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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不死你算我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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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种人就该摔成肉酱。”
“……迟早有一天顾轻寒也会和他一样的,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吗?这是你与生俱来的罪恶,你怎么这么自私,听我哥说是你主动接近顾轻寒的?你也太恶心了吧。”
“你这种人就不该被生下来啊。”
“唉,可怜顾轻寒,就这么……”
…
平常日子里尚可压制的话语随着雨声如魔音穿耳,楚凭澜木然地看着窗外雨帘,看着和那日一样砸到窗户上滑落下去的雨水。
要是顾轻寒死了?他会和青龙一样活成顾轻寒吗。
不,他大概也不会活着了吧。
…
“算啦,反正你也只是玩玩,我说过不强迫你的,好好享受你的过家家吧。”
…
不是的。他是认真的。鼓起了生平所有勇气,赌上了所剩无几的求生欲,垂死挣扎般拼劲全力,追逐着平生一遇的光。
或许一开始只是因缘际会,但他认真了,他想有以后……他想顾轻寒好好活着……他想……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会让人很心疼你?”顾轻寒冷下来的声音传来。
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楚凭澜回头,才看到顾轻寒捏着他握着玉环佩的手,看着上头血肉模糊的情状,才渐渐感觉到痛。
流血的痛,还有……顾轻寒捏着他的手的痛。
“……不是,我真的不自觉就,”被那愤怒的力道刺激,楚凭澜眼底如梦初醒般回神,颓唐地低头,“……算了,我自己都不信。”
“我是。”顾轻寒声音里的冷意淡去了些许。
半晌,楚凭澜才反应过来那个“我是”指的是心疼,怔愣地看着他,本就酸涩的眼睛微微发热。
“我信你。”顾轻寒伸手摸摸他脑袋,眼底的气恼痛心转为无奈,像是没办法和疯子计较,拉开抽屉,打开应急药箱,给楚凭澜清理着伤口,“别想了,我妈就是这么死的。”
楚凭澜第一回 听他提起家里人,略带茫然的眼神被他的话彻底勾回了魂,张了张嘴,看着顾轻寒低头给包扎,车内的灯光映着顾轻寒深邃的轮廓,又闭上了嘴。
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安宁。
“不要想太多,和沈叶琛合作还真不只是为了你。”顾轻寒沾了酒精给他消毒,感觉到他条件反射的颤抖,顿了顿,才继续,“顾家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况,少不了殿主的功劳,你不是以为我真是什么殿主的忠犬吧。”
想到沈叶琛多次私自打扰楚凭澜,想到昨夜到如今一直缠着他们的恶灵,凶神大人最后还是松了口风。
一旦下子,就难以全身而退。楚凭澜生来就在棋盘之上,想要把他撇清出来,还真没那么容易。
“非得现在才和他合作?”楚凭澜不买他的账,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三方之中,沈叶琛是最糟的合作对象。”
“你是不是把我想太好了。”顾轻寒熟练地给楚凭澜缠好绷带,顺手打了个蝴蝶结,才抬头,“我要是你想的那样,还会被道上的人称作凶神?”
