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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颜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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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晚了,啊啊啊啊!失败!没有准时掉落!好想自尽【瘪嘴
第22章 二十二
第二天一早,刚睁开有点虚肿着的眼,韩衡就被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给吓得差点叫起来。
刚亮起来的微弱天光落在面对面侧卧着的庄灵脸上,他一只有力的臂膀把韩衡紧紧搂着,在韩衡轻轻一动的瞬间,他就已经醒了,却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惺忪着眼看韩衡。
那迷离带水的朦胧眼神,猛然撼动韩衡脆弱的心脏,竟然觉得庄灵这无辜懵懂的样挠中了他的痒处。
韩衡不自然地拿开庄灵的手,坐起身,干咳了一声,眼光直往床底下溜。
“你怎么睡到我床上来了,昨天你的随从不是说宫里留膳吗?”
一抹阴沉迅速闪过庄灵的脸,韩衡弯腰穿鞋,看不见他的神情。
韩衡下地之后,两人再次对上,庄灵已神色如常的坐在床上,毛躁地揉了揉脑袋,不自然地扭过脸去,闷声道:“在宫里喝醉了,懒得回家找骂,就上你这里来了。”
“快起来,”顿了顿,韩衡视线逡巡一圈,没看见庄灵的衣服,“你衣服呢?”
“不记得了,可能吐脏了。我头痛。”
撒娇一般的语气让韩衡愣了愣。
这小变态撒起娇来犹如猫抓一般,露出粉红肉垫。一定是他自己没睡醒。韩衡猛地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振作起精神,提步就匆忙朝外面走,“我去找人来伺候你,你再躺一会。”
看着人落荒而逃地消失在屏风后面,庄灵微微睨起眼。
昨日在宫里与天子密谈,那高高在上的冰冷话语言犹在耳。庄灵手指抓紧被子,深吸一口气,胸中烦闷难以纾解。
当年撞见庄砚跟个柔弱无骨的嫩白少年身体交叠的画面汹涌地冲刷他每一根神经。
庄灵脸上难得现出些纠结痛苦,他深深吸了两口气,为难地想,要不然去小倌馆找个男的练练手?
同时,也没有谁比他更好奇,一个能生孩子的男人,身体构造是否有什么不同?
他的主子已经在催促他尽快找到大梁国师韩衡,在救回韩衡之后,他想过要不要奏闻天子说韩衡掉落悬崖已经死透了。但死了见不到尸体,以天子多疑的性情,恐怕会另外派人追查。事实上现在也难说,究竟有没有除他之外的人在调查这件事。毕竟除了他爹,皇帝同样很倚重他的同胞兄长宁王。
昨日在宫里,八百里加急军报到皇帝手里,庄灵才被放出宫。紧接着,他一样从自己的途径收到奏报,南楚半壁江山已落入大梁明帝之手。
适逢乱世,偏偏这个在预言中能生下天下之主的男人,恰好落入他的手里。庄灵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不是天赐良机,他不是天命所归。
不管这个预言是否会应验,只要有一丝可能,所有人都会对韩衡趋之若鹜。幸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在他的安排下,韩衡改头换面,等治好了脸,就算明帝站在韩衡的面前,也未必能认得出来。唯一该死的是,让他兄长撞上了,当年兄弟两人一起出使大梁。那时庄砚就对韩衡大加赞赏,不过在庄灵看来,那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另眼相看,毕竟同父异母这个哥哥,本来就另辟蹊径喜欢男人。
就在幻想自己跟韩衡缠在一起的隐晦场景时,门重新开了。
庄灵脸色铁青地望着韩衡带着下人走进来,他低垂着头,作出一副没太睡醒的样子。
“你把衣服放下,出去。”庄灵朝着下人说。
韩衡愣了愣,肌肉精壮,散发着淡淡诱人古铜色光泽。
“过来,服侍我更衣。”
带命令的话语让韩衡已经拿起衣服往庄灵手腕上套了,才陡然惊觉,心头暴跳。他现在是“少爷”又不是奴才,为毛这么听话?!
