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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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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子也不少,我也第一次见到装王爷如此失败的。整天只会『我我我』,还唤太子作『我哥』,对人界无知也要有限度。」尉迟迥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全部一针见血,点出惠王身上的违和之感。
惠王焦点被转移,可眼神还是冷的,他道:「哪又怎样?你以为自己还可以跟靖王通风报讯?」
「这点我还没想过。」尉迟迥刻意顿了顿,道:「我想的是,令尊还好吗?」
此话一出,惠王看尉迟迥充满了杀气,若不是太子严厉警告过要留活口,他已经动手杀人了。他用压抑的语气,一字一顿道:「你有种再说一遍次。」
尉迟迥仿佛没有注意到惠王压抑下的杀意,异常顺从的重覆了一遍:「先不说你称呼太子为『我哥』,正值争皇位紧张关头,太子不会轻举妄动收留妖物,但他却这样做了,说明妖界那边有事逼得他不得不你接过来。」
「放肆!区区人类敢对我族事务指指点点!」惠王怒斥道,他气得站起来,却意外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桌下踩着他的裤子。
「你发现到了?」尉迟迥笑得灿烂,道:「妖物受不了过多的阳气,不知你听说过没?」
话音刚落,惠王只觉一道灼烧般的痛感自脚传来,身体每一寸像是有什么火烧的东西要破茧而出,烫得来又带着痛楚。他连呼叫也没来得及发出,就眼前一黑整个人昏过去了。
「干得好。」尉迟迥装作听不到惠王倒地的巨响,匆匆对徐钦道:「鞋子赶快穿一穿。」
徐钦点头,悄悄收回桌下伸长的脚,这是他们昨晚想出的法子,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一碰惠王,惠王即倒,全世界都知他动了惠王。唯有以被子作掩饰,在桌下对惠王输出阳气癈了他。
尉迟迥对此还信心满满,说什么「他们见到我和季海做床就知我们对生活有追求,把被子当桌布自然当我们品味差,反正太子心虚不会拿我们开刀,只会当他的妖弟弟被身体排斥」。
再一次的,事实和尉迟迥猜的相差无几,没有对他们就地处决的命令,有的只有太子召见的传令。
「以为孤真的不会动你们?」
因着惠王跑到了那隐蔽的院子,抬回去时便落入不少人眼内,没多久线眼就纷纷向主子传递讯息,这下所有人都知惠王已清醒并躲在东宫。太子对此气急败坏,自己那个好弟弟不停坏他事,残杀下人就算了,还跑入克妖阵中,真是自作孽。不过,想到阵中那三个东西,太子目光一沉,总觉得惠王昏倒有他们的手笔,也因此有了这次的见面。
「太子动我们又如何,你又坐不了那位子。」到了这时候也不用再假腥腥客套了,尉迟迥现在要做的,是绣衣常做的是——拿着把柄威胁他人,「大梁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半妖坐上龙椅的先例。」
太子脸色比冬日烧的煤还要黑,可尉迟迥却继续开口道:「太子殿下生母不明,因为她正正是一只妖,一夜风流后不会留在龙气极盛的皇上身边。皇上看来也不知你的身份,不然也不会许着你坐到这位置。」
「能入皇上的眼,令尊肯定是极美的,说到最美的山妖,自然非山鬼莫属,可惜再美的妖生命也会有尽头,留下一只不知世事的山犭军,你唯有把同母异父的弟弟冒险把他带来人界。惠王又变成这样子,正好踢走他的灵魂换成自家的,以后就可以兄弟同心扶你上位。」
徐钦在心里默默点头,他初来东宫见到的白影便是灵体化的惠王,对他们发出最后的救,毕竟灵体离开身体太久就回不去了,可惜他和孙烈却把他当成冤魂对他视而不见。惠王怨他们没有施以援手,留下执念化作杀气,山犭军一附身就被影响,用自己擅长的投掷,一边挑衅他们一边杀人。
