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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跟我成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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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路上我慢慢跟你说。”唐溯拉着柳君则先走了几步,少年们一看师兄走了,纷纷跟上。

董渊委屈得很,等到队伍行进了有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本打算急忙赶上去,却看见另一个少年呆愣的站在原地,疑惑道:“你怎么了?”

“刚刚……那个唐溯是不是……说了一声……清,清宴?”那少年不知怎么了,说话结结巴巴的,眼神震惊中带着几分吓傻了的呆滞。

董渊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

那名少年似是五雷轰顶,彻底呆滞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脸悲愤的拉董渊飞快的追上了队伍。
董渊一脸懵逼,这人咋了啊?


百花城,茶馆。

这茶馆实际上也算是百花城的一个排面了,而这里的人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没见过,今日这小二却是时不时往客人那边瞅。

这人长得实在是好看,那头少年白发更是少见得很,跟神仙一样好看,站在这人身边连说话稍微大声些都觉着是玷污了这神仙。

“有劳。”柳君则淡然道,率先走了进去,将长剑置于一旁,拂袖落座。

唐溯依旧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懒散的用手托着后脑勺走了进去,长腿一盘差点没踹翻了矮几,就这么随意坐下。

那小二看见唐溯这模样,一口气哽在喉头,进这茶馆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风雅二字,就算是江湖人士也会有所收敛,谁会这么没规矩!

一众少年也纷纷进入其他的雅间,其中两位坐到了柳君则这边。

“这位小哥,”一位少年开口,语调温和,“可有南昀鹤山的毛尖茶?”

“自然,这就给几位送来。”那小二穿着长衫,颇有几分书卷气,样子也是清秀好看,礼貌的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路上唐溯已经把遇到的事情给柳君则说了个七七八八,柳君则双手置于膝上,眉心微蹙,沉吟片刻道:“听上去的确是有些麻烦。”

“可不是,”唐溯道,“这种我还真是头一回遇着,比那些傻不愣登直接冲上来就打的人高明多了,自己躲在暗处,借刀杀人不说,被发现了还能全身而退。”

“……”柳君则不应,无奈的摇了摇头,“近日你就待在苏家庄,避避风头。”

“我也这么想。”唐溯扬眉,他的确是个不怕事儿的,可如果是这事儿要命,自然不会傻不愣登的硬扛。

柳君则又道:“唐门门主那边派来跟在你身边的人,没问题?”

任允现下并不在这里,说是有点事要做,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唐溯摇了摇头:“应该没问题,这家伙若是有心要杀了我的话早就得手了,不至于偷偷摸摸跟了我这么久还不动手。”末了,心里补了一句,还当了不知道多久的冤大头……

说起来,任允那家伙为什么要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唐溯想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心道奇怪,如果是那人渣的人,就算想要做足面子,也不可能花这么久的冤枉钱,更何况如果是劝我回唐门的人,收拾烂摊子还不要让我察觉,这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一时间雅间里静悄悄的。

“客官,您的茶。”小二领着两个人上来了,那两人身着青衣,面目清秀,皆是娇俏女子,施施然行了一礼,落座,青葱玉指揭开放着茶叶的小罐,熟练的开始泡茶。

唐溯笑了起来:“知归,看不出来啊!你居然……”

柳君则依旧那副淡然出尘的模样,对于唐溯的调笑并不理会。

“喂喂,别这么冷淡嘛。”唐溯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转头去跟那两个娇俏佳人谈笑。

唐溯那张嘴从小就跟浸了蜜糖一样甜,眼梢一弯笑起来那双眼睛好像是藏了星星一样好看,言语间带着少年那分独有的风趣,逗得那两个姑娘不住的掩嘴轻笑。

柳君则见怪不怪,旁边两个少年则是脸色古怪。

任允刚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一言不发的拂袖落座在唐溯旁边。

“哟,回来啦?”唐溯余光瞟到任允,笑嘻嘻转头,“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任允:“……”