庄灵略低下头,韩衡正在他的身后,给庄灵边穿衣服,不经意眼风扫到庄灵的背。庄灵常年习武,风吹日晒,皮肤不如韩衡白皙,离得远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伤痕。
刀剑造成的伤口容易想象,应该是在沙场上受的伤。最让韩衡惊讶的是,庄灵的腰际,有一块隐约的刺青,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庄灵已经在催促他穿快点。
庄灵显然是有事,一顿早饭都没能安稳地陪韩衡吃饭,就被一个身穿士兵号服的人催走了,走时还说晚上会再来,把自己一个贴身的随从留下来保护韩衡。
韩衡自然知道,这个人可能是来保护他,更可能是把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庄灵。
没到中午,有个自称听鸿楼来的伙计,给韩衡递了一道帖。
烫金深蓝的帖子上,带着一股楼主屋里那个味儿,邀韩衡再去听鸿楼。虽然意外,不过算得上喜出望外,毕竟韩衡本来以为可能要等十天半个月。漂亮流畅的簪花小楷简直不像出自男人的手,落款的名字叫做木染。
韩衡几乎是耐着一颗焦灼的心,好不容易磨到午睡时候,偷偷从自己房间的一道暗门溜了出去,确认没人跟着他,才放心地去了听鸿楼,这回,除了钱,韩衡谁也没带。
见面后丁穆没有为难韩衡,不过照样只准他一个人进去。
“多谢。”韩衡客客气气道。
“不用。”俩人在沉默里走过一大截回廊曲径,丁穆望着前方,悄悄地捏着拳头,声音太轻,要不是四周阒寂,韩衡差点听不见。
“他难得有个谈得来的朋友,你有空可以常来。”丁穆话说得很快,脚步也没停,显得有些别扭。
韩衡被带到一个水上戏台的观众席,席上就他一个人,备了热茶和点心。
“失陪。”丁穆把韩衡带过来,就自己走了。
天气不太好,聚了一堆云在头顶,又不像要下雨。
不知道这个楼主木染卖的什么关子,正巧饿了,韩衡干脆从容自得地吃了两块点心,茶也上好,竟然比薛园喝的更香。
就在韩衡放下茶碗时,缥缈的乐声响起,不是从水面传来,而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韩衡忙抬起头,环视一周之后他发现,他身后的三面楼上,都有一格垂着珠帘,帘后隐见人影,却看不真切。三面楼,一面水,下设看戏的位子,乐声自然聚在这一个小小空间里不会散去。
就在韩衡分神寻找声音来源时,一名身着红色舞衣的小娘子,从舞台中央缓缓升起。柔弱无骨的细软腰肢,一条腿维持屈膝抬起的姿势,两臂惊鸿羽翼般展开。
随着乐声加快,中心的舞台升高,那舞女脚下如有定海神针,身体姿态却矫若游龙。
乐曲从幽暗到明朗,□□处竟如动惊雷。
韩衡忍不住在心里叫绝,手掌也在大腿上打拍子,暗自想到:就是舞台效果差点。见惯现代全息投影技术,和各种利用光影配合达到的让人惊叹的舞美技术,韩衡自然不会为这点水中倒影惊叹。
唯独是舞娘确实幼功绝妙,与乐曲配合得浑然天成,这儿连个环绕式立体音响都没有,能达到这样通达人灵魂的效果,已经不易。
一曲毕,舞娘降了下去,音乐停止。过了好一会,韩衡才从音乐之中抽离出来,转过脸一看,楼上的人影也已经不见了。
不远处走出个同样是一袭红衣的人来,起初韩衡以为是那个舞娘,人走近之后,才看清楚居然是木染。
“怎么样?”木染撩起大红穿金绣牡丹的锦袍,跟韩衡旁边坐下了。
“不错。”
木染刚拈起点心的手指稍稍用了点力,抬起眼,不悦道:“仅仅不错?”他已经叫丁穆查过,不过是个中富之家的少子,见了连宁王都大加赞赏的舞蹈,反应居然平平。而且木染有读心的本事,自然知道韩衡是真的觉得这舞最多算不错。
“还可以更好。”韩衡淡笑道。
木染一哂,“怎么个好法?”
