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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异闻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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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座山头的外围艰难跋涉,因为雨水的冲击,加上有的地方坍塌了,那个山洞一直没找到。
白雪被梅瑾行藏在衣裳里,毛发湿漉漉的,见梅瑾行走得很不稳,有晕倒的征兆,急忙叫了几声,想提醒前面的竹林居士,声音被雨声覆盖。
没等白雪飞出去,梅瑾行坚持不住,脚一滑,滚进旁边汹涌的河流中。
等梅瑾行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地下暗河边。
他浑身烫得厉害,起身,面对的只有一片黑。
他喊了竹林居士,喊了白雪,都无应答,只能顺着这条暗河走。走了一段路,隐约听到白雪的叫声,他加快脚步,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小口传来的,那个小口开在壁上,有半人高,他钻进去,爬了没多久,前面有亮光,出去,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洞窟。
满地的残骸。
以及伫立在残骸中,正抓着不停扑腾的白雪的穆少何。
穆少何听到动静,转头,朝梅瑾行露出一个带血的笑容。
梅瑾行恍若梦中。
☆、第四十九章:死局(5)
龙涎香在大殿上浮动。
荆风筠站在一旁,用手捏下金色芝兰花的一片花瓣。花瓣边缘已经有些蜷缩,暗黄的色泽令它瞩目。这位年轻的国君手一松,花瓣旋落在地。
“这花要枯了。” 荆风筠穿着一身红色的长服,头发随意盘起,与平日朝上不动声色的国君有所不同,反倒像个弄草嗜花的翩翩公子。
“在它落第一片叶子的时候,我念它往日绮丽芬芳,想着即使不能放在大殿上,这处偏殿没有外人,独我一人赏花也不会嫌弃。同时命人好生照料,想着总该不负我望吧。谁知如今,花烂了。”
荆风筠转身,望着跪在下面的梁恒:“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梁恒跪了大半个时辰,此时目光与国君对上,不闪不躲:“我不知道。”
荆风筠拿起桌上的杯子,轻抿,听到这句话,手上动作一顿:“你自称什么?”
梁恒的脊背挺直,像经过风霜侵蚀的坚石。
荆风筠眼神凌厉,猛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他面前,发出碰的声响,白瓷碎片四溅飞出,有一块擦过梁恒的脸,划下一道血痕。
两人静默不语。
荆风筠闭上眼睛,最后睁开时,刚刚的怒火全部消失不见,唯有帝王的冷静与谋略。
“要枯的花,不要也罢。”
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扫,那盆生长多年的金色芝兰倒落在地,五彩瓷盆四分五裂,如同那个茶杯一样。
梁恒缓缓闭上眼睛,双手伏地,头轻轻磕在冰凉的地板上,久久不起。
荆风筠走下来:“梁家十代忠臣,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徇私,你说,该当何罪?”
梁恒伏在地上,说话有气无力:“死罪。”
荆风筠眼神微变,弯腰去碰梁恒。梁恒抬头,嘴角渗血,眼神涣散。
梁恒声音已经低下去了:“辟血人是我故意放走的,理应以死谢罪。”
荆风筠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眼里有火:“你为了他,要死在这里?”
梁恒笑:“我知道得太多,如果不做你的臣子,只有死路一条。但等你赐死,却是不愿的,不如我先行一步,倒也圆满。”
心思被说出来,荆风筠背过身,深吸一口气:“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应答。
梁恒的喘气声越来越大,嘴角溢出的血流了一地的艳丽。
“你若不愿在朝为官,当初便应该离开。” 荆风筠冷酷道。
我想做忠臣,想有知己。
梁恒开口想说话,发现毒已经渗透到五脏六腑,连话都说不出了。
穆少何回来时,他想着三人同行,共话当年情,谁知时间流转,已时形同陌路;后来事故频发,想保全好友,又无能为力。
三人中,好像只有自己,怀念昔日结伴的情谊。而那段从五岁到十五岁的稚嫩光阴,到底抵不过十五到二十五的时年磨炼。最后才发现,君臣无情,世事难料,到底是自己天真了。
梁恒笑了笑,眼睛合上,再无声息。
荆风筠背着手,望着前面金碧辉煌的龙椅,未出一声。他走到那盆花面前,蹲下抚了抚叶子。
一滴晶莹落在上面,滚了几下,滑落在地上,没了踪影。
“国君,穆大人已到昌乐,并称有要事求见!”门外有报。
“让穆大人到西夯殿等我。”
荆风筠起身,大踏步走过梁恒的身体。
到了门前,忽然停住。
最后他推门出去时,对守官说:“发文书通报,梁恒梁大人为国君忧思病重,不治而逝,加封厚葬!”