楚凭澜眼里的强势有了退却的痕迹,将信将疑地看他。
“空穴来风,事必有因。”顾轻寒深邃的长眸盯着他,唇角忽然牵起不羁的弧度,“当然,你那堆破事除外。”
看不透。
楚凭澜头疼地叹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般无力,恨不得顾轻寒是什么野魂或是死物,让他可以用双眼“看”穿。
“我只是想知道……不是八卦你的任务内容,”向来伶牙俐齿怼得人欲哭无泪的楚公子也有词穷之时,心中千回百转,最后止于唇舌,垂眸说了句,“我讨厌什么都不知道。”
这给他两人并非同心二行的感觉。让他无时无刻摆脱不了那份害死顾轻寒的恐惧,几乎要压垮了他。
“本来觉得无知对你而言是最好的。”顾轻寒视线落在身前不堪重负的家伙身上,再迎上窗外几乎尾随他们一路的不速之客们,眸中杀意一闪而过,“现在看来,还是把你勾入我的局中,免得你又发疯跑进别人布的局里。”
楚凭澜闻言抬眸,唇角终于翘起来了,“你终于觉悟了,这样多好。”
顾轻寒没说话。
一点都不好,他原意将楚凭澜排除在外,择个时机把他拎出局中,可谁让这家伙这么敏感。
楚凭澜桃花眼和他对视,越看他清冷的表情便越是欢喜,最后忍不住越过中央扶手,在他唇角“啵唧”一下,抬眸看他,“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不怕活着。”
常人都怕死,只有这家伙会用这等奇怪的措辞,但顾轻寒懂了。
“怕了你了。”顾轻寒垂眸深深看了他半晌,才捏着小登徒子的下巴把他移开,伸手推开车门,撑开伞,再去给楚凭澜开了门,“走吧。”
“去哪?”楚凭澜跟着下了车,仰头问他。
“吃饭。”顾轻寒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在他身侧,服务区建在古庙附近,后面的恶灵们果然有所畏惧,没有再跟上来。
…
得到了顾轻寒的回应,放下了心头大石,楚凭澜终于意识到自己发着烧还半天没吃饭,在服务区逛了一圈,收集了一大餐盘的各色小吃,不客气地开吃了。
即便饿着,拿的是塑料刀叉,楚凭澜吃东西的姿态还是那般优雅,仿佛他吃的不是十几块的快餐。
采办完补给,顾轻寒在玻璃外看着他,再看看古庙门口的平安符摊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忽然翻手召出一张颜色泛黄的古旧纸张,那纸的形状和招魂帖类似,却又不尽相同。
随意在九婴剑身一蹭,长指立马涌出了血液,顾轻寒似感觉不到痛般在纸上以指上血落下字迹,随手折了数下,一枚“平安符”应他动作而生。
等楚凭澜吃饱歇够,又有了力气跟着顾轻寒一路朝他们停车的地儿走去,顾轻寒便把“平安符”随手扔给了他。
“好开心,我会好好收藏的!”楚凭澜大大地亲了平安符一口,上车坐好。
“只是刚才买多了。”顾轻寒余光检查过安全带,给他带上门,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
“哦。”楚凭澜一脸“你说什么的就是什么”,把胸前的玉环佩扯出来,珍视地把平安符塞进玉佩的暗格内。
汽车启动,穿破厚重的雨幕,刚驶过古庙门前没多久,精明的楚公子便“确认”了刚才的猜测。
“我刚才看到限买一张啊”
“不想要了?”
“不许,给了我就是我的。你想要自己去再买吧。”
被前主人强迫站在车顶辟邪的毕方鸟脸木然——人类什么的,真的非常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XD感谢佛系盒子的地雷x1~么么叽~
第18章 梼杌 03
大雨肆虐了一夜,两人也在重江区的宾馆将就了一夜,才重新上路。
沿着汴河出了西水门,就进了未央区地界。和楚凭澜住的都会区不同,未央区少有严肃庄重的古迹,也鲜有都会区的摩天大楼和商业中心,是个典型的惬意城郊,每逢公假,住城中心的人们都喜爱来未央区寻求放松,颇有隐逸之感。
正因如此,楚凭澜刚进这区便渐渐恢复了几缕生气,一会逗逗窗外纠缠毕方的小白鸟们,一会摸摸车上的暗格。
“把你爪子从我老婆身上拿开。”顾轻寒睨了楚凭澜一眼,顺手按了下喇叭,把车外那群一进入这区就紧跟着他车子的小白鸟吓跑。
楚凭澜在车身上多摸了两爪子,眨眨眼,“它是你老婆那我是什么?”