被你气的。

不消多时,茶泡好了,两位俏生生的姑娘把茶给几位倒上,轻轻的退了出去。

柳君则端起瓷杯,轻抿一口茶水,道:“那一会儿就尽快吧,应该能在入夜前赶到苏家庄。”

唐溯颔首,撇嘴看着手里那一杯茶,他可不喜欢喝这东西,又看见任允茶杯里已经少了大半,对面柳君则只是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抬手就把自己杯子里的茶水全倒进了任允杯子里。

任允眉梢一挑,侧头看着唐溯。

唐溯道:“我不喜欢茶。”尤其是这种这么小一杯还得慢慢喝的茶。

还不如给他一碗路边摊的大碗凉茶。

任允柔声道:“好。”抬手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下去。

约摸在雅间里坐了小半个时辰,柳君则喝完了茶,一众少年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一行人继续往苏家庄行进。


通往苏家庄,需渡过一条河。

码头上停放的大多是乌蓬小船,稍大的可以坐下十余人,小的只能坐下四五人的样子,船夫多是年轻力壮的男子,也有几个面色红润透着活力的渔家船娘,坐在码头上高声谈笑着。

柳君则要了两条大些的船,谈好了价钱,少年自觉的分成两队坐上了船。

“小伙子们,坐稳咯——!”那船夫是个皮肤微黑的中年人,笑容淳朴热情,随着那声拉长的调子,船夫把长篙往岸边一戳,船悠悠的漂了出去。

唐溯坐在船头,河水极深,碧玉一般的颜色,往不远处的岸边看,时不时能看见几个光膀子在河里扎猛子的少年郎,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任允坐在唐溯身后。

柳君则自然是和其他昆仑弟子在船舱里。

那船夫看这群少年郎是江湖人模样,开口高声笑道:“几位公子也是来参与武林盟会的?”

“哈哈,我不是,我是来玩的。”唐溯打了个哈哈,转头对着船尾摇桨的船夫喊道,“船家!最近来的人是不是特别多啊!”

“欸!可不是嘛!”那船夫答道,“苏少爷怕人手不够,特意让我们最近多在码头看看呢!”

“哦——那有没有什么特别……反正就是和寻常人不一样的人啊!”

“有啊!”那船夫一听,声音拔高了几分,“前些日子来了一队看上去特别不好惹的!一来就嫌弃我们船寒酸!非要我们让苏少爷开他家大船接送!”

“然后呢?”

“这当然不成!我们好说歹说了好半天!还把最大最好的船开来了!那队人才勉勉强强上来!”那船夫说着似乎有些生气,“要不是苏少爷吩咐过让我们好好的招待客人,我们早就不干了!”

唐溯心下有几分愕然,这苏家庄有多惹不得江湖上几乎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居然敢放话让苏家少爷亲自来接他?什么人有这能耐?

船舱里的柳君则也听到了,眉心微蹙。

唐溯便又问道:“船家!那队人长什么样子啊!”

船家想了想:“领头的是个年轻人,长得挺好看的,眼角下面有个黑紫色的毒蝎子刺青。”

唐溯有些茫然。

柳君则却是心下一沉,本就冷冽的眸中飞雪更盛。

前几年兴建并迅速壮大的门派——乾坤门。

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在江湖上站稳了脚跟,并隐隐有与其他世家并肩的趋势,潜力巨大。

武功诡异,至今也没人摸清他们的门路。

门主方文睿性子阴晴难测,虽样貌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却是至少拥有四十多年的内力。

“小伙子们!苏家庄到了!”船夫喊了一声,船稳稳当当的停靠在了岸边。

唐溯从船头站起来,足尖轻点船板,衣袂飞扬似鸟翼飞展,轻巧稳当的跃至岸边,看着这个宛若世外桃源的山庄。

苏家庄,到了。





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船夫放下了一块木板,搭在码头与小船之间。

柳君则带着一众少年上了岸,码头上几名挽着藤编篮子的姑娘家往这边看着,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笑容娇俏像是出水荷花一般好看。

