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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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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鸡离开了院子,就在前方见到了一名自称是杜府管事的老头,神色不悦的跟他们道:「大师,刚才是去了哪里?」
尉迟迥心中冷笑,这人明明看着他们从院子出来,这分明是想指责他们乱跑,他遍不如对方所愿,便道:「管事,你这院子没有阳光,阴气很重,妖物最喜欢这些了。」
管事脸色一白,但语气还是好不了哪里去,道:「大师不用担心,绝不会有东西躲进那里的。」
「哦?原因是?」
「这是杜家的家事,大师不用介怀,只知那里不会有妖物即可。」管家把他们领到客房,道:「大师还是把精力放在大少身上比较好,老爷对此事着紧得很。」
尉迟迥随意应了一声,管家只当他们答应了,就默默退下了。
徐钦关上了房门,为安全起见他贴上了隔音符,才道:「尉迟千户,杜八可能是他们杜府上上下下的地雷,我们连个院子已经要被人给看脸色了。」
尉迟迥呵呵一笑:「不要紧的,有事他们会向叶衡投诉。」
他们坐了一会,门外忽然传来一敲门声,徐钦奇道:「怎么隔音符隔了也有声?」
尉迟迥无奈看了徐钦一眼,道:「隔音符隔的是我们房内的声音,外头的还是听得见的,去看看是谁吧。」
门一打开,外头站着的居然是叶衡。他两三步入了房间,徐钦对外头的下人点了个头,便又关上门,贴上符不让人听到他们对话。
「你们去了杜八那院子?因着这事,本来我还在跟杜三少说话的,就被人『请』回杜植那被他骂了,暗骂我不懂管教徒弟。」叶衡用眼神指责了尉迟迥一下,没好气道:「你们最好有什么发现,不然我就被白骂了。」
尉迟迥朝叶衡抛了那帐本。
「这是在杜八床上发现的。」徐钦把遇上杜八之事一并说了,听得叶衡眉头拧起。
「鬼之子?没听过,怕是杜府的人胡乱说的吧?」叶衡仔细研究了帐本一会也研究不出什么,便果断放弃了。
「那你和杜三少又谈了什么?」尉迟迥问道。
「什么也谈。」叶衡覆述了些小细节,总结道:「杜如电失踪对他来说好事,毕竟他分到利益多了,所以他不太想我们把人找回来……至于杜八,他也是闪避不肯回答的。」
「我们要再见一次杜八把话问清楚。在未清楚杜植目的前,先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尉迟迥道。
「杜八见到杜如电遇害也没有扬声,可见他是有意隐瞒的。」叶衡警告道。
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徐钦把门打开后,一名青年站在门外,笑道:「见过大师,在下杜如飞。」
叶衡和尉迟迥对望了一眼,他们还没找上人,对方却自动送上门了。既然如此,叶衡也不能光坐着,便走到了房门口,道:「原来是杜五少,找贫道有什么事吗?」
杜如飞身后的正是刚刚给徐钦脸色看的管事,他在后头道:「老爷担心各位大师不熟悉杜府,便吩咐了各位少爷前来拜访。大师便不用到处走,安心在这里即可挑选可用之人。大师不用担心,下人也会陆续前来的。」
徐钦悄悄瞄了叶衡一眼,看来对方用那什么至阵成功忽悠了杜植。可惜他和尉迟迥一头冲进杜八那儿,惹火了杜植,现在便禁止在府上走来走去,只能被动地任着不同人上门。
「贫道明白了,五少请进。」对方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叶衡便没有再说什么,表面上他只能屈服于杜植的安排,但一到夜晚,找个借口休息,他们三人都可以齐齐在屋顶走来走去,别忘了他们还有钱继光在。
「听父亲说是想知道我和大哥的关系,不知是否这样?」从外表来看,杜如飞是有温文尔雅的人,谈吐也很得体。