山犭军本身就是吃肉的妖物,人都杀了就顺手吃下了一部分,显然他很清楚如何能增加人的恐惧。
这是尉迟迥为何好奇院子的前主人是谁,楚辞中的《九歌.山鬼》描绘的正是这种极美的山妖,搁下一本楚辞暗示太子的血统,肯定是只和太子作对的妖。
太子眼里的杀气浓得简直可以化为实体,可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他道:「孤还以为你看过兰花后的东西,就已经知道孤的身份,看来当初只是骗骗孤的假话。」
尉迟迥对兰花后的东西没兴趣,多半是山鬼之物,他原来的打算是借和太子摊牌,威逼对方放他们出东宫,而他们也会承诺离开京城不参与皇位争夺,反正太子不久后就会死于白鹿事变,之后他们再回来太子也管不着。
可现在,尉迟迥却感觉不对劲,太子情绪太过淡然,按他宴会上的反应,他身边的东西现在应被推翻。
「孤一直释出诚意,然而你们却选择恩将仇报。身为妖族,自当站到孤这边,与孤同谋天下,而你们两个身为被妖族送来的异界之人,孤对你们很感兴趣。孤再问你们一次,如果愿意好好协助孤,以往的就既往不咎。」太子随手一挥,示意下人带出屏风后的客人,再道:「要把他带来花了孤不少心思,你们可以好好想想再回答孤的问题。」
徐钦看着被侍卫架着刀带出来的徐雁风,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化作碎片,把他的心割成一块块,使他不能呼吸,也不能言语。
第105章 东宫(十一)
徐钦的视线泛起黑点,他努力地抑制自己生理上的不适,逼令自己站直,若他就这么昏过去,之后出事他就来不及反应了,他不能让三百年后的恶梦在这里提出重演,他要好好保护小小的义父。
稳住,季海,稳住,不能退缩,你还要保护刀锋下的义父,徐钦在心里反覆说着,每说一次他就能再坚强一点。
「太子这是何意?」
尉迟迥冷声道,他本以太子上次公然领着禁军冲入杜宅已是扫了靖王面子,靖王虽然被禁足也绝不会忍下这口气,定必会暗中加强杜蕾的守护,徐雁风跟她一块自然是安全的。
「孤只是想你们考虑得周详点。」太子满意地看着徐钦快要昏倒的慌张神色,他就不想收服不了这二人。
「太子连靖王下人都不放过,说出去只是笑大他人的嘴。」尉迟迥心里起疑,杜蕾应该是和徐雁风形影不离的,莫非她那边出事了?
「怎会,孤两名客人想见见养子,孤只是顺手把人接过来。」太子特别咬重「客人」,暗示他早已放出风声,尉迟迥和徐钦已投自己门下。
徐钦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几乎陷入肉里,他却半点痛觉也感觉不到。他望了尉迟迥一眼,眸子里全是哀求:投降吧,他不想徐雁风继续这样。
徐雁风依旧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即使处于刀下,黑瞳内没有任何惊恐,反而在见到徐钦和尉迟迥后,闪过了遇见熟人的喜悦。
尉迟迥脑袋高速运转着,有了徐雁风这妖质,即使是装,他们也定必要变节。他忧虑的是,靖王在白鹿事变会如何看待他们,叛徒?贪生怕死之辈?还是为了徐雁风而变得毫无原则的妖?
无论是哪一项,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更重要的是,徐钦的反应令太子断定了徐雁风是令他们屈服的软肋,若他们现在表示降服,太子不放妖怎么办?
太子眼里抹过得逞的光芒,他清楚徐钦已低头,离尉迟迥归顺也不远了。
徐钦继续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尉迟迥,后者深吸一口气,正想就徐雁风的去向谈论时,外头忽然传来一把响亮的声音。
「圣旨到。」
太子当下就啧了一声,可父皇旨意他不得不前去迎接,告之侍卫有什么不对就把徐雁风的头斩下,就匆匆出门了。
前来的太监不敢在东宫大厅等候,打听到太子的位置就主动过来了,因此也变得了门外院庭接旨的局面,直接便宜了尉迟迥和徐钦,一字不漏把圣意听过彻底。
尉迟迥脸上扭成一团,他刚刚听到什么?同时召太子、靖王、惠王面圣?先不管安王,这完全是白鹿事变的序章!
