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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不死你算我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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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纹身。”楚凭澜大方地展示着刚才大巴上那群糙汉子打趣的纹身,漆黑的梵文咒印在他白皙的胸口浮动,越来越深。
顾轻寒看到那印便明白了,难怪他昨晚什么都没看见,婆罗门这类邪门的印,只有动了杀意才会出现,杀念越重越清晰。
在大巴上那会,这小鬼是真的想杀人了吧,可他居然因为自己一句话忍住了。
顾轻寒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低淡的嗓音带着抚慰,“我看到了,把它收起来吧。”
别乱来。
楚凭澜胸前咒印深刻依旧,还他一个惯常的笑,“我说了我会帮你。”
说罢眼疾手快地伸指,血液像是听从他指令般流出来,被他当作墨汁用,在地上龙飞凤舞地留下墨宝,画下了一个血门把顾轻寒困在血门里。
“楚凭澜,你别发疯。”顾轻寒一眼看穿他要干嘛,眼神森寒地盯着他。
楚凭澜掏出解毒散,把小瓷瓶放在血门外,站在外头拿着顾轻寒还没来得及要回去的招魂配戴在自己身上,蹲着回看顾轻寒的表情。
顾轻寒身上的中的毒渐渐麻痹他的身体,唯有眼神可怖至极。
楚凭澜却笑着说,“你这样看着我,真好看。”
顾轻寒本来气极,眼神却因为视野里放大的脸而微微愣神,唇角微凉,稍触几分,等他反应过来,楚凭澜已经跑没影了。
只留下一句,“血门干了你就能出去啦。”
…
楚凭澜这样身怀凶兽血的孩子,加上楚家这般显赫的身份,简直堪比火上浇油。
从小,他可以看到每一个人遇到他或谈及他时眼里的恐惧,明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又或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可是他们无一不想要他的命。
因为恐惧无法控制的力量,恐惧邪恶的上古凶兽,所以干脆要毁灭他;可是本来就是为了要使用而让制造了他这个意外的生命,因为他的血而不得不有求于他,留了他一命。
意外让湘夫人怀上了他的父亲不喜欢他,湘夫人也从未喜欢他,楚玉阶就更别提了。
他在血浓于水的亲人眼里,怕是比家中养的炉鼎都不如;而在陌生人眼里,他更是止小儿夜啼的可怖传说。
怎么看他都是多余的存在。
他不是没有争取过,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争取和努力只会换来更深的伤害。
似乎只有变得麻木空洞,他才能不在乎;似乎只有像这样一心求死折腾自己,他才有一丝活着的快意。
如果可以活着谁想要死呢?大概是对于那些活着就是折磨、唯有死亡解脱的人而言吧。
不过无所谓了,他已经过了在乎的年纪了……而且,他找到了新的“盼头”了。
“别伤他,我跟你们走。”楚凭澜寒了嗓音,颇有几分顾轻寒的神/韵,加上围巾蒙了半脸,那双眼睛带来的惊艳不亚于顾轻寒。
死士收到的命令显然是要顾轻寒的命,此时即便听了他的话也不为所动。
“要杀我也等我走远,”楚凭澜嗤笑一声,“免得楚家少爷看到伤心。”
如他所料,听到楚家的名头,或者是楚家少爷的名头,死士们迟疑了,怀疑再三地看了他许久,看到他的制服围巾,还有招魂配,才放了心。
顾轻寒这样的人物,除非他死了,否则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招魂配落到别人手里。
“带走。”为首的死士开了口。
楚凭澜绕开要来逮他的人,为首的死士点了头,任由他自己上了车,关门前忌讳地朝那幽深的小巷子看了一眼,闻到空气里那血液的气味,最后关了门,一个人没留。
车子性能极佳,短短时间已经从闹市区飞驰往城外。
“还听说凶神多无情,连自己哥哥都不放过,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子嘛。” 在车上看管楚凭澜的死士忍不住开口。
为首的死士警觉地瞪了他一眼,有些忌惮地看向楚凭澜,像是怕他动手。
楚凭澜轻笑一声,把围巾拉下来,“没办法,他遇上了我嘛。”
为首的死士果然认得楚凭澜的五官,只看了他一会,便爆发出一阵脏话,握着枪的手却松了下来。
“你们主子谁?”楚凭澜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动作,“沈御笙?”