「在知道此事之前,贫道有一事想问。」叶衡给杜如飞倒了一杯茶,问道:「五少也认为杜大少是被妖物带走了吗?」
杜如飞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含糊道:「父亲认为是就是了,身为儿子难道会有别的看法?」
尉迟迥闻言露出玩味的微笑,但眼下他是叶衡的徒弟,因此他也没有插话,若比着平时,他肯定开口奚落一番。
叶衡回杜如飞一个淡笑,道:「是贫道失言了。」
杜如飞显然就是一只小狐狸,之后无论叶衡问什么,他都回答得摸棱两可,表面上什么都答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回答。叶衡不断与他纠缠,期间徐钦都不知悄悄移到尉迟迥背后打了几个呵欠,连宁百户也倚在尉迟迥脚边打瞌睡,到后叶衡耐性用尽,忍不住道:「五少,贫道若告之大少失踪一事与五少有关,不知杜老爷有何反应?」
杜如飞脸上笑意深了几分,道:「他不会信的。」
尉迟迥垂下眸,京城人不会不知杜植没有特别遍爱哪个儿子,除了杜八,每一个儿子都分配了相同的家产,有人甚至猜测杜植是在测试儿子的能力。有杜如电作例子,他不相信杜植和杜如飞情感深厚,那这家伙凭什么坚信杜植不会相信叶衡的鬼话?
杜植连那至远至近东西阵都信了。
「我敢打赌,只要大师在父亲面前说我与大哥失踪有关,他马上把你们赶出府。」杜如飞笑道:「没想到京城有名的叶大师,也不过是滥竽充数。不过,既然父亲这么看重你们,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反正最近我比较清闲,留你们下来好像比较有趣。」
叶衡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只凭一句就看出什么,但不妨他继续装下去:「既然你觉得那么有趣,不如直接提供消息给我们,保证让你趣上趣。」
杜如飞闻言笑得一副不坏好意道:「好,你想知道什么。」
「告诉我八少的事,或者说,你们口中的鬼之子。」
「我就猜你们会对小八感兴趣。」杜如飞想了想,果然松口道:「十三年前,父亲一口气在百花阁领回了三名艺妓,大娘不顾自己怀胎七月,坚持要娘家,怎知中途就动了胎气,刚好附近有间庙,就在那里产下了小八。」
「可惜那间并不是善庙,而是间吃人的鬼庙。大娘在阴气极重之地产子,自然是挨不过的,而她的婴儿一出生就吸入了大量鬼气,即使长大了也是非人非鬼,举止怪异,常有惊人之言。父亲不喜欢他,连名字没有给,明明没有学过说话却通人语,明明没有安排先生教他读书识字,他却无私自通,人人皆道是他身边的鬼魂在教育他,明副其实的鬼之子。小八那副癫头癫脑的样子已经吓坏了不少下人,加上父亲刻意忽略,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愿意理会他。」
尉迟迥看了徐钦一眼,听杜如飞的话,杜八肯定是极阴之体,和徐钦盛阳之躯大相径庭,难怪杜八一碰徐钦,杜八会痛不欲生了。
「他多数是在自己的院子?」叶衡问道:「若我们要找他,如何能见到他?」
「不,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那里,他只会在他感兴趣的人前出现,神出鬼没的。我不久前才从连州那边回来,他就不知从那里弹出来跟我讨青花醉。」杜如飞嘴角飞扬,道:「你这么关心小八好像不对,大师你的重点不是应该放在大哥哪吗?」
「你很清楚八少的事,和他关系不错?」尉迟迥忍不住插嘴问道,若人们不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杜如飞这么清楚杜八的事,看来在杜府也是有人站在杜八这边的。
尉迟迥又想起日记上的血迹,是因为杜如飞不在府上,没有人罩着杜八,所以才有人趁机施暴?