顾轻寒没作声,默默地伸手拧开了播放按钮,某歌手的声音充盈了车厢——
“他只是无意闯入的第三者——”
楚凭澜“噗嗤”一声笑出来,仿佛在嘲笑顾轻寒的恶趣味,手上动作也没停,继续非礼着凶神大人的“爱妻”。
未央区甚少和都会区那般的沥青大路,一路上尽是七拐八绕穿过别的小社区的镇路,顾轻寒却似乎对这儿熟悉的很,一路开到某条后巷。
是时已是傍晚,日升月落之间,喧闹的夜市刚刚拉开帷幕,打着赤膊的老板,变着法儿端着大碟小碟菜式在人群中穿梭的少年,捧着收音机听曲的老大爷,打闹的顽童,一会一阵喝彩的看球青年,汇成未央区的典型和弦。
顾轻寒停了车,干脆地拧钥匙准备赶人下车,手上却搭上楚凭澜还缠着纱布的手,把钥匙插了回去。
“你不饿?”顾轻寒抬眸疑惑地看他。
楚凭澜桃花眼映着灯光,拧了下按钮,歌声流泻而出,填满耳腔——
“这世界唯一的你——
温暖着我不安的心——
告诉我世界美丽又干净——”
楚凭澜拧了按钮就动作灵敏地下来了车,回头一看,车内顾轻寒还没拔钥匙,视线依旧在他身上,长眸深邃。
“告诉你,我会一直在这里——”清澈柔婉的歌声模模糊糊地漏出来,融入背后嘈杂的背景音。
楚凭澜应声伸出食中二指比了个飞吻,关门,朝顾轻寒做了个 “饿死了”的口型,转身汇入夜市,先去占座了。
留下顾轻寒在黑暗中坐得笔直。
…
身上戴了顾轻寒给的抑制器,还顺走了顾轻寒的招魂配,楚凭澜连口罩墨镜围巾出门三连都没带,大大咧咧地挑了张桌子落座。
老板忙完走过来,看了好一会不远处大楼LED屏那巨幅海报——那上头楚凭澜人畜无害的万人迷微笑占据了整座大厦外墙——又端详着不客气地自己招待自己的楚凭澜,小声问,“你是不是那个和我们顾二闹绯闻的?”
楚凭澜自信有双重保险露不了陷,无辜眨眼,“你说谁和我姘头闹绯闻?”
果然,老板疑惑地看了他一会,挠挠头,“诶,忘记要说啥了,我去拿菜单哈。”
“你要不要举个牌子好让大家认出来。”顾轻寒自悄然在人群中穿梭,竟然没人认出他,就这么让他一路无阻地来到楚凭澜身边坐下。
楚凭澜翘起唇角,揶揄地看着他,“知道了,顾二少微服私访么。”
“哎呀,顾二回来啦,长高了好多。”老板拿着菜单回来,一看到顾轻寒便脱口而出,把菜单递给两人,继续唠叨,“那天我孙女还说在微博看到你和你小男朋友的新闻。”
“你丫还会长高啊?”楚凭澜说着,夹了一筷小菜,刚放进嘴里还没咀嚼便咳出了声。
“那是辣的,看见什么都放进嘴里,吃不死你。”顾轻寒倒了一盏甜茶给他解辣,才缓缓道,“老板年纪大糊涂了,我小时候回来住过一段时间。”
楚凭澜辣得桃花眼泪汪汪,用餐礼仪都抛在脑后了,咕噜咕噜地喝了两盏甜茶,看得顾轻寒放下了继续毒舌的心。
“是啊,老头我老糊涂咯,”老板接着顾轻寒的话,言语间带着感叹,似回忆起过往,又道,“在外头吃不着我们未央的串串肯定馋死了吧?我记得你小子小时候最爱吃了,听我那死鬼老爹说,思归小时候也爱吃我们家串儿,你也是肖她,可惜啊……”
“要和以前一样的就好。”顾轻寒一直礼貌地听着,眸光深邃,看不出思绪,听到老板提及往事,才见缝插针地打断,再从红通通的菜牌上找到不辣的菜色,点了几个,“再来这几个不辣的给他。”
“真的一点儿辣都不要,拜托啦。”楚凭澜刚才猝不及防被辣了一嗓子,这会声音还沙哑着,鼻子红红的,脑门上还顶着个退热贴,好不可怜。
老板哈哈大笑,应承下来,重新报了次菜名,临走时还特地拍了楚凭澜一胳膊,“老头虽然糊涂了,不过这小伙子的确眼熟,肯定来过咱们店。”
“哪能呢,我大众脸。”楚凭澜和老板打着哈哈把人哄走了,桃花眼里被辣出的水光掩饰了他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或许他的确来过。云先生出事那年,他夜不归宿,最喜欢喝醉了在大街小巷游荡,汴都巷子几乎都被他睡过一遍了,脑袋不清醒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也记不清是不是来过这儿。
顾轻寒看着对面光坐在这啥也没刻意干便明里暗里吸引了许多目光的家伙,这家伙要是大众脸,那真的大众脸恐怕没脸活了。
饭菜很快便上了满满一桌,一路尾随两人的小白鸟钻了空子,趁着两人吃饭不停地骚扰顾轻寒,最后凶神大人不胜其扰,逮了为首的小白鸟出去了。
信是顾缘君来的,嘘寒问暖的无聊话语,非得一个字一只鸟地装着,一群鸟儿围着顾轻寒,等着他拆。
拆完最后一张纸,顾轻寒把纸片拼成奇异的形状,挑着行数读过去,俨然是一句——
