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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灵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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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桂兰擦了下眼泪,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戴着一顶黑帽子,裹着大衣没看清脸。”她停顿一下,一脸诧异,“你们是说,是他害死小倩的?”

程欢摇摇头说:“现在还不一定,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正式立案,允许警方介入调查李小倩真正的死因。”

赵桂兰一听,赶紧说:“好,我同意。”

李小倩的父亲,考虑一下问:“程队长,我想再考虑一下,稍后给你答复。”

程欢扭头,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位可怜的母亲,点点头说:“这件事的受害者不止小倩,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起。至于伤害过他们的人,不管是谁,都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程欢和李承天出了接待室,姜海波主动留下来陪着李小倩的父母。

两人一路走着,谁都没有先说话,一直从过道拐了弯,才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来。

李承天轻声问:“还疼吗?”

程欢勉强笑了笑说:“挨过子弹也揍过匪徒,处理过的都是重案,死者家属这一下还真是头一回。”他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说,“疼到是不疼,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李承天忽然伸手,端着程欢的脸左右看看,认真地说:“你的民事处理经验就是肉搏?你有没有脑子,不明面上躲,也顺势转转脸,借个力。一拳再加一巴掌,这李家人还真是瞅准了一面招呼,都不知道换换,啧啧……这么俊的一张脸,瞧现在红的,我这心里才不好受,心疼死了。”
程欢推开李承天,说:“你还有完没完?我昨晚上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李承天顺势抓住程欢推他的手,收了脸上的无赖神色,认真地说:“答应我,别再这样了,我脸皮厚,这事还是我在行,下次让我来行吗?”

程欢看着李承天,故作认真地摇摇头说:“不行,带着副队长的头衔,办这事你不够格。”

李承天松了手,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说:“我出来混得时候,你小兔崽子还不知道在哪?我跟你说,就咱这队里再往上,都是老宋那套,爷爷我是看不上!”

看着李承天既想原地爆炸,又想维持风度的滑稽样子,程欢忍不住乐出了声,说:“李大爷,甭管您老混了几年,在这太阳底下,我都是领导,有责任保护你。”

程欢说完,站起来自己走了。

望着程欢的背影,李承天这一天第无数次的庆幸,幸好能够遇到。

程欢停下脚步,看着还在椅子上傻乐的李承天,说:“你还不走。”

李承天赶紧起身,追过去,说:“走走走,还有场硬仗等着你呢!”


程欢回到警局的时候,宋德令已经等了他很久。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着急地询问案情。他甚至早早在房间沏好了茶,等程欢一进屋,就为他满上了水。

和宋德令搭档这么久,程欢知道,能放在明面上给大家看的,都是工作需要,说到底,他面前这位其实算得上是一位好领导,重案大案总需要扛着各方压力,这些可不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问题,在查案的时候尽量不干涉他们,让整个市区都知道警队的王牌是黑面神程欢,说到底,也是老宋为人厚道,前后都在捧着他。

程欢端端正正地坐下来,看着眼前的茶水,礼貌地说:“谢谢宋局。”

老头一听,虽然表面无恙,可是心里好几句“卧槽!”飘然而过,本来寻思着,这回案件虽然不是重案,可真放到明面上,不仅影响恶劣,甚至还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各中厉害不是光靠真相就能解决的,于是在程欢进屋前,先发制人摆了个戏台,想让程欢收收他的牛脾气,可是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没脾气,表现还堪比三好学生,杀招一出,反而让宋德令下一步不知道该往哪踩?

程欢看宋德令一脸凝重的样子,谨慎地问:“这次的案件确实很麻烦?”

宋德令听着程欢略带关心的语气,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句“卧槽”,虽然他一再跟自己暗示,我是文明人。

他这才慢慢抬眼,看着程欢说:“两起学生自杀案件,撇开本来就不归我们管的事实,泾城A中还是重点中学,我想,最好的处理方法你应该清楚。”

程欢说:“校方出面安抚家属,大事化小,召开记者招待会,媒体辟谣,就此结案。这样校方既挽回了名声,家属也得到了补偿,而且对大众有一个交代。”

宋德令点了下头,说:“这个结局不好吗?”

程欢看着宋德令说:“如果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呢?”