守官瞄到一眼殿内的情形,不敢深思,低头应是,匆匆走了。
荆风筠在西夯殿见到了穆文间。
穆文间说,他帮国君找到一名厉害的术士。
荆风筠揉了揉眉间,神色疲惫:“我要一名术士,作何用?”
穆文间:“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穆文间用手指了指自己:“像他这种傻子,怎么培养都是烂泥,而我就不一样了。”
荆风筠肃容:“你是谁?”
穆文间露出诡异的笑容:“人间养闲客,万神铸一鬼。”
万神山的雨还在下着。
“穆少何!”梅瑾行大喊,穆少何松手,白雪急忙从他手里逃离。
现实的穆少何与梦中的穆少何重叠在一起,梅瑾行心神不宁,也只能维持镇定,上前道:“我们得离开这里。”
只是穆少何那深邃冰凉的眼眸、高高在上的打量以及诡异的神情,每一处都让梅瑾行的心下沉一分。
梅瑾行小心翼翼地去抓他的手,碰了一手的滑腻腥臭,梅瑾行不在意,只是望着他的眼睛:“你还认得我吗?”
穆少何也盯着他,就是不吭声。
梅瑾行见他神态与往日不同,知他必出了事故,心下一凛。见他对自己的亲近没有反抗,便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穆少何跟着走了几步。
梅瑾行提起来的心放下一点,招呼:“白雪,快去找血龙,我们走。”
白雪啾地一声,在空中盘旋。
他们处在洞窟的边缘,一地蛇虫的尸体。只是更远一点的地方,依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敲打人的耳膜。
梅瑾行脖子后有风带过,穆少何从后面凑到他颈脖间;有点陶醉:“你真香。”
这句话令梅瑾行心头大震,回头,被穆少何衔住嘴巴,撕咬起来,梅瑾行舌头被咬破,铁锈味溢了满嘴。
梅瑾行将人从拽开,不停喘气,有血从嘴角流出来。
穆少何按住他的脑袋,把他嘴边的血舔了。
“这些东西都不能吃。我想吃你。”穆少何像口渴多日的人找到了水,抱着他不放。
梅瑾行被他制住,竟然挣扎不脱,安抚他:“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又见穆少何竟然想咬下自己的皮肉,又道:“你想喝血给你血,你想吃肉给你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但前提是,你跟我到外面,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白雪从蛊群众找准时机,将缩在角落的小血龙衔住,飞速飞来,同时大声叫唤。
原本蠢蠢欲动的其他蛊,发起了进攻,如潮水往梅瑾行他们这边涌。
穆少何听到身后的动静,放开梅瑾行,弑杀之色无法抑制,转身迎了上去。
梅瑾行大惊,扑上去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穆少何勾起嘴角,将人掀翻在地,冲进蛊群里,与奇形怪状的蛊物展开厮杀。
万神山,笼罩在一片漆黑中,连续下的七天暴雨,雨量正在慢慢变小。
洞窟内,原本没有照明,依然亮如白昼。但如今,这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
梅瑾行一直喊穆少何的名字,没有任何作用,于是咬牙也冲进去。
行进中,梅瑾行只知道自己身上被什么东西咬了很多口,他不理会,眼里只有面前那人利落、充满兽性的身影。
穆少何已经发狂了,丝毫不顾及身上不断增添的伤口,越杀越欢。待他正要用嘴将一条蛇咬断,后腰被人紧紧抱住。
梅瑾行身上爬满了蛊物,它们似乎对他的血非常感兴趣,不断在他身上咬出口子,吸食他的血。
“穆少何,你走不走?”
