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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鬼灵殿下变弯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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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纠缠索取,傅成蹊的眼角眉梢已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而白简行整张脸到脖子根都红透了
  使劲气力扳开白简行的肩膀,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白简行似又要纠缠上来,傅成蹊拼命躲闪,自喉间低低喊道:“白简行!你够了!”
  白简行怔了怔,眼中的清明转瞬即逝,炙热柔软的唇又朝傅成蹊压下来。
  傅成蹊朝对方的脑袋狠狠一敲,白简行却不为所动,肆意欢愉地品尝着他身下这个人儿,傅成蹊内心动摇,理智上觉得此刻的一切都荒唐至极大错特错,却从头发丝到指甲盖儿都愉悦得颤栗。
  虽无限缱绻流连心头,最后理智却占了上风,傅成蹊朝那纠缠而来的舌头狠狠一咬,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口中。
  白简行吃痛终于缩回舌头,酒醒了大半,药劲也过了,怔怔地瞧着傅成蹊,仍未完全清明的眼中写满不知所措。
  傅成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无奈道:“阿简,从我身上起来罢。”
  白简行愣愣地坐直身子,仍然以半跪的姿态压在傅成蹊腿上,虽然神志清明了些,身上还是滚烫燥热,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大师兄,我……”
  傅成蹊无力地用手遮住眼睛:“白简行你这混账!被下药了还浑然不知。”
  灯花噼啪作响,屋中光线暧昧不明,白简行垂下血丝未褪的眼睛,看身下的傅成蹊衣衫不整,嘴唇湿润红肿,眼角眉梢染了层淡淡的红,师兄这副样子是因为刚被我享用过么……心中那股躁动卷土重来,却被他努力压制,末了,他动了动嘴唇,话没说出口便被傅成蹊抢了先——
  “哎,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师兄不是外人,我刚才也是气急了所以语气——”瞧见他那副做了错事茫然不知所措的大孩子模样,傅成蹊有些不忍解释道。
  “大师兄——”白简行截了他的话。
  “怎么?”听他语气郑重,傅成蹊移开遮住眼睛的手,四目相对。
  “我会对师兄负责。”声音不大,却毫不含糊,一字一字十分清晰。
  傅成蹊怔了证,片刻,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笑就刹不住,白简行不解地看着似听了大笑话的傅成蹊,皱眉。
  傅成蹊笑够了,拍拍白简行的肩膀示意让他从自己身上下去,仍意犹未尽含笑道:“傻阿简,你对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就要负责?不就是在我身上摸了几把啃了几口,我又不是大姑娘,你这么认真干嘛。”
  白简行听了这混账话,站起身来定定地望着正整理衣衫的傅成蹊,眉头皱得更紧了,半晌方道:“那怎样才算了不得的事?”
  这话可把傅成蹊问住了,他瞧了眼此刻的白简行,面上的红潮已经褪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浅色的眸子却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涟漪。
  “这个嘛……当然是无法挽回的事。”傅成蹊也不知道无法挽回到底该如何定义,只这般敷衍道,此刻他已从床榻走到茶几旁,摸了一把凳子沏了杯浓茶,醒醒神儿。
  白简行仍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冷若冰刀,看得傅成蹊心头一凉,半晌,白简行淡淡问道:“无法挽回的事,比如?”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很河蟹~
暂且就这么啃来啃去摸一把~曾经飙车被扣数次废柴作者有点方
如果这样都不行我大概会捶墙→_→
日常表白看文小天使~张嘴~吃糖~蹭

  第39章 夕臾花

  傅成蹊被问得一时语塞,腹诽平日里白简行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今儿怎的问题如此多?琢磨半晌,开口道:“这得依情况而定,不能一概而论。”
  白简行深深地瞧了他一眼,迟疑道:“所以,做断袖那……事儿,算不算?”
  傅成蹊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硬着头皮咽了下去,猛地一阵咳嗽,他当然晓得白简行所指那事儿是云雨之事。
  这小子今儿是魔怔了?怎和断袖这两个字过不去三番四次提起?