那队姑娘家往少年郎这边走过来,一身形高挑的姑娘轻笑着从篮子里挑出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莲,扔在了柳君则怀里。

几个姑娘纷纷拿着花跟着扔在了几位少年郎怀里,掩嘴轻笑着走了。

“呃……”董渊不知所措的看着怀里还带着水珠的粉莲,面上微热,像是拿着什么烫手山芋,求助的看着其他人。

其他几个收了花的少年和他一般的不知所措。

柳君则微微颔首:“收好。”

“啊?”董渊惊愕。

唐溯手里拿着朵盛放的莲,眼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的笑道:“人家姑娘一片好意,可别辜负了呀。”

柳君则闻言,眉梢一挑,唐溯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别戳破。

“这……”几个少年面面相觑。

“愣着干什么?这可是好东西!”唐溯道,“还不收好?”

这些姑娘家丢给他们的是苏家庄独有的药莲,通常送于面善之人,置于室内其香气可清心静气,制成外伤药可活血化瘀,是上好的伤药。

正说着,又有一个乌蓬小船停靠在了岸边,来人应当也是江湖人士,只是不知何门派。

直到唐溯看见了藏青轻袍的领头人身上背着一把颇为眼熟的长刀,这才恍然大悟。

应该是和上次找他麻烦的那伙人同门派的。

……听知归说,好像是北冥长刀堂?

那人看了一眼唐溯,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是一幅笑吟吟模样,像是见着什么好友一般亲热,对着唐溯道:“可是唐门大少爷,唐溯?”

唐溯眉梢一挑,心道奇怪,按理说自己砍了他们的人,不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才是?这幅模样……怎么回事。

唐溯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是。怎么了?”

“果真是。”那藏青色轻袍男子生了一双笑眼,轻轻的拱了拱手,“在下闽渊,北冥长刀堂分堂主之一。”

“哦。你好。”唐溯一头雾水看着闽渊,心道,北冥长刀堂这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说我上次砍的那个……谢奉,不是北冥长刀堂的人?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兄弟。

闽渊装作没看见唐溯这模样,依旧笑吟吟道:“早闻唐公子生得昳丽,不知道勾了多少姑娘家的心,今日一见,传闻当真不假,更何况唐公子少年有成,武功高强,在下早有意结交,尽是在这儿碰见了,实在是缘分。”

这一番话别说唐溯,一旁的柳君则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允眯眼看着这个人,若有所思。

……北冥长刀堂,分堂主。

北冥长刀堂堂主年岁已高,又无子嗣,手底下几个分堂主为了那总堂主的位置,明里暗里不知道斗了多少次,其中谢奉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唐溯废了谢奉的手,可不是给他废了一个劲敌?

怪不得这幅模样。

唐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手臂让鸡皮疙瘩消消,倒也不是没人夸过他生得好,只是都是些姑娘家,他也乐得消受,今儿个莫名其妙被个不认识的还可能有仇的男人这么笑吟吟一番夸,只觉得诡异得很。

好在闽渊总算是没有再说什么更加诡异的话,又跟柳君则笑吟吟的说了两句,便拱手告罪,去那铺子那儿放了长刀后就离开了码头。

唐溯和柳君则有苏家庄的玉佩,给人检查了一下便带着武器进去了。

进了苏家庄,柳君则和唐溯一路向前,直奔苏家庄中心地带——苏府。

“那人……你认识?”柳君则想起刚刚闽渊那一番话,忍不住微微侧头,看着唐溯。

唐溯连连摇头:“我可不认识他。”

柳君则疑惑道:“我也记得,你不是说……上次打过北冥长刀堂的人吗?他为何……”

“对啊,上次好好的喝着酒,他们的人突然就冲过来要砍我,我就打回去了。”唐溯也是疑惑不解,茫然道,“难不成是谢谢我手下留情没杀了他们?只是打折了领头的腿,废了他手而已?”