梅瑾行浑身的力气似乎要被抽走了,却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穆少何回身,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梅瑾行低低地叹口气,双臂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不走的话……。”
梅瑾行抬头,灰头土脸,沾了血,脸上被划的疤浅浅地印在上面,弯起嘴角,虚弱美丽:“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穆少何定住没动,他闭上眼睛捂住脑袋,表情痛苦,被他制住的蛇见状张口要咬,他下意识挥手甩开。
梅瑾行已经晕过去,无数的蛊物压在他身上,为了争夺他的血,互相撕咬起来。
腰间的温度不在,梅瑾行倒地,穆少何睁开眼睛,眼里已是熟悉的清明。他顶着无数的蛊,将梅瑾行抱起来,踉跄着往出口走。
白雪和血龙一直在那处等着,远远见到来人,不断叫喊。
穆少何一边强撑着保持自己的神志,一边任由蛊物的攻击,而洞窟内几乎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前方一个微光,在指引着他们。
数以万计的蛊包围了他们,穆少何笑得很难看,低头在梅瑾行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好好活着。”
接着大喝:“血龙!”
原本奄奄一息的血龙瞬间涨大,虽然比最大形态小了不少,却还是英勇无比地蹿了过去。穆少何奋力走到最近的地方,身上血流不止,将他染成一个血人。他用尽力气,将手中的人扔了出去,血龙卷住梅瑾行,在地上重重摩擦出血,接着弹射着往那处亮光滑行。
众多的蛊见美味走了,纷纷追了上去。
出口的亮光在渐渐缩小,白雪在外边发出焦急又尖锐的叫声。
短短一瞬,洞窟已经陷入最绝望的黑暗。
万神山,竹林居士抬头望天,伸手,再没有一滴雨水。
禁闭之时,来了。
梅瑾行醒来后,疯了一样,挣开竹林居士就要跳进井里,被竹林居士制住。
“血龙带出来的,”竹林居士对梅瑾行没有好脸色,但见他这个模样,更加伤心,将一块破布塞到梅瑾行手里,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我没看。”
梅瑾行拿着这块布,在阳光下,细细看了又看,然后便抱着它,一直坐到晚上。
等竹林居士再来看他时,梅瑾行已经恢复正常,甚至还能笑着接过野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竹林居士不满,但也没心情说他什么了。
第二日一早,竹林居士醒来,梅瑾行、白雪、血龙,都不见了踪影。
时间的河流从不会为你停止转动。
很多事情在某处、在某个人身上发生着。
万神山之事不久,荆南历经十年,终于有了国师——虽然此时荆南的术士已经杀得不剩多少,但在明面上,荆南与以往一样,术士的苦难,也只有带入黄泉独自舔舐;竹林居士回到空闻山,只发现一片被烧毁的废墟,以及一具烧焦的尸体,刚失去师弟的竹林居士,又没了师傅,他抱着尸身哭得不能自已…………。
但这些事情,对千万个人来说,都是别人的事,于自己是无关紧要的。
在荆南有了新国师的第四年,北淮也有了自己的国师。
据说这位神秘的国师,对巫蛊术法有着详细的见解,仿佛所有的术法书籍都映在他脑中。但他从不上朝,只是带着国君赐的一群黑衣使,天南地北四处闯荡。
曾经有大臣询问北淮国君,这位国师去做什么了。
国君说:“他在找东西。”
大臣问:“什么东西?”
国君沉吟:“逆天改命之物。”
又过了三年。
一处皑皑雪山上。
“大人,找到了!”孟阍迎着风雪,欣喜若狂。
白狐披风的青年闻言,微微点头,没有急着过去,只是让其他人再做打探。
“很快了。”
他站在山巅,如傲雪的冰霜,横立在天地之间,这声低语,随风而散。
长衫年轻人声音低沉,像经过千年发酵的纯酿。
江袅听故事听得眼睛又红了,追问:“这就是故事的大结局吗?这个结局不好。”
长衫青年似乎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笑:“哪里不好,我来改改。”
江袅:“有情人当终成眷属。”
长衫青年笑得很英俊,他手上拿着卷起来的书,用它像扇子那样扇来扇去,姿态潇洒风流,把江袅都看呆了。
“我继续讲。”
于是江袅又期待地望着他。
“春去秋来,年年岁岁,一代繁华,一朝兴衰。时间如过客,转眼来到千年后,那穆少何从沉睡中醒来……”
江袅对上他的眼睛,那沉沉的眸似乎要将人溺死。
江袅心中一跳,莫名害羞。
更多的,还有无法言喻的苦涩。
长衫青年靠近江袅,低声说:“等来了他的心上人。”
【卷二 荆南异事 完】
☆、第一章:再会(大修)
褪色的村子融在夜里,腐朽、脱落的门扉没能隔断屋里陈旧的气息。院子里荒草野蛮生长,肆意侵占,蟋蟀、夏蝉的声音在此时只添荒凉与鬼祟。
面前的长衫青年让江袅晃神,片刻后他猛然清醒退开一步,觉得纠结一个故事的结局显得自己太孩子气,便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在这种地方?”
