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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道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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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麟听见,心中哼了一哼,脚下不停,却是当作没听到。
  苍鹤琴目光微微一凝,冷峻地望着小蛇身影,不再出声。
  半晌便见那条蛇气冲冲地回来了,一向带笑的桃花眼里已是怒火喷薄,开口便骂道:“臭道士,你对我做了什么!”
  方才他心中想着要离这道士远些,对那道士的话置之不理,却未料想行了不过片刻,他这步子便再也迈不动了。
  他心中想着要走,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转了回去,便如不受自己控制了般,又回到了这道士身边。头一个浮现的念头,便是这道士施了什么术法。
  那道士冷冷地看着他:“这便要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紫麟一愣,再一看那道士,神色如常地坐着,既惊且疑:“你、你为什么……”话一出口,便猛地收回,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那道士明明中了他的蛇毒,此时却没有半分异样,这毒竟对他没有效果么?
  目光转到那人手臂上,伤口清晰可见。
  苍鹤琴清冷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手臂上,面上如罩了一层寒霜,缓缓道:“精血互融,血契已成。”
  血契既成,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毒,又怎么伤得了主?
作者有话要说:  车在微博,搜我笔名就可以了(づ??????)づ

  ☆、第 4 章

  第四章
  血契?
  小蛇茫然。
  他对此闻所未闻,但是苍鹤琴却知道得很清楚。修道之人,斩妖除魔,但有一些妖力极为强盛的大妖,无法彻底斩灭,或者身具灵性,尚可留一丝性命,便有修道者与之结下血契,用自身血脉性命约束它们修行。修为高深的修道之人,甚至可以驱使这些降伏的妖兽为自己办事。
  若是要结契,需要将两者精血互融,辅以秘咒,一旦血契结成,无论多么强横的大妖,生杀予夺皆由契主掌控,无一不是俯首帖耳。
  这方法听着便利,也曾盛行一时,但后来人们发现了这一法子的致命之处。妖兽可御,但稍有不慎便易遭反噬,犹如剑之双刃。百多年前,便曾经出过许多宗妖兽噬主的事来。想来这些大妖们个个强横嗜杀,虽碍于血契,俯首帖耳也是不得不为之,暂作蛰伏,一旦发现契主功力不足以掌控他们,自然是要反噬的。大家想明白之后,这方法便渐渐式微了。现在的修真界内,也就桐城的某个门派深谙此道。而他对此有所了解,更是因为自己的师父也是个中高手。
  他虽了解这些,但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要结什么契,更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同这样一条法力低微,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小蛇妖结了契。
  于他来说,无论是什么妖,一剑斩落个干净,却是最为省事。
  如今阴差阳错,与这条蛇绑在了一处,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那蛇还在那边不依不饶地追问何为血契,苍鹤琴被他吵得不耐,三言两语,挑了简要的作了说明。
  紫麟闻言,顿觉眼前发黑,日月无光,他捡了这道士不过是图他个美色,可不是来给他做牛做马的。
  他犹自不信,怒道:“臭道士,快将这什么劳什子契解了!”
  苍鹤琴冷冷道:“血契既成,便再难解开。” 
  小蛇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坑了的事实,一时悲从中来,扑将上去:“你、你这臭道士恩将仇报!”
  苍鹤琴虽修为尽失,但血契在身,对付一条法力低微的小蛇却不在话下,冷着脸侧过身,一把捏住蛇妖后颈,任小蛇挣扎,冷凝的目光投向远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闭嘴。”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伸手一招,插在地上的佩剑便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对走火入魔之后的事依稀有些印象,这蛇怕节外生枝,误打误撞避开的那一行人,正是对他围找不休的九霄派弟子。如今听这声息,已是离他们不远。他一身修为尽失,灵兽法宝皆无,却是避无可避;四周青峰兀立,浅草萋萋,也是躲无可躲。
  如今……
  淡漠的目光转向眼前的蛇妖。
  紫麟被他幽深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怒道:“做什么!”
