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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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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嘉应一头问号:“别跟我拽文行吗?你明知道我连《三字经》都不会背,还跟我扯什么《诗经》。”
  “人傻就要多读书。”挤兑完他,徐洛闻笑着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的羊来了,羊儿小心紧随,不走失也不走散。’我希望我的小羊来到这个世界后能紧跟着我,永远不要和我走散。”
  “这个寓意好,徐兢,徐兢,念起来也好听。”谭嘉应说,“那小名呢?小名叫什么?”
  徐洛闻没想过小名,随口说:“小名就叫‘小羊’好了。”
  谭嘉应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你觉得给一个小狼人取个小名叫‘小羊’合适吗?这样他会很没面子的好吗?”
  “那你给取一个。”徐洛闻把球丢给他。
  谭嘉应想了一会儿,眉飞色舞地说:“我想到一个好的!叫‘咩咩’怎么样?就是羊叫的那个‘咩咩’,又萌又顺口,而且‘咩’在广东话里也有喜欢的意思。怎么样,是不是很赞?”
  徐洛闻点头:“是不错,就这么决定了,小名叫‘咩咩’,大名叫‘徐兢’。”顿了顿,又说:“其实小名叫‘兢兢’也行。”
  “不行,”谭嘉应忙说,“就叫‘咩咩’,必须听我的。”
  “好好好,听你的。”徐洛闻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笑着说:“咩咩,这是你大爹给你取的名字,喜欢吗?”
  话音刚落,肚子就被踢了两下。
  徐洛闻扭头对谭嘉应说:“踢我了,看来挺喜欢。”
  “让我听听!”谭嘉应跑过来,侧脸贴着徐洛闻的肚子,能听到清晰地“咚咚”声,“真有劲嘿!生出来绝对是个调皮捣蛋的。”谭嘉应坐他旁边,摸他的肚子玩,“对了,预产期是几号来着?”
  “十一月十二号。”徐洛闻说。
  “今儿个十月二十八,刚好还有半个月。”谭嘉应说,“到时候是去裴澍言他们医院生吗?”
  “嗯,”徐洛闻说,“他帮我预约了杜教授,是产科专家。”
  谭嘉应忽然坏笑:“你要是顺产的话,是从菊花生出来吗?”
  “去你的!”徐洛闻踢他一脚,没有正面回答。
  事实上,关于怎么生的问题,徐洛闻早就咨询过李潭。
  据李潭说,他的确是有顺产和剖腹产两种选择的,但是顺产所要承受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毕竟肛门的伸缩性远不及阴道,所以李潭建议他剖腹产,而且还不用担心留疤,因为他已经被胎儿部分同化,拥有了狼人的超强自愈能力。同样值得高兴的是,共生阶段过去之后,徐洛闻不再长毛,而且皮肤较之以前更加光滑白嫩,宛如羊脂白玉,令谭嘉应十分羡慕嫉妒恨。
  就这样无所事事地消磨掉一个下午,吃过晚饭,两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
  谭嘉应胆小如鼠,偏还爱看恐怖片,美其名曰找刺激。正看到紧张的地方,手机突然响了,把谭嘉应吓得吱哇乱叫,徐洛闻没被电影吓到,倒被他吓了一跳。
  谭嘉应拿起手机接电话,语气不善:“干嘛?!”下一秒又软下来,“啊?发烧了?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吃药了吗?傻逼呀你,生病不吃药。好,知道了,等我。”
  挂了电话,谭嘉应说:“肖想那个死人生病了,我得回家看看。把你一个人扔这儿我又不放心,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大晚上的也没人会看见你。”
  “你赶紧回吧,”徐洛闻说,“我一个人呆着没事,甭操心我。”
  谭嘉应没再耽搁,穿上衣服就开车走了。
  徐洛闻独自把电影看完,打个呵欠,有点困了。
  站起来伸个懒腰,拖着大腹便便的身体挪到洗手间,洗脸刷牙。
  洗漱完毕,转身的时候,脚下猛地一滑,身子一趔趄就摔倒在瓷砖地上。
  肚子紧接着便疼起来,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好像有一把尖刀在翻搅他的五脏六腑。
  “不……不要……我的孩子……”徐洛闻被身体的疼痛折磨得冷汗涔涔,但他不在乎,他只是怕,这辈子从未如此害怕过,怕他的孩子会死。
  徐洛闻试图站起来,可他就像个大肚朝天的乌龟,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他因为剧痛和绝望失声痛哭,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几次,将身体侧过来,艰难地向外爬,一直爬到客厅,他的手机就在桌子上。
  阿黄一直在徐洛闻身边徘徊,狂吠。
  突然,它冲进卧室,从大开的窗户跳出去,朝着山林的方向狂奔而去。
  徐洛闻艰难地爬到茶几旁,伸手拿到手机,颤抖着给谭嘉应打电话。电话接通,他却听到铃声在附近响起。谭嘉应没拿手机!