青年:“我叫穆少何。”
江袅愣了一下:“这个……”
青年神情非常认真:“我等到你了。”
江袅听了这句话,不知怎么,脸有点红,低头摸了摸鼻子。
讲了一晚上的故事,结果是在撩汉,这手段用在十几岁天真少女身上可还行,但对自己……他不禁抬头看了穆少何一眼,那人眉目清朗,眼里满是深情,搅得他一汪春水涟涟。
江袅不免叹气,自己还是被撩到了。
穆少何见他站着不应自己,低着头,有点乖巧,忽然又抬头偷偷瞄了自己一眼,眼里有纠结,不满,还藏着情。
这一下把穆少何看出神了。
他记忆中的梅瑾行,一颦一笑,有乖巧羞涩的,也有坚毅不拔的,但望着自己时,眉目总含情,不浓烈,但眼睛望过来时,有星辰在闪耀,令他着迷。
而所有闪现的过往画面、千年的分别与悲哀,都化作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
穆少何垂眼,咳了一下,声音沙哑,忍不住伸手抬起江袅的下巴,看着他懵懵的脸,想说点什么,奈何内心澎湃,一千五百年的思念不知从何说起,一下失了语。
江袅疑惑地啊了一声。
穆少何见他这样子,想到过去已过去,如今苦尽甘来,不禁低笑出声。笑完,将岁月的沉重枷锁卸去,再次回到当年那风流潇洒的穆少何,他将嘴巴凑到如今没有记忆的梅瑾行耳边,调笑道:“不知佳人是否愿意,与我云雨作乐,入屋缠绵……”穆少何声音低沉有力,像一根羽毛在轻轻扫过梅瑾行的耳朵,“亦或席地幕地?”
梅瑾行被他靠近就晕晕乎乎,开口应:“好啊。”
这句话一出,两人皆愣住。
穆少何本想戏弄一下梅瑾行,没想到他答应了,按下激动,认真道:“瑾行,你想起我了吗?”
梅瑾行后退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穆少何见他不说话,眼神暗下来:“没关系,我……”他正要上前一步,梅瑾行忙又后退两步。
“你看,很晚了,快去休息吧。”梅瑾行不知为何无法拒绝这个人,看到他就春心荡漾,收不住自己的心,只能这么说。“我,我也要走了。”梅瑾行说走就真的走,穆少何连忙追上,梅瑾行喝住:“别跟着我!”
穆少何见他有点生气,便停住:“好,我不跟。但你现在下山,很危险。”
梅瑾行没理会他的话,闷头走了。
经过村口,没看到老人家,他径直走上已经长满杂草的废弃黄土路。
山风吹拂,他冷静下来。
刚才,如果他再不离开,他怕自己忍不住,真的会跟这个男人来一炮。
梅瑾行又庆幸,又伤心,喜欢是这么随便的东西吗,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男人,自己就对他动情了。
梅瑾行眼神落寞,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倒,脸要碰地的瞬间,一根藤蔓从暗处伸出,将他扯住拉起来。梅瑾行站稳后,有点害怕左右张望,没见到什么人。那是谁拉他的?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清风阵阵,无光无影,两边的山里,不知隐藏着什么。他忽然想起老人家关于山鬼的故事,觉得阴森十足,不免加快脚步。
本来要走好久好久的路,不知怎么,天亮的时候,梅瑾行已经走到安华县。
他愣在原地,真不可思议。回头再望,那片连绵的山里,是不是真的藏着什么。
他想到穆少何说的爱情故事,想到那个可怜的山鬼,心脏一紧。
梅瑾行失魂落魄,一路上坐大巴、赶火车,终于回到了烟鸣市。一进自己的屋,他就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背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梅瑾行整个人奄奄的,伸手把地上的背包拖过来,艰难翻出里面的手机,看到号码,表情更糟糕了,不接也不挂,仍由它响。自己仰躺,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话声没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
梅瑾行表情非常复杂,最后还是任由它响,拖着疲惫的身体,进房间拿了另一部手机出来,登录微信,手指在联系人那里滑动一番,点开舒战的对话框。
梅瑾行:在吗?