  “再有半盏茶,昨夜那行人将至。”
  紫麟挣开了他,哼了哼道:“来就来吧,反正不是找我。”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臭道士,他们是来找你的吧!”
  见那道士冷然不语,心中突然雪亮:“你先前受了这么重的伤,莫非是你仇敌?”
  不由得眉开眼笑,拍了拍手道:“来得好,来得好。我巴不得他们快些来呢!这回我可再也不救你啦!”
  心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趁着这臭道士自顾不暇,我便走得远远的,料他也使唤不了我。
  苍鹤琴又怎会不知这条蛇心中算盘,手中剑剑芒一闪,利刃归鞘,左手手臂上一道鲜红血迹缓缓渗出。
  紫麟正吃惊,一声“哎哟”却脱口而出,捂住自己左手手臂,只觉手臂上痛如刀割,忙撩起袖子,仔细查看胳膊。
  雪白的手臂上并无一丝伤痕,那痛意却如此真实鲜明,让他觉得是不是有一把看不见的剑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看不见的伤痕。
  “血契一旦结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薄唇张合,冷淡无波地吐出话语,“我若有事,你也讨不到好处。”
  那血细细地沿着这道士的手臂滑落,紫麟捂着手臂,竟也觉得有血滑落的感觉。只是他的手臂上干干净净,不见半分伤痕,这诚然是他错觉。然而,倘若那一剑刺向道士胸口呢?一时间只觉冷汗涔涔,忍不住想到,他的心口会不会也会如破了个洞般,纵使没有真的受伤,这疼可也是千真万确的。
  苍鹤琴一向不屑于多话,只这一剑,便是最好的证明,由不得人不信。
  紫麟怒:“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浅草如茵。不久,那一行白色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中,猛一照面,那几人皆是顿了一顿。
  上天入地搜寻良久,这人猛地出现在眼前,一时间倒有些不敢相信,众人面面相觑。
  那带头之人倒是回神得快,一面暗自观察四周,一面小心翼翼地向苍鹤琴走去。离他仍有十步远的地方便驻了足,起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尊主。”
  紫麟看得真切,想象中两相照面,喊打喊杀的场面竟没有出现,心中不由泛疑。
  他哪里知道,若要在苍鹤琴面前拔剑,那也得有拔剑的勇气。经年累就的威压让人甫一见面就习惯性地屏息凝神,不敢放肆。仿佛还是在那个涯山之巅的九霄,他们远远见到这个孤高缥缈的身影,便要停下脚步恭谨行礼。
  一时间倒都忘了,这人正值落魄,而他们,都是奉命来抓捕他的。
  那人不吭声,他们也不敢动,时间久了,忐忑的心中又带出了一丝疑虑。大着胆子微微抬起了头,便触到这位长清尊主霜雪般凉得令人战栗的目光,不由得心头又是一颤。
  那人正襟危坐,一如往常,衣裳上确有干涸的血迹,不由得让人想到了先前九嶷山上那一战,他们虽未亲眼见着,但苍鹤琴身受重伤也是不争的事实,不然他们也不会仅仅五六人一队四处搜寻。
  只是刚才那一打量,这人面色如常,却不似他们所以为的那样奄奄一息,任人摆布的模样。他们这些猜想原也不错,可谁料这其中多出了一条小蛇,将这道士一身重伤治了个七七八八,误打误撞地结下血契,却害的他失了一身修为。其中弯弯绕绕,任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
  此时两厢僵持着,为首那人姿态恭谨,心中却已转了无数个念头,最终咬了咬牙,抬头道:“弟子等人奉命迎长清尊主回明月崖。”
  良久,长清尊主冷淡的声音响起:“让姬风朔亲自来。”
  此话一出,几人都心知肚明,今日恐怕不能善了。带头的那人勉强笑了一笑:“玄觞尊主远在晴翠山,心中也十分挂念尊主您,只是事务繁忙,不便至此。命弟子好生迎尊主回去。”
  长清尊主?玄觞尊主?紫麟心道,这名字听着怪熟悉的,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正思索着,忽然听到那人又道:“尊主,得罪了,请跟我们回九霄罢!”