任允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柳君则身后的少年们一听,不自觉的打了个冷噤,两个离唐溯近的少年默默的远离唐溯两步。

柳君则眼眸微阖,更加疑惑,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废了他的手,就差不多是要了他的命。”

唐溯撇了撇嘴:“哪有,难不成我还乖乖的给他们砍嘛?知归,是他们先动的手,我只是给了他们一点儿小教训。对吧?”

唐溯转头看着任允:“我可没错。”

任允看着唐溯那有点小委屈的模样,轻笑:“是。”

一众少年也撇嘴,错好像是没错,就是这下手也忒狠。

可又想想,唐溯如果下手不狠,只是轻飘飘的放过他们自己跑路,后面等着唐溯的是不是更多的追杀?

柳君则沉吟片刻,仍在思考,半晌后道:“可能是两人有矛盾?所以对你那样。”

唐溯想了想,觉得有理,微微颔首,笑道:“应该是,两个都是分堂主,大概是什么争权夺利,我帮他废了个对手。”

一行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条小河边上。

河水清,看起来也不深,不过及膝深度,河底的卵石上的青苔也清晰可见,偶尔有几条不过一指长的黑色小鱼飞快游过。

河上架着一座竹桥。

过了河,就是苏府。

柳君则和唐溯先行,任允紧跟在唐溯身后,最后是那清一色的俊俏少年郎。

踏阶而上,苏府是青瓦白墙,石阶两侧是一路的奇石,上面刻着诗词歌赋,大门摆着石狮,铁木牌匾刻着刚劲中不失灵韵的两个大字——苏府。

门口有个清秀的小厮正拿着扫帚清扫尘土,瞥见柳君则和唐溯,笑道:“柳仙长,唐公子,你们可算是来了,大少爷念了好些天了。”

“这不就来了吗?”唐溯笑道,“清宴最近怎么样了?”

董渊这才心头一跳,恍然大悟刚刚那少年为何有那番古怪反应了——苏家大少爷,名长留,字清宴。

那个少年一直对苏家大少爷的琴颇为仰慕。

那小厮的笑容淡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柳君则眉心微微蹙起:“又病了?”

那小厮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这些日子……”

那小厮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童音打断了他的话:“溯哥哥!君则哥哥!”

一个面容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从大门旁边探出头来,约摸五六岁模样。

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像是水晶葡萄一样,头上戴着一簇淡粉色的花,细看才发觉那是发簪,一身粉嫩莲纹染鹅黄暗纹丝绸衣裳,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看着这边。

那小厮吓得把扫帚一扔:“哎呦!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

柳君则身后那一众少年一听,身子抖了一下纷纷拱手行礼:“见过苏小姐!”

“咦?”苏家小姐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脆生生的道了一句,“唔,你们好呀!”

苏小姐小心的跨过门槛,小跑着到了唐溯面前,伸手:“溯哥哥抱抱!”

“好好好!”唐溯笑嘻嘻的伸手把这个小姑娘抱起来,转了一个圈,“伊伊乖!”

苏伊伊被唐溯抱着转圈,开心的咯咯直笑。

“小姐……”那小厮欲哭无泪,“大少爷还等着呢!”

苏伊伊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

唐溯又逗了一会儿苏伊伊,这才把她放下来。

那小厮松了口气,对着唐溯和柳君则拱了拱手,道:“请诸位跟我来。”

苏伊伊拉着唐溯不松手。

唐溯眼珠转了转,笑道:“怎么?不去找你君则哥哥待会儿?他可比我难请多了。”

苏伊伊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跑到柳君则旁边拽着他袖子。

柳君则:……

那小厮带着一行人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一众少年差点没被绕晕了。

唐溯和柳君则倒是熟的很,任允漫不经心的跟着,默默地记下了路线。

“少爷此时应当在书房……”那小厮边走边道,“柳仙长,唐公子,你们待会儿得好好说说少爷,让他好好休息……啊!”