宋德令站起来,背着手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说:“你不相信校方有能力解决这件事?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程欢声音低沉,语气却坚定,一字一顿:“只有警方,才能捍卫公众的安全与权力。我想,对于孩子的家属和大众,这些远比补偿和所谓的交代更加重要。”

宋德令久久没有回答,仿佛陷入了沉思,隔了良久,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家属同意调查案件了吗?”

程欢说:“今天下班之前,同意调查书一定会出现在您办公桌上。”

“嗯。”宋德令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走到门口的地方,停下脚步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程欢,有时候,过程比结果更加重要。而且真到了这个时候,放弃往往比坚持更难,也更有意义。”

程欢看着宋德令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起身走到他刚刚站过的窗口处,向窗外看起来。






第38章 初度
下午三点,姜海波的电话打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不过半个小时,“同意调查书”就出现在程欢的桌子上。围绕泾城A中两起中学生自杀的案件,林乐正式封档立案。

市局重案组在程欢的带领下,开了第一次案情讨论会。

程欢说:“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校园暴力团伙共三人,全部都是泾城A中高一五班的学生,分别是孙嘉琪、谢昕和江鑫。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明,他们中有人对于杨青和李小倩的自杀案件有直接关系。”

林乐说:“另外,根据昨晚市二院住院部二号楼的监控录像显示,可以肯定六点半到八点之间,有一名身高约170到175之间的男子,出入过李小倩的病房。”

李承天看了眼资料,继续说:“李小倩今天七点五十九从医院的天台跳下,上天台时穿泾城A中校服,在跳下前将校服脱下。死时,贴身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和医院的拖鞋,左手手腕带有一只黄色皮带的卡通表。目前,只能肯定,她死亡原因与学校有关。”

赵连昕递给程欢一个档案袋说:“医院相关工作人员的笔录我们已经拿到了,据病房的住院医生和护士表示,从昨晚八点吃完饭之后,一直到今天早上七点四十之间,李小倩一直在病房没有外出过,查房时也没有特殊表现。”

姜海波说:“我仔细询问了李小倩的母亲,一般吃完饭后,为了不让她落下功课,她们都要看书写作业。可是昨天,李小倩说有点头疼,这才早早让她睡觉。今天早晨,李小倩是在她母亲赵桂兰出门打水的时候,独自走出病房的。”

程欢合上档案说:“赵连昕、姜海波,去李小倩的家里和学校宿舍,了解一下她最近的生活轨迹,重点查看有没有日记本还有手机之类的随身物品。还有,想办法搜索她的社交账号,一个人如果受了委屈或者不公平的待遇,一定有宣泄和分担压力的出口。还有,拿回来学校的监控录像,时间从9月初开始。林乐,留一下,大家散会。”

林乐走过来,问道:“程队,怎么了?”

程欢说:“我还没有让宋晴验尸,现在李小倩的尸体就在对面暂放,在验尸之前,我想让你帮她进行‘初度’。”

“初度?你是怕她因为自杀,堕入轮回灵魂不能安息?”

程欢点了点头。

林乐略带诧异说:“程队,你以前可不会在乎这些事。”

程欢说:“对于李小倩,我……有愧疚。”

他们边说,边往办公室对面走去。

李承天早就在门口等候,林乐疑惑地看看李承天,又看看程欢说:“李……李副……你怎么在这?”

林乐话才说了一半,就看到李承天的眼睛浮上一层绿色,再瞬间恢复。

她半张着嘴,只用了三秒,脸上的表情就从惊慌失措过度到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卧槽!你们……你俩……狼狈为奸啊!”

李承天撇撇嘴说:“他能扣你奖金,我能扒你的皮,林乐大妹子,你要不要考虑重新调整一下感慨的内容?”

“嗯嗯。”林乐赶紧点点头,慎重地说,“尔乃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李承天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绿光瞬间从李承天的手蹿到林乐周身,说:“一会辛苦你了。”

程欢悄悄靠近,问李承天:“你拍林乐那下干了什么?”

李承天说:“李小倩生前怨气太重,本来想度点灵力给林乐,让她不要那么费力,不过以她的出身,看来是用不着?”

“出身?”