“不,他没动机。”没等为首的死士堵他,楚凭澜便否定了。
“别以为你是楚家公子我们就不敢……”看管他的死士显然也十分气愤,擅自开口。
“哦,那就是殷念恩,”楚凭澜看都没看他,盯着为首的死士继续,“或者说,沈叶琛。”
“……嘎?”看管他的死士话断在中间,看不清楚面具下的表情,想来是猜中了。
为首的死士气场冷了下来,无奈没办法动楚凭澜,最后一枪爆了看管他的死士脑袋,亲自替换了那人的位置。
楚凭澜悠哉地转头去看窗外风景,顾公子不在身边,真真是十分无趣。
第6章 珍鸾 06
“干。”
这都什么事?
顾轻寒沿着招魂配的气息一路追过去,路上没有楚凭澜或是死士的踪迹,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想来是带着人一路出城去了。
而且还没有交火。
要不是他大约猜到来的是谁的人,面对这样的境况,他大概会怀疑是楚凭澜买的一场闹剧。
但是看来人的数量和手法,绝不是逢场做戏。而且据他所知,派人来的人……和楚凭澜是死敌吧?
第一万次反省不该轻信传言,顾轻寒沿路找到他放箱子的地方,果不其然连他的黑皮箱子都被拿走了。
“……”
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自从遇上楚凭澜,他的霉运就没断过。
虽然这么想,但是凶神大人显然不是会被传闻左右的人,脚下沿着招魂配痕迹追踪的步伐没有断过。
招魂配的痕迹混杂上楚凭澜的气息,触动着顾轻寒关于两小时前那一幕的记忆。
饶是顾轻寒这种人,都认为婆罗门印是一种极其邪门的印。
婆罗门印是那些喜爱做人体实验的术士们发明的,专门用于血统奇特的凶兽身上,便于他们提取血液,又不会惊动凶兽,不仅可以及时止血,还能活血促进血液新生,来产生更多以备研究之用。
虽然用在楚凭澜身上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顾轻寒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人丧心病狂如斯,把这样的印用在人身上。
婆罗门印唯一的缺点便是印盘明显,许多人看到就会避而远之,像楚凭澜这种随心所欲显现的,大概是出生就已经刻下的。
谁会对一个新生儿做这种事?
顾轻寒心底一寒,也就只有楚家了。也对,毕竟从楚凭澜如今的性子来看,幼时肯定有过更过激的挣扎,想要控制他而这么做,也很符合湘夫人的手法。
他想起他问楚凭澜关于抑制效果法宝时那小鬼的停顿。楚凭澜那时候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给出这样仿佛在戏耍而已的反应。
顾轻寒脚步停驻,绕开已经进入视线范围的岗哨,在暗处隐没身形,细细观察着禁锢楚凭澜的死士们的巡逻配置。
对于楚凭澜那惊天地泣鬼神随时起范儿的表白,没被惊艳到是假的,只是更多的是警惕和自省。
——毕竟楚公子那双眼太平静,平静到极致,隐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情绪芜杂凌乱,但独独缺了那一份生而为人的狂热。
楚凭澜两小时前那疯狂的举动在顾轻寒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甚至因为那份不吝惜生命的疯癫而惹恼了凶神大人。
现在来救人的举动,在顾轻寒的世界观里,更是匪夷所思毫无意义。
“你这样看着我,真好看。”
顾轻寒遇到过看到他那种眼神的吓尿裤子的,但从没有人这样评价,明明吓死人的眼神,那小鬼还能看出生机勃勃来。
手上还提着刚才未收回的剑,凶剑染血,九婴剑似有灵般如饥似渴地汲取剑身染上的浓稠血液。
几天来难得安静的几个小时,没有黏人聒噪的楚凭澜眼巴巴地等着他搭理,没有向往死亡的小鬼认真地找话题撩他,只有巡逻的死士顶着等待他收割的人头规律地踏步。
哒哒,哒哒,哒哒。
规律枯燥的声音非常符合清道夫的生活节奏。
居然有点无聊了?
