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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忠犬已上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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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哨兵学校完美地结束学业后,他们会进入科学家特地准备的静音场所,学习关于向导的科目。但是哨兵永远都学不会,或者是不可能真正地成为向导。长期的精神压抑和在杂音中过活会使很多哨兵无法存活,要知道优等意味着超感会胜于普通哨兵,会对外界信息更加敏锐,恶劣环境下对向导的极度渴求也会催发狂躁症和结合热的爆发,所以计划研究中哨兵的自杀率也极高。科学家们不得不采取措施,把被选入的哨兵们关进单独封闭的房间,严控三餐,禁止娱乐。”
  阿莱茵:“这简直像坐牢,毫无人权。”
  暗无天日的场所,消毒水的气味,晃眼的白大褂和冰冷的器具,无时无刻都不能消除的噪音,逼迫着必须要想出对应措施。本来是天之骄子,在学校享尽了同学们崇拜的目光,告知被帝国选中,临去前还曾立志要为帝国做出贡献。
  可惜一切,不过是虚构的幻想。
  嘉佩顿了顿,全身微微颤抖,好像无法承受揭露的沉重历史。
  栗发女人发出漫长的呼声,平静心态。
  “在反复实验之下会偶然造就一批特殊人种,但是我只能说这跟自我催眠和逃避相似。”
  阿莱茵疑惑:“摩尔小姐,怎么回事?”
  “长期向导知识的教导会使哨兵们产生错误的念头,过度吸取噪音引发的负面影响在身体里沉淀,日积月累继而产生多种属于哨兵的症状,所以只要把负面影响屏蔽忽略就可以完成帝国的要求。巴提克教授向我提过,可我更习惯自己归类,把这种坏习惯称之为‘核’。”嘉佩说着指了指脑袋,“他们在精神领域里创造一种工具,就像是垃圾处理箱,把所有的痛苦堆在里面。至于称为‘核’,是因为总有爆发的一天,仿佛栽进泥土的种子。这也是大战后蔷薇计划存活品不多的原因。唐恩先生无疑是个特例,又或者是帝国单方面的手下留情。”
  “这是成功的第一步,渐渐的,他们会擅于这种‘伪装’,会擅于运用强化的精神触丝。”
  阿莱茵:“在你来之前,摩尔小姐,我也有提过。任务雇主泰伦夫·费舍派过保镖围攻过唐恩,唐恩没有动用武力,那些保镖却纷纷倒地痛吟,是因为……强化的精神触丝?”
  嘉佩:“是的,动用精神触丝的力气丝毫不比外在的差,估计还更加剧身体的损耗。我想唐恩先生当时是逼不得已。”
  阿莱茵皱眉:“他生了一场大病。”
  嘉佩:“他生病,是因为来到这里。而我刚才在星球逛了一圈,发现这里杂乱无章,非常不适合唐恩先生生活。由精神引发身体上的不适,加之他原本就经历过十年前的大战,心理测试应该不合格,如果合格,就不会这样。”
  阿莱茵:“那摩尔小姐前面所说‘症状会被慢慢调节’是什么意思?”