来的路上韩衡一直在练习控制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木染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还是起了点作用,他压根没想那些灯光、舞台,木染就不能看透他的想法。
“昨天我来,没有说清楚来意,楼主自然没有诚意和我谈。今天既然楼主拿出了诚意,我再跟你打太极就没意思了。”
“昨天你没说,以为我就不知道吗?”木染习惯了别人的心思在他面前是透明的,容色中透出居高临下的傲然。
“当然不能瞒过你,否则今天就没这出给我看了。”
木染翘起嘴角,眼神中的魅惑浑然天成,连韩衡都看得有点腿发软,不得不庆幸他们是坐着谈,否则怕要丢脸了。
“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你要盘下听鸿楼是不可能的。不过,要是你有办法,让听鸿楼做成京城里真正最红火的一间,我可以考虑让你分一杯羹。”
韩衡笑了,眨着眼说:“我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楼主的答复,好像有点太看不起我。”
木染不耐烦道:“你薛家的底子,我已经摸得一清二楚,给你这个机会,还是看在你这个人有趣的份上。”
“你当我带着的只有薛家那点钱财吗?”
木染轻蔑地抱起手臂。
韩衡并起食中二指,敲敲太阳穴,胸有成竹道:“我这颗脑袋,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木染一愣,旋即妖娆大笑起来,“你要是不成,我就拧下你这颗脑袋。”
“一月为期,我让听鸿楼成为京城里最红的歌舞坊,收益、名气,都超过其他歌舞坊。到时候,我要这个数。”韩衡伸出一只手掌。
木染冷笑着将脸靠近韩衡,涂了红的嘴唇艳得嗜血一般。
“好,那我静候佳音,你要是办不到,脑袋我就不要了,你得跟着我,做我脚边的一条狗。”
韩衡微微眯起眼,冷芒从眼中迸发出来。他争强好胜的野心在这具躯壳里骤然苏醒,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身为裴加曾经看惯了千万遍的冷漠嗤笑和蔑视。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证明手动更新是不靠谱的,会被卡过时间点。。。
连了手机热点才挤进后台的宝宝心里很苦,但宝宝咬紧牙关不说
第23章 二十三
回到薛园,韩衡先是问薛云要了一间书房,并且召集薛园所有的下人,吩咐他们不能随意出入。
他进出书房的时间非常隐秘,不一定是上午或者下午,久的时候要两个时辰才出来,但有时又一整天都不去。
庄灵来的时间明显少了一些,韩衡每次上街都通过那扇暗门,不过纸还是包不住火。
从雪片一样飞到面前的军报里抽离出来,庄灵两只手臂抱着脑袋,倚靠在黄花梨木的座椅之中,听他的随从带来的消息——
“韩衡平均一两天会去城东的古董街,每次都带回一两件小玩意,对了,他还经常去听鸿楼。”说到这里,随从小心抬眼观察了一瞬庄灵的神色,那张隐含威压的英俊脸孔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听鸿楼。”庄灵曲起食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他待在书房里都在做些什么,查明白了?”