没道理会这么快的,距事变应该还有二个多月,怎么会推前了?是因他们而产生的蝴蝶效应吗?
同样惊讶的还有徐钦,他的想法和尉迟迥一样,白鹿事变提前了?
如太子所料,皇上已知惠王在东宫一事,为此勃然大怒,下旨要他们立刻滚到他面前。此刻太子已没空理会徐钦他们俩,吩咐下人把人送回阵里,却把徐雁风留下来。
「这小孩孤要带着面圣。」太子深明软肋必须放在身边的道理,对徐钦道:「孤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们已经可以给孤明确的答覆。」
他还要去警告惠王不要在皇上面前乱说话,所以狠话一搁就转身离去。
脸色苍白的徐钦死死地盯着慢慢远去的徐雁风,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压在心底的不安与痛楚一下子炸开来,眼里也涌上凶狠的杀意。
可惜现在他却什么也做不到,若事变提前发生,徐雁风一只没有战斗经验的小妖,如何躲得过铺天盖地的刀剑?
尉迟迥默默扶着脚步不稳的徐钦,二人回到院子,可怕的脸色几乎把孙烈吓个半死。
「什么事了?」孙烈身上所有的睡意都跑了,他还是第一次徐钦这样的脸色,死白又带着恨意,那是生命垂危的死士,临死时才会有的表情。
「太子绑了雁风进来,而且刚刚传了圣旨,除了安王所有皇子立刻面圣,太子于是把徐雁风也带走了……」尉迟迥话说到一半顿住了,他知道白鹿事变,不代表孙烈知道,泄露天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你是说三个月后的事提前了?」孙烈一语道出尉迟迥没有说出来的担忧,迎着他们二人诧异的目光,他挑眉道:「别少看我,我也是会算的。」
尉迟迥没有纠正孙烈事变是在两个月后发生,不过孙烈算出的结果只差了一个月也是够厉害。
「除了你们外也有知道此事之人,许是觉得时机合适,便提前发动了。」孙烈的语气带了莫名的唏嘘。
「那我们现在只能困在这里?」徐钦不甘追问,他们三个就尉迟迥功夫最好,可他肯定敌不过大内高手的围攻,更别说逃出去找徐雁风。
「不,有一个成功率很低的法子,但现在我们别无他法。」尉迟迥认真注视着孙烈,问道:「如果在克妖阵眼注入大量阳气,能否破坏它?」
孙烈想了想道:「应该是可以的,你想我干什么?我可打不过那些高手。」
「我想你变出三个分︱身,装出我们逃走的样子,就是所谓的声东撃西。」尉迟迥快速道:「这院子后头已不是东宫范围,我趁机从那头翻出去,希望在他们反应过来前赶到永安门。」
永安门,白鹿事变的地点,靖王就是在那里斩下太子等兄弟的头颅。
「不可能的,我那三个分︱身不用半秒就会被抓。」孙烈对此有着谜之信心。
「你就不能把他们半透明化,令他们可以被那些刀刀剑剑穿过?有昨天一事,大内高手心里应觉得我们古里古怪,能穿过利器不出奇,他们捉不到人自然要加派人手。」尉迟迥对这个计划其实也没有太大信心,万一孙烈分︱身弄的动静不足以惊动所有大内高手,他要逃就难了。
「理论上可行。」孙烈最终还是应下,毕竟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先不说救下徐雁风,若太子就的一去不回头,他们三个真的不知要在这里困多久,怎么也要先把一个送出去再说。
