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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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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植看到宁百户时,言语一顿,他可没听说叶衡有养鸡的习惯。
「大师,这鸡是?」
叶衡道:「这鸡你不用管它,它对妖气很敏感。」
「大师考虑周全。」杜植明白高人定有他们这些外行人不懂的心思,听闻公鸡血可以辟邪,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宁百户在徐钦来京城前,已经有了和尉迟迥一同「作战」的经验,这些大户人家愿意让它入府,打的就是鸡血辟邪主意,所以它一眼就看穿杜植心中想什么。但它身为特务,不能打草惊蛇,因此也只能「忍辱负重」的被杜植误解。
尉迟迥默默侧过头,当初他也是本着吃掉的心态才开始养宁百户,它能活到现在,也算不算忍辱负重?
徐钦跟在后头,专心扮演着他的徒弟角色,快速打量了杜植一眼就低头不语。单凭外表看来,杜植是个性格圆滑的富态男子,虽值不惑之年但未显老态,可是偶而眼底闪过的深沉暗示了他并不如外表般单纯和善。能垄断半个粮食市场而不被皇族盯上,足以证明此人手段高明、心思细密,总的来说就是不好糊弄。
杜植亲自把人请到了大厅,吩咐下人奉茶后,还面露歉意道:「府上没有什么,只能拿出今年青州初摘的铁观音给各位法师,望各位不要见笑。」
尉迟迥垂下眸看了茶杯一眼,青州铁观音可谓茶中极品,特别是初摘的千金难求,即使是王爷也不一定买到,杜植随手就拿出了三杯出来,见过炫富的,没见过炫成这样的。
好想抄他家然后把茶叶拿回去孝敬一下师父,尉迟迥心道。
徐钦见尉迟迥低头看着茶杯不知在想什么,把头凑过去,悄声安慰道:「绝对是师父那边的茶比较好喝。」
尉迟迥绷紧了嘴角才没有令自己当场笑出来,他的季海就是那么贴心,以为自己在嫌弃杜植的茶,马上就过来安慰自己了。可徐钦不知道的是,这铁观音光是茶叶就已经把屈莫敖的手艺比下去。
「想来这两位定必是叶大师的高徒,不知高姓大名?」杜植本来正和叶衡客套着,忽然瞄着尉迟迥和徐钦交头接耳,便把话题转到他们身上。
「两个不中用的徒弟来见见世面,左边的那个阿树,右边那个叫阿枝。」叶衡眼也不抬的给他们安了两个假名。
阿树尉迟迥和阿枝徐钦听到叶衡叫他,便朝杜植点头打了个招呼。
徐钦:叶百户这名改得真……有个人特色。
尉迟迥:所以说贺桐不嫁他是有道理的,儿子被改名作阿猫阿狗,她不跟你拼才出奇。
杜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没想到高人改名这么随意,眼角瞄到了宁百户,心中想起了什么,道:「我听说有名绣衣好像也有一只这么大的鸡。」
叶衡脸色不变道:「他八字不好,需要阳气伴着。」言下之意,是本大师吩咐的。
杜植满意了,便道:「那这鸡……有没有名字?」不会就这样叫阿鸡之类吧?
「阿树。」叶衡吩咐了一声。
尉迟迥心中暗笑,老早就看穿叶衡怕宁百户不回应自己,才故作一副高姿态。在外人面前,他很配合的开口:「宁仔,跟杜老爷打个招呼。」
宁百户抬高头,斜眼瞄了杜植一眼,哼,这人也太过不识相了,只给主人上茶,却没有自己上白米,将自己当作什么!
「杜老爷见笑了,宁仔只对妖气感兴趣。」尉迟迥见杜植脸色一僵,忙打圆场道。他们还在对方府上,宁百户是想被做成啫啫鸡煲吗?