手下探手到怀中,把折叠整齐的一张纸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庄灵拧眉,只见都是五根线,高高低低地画着奇怪的符号。
“属下有个想法。”见庄灵没有阻止,他的手下大着胆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会不会,他并没有失忆,这些日子,韩衡看完了薛园所有账本,把薛家名下的家产都盘点了一遍,清出烂账,还处置了几个贪墨的家仆。现在薛云仿佛也已经有些偏向他。”手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说下去。”庄灵食指在空中虚点两下,陷入沉思。
“要是韩衡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他为什么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清点家产?而且如果一个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对现有的安定环境,应当充满了依赖,反而,对外界应当充满警惕和排斥。少主是他认识的第一个人,仿佛韩衡现在,对您的信赖,还十分有限。”后面两句他放低了声音,因为见到庄灵明显有些不悦,连忙又道:“不如将那项计划提前,要是等到年关祭天,也许就不是现在的局势,到那时,少主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庄灵沉吟片刻,食指点在太阳穴,缓慢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你先回去,弄明白他在听鸿楼都干些什么,计划,我会考虑,如果提前,我会派人通知你。”
关门声带起一阵微风。
庄灵扯开衣襟,散出胸怀中潮湿闷热的汗意。
“乙未。”
“是,少主。”黑暗中一个人影下跪到庄灵的面前。
“明天,带几个人,把古董街搬到薛园去。”
“……”乙未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朝他固执的主子进言道,“古董街有十多间铺子,薛园仓库不大,也许……”
庄灵冷冷扫了手下一眼。
乙未一个寒颤,垂下头,“属下这就去安排,不如先存到京郊库房,这样少主每次过去,都可以带一部分作为礼物。”
庄灵想了想,同意了。毕竟每天想给韩衡带什么也是一件不小的脑力活。
他已经按照从挚友那里取经来的办法追求韩衡,收效却甚微,他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紧接着,在庄灵手下的监督下,又发生了一件让庄灵愈发心急烦躁的事。
~
尽管抄袭是可耻的,但要在一个月内捧红听鸿楼,让人过目不忘的歌舞是必须的。再则,毕竟这是一个跟原来的世界平行的时代,没有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不太可能损害别人的利益。
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韩衡不想惹麻烦。
韩衡在三天内分别到京城里另外几间据说听曲一定得去的地方踩了点,戏曲不关他的事,其他诸如茶楼、青楼、酒楼,歌舞都是附带品,很多地方都有单独的雅间,客人往往叫人到雅间里去唱。
有的是真为了听曲儿,有的不是。
这听歌,本就是一件审美无高下的事,有的人爱阳春白雪,有的人爱下里巴人。不过曲高和寡,于是韩衡就把自己所处时代的神曲稍稍做了点变动,让它们更符合古代人的审美,歌词也做了调整,至少不能让这里的人听不懂。最近二十年内,红遍大街小巷的流行金曲他也默了一部分曲子,流行的中国风是韩衡觉得最适合这里人审美的,选的都是作词带点古韵又不至于太难懂的。
就是谱子到了木染的手里,被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这都是什么?蝌蚪?”
“这叫五线谱,”韩衡无畏地迎上木染怀疑的神色,“这一个月,你的乐师、舞娘,都要交给我,另外,我还要以听鸿楼的名义,招一些群演。”
“群演?”
“对,群众演员。”见木染脸上还是疑惑,韩衡按住了额头,抬头时笑了下,“就是要招人,我要用的人,比你现在有的,多得多。”
“这事你得自己想办法,乐师和舞娘我可以借给你,但是我的小丁丁不行。”木染别过脸,略显得不满地噘起嘴。
韩衡强忍住喷茶的冲动,笑着说:“有他们就够了,你的小丁丁……”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留给你自己用。不过招人要钱,这一个月,每个人五两银子,我大概要招三百个人。我已经看过了,城南的相国寺外十里处,有个涤仙湖,三面环山,是最好的场地。我要以听鸿楼的名义,发出一百份邀请帖,这个名单,要你来出。”
木染想了想,手指绕着头发,勉为其难道:“我每天都很忙,要接待不少贵客,身子也不好。”
“所以这三百号人的工钱,我来出,帖子我去印,你只要亲手写下这一百个名字,落下你听鸿楼楼主的大名和印信。”韩衡挑了挑疏淡的眉毛,这张脸实在平淡无奇,皮肤蜡黄蜡黄的,除了那双清澈动人的桃花眼投射出来的自信让人难以忽视。
木染定定看了韩衡一会。
韩衡知道他在用自己的能力来判断,结果当然是韩衡对这一招信心十足。
“你要一份什么样的名单?”