  咳得差不多了,傅成蹊讪讪道:“做了那事的话,自然得负责,无论是不是断袖都是这个理儿。”
  白简行闻言沉默半晌,垂下眼帘低低道:“知道了。”
  屋内光线太暗,傅成蹊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做出一副师兄的样子,语重心长道:“阿简,别老惦记着断袖,师兄我就是个坏榜样,你可别学了去,今夜你是因被下了药才乱了方寸,可别因此就怀疑自己是……”
  “我自有分寸。”白简行截了傅成蹊的话,十分冷淡说道。
  傅成蹊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他很纳闷,就白简行那深山老僧般过日子的人儿,吻自己的时候怎如此上道儿?他去哪儿学来的?摸着良心说,那滋味是舒服透了,无论是入侵的力道还是贴合的温度……这般回味着心尖儿又莫名一颤,傅成蹊赶紧打住,喝了口茶,一时相对无言,满屋沉寂。
  *
  身侧的窗纸已隐隐浸入晨光,折腾了一夜傅成蹊累得上下眼皮打架,他一只手支着脸昏昏沉沉打起盹来,半梦半醒之际,一阵幽香掠过鼻尖,依依袅袅沁人心脾。
  这香味纯粹悠长,并非屋中所燃安神香,也绝无任何一种香料可与之相提并论……
  “大师兄,桐婉姑娘的脸变了!”
  闻言傅成蹊蓦地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床榻边低头望去,只见双目紧闭的桐婉姑娘娥眉微蹙,原本皎洁如月的脸渐渐暗淡干瘪下去,凝脂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皱纹,一张色如春花的面容瞬间化成老妇满是皱纹的脸。
  白简行早将双指按在桐婉眉间,她的灵魂并未传达出何不安与波动,反而散发出愉悦的颤栗。
  “阿简,帮我解开眼罩!”
  白简行点了点头,覆在傅成蹊左眼的眼罩瞬间掉落,强烈的光束让他猝不及防地闭上眼睛,左眼已隐隐泛出眼泪来。
  这道光,并非破晓时分的晨光,而是从桐婉姑娘面部散发出来的,如尘埃般的光粒汇成的光河!
  纷纷扬扬的光粒在桐婉姑娘的身上流连徘徊了一番,腾到半空中汇聚成一条耀目的光河,光河蜿蜒漫过帷帐涓涓流向窗户,而它们的终点,则是那盆茎蔓翠绿的藤蔓植物。
  光河将藤蔓缠绕环绕其中,藤蔓也似回应般颤动着身上的枝叶,将光粒一点点吸入体内,待最后一粒光斑被吸纳干净,幽光卷须缠绕向上攀援,藤蔓的顶端开出了一朵妖异之极的花。
  此时天已大亮,晨光透过窗纸落在花瓣上,妖极艳极的紫。
  一旁的白简行虽无法目睹光河流动的情景,却将桐婉衰老与花朵盛放的整个过程瞧在眼里。
  “并非魑魅魍魉,而是流动的光河。“此番景象太过光怪陆离,傅成蹊仍沉溺其中。
  白简行负手而立,静默瞧着窗畔那妖艳之极的花,肯定道:“夕臾花。”
  夕臾花,传说生于奈河畔,非人世之花,黄昏盛开,翌朝凋谢,悄然含英,阒然零落,生命短暂,终其一生寻找与它缔结契约之人,以驻颜异术交换人类阳寿,以延长自身生命。
  若与人类成功结下契约,夕臾花则转化成朝臾花,破晓盛开,黄昏花谢,花呈艳紫色,妖异之极,使人无法移目。
  傅成蹊在莫掌门的手记中读过夕臾花的有关记载,知晓刚才那绮丽的光河,正是桐婉姑娘的寿命,结契之人必须每日以寿命为祭,换取短暂的容颜盛放。
  傅成蹊叹了口气道:“这回可棘手了,桐婉姑娘的阳寿怕是快消耗尽了。”说着瞧了眼床榻上那个满面皱纹的桐婉,已消耗的时光再无返还的道理……顿了顿望向白简行继续道:“阿简,你可听说过有什么法子?”