顾轻寒盯着自净完毕的凶剑,里面他的倒影也盯着他。
下一刻,他无声无息的介入打乱了死士们巡逻的步调,剑上的倒影染上热血和死士濒死一刻惊惧的眼神。
还真去救人了。
…
两小时前。
死士们短短时间内便飙车到了城外老巢,为首的死士更是抓紧时间请示他的主子。
“……可是这样的话楚公子怎么解决?”为首的死士说着,侧目看向关着楚凭澜的房间。
那边的人笑了,少年甜蜜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别杀,好好供着吧。”
“可是……”
“顾轻寒会来的。”
“为什么啊?主上,您不会真的相信顾轻寒会喜欢这个……”
“豹子都不喜欢被猎物反将一军。” 少年甜腻的声线依旧,可是语气却让人背后发寒。
为首的死士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主子,后知后觉地想补救,“啊,好,属下……”
反正他留楚凭澜一个全尸就是了,这样的乱局,最后出了什么事谁能说个准。
那头的少年虽然不在场,却洞悉人心地补上一句,“楚凭澜少一根头发,拿你们命来换。”
还有一句话少年没说——虽然他们的命等会就该没了。
尽管那厢少年挂了电话,为首的死士还是诺诺地应着,一番下来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被关在里屋的楚凭澜听得一清二楚,却只是露出一个无甚感情的笑。
鸾魂在楚家手中,长生殿主若是想要回去,只要和湘夫人开个口,那是分分钟的事。
鸾魂再重要,毕竟也只是四凶四灵中的八分之一而已,也没重要到要派十二卫来动手的地步。
这次殿主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对湘夫人起了疑心了。
楚凭澜对此见怪不怪,楚家的确就是有那个野心。只是现在实力还没大到承载那份野心,湘夫人多半还是会将鸾魂相让示好的,不至于派人来截杀。
所以这些来抢的人,自然而然是第三方。至于是哪个。
他还挺熟。
刚才不还一猜就中了。楚凭澜百无聊赖地捏了捏手上的伤口,看守他的死士刚才知道他身份便怕得要死,现在更是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那样子连个小孩都吓不住,马上就被其他死士责备了。
楚凭澜有趣地看了他一会,才转过头去不继续吓人了。
之前他放血,也只是为了造个血门把顾轻寒关着,虽然咒印常常不听话跑出来,但是他平时顶多用血吓吓人。
至于如坊间传言那样真正诅咒谁或是唤醒穷奇做些什么,他还真没干过。
他自己已经足够因此厌恶自己了,何况再去用这样的力量呢,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不然这些死士们的主子邀请他动手的时候,他早就掺上一脚了,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只是因此而来的“安生”,他还真的不想要。
还不如继续做行尸走肉,来得爽快。
“他不会来救你了。”等换班的人来替代,那个胆小的死士才小声说了句。
楚凭澜笑颜依旧,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那人又后退了半步,才被换班的人赶走,顺口接着他的话道,“别说,你姘头真来了。”
“不过他大概死了吧?”另一个一同进来的死士道。
“肯定,箱子都到了我们这儿了。”换班的死士摇摇手里的箱子。
楚凭澜认得,那是顾轻寒带在身边的那个空箱子。
死士们显然觉得楚凭澜这种武力值为零的人不需要看守,巡了一会便收到召令,不知外头什么情况,一溜儿到了外间了。
楚凭澜看准时机,悄悄地翻出被他们没收的行李,把里头的东西倒进顾轻寒的箱子里,和顾轻寒那个黑皮箱子掉了个包,留下自己空空的黑皮箱子。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死士进来,拿了“顾轻寒的箱子”,又关门出去了。
对于死士们的畏惧,楚凭澜乐享其成,把掉包后的箱子拉到身边,开窗晒着日光浴。
窗外蝉鸣鸟叫带着回音,显然此地荒凉得很。
楚凭澜听着窗外鸟叫,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听到一个意外的异响后蓦然顿住——
随着那声异响,屋内屋外的死士有节奏的脚步声瞬时乱了,一个个地往外迎。