韩衡眼露精芒,端起茶喝了一口,掀起眼皮看木染,“要这座城里,最有分量的各路商人,你能邀请到的权贵也不要吝啬。”
木染勾起嘴角,“我没看错你,你这份野心,我喜欢。”
这还不算野心,不过韩衡没有当着木染的面透露更多。
他要带给这群古人的,是一场利用山势、湖中倒影、光照、音效交互配合出来的视听盛宴。对效果他很有把握,毕竟他第一次在G市看到这样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表演,也深受震撼。何况是在还不擅长利用光影搭配、人阵造势的这里,他有把握这场表演能带来前所未有的轰动。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他需要不太贵,又能大量弄到手的光源,他可不想让表演者每个人提一盏灯笼,那样会使他们在竹排上的行动迟缓,跟不上快节奏的鼓点音乐。
他需要不用火源的、能直接绑在人身上的光源。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夜明珠,可是太贵了,他不可能弄给三百个人套上的夜明珠串,他就算卖了薛园跟他自己都不够。
招人的事他交给薛园的几个壮年去办,自己也马不停蹄联系造竹筏,夜深人静时默歌排曲。韩衡搬到了薛园里最偏的一个院子,薛园地方大,人少,本来就是个很好的练舞场所。
当天晚上,庄灵终于从堆得像山的前线密报里抽出身来,他以为自己会踩上韩衡用膳的尾巴,韩衡却让他等足了一个时辰,才疲惫非常地从外面回来。
看见庄灵时,他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来了。”这些天庄灵送了他各种各样的礼物,无数次暧昧暗示,他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韩衡既无奈又对庄灵产生了微妙的同情。
深爱着的竹马换了芯,要是让庄灵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会固执地留下他做替身,还是一把掐死他免得他这个野魂占据他心爱之人的身体。无论是哪个结果,都不是韩衡想要的。
但不说破,就会像现在这样。
他需要时时刻刻面对庄灵肆无忌惮毫不掩饰欲望的眼神,然而这样的眼神不是对着他这个“韩衡”,而是对着从前的“韩衡”。这个念头让韩衡清醒了不少。
“我还没用晚膳,你要先换衣服,还是先吃饭?”庄灵缓步走到韩衡的身后,接下来他会握住他的肩膀,有意无意在他的脖子和耳朵上轻轻嗅闻。
曾经裴加疯狂的粉丝,那些对他有意思的老板,吃过的豆腐不比这少。
而且,韩衡也发现了,也许这具身体上还残存着对庄灵的记忆,他对这个男人状似无意的亲昵比之前放松了很多,大有习惯的趋势。
“我换身衣服,你等我一会。”韩衡灵活地从庄灵手掌里滑出,这种时候他总会无比庆幸韩衡身材在男人中算娇小。
看着人慌忙逃进屋里,庄灵眸色不明地低头看着手指,指尖还残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余温,他缓慢地搓动了几下手指。
挚友戏谑的那个词蹦进他的脑袋。
欲擒故纵。
这招一点也不高明,但他难以否认,以他的地位,在这座城里,从来没有人像韩衡这样,说他是拒绝,他也从未真的彻底强硬地拒绝过。被钓得够久了,庄灵这头猛虎的耐心已经快见底,好奇心和征服欲却达到顶点。
他只想找个好的角度,一口把猎物叼回窝里,尽情享用。
深夜庄灵才从薛园离开,他的手下在外禀报,说他要的“小动物”已经送到他的卧房之中。
晚膳时候庄灵喝了点酒,他睁开含着些许醉意的眼睛,花了不小功夫才想起来。
数日前他让别人给他找一个,身量跟韩衡差不多的倌儿来,要干干净净不多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知道了。”庄灵沉声道,袖手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晚膳时,面对他带去的一箱子古董,韩衡毫无疑问眼睛发亮。韩衡喜欢那些东西,每一次,他带给他的礼物,他都很喜欢。这让困兽一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的庄灵稍稍感到了一些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我每天都想多更一些!!!但是这文现在还没有上过榜单,字数太多对以后上榜会有影响。。。。
等有榜了就撒开更,以楼主的小丁丁担保!