  白简行淡淡摇了摇头道:“与夕臾花结下契约本就是等价交换,尝到甜头必然要付出代价。”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桐如那边毕竟不好交代。”傅成蹊皱眉道,心思转得极快却想不出一个可以救治桐婉姑娘的法子,白简行说得极是,尝到甜头是必然要付出对等代价的,桐婉姑娘因夕臾花成为沧北第一名妓,艳冠群芳风华无限,却也要为此耗尽阳寿。
  白简行淡淡的扫了傅成蹊一眼,道:“如实相告就行。”
  太过直白的话语让傅成蹊怔了证,旋即无奈一笑道:“阿简,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呐。”
  白简行抬起眼,浅色的眸子掠过一丝波澜,不言语。心中却隐隐泛起一丝苦涩,像大师兄那般对谁都体贴就很好么?
  不见得罢——
  傅成蹊考虑到桐婉姑娘并不希望旁人看到她当下这副面容,替她掖好被子,趁其未醒之时便悄然离开月盈楼,当然,捎上那盆妖异的夕臾花。
  *
  回到无稽派,顾笙正靠在楠木椅上慢悠悠地喝茶,抬眼看到傅成蹊随白简行捧着一盆花走来,水光潋潋的桃花眼顿时一亮,瞧着夕臾花道:“这夕臾花养得真好,怕是吃足了阳寿罢?”
  傅成蹊无奈摇摇头道:“桐婉姑娘怕是命不久矣。”
  顾笙起身走到傅成蹊身旁,小心翼翼地接过夕臾花道:“有什么好可惜的,她自愿的,世人常唏嘘红颜薄命,不知天下多少女子宁愿用命去换取一时的容颜,红颜薄命这词,多多少少也包含了嫉妒之情呢。”
  冗长的平庸与短暂的绚烂,到底哪样更容易让人获得幸福呢?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罢了,外人无从说起。
  顾笙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弄了一番夕臾花,欢喜之极,眉眼含笑道:“这花儿生得极美,我暂且把它放在院子里罢。”
  连昭不知从哪窜了来,围着夕臾花转了两圈,鼓了鼓腮帮子,作势要朝夕臾花咬去。
  傅成蹊一把抓住那双毛茸茸的兔耳朵,拧起,笑嘻嘻道:“怎的馋成这样?这妖花也是你能吃的?别闹了去一旁玩儿罢。”说着将连昭放在地上,还在他软软的脑袋上揉了揉。
  连昭含情脉脉地瞧了他一眼,便撒开腿去别处找吃的去了。
  傅成蹊嘴角微微扬起,这连昭他现在算是摸得透透的了,也就喜欢动动嘴皮子,常把云雨之事挂嘴上,若让他来点真的,怕是也没胆儿做,模样倒是生得极惹人爱,毛乎乎软绵绵,傅成蹊也常摸摸逗逗他,倒不似先前那般排斥了。
  将夕臾花交与顾笙,傅成蹊打了个大哈哈伸了个懒腰,朝白简行道:“折腾了一宿,去补个觉。”
  白简行毫无征兆地面上一红,垂下眼淡淡点了点头。
  顾笙瞧在眼里,水光潋潋的眸子一转,凑到傅成蹊脖子处嗅了嗅道:“咦~大师兄身上染了什么味儿?”
  傅成蹊疑惑地皱了皱眉道:“夕臾花的味儿?”
  顾笙眉毛一扬,嘴角含笑:“不对,大师兄身上沾的……怕是小师弟的味儿罢?”
  闻言傅成蹊猛地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道:“别老拿我与阿简打趣,我倒无所谓,阿简他面皮薄,哪里经得起你这般调戏。”
  白简行此刻脸已经红透了,低低道了声:“我先回房了。”便大步大步朝厢房走去。
  傅成蹊看着他不落凡尘的背影叹了口气:“看,阿简被你说得不好意思了。”
  顾笙淡然一笑:“那倒没什么,只不过,殿下,你可别把我们小师弟也养成断袖了罢?”
  “……我何德何能……”傅成蹊面上讪讪的,心中有些发虚。
  发虚?我虚什么虚?明明昨夜吃亏被占便宜的是我啊!傅成蹊暗自哀嚎……
  *
  泡了个澡松了松筋骨,时近正午,傅成蹊敞着四肢瘫在床上,日光透过窗纸落在脸上,有些晃眼,但实在是不想动了……
  抬眼瞧见白简行正在对床上入定,笑嘻嘻道:“阿简,帮我把帘子拉一下罢?”