除了一个不怕死的往自己这来的。
楚凭澜耳力过人,屋门果然随着那异常的脚步声打开,一个大个子死士提着枪走过来,脸上蒙了面,却还是遮不住他的色心,“美人儿,你姘头死定了。”
那人带着他刚才吩咐要吃的冷盘,却要给不给的样子,“你让我爽一下,说不定等下他们收拾你我能给你求求情。”
似乎外头死士很多,这人底气十足。
楚凭澜不以为意,眼前死士耳力显然不及他,下面捉襟见肘的状况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了,这会只是伸手把冷盘拿过来,优雅地挑着吃。
“小美人,你可别这么嚣张,我告诉你,你那个姘头……”
“碰——”
那人的话随着门倒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凭澜懒洋洋地抬眸,死士们的尸体垒在倒下的门上,外间的光线洒入略显昏暗的里屋,勾勒出挺拔如苍竹的来人。
“我就知道你会来。”楚凭澜像是没看到顾轻寒把剑从刚才那人的脊梁骨抽出来,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顾轻寒扫了他一眼,确定他没事——还吃嘛嘛香的样子——才环视了室内,眉头蹙起来,“先走。”
“你在找什么?我帮你啊。”楚凭澜明知故问,悄悄地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子”。
“这鬼地方有什么值得我找的。”顾轻寒低淡的嗓音听不出异样,回头看到楚凭澜优哉游哉地站在一室血腥中样子,才把他拎起来往外走。
楚凭澜不在意他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这样拎起来,其实并没有因此感到任何不适,相反,他侧目看顾轻寒,后者睨了回来。
那双寒潭般的眼里只有他的影子,和在巷子时一样。
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3。6~3。15这段时间会隔日更(7/9/11/13/15更),更新时间还是每晚十点,谢谢小宝贝们体谅,啾咪030
第7章 珍鸾 07
凤凰台位于古代汴州城东郊,现在汴州城东面的小卫星城中。
时值清明前后,正是繁台春日盛景之时。
曾有诗人以“游人紫陌娇罗绮,啼鸟青楼杂管弦。千载登临忆枚马,几回沉醉百花前。”来形容繁台春景、游人如织的盛况。
到了现在,杏花如火似云漫山遍野,杨柳依依半遮红云由远及近,只是蓝天不再,峥嵘殿宇早毁了,换成现代化的仿古建筑,加上水泥排插电线玻璃,显得不伦不类。
从前踏青赋诗、看舞听戏的人,也成了如今的时装宾客、长/枪短炮装备齐全的记者,要不是身份敏感的人太多,可能还会前来采访而不是只抓拍。
好在楚家和沈家还是有点本事的,虽然对外珍鸾会就是个慈善拍卖会,可是还是搞得有模有样。
红毯绣着刺绣边儿,和凤凰台长长的阶梯相配,总算没破坏繁台的审美。早到的宾客已经走过红毯签过到了,姗姗来迟的宾客也在红毯入口签到。
楚家的小姐姐们在一旁等待着,一个个水灵出挑的人儿,看似在迎接,实则在核对着名单,严格管控,才引导进入。
“走,下回再这样我不管你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凯迪拉克里,顾轻寒边拔掉车钥匙边训人。
楚凭澜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因他这句话看过去,微微愣住。
顾轻寒刚停车没多久就换好衣服了,他光顾着走神没注意,这会才看到凶神大人一身礼服,甘棠茂植,竹骨梅肌,风度礼节比他们这些世家公子样样不差。
楚凭澜看着,才发现他好像对顾轻寒的出身一无所知,听雨楼十二卫里,他只认识最显赫的十二卫之首沈家。
从未听过凶神大人出自哪家。
顾轻寒自然不知道他想什么,兀自松开衬衫头几颗扣子,把刚才没包扎好的绷带塞好,才扣回去,极其不符合礼节。
“……”
楚凭澜打消了回去探听的念头,不过,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啊。
“看什么?”顾轻寒半推开车门,回头睨了他一眼。
楚凭澜弯唇一笑,脱口而出,“看你好看啊。”
“看你自己去。”顾轻寒一扭后视镜对着他,无情地下车关门。
楚凭澜跟着下了车,关门,绕过车头走过去,“你不是说我丑吗?”