「小师父,我和他是皆是同一个娘所生,我不看着他,谁会看着他?」杜如飞笑着回道。
尉迟迥冷冷看了杜如飞一眼,叶衡一时失口他就认定对方不行,然后便主动送上消息,这小子看似和善,里头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叶衡也看透了杜如飞的本质,便试探道:「你知道若你大哥回来了,你们谁也别想坐上杜植的位。」
杜如飞双眼发亮,再也没有原来文质彬彬的样子,道:「哈哈哈,你们果然是知道的,有趣有趣,真的很有趣!」
说罢他就站起来,在离开前对叶衡道:「你果然是大师,我很期待你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希望可以让我乐一乐。」
叶衡不自觉的眼角一抽,这哪里乐了。
第63章 杜府(七)
由于杜四少杜如星不在府内,他们便招来了些下人来问话,东拼西凑下也就约莫推出了杜如电的性格:交际力强、大半京城商家二代都有交情,可惜遍遍就是好酒,以及非正室所出,因此即使多番和杜植外出谈生意,也没有传出过他即将继承杜植之位的谣言,反而下人每夜把醉酒的杜如电抬回府倒是人人皆知。
这日下午他们都不知见了多少个下人,期间叶衡装摸装样的挑了几个作阵眼之人,待夜色来临时,他们才想起有别的行动。
「你道我们像不像查案?」尉迟迥一边整理了下人的说词,一边道。
「特别像来查家产案的,就是大少死了,谁是得益者。」叶衡打了个呵欠,对尉迟迥的话颇为认同。
「也许真的是这样?」徐钦道,既然杜植认可妖物之事,他的儿子自然也会受影响,若是遇上了受伤妖物,相比于府上其他人,他们是有较大可能把妖物藏起来。
「你没有听到杜五少的话吗?他根本不怕我们把他拖下水,这证明了杜植相信是杜大少把自己弄失踪,但这根本没可能。」叶衡目光闪过冷意,样容由原来的惑人妖精,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妖精。
徐钦被叶衡的冷意惊到,不自觉尉迟迥那边挪。尉迟迥表面上没有什么,心中却是开遍了春花,便也不提点叶衡注意表情。
「我倒是对杜如飞最后一句有点兴趣。」尉迟迥眼角瞥到冷静下来的徐钦又想悄悄拉开距离,便把问题抛过去转移对方视线。
徐钦动作一顿,认真回想了杜如飞说过的话,再结合杜植的态度,才道:「他们觉得……杜如电失踪不是坏事,若他回来了,他便可以坐稳杜植那个位子了。」
「但杜如飞好像对此不以为然。」尉迟迥道,「他根本是在看戏。」
叶衡接过尉迟迥整理好的口供,快速扫了几眼便放在台上,道:「所以要弄清楚的是,杜植既然觉得失踪会是件好事,但为什么还是找上了我们。」
尉迟迥看了终究还是坐开了的徐钦一眼,语带遗憾道:「杜府这水好深。」
叶衡以为尉迟迥的遗憾是指参与了此事,随口道:「你脚都湿了,吵什么。」
三人草草用过晚饭后,尉迟迥和徐钦惜口写符,早早就退下了,叶衡一个留下来缠着杜植。叶衡淡定地提出了跟女眷见面和宁百户搜屋的要求,若杜植不愿和他谈这些,他还可以跟对方今天问话寻阵眼的结果。
尉迟迥和徐钦二人回到房间,迅速换上夜行衣,顺道把宁百户安抚好,不让这只夜里眼残的鸡跑出房间坏事。尉迟迥对于不经惊动门外下人,从横梁逃出房间甚有信心,但因着要带上徐钦,便一枝吹针弄晕了守门人,把他弄些支撑不住睡死过去的样子,从房正门大步离去。
杜植不容许下人接近书房,倒也方便了尉迟迥和徐钦的潜入,不费吹灰之力就破门而入。尉迟迥担心徐钦没有经验,在出发前已多番耳提面训,叮嘱他不要一时脑抽在房内点灯,因此他们二人此刻便是借着点点月光,摸黑在房内左翻右翻,翻完更要把东西放回原位。
房内大多是帐本,尉迟迥本来担心杜植也会像杜八般拿来记事,也就遂一翻了一下,可惜里头的多是数字,看来那只是杜八特有的习惯。尉迟迥和徐钦眼神交流了一下,但二人皆没有什么发现。
不对,杜植这老头坐了那么天,肯定是有什么在的……