舒战马上回了一段语音,嗓门很大:“唉哟,这不是小鸟吗?从山里调研回来啦!哎,不是我说你,写个毕业论文,要不要那么较真啊!”
梅瑾行很是苦恼,只能找这个感觉不靠谱的人:你说,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吗?
舒战语气激动:“你和谁一见钟情了?”
梅瑾行不回,客厅里的手机铃声还在响着,让他又惭愧又心烦。
舒战新的语音接着来:“有的有的,一见钟情,多的是啊。小鸟,别怕,喜欢了就上!别想东想西的。”
梅瑾行心情好了一点点,正想继续打字,对方来了个语音通话,他接了,舒战嚷嚷:“小鸟,来,告诉哥哥我,为你指点迷津。”
梅瑾行这几天茶饭不思,想的都是山上的青年,非常苦恼,便将事情简单说了。
“你发现自己想和他睡觉,一害怕,就跑了?”舒战惊。
梅瑾行不同意:“是一见钟情带来的欲望。”
舒战:“他帅不?”
梅瑾行思绪飘远,语气里带点害羞:“很好看。”
舒战沉吟,想着这个单纯的兄弟正欲火焚身呢,便委婉地说:“你现在就是相思了。”
梅瑾行着急:“那我是喜欢他了吗?这没道理啊,我这么简单就喜欢一个人了?”
舒战咧嘴笑:“相信我,你和他滚完,自然就不会想着他了。”
梅瑾行没说话。
舒战继续说:“成年人了,你情我愿快乐一下,没什么的。哎,小鸟,你就是太理性了,做一件事情还要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想,什么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告诉你,随心所欲就行!”
梅瑾行出神,脑力浮现穆少何的脸,心口发烫,不禁舔了舔嘴唇:“你说的对。”
舒战正夸夸其谈呢,听到他这话,吓得脸差点要裂:“小鸟,你啥意思呢?你真的要去约炮?”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梅瑾行举着手机走到客厅门边,想着是谁不按门铃,一直敲门。而电话那边舒战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别啊,小鸟,我开个玩笑的。感情这种事情,急不来的。你不适合这个,真的!别乱来,被那些情场高手骗了!”
“那个人还在安化县,怎么去约?”
梅瑾行说着,从猫眼里看到了他的“约炮对象”,愣在原地,不由自主地把门打开。
“瑾行。”穆少何笑容面满地站在门口。
梅瑾行手一抖,把门关上。
穆少何便继续在外面敲门。梅瑾行匆匆关掉微信语音,连忙又把门打开。
“你跟踪我?”梅瑾行只能这样猜测,不然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住处。
穆少何想说我在你身上放了点追魂香,想到他没了记忆,便点头说是。
梅瑾行一直打量他,喉结微动,没说什么,让他进来了。
‘’那个……。”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都用眼神示意你先说。
梅瑾行本来抑郁的心,在见到他的瞬间,都消散不见。而对于喜欢与欲望,想开了,自然舒畅开了。
何必要忍耐。
不管是情,还是欲。
梅瑾行说:“我没什么经验。”
穆少何不理解:“唔?”
梅瑾行扭捏:“我也累了。”
这句话,穆少何懂了,笑着说:“你累了快休息,不用管我。”说着推着他进屋坐好,自己也坐在旁边,两人挨得很近,梅瑾行在他身上闻到一股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以及混杂其中的动人气质,妙不可言。
有丝红晕爬上梅瑾行的脸,他鼓起勇气:“做不做?”
穆少何刚刚在外面徘徊许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守在他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但一见面,梅瑾行说的话,让他想是不是相隔千年,两人有了语言上的隔阂,不然他怎会听不懂呢。
“做什么?”
梅瑾行想通了,便不纠结,很认真地望着他:“你不是说,要和我睡觉吗?”
穆少何懂了,也不推辞,露出欢喜的笑容,一下子抱住他便要亲。
梅瑾行忙推开:“我先去洗个澡。”
然后有点荡漾地进了浴室。
穆少何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他得快速融入这个时代才行。
梅瑾行洗完澡后,让穆少何进去洗。
穆少何在里面捣鼓半天,不知道有热水这个东西,最后匆匆洗了个冷水澡,在腰间围了一块毛巾便出来了。
梅瑾行一直在瞄浴室,见他出来了,端起杯子灌了几口水后,壮着胆子牵住他的手,问:“我们去房间?”