  他立即挂断,转而给裴澍言打,可是响了很久却没人接。正准备打给肖想,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一头白色巨狼猛地冲进来,眨眼之间便来到了他身边。


第22章 
  白色巨狼瞬间幻化成人形; 弯腰将徐洛闻抱起来,疾步向外走去。
  徐洛闻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眼泪夺眶而出。
  他来不及想白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只想着要怎样挽救他肚子里的孩子。
  “带我去卧室……”徐洛闻强忍剧痛,咬着牙说; “去卧室!”
  白狼说:“我要带你去医院!”
  他说话又急又快; 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年前的艰涩生硬。
  “不……来不及了; ”徐洛闻泪如雨下; 因为疼痛,更因为害怕; “我要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带我去卧室; 快!”
  白狼已经抱着他跑出去很远; 迟疑两秒; 到底还是听了他的话; 转身往回跑; 很快回到房子; 冲进卧室,小心翼翼地将徐洛闻放到床上。
  徐洛闻全身早已被冷汗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只有一双嘴唇被他咬得血红。
  “接下来怎么做?”白狼语声急切地问。
  “啊!!!”徐洛闻嘶声叫喊,他太疼了; 几乎要晕死过去。
  不……不可以; 他必须保持清醒。
  就算要死; 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再死!
  在疼痛减缓的间歇,徐洛闻虚弱地说:“你去厨房……拿把刀过来。”
  白狼立即照做,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他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回来。
  徐洛闻看一眼他手里的刀,眼神里有畏惧,更多的却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艰难地说:“脱掉我的衣服……全部。”
  白狼粗暴地撕烂徐洛闻的衣服裤子,将他被汗湿透的身体暴露出来。
  尖锐的疼痛再次袭来,徐洛闻弓起身体,仰着脖子大声喊叫,白狼用同样赤裸的身体抱住他,徐洛闻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肩膀,牙齿嵌进肉里,鲜血溢满口腔。
  热血咽进肚里,疼痛竟神奇地得到了缓解。
  徐洛闻松口,却依旧紧紧地抱着白狼,在他耳边虚弱地说:“我原本以为……我会恨你,可我现在……却一点都不恨,好奇怪……我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孩子。我给他取了名字……小名叫‘咩咩’,大名叫‘徐兢’。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他,抚养他成人,别让他……别让他像你一样……”
  徐洛闻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意识已经到了昏聩的边缘,他松开白狼,平躺到床上,对白狼说:“现在,用那把刀……剖开我的肚子,把孩子……拿出来。”
  “不行!”白狼沉声说,“你会死的。”
  “把孩子拿出来,我或许还能活……否则,一尸两命。”徐洛闻双手抓住身下的床单,“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白狼却不动。
  徐洛闻粗喘着嘶声催促:“没时间了,快点!”
  白狼当机立断,捡起衣服碎片塞进徐洛闻嘴里,以防他咬伤舌头,然后拿起刀攥在手里,刀尖抵上徐洛闻的肚子。他的手在发抖,他已经许多年没有体会过“害怕”这种情绪了。
  徐洛闻呜呜叫着,在催促他。
  白狼咬紧牙关,再不犹豫,猛地把刀刺进徐洛闻的身体,剖开了他的肚子。
  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徐洛闻在巨大的疼痛里当即昏死过去。
  ·
  徐洛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蒙着一层血色。
  他梦到了童年,父母,梦到了朋友们,梦到了白狼,还有他们的孩子。他看不到孩子的脸,只听到他用萌到肝颤的小奶音喊他“爸爸”。他开心极了,到处找孩子在哪儿,可怎么找都找不到。
  徐洛闻在焦急无措中惊醒过来。
  疼痛立即侵袭而来,但与之前经历的相比,现在这点疼显得微不足道。
  “洛闻!你终于醒了!”谭嘉应的脸映入眼帘,满脸的泪,“你吓死我了!”