杜植第一次被鸡看不起,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兴致,追问道:「这鸡吃妖物吗?」
「不,它吃白米。」阿枝徐钦回道,宁百户还没有进化到那么厉害的地步。
杜植尴尬一笑,正想吩咐下人拿些米来时,叶衡却道:「杜老爷,不如先说说正事。」
「大师说得是。」杜植改挥手示意下人离开,待大厅只剩下他们四人时,他才开口道:「大师,前日我儿自房间神秘失踪,望大师能指点我儿所在之处。」
叶衡随意点点头,道:「贫道多口,为何杜老爷认定是妖物作为?不怕是有人装神弄鬼,以妖物之事作掩饰伤害大公子?」
「大师,杜某确定此事必定是妖物作为。」杜植肯定地说,至于为何这么肯定,他就不肯多说了。
叶衡反覆试探,杜植也没有松口,若是平常他老早就忽袖而去,可他们还要留在这里捉罗罗鸟,也只能把此事暂时压下,改问当晚一些细节。杜植也不过是听下人汇报,因此说出来的话和尉迟迥告之的差不多。
「杜老爷,可以让贫道看看大公子的房间吗?」叶衡见杜植也答不出什么新东西来,便想从另一方面入手,「当日守夜的下人还在吗?贫道有事找他。」
「当然可以,这边请。」
房间果然没有查出什么特别,叶衡为了在杜植面前展示他道行高深的一面,还特地烧了几张符,但也发现不了任何东西,反而是那守夜下仆,说出来的话比较有参考价值。
「这段日子大公子睡得不太好,前日大公子用过饭后,说是精神不济,就主动回房休息了。」
「你确定房内没有什他人?」
「小人可以肯定,大公子不喜黑,素来是下人先在房间点灯他才会进去的,那天是小人点的灯,里头没有别的人。」
「那是什么时辰?」
「约是酉时左右……小人记不太清。」
「大公子睡觉也是点灯的吗?」
「是的。」
「当晚站在外头,什么也没有听到?」
「没有,只是偶有风声。」
徐钦忽然开口道: 「你说偶有风声,是不是一阵突然而至的夜春风,虽柔和但略带寒意?」
下人点点头,回道:「是的,大师。」
徐钦手指划了尉迟迥手背一下,义父也是以这样的方法移动的,因此他十分肯定,那阵并不是夜风,而是妖物吃掉杜如电离去的行踪。
而且那妖物居然放过了下人,看来是受命于某个家伙,而不是肆意行事。
尉迟迥悄悄回勾着徐钦的手指,示意徐钦不要张扬出去。从杜植不肯多说那刻起,他就知对方有问题了,莫非是他压不住罗罗鸟,想从他们身中获得控制之法?
杜植听到徐钦这么一问,急道:「枝大师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发掘了一个思路而已。」尉迟迥淡淡断了杜植的追问,什么枝大师,呸,枝枝枝的,是把徐钦当成鸟吗?
他完全忘了,阿枝这名是他同伴叶衡起的。
「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只管道来。」叶衡光凭声音也听得了尉迟迥顾着的劲,心中反了个白眼,继续问话。
下仆认真想了一会,瞄了杜植一眼,小心翼翼道:「小人……是有见到一人。」
杜植皱起了眉,但在外人面前也只能装作大方道:「你说。」
「小人……见着了八公子……他总是在夜里走来走去的,以前也几次经过大公子的门口,因此小人也没放在心上。」
尉迟迥没有错过杜植眼中的寒意,看来对方不单是不喜儿子,甚至是带上了恨意——到底有什么令一个父亲恨上只得五岁的儿子?