  原来那几人等了良久,见苍鹤琴只端坐着不动,心中颇有怀疑,相互对视了几眼,便有了些计较,试探着向苍鹤琴围去。
  忽然间疾风刮过,阴风阵阵,一道黑影闪电般从苍鹤琴袖中窜出,那几人所料不及,慌忙举起佩剑,却被这条黑影撞得东倒西歪。滚滚黑烟之中,昂然举起一个硕大的蛇头,眼若铜铃,口若血盆,冰冷地注视着众人。
  “契灵!”众人失声,惊慌失措地望着黑雾吞吐中凶狠冷煞的妖蛇,脑中一时有些打结。
  这长清尊主素来同他这尊号一般,眼里容不得沙子,剑荡妖魔,从不与之为伍,更别提会养什么契灵。这妖蛇却是他何时豢养的?
  长清尊主豢养的契灵……思及此,几人浑身冒汗,手足俱软,心道:不知是从何处降伏的大妖,这般可怖。
  那妖蛇腥涎直流,獠牙毕现,竟能口吐人言:“臭道士,晓得我这几日素的厉害,便送我几人解解馋么?”
  话中多有暴烈不忿之意,瞳孔收缩,已是蓄势待发。
  “尊主!我几人皆是奉命行事,并非对尊主不敬!”情急之下,为首那人连忙颤声喊道,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怪物。
  “这几人留着。”苍鹤琴终于开口。
  那妖蛇顿了一顿,冷冷盯着那几人良久,终于不情愿地往后退,慢慢缩回黑雾之中。
  几人只觉历了一番生死,捡回了一条命,个个冷汗直冒,口干舌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苍鹤琴冷冷道:“留着你们,是为了传个话。”
  “告诉姬风朔,我等着他。”
  那黑雾中的蛇瞳和白衣的道士一同冷冷地注视着那几个九霄弟子。几人连忙低头俯身,颤声应了,便头也不回地驾剑离去。总之,尽快将这重要消息带给玄觞尊主为妙。至于接下来如何,还是留给玄觞尊主考虑吧!
  一人一蛇望着那几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那团黑雾收缩吞吐,不一会儿便逐渐消散,从黑雾中掉出一条手臂粗的黑鳞金花蟒来,懒洋洋地蜷缩成一团。
  苍鹤琴只沉吟片刻,便起了身,道:“走吧。”
  那蛇却不理睬他,兀自团成一团,不肯再动分毫。
  “?”苍鹤琴停下脚步,眼神淡淡的,示意它跟上,小蛇将脑袋团住,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
  “行迹暴露,此处已非安全之地。”难得的,苍鹤琴解释了一下。希望这条蛇能以大局为重,动一动尊驾。
  “……我累。”小蛇蔫蔫道,他倒并非在耍脾气。修炼了几百年化形,原身不过常人腰身那么粗,却耗尽妖力化作那般庞大巨蛇,用以虚张声势,此时法力一过,可不累坏了?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哪有什么力气再走。
  苍鹤琴顿了顿,心道:虚长那般岁数,法力却如此微薄,真是一条惫懒小蛇。无法,只得蹲下身来,手指挑起小蛇。
  小蛇任他挑着,头和尾巴晃晃悠悠地垂着,大有装死之嫌。苍鹤琴无法,只得道:“再小些,入我袖子,带着你走。”
  紫麟从善如流,懒洋洋地化作手指粗细,顺着道士手指,慢悠悠地游入道士袖内。蛇特有的凉滑触感让道士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他抖了抖袖子,举目望去,心中已有了计较,向一处方向走去。
  

  ☆、第 5 章

  紫麟化作了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藏在那道士袖中。那道士袖间染着淡淡的梅香,他从未闻过,有点好奇地嗅了嗅,觉得味道不输岭南那些奇花异草。因着精神不济,不一会儿便就着这一点幽幽的香气,沉入了梦乡。