  “这也仅是我的一种猜测,抱歉。蔷薇计划存活者是凭借虚假的‘核’而存活,把繁杂的东西‘吸纳’,从而继续苟延残喘。唐恩先生这次的症状大概也是‘吸纳’过多身体承受不住而引发。就像是人会因为工作过度而引发感冒等病症,身体在催促要好好休息。这次任务本来就是由帝国直接下派,不难与帝国内部安排的计划相连。由‘吸纳’产生的‘崩坏’,由过度劳累产生的感冒,感冒好了,身体也会恢复如初。至于为什么会夺取五官,我想大概跟原本就是哨兵有关。”
  “唐恩是哨兵。”阿莱茵默默念道,“可不管是唐恩本身还是瑞蒂老师都介绍过他是向导。”
  嘉佩:“也许他本身‘吸纳’的能力要强,又也许是他曾经帮助过其他的哨兵来共分这份痛苦。我以前因为巴提克教授的要求而前往政府汇报中心医院的日常工作,途中遇到了和你们搭档过的道尼哨兵和梅狄向导,梅狄女士向我抱怨过,艾德哨兵的那位向导似乎完全不会运用精神触丝,只会耍些滑头的手段。我猜测当时你们可能发生过一些事……”
  阿莱茵补充:“道尼因为雇主的不尊重而异常生气。”
  “原来如此,道尼先生愤怒引发梅狄女士动用向导的精神触丝安抚他。唐恩先生对此表示好奇,询问了关于精神触丝方面的问题,由此可见唐恩先生不是向导,是因为蔷薇计划,或者自甘成为‘吸纳’他人痛楚的向导。”
  雷森切曼·里哈内,阿莱茵明白,他是因为雷森切曼·里哈内才成为向导,不顾自身重担。
  嘉佩:“恐怕这事不会如此乐观,艾德。唐恩先生尽管会恢复如初。向导的精神触丝本来不可以攻击人,而哨兵并不能自己设置精神屏障,唐恩先生的特殊性一定会在战场上有所作用。可是,刚才我谈及的名册,上面记录的被实验的哨兵都已证明死亡,包括威海利·唐恩。”
  阿莱茵呼吸一滞。
  嘉佩:“这可能是代价,唐恩先生这次恢复是以寿命或者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虽然也不排除帝国是为了让后面在注意到这本名册的人不再心生怀疑。可唐恩先生就在s区,稍微调查就能明白。泰伦夫先生的保镖没有穷追不舍,大概他们早就明白。唐恩先生由‘崩溃’转为‘新生’,身体方面会更好,‘核’也会得到清理。可这不是彻底的。唐恩先生是计划的产物,既不属于哨兵,又不能靠向导拯救。”
  “在这样下去,他会死,就如同名册计划好的一样,他会比所有人都更早的死去,威海利·唐恩,始终是个赝品。”
  天空黑成一团,酒店里的灯光亮得恍若一把利剑插入瞳孔。
  风从背后吹来,植物簌簌作响。
  阿莱茵一时哑然。
  这些天他一直陷入各种猜测,怀疑威海利,怀疑法宾,怀疑瑞蒂老师,怀疑父母,怀疑过往。可却没想到会有人先行离开。
  威海利因为里哈内而靠近他,阿莱茵总以为是自己会先死去。
  “那……有什么可以救他?”阿莱茵声音沙哑地问道。
  嘉佩:“带他离开,去个不需要在凭借精神触丝杀人的地方,或者,教他正确的运用方式。不是生硬地将所有信息搜刮过来塞进‘核’里,而是像个向导一样,对哨兵进行安抚。”
  阿莱茵:“这两者……有不同?”
  “当然。前者会将哨兵的记忆抹灭,从而增加承受者的负担,是一种损害。而后者则是靠言语上的安慰,是一种互相支撑。伤害不会减少,不会凭空消失,要去正视它,接受它。”
  阿莱茵沉默。
  两人陷入无言的尴尬。
  威海利事件是个稍有不慎就会被环环扣满的死结。
  他们因受法宾先生的托付而来到这个星球,因帝国的安排让威海利沉浸在‘崩溃’和‘替换’中,似乎目前为止所有的步子都是帝国的计划,那么之前呢,前往木宛星球又是为了什么?
  阿莱茵:“摩尔小姐,你听说过查蒙·法宾这个人吗?”