第24章 二十四
“合桃,小王爷送的东西入库了吗?”韩衡用药水沾湿耳后,小心地撕下面具。
婢女合桃已经看惯了这张脸,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为自己是为数不多能见到韩衡这一面的亲近之人感到欣悦。而且,夫人仿佛有意让她成为少爷的通房大丫鬟,见识韩衡一晚上捋顺薛园十年间烂账的本事,她俨然已成为韩衡的小跟班。
“已经都登了记,让李叔送过去了。”
韩衡恹恹打了个哈欠,刚往下弯腰,就听见合桃柔声问:“少爷的腿又酸了?”
“是啊,走路太多,还是缺乏锻炼。”韩衡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锻炼过,以前他每天都得在健身房,按照专业健身教练的安排,完成定量训练。否则不管在空中吊来吊去,还是昼夜颠倒的夜戏,都不是好玩的。
“锻炼?”
“嗯,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了。你手劲巧,多给我按按,明天还要出去。”韩衡闭上眼,又想起一件事,“我让你吩咐李叔的事,告诉他了吗?”
“两天前就跟他说了,今天李叔过来时,说已经找到了靠得住的外地买家,绝对不会让小王爷知道。”合桃担忧道,“不过那都是小王爷的一片心意,卖了真的好吗?”
韩衡心软了一下,手指悄然握紧,眼睛还闭着。
“让李叔记下什么物件卖给了谁,商量好赎回的价格。”
“那不如去当铺。”
韩衡斜斜乜了一眼合桃,“当铺那些人眼睛尖,又是本地人,容易走漏风声。让李叔跟那些买家说好,三个月内,我们出超过原价三成的价格赎回。”
“会不会太高了?”
“不高他们会老老实实帮忙保留这些货吗?”而且,三个月后,这个价对他而言是小菜一碟。
韩衡心里揣着事,夜里不敢多睡,按照生物钟计划着,就睡十一点到三点那几个钟,天不亮他的院子里就点起灯。
“不用伺候我,你去睡吧。”韩衡头也没抬。
合桃为有这样发奋又贴心的主子感到幸运,也深知韩衡的脾性,到天亮之前的这一个时辰,他都要冥思静想写曲谱,几乎一动也不会动。便把水用小炉温着,深深看他一眼便退了出去。
最后十首,韩衡选择了穿越之前才红火起来的三首口水歌,歌词未定,原来是吐槽朋友圈的,时代不合适,他要上街打听打听,北朔市井中的社会怪相才好填词。另有四首仍然是古风歌曲,比起在听鸿楼那样的黄钟大吕,这些歌都非常通俗。剩下的三首里面他改编了两首知名度极高的流行歌,最后一首纯属夹带私货,默下了他自己刚要出的一首EP。
这首EP是韩衡参加一个综艺节目得到的奖品,还以为可以从此进军歌坛,没想到等不到处女作发表就被人沉尸湖底。也算对前世的憋屈一点补偿。
天亮了,一群四五个仆婢进来伺候韩衡洗脸梳头漱口,本来他是不喜欢这里的日常服侍,感觉自己像个瘫痪的废人。
但这两天实在太累了,熬夜直接导致行动迟缓反应迟钝,往往要等到用完早膳他才能恢复正常。
今天韩衡专门带着庄灵派给他的人,一起上街。为啥?他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光源替代品,真要是找不到,那只能用夜明珠了。
恰好这个北朔珠宝奇石产得多,夜明珠不如韩衡想象中贵,小指大的串一串大概要十两银子,一个人身上最好手脚都有,四串为宜。