「穷奇血主将来必为小琛所用,慎行。」
顾轻寒抬眸看去,夜市里,楚凭澜坐在人群当中,他一走,不少勇敢的女娃子上前搭讪,楚凭澜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那家伙的心是空的,却没有一个甘于屈服的灵魂,挣扎着想要从泥沼中爬出来,才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美则美矣,不过空洞而已。
随手给顾缘君回了个“滚”,召来毕方把小白鸟们吓走,顾轻寒往门旁推着小车的摊贩走去。
小摊的热狗经年不变样,顾轻寒点了两份,想起秘制酱料也是辣的,便只在其中一份淋了酱,拿着吃的回去了。
遥遥看见顾轻寒回来,楚凭澜的表情便似被注了灵般鲜活起来,眼儿巴巴地看着顾轻寒手里的热狗。
顾轻寒像是没看到见了他便迅速回归原位的女娃们,把没淋酱汁的那根热狗递给他。
没等顾轻寒回去坐下,楚凭澜便迅雷不及掩耳地用他手上那根热狗蹭蹭凶神大人手里的那根,蹭来白糊糊的酱料,好不猥琐。
始作俑者还得意地笑,桃花眼眨眨,带着三分狡黠七分痴汉。
“……”顾轻寒眉毛一扬,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刚才那一幕,唇角一牵,在楚凭澜耳侧落下一句,“毛都没长齐呢还想和人硬碰硬?”
“噗——”楚凭澜茶刚到嘴边,还好没喝下去,看着顾轻寒没事人似的坐回去对面,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纯男性的肌肤气息,带着身体的热度。
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地步,向来在撩人一事上占主导的楚公子耳根子红了,用看变态的眼光看着对面的凶神大人,恶人先告状,“色狼!”
“……”被色狼反过来指控的凶神大人淡定地看着他。
“请问是你们叫的鸭吗?”妙龄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还有这种服务?楚凭澜还沉浸在刚才凶神大人的车速,频道没调过来,疑惑盯着妹子。
顾轻寒单手把楚凭澜的脑袋摆回来,出声回应了端着一只整鸭的妹子。
“好哦,那我现在来为二位的鸭子片皮。”妹子边起烤鸭皮,边介绍这鸭子的做法和历史,大眼睛一路盯着楚凭澜看。
不是刚才那群女娃娃倾慕的目光,而是带着感激的、看熟人的目光。
“你的风流债?”凶神大人完全不给面子,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不认识啊。”楚凭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看了眼妹子,那双大眼睛颇为眼熟。
妹子朝他一笑,“你不记得我了吧,我年前从都会区来的。要不是那会有好人救了我,还给我钱,我现在估计还在卖真鸭子呢。”
“好人。”顾轻寒懂了,给对面的“好人”斟了茶。
妹子一番话说得巧,没怎么暴露身份,又把大体事件顺了一遍,楚凭澜倒是记起来了,年前他被湘夫人派去家中灰色产业处事,正巧碰上这妹子。若是自愿的他倒没什么,可看那被逼迫下的狼狈相,最后还是多管闲事了。
“哪能呢,我可是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大灾星。”楚凭澜笑道。
周居劳顿了两日,吃上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有凶神大人陪着,楚凭澜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感叹。
吃饱喝足,休息了少倾,店里人越发多起来,楚凭澜也不好打扰,跟着凶神大人去结账,悄无声息地顺了凶神大人的钱塞给小姐姐当小费,后者权当没看见。
临走时老板忽然拍桌“哎呀”一声,跟楚凭澜道,“我记得了!当年那个尸体一样躺在我家店门口睡觉的小伙就是你对吧。”
楚凭澜无辜地眨眼,不承认也不否认。
“吓死老头我了那会,我还以为遇到了现实版的咒怨,本来附近清道夫就多,真是,”老板叨叨了好一会,才语重心长地拍拍楚凭澜后背,颇有长辈的疼惜之感,“你变了好多,真好,老头我那会都怕你,哎,不说了,继续保持哈!”