  “查蒙·法宾?”嘉佩思索,“抱歉,我并不熟知政府分配的官员名称。”
  连嘉佩都完全没有听闻,凭空冒出来的人物。
  他在威海利的唆使下踹了那个银发男人一脚,认为就此跳脱,让帝国措手不及。
  没想到还是陷入了圈套。
  帝国有万全的准备。
  阿莱茵:“虽然这么说也许你不能相信,摩尔小姐。我的身体里有一位已经去世的哨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或者跟帝国的计划有关,我只能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他没有完全的苏醒。雷森切曼·里哈内,他曾和唐恩是同属于蔷薇计划。”
  “我听过这个名字,在名册上。”嘉佩惊讶,“你的意思是这位里哈内先生还活着?想借由你彻底复活?天啊上帝,这听起来就像是梦话,天方夜谭,巫婆的诅咒。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帝国怎么敢……”
  “是的,如果可以,我也想承认它只是个该死的鬼扯的故事。”
  可是他们把真相明晃晃地摆在我的眼前,我既愤怒不甘又无可奈何。
  阿莱茵:“摩尔小姐,当初我和布鲁斯还有你为解决变异蝗虫前往s区,如今只有你比我们更接近上层,你又是一位医生,有没有可能,你会查到相关的资料,或者有什么办法。蔷薇计划的产物擅用精神触丝,里哈内应该会首先控制我的大脑。”
  “那……由你本身去抵抗怎么样?在猎手攻击前,猎物还会垂死挣扎一番,甚至有可能逃脱。对不起,艾德,可能我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存活着,一方面可能是这位哨兵先生缺乏能力,一方面,也许他在等什么人允许他复活……”
  由帝国暗自下达的密令,从婴儿起就开始层层监管。
  四岁时制造祸事,此后以为就可以瞒天过海。
  可惜帝国错过了最佳时机,威海利犹豫不决,阿莱茵却已察觉到里哈内的存在。
  “如果这是帝国的计划,我不会让它这么顺利进行。”阿莱茵说道,“我不会让里哈内复活。”
  嘉佩:“我会帮忙的,艾德,嗯……感谢你和我商量。”
  “我才是,谢谢你,摩尔小姐。”阿莱茵看向嘉佩,“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噗通。
  这是很奇怪的表情。
  嘉佩描述不出。
  背后有光朦朦胧胧地打过来,但是男人的眼睛却很黑。
  像是任何的挣扎和怒吼都会被一并吞没,让人心生怜悯,不敢张望。
  感受至心脏漫延开来,像是在二十五年来重重迷雾里敲出了一个豁口。
  女医生想起和科林分别的时候,广袤贫瘠的土地,金发男人灿烂的笑脸和充满调侃的话。
  不一样,嘉佩·摩尔能明显的察觉。
  可惜阿莱茵·艾德被可怕的真相打击的无心维持,两人草草谈过几句,便在这个完全暗下来的天台分别。
  *
  冗长的走廊,紧关的门,没有人。
  不像中午看见的拥挤大厅,顶层的感应灯因为阿莱茵的脚步声亮起,尔后又逐步暗下。
  阿莱茵停在正中间。
  他突然感觉到有点无措,也很愤怒。
  所有感觉混杂在一起,让年轻哨兵不知道要采取怎样的态度。
  之前疑心只有自己在图谋不轨,握着相容度探测器就仿佛握住一把结束恶梦的钥匙,结果却跳进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从帝国森林区回来,骆发男人不管不顾的走开。木宛星球的漆黑夜晚,男人乘着飞行器远离,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他从来都明白,威海利在非常远的地方。
  可是阿莱茵被心中流露出来的情感蒙昏了头,觉得威海利是他的专属伴侣,因此小心翼翼地跟随,不敢询问,不敢逼迫,不敢奢望回报。
  然而现在没有猜想过的结果出现,宛若笔直大路突然岔出了一条弯弯折折的小道。
  那个人会死。
  那个人已经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阿莱茵想起在最初的s区,临近傍晚,周边的房屋亮起了灯,黄黄的像是暗处的萤火虫。威海利叼着烟在前面懒散漫步,他跟在后面,角落里还有贪吃的麦克。
  太阳下沉,最后一丝光落在男人的头发上,如粘稠的血。
  麦克。
  阿莱茵握紧手,在昏黑一片的走廊上呼唤精神体。
  麦克,麦克亚当。
  肥胖的大白猫没有出现,阿莱茵捂住脸,倚在走廊的墙壁上。
  *
  门被推开。
  因为离得近,威海利听见,停止晃动的椅子。
  阿莱茵游魂般地走进来,房间里没有开灯,骆发男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背对他,微微拉开的窗帘露出一角明月。
  “你醒了?”
