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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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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离开了庭院,而徐钦也不客气的坐到了国师的对面。褪去刚才那友善的面具,徐钦此刻的眸子没有笑意,有若一潭死水,即使把石子投进去也弄不出半点涟漪,这才是当年尉迟迥在林中遇到的男孩,长大后的真正样子。
「哎,真是无情,钦儿见着我就不笑,也不想想谁这么义不容辞的帮忙。」国师懒洋洋的打趣道。
徐钦看了他一眼,身上的寒意不比孟应明,冷冷的道:「别这么叫我,孙烈。」
「好吧,那叫什么……你字什么来着?季风?」孙烈心知徐钦冷淡却异常较真的个性,便坐直了身子。
「季海。」徐钦吐出两个字。
「哎,对,我把你和你父亲的名合在一起了。徐雁风现在怎样了?」
「还是那样。如果我入冥众所,绣衣必会查我。」谈及义父,徐钦的脸上出现暖意。
「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他们什么也查不到。」孙烈拿起了酒壶,享受的喝了一口,眸中却闪过一丝丝算计。
第4章 考核(一)
徐钦沉下脸,他从来不觉得跟一个正在喝酒的家伙谈事情,会谈出成效。于是他威胁道:「如果有什么事了,我就你的毛全拔了,给义父弄张新皮草。」
「你不会的。」孙烈没有害怕,反正笑吟吟的反驳:「你这么孝顺,怎会弄张有狐臭的皮草给他?」
徐钦:……第一次见着有妖为保住自己的毛,硬说自己有狐臭的。
孙烈见徐钦沉默了,便猜想这小子在想另一威胁方法。他暗自摇头失笑,徐雁风性子外向,结识的好友数量都可以绕京城三圈了,遍遍收了个对他人极度不信任的义子。
真不知是讽刺还是好笑。
「你别以为可以用我的身份要胁我,即使是当今皇上也知本国师是只狐狸。」孙烈补了一句。
徐钦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他们居然知道?」
孙烈吃吃笑着,「你以为是在哪个远古时代?即使是冥众所,也是有妖当差的。只要和人类的利益挂勾,我们就不用掩饰身份。」
徐钦静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这些事。」
「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又不会到处跟人说,但是接触多了也猜到,但既然皇上默许了,其他人也说不了什么。」孙烈站起来,大红的衣衫在微风中飞扬,开玩笑道:「我去跟孟应明说两句,送你入冥众所为非作歹,哈哈哈。」
身穿红衣的孙烈有种莫名的妖媚,真不知皇上怎么会让他坐上国师的位子。徐钦看着那道火红般的身影爽脆离开了亭子,暗自叹气,才慢慢的跟上去。
他应该要好好感谢孙烈,是对方好意提出了送他入冥众所,徐钦抚上手腕上那条木制佛珠,眼底一暗,可是这狐狸总是酒不离身,也不知信不信得过,若非建议太过吸引,他也不会来京城。
不过既然他来了,就绝不会空手回去。
也不知孙烈跟孟应明说了什么,二人躲在房内大半天才出来。孟应明出来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徐钦一眼。
徐钦很清楚这个眼神,因为那也是他看母鸡的眼神——可以留下生蛋,也可以烤成鸡,一鸡二用多美好。由此推测,他入冥众所的事已成板上的钉。
「季海,我已经跟孟镇抚司说好了,只要了你通过考核就可以入冥众所了。」孙烈熟稔的拉起徐钦的手,笑道:「之后可以尝尝枫林楼的油鸡,据说是不错的。」
此时徐钦又回复早前的笑意盈盈,朝孙烈一作揖道谢:「草民在此感谢国师的相助,若有幸加入冥众所,定必一尝枫林楼的油鸡。」