那小厮突然一声惊呼,错愕的看着廊外的庭院,一众人茫然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院子里种着一株玉兰。

玉兰下面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发未束冠,鸦羽一般漆黑的长发顺从的披散在肩上,仅穿着一件没有任何花纹的青白长衫。

闻这一声惊呼,那人转过头来,日光正好,透过那层层叠叠的叶洒下了一地碎金,那人眉眼似画,淡色眼眸像是高原上的一潭湖,嘴角噙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站在那儿就好像一幅水墨画般。

“我的娘啊——”那小厮这一声哀嚎惊得众人一抖。

只见那小厮兔子一样跑下长廊,哭丧着脸跑到庭院那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个响亮,“大少爷啊!大夫吩咐过不让你出门啊!您怎么又跑出来了!”

任允眉梢一挑,苏家大少爷苏长留?

那人笑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马上回去。”

语调温和似是三月春风,那小厮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少爷啊!您能不能好好听听大夫的话啊!”

您要是再病,苏老爷回来不得要了咱们的命啊!

“清宴!清宴!”唐溯一脚踩上长廊的栏杆,对着苏长留挥手喊道。

苏长留往这边看了一眼,眼底露出几分欣喜,语调轻快:“唐溯,知归!”

唐溯踏上那栏杆,足尖一点身形翩然,又踏假山怪石借力三分,跃至苏长留面前,笑道:“清宴,我上次让你藏的酒,还在吗?”

“在的。”苏长留眉眼弯弯,“等你们来喝呢。”

柳君则自台阶而下,走了过来,对着苏长留微微颔首:“清宴,许久不见。”

“嗯,别来无恙。”苏长留笑道。

唐溯撇了撇嘴,伸手捏住苏长留脸颊:“什么别来无恙,你怎么又生病了?”

“这个……”苏长留欲言又止,无奈道,“前些日子染了点风寒而已……没什么的。”

“什么没什么!”唐溯转头看着柳君则,“喂,咱们可是担心得很。”

柳君则颔首。

任允折扇轻摇,不动声色的看着几个人,这苏家大少爷看上去不太像是个习武之人,内力不如同辈不说,身子也是弱成这副模样,看样子这病……应当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我的大少爷嘞……”那小厮快哭出声了,“您赶紧回去啊!”

“哎,不急……”苏长留话音刚落,一道低磁男音传来:“找你好半天了,该喝药了。”

唐溯挑眉望去,来人身高八尺,眉如刀刻飞扬入鬓,眼似星辰熠熠生辉,行似一阵疾风,瞬息之间就到了苏长留面前,把手里那碗黑褐色的药汁递到苏长留面前。

唐溯没见过的人。

那药汁的味道古怪刺鼻,唐溯闻着就直皱眉头。

苏长留接过那白瓷碗,叹了口气,面不改色仰头把那苦涩到极点的药汁喝了下去,想来是自幼喝惯了这味道,倒也没什么不舒服。

唐溯道:“清宴,这位是?”

“府里去年招的厨子。”苏长留把碗递给那人,“叫崔杼。”

崔杼拱了拱手:“见过三位公子。”

那小厮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忙拉着崔杼道:“快催少爷回房!”

崔杼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苏长留,扬眉道:“少爷还不回去?”

“……马上。”苏长留无奈,对着唐溯几人道,“来书房慢慢聊吧。”

那小厮麻溜的回到长廊,对着少年郎们笑道:“我带你们到处逛逛好了。”

苏伊伊正拽着董渊的衣摆咿咿呀呀的玩儿着。

董渊紧张得身子崩得跟块铁板似的,生怕一不小心这小姑娘磕着碰着哪儿了,不仅得罪人,师兄还得罚他抄更多的书。

小厮哭笑不得道:“小姐……”

崔杼走了过来,蹲下来看着苏伊伊:“刚刚黎娘做了核桃酥。”

“要吃!”苏伊伊一听,松开了董渊衣角,拽着崔杼不松手,“带我去!”