  昏睡了不知多久,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他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道士已带着他出了那片山林,上了一条不知道通向何方的大路。外面偶尔隐约会传来一点人声,大概是路上的行人。
  他顿时来了精神,脑袋一拱,想要顺着道士的手探出去瞧瞧。那道士手一抖,暗暗揽住袖子,却将他唯一的出路给封住了。
  “做什么!让我出去!”小蛇急了,拿脑袋去挤。
  “老实一些,此地还不便于你现身。”那道士淡淡道,将他往后拨了拨。
  那道士说得在理,紫麟却仍有些气闷,只因这道士对他的态度。他空有堂堂的人形,却只得憋屈在这一亩三分地。他又不真的是那些灵窍未开呆头呆脑的小蛇,习惯于被当作灵宠似的养在袖中。
  如此又过了大半日,路上的人声越发喧嚣起来,似是人流愈来愈多。
  苍鹤琴只觉得袖中的那条蛇越来越不安分了,扭动着身子在袖中作怪,忽觉指尖一痛,似是那蛇再也忍耐不了,咬了他一口。
  紫麟左等右等,盼来盼去,就没见那道士有放他出来的打算,只觉得憋得慌,在袖中不断问道士什么时候可以出来,那道士却叫他闭嘴,到后来竟不再理他了。
  小蛇憋气,顿时亮起了尖牙,朝着这道士手指恶狠狠地咬下去,以泄心头之恨。谁知他脑袋还没收回来,那道士手一翻,便将他脑袋牢牢地捏住了,五指如铁,将他捏在掌中,动弹不得。
  小蛇傻眼了。
  “不老实。”那道士道,宽大的袖袍将袖内的一切都遮的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痕迹。
  紫麟想吐血,他是蛇啊!最喜欢绕圈圈蜷着的蛇!从没见过哪一条蛇能这么直挺挺地杵着,除非那是一条死蛇。如今被拗成这个违背他生性的模样,便真是生不如死,含着老泪,拼了命地拍打着尾巴尖。
  “还闹么?”
  “唔唔唔——”
  手指松开,小蛇忙不迭地缩成一团,“呲溜”一声窜到袖子深处。
  没了这蛇的闹腾,顿时清净许多。如此又行了半日,直到日落西山,夜幕将至,苍鹤琴入了城。
  瓜洲,这座临江小城,是南北水路的交汇地,向来商旅云集。夜幕未深,街上仍是人来人往,街两旁商户林立,做着生意的酒楼客栈内喧嚣腾腾。
  云来客栈的旗子在夜风中飒飒作响,门楣上两盏灯笼散发着淡淡的暖光。大厅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云来客栈的老板正乐得牙不见眼,他的这间小客栈,临着瓜洲渡,凭着地理位置的优势,生意一向很好。这几天更是客满,只因为借了城北荆棘山上的问仙教的光。
  当世修仙成风,道家玄门林立。这问仙教原本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八百年也没见出过一个像样的能够说的上话的修士,却打着“救世济人,入道问仙”的旗号,受着当地百姓微薄的供奉。年前,这小城里不知怎么的蔓延起瘟疫来,死了许多人。那问仙教得知后,开坛做法,竟将那些大夫也束手无策的垂死病人悉数治好了,因此这救世济人的名声也传扬了出去。此后若是哪家有疑难杂症,或已药石罔救的病人,送与荆棘山上,不出几日,必能痊愈。后来传得越发的神乎其神,说那教主修得一身仙术,能活死人肉白骨,那断了腿的得他秘术,竟能长出一条好腿来。这名声越传越远,以至于其他的地方的人也循着传闻前来求医,所以瓜洲城里这些日子来,一日比一日热闹。