  “我……”徐洛闻的嗓子又疼又哑,“我在医院?”
  “嗯,”谭嘉应擦眼泪,“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徐洛闻挣扎着要坐起来,腹部钻心地疼,谭嘉应急忙按住他:“你不能动!当心伤口!”
  “孩子……”徐洛闻抓住他的手,“我的孩子呢?”
  谭嘉应眼神闪躲了一下,说:“孩子很好,肖想照看着呢,你别担心。”
  “你骗我!”徐洛闻比任何人都了解谭嘉应,他一眼就看出来谭嘉应在撒谎。他的心紧缩成一团,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慌而发抖:“孩子还活着,对吗?你只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
  谭嘉应忙不迭点头:“他当然活着,他真的很好,我没骗你。”
  徐洛闻不信,除非亲眼看到:“带我去看孩子,嘉应,现在就去。”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谭嘉应说,“我先把裴澍言叫来给你看看再说。”
  徐洛闻不听,挣扎着就要下床。
  正在这时,裴澍言推门进来。
  “你来得正好,”谭嘉应看到救星,“快来帮我按着他!”
  裴澍言大步过来,帮着谭嘉应把徐洛闻按在床上:“你刚刚死里逃生,经不起折腾,乖乖躺着,听话。”
  徐洛闻又急又悲,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我要去看我的孩子,”他哭着说,“求求你们,带我去看他。”
  他一哭,谭嘉应也跟着掉眼泪。
  裴澍言无奈地叹口气,柔声安抚:“你别哭,孩子平安无事,真的,你要是实在想见他,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但是你要先平静下来,不能乱动,好吗?”
  徐洛闻急忙点头。
  裴澍言松开他,拔掉输液的针头,脱掉大衣盖在他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稳步向外走,谭嘉应急忙跟上。
  到了停车场,裴澍言把徐洛闻放到后座,让他靠着谭嘉应,自己去开车。
  等车上了路,徐洛闻撩起病号服,低头去看,就见自己腹部包着一道二十厘米左右的纱布。
  “别看了,”谭嘉应把病号服放下来,“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我现在还心惊肉跳呢。”
  徐洛闻虚弱地靠着他,微声说:“你什么时候回别墅的?”
  谭嘉应让裴澍言把空调开大点,这才对徐洛闻说:“昨晚我开车开到半路,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睡没睡,谁知道手机忘带了,一到家我就拿肖想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可是怎么打都没人接。我担心坏了,立即开车回别墅。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跑到卧室,就看见你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身子底下全是血,把整张床都染红了。我都吓傻了,如果不是肖想跟我一起来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你是不是疯了?自己把肚子剖开,你就不怕把自己弄死吗?”
  自己把肚子剖开?
  明明是白狼……
  看来谭嘉应赶到的时候白狼已经走了,徐洛闻想,或者躲起来了。
  徐洛闻便也不提白狼,虚弱地笑笑:“咱们小时候,那个神婆不是说过嘛,我是金命,命硬得很,死不了。”
  “再硬的命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谭嘉应沉默两秒,语气愧疚,“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得自责一辈子。”
  徐洛闻轻轻握住他的手:“跟你没关系,怪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才导致孩子早产。”他顿了顿,“对了,当时孩子在哪儿?”
  谭嘉应说:“就在你边上,好好的。”
  徐洛闻松了口气。
  谭嘉应沉默一会儿,说:“洛闻,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孩子……孩子跟你想象得可能不太一样。”
  徐洛闻一愣,心脏立即揪起来:“不太一样……是什么意思?”