“遵命。”崔杼看了一眼董渊,微微颔首,带着苏伊伊远去。


苏长留带着唐溯他们穿过庭院碎石小径,一路尽是奇花异草,亦或是假山奇石。

唐溯细细观察一番,又见到几个连他也叫不出名的绮丽小花,散发着独特的香味,唐溯停下脚步道:“清宴,知归,你们先去,我看看这花,看上去挺好玩的。”

苏长留和柳君则深知唐溯性子,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随即远去。

任允依旧站在唐溯身后。

等到苏长留走远了,唐溯这才蹲下身子,凑近那花闻了闻,眉心微蹙。

味道很像,但又有一点不一样。

“小祖宗,怎么了?”任允看着唐溯盯着花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

唐溯对任允的称呼已经懒得改了,问道:“你认识这花吗?”

任允伏下身子,长指捏住那指甲盖大小的淡粉色花细细的端详一番,又闻了闻,说道:“认识,此花名为□□兰,原来是西域绿洲的东西,因为味道好闻而且颜色不错,多用来做胭脂水粉什么的。”

唐溯心头一跳,猛的站起身来,却是忘了任允就在旁边,只听碰的一声闷响,唐溯的头狠狠地撞上了任允下颚。

“嘶……”任允捂着下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见唐溯捂着头顶,忙心疼的伸手给唐溯揉揉,“小祖宗你没事吧?小心点。”

“疼死老子了……”唐溯那一下撞得可谓是相当的恨,脑袋上肿了不小的一块,疼得很。

任允哭笑不得,一边伸手给唐溯揉着那被撞的地方,一边问道:“小祖宗,你刚刚怎么了?这么激动。”

“……”唐溯不语,片刻后却是转头问了一句,“你觉得刚刚那个崔杼,是普通百姓吗?”

“……”任允挑眉,对于唐溯这话题转移并不多说什么,“我觉得,不太像普通百姓。”

“行似疾风,站如苍松,虽然极力掩藏,但那股子杀过人的戾气是藏不住的。”任允道,“我猜,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士。”





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唐溯眉心微蹙,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朝廷应当是会有所安排的,怎会来苏家庄当厨子?
……还是注意一下好了。

啧,清宴没看出来吗?没道理啊。一个将士的气息太明显了,不可能看不出来啊。

任允看着唐溯沉思,时而皱眉时而疑惑歪头,无奈开口:“小祖宗,花也看了,不去找那两位?”

唐溯闻言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道:“嗯,现在赶过去茶应该差不多了,走吧。”


唐溯带着任允熟练的穿过迷宫般的庭院,七拐八拐到了掩藏在一棵怪松后的书房。

唐溯推开那檀木雕花莲纹门,踏进书房,古朴象肚铜炉里焚着提神醒脑的清冷龙涏香。

苏长留和柳君则坐在枣木八仙桌面前,桌子上静静地摆着四杯茶,茶水翠绿若翡玉,茶叶悠然在里面漂浮着,白雾氤氲。

苏长留见人来了,笑道:“茶刚好,你们就到了。”

“那可不,我会算的。”唐溯笑嘻嘻的坐了过去。

任允对着苏长留拱了拱手,看见苏长留轻笑着微微颔首后,这才拂袖落座。

“清宴,我听说这届武林盟会要在苏家庄举行?”唐溯问道,“苏老爷子居然同意了?”

苏长留端起白瓷绘翠竹茶盏轻抿一口,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家父已经同意了。”

“这可稀奇了。”唐溯眉梢一挑,“你们苏家不是早就不插手这东西了吗?”