  这不,云来客栈里,聚集着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客人,这人声鼎沸的,大多是在谈论这一桩奇闻。
  正当这时,云来客栈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那是一个白衣黑发的道士。
  玄门子弟,道门弟子,多有在江湖行走,遇到这样的修士并不稀奇,更何况荆棘山上还有一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教主。云来客栈里住过不知几许下山修行的道士,那店小二是迎接惯了了,此时却不知怎么,脚被冻住了一般,一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
  那道士入了堂内,众人只觉得冰霜雪色逼人而来,一时屋内热火朝天的喧嚣声也被逼退了几分,声音骤然变小。
  这道士一双冷眼扫向店小二,那小二便如被雪水灌顶,打了个激灵,忙结结巴巴道:“道长……住、住店还是……打尖……”
  “一间房。”
  店小二连忙殷勤地将他带上楼去。
  待那道士身影消失在楼道的转弯处,大堂内压着的喧嚣声重才重又沸腾起来,众人只觉心下一松,不少人又议论起方才见到的那道士。
  斗升小民离这些求仙问道的事太远,却并不妨碍他们感受到方才那人与一般的道门中人的不同,恐怕又是哪一个仙府的高人。
  那店小二将这道士带到了一间上房,殷勤地拂桌洒扫,仿佛为不能提供更为干净整洁的住所而感到分外惭愧。
  “不必。”那道士用了两个字,便将店小二请出了门去。
  这道士将门拂上,走到床边,宽大的袖子一抖,一条细如手指的小黑蛇便落到了床面上,没精打采地盘曲着。
  这一人一蛇自然便是苍鹤琴和紫麟了。
  苍鹤琴等了会儿,不见这蛇化成人形,心道:还不能化形么?正要俯身去查看,那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原来是那店小二去而复返,为他打了盆热水来。
  “道长,您这一身……哈哈,想必是一路奔波辛苦了……请好生洗漱……”
  苍鹤琴暗暗皱眉,他自九嶷山下来,这一身还未换过,沾了一路风霜血迹,被人看到确实多有不便。
  “咄”的一声轻响,那小二便被桌上的一锭银子吸引住了目光。
  “钱拿去,置一套方便的衣物。”
  小二伸手去抓银子,笑着连连应声,应到一半声音突然没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道士身后。
  苍鹤琴转身,床上一个美少年,衣衫半露,正满脸哀怨地望着自己。
  那小二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全然忘了言语。
  少年冰肌雪肤,一袭黑衣半遮半露,身上还带着可疑的痕迹,肩胛和腰间尽是青紫的印痕,全然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小二顿时脑补出一幕幕不可言说之事。
  苍鹤琴迅速走过去,将被子掀起,往少年身上一盖,将他从头到脚遮了起来,对小二道:“置两套衣物。”
  苍鹤琴声音清寒,将发着呆的小二惊回了神,沉声吩咐道:“明早再来。”将这小二彻底送出了房。
  回头,紫麟已经裹着被子毫不客气地躺倒了,桃花眼滴溜溜地将这道士打量了一番,重重地“哼”了一声,充分表达了对此人的不满和气愤。
  苍鹤琴面无表情,踏步床前。
  紫麟见这道士板着一张死人脸,目光幽寒,盯着自己,不由得浑身鸡皮疙瘩泛起。他从未在这道士手中讨得了好,一看他那副模样,便觉着自己要倒霉,戒备地缩了缩,色内厉荏地喊道:“干嘛!”