  “那个,就是……”谭嘉应叹口气,看着他说:“孩子不是人,而是个小狼崽子。”
  徐洛闻一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不可能,这不可能……”
  “兴许他还太小,不知道该怎么变成人,等再长大点就好了。”谭嘉应这两天一直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虽然是小狼崽子,但是是个健康的小狼崽子,而且是个小男狼,一身雪白的毛,胖嘟嘟的,活蹦乱跳,还奶凶奶凶的,肖想昨天喂他喝奶,他还把肖想的手给咬流血了,阿黄也怕他,一直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小狼崽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不会哭啊,这简直太爽了有木有,你绝对不会被吵得睡不着觉,这要让其他新手父母知道不得羡慕死你。”
  徐洛闻心乱如麻,只想立刻见到他的孩子。
  他催裴澍言:“再开快点儿。”
  黄昏时分,车停在别墅门口。
  肖想听到车响,抱着一团雪白的小狼崽子来到门口迎接。
  裴澍言抱着徐洛闻下车。
  小狼崽子一看到徐洛闻,便在肖想怀里呆不住了,奶声奶气地叫唤,挣扎着要下地。
  徐洛闻也看到小狼了。
  他竟然生了一个狼崽子,跟白狼一模一样的狼崽子。
  但不管是人是狼,这都是他的孩子,是他豁出命去也要保住的孩子。
  进了屋,裴澍言把徐洛闻平放在沙发上,肖想把狼崽子放到徐洛闻怀里。
  小崽子还站不稳,摇摇晃晃地立在徐洛闻胸口上,伸出舌头来舔他的脸。
  徐洛闻痒得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他抱住它,用脸颊磨蹭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从今往后,在这个世界上,他再不是孤单单一个人了。
  他曾经历和承受的那些折磨、苦痛、不堪……在这一刻统统得到了报偿。
  ·
  狼崽子很快趴在徐洛闻胸口上睡着了。
  肖想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放到摇篮里,关上门出来,笑着说:“刚跟它混熟,你一回来就不要我了,好悲伤。你身体怎么样?”
  徐洛闻说:“好多了,就是有点疼。”
  肖想说:“好在你和孩子都没事,要不然我得内疚一辈子。”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怪我自己。”徐洛闻说,“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肖想把手机拿过来给他。
  徐洛闻转头:“澍言,我想去床上睡一会儿。”
  裴澍言说:“孩子看过了,也放心了,该回医院了吧?”
  徐洛闻摇头:“我不回医院。”
  裴澍言叹口气,把他抱进卧室,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门。
  徐洛闻解锁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李潭的号码,直接拨过去。
  那边很快接了,不过说话的却是李彦:“洛闻,我爸去洗澡了,你找他有急事吗?”
  “没有,”徐洛闻说,“问你也一样。”
  “你说。”
  “你刚出生的时候,是人还是狼?”
  “是狼,我爸说我两岁的时候才变成人形。”李彦一顿,“我爸没跟你说过这事儿吗?”
  “没。”徐洛闻暗自腹诽,李潭也太不靠谱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给他打个预防针,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徐洛闻长出一口气,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那么在小狼变成人形之前,权且把它当小狗养好了。
  “李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徐洛闻忍不住笑起来,“我已经生了。”
  “什么?你生了?”那边又惊又喜,“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男孩女孩?宝宝健康吗?你跟谭嘉应也太不够哥们儿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他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徐洛闻都不知道回答哪句好了:“是男孩,不过现在还是个小狼崽子,好在很健康。”
  “你现在在别墅还是在家?”李彦说,“我去看你。”
  “还在别墅,”徐洛闻说,“不过你还是别来了,谭嘉应他们都在呢。”
  徐洛闻怀孕的事,谭嘉应他们一直瞒着李彦,骗他说徐洛闻有事出国去了,李彦便一直配合着他们的表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别墅看徐洛闻都是偷摸去的。
  徐洛闻又说:“再在这儿休养两天我就搬回家去了,到时候请你们去我家吃饭。”
  李彦说:“那好,我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徐洛闻忍着痛笑起来。
  好想让小崽子快点长大,看看他变成人是什么模样。
  悬着的心落下来,困意很快袭来。
  睡着的时候,徐洛闻的嘴角还挂着笑。
  ·
  徐洛闻是被狼崽子舔醒的。
  一室晨光明媚,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一觉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
  他痒得笑起来,腹部的伤口却并不怎么疼了,想来是愈合得差不多了。
  徐洛闻坐起来,把狼崽子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迷你版的白狼,只除了那双眼睛。白狼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而小崽子的眼睛是黑色的,又黑又亮,像两颗黑曜石,
  徐洛闻用鼻尖去蹭它的鼻尖,又忍不住亲它一口,笑着说:“你的名字叫‘咩咩’,我叫你‘咩咩’你要答应,知道吗?”
  咩咩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
  徐洛闻笑着想,看来他得给李彦学学兽语,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学。
  徐洛闻把咩咩放到一边:“咩咩乖,站这儿别动,爸爸给你拍张照片。”
  可能是太胖了,也可能是床太软了,咩咩晃悠了两下就倒了,扑腾着四条小短腿儿要站起来,可就是站不起来,急得直叫唤。
  徐洛闻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咩咩拍了张照片。
  把咩咩重新抱进怀里,然后把刚拍的照片发给李彦,又发语音过去:“在他变成人形之前,我得把它当小狗养。你觉得它像哪个狗种的幼崽?要是有人问起我也好回答。”
  李彦很快回复:你就说是萨摩耶。
  又回:你儿子太可爱了!