在外人眼中,徐钦只是在感谢孙烈保他入冥众所,在孙烈的耳中,徐钦谢谢他的,不只是这件单纯的事。孙烈心底一暖,本只想看在徐雁风份上出手相助,对于徐钦这小孩儿,他只把当成一个冷淡的友人之子,原以为这冰块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没想到也有他主动跟自己道谢的一天。
「你本是有能力之人,不入冥众所可惜了。」在绣衣面说起双关语可不是容易事,孙烈果断转移了话题,对孟应明道:「贺桐我留在宫中,你就先带他出宫吧。」
国师发话,孟应明也不多说什么,领着徐钦退下了。
回到北镇抚司,孟应明把钱继光叫到跟前,吩咐道:「国师说了让这人入冥众所,但规举不可废,该做的还是应该做。你们正要查城外十里那间废庙是不?把人叫回来,让这家伙去。」
钱继光瞄了一眼徐钦,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低声道:「城外那东西。。。。。。可不是什么善类,他自己一个,难度会否太高?」倘若出事了,他们如何跟国师交待?或者说,折了一个劳动力,他们也会饮恨的。
孟应明哪会不明白钱继光的言外之意,冷哼一声,道:「你跟着不就行了吗?」
钱继光瞪大眼:「但。。。。。。考试向来是一人。。。。。 。这。。。。。。」
「只是作为看守随行,他怎样除妖,你不用插手。」孟应明不耐烦道,「这也是国师吩咐的。」
既然是国师的命令,钱继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此,标下去安排一下,酉时就走。」
孟应明看了站在一旁的徐钦一眼,道:「听到没有?跟着钱百户去准备一下,国师对你有很大期望,可要让他失望。」
徐钦无辜的眨眨眼,不解的问:「要准备什么?草民马上就可以起行。」
钱继光惊讶得把话脱口而山:「你不需要弄些符之类吗?」
孟应明想起孙烈说过的话,遂道:「既然不需准备,那就换套方便打架。。。。。。行动的衣衫就走吧。」
徐钦:……打架?
京城外十里有间荒废已久的佛庙,但装潢还算不错,经历了数次大雨还屹立不倒,自然也成为了人们的落脚地,无论是叫花子,还是前来京城之人,多数会栖在那破庙。
但近来就出事了。
据说有叫花子在入夜后,听到了一把女声呼救,但荒郊野外哪来的女人,叫花子以为是风声,先是没有理会,后来那女人愈叫愈凄厉,而且叫声愈来愈来近,像是在耳边似的,叫花子忍不住离开自己的窝去查看,却发现身边的人面容扭曲一身女装,双手僵在半空中似是与什么对抗。
叫花子顿时吓得面色发白,明明是大热天,寒气却从脚底窜上来,身边的人和他一样都是叫花子,女人碰都没碰过,怎会懂得穿女装?而且,这衣哪来的?
他大着胆子探了探那鼻息,对方早已断气了。他吓得马上叫了出来,这一叫,可把全部人都叫醒了,特别那此些书生,听到叫花子那颠三倒四的话后,死活不肯再入那庙,待城门一开便报了官府。
顺天府原以为只是恶鬼作崇,而死的只是无名之辈,便找了法师草草了事,宣告一切回复正常,叫花子见没事又跑那里睡觉,正逢三年一科举,又多了前来京城的书生夜宿。怎料,这次死的就是监生,不但有功名在身,还是会入读国子监的。未来的学生被换上了女装惨死在户外,这事可把监事大臣得罪透了,于是顺天府硬是说成是妖物作怪,把事情扔给冥众所。
「真的是妖物?」徐钦眉一挑,他好像没有听说过有妖喜欢给人换女装。
「当然不是。」钱继光摇摇头:「上月顺天府知事逼死了女儿,由于其女由姬妾所出,事件没有牵连,知事也只是吩付下人随手找个地埋了。」
徐钦自幼与义父感情极好,很难相信世间居然有等事,脸上的震惊不比有人告诉他孟应明是女人一样,道:「逼死自己的女儿?」
钱继光嘴角勾起了冷笑,「女儿一觉醒来后发现窗子打开了,丫环说从来没有开过,因此怀疑有登徒子夜闯香闺。知事素来不喜欢这女儿,便以『失去贞节』为由,给了女儿白布一条。」
「女儿当晚就上吊了,死后才被发现守宫砂仍在,知事也没有说什么,对外说女儿是急病逝世。」钱继光的目光闪过了杀意,直言道:「这样的人怕是坐不久官府的位子。」
徐钦装作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深意。