  那道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两个字:“睡觉。”
  紫麟心中一抖,顿觉屁股好痛。却见那道士只是坐在了床沿,手指结印,兀自打起坐来,才知道他这一声“睡觉”是对他说的。
  心道:算你识相。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他闹腾了一天,确实也是累了,抱着被子很快便陷入香甜梦中。
  这一觉自然是睡得充足,紫麟模模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那道士已换好了衣服,正端坐在桌边用早饭。床头叠着一套新衣,显然是给他的。
  紫麟原先那身风骚无比的衣服被这道士强行撕坏了,后来又化出蛇形吓走了那一拨九霄弟子,紧接着被这道士收在了袖中,一直没有时间收拾,故而昨夜一化出人形,便还是当初那副模样。
  这道士倒也挺心细的,小蛇心道。拈起衣物抖了抖,脸上不由得露出嫌弃的神色,素得跟披麻戴孝似的,难看,太难看了!
  “要么穿着,要么今天别出门了。”苍鹤琴淡淡道。
  紫麟一怔,道:“我要出门。”挣扎了好一会儿,极不情愿地换上了那一套衣服,别别扭扭地蹭到桌边。
  苍鹤琴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用着早饭。
  早饭是稀粥白馒头,紫麟就看着这道士慢条斯理地端着饭碗,以一个端正得令人发指的姿势,用完了一顿饭。
  一声轻响,苍鹤琴将吃完的碗搁在了桌面,淡淡道:“说个事。”
  “唔?”紫麟咬着筷子,抬眼望他。
  “钱用完了。”
  “?”
  “去赚钱。”
  “谁?”
  “你。”
  

  ☆、第 6 章

  紫麟跳了起来:“我?”咬着牙笑:“臭道士,你还真把我当苦力了?”一屁股坐下,送还他两个字。
  “不去。”
  “……”苍鹤琴沉默了一下,起身向外走去。
  紫麟翘着腿,见他一声不吭地推开了门,忙问道:“干嘛去?”
  “退房。”
  “要走了么?”紫麟连忙跟了上去。
  苍鹤琴淡淡道:“城外南郊有间破庙,可暂做落脚处。”
  紫麟听得头晕:“干吗要去那儿?”
  苍鹤琴望了他一眼,吐露了两个字:“没钱。”
  紫麟哀嚎:“那你不能赚吗?”好歹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模样,为什么“没钱”两字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苍鹤琴眉目肃然:“我有事。”
  紫麟顿了顿,心知这道士不顾身后有人追踪,一路赶至这瓜洲城,恐怕真有事。只好投降似地点头:“好吧,好吧。”
  眼睛一瞥,计上心头,伸手起桌上茶杯,手指一转,掌中便托着一锭银子,眉眼舒展,笑道:“这不就有了么。”
  这小小的化形术,他信手拈来,一路上将妖怪和书生放在他包裹中的金银珠宝挥霍干净后,他便时常用这一招来蒙混。
  哪知那道士见了,眉间一凝,断然喝道:“不行。”将紫麟掌中的银锭丢回了桌上,那银锭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变回了茶杯。
  紫麟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样嘛!”
  “不可用术法。”苍鹤琴又强调了一遍,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修道之人自有命数,擅用术法,将这砾石草根之类的化作银锭骗人,冥冥中便会伤了自己的命数。这条蛇虽为妖,身上妖气不浓,灵气却盛,既然做了他的契灵,自然是要好好修行,岂能做这种坏自己命数的事。
  苍鹤琴心中自有计较,紫麟却并不明白,只道是这臭道士想要折腾自己,气呼呼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不可用术法,不可用术法……”紫麟叨念着,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溜达。那臭道士丢下他,自去忙了。临走前那个冷飕飕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慌。
  “你若有一点其他的念头,我都知晓。”道士话犹在耳畔。苍鹤琴可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主,这一路上的惨痛教训让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唉……”小蛇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把心里的小九九收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这城虽小,但商户林立,更有那小摊小贩沿着街边一溜地排开去,甚是热闹。紫麟左看看右瞧瞧,看得眼花缭乱,眉开眼笑,一时间倒把道士交代他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左边是风筝摊,那竹扎描金的蝴蝶风筝做得可真漂亮,两只眼珠子活了似的滴溜溜地转呢;右边一个木架子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笼子,里面雪白的鸽子,斑斓的鹦鹉扑腾得正欢。小蛇摸了摸蝴蝶风筝,又逗了逗那只叫得最清脆的八哥。那卖鸟的小贩见他逗得开心,招呼道:“小公子,这八哥是这一批里最机灵的,您瞧着喜欢,拿一只?”