李承天一脸坏笑看着程欢说:“你不知道?”他凑近低声说,“这小妮子是那位扔在阳间的一道符,掌生门,控轮回,真要是修成正果,能打得开鬼门关。不过现在灵力不到家,所以只能做做初级超度的活。”

程欢听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乐,忽然两道白光从李小倩胸口弹出,在空中跳了两下,渐渐消失在林乐的掌心。

林乐抬头,一脸惊吓地看着程欢:“程……程队……除了李小倩,她的身体里……还有……还有一个未成形的小鬼……”

程欢皱着眉头,手渐渐拳紧。

李承天把手搭在程欢的肩膀上,安慰道:“天道轮回,放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第二天一早,宋晴带着验尸报告出现在重案组的办公室。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一进门,就和姜海波撞了正着,本来想借个机会发火,结果姜海波一直鞠躬抱歉说:“宋姐,对不起,没撞疼你吧。”

宋晴揉揉胳膊,不耐烦地说:“程队在吗?”

“在,程队正让我找你拿报告呢?”

宋晴说:“不用了,我正有事找他。”

姜海波看着宋晴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背景,疑惑地揉揉脑袋,天气倒是越来越冷,可办公室里的每个人火气都特别大。

宋晴一进门,就把报告放在程欢的桌子上说:“看看吧。”

程欢打开档案,翻了翻,没有说话。

宋晴看着程欢一点镇定的样子,说:“你早就知道了?”

程欢说:“尸体送到你那之前,我让林乐做了个初度,发现李小倩亡灵的背后带着一只未成形的小鬼。”

宋晴翻开档案,说:“是个不足月的胎儿。”

程欢问:“还有其他信息吗?”

宋情合上资料,说:“冠状动脉病变。”

“说点我能听懂的。”

宋晴说:“冠状动脉病变会引起心机缺血,主要表现就是剧烈活动或者情绪变化的时候诱发心绞痛和心悸。”

“所以,她才会突然晕倒?”

宋晴将胳膊环抱放在胸前,说:“从法医角度来讲,尸体是这个人留在世上最后的证据,也是最诚实的自白。无论是皮肤软组织上不规律的青紫,还是生前心绞痛至昏倒的状态。可以推测李小倩应该长期处于一种精神疲惫、恐惧和衰弱的状态。另外,我们在她的指甲里发现一些皮屑,并比对过库里的DNA,目前,还没有收获。”

程欢说:“好,我知道了。”

宋晴问:“有排查过那几个兔崽子的不在场证明吗?”

程欢看了宋晴一眼,说:“你可是从来不过问案情的。”

宋情放下胳膊,冷冷地说了句:“这次情况不一样。”停顿一下,又补一句,“还有一份报告,一会给你送来,我去工作了。”

李承天看宋晴走了,这才进了办公室。

程欢瞅一眼李承天,说:“你倒是沉得住气。”

李承天拿起桌上的资料,飞快地浏览道:“你不知道,生气的女人最麻烦。”

程欢无奈地苦笑说:“还很有经验。”

李承天微微抬头,说:“这会还有心情试我?”

程欢不答话,坐起来向门外走去。

李承天赶紧跟上去,怂兮兮地念叨:“我就随便说说,你生什么气?”

程欢扭头,考虑一下,说:“我一直奇怪,先是杨青,后是李小倩,为什么非得是他们俩?或者可以这么说,两位被害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是我们不知道的。我推测,如果李小倩是这个情况的话,那么杨青……”

李承天迅速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你怀疑杨青也……”

程欢说:“我只是猜测,尤其现在我们面对的最大嫌疑人,还是一群未成年的孩子。”

李承天说:“程欢,如果你仔细研究过青少年犯罪就会发现,这些所谓的少年,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一点都不比穷凶极恶的罪徒轻。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原生家庭给过他们深远的影响和成长的干扰,在这种逻辑之下,他们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认知有问题的。相反,无论是否构成犯罪,这种自成一套社会的准则,会一直影响着他们!”

程欢问:“所以他们有可能比成年人犯罪更加残忍?”

李承天点点头,说:“当然,对于这件案情来讲,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点,李小倩跳楼的时候,手上带着一块表,刻意被拔掉了表芯,显示的时间就是八点钟,自从手机普及,已经很少有人带手表了。所以,我在想,时间对她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她跳楼的时间是七点五十九分……一个学生……”程欢站起来,踱步思索,问李承天,“如果上学的话,那天早上应该上什么课,或者……下节准备上什么课?”