  丝质的帘子扬了扬,遮住了日光,傅成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安静不了片刻,在床上滚了滚又说道:“对啦,阿简,你过来一下。”
  白简行迟疑片刻,走到傅成蹊床榻前,从上往下凝视着他。
  傅成蹊腾地一下坐起身子,仰望这白简行道:“快坐下,这般看你我脖子酸。”
  “……”白简行十分拘谨地挺直身子坐在床侧,垂下眼睑不去瞧傅成蹊。
  “张嘴~ ”傅成蹊说道。
  闻言白简行猛地抬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傅成蹊却把白简行的反应视作拒绝,温言道:“我给你瞧瞧舌头上的伤口。”
  他指的伤口,当然是昨夜自己情急之下咬的那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糖什么的会继续熬~坚定的眼神→_→
中二时期写虐文的家伙现在竟然热衷熬糖也真是ORZ
日常表白小天使们~~感谢对文不离不弃~

  第40章 绮梦

  白简行的脸骤然红了起来,避开傅成蹊的目光淡淡道:“已经没事了。”
  傅成蹊瞧他不愿给自己看,也不勉强,挠了挠头道:“咬了你这事儿,对不起。”
  沉吟片刻,白简行淡然道:“没有,是我乱了方寸,所幸无事。”
  傅成蹊皱了皱眉头,所幸无事?哪能有什么事?他也不敢细想,笑道:“若是伤口疼,去寻阿筠要一贴药罢。”
  白简行点了点头,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傅成蹊打了个哈哈,含糊道:“我要睡了,你也歇一会儿罢。”
  傅成蹊侧躺在床上,白简行也起身离去,半梦半醒之际,傅成蹊似自言自语道:“阿简,你是从哪儿学会的接吻……”
  “……”白简行猛地回头,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被人当面揭穿,面红耳刺,心脏狂跳,不知所措。
  “我……”
  可惜还未听清白简行说什么,傅成蹊已经沉入梦乡。
  *
  傅成蹊做了个十分了不得的梦。
  梦里他坐在一叶扁舟上,水波浩渺,河畔盛开了大片大片的夕臾花,紫极艳极,如漫天紫色的业火灼灼直烧到天际。
  暮霭渐渐升腾而起,飘飘渺渺迷了人的双眼,傅成蹊遥遥望去,船头一人负手而立,影影绰绰看不清是谁,瞧这背影却觉得分外熟悉安心。
  那人回头,雾遮了他的脸,一袭白衣翩翩扬在浓雾里,银发垂肩,腰悬长剑,那人似朝他淡然一笑:“你来了。”
  虽然看不清,傅成蹊心里觉得那笑容定是好看极了,胜过河畔层层夕臾花海。
  “这里是——”
  还未说完的话被柔软炙热的唇堵住,唇瓣厮磨试探,舌尖渐渐深入口腔舔舐,傅成蹊呼吸不匀地睁开双眼,依旧看不清那人的脸,却分明感觉到对方灼热的视线,彼此的心跳早已乱了节奏。
  缱绻缠绵之间,内心想起一个声音——这里是哪里?
  是了,这里是我的梦境。
  这人又是谁——呼之欲出,却又若即若离。
  既然是梦,再荒唐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在梦中愉悦到颤栗就好——
  傅成蹊配合地张开唇瓣,任对方的舌叶深入探索纠缠索取,双手主动地抬起绕过银白的发丝,环住那人的脖子全身心交付与他。
  岸边的夕臾花散发着浓烈的香气,夕臾花海,奈河,一条连接生死之界的河流,涓涓流往彼岸的世界。
  浓烈又妖冶的花海,禁忌又甜美的亲吻——
  亲吻不再是慢条斯理,舌叶的触碰纠缠点燃了内心最隐秘的欲望。
  对方疯狂的掠夺让傅成蹊有些喘不上气,眼中蒙了层薄薄的水雾,微微向后躲了躲,那人却不依不挠更深更贪婪地缠绕上来,傅成蹊退无可退,自喉间发出低低浅吟。
  一番缱绻的掠夺后,船靠了岸,那人恋恋不舍地抽出舌叶,在他已经红肿湿濡的唇上轻轻一舔,微微喘息道:“去岸上可好?”