对于钱继光会这么清楚事情始末,徐钦不得不佩服绣衣的渗透程度,连女眷之事也能查出来,难怪百官见着绣衣也要夹着尾巴做人,说不定自己家里也藏了几个。他把话题转回那庙上:「所以说,那庙里头的就是知事的女儿?」
「是的,我们在不远处找到了她的尸体,上面贴了恶鬼符,不论她生前有多胆小,贴了这样的符都会滚出来害人。」钱继光顿了顿,道:「你就别问我们是怎样查出来的,以后入了冥众所就会知道的,总之你眼下就是把事情解决了,就算通过了测试。」
「不论用什么手段?」徐钦追问。
「不论用什么手段。」钱继光打量了他完全无害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伤天害理的不行。」
「那你是会跟着我?」徐钦见钱继光没什么架子,就不再自称草民。
「寸步不离。」钱继光在心里加了句:不看紧点,嫂子出事,尉迟千户派宁百户吵他怎么办。
千户不可怕,千户的鸡才可怕。
「那太好了,我本打算在那庙睡一夜看看,有钱百户陪着,总觉得安心点。」徐钦笑道。
钱继光大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你……你不是妖物之子吗?怎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钱百户不是说任我发挥吗?」徐钦无辜的眨眨眼。
「我是这么说过,可是我以为……」你有特别的灭妖的技巧,以为我们今天很快就可以收队。
「是和一般人的手法有所不同,不过前提那东西出来才行。」徐钦不觉得自己坑了对方一把,还打趣道:「放心吧,会在钱百户被换上女装前弄好的。」
为什么要以自己出事为前提!钱继光惊恐的看了徐钦一眼,这家伙不会是打算拿自己做饵?
「把话说出来就伤感情了。」徐钦像是猜到可怜钱百户在想什么,一句话堵住了对方的口。
钱继光欲哭无泪,这和承认了有分别吗?
作者有话要说:
攻不会那么快再出场的^^
第5章 考核(二)
入夜。
位于城郊的废庙,佛像早已被偷走,只变成单纯的建筑物,而因着近来旳事此地已被绣衣封了,没有了人气,更显阴晦。
眼下庙中只有两个人,其中之一的钱继光生无可恋的把柴扔入火堆中,自个儿的对着半空叹气。徐钦见着他这个样子被逗乐了,遂道:「钱百户也不用这个样子,既然镇抚使大人可以让我来,就说明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代表也有一定的危险,钱继光磨了大半天,徐钦也不肯说会怎么把那女妖处理,他一个人行动不怕,怕的是徐钦那未知的手段他不能配合。想到这里,钱继光不满瞪了徐钦一眼,把这小子一刀切开里头定必是黑色的。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钱继光拉起干草,想必是那些叫花子留下的,他也不嫌脏,自顾自的大字型躺下,闭上眼休息。徐钦看着钱继光近乎自暴自弃的态度,脸上笑意更深,也跟着坐了下来。
晚风吹过,幸而他们起了火,可以驱走些许寒意……不对,怎会愈坐愈冷?徐钦发现不对劲,睁开眼却发现火在不知不觉间被熄灭了,更让他惊讶的是,是他居然睡着了。他瞄了身边睡得正香的钱继光,眼底一暗,一个睡了也罢,两个人同时睡着,怎样想也是有鬼。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钱继光的肚上,一声惨叫自庙内传出,徐钦成功用暴力唤醒了小伙伴。
「好痛呀,徐钦你就不能用其他方法吗?」钱继光揉着肚子抗议。
徐钦没有理会他,径自望向墙角那位置,道:「来了。」
钱继光抬眸,靠着月光,勉强看到一个被雾气挡着的模楜身影。随着那团雾散去,一名窈窕的女子出现了,虽然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单凭那姣好的身型,足以令那些未碰过女人的叫花子和书生前仆后继。
「官人,愿意和奴家来场露水姻缘吗?」娇滳滳的声音自女子口中逸出,直接传入大脑,听得人腿都软了。
钱继光和徐钦对望了一眼,心中的惊讶不比对方:原主因为贞操问题而死,没想到死后居然来个大解放,在这庙中到处勾人,不对,勾魂!