“你的意思是……”他说完马上打了电话,挂上后,喃喃道:“是数学。”

程欢皱眉,说:“五班的班主任……王念?”

李承天问:“你怀疑他?”

程欢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学校的时候,他似乎并不想让我们调查杨青的案子。起初,我以为他是替那几个小兔崽子掩盖罪行。可在楼道里,也是他第一个喊出江鑫的名字,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孙嘉琪他们的身上。而且作为学生在校内的监护人,我们带走学生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实质上地干预。依着这几个人的背景,如果我们一进校门,就通知了校方和这几个家长,我想,我们不可能有机会把人带走。”

“咚咚……”敲门声响起。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走进来,把一份报告放在程欢的桌子上,说:“程队,这是宋姐让我给您送来的。”

“嗯,放下吧。”程欢话一说完,小伙子就赶紧退了出去,他拿起桌上的报告,问:“这人是谁啊?”

李承天说:“程大队长,这市局除了组里几个,其余的人,你能叫出来名字吗?”

程欢抬头,认真考虑一下说:“林乐认识就行。”

李承天心里默默念叨,甩手掌柜果然适合做领导,回答:“估计是宋晴新来的助理。”

程欢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说:“这宋晴换助理怎么换对象一样,审美可真够多样的。”

李承天吱吱呜呜地说:“敢情你还真是每一个都认真看了?”

程欢又翻一页说:“你刚刚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着。”

李承天赶紧狗腿地说:“没事,没事,报告上都说什么了,你看完了没。”

程欢把档案放回到桌子上,叹了口气说:“李小倩指甲里的DNA和胎儿的DNA……吻合。”

李承天说:“也就是说那天晚上看望她和欺负她的人是一个人?”

程欢站起来,厉声道:“不用废话,既然有了证据,那就抓人吧。”






第39章 善恶
这一次,警车直接大模大样地开进了泾城A中的校门。

这是半个月内,程欢第三次踏进这个学校。保安试图拦截,却被李承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给震了回去。

程欢下车,看看周围,满眼风景和第一次所见并无二致。可能是由于阴天的原因,将整个校园度了一层灰色。让程欢觉得这百年校史,实在是难负盛名,这样看上去,甚至有些萧瑟的可伶。

李承天走过来,低声说:“走吧。”

“嗯。”

他们到了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几个班主任都在,可是,并没有看到王念。

程欢向隔壁桌一位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戴眼镜的女老师走去,询问王念的去向。

女老师推了一下眼镜,说:“王老师啊!他两天没来了。”

李承天继续问:“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为什么请假?”

一听完话,戴眼镜的女老师立刻一脸不耐烦地道:“请假?他可没有请假,说不来就不来,电话也不知道打一个,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光给他替课就够烦得。”

李承天听完,和程欢对视一眼,调整了一下语气,刻意带着些轻松说:“从来都是学生旷课,这老师旷课,我还是头一回听。”

女老师点亮手机,看了下时间,催促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找他?我马上要去上课了,没空招待你们。要不有什么话就先告诉我,他要是来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转告。”

程欢走过来,笑了笑,说:“麻烦您了,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前两天五班有个学生在医院自杀了,过来例行调查。对了,您有王老师的家庭住址吗?方便的话我们就跑一趟。”

女老师看着程欢两眼放光,青年才俊!适婚年龄!她立即收了情绪,羞涩地跟程欢说:“有的有的,不过在教务处,这样,反正顺路,我跟你们跑一趟,事情会好办很多。”

李承天看着女人突然挤成一条门缝的眼睛,顿时觉得世态炎凉。

程欢不好意思的笑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和平时那个冷若冰山的死人脸比起来,简直是八月的阳光,他看着女人明亮的双眼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女老师立即红着脸,微微低下来头,三十岁的年纪,宛若十八岁的少女模样。

一出门,李承天就恶狠狠地瞪一眼程欢,道:“高明!”

程欢面无表情地瞟一眼李承天,说:“客气!”