算下来是一笔不小的花费。韩衡若有所思的眼神在庄灵派的人身上打了个转。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他理了理袖子,眼神滑过这人,京城的街道他现在熟悉多了,边走边漫不经心地看货。还有胭脂水粉也要买,当然不用他现在买,他只要看好,回头让下人来就行了。
“甲初。”
庄灵派的人话极少,完全具备一个王府出来的侍卫不卑不亢的风姿。光是他一身黑的穿着,背上一把长刀,就足够让人对他保护的人退避三舍。
“我要到那边看胭脂,你找个地方喝口茶,兴许要一会。”韩衡让身边人给甲初一个钱袋,“茶钱不多,不够再找我。”
实际上庄灵才是韩衡备用的钱袋,不过现在还用不着,甲初也算他的保镖,对自己的性命悠着点,是死过一次的韩衡衍生出的本能。
北朔常年气候干燥,曾是游牧民族,入关之后,渐渐与南人混居,习俗互通,但对女性的约束远远没有韩衡想象中的严重。
这里的女孩子戴上帷帽,就可以大大方方上街。女人也可以骑马行猎,气候和生活习惯养成的当地住民皮肤普遍粗糙偏干,水粉胭脂各种脂膏都富含水分。
韩衡看了自己也很喜欢,上辈子他对各种护肤品化妆品的兴趣就不小,还想着有点钱了自己开一家。让更多人享受美在他看来是一件很好的事,又能玩又能赚,何乐不为。
不过这些脂膏气味很浓厚,香料太重。
“客官喜欢这款桃花膏,这里还有,一共有三种颜色,您手上的是绛色,还有桃粉,梨霜。”店家注意韩衡很久了,从他不菲的衣饰、认真谨慎的嗅闻得出:这很可能是个大买主。
“你把店里有的,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店主面上一喜:“客官要看哪方面的?”
“各方面。”韩衡勾唇一笑。
平平无奇的脸上,桃花眼盈满笑意,却透出风情万种。
店主一拍大腿:“成,您里边儿请,翠红,给这位贵客泡一壶梅花茶,好生招待着。”
~
看完数十种北朔的各种膏和粉,已经接近晌午,韩衡从中选出十多种,先给店主二十两定金。又问了店家名姓,打算等听鸿楼的事情了了再来叨扰。临出门,还对着店里的铜镜免不了一场吁叹。
韩衡甫一出门。
店主娘子就一身恶寒地对着自家死鬼揉了揉膀子,“该不是个女扮男装的主儿吧?”
“你别管,把货备好,这可是个大买主,管他是男是女呢?总之是咱们的财神爷。”店主搓着手,巴不得这个顾影自怜时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男人多来几次。
甲初就在对街的茶铺纹丝不动地坐着,他那张铁人脸,把茶铺里其他客人都吓跑了,老板欲哭无泪守着茶炉叹了又叹。
突然,一个挽着花篮的姑娘家腰肢款摆地走来,就往他对桌一坐,喝完一碗茶,花篮却没拿走。
甲初微微睨起眼,练武之人粗糙的手指在花篮底那堆碎花瓣里搅了搅,拈出一张纸条来。
~
出门以后韩衡没看见甲初,不远处就是茶铺,但铺子里却只得一个老叟守着热气腾腾的茶炉。
让人去问了才知道,甲初已经走了一会。
毕竟不是自家下人,韩衡想了想,大概人是有别的事,就留给老叟一句话,让他要是看见人回来,就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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