  威海利嗯了声,闭着眼睛。
  阿莱茵:“怎么起来了?”
  “嘿,我又不是得了重病的患者,卧床不起。”威海利道,“再说,还有麦克陪着。”
  阿莱茵:“它在?”
  “你不在的时候是,不过现在不清楚。”
  阿莱茵走到威海利面前,蹲下来看他。
  威海利仍旧闭着眼睛,嘴唇紧抿,握住椅子扶手的手指不自然地用力。
  他在紧张。
  “唐恩。”阿莱茵叫了声,低下来,把头靠在威海利的腿上。
  威海利笑道:“怎么了,这样真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你都多少岁了?!”
  “唐恩。”阿莱茵看向窗外。
  威海利:“听着,快起来,很不舒服,有人欺负你了?小菜鸟脆弱得要找鸟妈妈?”
  男人的话没有一个好词。
  以前对于骆发男人的拘谨和热情是因为自认为的喜欢。
  可是,假如这种喜欢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来自里哈内的遗物呢?
  譬如泰伦夫所说的,一切可能都是假的。
  阿莱茵:“唐恩,你现在能探查我的精神领域吗?”
  威海利调笑:“我为什么要对小菜鸟的世界感到好奇。”
  那就好。
  阿莱茵闭上眼睛。
  *
  好想杀了你。


第54章 五四剧场
  威海利慢慢睁开眼睛。清晨,白光散漫。
  床铺干净舒适,被子柔软。
  骆发男人侧躺着,盯了一会,脸露茫然,猛地爬起来,才意识到。
  他看得见了。
  身体的各项机能在漫长的夜晚里得到恢复,只留下稍许特有的疲倦。那个黑暗少声的时段像一个悠久的梦。
  威海利掀开被子,视线的真切和手指实在的触摸反而有点不适应。
  年轻哨兵不在这里,大白猫也是。房间里空空荡荡,隔壁也十分安静。
  虚拢的窗帘泻出几点来自外面的信息,他听到声音,或者是来自酒店大厅,或者是来自外界熙熙攘攘的集市。
  威海利下了床,赤脚走进浴室,洗漱干净,出来后从行李箱拿出新的衣服换上。
  这几天折腾来折腾去,连衣服都是刚来时的,还被弄得皱皱巴巴。天知道之后和他相处的人是怎么看待的,希望不要把他当成个邋遢鬼。
  威海利走出来,在阿莱茵房间前停下。
  侧耳倾听,里面没有声音,连猫叫都没有。年轻哨兵可能正陷入沉睡,毕竟在他失去视力的时候被累得够呛。
  威海利低下头,沉默地抿了下嘴唇,转身离开。
  经历过“崩坏”后对于这个星球的适应变得更好,威海利走入刚来时的那条长路。
  早晨的集市格外热闹,长路两边堆满了小商铺,店主热情的吆喝,还有漂亮女儿穿着长裙在旁边翩翩起舞。
  威海利手插口袋懒懒散散地晃过,这个时刻是最适合抽烟的,香烟辛辣的触感留在喉腔,使人不由恍惚度日,尽情融入。
  商铺内部应有尽有,食物花圈装饰品,威海利注意到最偏僻的一小块地方,有位穿着深蓝大褂花白胡子的老人蹲坐在那里,既不吆喝也不耍尽心机吸引客人。
  在老人旁边摆了一块长形木板,上面是生锈的钉子,钉子上挂了一串串暗金色的环。
  特殊的摆放莫名营造出一种古怪和诡异的氛围。
  威海利停下脚步,微微弯下腰,盯向那串金环。
  老人双手交叉伸进宽大的袖口,一双小眼睛也被皱纹挤得睁不开。他艰难地挣开一条缝,声音苍老:“年轻人,感到好奇吗?”
  “年轻人,好特别的称呼。”威海利微笑,“这是什么?”