“家父本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意。”苏长留道,“前些日子又从边塞那边来了传信,似乎是一笔相当大的生意,家父没个一年半载估计是回不来的。”

唐溯心头一跳,忙道:“那现在苏家庄岂不是就你一个人撑着?”

柳君则闻言,放下了茶盏,安静的看着苏长留。

苏长留点头:“嗯,这几日不是正在忙着把以前的账目一类的先处理好,武林盟会刚好赶上农忙时期,得尽快……”

“不准熬夜。”柳君则冷声道。

苏长留一噎,张口欲说什么,半晌,却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好……”

“就是,清宴你熬夜很容易染风寒的。”唐溯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点了点苏长留额头,“看看,眼睛下面都青了。”

苏长留哭笑不得:“我知道了。”

任允用余光打量着这间书房,墙角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里面装着几卷书画。

一张黑木长桌上摆着一叠厚厚的书,旁边的狼毫毛笔静静地躺在笔架上,那叠书应当是苏家庄的账簿。

还有一个能装进好几个人的大柜子,墙上挂着几幅题了小诗的丹青水墨画,另有一个不到膝盖高的小柜子,墙边一张软塌。

任允看着唐溯和这两个人聊得开心,自顾自的喝着茶看着唐溯。

苏长留看了一眼任允,问道:“还不知这位公子姓名?”

“在下任允。”任允放下茶盏,“算是唐溯的护卫?”

苏长留一愣,转头看向唐溯:“你又得罪什么人了?都要找护卫了。”

唐溯:“……”

唐溯道:“我没有!这不是我找的!是那人渣派过来跟着我的!”

“……”任允默脸喝了口茶,小祖宗太不给面子。

柳君则却道:“他得罪的人还少吗?近日又得罪了北冥长刀堂。”

“北冥长刀堂……”苏长留喃喃,“不算特别大的门派,但势力也不小,可是唐溯不是去边塞玩儿的吗?怎么会撞上北冥长刀堂?”

唐溯急了:“喂!我真的没惹事!这次真的不是我!是他们自己莫名其妙找我麻烦的!”

任允伸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唐溯,道:“我作证,我跟了这小祖宗这么久,他的确没有惹事。”

苏长留蹙眉:“北冥……也不是喜好惹是生非之徒。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唐溯哼哼唧唧的坐下来,一口喝光茶,道:“不是惹是生非,是特别喜欢多管闲事行侠仗义,一上来就喊着为武林除害,一群人拿刀就往我身上招呼。”

书房里诡异的静寂了片刻,苏长留捧着茶盏,看着唐溯道:“唐溯……我和知归都知晓,你虽的确曾铸过大错,但心性并非江湖所传闻那般,可江湖上更多的人相信你是以杀人为乐十恶不赦的魔头,而你为何不解释清楚?”

“解释个屁!”唐溯怒道,看见苏长留和柳君则又怔了一瞬,抿了抿嘴扭过头去,“你们觉得,就算我说了,解释了,他们会相信吗?”

柳君则不语,片刻后缓慢的摇了摇头。

苏长留错愕的看着柳君则。

柳君则音若冰泉泠泠,说出的话也是冰冷的,缓缓道:“他们不会相信。”

唐溯挑眉道:“可不是嘛。”

“为何?”苏长留道,“知归,唐溯,你们打什么哑谜?”

柳君则道:“我曾试过。”

那时还是少年,心性没有现在这般波澜不惊,听得那群江湖人肆意叫骂侮辱自己好友,柳君则当时就和人争论起来。

就算他以自己名誉担保,都没有人相信,还有人骂的更加厉害,道唐溯猪狗不如,竟还哄骗昆仑掌门的亲传弟子,又有人怜悯他,说他定是被骗了。

“……他们只相信愿意相信的。”柳君则道。

唐溯看着苏长留错愕模样,笑嘻嘻的点了点他额头,笑道:“你看,所以我还解释什么啊!敢来找麻烦的,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任允看着唐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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