楚凭澜总算懂了为什么这老头能把凶神大人变成常客,被他戳穿了也不恼,平日里对着常人疏离的面孔多了几分真意,“谢谢,对亏有你家的顾二。”
顾轻寒面上不显,听着一老一小互动,视线在楚凭澜身上没离开过,把那家伙面具下的波澜看得一清二楚。
“走了。”
凶神大人清冷的嗓音透过人群落在楚凭澜耳中,染上几许暖意。
楚凭澜和老板道别,转身走去,黑夜前深蓝的天幕蓝得仿佛滴下墨汁来,洒下一地的蓝色。长巷中人来人往,早开的灯有如黄色的笔痕,模糊的一道划在墨般的蓝之上。
小店门前的盏盏灯光摇曳,映着顾轻寒脸侧,把他的身影投射到楚凭澜眸中心尖。
“你又发什么情?”顾轻寒长指伸过去,捏着楚凭澜的鼻子把人捏醒,看着小鬼脸上仿佛发春的猫咪般的表情,竟觉得这样也蛮好看的。
至少比刚才饭前看到的那副表情好看。
“你咋这么暴力呢,啊,敢情不是你老婆就舍得。”楚凭澜哼了一声,摸摸自己精致的鼻梁,忍不住补了一句,“万一要是整的估计假体都得被你捏出来。”
“我能看不出来?”顾轻寒斜眼睨了他一眼,长眸一扫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个遍,“都是原装的。”
楚凭澜刚才吃饭前被他反套路了一轮,现在已经心中有数了,桃花眼一动,不客气地用视线把顾轻寒舔了一遍,“还不是便宜了你。”
两人走到停车的地方,还没上车,本来和谐的夜市便传来一声尖叫,接着便是一阵骚乱。
楚凭澜眼利,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躺着的人,那人胸前听雨楼的标志本应让人畏惧,此刻胸前却坐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
平常人可能见不着,楚凭澜却能看见,那孩子正把那人的魂挖出来津津有味地品尝。
“那小孩是人?”楚凭澜刚问出口,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他在那小孩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和上次遇到青龙时一样的感觉,只是这次更恶心,不用细想也知道是沈叶琛私信说的梼杌了。
梼杌在那小孩身上。
顾轻寒却说,“别理他。”
楚凭澜回头看去,才看到顾轻寒开了车锁,长指落在门把手处没开门,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忍忍吧,你动手了就坐实你参与了,至少这次借他们自己的刀干掉了九叔。”温润的男声在车内响起。
楚凭澜应声看去,刚才还锁着的车后座坐了一温润公子,五官轮廓形似顾轻寒,却有着相反的谪仙气质,这会正笑看着他。
楚凭澜,“这人哪儿整的,整得挺像你啊?”