徐钦眼珠子一转,指着钱继光就道:「我哥仰慕小姐已久,望小姐成全。」硬生生把一场爽完即死的约炮提升至单恋已久的格调。
钱继光:……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哥?
女子用袖子掩住了自己的脸,但话里却透着欢喜,一副娇羞的样子,「公子真会说笑,奴家和两位公子初见,怎来仰慕一说?」
面对女子的万种风情,徐钦完全不动摇,反而道:「在你生前的时候已经有仰慕之情了,顺天府知事苏家三小姐。」
被拆穿身份的女子也不恼,反而大笑一声,道: 「公子是想再续前情吗?可惜呀,你来得太慢了,奴家已经不是以前躲在房内的弱小之人了,奴家要采尽天下所有男子的阳气!」
「有志气!」徐钦居然认同那女子的话,「在下的愿望是吃尽天下所有的鸡!」
钱继光:……好端端话题怎会变成吃鸡?
女子误会了徐钦将自己比作成风尘之人,语气立时变得冰冷:「奴家和那些青楼女子不一样!奴家得了贵人相助,只要有足够的阳气,就可以羽化重生!」
钱继光觉得事件并不寻常,马上开口追问:「什么贵人……」
可惜话没有说完就被徐钦打断:「采阳气不是问题,可你采的是人之魂,这已不是羽化重生了,只是单纯的泄恨。」
「那公子是想把我收了吗?」女子手一挥,一条长长的柳枝自袖中飞身而出,迅速的缠上了钱继光的颈子。
这些技俩钱继光见多了,也不慌张,徒手就把柳枝弄下来。他耍帅的看了徐钦一眼,开口欲说些什么,发出的声音居然是一串女子的惨叫声,脸色一沉,没想到在这里着了道。
徐钦没有理会那个自作自受的绣衣,只因那女子如鬼魅般移到了徐钦跟前,一阵阴风吹过,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上他的脚,而耳边响的银铃笑声,似在取笑他的不自量力,「公子身上的阴气很重,即使吃了你的魂奴家也没什么得益。」
「我的魂,你吃不下。」即使陷入困境,徐钦也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女人也蠢不到哪里去,见徐钦这个样子就知不对劲,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俆钦轻轻的抬起右手,一手拍在她的肩上,大喝一声:「灭! 」
立时一鼓灼热之气涌入女子体内,她吃痛的往后退,然而气早入身,自肩膀流走至四肢,并不断往外涨,然后呯的一声,她竟然原地爆炸了。
炸了个魂飞魄散。
钱继光完全看傻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灭鬼灭得这么直接了当的。
徐钦低下头,不出意料的发现自己的鞋子变成了女鞋,他不介意笑了笑,才对钱继光道:「我的阳气比一般人强,只要我有意为之,妖物一碰我就会魂飞魄散。」
钱继光震惊的口足以放下一打鸡蛋,因着那女鬼被灭,他的声音也回来了:「我的妈呀……这这这也太牛了吧…… 」
「不,若妖物不现真身,我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徐钦很是谦虚。