穆少何见他这副模样,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都可以,瑾行。”
梅瑾行想到这个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点失落,但还是强打精神,说:“我叫江袅。”
穆少何心情很好:“好,我叫你江袅。”
记忆能找回来的。
只要他们在一起。
两人在沙发上滚作一团,欲火焚身,完全没注意到,门开了。
“江袅!”
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生生劈了进来。
梅瑾行听到声音,脸色大变,把身上的人推开。
“李温成,你怎么进来的?”
此时,穆少何腰间只有一块布,梅瑾行衣襟大开,白生生的肩膀露在外,裤子被扯下一半,穆少何把梅瑾行挡在身后,望着来人:“你是谁?”
李温成望着他们两个,见到梅瑾行脸泛潮红,衣衫不整,心中悲凉又愤怒:“我是谁?我是他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
☆、第二章:生情
李温成冲过来就要拉梅瑾行,穆少何没明白男朋友一词的意思,只当他来寻仇,将人挡住。李温成推他,纹丝不动,怒瞪。
穆少何:“别乱动。”
他的语气淡淡,完全不将人放在眼里,但纹丝不动的手臂与深邃如鹰的眼神,还真的让李温成没再动作。
这个男人不好惹。
李温成见他只是横在面前,没有动手,转而看向梅瑾行,忍下怒气不甘,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关心道:“刚刚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你不接,我担心你,就进来了。”
一旁的梅瑾行已经把衣服拢好,低着头,脸色晦暗不明:“不是说好了,我们做回普通朋友吗。”
李温成脸色难看:“我们在一起还没几天,你就要和我分手,如果这样,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我?”
梅瑾行瞄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穆少何,看到他宽阔坚实的肩膀。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出去谈谈。”
他随便套了双拖鞋后,又不好意思扭头地对穆少何说:“那个,你在这里坐坐。”也没好说等我回来,见穆少何点头,朝门走去。
李温成见他对这个男人和颜悦色,脸上含羞带涩,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妒火燃烧,表情阴沉。右手捏了捏裤袋里的东西,快步跟了上去。
刚刚的火热都散去,客厅一下冷清下来。
穆少何进了梅瑾行的房间。
他看到一面大镜子,望着里面自己的短发,想着即使瑾行没了记忆,还是会被他吸引。但是,那些要觊觎瑾行的鼠辈,他不会放过。
穆少何从梅瑾行衣柜里翻了两件套上,有点勒,没在意,循着留在梅瑾行身上、只有自己才闻到的香味,跟上去。
梅瑾行没走远,和李温成坐在楼下小区的小树林里。
此时不过下午五点,不远处的健身器材上聚集着几个刚放学的小孩,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人了。斜阳透过树梢照在脸上,痒痒的,好像是谁在摸自己。梅瑾行看到白晃晃的太阳,眯眼,想到白日宣淫四个字。
他与李温成坐在石凳两端,两人都没有开口。过了一会,梅瑾行满是愧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袅,为什么你突然就不爱我了?”李温成涩然。
梅瑾行皱眉,很是苦恼。
半个月前,身为他大学同学的李温成找他告白,自己心里也很欢喜,答应了,两人蜜里调油地过了几天,他还把房子钥匙给李温成,方便他进出。可惜梅瑾行根本无法接受李温成的亲密接触,有时爱他可以为他死,有时看到他就厌恶,像冰与火交叠,让他饱受煎熬,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苦恼之下,梅瑾行借口要去准备论文,跑到深山调研去了。
离开李温成后,梅瑾行发现,自己不喜欢他。
或许当初,让他心动的不是告白的人,只是告白这一件事。
李温成走了一段路,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怒缓过来,苦涩之后,便是坚定:“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再次爱上我。”
梅瑾行:“你还是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我对你,只有朋友之情。”
再次听到他直白的拒绝,李温成眼神暗下来:“你移情别恋了。”
梅瑾行想说自己从没喜欢过他,但想到之前相处的种种,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现在这感情怎么就没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对感情这种事情,第一次感到迷茫。
一只麻雀从树上飞到梅瑾行脚边,肥嘟嘟的身子灵巧地啄来啄去。
两个人都在各自思考着什么。
李温成突然坐近,两人肩膀碰到一块,梅瑾行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被他制住,两人四目相对,梅瑾行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邪念。
梅瑾行有点心慌,想挣开他的制约:“当初是我不对,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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