「那即是又多了个人证,杜老爷,请问八公子在……?」尉迟迥见机不可失,马上令利用此事试探。
「小八只得五岁,相信也说不出什么。他爱胡闹,不好好睡觉跑来跑的,令大师见笑了。」杜植打断了尉迟迥的话,道:「大师这般厉害,问了这么多,想必现也心有定案了吧?敢问我儿子在何方?」
看来八儿子的出现刺激到杜植,已经开始逼问结果了。
第60章 杜府(四)
叶衡在心中把尉迟迥骂了个八遍,问什么八公子,现在好了,难不成真的跟杜植说罗罗鸟吗?他们丁点证据也找不出来,如何叫人信服?幸而他也习惯这些客户喜怒不定的脾气,便推说要先和徒弟私下商量一下,请杜植等人先行回避。
「这里是杜府,有什么事需要我回避的?」
外间只传杜植不喜八儿子,却没有说过八儿子是他不能提的话题,谁提谁倒霉。杜植本来对叶衡有几分敬意,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叶衡对此只回了个淡笑,道:「只是借个地方教育下徒弟,杜老爷若觉得贫道能力不足的话,贫道和徒弟现在就自行离开。」走的时候在府上做点手脚,保证他第二天把自己求回来,京城叶大法师,就是这么任性。
杜植脸色一沉,他倒想立刻把人赶走,可他私下打听过叶衡口风紧又厉害,京城的法师大多以他马首是瞻,他就这么走不知其他法师愿不愿来……思及此,他又堆出了笑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叶大师言重了,我这就安排一下。」
「不用,就大公子这间。」叶衡对杜植释出的善意没有太大回应,还径自领人入房间,关上门贴上隔音符。
杜植看着叶衡就这么把自己置之不理,说是没有生气是骗人的,唯有安慰自己高人性情都是这个样子的。他臭着脸要下人站在门外候着,自己则回书房做事去了。
「你们怎么看?」
关上门尉迟迥也不装了,懒洋洋地伸腰,半个身子伏在台上——居然还是暖玉做的,真整个人躺上去睡睡看。
「杜植的眼睛没有红,言谈也很平常。」徐钦很乖地发表自己的看法,道:「他好像对儿子不见一事不上心似的。」
「杜如电是三夫人所出,娘家没什么势力,杜植不必废劲请我来。但他还是找上我了,如果说他不担心儿子性命,那就是担心其他东西了。」叶衡冷笑了一声,道:「说起来,徐钦还是第一次玩家斗吧?」
「什么意思?」
「杜如电手上有样东西是杜植想要的,所以他才请叶衡来,看看找不找到下落,或者是杜如电偷了杜植东西,杜植急着要回来,例如帐本之类。」叶衡解释道:「这些大户人家的破事通常也是这样的。」
「事发那天我们是这儿的,若是妖吃人必有较大的波动,贺桐没道理感应不到,因此杜如电是在我们走了之后才出事的……还有他八儿子,我真是愈来愈有兴趣了。」尉迟迥忽然站起来,推开门对外头的人道:「有水吗?要凉的井水不要温的。」
徐钦好奇的张望,不知尉迟迥突然要井水干什么。下人以为他要水作法事,急忙去取水了,尉迟迥借机按了下腰间的玉壸,未几一道黑影自庭院假山后跃出来,尉迟迥侧身让开,对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进了房间,躲进了床下。徐钦来不及看那黑影是什么,但见叶衡一脸镇定,半句话也没有说,甚至维持着原来的坐姿,便猜到是什么事,也跟着没有作声。
下人很快便拿着一盘水回来,尉迟迥接过后又关上门,重新贴回符,才道:「来,给你弄来了水,快洗洗脸。」
钱继光从床下爬出来,闻言也不客气一头栽进水里,真不知他是洗脸还是泡脸。
「哎,热死老子了。」他把头探上来了,脸还是滴着水的。
尉迟迥眼角一抽,觉得对方应该是晒傻了,徐钦默默递过毛巾,示意对方把脸擦干。
「还是徐钦贴心。」钱继光很开心地接过毛巾,随口道:「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真是没有什么新发现。」
尉迟迥没好气看他了一眼,先把罗罗鸟推测一事给对方说了,接着才道:「昨晚又是没有进展?」
「杜植几乎是睡在书房的。」钱继光一屁股坐在了徐钦身边,成功获得了尉迟迥一个瞪视,「昨天听到下人提起,杜植自杜如电失踪后就一直守在书房不太愿意出来,出事时也只是匆匆过来看了一眼就走了,他们说请叶衡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实情他根本不关心儿子的死活。」
居然没有查房?杜植就这么断定东西在杜如电身上,还是说……他们误解了杜植心里所想的?尉迟迥一边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一边把椅子往徐钦那边靠。
钱继光:房内就那么几个人,尉迟迥你还能再明显点吗?