  还未等傅成蹊点头,那人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挽起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下了船,夜色渐浓,夕臾花开的越发妖冶绚烂。
  那人将他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丛夕臾花堆里,奈河没有月光,只有夕臾花曳曳流泻的光粒,映得那人银发似雪。
  一番更放肆缱绻的纠缠后,彼此交换着湿热的鼻息,衣衫早已褪去,那人抬起他的腰,朝他淡然一笑:“师兄,我会对你负责的。”
  傅成蹊心中一凛,这话好生熟悉——
  “我会对你负责的”
  傅成蹊睁大眼睛——
  白简行!
  身侧怒放的夕臾花顷刻化作紫色的光粒,斑斑驳驳飞扬而起,在空中形成一条汹涌的光河,光河似瀑布般倾泻而下,傅成蹊瞳孔一缩,眼看就要被光河淹没——
  “大师兄——”那人将他揽入怀中,抚摸着他颤抖的背脊——
  “大师兄,别担心,我会护你周全。”
  光河呼啸而来,天地间明晃晃的一片,光怪陆离,绚丽得睁不开眼睛——
  *
  “大师兄,大师兄——”伴随着一阵轻缓柔和的敲门声,傅成蹊睁开眼,六月昼长夜短,暮色已浓,屋中光线昏暗不明,静悄悄的一片,白简行不在。
  傅成蹊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大大地喘了口气,沙哑着声音道:“进来罢。”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袭青衫混着微潮的暮色,翩然进了屋。
  傅成蹊已坐起身来,汗湿的衣衫潮潮贴在后背,顾筠瞧了眼面色发白的傅成蹊,皱眉担心道:“大师兄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傅成蹊摇了摇头道:“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魇住了。”说着便用凉水洗了把脸,摸到桌边喝了口冷茶,心绪才稍稍平和了些。
  顾筠看他面色缓和了些,道:“桐如公子来了,正等在前厅,大师兄去瞧瞧他罢?”
  *
  傅成蹊把自己匆匆收拾妥当,一路思付着如何与桐如交代这件事,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前厅。
  跨入门槛,瞧见桐如背对着门,正盯着那株妖冶的夕臾花看。
  莺儿沏了茶,退下,傅成蹊将桐婉与夕臾花缔结契约之事一五一十地说来,末了,屋中光线渐渐暗淡,拨了拨灯芯,烛火闪了闪,映得夕臾花越发艳丽。
  傅成蹊瞧着夕臾花道:“今夜这花倒是不凋谢了。”
  桐如沉吟片刻,道:“黄昏后,阿姐脸上的皱纹却也消不掉了。”
  怕是在桐婉姑娘余下不多的岁月里,都要以这副苍老的面容活下去了罢,傅成蹊叹了一口气。
  桐如嘴角抽了抽:“从今以后,不晓得阿姐要怎样活下去。”
  傅成蹊垂下眼,半晌,终没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夕臾花的献祭就似一个绮丽妖冶的梦境,如今的桐婉正要从这个虚无的梦境中醒来,回归现世,以苍老的容颜度过所剩不多的时光,委实残酷到令人束手无策。
  桐如临走前,迎着月光,回过头,对傅成蹊莞尔一笑:“既然那是阿姐的选择,如今的结果,她应该有所觉悟罢。”
  “莫公子,谢谢你——”
  夕臾花,夕开朝落,夏至昼长夜短,容颜越发短暂。
  *
  那之后又过了两日,夜已深,月上中天,一位头裹白纱的女子踏月而来,敲了敲无稽派的门。
  她缠着面纱,露在外边的一双眼睛微微泛黄,眼角爬满皱纹。
  “莫公子,是我。”女子取下面纱,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看到傅成蹊后,那双浑浊的眼睛落下两行眼泪。
  傅成蹊怔了怔,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道:“桐婉姑娘,进来罢。”
  两人穿过游廊来到院子,顾笙正是将夕臾花养在此处。
  桐婉看到夕臾花的一瞬间,浑浊无神的眼珠子泛出异样的光彩,迟疑片刻道:“莫公子,我可以将它带回去么?”