尉迟迥和徐钦都坚信书房必有古怪,然后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书桌脚边的小纸团上。尉迟迥弯下腰,拾起其中一个皱巴巴的小纸球,里头只有八个字:天逆果循,木到土除。
木土合成就是杜,杜氏有什么东西可以逆天?尉迟迥眼底闪过思虑,他没有听过杜家有这么特别的传说。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他处理的事务,屈莫敖提也没有提过,都是他自己摸出来的,看来他是时候要求师父修订一下教材了。
徐钦也拾了一个摊开来看,上头也是写着这样的字,拿着它和杜植书信对比,字迹完全相同,可见这些不明的句子皆是出自杜植之手。
腰间玉壶忽然传来震动,尉迟迥知道这是叶衡拖不住杜植了,便把纸条放入怀中,和徐钦一同撒退。
和上次夜探相反,尉迟迥和徐钦轻轻松松回到了房间,然而,已经有人早一步在那里等他们了。
尉迟迥一推门就感到不对劲,可对方并没有敌意,他也只是把徐钦拦在身后。
「八少这么晚也来打扰,想来也是有要事。」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随之而来就是杜八欠揍的声音:「我跟枝大师一见如故,今夜月色不错,不知枝大师肯否赏面与小弟一块赏月?」
尉迟迥脸色一冷,这小子居然当着他面勾搭徐钦,管他是不是鬼之子,他现在只想把人往死里揍。
耿直的徐钦瞄了漆黑一片的天空,回道:「不了,八少你在房里可能看不到,刚刚还是有丁点月光的,现在什么也没有,你想看月亮也看不到。」
尉迟迥忽然觉得头上长了几条绿油油的青草,正随着徐钦的话而起劲摆动着。
徐钦不知道尉迟迥正关心头顶的植物,想起自杜八床上拿走的小帐本,继续道:「我也刚好有事要找八少,若八少不介意,促膝长谈也可以的。 」
尉迟迥头顶这下不只是几条青草了,而是一大片平原了,徐钦再多来两句,宁百户就可以在上头奔跑了。
杜八眼中含笑地打量着脸色忽黑忽绿的尉迟迥,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道:「今晚就算了,明个儿我再你找赏月。若你身边有其他人,我可不会出现。」
徐钦这时终于嗅到了不对劲,看杜八的眼神有点像看隔壁老王的眼神,道:「你根本是在玩我吧?」
杜八无辜道:「怎会?我只是来看看你们搜书房的情况,看样子还是有收获的。」
尉迟迥马上反应过来,道:「若果没有收获,你打算亲自给我们线索吗?那你倒不如直接告诉我们凶手。」
杜八摇摇头,随手把袖子中的纸团抛到地上,拒绝了尉迟迥的建议:「我说过我知道谁是凶手吗?我也不过是看到一阵妖风罢了,和杜家上上下下沉迷在过去的传承相反,我会是当中最为清醒之人。」
尉迟迥皱起眉,杜八故意忽略对方欲开口的神情,径自道:「有时候,走了就不会回来,他们还在等什么?」
徐钦只当是改口风不肯透露真相,忍不住斥道:「你那本小帐本不是这样说的。」
杜八侧起头,看了徐钦一眼,道:「既然是你问的话……我是看到人影,是个男的,大概是我的好哥哥之一,至于是谁,我就没有留意了。」
「杜家的传承是什么?」尉迟迥追问道。
「呵,你这不会自己查?」杜八这次没有直接回应。
「你不信我把你捉住拷问一番?」虽然尉迟迥口上这样说,但却依然站在门口,动也没有动着。
「在杜府,没有人可以抓住我,除非是我自愿。」杜八见尉迟迥堵在门口,没有犹豫地踢穿了纸糊的窗,循窗循溜了。
尉迟迥和徐钦互相望了一眼,快速换回了衣服,并在房内发现了迷香——看宁百户睡得连口水也留出来,就知香的效用不错。尉迟迥拍醒晕倒的下人,把所有事都推到杜八身上,说是对方利用迷香搞鬼,重新要求一间新的客房。
叶衡一回来就看到那用纸花雕刻的窗破了一大半,目光马上留在有前科的尉迟迥身上——今早他才被杜植暗暗指责了一番,现在买一送一多给他一次被杜植骂的机机会?