  小蛇愣了愣,挠了挠脸颊,老实道:“我没钱。”他生得好看,又眉眼带笑,那小贩倒也没逐客,又招呼起别人来。
  小蛇倒是想要,奈何囊中羞涩,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正惆怅着,突然被人猛地一推,趔趄了一下,连忙回头,却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背影,正咋咋呼呼,兴高采烈地朝人群中挤去。
  “哥,哥——”那后面跟着一个少年,正一边呼喊着,一边奋力向前追去。
  “唉,又是王家那个阿通……”见状,周围的小摊贩们都议论起来,已是见怪不怪了。
  “摔成那样一人,那问仙教都能救下来,怎不将他摔坏的脑子也治好了!”
  “作孽,命救回来了,人却傻了。”
  “问仙教?”紫麟望着那东奔西走的背影,随口问道,“问仙教是什么来历,很厉害吗?”
  这些长年做生意的小摊小贩,听得多见得多,嘴皮子又是练出来的,难得有外来的客人感兴趣,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东拉西扯了一个下午,连那问仙教主有几房老婆都抖落清楚了。这些似是而非的传闻,紫麟就当是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直到那些小贩们收摊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对那传说中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教主,他没有什么想法,而此时“咕咕”叫的肚子倒是提出了抗议。他这才回过神来,听得太入迷,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他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早上那顿寡淡的饭早就被消化干净了,街边的酒肆饭馆飘出了阵阵饭菜香,勾得他的眼神不住地往两边瞟。
  醉香楼。
  极香的味道从那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门飘来,紫麟辨读着那花枝招展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字,步子缓上了那么一缓,便被蜂拥而上的几个姑娘揽住了。
  “小公子,要吃酒吗?”那姑娘同他一般大,甜甜的酒窝漾着笑,极为熟练地招呼道。
  紫麟一身不起眼的素衣,奈何神态身姿全然不似出自窘迫人家,看着像是哪家精心细养出来的小公子,乔装打扮溜出来玩的。
  “咦,我不吃酒,想吃饭。”紫麟下意识地接了句。
  那姑娘被逗笑了,连连点头道:“酒有,饭菜也有。”不由分说将他给拉了进去。
  她这话倒是没错,醉香楼里不仅有最美的姑娘,也有最香的酒,最好吃的菜。
  这可是瓜洲数一数二的风雅之地。
  这里不只是寻欢作乐的场所,更是应酬交际的好去处,没有一点身份地位的,想在这里定一桌菜,还真没那么容易。
  天还没黑,大厅内已聚了不少人,寻常的有钱客也不过是在这大厅里饮酒作乐,那楼上的雅座包厢都是给有来头的豪客准备的,此时还是静悄悄的。
  大厅内倒不是紫麟想的那般灯火璀璨的模样,中间的高台上幽暗朦胧,紫麟凭着绝佳的目力,看清了台上那几个曼妙的身姿——是几位歌舞伎。
  这醉香楼是什么场所,紫麟心下已是清楚。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当他那一柜子的话本故事白读的么。
  传说中的风月之地,是各种不可言说的风流韵事的第一高发地!
  一时间目光炯炯,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他这好奇的反应,引得拉着他的女孩不住轻笑,轻柔甜腻的鼻息搔得耳朵痒痒的。
  “唔……”紫麟摸了摸耳朵,白玉般的耳垂泛出绯红,泛着麻。倒不是害羞,而是格外敏感,经不得碰。
  “走这边……”原本拉着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抚上他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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