徐钦明白若尉迟迥带上自己肯定逃不掉,这次的计划是保尉迟迥出去,便开口道:「孙烈多变一个分︱身装成哥的样子,万一大内高手回神过来,也会见到我们三个在院子里。」
「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决定。」尉迟迥点头道:「孙烈,你来找找阵眼在哪里。」
孙烈轻轻松松就找出了阵眼,在徐钦阳气大放送下,克妖阵很快就因阴阳不平衡而失灵。不再受制于阵法的孙烈变出三个分︱身,表面上是偷偷摸摸的翻墙逃走,但动作之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监视者如何与分︱身纠缠不是徐钦他们关心的事,他们此刻躲进了柴房,那里是院子北边的角落,只要翻出去就能和东宫说再见。
大内高手的注意力都去了分︱身那,这里的驻守明显少了三四个,尉迟迥见时机已到,看了徐钦一眼就就悄悄起行。
徐钦没有说话,他们担当不起被发现的风险,即是气声也可能会惊动大内高手,因此只能目送尉迟迥。
他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那句「万事小心」终究还是留在口中说不出去。徐钦知道尉迟迥冒险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所重视的徐雁风。在以前,他可以信誓旦旦地说义父比尉迟迥重要,可此刻,他却害怕一句「救救徐雁风」令尉迟迥回不来,他要去的不是什么皇宫,他去的是不分你我的撕杀战场。
徐雁风和尉迟迥都是他心头肉,他是个贪心的人,想他们俩都好好的,所以他默许了尉迟迥的救援计划。直到尉迟迥的背影消失,他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他不想用其中一个的性命去换另一个存活,在此时此刻,他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除了盼望,他什么也做不了。
太子是为了镇着他们才让那么多大内高手看着他们,放眼宫中其他地方,看守者的密度没那么高,尉迟迥不用费上太多劲就逃出了东宫。
可到底他们之前的一番功夫花上了不少时间,当尉迟迥赶到永安门时,混战已经开始。正如他和徐钦之前的进言,靖王收买了禁军首领使他们临阵倒戈,同时把自己藏在京城的五百人手混在其中,他人看来就是禁军在自己跟自己打,太子和惠王在被包围的状态下,都不知靠过来的士兵是来保护还是来刺杀。
看来靖王这次是赌上了一切,尉迟迥心里暗下结论,莫非是孙烈提过靖王定必会在这次事件中得益,所以才放手一博?
「拿下太子和惠王!不能让窃国者坐上我们大梁之首的位子!」混战中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声,刚好被尉迟迥听进耳里。
窃国者?太子和惠王?什么时候的事?尉迟迥首先想到的是和外族勾结,但大梁人对外族的态度,皇族应该不屑和那些人为伍,那指的什么?
他们的血缘身份?
谁会知道太子的秘密并把它捅出来?
想到太子的半山鬼身份,尉迟迥这才意识自己被眼前的战况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焦点不是分析,而是寻妖。
他快速扫了一圈,却找不到那小不点身影。
徐雁风呢?