难怪他敢敲开北镇抚司的门,这人即使不来京城,他们请也会请他来冥众所…… 钱继光看了看那女鬼消失的地方,除了尘埃什么也没有,忽然想到:「不对!她说有人暗中协助的,套不出她的话她就散了,这下怎样向镇抚使交待!」
徐钦一副不关己的样子挑眉,道:「我的考核不就是只把她灭了吗?她背后势力不在我测验范围内。」
「你少来,明明是你打断我的话,你完全不知道被镇抚使惩罚的恐惧!」钱继光狠狠的瞪了徐钦一眼,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怯意。
「我的确是不知道。」徐钦坦荡荡的道。
「你回去就知道了!」钱继□□呼呼的转身离开庙堂,绣衣只要出示牙牌就可自由出入城门,不受时辰限制,因此考核完成后,他们便可以马上回去了。
徐钦垂下眸,眸中尽是说不清的神绪,左手抚上右手手腕上的佛珠,一整条木色的珠子,其中一粒却是霉黑的。他是故意打断钱继光的问话,当时倘若问得出什么,这女鬼断是灭不得,更有可能要带回去仔细查问,孙烈那老狐狸一早就警告他动作要快,不然绣衣多的是法宝把妖物恶灵捉回去。
「你还是这里待多久,走了!」门外传来钱继光的催促,徐钦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急躁,脸上堆回那春风般的笑意,才跟了上去。
回到北镇抚司已是翌日辰时了。
两个人虽然一整夜没睡,脸上也有些许疲累。他们才刚踏入正厅,响亮的鸡啼不知从传来,徐钦立时精神为之一振。
钱继光看了他双眼发光的样子,虽然不忍心,但总要有人开口告之他残酷的真相:「记着,人在鸡在,听到鸡叫声就知尉迟千户回来了。整个北镇抚司只有一只鸡,就是宁百户,而且还是冥众所编制中的一员,官职和我一样,应该也……比你高。」
的确,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徐钦眼中的热情之火马上被熄灭了,但他想了想,不能只有他一个心碎,故意道:「我之前听其他绣衣说宁百户的地位比高?」
钱百户脸都垮下来了,「身为未来绣衣的一员,不要轻信未经证实的流言!」
「但从你脸上我确认了流言的真伪。」徐钦笑得不怀好意。
二人斗着嘴来到孟应明的书房前,钱继光敲门道:「镇抚使大人,钱继光和徐钦求见。」
门内传来孟应明冷淡的声音,「老早就听到你们吵闹,别装了,都进来。」
钱继光对徐钦吐了吐舌头,并用眼神示意他做什么徐钦便做什么,才推门而进,在这一瞬间,钱继光马上换了另一张脸,恭敬得很,垂下眸低着头,和刚才嘻皮笑脸判若两人。徐钦见了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行了,本千户恩准你们抬头。」一把吊儿郎当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二人这才发现,坐在书桌后的压根不是孟应明,而是一名大快朵颐的男子。
「尉迟迥你又这样玩人!」钱继□□得直呼对方的名字。
徐钦抬头,只见男人那对似喜非喜的眸子看着自己,脸上的笑意因着他和钱继光的犯傻而加深,脑海忽然浮起了《红楼梦》的一段话: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不对,这是形容王熙凤的,怎么放在尉迟迥身上… …有种莫名的合适?