  徐洛闻打开浏览器百度萨摩耶,打开大图举到咩咩脑袋边作对比,果然很像。
  敲门声响起,徐洛闻说:“进来。”
  谭嘉应推门进来:“我说怎么找不着咩咩,原来跑你这儿来了。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徐洛闻说,“今天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就回家。”
  “行,听你的。”谭嘉应冲咩咩伸手,“过来,让干爹抱抱。”
  咩咩一径往徐洛闻胳膊窝里钻,鸟都不鸟他。
  谭嘉应气够呛:“嘿,你个小狼崽子,有了亲爹谁都不要了。”又笑着对徐洛闻说:“你抱着它出来吧,我冲好了奶粉,你喂它。”
  “行,”徐洛闻说,“我先洗把脸。”
  徐洛闻抱着咩咩进了卧室的洗手间,把它放在了洗手台上。
  先撒尿,然后洗脸刷牙。
  打开水龙头的时候,咩咩伸出爪子去摸水,一不小心出溜进了水槽里,徐洛闻急忙去捞他,可是已经被淋了一身水,只得用毛巾擦干,又用吹风机吹,咩咩吹着暖风,一脸享受的样子,逗得徐洛闻忍不住笑。
  洗漱完出来,忽然听到砸窗户的声音。
  徐洛闻抱着咩咩走过去察看,什么都没看到,咩咩却仰着头直叫唤,徐洛闻顺着抬头看过去,就看见窗外那棵针叶松的枝头上站着一只棕毛小猴子,正揪了松果准备往窗户上砸,一看到徐洛闻,松果脱手掉了,小猴子手舞足蹈,险些从树上掉下去,幸好攀住了一根树枝,荡了两荡跳到地上,迅速爬到窗台边,边“嗷嗷”叫唤边用两只前爪拍打玻璃。
  是六耳!
  六耳在这儿,白狼一定也在附近。
  徐洛闻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冲六耳“嘘”了一声,也不管它听不听懂,径自说:“在这儿等着,我待会儿来找你。”
  关上窗户,徐洛闻走出卧室,来到厨房,谭嘉应正忙着做早餐。
  “肖想回去了?”徐洛闻问。
  “嗯,”谭嘉应说,“昨晚上和裴澍言一块走的,看你睡得沉就没跟你打招呼。”
  徐洛闻把咩咩塞他怀里:“我要出去散散步,你喂它喝奶吧。”
  “哎,我这正做饭呢!”话没说完,徐洛闻已经跑没影了。没办法,谭嘉应只得一边喂咩咩喝奶一边做饭,倒也挺乐呵。
  徐洛闻出门,绕到卧室外找到六耳。
  六耳对着他一阵吱哇乱叫,然后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看徐洛闻。
  这是让他跟上的意思,徐洛闻会意,迟疑片刻,快步跟上它。
  没多会儿,六耳领着他来到山脚下,又往山上走。
  徐洛闻虽然感觉好多了,但毕竟大伤初愈,这会儿功夫已经感觉腹部隐隐作痛。他强忍着,紧跟着六耳上山。
  没爬多高,六耳就在一片灌木丛前停了下来。
  徐洛闻停下来,撑着膝盖喘粗气。喘匀了,直起腰回头望,发现从这里刚好能看见他的卧室。
  六耳跳过来,抓着他的裤脚拽着他往前走。
  徐洛闻一步顶它几步,两三步走到灌木丛前,待看见灌木丛后躺着的人,顿时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第23章 
  灌木丛后躺着的正是白狼!
  他仰面平躺在地上; 双目紧闭,面无血色; 没有一丝活气; 就像是一个死人。
  徐洛闻蹲下来,去摸白狼的手; 触手冰凉; 又忙去探他的鼻息; 虽然微弱; 但还有一息尚存。打眼瞧见他手腕上的伤口,皮开肉绽; 像是被牙咬出来的,而且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这太奇怪了; 以白狼的自愈能力; 这点伤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怎么会糟糕到人事不省的地步?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徐洛闻抓住白狼的胳膊; 使出全力把挺拔的男人背到背上; 步履艰难地往山下走。蓦地便想起从前; 虎口脱险之后,他也是这样背着重伤的白狼,不过那时是上山,这时是下山。
  很快下到山脚,徐洛闻停下来休息片刻; 继续往别墅的方向走; 六耳紧紧地跟着他。
  到别墅的时候; 徐洛闻已经筋疲力尽。
  见他背回来一个大男人,谭嘉应吓了一跳:“这这谁呀?活的还是死的?”