第106章 东宫(十二)
尉迟迥花了点时间,才在人群中找到被装扮成小太监的徐雁风,矮小的他精明躲到了太子身后,恰好太子忙着应付不要命冲过来的士兵,根本留意不到自己被当成城墙。
徐雁风暂时是安全的。
这小子外表看来弱小,说不定切开里头全是黑水,尉迟迥毫不心虚地想着,徐雁风会变成这般机灵,绝对和自己身教有关。
他在屋顶仔细地观察了战况一会,规划如何接近太子带走徐雁风、以及退走路线,可他看到永安门外的守卫八风吹不动似的继续罚站,心里忽地喀嚓一下,白鹿事变的水比他所想的还要深。
尉迟迥的目光落在战场的靖王上,如果他所想正确,那他就要刷刷存在感了。他一个跃下从屋顶加入混战,从那些倒下的士兵夺过沾血长刀,像没有感情的人型武器一样,将挡在他路前的敌人一一斩杀。渐渐的,他身前慢慢开出了一条小路,不是因为前面的人都死了,而是被尉迟迥的刀法所震慑,为了保命让出位置。
和其他人对打,他们还有存活的可能,挡着尉迟迥的路,只会是死路一条。
「属下来迟,望王爷见谅。」尉迟迥来到靖王跟前,没有再自称「草民」,暗示自己的臣服。
「尉迟先生来了。」靖王身边全是有备而来护卫,任何人靠近都是立马斩杀,尉迟迥能过来完全他默许的。他淡淡地看了尉迟迥一眼,道:「烈儿和徐先生呢?」
「回王爷的话,他们还困在东宫,只有属下逃出来。」这是自太子散播自己变节后的首次见面,尉迟迥明白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向靖王证明的清白,遂咬牙道:「属下有一事所求。」
「说来听听。」
「求王爷批准属下斩下太子惠王的人头。」尉迟迥把话说得明白。
「刚刚孤已经说了,不论生死,只要拿下他们,封官拜将不在话下。」靖王终于正眼看了尉迟迥一眼。
「有王爷这句属下就安心。」尉迟迥不期望靖王会说什么,反正他来也是表明态度。他没有再跟靖王谈下去,转身就直往太子和惠王方向前进。
新仇旧恨叠在一块,他和那两只妖要算的可多了。
靖王看着头也不回的尉迟迥,不一会吩咐道:「孤要盯着他,跟过去。」
尉迟迥眼角瞄到靖王跟上了自己,嘴角悄然勾起了淡笑,那么大的一群人移动,瞎子才发现不了。不过,这就是他目的所在,若自己没有猜错,皇宫的主人是默许这场政变发生,任着自己的儿子在门口残杀,但不代表他容许外人斩下他儿子的头,因此他需要靖王在后头给自己补刀。
之后有什么事,一律推说是靖王干的,和自己没半点关系。
太子老远就看到尉迟迥,彼时他正忙着把各个不要命企图拿下自己的狂徒斩开,身边的贴身护卫以肉身挡着冲过来的人,即使是惠王也要拿过刀加入了对抗——虽然他那投掷的杀人技巧在近战不太派上用场。
他们已逼到墙前,后头没有退路,太子到现在也不明白好好的面圣怎会变成这样。他遵从着圣旨和惠王来到了永安门前,向来兄弟一块晋见父皇都会在这里先装装兄友弟恭,哪知没多久靖王领着禁军前来,斥责他们血统不正妄图窃国,声言要拿下惠王、废掉自己。
让他气愤的是,明明掌管禁军的是他,什么时候梁弘棋这小子把他的手下策反了?放眼大梁,只有两个人可以驱动禁军,一个是自己,一个是门内那老头。
是谁吹了耳边风令皇上默许除去自己和惠王?
太子眼中闪过杀意,血统不正?他把所有人都杀光,看那时谁的血统才是最统正!
他咬着牙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左边一个转角位,他心一喜,只要躲在那里,他就能化作山鬼之姿把这群垃圾全部绞杀,到时再顺手杀掉那老头子,皇位还不手到擒来?