  “古时流传下来的脚环,有人看上眼会买下来收藏,不过真正的用处,就不是我这个老头子所知的了。”
  威海利注意到老人那种冰凉的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感到奇怪。
  骗人的吧,这种鬼玩意。
  老人又瞥了眼,声音里揣了点笑意:“想买吗?还可以送给别人呢。”
  *
  不甘心。
  威海利站在酒店大门口,抬头往上看。
  华丽骚包的酒店和全黑的没有星星的天空——他在外面游荡到夜晚。
  被糊弄了。
  手指摩挲着年老金环粗糙的表层,心情难当。
  他为什么会奇怪地买回这个玩意,还被奸诈的老人哄骗地买了个特制的黑色眼罩。威海利神色复杂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这简直就像是s|m的前兆,原谅他吧,可没有这种险诈的恶趣味。
  威海利鬼鬼祟祟地爬上楼,阿莱茵好像还没有察觉,房间走廊上少有人走动。男人轻声挪到门前,紧张地握住门把。
  “唐恩?”
  有声音从隔壁传来,威海利无端地抖了抖。
  阿莱茵从房间内探出个头:“今天一整天是出去了?身体……没事吗?”
  威海利艰难地望过去。
  目光有准确地落到实处,阿莱茵察觉到异处,不由站直身体,惊讶道:“你能……看见了?已经恢复正常了?”
  “难道我之前看不见吗?”
  即使知道蹩脚的表演已被人识破,男人还是别扭地维持原本。
  “哦不。”阿莱茵低下头,却掩饰不住从唇角泄出的开心,“这样更好,唐恩,我觉得。”
  威海利无言,扭开门:“进来吧。”
  阿莱茵惊讶,满脸的都是可以吗可以吗的疑问号。
  “没事。”威海利看着空旷的房间,原本属于阿莱茵的房间,“之前你也有进来过,那位女医生呢?”
  阿莱茵:“她在别的房间里休息,说是要等我们一起回蔷薇星球。”
  “是吗。”威海利边走边脱开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抱歉,刚才在星球里乱走,出汗了。”
  阿莱茵偏过头,脸微微发红,小声道:“没事。”
  从浴室出来的威海利,脸上有被毛巾擦过的湿润感,头发全部往上拨,露出光洁的额头。衬衫领口大打,锁骨遮掩地若隐若现。
  阿莱茵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房间仿佛变大了,四处无法碰触,孤立无援。
  重新恢复的威海利好像又站在了离自己很远的地方,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我……”威海利看了他一眼,金色脚环在口袋里,像个致命的炸弹。骆发男人眼神四瞥,支吾着,“我出去的时候买了这个。”
  他拿出金环,伸向阿莱茵。
  “这是什么?”
  “大概是装饰品之类的。”威海利看向别处,“装在脚腕上。”
  阿莱茵奇怪地看向他。
  威海利:“而且会响。”
  阿莱茵:“嗯?”
  “要试试吗。”威海利道,“其实我在想,如果以后再发生那种事情,应该要更快的适应。”
  再发生那种事情……这难道不是间接承认了。
  阿莱茵默默无言。
  威海利走到阿莱茵面前,蹲下来。年轻哨兵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有沐浴乳的香味。松松垮垮的裤子和半卷起的裤腿,圆领t恤微勾勒出青年的肌肉纹理,再向上,是湿湿的翘起的发尾。
  “像这样。”威海利把其中一个脚环扣进阿莱茵的脚腕中。
  阿莱茵被惊吓到,仓惶后退,金环立刻发出叮叮当当轻脆的声音。
  “这是什么!”
  威海利:“如你看到的。”
  男人起身,把另一个金环丢过去,阿莱茵慌忙接住。威海利回到床边,把特制的眼罩戴上,反身面向阿莱茵。
  夜晚,没有开灯的房间,仅仅靠着窗户泄露的光源。
  但是戴上特制加厚的眼罩,就连一点点光都无法看见,幽深的黑暗中,威海利僵直地站立,任凭心跳如雷。
  因为眼睛无法看见,也特别注意不使用探索精神领域的精神触丝,所以听觉才会变得格外敏感。先是一点点,模糊的,接着连串,恍若悬挂在窗沿上的风铃。
  轻脆又好听的声音,让人再次莫名陷入某种安心的境地。
  阿莱茵明白威海利的意图。
  昨天被剥夺五官的后遗症,可是,在漆黑的房间里,被蒙住眼睛的男人,实在太……阿莱茵被幻想出来的场景击中,羞愧地蹲下来捂住脸。
  这几乎算是梦中才有的莫须有的臆想。
  威海利咽了一声:“怎么了?”