顾缘君,“……”
顾轻寒视线落在楚凭澜那张带着揶揄的脸上,心中一轻,深邃的眼底带了淡笑,手上开了门,让楚凭澜进去,才回到驾驶座,交代道,“生物学上,他是我哥。”
“那人是九卫?”结合顾缘君的话,和顾轻寒的反应,楚凭澜不难猜测被小孩吃掉的那人是谁。
“正是,亏得你们殿主把他派来了。”顾缘君意有所指地看了顾轻寒一眼。
顾轻寒没应声,只是插上钥匙打了火,开车,完全没有等那小孩的意思。
楚凭澜不知道顾轻寒和九卫有什么过节,但现在这情况他看懂了,这是顾缘君挡着不让顾轻寒亲自动手。凶神大人的不悦就是他的不悦,楚凭澜手上动作自然地给沈叶琛发了消息,这就把顾缘君卖掉了。
“你的味道好香。”小孩的声音软糯,可是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人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楚凭澜回头,那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顾缘君身侧了,他还能看到小孩嘴边残留的魂气,忍不住皱了眉。
“喂,跟我混吧,你血统比我纯正,驯服穷奇来花的力气比我还少。”小孩巴着楚凭澜座椅想要凑过去,脸上露出享受楚凭澜血液气息的表情。
顾轻寒侧目森然地扫了他一眼,小孩似是被激起杀意般转头看过去,最后被顾缘君扯回了原位。
一番下来,楚凭澜把那小孩身上的恶灵味闻得更清楚了,疑惑地问,“你是梼杌?”
“呸,本少爷怎么会是那种东西。”小孩竟敢鄙夷四凶之三,嚣张道,“我是鬼王转世在裴家的肉身,我身上流的可是鬼王的血。”
联想起一路来的不速之客,楚凭澜懂了,这小孩把梼杌驯服了。
“怎么样,你和梼杌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好加入本王的队伍啊。”裴钺似是对他很感兴趣,越看顾轻寒沉下去的脸色越是说得快意。
“跪安吧,本少爷也不是那种东西。”楚凭澜想也没想便回了他,言语间模仿着裴钺刚才的语气,把他气得跳脚。
车行到半路,假寐中的楚凭澜忽然想起刚才他问及裴钺时顾轻寒那句“别理他”,突然开窍,明白刚才顾轻寒除却忍着没法动手的不爽以外,那层担心是为了什么。
侧头看了一眼顾轻寒认真开车的侧脸,楚凭澜唇角微弯,他本来就不想下水,而且答应过顾轻寒要乖乖的,还等着顾轻寒的特等奖呢。
虽然梼杌说他不是好东西,但他也不是这样的坏东西。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作者有话要说:
3。29~4。04这段时间会隔日更(29/31/02/04更),更新时间还是每晚十点,谢谢小宝贝们体谅,啾qwq
第19章 梼杌 04
早晨六点钟,闹钟响起,床上却已经空无一人。
夕阳乍出,驱散夜间的寒露,社区里老奶奶老爷爷们早早起来运动,惊起一丛顾缘君养在社区隐秘处的小白鸟们。
厨房里煮开的小米粥咕噜咕噜地叫,香气弥漫在室内,连站在阳台看风景的楚凭澜都闻到了。
他一直都没想到,传说中的情报机关玉楼居竟然就在未央区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区之内。昨天若非顾缘君点出来,他恐怕只会把这里当做一栋普普通通的公寓楼。
而且他作为楚家人,魂圈内的破事儿他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可是竟然一直没有听说过顾缘君就是大名鼎鼎的玉楼公子,而顾轻寒和他是亲兄弟。
细思极恐。
楚凭澜仰面深吸一口气,清甜的空气充盈肺部,让人身心舒畅,不管怎么样,只要想到这里是顾轻寒曾经成长过的地方,他便倍觉亲切。
“你这蒸蛋做得不错啊,嗯,有我妈的味道。”温柔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楚凭澜警觉地回头,继而恼火地拧起眉,径直走到厨房,把蒸蛋从顾缘君手里解救出来,“这是给顾轻寒的。”
顾轻寒好吃辣,而且还只吃辣,楚凭澜特地搞了点他可能会喜欢的清淡菜式来□□他的口味,全都被凶神大人pass了,只除了蒸蛋。
只是面前这人,五感灵敏如他,居然没感觉到顾缘君来了,还偷吃了他做给顾轻寒的早饭。
“我替他试试,这才是待客之道嘛。”顾缘君微笑,温雅的气质完全不似会偷吃的人。
楚凭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到了千叮咛万嘱咐的沈叶琛。
沈叶琛身怀麒麟血,和他是魂圈的两个极端。就像楚凭澜不理解为什么他能生来就背负厄运,许多人也不理解为什么沈叶琛能那么好运,生来就背负盛运。
麒麟所幸者,祥兆自来。所以楚凭澜一直都不明白,生而怀有麒麟血,想要什么得不到,沈叶琛还这么野心勃勃图的是什么?现在又让他来把顾缘君从局中撇清,装的是什么?