顾轻寒按了一下手指安全锁,车子发出响儿,他才打头走了,留下一句,“我说错了吗。”
楚凭澜不以为意,跟着顾轻寒走上红毯,远处蹲守到爱豆的迷妹们欢呼如云,堪比那无垠花海,他还不避嫌,回以公式化的笑容,才得意地侧目看顾轻寒,“你说是就是吧。”
顾轻寒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孔雀,才低头在楚家的小姐姐递过来的牌子上勾选签到。
唔,的确有孔雀的资本。
“大少爷,您不适合来今儿这。”小姐姐这才似刚看到楚凭澜一样,也没有对楚玉阶那般恭顺的态度,只道,“至少这个交给我们安检。”
楚凭澜提着箱子,没动,唇角一翘,桃花眼瞧着她,笑意浮面,却没让人觉得他是真心的,“哦,你说这个,这是顾公子送我的,你问他。”
顾轻寒,“……”
小姐姐,“……”
“这不是澜澜吗?”一道男声在三人身后响起,却只有小姐姐上去迎接他了。
顾轻寒是懒得理这回事,楚凭澜是因着那个称呼彻底拉黑了沈御笙。
明明招待的小姐姐众多,沈御笙偏偏挑了这位,显然是想解围,然而显然他的讨好不被领情。
顾轻寒甩掉小尾巴径自领头进去了。
“…你丫还是叫我影帝吧,我谢谢您嘞。”楚凭澜想跟上,想想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糙话,才提着箱子跟上顾轻寒的步伐。
留下沈御笙再次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沈大当家?”小姐姐喊了一句,碍着眼前人身份才隐去眼底鄙夷,戏明明是很好的。
“嗯,签哪里。”沈御笙回神,又是一副儒雅之相。
…
两人走过红毯,屋内现代化的展区人来人往,一眼望去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展品。
只是两人仿若未见,一前一后兀自穿过人来人往,往展区右边那堵墙走去。
那是凤凰台旧址唯一保留的原砖原瓦的一面墙,其他都是新建的。
顾轻寒走在前头,眼看就要撞了,他却仿佛没看见一样,步履利落依旧,刚看着他撞上去,便凭空在眼前消失了。
楚凭澜跟着他,同样的操作过后,光线一暗一亮间,两人依旧置身于恍然如旧的凤凰台内部。
沈楚两家的用心至此才彻底显现出来,古楼雅间,红台包厢,雕花木门,镂空隔墙,古木的香气在空气中萦绕,仿佛千年前的凤凰台再现。
只是如今里头鱼贯穿行的,都是穿着现代礼服的人。
红台上湘夫人的开场致辞刚完,现在正展示着拍卖品,下面的流水席早开了,名气一般家世不及的都在一楼用餐。
第一天拍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大家也就吃的比较专心,专注地攀着关系。
二楼雅座都是显赫的人物和身份敏感的圈内人,此刻大多木窗半掩,只有主位的湘夫人一桌木窗大开着。
顾轻寒挑的是二楼角落的一包厢,位置清幽无人打扰,还把底下风光一览无余,的确是个盯梢的好位置。
楚凭澜正要跟进去,门旁的小女官却拦住了他的去路,“少爷,夫人说,要是少爷来了请少爷到主座去。”
内室的女官都是湘夫人近旁的人,想来这小女官还是个新晋升的,不清楚他和湘夫人的恩怨,一副又恶心又畏惧的模样不加掩饰。
楚凭澜不着痕迹地和她拉开距离,道,“我不去主位了,顾公子监视着我,你还怕夫人不放心?”