到了教务处,两个人连面都没露,那位老师就把写着地址的纸条还给了程欢。

程欢说:“麻烦你了。”

女老师连连表示:“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学校门口的旧居民区,出校门向东,步行二十分钟就到。”

……

他们沿着校门外的小路一直走,已至深秋,凉风吹过,路上布满了已经干枯的落叶。

拐过大门,入目的是一栋又一栋的五层旧矮楼,近些的是南北向,远些的东西向。

这些楼的楼距很窄,楼与楼之间一条水泥路沿着蜿蜒的青石板,直通到小区深处,石板旁边,尽是黑灰色的土路。

院子口坐着几个拄着拐杖晒太阳的老头,家长里短。

李承天拿着纸条过去问路。

程欢站在一个宣传栏下等着,他仔细看了下,宣传栏已经很旧,糊着一层又一层的小广告。
李承天走过来说:“问清楚了,最里面右拐顶到头就是。”

正说着话,程欢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幕说:“是林乐发来的信息。王念,男,37岁,未婚,泾城林岚县五里乡江宿村人。他……也是A中毕业的。”

李承天说:“江宿村是泾城仅有的几个偏僻村子,大学上完,又回到母校教书。”

程欢点点头,他望了望远处的矮旧大楼说,“先进去看看吧。”

他们跟着老人指出的方向继续往里走。

进了楼道,一股弥漫着腐烂和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楼道里面黑漆漆的,仔细看去,楼层之间,每一个隔断都上了遮光板。

程欢微微皱眉。

李承天说:“这栋是东西楼,遮光板为了遮蔽中午的强光。”

到了四层,一体三户都是老旧的防盗门,李承天看了看中间的门牌号,说:“就是这间。”他抬手敲门,敲了好一阵,门里都没有动静。

“没人?”

门栓的声音忽然响起,隔壁内侧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说:“别敲了,我这个心哟,都快被你震出来了。”

李承天抱歉地道:“大娘,不好意思,这家里的人呢?”

老太太说:“就一个小伙子,好像是个老师,经常带孩子回来补课,好几天没见到人了。”
李承天说:“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老太太脸色顿时严肃不少,说:“我怎么知道?以为带个眼镜就是读书人,结果见面从不打招呼,一点礼貌也没有,整天啊还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咚咚咚’的吵死了。”

“吵?”李承天微微有些诧异,继续问道:“那你最后听到声音是什么时候?”

老太太听完,谨慎地看着李承天说:“你是谁啊?干嘛打听别人家里的事。”说完眼珠转了一下,就要关门,说,“人家的事我不关心,广播里面都说了,小心坏人,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李承天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解释:“老人家,你别紧张,我们就是警|察,不信你看证件。”他说完掏出证件,放在防盗门的护栏上。

老太太斜着脖子撇着脸,看了好一阵,说:“哦……哦……是真的吧?”

李承天又掏出身份证,比照着自己的脸说:“这下作不了假了。”说完,就把程欢推到面前,说,“您是火眼金睛,看,这么周正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是坏人?”

老太太仔细瞅瞅,说:“对,是啊!”说完立即开了防盗门,继续道,“就前天啊,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好,谢谢您配合调查。”

看着老太太关了门,李承天赶紧把手从程欢肩膀上放下来。

程欢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李承天厚脸皮地装做没看到,看了眼防盗门上的锁说:“这么旧的门。”他瞟了眼老太太门口剁着的杂物,走过去抽出一根细铁丝。

程欢:“……”

李承天说:“半分钟解决。”

作为上司,程欢简直想抽死这个货,咬牙切齿地说:“李承天,谁刚刚拿着证件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是好人,你偷人家铁丝就算了,撬门属于非法入侵。”

李承天把铁丝一头折了个小钩,在门上的绿纱上扣出一个洞,把铁丝伸进去,踮起脚尖使劲斜着眼睛往里看,一边看一边侧着耳朵仔细听,听到门锁闷闷地响了一声,这才放松表情,慢慢拉开门说:“那也得他有命投诉我。”

……

锅炉声大,隔壁的老太太停了灶,这才听到自家楼道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细碎的说话声。不禁怒从中来,这警|察怎么啦?警|察也不能扰民啊!

她一拉开门,就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守在门口,中间的防盗门,已经被蓝白色的封条彻底封了起来。

老太太脸色骤变,开了大门探出头来问:“这……这是怎么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姑娘,把她搀回屋里说:“大妈啊,听说您心脏不好,这样,我慢慢说,您别急。”

“好……好……是不是隔壁的那个老师出事了?”