「不是我,是八少。」尉迟迥看叶衡一眼就知对方在想什么,这小子除了贺桐,对其他人都是锱铢必较,他可不想被记恨上,赶紧澄清道。
叶衡狐疑地盯着尉迟迥,不太相信对方的说词。
徐钦在这时拿过房里的迷香,插口道:「师父,是真的。」
叶衡趁没有人注意他们仨,低声道:「他想干什么?」
尉迟迥抬起头,环视一下四周,嘴中却是念念有词:「担心我们调查不力,来送点东西,怎知我们也找到了。」
徐钦看到正有下人前来,急忙「嘘」了声,摆出一副和善,对来人道:「可是安排好了?」
那下人回道:「老爷知道事情,总觉得让各位大师受惊了。府上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谢罪,因此老爷特吩咐小人现在领各位大师到夜明白玉泉,大师沐浴过后,可以在旁边的屋休息,一切已经备下。」
尉迟迥脸色悄悄扭曲了一下,果然像杜植这些炫富之人,不抄家真的对不起自己。和杜府相比,尉迟府简直是边疆游牧民族的帐篷,不对,杜植有温泉,他家有座大牢,这东西杜府肯定没有……这么想着,他脸色又好了点。
徐钦瞄了一眼尉迟迥,心中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杜植会在那泉跟他们一块泡吗?
如果是的话,他宁愿直接选择死亡,他可没有兴趣看一个老男人的裸体。
第64章 杜府(八)
夜明白玉泉,顾名思义,是由夜明珠和白玉建成的温泉,能在京城宅子内建个如此毫华的池子,即是皇上也没这般享受。温泉四周没有点灯,靠的是分在不同位置的珠子来照明,缕缕白烟在泉水上头飘拂着,真有几分仙境之感。
杜植幸好没有出现在温泉那头,倒是始作俑者杜八在某条走廊上对他们笑,走的方向是和他们相反的。
下人也不敢留在一边打扰,把人领来后就自觉退下。
尉迟迥在泉水边蹲了下来,手指若有似无地拨动温热的水,似在思考什么。
叶衡大步来到尉迟迥身边,一张纸符放水面,很快它就承受不了水的压力,湿成一片沉在水底里头,化成一股黑色的水。
「他们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觉得我们脑子有问题?」尉迟迥唉了一口气,站起来对徐钦道:「你也嗅到吧?」
徐钦点点头,他没有见过温泉,只是听说过那些会些特别的味道,但绝不会是眼下传入鼻子的血腥味。虽然只是很淡的味道,但他们三人几乎是一踏进来就察觉了,毕竟绣衣对血味很敏感,反观下人却神色如常,对温泉的变异气味没有丁点发现。
当时尉迟迥忍不住问道:「这泉水的味道……一向如此?」
下人一怔,随即回道:「近来好像是变了,味道浓了些。」
尉迟迥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鄙夷,仿佛他们三人是刘姥姥初入进大观园一样,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叶衡低头看到那些泉水,道:「想不到对方把妖物藏在水中。」他那张符外号鸡肋,是专门用来追踪躲在液体中的妖物。若妖物曾待在液体中,那符就会化作黑水;若还在液体中,符就会化作红水。
尉迟迥看了泉水一眼,语带遗憾道:「可惜了这泉水。」
在前来的途中,他还想着只要踢开叶衡,他就可以和徐钦玉帛相见,可没想到他只能想想而已,池水虽然还是清澈见底,但相信没有人有跳下去泡的欲望。
「可能这里鲜有人来,即使开头全是血腥味也没有人知道,慢慢的味道散了,下人也只会觉得水放久了味道不同而已。」徐钦说出他的推论:「不过这味其实很淡,不仔细留意很难会发现。」