小女官显然忠心耿耿,可惜不会看脸色,“少爷你不能这么狼心狗肺,夫人怎么会是监视你呢,明明是好心请你过去。”
“本来主座可是只能有女眷的……”小姑娘小声嘟囔,显然没料到楚凭澜就这么说出来了,刚刚跻身高位,让她忍不住有些想闹,但是想想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足。
楚凭澜没回答她,只是抬眸略带讥讽地看着来人,那是湘夫人身边的晚歌来了,还真是消息灵通,他才进来没几分钟。
“少爷喜欢就让他在这吧。”晚歌笑容得体,带着几分湘夫人的神/韵,低下声,却带着威胁的意味,“夫人可是真的疼少爷的,这个月日子也快到了,少爷可别有什么伤。”
这是在警惕他别坏了湘夫人的好事,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妙人儿。
楚凭澜冷笑,“她是很疼我。”
他咬重那个“疼”字,说着便推门进去,再没看两人。
小女官看着他背影,像是在看什么秽物,犹自不服,晚歌道,“他怎么也是少爷。”
小女官回,声音也没放轻,“夫人说了,少爷排在我们之后……”
晚歌看了她一眼,小女官闭嘴,低头跟着她走了。
…
顾轻寒看着楚凭澜进来,刚才那番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只是眼前人这几天粘着他,让他差点忘记这副刺猬模样。
楚家还真像是楚凭澜的敏感源,一进来连空气都能勾起他的刺。
楚凭澜却面色一转,唇角一翘,坐到顾轻寒身侧,端起顾轻寒眼前的茶,边喝边道,“你居然这么好没撵我走。”
顾轻寒把自己的茶抢回来,侧目看他,“你对好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楚凭澜一脸我乐意的样子,还没开口,木门开关声音响起,门外进来两人。
一个是听雨楼少主殷念恩,另一个跟在他身边的是个稍矮的美少年,大波浪自然卷的齐肩中长发,碧蓝的眼睛,粉嫩的唇挂着甜蜜的笑容,男女莫辨的长相加上中世纪礼服的繁复打扮,让人想要甜溺在他的笑容里。
少年怀里抱着一只白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爱丽丝。可惜楚凭澜还真的知道。
沈叶琛。
他一直笑看着楚凭澜,楚凭澜还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两个笑颜都没什么温度。
两人光明正大地走过来,打招呼,入座,仿佛两小时前的刺杀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凭澜看着他入座,心里总算明白这愚蠢到家的暗杀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不是沈叶琛的风格,这家伙这样的身份地位和心计,真要做掉顾轻寒,或者真的想要鸾魂,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现在这样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原来是和少主牵上线了。
“小老虎,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楚凭澜,你给本小姐滚出来!”