  傅成蹊隔着泠泠月色望着她,半晌,莞尔一笑道:“此花本就是桐婉姑娘的,姑娘既然想带走,何须我同意。”
  桐婉低眉凄然一笑:“我终究还是辜负了桐如与莫公子的一片心意。”
  傅成蹊弯起一双眼睛道:“可这毕竟是桐婉姑娘自己的人生呐。”
  桐婉临走前,说了与桐如一样的话——
  “莫公子,谢谢你——”
  “谢谢你,也只有你还肯叫我一声姑娘了。”
  *
  那日送走桐婉后,不到一个月,众人就听到月盈楼桐婉姑娘香消玉损的消息,沧北第一花魁的离去让无数风流之士暗暗落泪,皆叹自古佳人再难得,从今比翼罢双*飞。
  传言桐婉离去时容颜极美,似一朵正当盛放的夕臾花,两颊红润嘴角含笑,完满得没有一丝缺憾,只是那双秋水潋潋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傅成蹊又取回了那株夕臾花,送与顾笙养在院中。
  顾笙拨弄着夕臾花越发妖艳的花朵,似笑非笑道:“所以说,人类一旦习惯了虚浮的幻象,就会沉溺其中再也出不来了,白白丢了性命。”
  傅成蹊闻言沉吟半晌,道:“既然敢将自己交付于幻象,必是做好赔了性命的觉悟。”
  顾笙眼波一转,含笑道:“所以,殿下已经做好觉悟了么?”
  傅成蹊也笑:“自然。”
  他望着那株摇曳在暮色中的夕臾花,嘴角微微扬起,自己和桐婉姑娘有什么分别呢?她沉溺于禁术带来的容颜不灭,而自己则自欺欺人地沉溺在莫穹这个角色里,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笙望着他潋潋一笑:“习惯这个东西,真真是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河蟹应该没问题?瑟瑟发抖~~
很意识流?的一章ORZ
嘛~只让阿简一个人做春那啥梦不公平嘛~
掉线已久的游之快要上线了……你们还记得这一号人么……卢公子的老相好……
日常表白天使们~~你萌都好暖呐~抱住

  第41章 夜长梦多

  暑气渐渐消退,夜里已是薄寒。
  这莫小公子的壳子畏寒,傅成蹊早早命白二换上了厚被芯儿。
  白二,傅成蹊通过移魂入画之术新作的纸人偶,银发浅瞳,一副少年人模样,确切的说,就是按照白简行的模子画的。
  至于为什么选了白简行这张脸,傅成蹊也稀里糊涂,那日在书房,笔墨纸砚预备齐全,他凝神提笔之际忽而踌躇了番,究竟要画个什么模样的人儿呢?是肤若凝脂面似皎月的少女,还是眉藏妩媚眼含秋水的佳人?
  正当犹豫,侧脸一望,白简行清冷俊秀的脸映入他眼中,彼时白简行正研读一本剑谱,感觉到傅成蹊意味不明的视线,早习惯了,也不理会,只眉尖微微抽了抽。
  傅成蹊嘴角一扬,眼前不正有个妙人儿么?何必舍近求远,就照着白简行的样子画好了嘛~
  笔落画成,以灵力封印游魂,傅成蹊心满意足地瞧着眼前这个纸人偶,眉目清淡不苟言笑,一派禁欲的俏和尚风范,傅成蹊捂着肚子笑了半天,阿简阿简地叫个不停,最后收敛了些,取了「白二」这个名字。
  傅成蹊还不识好歹地将这得意作品白二展示给众人看。
  顾笙摆出一贯潋潋的笑:“大师兄此番有些过分了,眼里怎的只有小师弟?”