  “不,不不不。”阿莱茵猛然站起来,“没事,我明白。我走,然后你来找我对吧,这样会更好的适应外界的环境。”
  知道就好。
  威海利嘟囔着,伸出双手去探索。
  声音若即若离,在前面,待他靠近时又坏心肠地偏转,可始终没有消失,等着,像根寂寞的路标,又像是深渊里一团不会发光的火。
  威海利知道这种感觉很奇怪,火焰从来都是张扬而热烈。
  但年轻哨兵却是静静的,站在身边,他所能看到的地方,静静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阿莱茵被激起兴致,威海利一直在追他,眼睛被覆盖,无法正确判断出实情,所以脸上表情多变,愤怒的,刹那间的欣喜和判断错误的颓败,他觉得有趣,不自觉得发出噗嗤笑声。
  威海利停下脚步,有汗从额头滑下。
  “抱抱歉。”阿莱茵掩住笑容,“这不是嘲笑你的意思……”
  威海利感到不满,从早上不敢敲门到外出被老头糊弄再到现在,他为什么要被个暗金脚环耍得团团转?!是想要讨哨兵的欢心,还是纯粹地想要戏弄他?
  不清楚,和迈出的路一样无法判断。
  但是,还是很不爽。
  阿莱茵见威海利不动,走上前了一些:“怎么了,唐恩?”
  叮铃铃的声音。
  威海利用力扑向前,阿莱茵没有防备,被男人拽着往下倒。背后是房间的大床,两人在上面滚作一团,相互对抗,像两头不屈服的小兽,又像是太过亲昵而作出的打情骂俏。
  脚环轻脆的声响和阿莱茵放开的笑声混在一起。
  “真是够了!你们也太过分了!”
  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陌生强壮的哨兵站在门口怒火腾腾,旁边柔弱的向导拼命劝诫。
  “之前我就来敲门拜访过吧,阿莱茵·艾德!大家同为哨兵,即使隔着墙壁通过超感还是能听见啊!大晚上叮叮当当的吵死了!”
  两人动作停滞,阿莱茵仰头看过去。
  陌生哨兵:“……”
  没开灯,大床,两个人,黑色的眼罩和被扯得凌乱的衣服。
  虽然不认识,但可能每一对哨兵向导都有……自己的特殊情趣……
  陌生哨兵:“抱抱歉,打扰了。”
  门砰得一下关上,哨兵拽着羞红脸的向导飞快跑开。
  阿莱茵:“……”
  糟糕,太糟糕了,被误会了。
  阿莱茵盖住脸,“你追我赶”的好斗感没有了,疲倦地瘫在床上。
  “怎么了?”威海利略偏头,“刚才是谁?”
  “不……”阿莱茵满脸羞红,“我,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个夜晚带来的暴击实在太多,难以消化。
  威海利叹息:“okay。”
  他撑住床起身,阿莱茵紧随其后,坐在床上把头埋在臂弯中,回味。
  威海利听见半天没有动静:“阿莱茵?脚环……不解下来?”