叶衡:我什么也不知道,床头那小玩意又是玉做的?
徐钦没有留意到尉迟迥的小动作,道:「那罗罗鸟打算怎样找出来?」
「你怎么看?」尉迟迥的声音突然近了许多,徐钦这才发现对方坐到自己左边来。
奇怪?尉迟迥刚刚是坐那么近的吗?徐钦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嘴上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道:「那阵风已经证明了有妖物经过,如果真是罗罗鸟,我觉得它是受人控制的才吃掉杜如电的。」
「徐钦你说得很有道理。」
叶衡看了尉迟迥一眼,钱继光坐近了徐钦已经在吃醋,这家伙现在根本没心干活,唯有自己顶起大梁,遂道:「如今我们有三样事要查,第一点是找出罗罗鸟,这点和杜如电的下落相关,可以看作一块;第二点是杜植,他有东西瞒着,并想借我们之手把人找出来;第三是杜八公子,他既然经过房间,我们自然不能放过。」
钱继光接口道:「杜八是有自己的院子,可基本没有人在那里,连下人也没有。既然是主子,总会有下人提起他,但我暂时没有听到下人说起他,其余杜一二三四五六七倒是有听过。」
「叶衡你想好什么借口留下来了?」尉迟迥对于坐到徐钦身边事终感到满意,焦点便回去公事上。
「想好了。」叶衡心道自己和尉迟迥不一样,可是有职业道德的:「至近至远东西阵。」
「什么鬼?」尉迟迥一听名字就知是叶衡自创出来的。
「跟杜植那老家伙,要找出杜如电,必须从宅子找两个『至亲』和『至疏』之人,花上三天时间来设阵。至于何谓『至亲』和『至疏』,则是我们来决定,我们就可以有机会把不同人抓个来问东问西。」
钱继光默默提醒道:「至亲至疏是形容夫妻的。」
叶衡理所当然道:「所以我把名字换成了至近至远。」
尉迟迥反了一个白眼,道:「钱继光负责联络外头,你看看贺桐有什么建议,毕竟我们还没有捉过罗罗鸟,再不济问问师父有没有法子应付,同时留意阳明山庄回覆了没有。我记得孟应明去年初编了三个绣衣负责商界之流,你去问问关于杜植他们知道什么。」
「至于我们三个,叶衡你想法子在夜里缠着杜植,我想入他书房看看。罗罗鸟既然在这里,可能是被人用符藏起来,大家行事上千万要小心,记着不要过份挑起话题,杜植应该会询问下人我们在查什么。」
尉迟迥这话刺激了徐钦的思路,他想了想,一遍遍的环视了房间,忽然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们把宁百户留在外头了。」
尉迟迥跟着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叶衡眼角直抽,道:「听说你还是它的主人,你这是虐鸡。」
尉迟迥坦荡荡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它也应该惯了。」
「既然已有了决定,那就散了。」钱继光说完便重新钻回床下。
叶衡见状便打开门,对外头的人道:「贫道有事要见一下杜老爷。」
徐钦四处张望,他本以为会看见宁百户一脸哀怨在走廊来回移动着,没想到鸡影也没有,便道:「鸡呢?」
下人回道:「大师是说那只半身大的鸡吗?刚刚见到往那边走了。」
「你去找它回来,阿树你跟贫道一块见杜老爷。」叶衡命令道,虽然说他们分头行事,但总也要杜植肯首才有行。连招呼也没有打,宁百户便在别人家走来走去,杜植会怎样想他们?以鸡来下马威?