尉迟迥朝叶衡比划了一下,三人一起走到旁边的院子。
「你看看,这是在杜植书房找到的,杜八刚刚也给我们送来同样东西。」尉迟迥给叶衡递过那张纸条。
「天逆果循,木到土除?」叶衡看了尉迟迥一眼,道:「听也没听过,杜家这次想干什么?又来个魏简?」
尉迟迥没有说话,但脸色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魏简之事他没有什么好回忆的。
叶衡又道:「杜植不像是那么有文化的人,这句子应该不是他自创的,而是有人告诉他的。」他想起之前孟应明要他查一个声称要变革的黑影,莫非……
「是上一辈告诉他的。」说起魏简,徐钦就想起魏族入非山的传统,只有魏家人才会清楚细节,若套在杜植身上,事情忽然说得通。
「杜家留存着这样的话,是为了让后辈知道,他们有样东西可以逆天。杜植便认定杜大少的失踪和这句话有关,遍遍杜八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亲眼看到了。」
尉迟迥赞赏的看了徐钦一眼,道:「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杜植肯告诉我们,若我有这么厉害的宝贝,我也会藏起来不让他人知道。」
「但杜植应该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叶衡冷笑一声,若他知道,他就不会坐在书房那么天,企图从文字推出里头的秘密。
「他不知,不代表师父不知,钱继光来时叫他去问问。」尉迟迥随口道。
徐钦忍不住提醒道:「我们不是来捉妖物吗?怎么变成了找杜植的宝贝了?」
尉迟迥和叶衡事不关己的瞄了对方一眼,目光大有「是他起的头,我只是附和」之意。在徐钦正直的目光注视下,尉迟迥最终败阵下来,回答问题:「谁叫我们俸禄低,自然是看有钱人不顺眼。」
徐钦:……你们还能再幼稚点吗。
三人重新聚焦于杜如电失踪一事上,眼下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大少意外破解了杜家传承,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但真这样的话,那夜探妖物会是怎么一回事?说是单纯路过,他们是不相信的。二是杜八证词属实,这是场有预谋的杀人案,以杜家传说作遮丑布,杜如卷、杜如星和杜如飞中的一人,弄来了一只受伤妖物,借其伤势控制了对方,要那妖物听令吃人。
他们谈到夜深,编定了不少对策才休息去,叶衡头也不回第一个步出房间,徐钦正想跟随期后,怎知尉迟迥在背后道:「关门。」
徐钦一怔,下意识听从了尉迟迥的指令,可门一关他才发现了不对劲,在尉迟府就算了,为什么来了杜府也要睡在一块?明早下人来时看到他们时,会怎样想?
思及此,徐钦开口道:「这里有三间房,房间贴着房间,有事其他人一定知的。」
尉迟迥装作没有听到徐钦的话,拉过徐钦的手,硬是将人由门边带到床边,才道:「夜了,赶紧睡。」
徐钦不甘心再度抗议:「我可以自己睡……」
话还没有说完,尉迟迥已经打断了他,拿出借口堵住了徐钦的嘴:「杜八碰了你的手,之前没空,现在我得检查一下。」
徐钦闻言便没有再挣扎,乖乖的伸出手,任着对方查探一番。尉迟迥不敢大意,手上有什么便拿什么来检验,最后不止是手,徐钦连外衣也脱了,好方便检查。可惜,最终什么也看查不出来,尉迟迥疑惑的看了徐钦一看,他原以为杜八说得出他们搜查书房,是因为在徐钦手上下了记号,所以才知道他们行踪,莫非杜八真的只是单纯碰了一下?