  “嗯?哦……哦哦。”
  阿莱茵立起身开始解,可惜越慌乱手指就越笨,心脏砰通砰通跳个不停,好似下一秒就会跳出喉咙。
  年轻哨兵脸红得发烫,挣扎万分才细若蚊虫地向威海利求救:“这个……拿不下来……”
  威海利叹了口气,弯下|身手指摸到阿莱茵的脚腕,往下一拽。
  阿莱茵啊的一声,叫声出了一半,硬生生地憋回喉咙里。他起身,在床沿坐直,威海利一只膝盖跪在地上,帮他解金环。
  夜色柔美,男人的脸背对着光,暗沉的,却又透出一种鬼魅的蛊惑。
  ——不管什么角度,威海利在他眼里都是漂亮的。
  视线无法控制的延伸,顺向领口。
  阿莱茵听到咽唾液的声音。
  靠得如此近,让他莫名涌起想要亲吻的冲动。
  唐恩……
  阿莱茵喃喃自语,身体不自觉靠前。
  暗金脚环在这时候被解开。
  威海利抬起头:“好了。”
  唔……
  阿莱茵如大梦中被人敲醒,捂住嘴巴。
  威海利疑惑。
  “没事没事。”阿莱茵后退,抓住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退缩成红通通的蚕蛹宝宝。
  威海利慢慢站起来,手里摩挲着金环。
  他拉了下被汗浸湿的领口,嘴唇上挽,露出一个笑容。
  *
  小鬼。


第55章 五五天性
  威海利在一片白光中醒来。
  视线在睁开的一瞬间就产生了自我跳跃,扩张开来覆盖住整个星球。
  所有的人物动作形态风景和动物都深深地烙进瞳孔,鲜活的仿佛触手可及。由“崩坏”引起的效应像是一个漫长的暗无天日的迷梦,威海利至白天降临时醒来,就好像从沉沉的泥沼中挣脱,过往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威海利慢慢坐起来,身上浴衣因衣带松散而歪斜,裸|露出一片白色的骨感的肩膀。
  环视四周,那个年轻哨兵不在,肥胖的精神体也不在。
  在五官被剥夺的时候总是承蒙阿莱茵的照顾,可如今回过神来的男人好像一并也将脆弱的过往封死,重新拾回帝国的使命。
  这是不近人情忘恩负义的。
  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
  威海利在醒来的片刻就做好心理建设。
  如果此时看见阿莱茵的脸,他或许,会心软。
  *
  阿莱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胸口沉闷,像是有个圆润的大冬瓜在来回滚压。
  他唔了声,用手拨开,想侧过身抓紧时间睡个回笼觉。
  可麦克却紧抓不放,耍赖般得黏在主人身上。
  真是的,阿莱茵放弃,昨天叫你不出现,这下又死皮赖脸。
  男人手欠地捏住白猫的鼻子,麦克眯起眼睛喵了一声,扬起爪子就想向那只手抓去。不过精神体是无法伤害主人,爪子碰触的地方也仅是一片虚影。
  阿莱茵被这个表情惹笑,箍住麦克在床上滚了一圈,
  与麦克相处,始终有种失而复得的情感环绕。明明从s区开始,他对于麦克还是可有可无,觉得丢脸——但对于与麦克的身体接触却不反感——然而渐渐地,直到现在,周围都是些捉摸不透的家伙,仿佛只有他是真正呆在身边的。至少,阿莱茵可以放心地依靠它,不用担心临阵脱逃或突然倒戈。
  这是目前处境下最重要的。
  并且,虽然相处的时间是定格在十一岁进入哨兵学校的那天晚上,可总觉得,每一次重新见到麦克,内心的愧疚和不安就会翻涌得更加剧烈。
  麦克被弄得晕头转向,一双漂亮的祖母绿眼睛直愣愣地盯着。
  阿莱茵再次微笑,拼命地揉了揉麦克的头。
  *
  中午,在大厅用餐时,嘉佩提出要先回到蔷薇星球。
  威海利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对回去的念头模棱两可。不过帝国也没有催促,回去还可能被分配解决其他任务,能拖延一天用来休息也算不错。
  尽管这个星球环境仍旧糟糕。
  可帝国那边也潜藏着重重危机。
  解决完午餐后阿莱茵便送嘉佩去星球边界乘坐运送军舰,两人暗地里结成小组,理应保持良好关系。可在简短送别中女向导目光始终躲闪,让阿莱茵也无法多言。
  嘉佩登上军舰离开。
  *
  这个星球不比蔷薇帝国,拥有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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