「不用麻烦大师,小的马上叫人去把鸡找回来。」
「不。它只听我们话,其他人不听的。」徐钦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调查杜府,说完便急脚往宁百户那头的方向溜了。
「事不宜迟,领路吧。」叶衡适时促催了一句,逼得下人只能乖乖带路。
徐钦随意走了一会,在他眼中妖物不会在阳气充盛的地方,便故意挑着阴凉的小道走,沿路上见着几名下仆,他们大概也听闻府上来了三名法师,便没有上前拦截,随意点个头便继续走了,不久徐钦就看见了宁百户身影在远处跑回来,眼睛一闪一闪的,兴奋极了。
「你看到了甚……」徐钦话没有说完,宁百户已经咬起了他的衣袖,要把他拉到它有所发现的地方。
徐钦被拖到一座院子里头,庭院除了几棵快要凋谢的植物,什么也没有。徐钦见识过杜植财大气疏的布置,直觉对方没道理任着院子荒废不理。他低头看了宁百户一眼,它头朝着后方的房子不停点头,他意会的走上前,忽然意识到,这座院子居然没有一丝阳光洒进来。
房子有三道门,中间那对没有锁上,徐钦轻轻一碰就开了,一股封尘的恶臭味扑鼻而来,他用袖子掩住口鼻,正想进看查看一时,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男声。
「先是夜闯,接着是鸡,再来就是直接上门,你们就这么喜欢这院子吗?」
第61章 杜府(五)
徐钦回过头,只见一名小男孩站在后方,侧着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自己。男孩脸容带着病色,个子不高,比宁百户还要矮,身体瘦弱得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可遍遍又能站得毕直,衣服残旧得很,即使是杜府一个下人的衣着也比他光鲜。
「你的鞋子呢?」徐钦低头看了一下男孩的脚,皱眉问道。
男孩脸色一僵,他本为对方会被突如期来的开口吓个半死,怎料对方不但不害怕,还问他怎么没有穿鞋子。顺着徐钦的目光,他也低头瞄了一下自己又黑又脏的脚丫子,笑了一声,道:「怎么了?以为杜府真的是人人很风光?背后见不光的事多着呢。」
宁百户此时对着男孩叫了一声,徐钦马上便理解了,道:「这是你的院子吧?」
宁百户:……不是的,徐兄,本百户是说这人有问题。
男孩见话题回到他预想的正轨,又回复刚刚那张似是疑非的脸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徐钦心道这孩子怎么不好好回话,肯定是被人娇纵惯了,语气也不自觉变得严厉,道:「你看看这房间满是尘,自己的房间怎么不好好打扫一翻?」
他见男孩脸色又僵住,才意识这儿是杜府,一个拥有院子的定不是下人,那此人可能是个少爷。他想到一个少爷哪会懂打扫这玩笑,便改口道:「不会叫下人打扫吗?你面色不好,肯定因为经常睡在这脏房间里。」
先是不穿鞋子,再来是不懂打扫,接着是面色不好……男孩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别人通常一见他多半是指责他又出来惹事,思及此,他不禁放声大笑,他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不知对方之后也会不会那么有趣?
宁百户见男孩突然发出高亢声音,立时鸡毛竖起,全身戒备,反之徐钦却慢一拍想到——钱继光是不是提过杜八公子的院子一个下人也没有?
眼前这人,不会是杜八吧?