尉迟迥一边斩人一边紧盯着太子,看到对方的视线落在他处时,意识到太子打算逃走,捏着鼻子高声叫道:「王爷有令,不问出身,只要拿下太子皆重重有赏!」
「不能让逆贼逃走,拦下他们!」
「各位想清楚自己该效忠的是谁!太子现在打算抛下你们自顾自逃走,为这样的人卖命的人值得吗?」
尉迟迥变着声动摇人心,一时高亢,一时粗犷,甚至能扮出阴柔的太监声,靖王都看在眼内,庆幸着尉迟迥投靠的是自己外,也暗暗觉得这妖根本乐在其中。
因着皇族的身份,围攻的人也只敢伤太子和惠王而不敢杀他们,那些人打的如意算盘是最好令他们束手就擒,反而惠王和太子杀起人来没有一丝顾忌,是以处于劣势的太子也能和靖王打成胶着状态。然而,在尉迟迥的鼓动下,忠于靖王之流也开始跟着大喊起来,本来太子的护卫已经不多,听久了心中也开始动摇起来,有些直接的已经倒戈了。
「退到左边!」太子咬着牙下令。他不是瞎子,老远就看到四处点火的尉迟迥,他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能从东宫逃出来,可现实摆在眼前,活生生掴了他一巴。
战场上的人大多被尉迟迥杀人不眨眼的功夫吓着,全都抱着「开什么玩笑老子才不要跟他对敌」的心态自动弹开。太子见尉迟迥愈来近,说没有被吓着是骗人,迎着对方那杀意顶天的气势,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却意外踩到后方的徐雁风。
「尉迟迥,你敢过来这小子就没命了!」太子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河中的浮木,忙把徐雁风拉到身前用刀架着他的脖子高声道。
尉迟迥暗叫一声不妙,本以为太子已被他震慑得忘了徐雁风的存在,哪知还是让他得手了。然而,目光对上徐雁风,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家的未来岳父却朝他微微点头。
徐雁风的眸子闪过一丝狡狤的光茫,这一刻的他和三百年后劝尉迟迥赶紧和徐钦洞房的狡猾样子如出一辙。
过来,我自有法子从太子手里逃脱。
尉迟迥领会到徐雁风的意思,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迈进,太子被这反应弄慌了,不敢相信尉迟迥竟然不顾徐雁风生死,不甘心再大喊:「尉迟迥,你再进一步我就真的下手了!」
太子现在只是一张纸老虎,若他真杀了徐雁风,尉迟迥绝对会令这里变成一片地狱,他现在已够可怕了,疯起来肯定是閰王再世。
「哥,你先走,这家伙我来拦下!」惠王侧身挡在太子身前,道:「哥,若我们现真身,拿下这些人不在话下!」
「不可以!」太子想也不想便拒绝,虽然惠王说得没错,但这里是人界,倘若有漏网之鱼把他们俩的身份说出去,他的未来皇位会坐不稳!他不能冒这个险!
下了禁令的惠王啧了一声,举起刀对尉迟迥道:「过来!告诉你,要找上我哥就先要跨过我的尸体!」
真是一条忠心的狗,难怪太子可以容忍他杀人,尉迟迥嘴角勾起嘲弄的冷笑,他明白惠王和自己终究必有一战,那股挥之不去的怨气死缠着惠王身体,附身的山妖已被影响极深,与自己作对已成了他的执念。
「惠王你自己送死我可不会阻止!」尉迟迥的原意是给后头的靖王表演一下他和惠王的水火不容,哪知他这话刚说出口,附近的人视之为警告,纷纷让开。
长刀一挥,惠王和尉迟迥很快就打起来,双方都带上了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意,一个如火般灼热,一个如雪般冰冷,气势上完全是不相伯仲。惠王一开始以疯子的打法占了上风,可他单靠爆发力和恨意,哪能比得下技巧精深的尉迟迥。表面上看来是尉迟迥处于弱势,仔细一看却会发现他挡下了惠王每一次的攻击,他早已看穿了惠王的套路,然而他却没有立刻反击,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惠王情绪失控、反应减慢的机会,那时他只要一刀就能打下他。
如尉迟迥所料,惠王内心渐渐慢得烦燥,每一次的进攻都徒劳无功,让他有一种尉迟迥在逗自己玩的错觉。一想到这里,他额上青筋暴起,挥起刀来更疯狂。
是时候了。
尉迟迥轻松避过刀刃,弯下身冲到离惠王半步的距离,银光一闪,自下而上,狠狠到划了惠王一刀。
惠王发出了惊天的惨叫,慌忙后退,然尉迟迥不让他有逃走的机会,长刀一挥在惠王脖子又划了一道伤痕,他下手时留了力度,保障惠王还留有一口气,可以再站起来作困兽之斗。
「即使原来的灵魂不会回归,你霸占他人的身体就该知道有偿还的一天。」尉迟迥一脚把惠王踢到地上一角,那位置刚好离靖王不远,保障靖王能来坐实「弑兄」的罪名。
太子和徐雁风早已失去踪影,尉迟迥听到惠王挣扎的咆哮声,和靖王身边的人发出惊呼,但他没有理会,快步冲向太子离去的方向。哪知他脚才踏上转角位的地面时,无数条粗状的蔓藤忽地涌出来,直往自己刺去,尉迟迥马上往后退,可他后面不知何时已变成一战场站满了人,退无可退的情况,莫非他真的要被蔓藤刺穿?