  顾筠莞尔一笑:“大师兄与小师弟情谊深厚,羡煞旁人。”
  连昭眼珠子哧溜一转:“这白二好,温顺听话,不似白哥哥这般凶巴巴。”
  连偶尔在院子里散步的卢公子都笑道:“莫公子当真丹青妙笔,把白公子画得极像。”
  白简行冷冷地扫了白二一眼,面上无波无澜,片刻,知退出鞘,剑锋直刺向纸人偶,还好傅成蹊眼疾手快护住了,低眉顺眼哄了白简行好些天,才让他接受了白二的存在。
  白简行之所以没将白二撕为碎片,并非傅成蹊把他哄顺了,也并非他不介意白二这个存在了,而是百般考量之后,觉得自己与一个纸人偶过不去实在是太小气,只待寻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将它送走。
  况且,白二那张脸与他还有七分相似呢,傅成蹊对白二眉开眼笑,就等同于对他眉开眼笑……这么想大概也是无可救药了。
  *
  这年天冷得特别早,傅成蹊躲在被子里缩手缩脚好一会儿,暖和透彻了才敢舒展开身子。
  连昭怕冷,时常乘白简行不注意,偷偷窜入傅成蹊的被子里,身子贴着暖烘烘的胸膛,头枕在傅成蹊肩窝中,四条毛茸茸的腿儿敞了个舒服的角度,心满意足地闭目歇息。
  刚开始傅成蹊还拧起兔耳朵把他仍下床:“乖,回你的兔窝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连昭委屈道:“莫哥哥若赶我走,我便去钻白哥哥被窝。”
  傅成蹊好笑,平日里连昭最怕的就是白简行,于是饶有兴味道:“小兔儿,阿简的被窝随你钻,快去快去~”
  连昭看傅成蹊不为所动,圆溜溜的眼睛泛着泪光撒娇道:“莫哥哥可怜可怜我罢,连昭最经不得冷,笙哥哥不理我,我只有莫哥哥了~”
  傅成蹊当下便有些疑惑,对小连昭爱不释手的顾笙,最近怎的放着这小畜生不管了,于是问道:“你最近怎的不去缠着阿笙了?”
  连昭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笙哥*哥日日呆在筠哥哥房里,同床共枕,我去瞎搅和什么呢。”
  傅成蹊闻言微微诧异,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小兔崽子的话也不能全信。
  后来连昭实在钻得勤了,傅成蹊也懒得赶,好在这连昭虽满口翻云覆雨,身子还算老实,胆子也忒小,一旦身子捂暖和了,枕得舒服了,就安安分分地趴着一动不动,毛茸茸的贴着倒还挺舒服。
  只好几次白简行瞧这一人一兔躺在床榻上,同衾而眠,面色都由白转青,扫过来的目光似一把极锋利的冰刀子,瞧得傅成蹊心中发凉,连昭更是紧贴傅成蹊瑟瑟发抖。
  被白简行瞧个三四次,连昭再也不敢来了,宁远自个儿瑟缩在顾笙厢房的锦被里取暖,也不愿受这似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狠厉视线,得,你们一个个成双成对,就我活该独自瑟瑟发抖,连昭在冰冷的被子里闷闷不乐地想,还有东厢房那位卢哥哥也形单影只,算了,他家那个羽衣人自己更惹不起……
  连昭越想越觉得自己孤苦伶仃,于是放弃了,打了个哈哈,还是好好睡大觉罢……
  *
  秋日干燥,内火旺盛,一日凌晨醒来傅成蹊感觉喉咙疼得说不出话,想与顾筠讨些去火凉血的药丸子。
  穿过游廊走到顾筠的厢房,彼时天还未亮透,院子里弥漫着薄薄的晨雾,顾筠的房门虚掩着,漏进半扇淡蓝的晨光。
  傅成蹊瞧见虚掩的门,心下疑惑,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再敲,还是不应。
  不应该啊,顾筠平日里不到卯时便起床了,今儿不会是生病了罢?傅成蹊微微皱眉,迟疑片刻,轻轻推开半掩的门。
  混着安息香的暖气扑面而来,晨光从窗纸透进屋,暗淡的光线下屋中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傅成蹊向前走了两步,愣住了。
  床榻上帷帐半掩,隐隐约约是两个抱作一团的人影。
  愣了片刻,傅成蹊轻手轻脚走上前去探了探头,只见顾筠蜷在顾笙的怀里,呼吸匀长,一双手环住对方的肩膀。而顾笙则单手搂住顾筠的腰,紧紧贴着抱了他,下巴抵在顾筠的肩窝上,嘴角微微扬起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傅成蹊突然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仿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立刻踮着脚退出了顾筠的厢房,还顺手掩好门,逃跑似的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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