「哼,也不看看我是多么劳苦功高的跟着人去考核。」钱继光不满的鼓起腮子抗议,不安份的眼珠子一瞄到尉迟迥在打量着徐钦,再看看徐钦一副失神的样子,嘴角立时换上笑意,揶揄道:「久别重逢居然是两看相顾无言,啧啧啧,真是感人呀。」
尉迟迥也是刚刚回来,狐假虎威的位子还没有坐热,钱继光他们就来了,此刻完全不懂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从他那不怀好意的语气也知不是好事,遂道:「什么玩意?好好说话,不然我就把孟应明弄出来了。 」
「你就只会用他来威胁我!」钱继光瞪了尉迟迥一眼,但对方一副「不招供就换孟应明上来」的样子,终始还是不甘的解释:「你还问我什么!以前跟人私定终生,现在人家可来了!」
尉迟迥口中的饭险些吐出来,他很清楚在这情况钱继光不会再撒谎,因此看着徐钦的样子也染上一丝惊恐。
「什么!」
徐钦:……好生气,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第6章 冥众所 (一)
「这番话千户可不会听明白。」孟应明从屏风后走出来,没有错过钱继光来不及掩饰活见鬼的表情,道:「怎么了?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钱继光讪讪一笑,马上把头低下去,「不不不,只是见着尉迟千户坐在大人的位置……」
「不错,会挑拨离间了,为父很感动。」尉迟迥满嘴都是饭,其实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从他脸上的表情都猜得出他说不是什么好话,「不过钱百户呀,是你家大人叫我坐到这房唯一的椅上吃饭,说看着我拿着碗到处吃就心烦。」
身为尉迟迥的部下,别说是千户含着饭,千户满口呜呜呜钱继光也听得懂,他顿时炸毛了,抬起头瞪眼道: 「什么为父!我才没有这样的爹!」
说完又瞄到孟应明似笑非笑的目光,整个人抖了抖,又把头低下去,自欺欺人的摆出一副听话乖巧好下属的样子。
「好了,别斗嘴了。」孟应明轻轻一句话制止了他们,「钱百户,把情况汇报一下。」
钱继光把他和徐钦的经历说了一下,为了令未来的劳动力成功加入冥众所,隐去了徐钦打断自己问话那一段,只说女鬼还不来及说背后有什么人相助已被灭掉。
孟应明眼一眯,像是老鹰盯上猎物般,盯着徐钦质问:「为什么不让那东西先说出来?」
徐钦迎着对方压迫的视线,苦笑道:「当时情况危急,钱百户和我皆着了道,只能如此。不瞒大人,草民是……穿着女鞋回来的。」说罢,他拉了拉裤子,露出一双鲜艳的红鞋来。
钱继光:糟了,一起回来都没有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
孟应明不感兴趣的看了徐钦的鞋一眼,正想开口时,尉迟迥拿起台上一纸公文:「我看到有绣衣回报说,那知事正房的房间突然多出了男子衣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对了,你叫徐钦是吧?穿这鞋不累?还是说你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徐钦装作听不到尉迟迥话中的讽刺,淡淡一笑, 「草民也只是套着的,虽然穿不下,但也总不能赤脚回来。」
钱继光偷偷在徐钦耳边安慰道:「你别理他,他对谁都这是话中有刺的。 」
房里也就那么几个人,钱继光这小动作完全被剩下的二人看在眼里,孟应明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转过头对尉迟迥道:「徐钦是国师送过来入冥众所的人,就是以前你把短刀给了对方的那个人。」
尉迟迥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看向徐钦的目光也带上点点探究,良久他脑海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小孩相貌,与眼前的人有几份相似才恍然大。不过那时小孩高冷得很,和现在友善的样子大相径庭,当然这话他可不会在当事人面前说出口,便避重就轻道:「既然是国师推荐的人,又通过了考核,就收了吧。 」
孟应明点头,吩咐道:「那此事就先到这里为止。徐钦初到京城,钱百户你先带他回尉迟府休息。」
尉迟迥这下不愿意了,「为什么要到我府上去,我听说抚镇使大人府上没有什么人气,让徐钦借住才对。」
「因为他是你的熟人。」孟应明漠视了尉迟迥的抗议,对着那二人道:「你们先下去休息,钱百户可明天再追查那女鬼的事。」
「是。」一听到可以走,钱继光拉起徐钦就溜了。