沈叶琛甜蜜的声音和楚玉阶尖锐的声音响起,少男少女两相应和,还真是一组闪/光/弹,这下连对面雅座的人都惊动了。
楚凭澜一厘厘都没挪,端起刚才被主人抢回去的茶杯,继续喝茶,只是掀起眼皮看她的桃花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冰碴子。
顾轻寒就在他身侧,察觉到他气息变化,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到他身上,楚家母女就像是钩子,轻易地勾穿了楚凭澜的面具,勾起他真是的戾气。
从前盯着楚凭澜那双笑眼底下才能看清的情绪,现在锋芒不掩地暴露,那墨汁般翻涌的黑暗和灰败□□丑陋地披露着。
楚玉阶显然不是第一回 看他的眼神了,也显然觉得自己后台硬得很,气势不减地直奔楚凭澜带进来的黑皮箱子,上来就要抢,“这就是新月说的违禁品?今儿可是我们楚家的大日子,你这贱人又想闹什么事?”
尖锐的话语从六岁的小女娃嘴里吐出来,刮得人心里膈应,无奈这屋里都是人精……和楚凭澜。
众人面色不改之下,楚凭澜却冷笑着把箱子从她手里抽出来,边擦干净边以毒攻毒,“我要是想坏楚家的事,我肯定不止做到现在这个程度。不是都说我奸诈狡猾吗?我怎么会正大光明现身,还带行李?”
一句话顺着楚玉阶的狂言打了在场两方的脸。
场内不少人在关注这边的乱子,包厢附近多了许多探子,显然关心楚玉阶提出的问题。
“呵,你说我就相信?本小姐可没这么好骗,谁知道你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楚玉阶换了一个切入点,场内的人果然急了,大家都是来拍东西的,自然是有所求的,谁知道这声名在外的煞星是不是真的偷了自己那份?
楚凭澜纹丝不动,兀自沏茶。
楚玉阶戳不动他,又碍着母亲不能动手,于是换了个目标,冲着顾轻寒,“听说这是你送他的?你们听雨楼十二卫难道不管吗?”
她话一出口,楚凭澜手里的茶壶哐当一声被他砸在桌上,“你闹够了吗?”
剑拔弩张的模样似被触到逆鳞的幼龙,可顾轻寒视线落在他被洒出来的茶烫红的手上,那微微发颤的指尖透露了手主人的恐惧。
小鬼在怕什么?
“我闹?你敢开箱吗?本小姐可是在为珍鸾会的秩序在你这贱人身上浪费宝贵光阴。”楚玉阶满意他的反应,场内的人显然都把楚玉阶的话听进去了,相比得罪一个不受宠的楚家人,他们当然更担心自己的利益。
反正得罪凶兽的是楚家小姐,和他们无关。
殷念恩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这会悠悠开口,“我听说我不少清道夫都喜欢用这种箱子运送赃物啊。”
这话说得,明显他抢走顾轻寒的那个箱子里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沈叶琛闻言眼神闪烁了一瞬,才继续看好戏般朝楚凭澜和顾轻寒投来目光。
一时间窸窸窣窣的低语声满场回响,像是无形的手,逼迫着当事人开口。
楚凭澜像是没看到没听到一样,沏好了茶捧着茶盏往后一挨就是一幅美人品茶图。
顾轻寒侧目看他。
楚凭澜桃花眼看回去,那双眼里沉寂的深潭结了一层冰,把自己冻在里头,像是要隔绝来自他的伤害。
果然,顾轻寒也和他们一样吧。
怎么可能不怕他呢。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他呢。怎么可能会在少主面前顶着十二卫的名头为他开脱呢。
楚凭澜垂下了眸,面上木然,看不出表情,扶起膝上的箱子准备开箱,却忽闻身边人开了腔。
“十二卫只听令于殿主,”顾轻寒嗓音低淡,辨识度极高,悠远的语调,却在楚凭澜耳中炸开。
楚凭澜抬头侧目,正好看到他冷硬的侧脸,无悲无喜的表情,傲视众生的长眸。
看到他朝楚玉阶说,“楚小姐是殿主吗?”
楚玉阶面色一青,场上人均倒吸一口凉气,连主座关注这边的湘夫人都被戳中心事沉了脸。
敏感话题啊。
楚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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