此时,一边熟悉的身影扑到他身前,在尉迟迥反应过来之前,蔓藤已无情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解红染得一地都是,也染红了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心。
「季海!」
第107章 东宫(十三)
一刻钟前的徐钦还在东宫那院子,本来他和孙烈还在指手划脚猜在这里困上多久,忽地两名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人都被我们调走了,现在带你们离开。」其中一人是这么说的。
「你们要带我们到哪里?」徐钦马上意识眼前的不是平凡之辈,能够在宫中把大内高手调走,怕也是皇室之人的手下,除非是靖王的人,不然他可不想出了龙潭又入了虎穴。
「太子和靖王打起来了,我们带你去永安门。你们要嘛跟我们走,要嘛留在这里。」男子没有给徐钦考虑的时间,道:「你们留那我们现在走,就当我们没来过。」
「慢着,我们跟你走,大哥麻烦了。」孙烈开口道,这二人和之前见过的大内高手不同,浑身的杀气不是面对敌人而产生,而是本来就缠在身上,是经历过无数浴血炼狱才会变成这样子的。
这二人是军人。
孙烈没有探究这二人背后的主子是谁,反正只要去了永安门见了靖王,他就能抱紧大腿确保安全。
徐钦见孙烈应下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出东宫,送他们出来的人影已自动离开,他们循着震耳欲聋的方向继续前行,没多久即到永安门,路程顺畅得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徐钦好不容易发现到徐雁风的踪影,却眼见太子把刀架在义父颈上,当他不顾一切欲追上太子时,却轮到尉迟迥被滕蔓攻击,他想也不想就冲到对方面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对方。
那些滕蔓是由太子的手臂化出来的,众目睽睽他把手变成枝条实在是百口莫辩,因此他便躲到转角位后,刚刚有间小柴房,方便他化形把敌人诛杀。滕蔓在刺穿徐钦后迅速退回房间,可尉迟迥现在也空理会,他一把接住了浑身血洞的徐钦,他身上的伤大得令他心惊。
「季海……季海……」尉迟迥整个人都慌了,只能不停呼唤着徐钦的名字,上过战场的他很清楚,这么大的出血量,这么多的伤口,即使滕蔓没有伤到头和心脏,华陀再世也救不回。
「季海你不要怕,我现在带你去找大夫……」尉迟迥口中念念有词,与期说这话是说给徐钦听,倒不如是说给自己听,这里是皇宫,如何能找出一个大夫?他一个无名之辈,如何能请得动太医?
徐钦只觉得浑身痛极,五脏六腑挤在一块用棍子打了一顿狠的,再被无情放进油锅煎炸。可这又如何?他保护了尉迟迥,他所珍惜的人没有出事,比什么也值得。
不要哭……徐钦想对尉迟迥这么说,然而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眼皮子愈来愈重,尉迟迥抱着他的手抖得那么厉害,他不忍心、也不甘心就这样闭眼。
「没事的,季海,我现在带你去找靖王,他会召太医……」尉迟迥擦走妨碍他视线的泪水,但无论他怎么擦,只会是愈擦愈多。他瞳孔是空洞的,除了徐钦,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他就这样要失去徐钦吗?如果他当初反应再快点,如果他不管后头的士兵,是不是徐钦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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