「你看看你又把人吓走了。」看到钱继光火烧屁股夺门而出的样子,尉迟迥意有所指的瞄了孟应明一眼,「凡事要适可而止,把他吓到不能做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孟应和挥挥手,转移话题:「不说这个。徐钦这个人你觉得怎么?」他和尉迟迥可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很多时候都是由着他没大没小的,不然区区一名千户怎能坐上镇抚使办公的位子。
说回正事,尉迟迥坐直了身子,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书台,「以前的他性子孤僻,只跟他那妖物义父住在山林之中,现在却对着谁都可以笑出来。。 。。。。是怪了点。那只老狐狸怎样说?」
「徐钦的阳气比一般人多,甚至超越正阳之体。但因为他一直住在阴气充沛之地,久了身上也带了点,变成了外阴内阳的状态。妖物见着他阴气缠身便以为他好下手,殊不知徐钦可以即时把它们灭了。」孟应明道出他破例让徐钦在检查家世之前便考核的原因。
「所以他一碰那女鬼就。。。。。。」尉迟迥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冥众所的确需要这样的人,这里连个正阳之体也没有。」
「他义父刚走,那狐狸想着故人之子这般有才能却深居山林之中实在可惜,便把他招来京城,至少明面上是那老不死是这样解释的。」孟应明看到尉迟迥满脸怀疑的样子,也不禁叹气:「无事不登三宝殿,但那狐狸既然敢放他进来,想来徐钦也坏不了那里去,如今之计唯有放在眼皮子看紧点,盯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尉迟迥想到那狐狸的本事,沉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什么话也没有说。
徐钦一被领到客房,什么也顾不得了倒头就睡,而钱继光那小子见尉迟府多的是客房,也都毫不客气的霸占了另一间客房补眠。好不容易被放回府的尉迟迥得知此事,连人带被将他送到孟应明那,弄得钱继光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冰山脸,可怜的钱百户马上吓破了胆子,躺在床上脸色死白,活像惨遭偷香窃玉的女子,不过这已是后话。
话说尉迟迥一回府上,听到下人说徐钦依然在客房不曾出来,眉毛一挑嘴角一勾,三两下就决定直捣黄龙亲自会一会他,来场正面交锋。可惜当他大刺刺的推门而入,才发现徐钦还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一条银丝沿着微微张开的口滑落,喃喃说着梦话,间中发出咀嚼的声音,被子一脚被他踢到地上。
尉迟迥看到这般豪放的睡姿也不禁一怔,在他的绣衣生涯中,他没少蹲在屋檐收集情报,多少会看见那些权贵的睡姿,都是正规正举的,没有一个会像徐钦这么的,不,这根本是小孩子的睡法。呼吸声骗不了人,特别是蹲屋梁经验丰富的绣衣,很轻易就分办出目标人物是否真的在装睡,而徐钦……则是妥妥的睡成猪了。都说睡觉是人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徐钦睡成这个样子,莫非也暗示了这人其实也单纯得很?
也许可以套个话什么的。
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的尉迟迥想了想,难得一次的大发善心弯下腰,捡回那被子,而他这个举动,刚好听清了徐钦的梦话:「全油小烤鸡……整只… …是我的……」
尉迟迥:……得了,要先警告他不要把宁百户吃了。
无言的被子盖到徐钦身上,怎料这小子却不识好歹再次把被子踢掉,尉迟迥顿时来了脾气,誓不把被子盖到人身上不可,二人一盖一踢僵持了一会,许是脚步运动做得多,徐钦迷迷糊糊的睁眼,露出一双惺忪的乌黑眸子。
尉迟迥拿着被子立时就慌了,他们俩又不是很熟,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要他怎样解释替对方盖被子一事?左看右看他都像心怀不轨的怪叔叔。
幸而徐钦的神智依然沉醉于梦中的全油小烤鸡,见到床边有个高大的身影,误以为自己还在那竹林之中,扬起了讨好的微笑,口齿不清的道:「谢谢……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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