林乐微微吃惊,然后点点头,拿出记录本,开始认真询问口供。

……
房间一厅一卧,算上厨房卫生间不超过四十平米。

整个屋里,充斥着刺鼻的气味。王念的尸体侧卧在沙发上,蜷缩在一起,淡棕色的沙发下摆,有半截都拖在地上,被血染成了深褐色。

宋晴仔细查探后说:“被害人胸口中刀,怀疑刺穿心脏,中刀后没有马上死,撑着最后一口气,挣扎了一下。另外,整个尸体用漂白水冲过,估计很难提取到凶手有效的证据了。”

程欢没有说话,看了看沙发旁边摆满了作业本的餐桌,还有小型电视柜,说:“把这些都搬开。”

姜海波费劲搬开餐桌,惊喜地说:“程队,有了。”

他带上手套,从桌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把一副黑色的眼镜拿出来,装在证物袋里,说,“少了个镜片。”

李承天搬开电视柜,说:“镜片找到了,在这里。”他把镜片装进袋子里,连着姜海波手里的镜框一起递给宋晴说:“可能有指纹。”

程欢认真扫视了周围,说:“有点奇怪,家里的电视柜一般都是放在沙发的正对面,可是他却放在沙发的左侧,空出来整面墙,摆一个基本没放几本书的书柜。”

他走向沙发正对面的书柜,书柜一共三层,第一层和第三层零星放着几本书,第二层摆着一些数学教材,教材旁边,是一个蓝色相框。照片上三男一女,背后是村里的矮栋小楼。照片里王念神采奕奕,头戴着一顶遮阳帽,笑得十分得意。

程欢细细回忆道:“这照片……”

李承天走过来,看了眼说:“吴兰和张东,上起案件的两名被害人。”他仔细注视一下照片,说,“这太奇怪了,三个人,全部死于非命,还都是近期的案件,你说这是巧合吗?”

程欢说:“吴兰和张东认识不奇怪,况且顾宁已经被抓,不可能再继续杀人。照这样推测,如果两件案子真有联系,只可能顾宁和本案凶手有共同的目的。可是,就顾宁那个样子,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李承天考虑一下,说:“顾宁的杀人动机和手法都很有特点,典型的连环杀手初期,人际关系淡薄,杀人又是很件隐晦的事情,不可能与人分享。从案件性质上来说,各自成案的可能也比较大,那……究竟是为什么?”

程欢说:“照片上还有一个男人,我想……可以先找到这个人。”

李承天正要伸手把相框收进证物袋,却被相框上反射的太阳光刺了一下眼睛。

程欢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李承天拿开相框,拽出了相框下黑色的细电线。打开相框背后的支架,扣出嵌在相框上的针孔摄像头,递给程欢。

程欢微微蹙眉,看了看柜子上的书说:“二层的书上布满灰,可是柜子却很干净。”他伸手摸了下柜子的第三层边缘,拍拍手上的尘土,把二层所有的书都放回到三层,敲了敲原本被书压在下面的隔板。敲过底部,声音低沉却空洞。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承天,李承天立即递过来一个改锥。

程欢撬开暗格,看到里面摆着两个硬盘,他拿出来装进证物袋,说:“连上你手里的针孔摄影机,再回去在验一下死者的DNA,杨青和李小倩的案子破了一半,可惜他死了。只是不管杀他的人是谁,为这种人犯法,太不值得了。”

李承天说:“王念人虽然死了,但生魂难逃。入轮回之后,始终是要清算善恶的。”

嘲弄的笑意从程欢的脸上一闪而过,若有似无道:“真要清算,也是下辈子的事,如果这些有用的话,杨青又何必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赖在这世界上不肯走。”

说完,他喊来林乐,把硬盘交给她说:“回去统计一下受害者的资料,还有……里面的内容不许让赵连昕看到。”






第40章 追魂
打从林乐进了重案组,大大小小的案件处理过的不计其数,可是今天,从她进了资料室,一直到打开硬盘,心里就一直堵着一口气。

画面中除了戴眼镜的男人,无一不是未成年的孩子。这些孩子有男有女,从开始的挣扎,到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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