或许,不是装的。唔,那就非常有趣了。
楚凭澜把蒸蛋放在一旁,重新打了蛋液,也没看还站在旁侧观察他的顾缘君,只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也是?”
顾缘君本来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难得一见的“穷奇血煞星”“凶神大人带回家的第一个人”——以学术的眼光——听了楚凭澜的问话,不解地愣了一瞬,然后秒懂,微笑带了几分无奈,“放心,我对骨科没兴趣。”
“哦——”楚凭澜无甚表情地看他,补刀,“你对年下有兴趣。”
顾缘君这下连眼里都带了笑意,直言不讳,“是年上哦。”
居然就承认了。
直到他把刚才没吃完的蒸蛋捧着带走,楚凭澜才看着他的背影默默赏了他一个中指,又一个切开都是黑的。
他就不该期待顾轻寒的哥哥能正常到哪去。
蒸了一罐新的蒸蛋,拣了一些带辣的早点装进食盒,最后盛了点小米粥,楚凭澜才提着饭盒袋下楼,也没有去问顾缘君凶神大人住哪间的打算,直接到了楼下。
“啊呀,小伙子这么早啊,给女朋友送早饭?”楼下晨运回来的老奶奶好奇道。
楚凭澜摆出人畜无害的笑,和老奶奶打招呼。
老奶奶脚步都迈出一半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走回来,“女朋友住这栋楼的?说来也奇怪,我在这栋楼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你女朋友叫啥呀?”
楚凭澜回以一笑,仰头就是一声喊,“顾轻寒,你丫住哪?”
只见他所住那间公寓正楼下的窗户打开,低淡的嗓音冷道,“闭嘴。”
看着那扇窗户重新关上,楚凭澜笑着和一脸惊愕的老奶奶告别,留下原地呆若木鸡的老奶奶,哼着小曲提着饭盒袋上电梯了。
…
楚凭澜看到顾轻寒屋中千篇一律没有改变过的摆设,终于知道凶神大人是原则多么强硬的人,强硬到这么多处居所,即便是在母亲这边的房子,摆设也是一模一样没有分毫改变。
想起都会区那个家被自己改得面目全非,顾轻寒居然忍了,楚凭澜心里微悸。
“你站那看门?”顾轻寒不客气地用着早饭,长眸扫过来。
楚凭澜眼尖地看到书架上的玉料,伸手拿了最显眼的一把白玉柄刻刀,侧头看顾轻寒,“我可以用这个吗?”
凶神大人从不为谁停顿的啃包子表演难得顿了顿,抬头看了他手上那柄刻刀一眼,才道,“可以。”
楚凭澜挑了一块小玉料,拿着刻刀便在顾轻寒旁侧的沙发上坐下,边琢磨着怎么刻,边道,“裴钺是听雨楼里的孩子吧,他驯服了梼杌,楼主怎么舍得把他交给顾缘君?”
他本来就是新手,刻刀锋利,差点没弄到手,所幸顾轻寒伸手替他摆正。
顾轻寒只是把他的手摆了个姿势,没再继续,楚凭澜却抬眸看他,断言,“你很熟悉。”
也是,这么多上好玉料在架子上放着,而且即便自己是新手,也能把出来手上的刻刀并非凡品,放在不会的人手里可就浪费了。
顾轻寒没承认,他六年前便没再碰过这些工具了,只是挑了楚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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