徐钦见尉迟迥动作一顿,心中熄灭的火头重新燃起,试探道:「尉迟千户,夜了。」
尉迟迥一听出了徐钦言外之意,眉一挑就抬起徐钦的脚,原来坐在床边的徐钦一下子失了平衡往后倒,他便借机把人推进内侧,跟着便躺下堵住床口。
「你说得对,快睡吧。」
尉迟迥长臂一伸,抱住想重新坐起来的徐钦,顺道把人拐进怀内,成功用武力镇压徐钦微不足道的床间起义。
徐钦抬眼瞪着尉迟迥,可惜对方拒绝睁眼,一副「我已睡着,有事明早再说」的样子,无奈之下唯有动动身体,在尉迟迥怀中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闭眼睡觉。他没有留意到,自尉迟迥把人拉到怀中后,就没有再限制他的行动。
在黑暗之中,尉迟迥的嘴角缓缓扬起。
第二天一早,徐钦担心的「杜家下人发现叶法师两名徒弟有断袖之情」没有发生,因为把他们叫醒不是别人,而是钱继光。
正确点来说,是吵醒。
尉迟迥本来正在做着梦,关于某种和徐钦不可描述的运动,怎知春|光满脸的徐钦忽然张嘴,不是发出媚|人的呻|吟,而是用是钱继光的声线,大喊了声「尉迟迥你给我起床」。
他当场就吓醒了,妈的,这简直是恶梦。他这么一醒也惊动了徐钦,难得二人同时在床醒来,却没有片刻温存,毕竟徐钦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大影站在床边,以为自己和尉迟迥的奸|情东窗事发,抬脚就把尉迟迥踢下床。
「你最好是有要事,不然你以后就降为总旗。」尉迟迥神色不善的盯着钱继光,任谁被人踢下床都不会有心情。
钱继光罕有的没有跟尉迟迥斗嘴,道:「确认了,是罗罗鸟。」
尉迟迥接过徐钦递过来的茶,追问道:「那它是怎样进来的?」
钱继光对徐钦挥挥手,示意不用给他倒茶了,才回道:「……这暂时未知,阳明山庄只核实了妖物的身份,其他的还在查。」
尉迟迥没有错过钱继光的停顿,放下茶道:「钱继光,你跟我玩心机?」
钱继光看了尉迟迥一眼,才道:「这是事实,瞒着你又没有必要,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好,那我告诉你,我在想你和徐钦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什么也玩过似的,没想到脖子以下还是很纯情。」
尉迟迥额头上的青筋马上暴起,正想否认之际,脸红红的徐钦已经主动招供:「你怎会知道的?」
钱继光没有忽略尉迟迥瞬间无言的表情,对徐钦笑道:「是贺桐告诉我的。她连你怀疑尉迟迥有脚臭所以虫子不咬他的事,也一块跟我说了。」
尉迟迥第一次听到徐钦这么评论自己,立刻转头目光灼灼瞪着对方。徐钦心虚一笑,想也不想便拿起茶壸挡着自己的脸,来个盗耳掩铃。
「千户你放心,身为下属,不能让你无故背负污名,我已经替你在北镇抚司内澄清了。」钱继光嫌事不够大,补充道。
「拿去打听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不然就别再来了。」
尉迟迥把昨天旳纸球抛去钱继光身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很清楚这小子肚子里的坏水,肯定是见人就说「尉迟迥脚臭那个传言是假的」,然后个个都会问原来的传言是什么。
他已经可以想到自己回去的「盛况」了,应该和当年宁百户被赐名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已正式成为披着奇玄皮的推理文。。。。。。积极反省中
第65章 杜府(九)
「杜府的消息不要了?」钱继光看也没看就把纸条收好,把另一份文书拿出来。
「说重点。」尉迟迥同样也是看也没看就把文件收好,理直气壮地要求钱继光来个简短汇报。
钱继光瞪了尉迟迥一眼,心里把对方从内而外骂了一通,才道:「外界看好杜如飞会坐上杜植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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