「我很喜欢你。」男孩露出了玩味的笑意,道:「我该怎么称呼你,例如,枝大师?」
徐钦对于他说得出自己的假名感到惊讶,但脸上没有透露半分— —不过是他脸部来不及作出反应,回道:「那我又该如何称呼你,杜家八少爷?」
男孩又笑了一声,道:「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只是刚猜着而已,徐钦心道。
杜八走近了徐钦,兴致勃勃的把徐钦由上而下重新打量了一遍,仿佛是要用目光把他看穿似的:「先是偷偷潜进来,现在是光明正大伪装进来……不对,那个女的没来,今天来的那个男是新面孔,杜大少真的这么重要?」
徐钦心下暗惊,他原以为杜八说的「偷偷潜进来」是指钱继光,但当对方提到贺桐时,他才意识到是当晚那个黑影就是对方。
「既然你知道,怎么不跟其他人说?」徐钦问道。
「说了有人会相信吗?说出来就没趣了。」杜八自嘲道:「算了吧,杜如电已经死了,你们找他没有用。」
徐钦垂下眸,望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小家伙,不带感情道:「你会说他死了,是因为你看到了什么吗?」
杜八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卖起了关子:「杜府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徐钦看他脸上有着胸有成竹之色,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杜八轻笑了一声,被徐钦这个问题逗笑了,「因为我是鬼之子,这事在杜府无人不晓。」
杜八的眼神盯得徐钦不舒服,热情的目光不像是欢迎自己,反而像是看到了新玩具。
他看够了后是不是会摸自己……徐钦正这么想着,杜八已经伸出了手指,好奇地触了一下徐钦的手背,但在下一刻,他便迅雷不及掩的速度缩回去。徐钦本以为他只是小孩心性,可杜八脸色的神情却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你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鬼之子吧……」杜八闷哼了一声,跟着便往后退了一大步。
徐钦疑惑的看着对方,他又没有放屁,杜八突然从自己身边弹开做什么?但他来不及问什么,杜八已转身离去,急速的步伐仿佛把徐钦当成了瘟神,巴不得远离。宁百户见危机解除,终于可以放松身体,刚才它为了保护徐钦,死死盯着杜八的一举一动,准备他一有什么就啄他,绷系得连叫也不敢叫。
一阵轻咳声忽然传入耳,徐钦和宁百户往院口一看,尉迟迥站在那里,脸色难看的盯着他们俩。宁百户不自觉的缩缩身体,通常主人这个样子就要禁自己足了,它又做错了什么?它明明有好好护着徐钦!
徐钦心虚的低下头,自从水灵预言一事后,尉迟迥表面上没有什么,但行动上则是盯自己盯得厉害,差不多干每样事都要跟着自己,连睡个觉也要一块睡。这次他当着对方的面跑开了,尉迟迥不气才怪。
尉迟迥见一人一鸡准备受罚似的站着不动,没好气的走到徐钦前,拉起杜八碰过的手,仔细观察:「你的手有没有事?」
徐钦摇摇头,道:「没有,他只是普通摸了一下。」
普通摸一下不就是吃豆腐吗?尉迟迥原来不好的脸色,这下直接转黑了。徐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补充道:「不,我是说,他好像把我当成了新玩具,碰一下这样子的。我只感到他手凉凉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徐钦的意思原是杜八没有借触碰在自己手上动手脚,可在尉迟迥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大手马上覆在徐钦脸颊上,道:「那我的手呢?你又有什么感觉?」
徐钦沉默了一会,才道:「……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尉迟迥的眸终于出现了笑意,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答了我们就回归主题。」
徐钦脸色泛起了微红,但还是任着尉迟迥在他脸上动手动脚,低声道:「……很温暖。」
他快速的瞄了尉迟迥一眼,又重新垂下眸,用更小声的声音道:「我喜欢这个温度。」
尉迟迥心一紧,很想就这样不顾一切把徐钦拉入怀中,用吻堵住他的惊呼声,手伸入对方的衣服,让他切身体会一下他所喜欢的温度,会在身上燃出怎样的欲︱火。可惜他不能这样做,毕竟——师父给的小本本他还没有看。
好吧,这只是个玩笑,他只是觉得不能在随意在别人家发情,至于魏氏族老家他对徐钦干了什么,尉迟迥表示已经当日太黑已忘谁先出手。
「尉……树兄,你没事吧?」徐钦见尉迟迥不作一声盯着自己,眼里头尽是他不熟悉的情意,不禁担心起来。
尉迟迥用力地眨眨眼睛,双手终于放开了徐钦,果然撩人到最后苦头只有自己知道。
「那杜八感觉不对劲,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是妖物掌控者,我担心他在你身上留了印记吸引那食人妖物,我们先回去检查一下。」尉迟迥说着就要把徐钦带离这鬼地方。
徐钦却站着不动,道:「留了印记不是更好了吗?那我们就不用苦恼怎样引妖物出来了。」
尉迟迥想也不想就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徐钦明白尉迟迥在防什么,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我不会有事的,更何妨有你和叶……师父在,我能有什么事?未来之事变化万千,与期防着,不如正面面对,方可有生机。」
尉迟迥不认同的皱起眉,但徐钦清澄的眸子坚定地直视着自己,最终还是败阵下来。的确,逃避不是他的作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才是他尉迟迥行事态度。
见尉迟迥让步了,徐钦脸露笑意,转移话题道:「我们来检查看看八少这房间,宁……仔这么兴奋,应该是有了发现。」
尉迟迥见徐钦欲一脚踏入房间,急忙拦下:「慢,等一下。」
徐钦脚下一顿,以为尉迟迥有什么事要吩咐,怎知对方见徐钦停下,便借机先一步挤进房内。宁百户跟着咯了一声,示意徐钦让开,像它这样身份的鸡不能最后一个才进屋。
徐钦知道尉迟迥生怕房里有什么,才不让自己第一个入内,至于宁百户……它开心就好。这一人一鸡,总是给自己又暖又无奈的感觉,遍遍他又恋上这种感觉,沉迷得不能自拔。
房间内除了尘还是尘,若不是有些必要的家具有住过的痕迹,徐钦都不肯相信杜八是睡在这里。难怪下人说他常常满屋子跑,换作是自己,也不想留在这丁点人气也没有的房间。
「你发现了什么急着分享?」
尉迟迥踢了宁百户一脚,顺道草草打量了房间,配给杜八这般残旧的屋子,已经不是不待见问题,背后必有什么令杜植这样做的。
宁百户尖叫了几声对它的鸡屁股被踹表示不满,尉迟迥唔了一声,它马上就噤声,朝床铺挥了挥它的翅膀。
徐钦上前查看,在枕头底发现了一本带着血迹小帐本,不论是封面还是里头都沾上了。
「看来杜八果然不太受欢迎。」尉迟迥对徐钦道:「手受伤时拿起了帐本,血迹才会弄成这样,而且这血迹……也有了一段时间,约是一个月吧。 」
徐钦把帐本打开,里头没有数字,反而是杜八记录着每天的所见所闻,看来是杜八随意找本书来作日记。他翻到最后一页,上头歪歪倒倒的字难看得很,比钱继光的还要可怕,但讯息却是惊人的。
「有妖怪杀了大哥,我看到了。」
第62章 杜府(六)
杜八不知怎的一直没有回来,尉迟迥和徐钦自然不放过的把院子翻了几遍,可惜除了宁百户一开始指出的帐本外,他们什么也没找着。
「为什么它会发现得了帐本?」徐钦问。
尉迟迥细想了一会,道:「这儿阴气较其他地方重,所以吸引它进来,然后它东找西找时看到这玩儿。」
正在院庭自由奔走着的宁百户没有听到这话,不然肯定又吵个半天。
二人一鸡离开了院子,就在前方见到了一名自称是杜府管事的老头,神色不悦的跟他们道:「大师,刚才是去了哪里?」
尉迟迥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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