  徐洛闻把人背到卧室,轻放到床上,这才气喘吁吁地回答:“还活着,在路边上捡的。你去把医药箱拿来,我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谭嘉应点点头,顺手把怀里的咩咩放床上,转身出去了。
  徐洛闻扒开白狼的衣服看了看,他身上虽然有很多干涸的血迹,但没有发现伤口。想来这些血痕应该是生孩子那晚沾上的,徐洛闻隐约记得当时白狼是没穿衣服的。那么,导致白狼昏迷不醒的,真的只是手腕上那个牙咬的伤口。难道……难道白狼已经在山上昏迷了一天两夜吗?
  徐洛闻努力回想,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的记忆在尖刀刺入身体后就戛然而止了,那之后便是那个漫长的、蒙着血色的梦。
  突然看见咩咩正在舔舐白狼手腕上的伤口,徐洛闻急忙伸手把它抱过来。他盯着那个伤口看了一会儿,蓦地有了一个猜想。
  谭嘉应把医药箱拿过来了。
  徐洛闻把咩咩放他怀里,然后把他推出房间:“你在外面呆着。”不等谭嘉应说话,他就“嘭”地关上门并反锁了。谭嘉应看看怀里的咩咩,又看看左边的阿黄和右边的六耳,突然有点懵逼。
  徐洛闻简单地处理好白狼手腕上的伤口,然后把他扶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医用剪刀,咬咬牙,对着手掌狠狠一剌,鲜血立即涌出来,他急忙把伤口送到白狼嘴边,让血流进去。
  可是白狼不咽,喂进去的血又从他的嘴角溢出来。
  徐洛闻急中生智,马上把白狼放平,然后用自己的嘴把血从伤口吸出来,再嘴对嘴渡给白狼。
  咽进去了!
  徐洛闻一喜,又连喂了许多口,直到伤口再也吮不出血才停下来。
  擦掉白狼唇上的血迹,用绷带缠住手上的伤口,伸手摸摸白狼的身体,依旧没有一丝温度。
  徐洛闻给他盖上被子,起身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回到卧室,把白狼脱光,半拖半抱着弄进浴室,搬到浴缸里放下。
  徐洛闻累出一身汗,又因为失血头晕眼花,但怕白狼滑进水里淹死,只得强打起精神坐在旁边守着。
  他凝视着白狼,这才留意到,白狼的头发和眉毛都变成了黑色,也不知道是染黑的还是自然长成这样的,总之从外表来看已经和正常人无异。
  徐洛闻忍不住想,这将近一年的时间,白狼是怎么生活的呢?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躲在山上窥视自己多久了?
  又想到那天晚上,临危之际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不恨他,他说他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当时只是怕,怕自己会死,只想着把咩咩托付给白狼,完全没有想过和盘托出之后万一自己侥幸活下来,该怎么面对白狼。
  以后该怎么面对白狼呢?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白狼毕竟是咩咩的父亲。
  而且,发生那些事的时候,白狼还是一头充满兽性的野狼,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一个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句老话如是说:不知者无罪。
  难道,他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原谅白狼吗?
  一时千头万绪,纷繁复杂,扰得徐洛闻心烦意乱。
  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见白狼脸上浮起稀薄的血色,伸手去摸,身上也有了些暖意。
  徐洛闻松口气,又放了些热水,直泡得白狼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才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吃力地架着他的身体,伸手扯过浴巾搭在他身上,一步一挪地往外走。
  小心地把白狼放到床上,用浴巾擦干他的身体,盖上被子,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徐洛闻边活动酸疼的肩背边往外走。
  谭嘉应正在客厅瞎转悠,听到开门声,急忙走过来,还没看见里面什么情形,徐洛闻就把门关上了。
  “那男的怎么样了?”谭嘉应问。
  “应该没事了。”徐洛闻疲惫地回答,忽然笑了,“你像个开动物园的,又是狼又是狗又是猴的。”
  谭嘉应低头扫了一眼抓耳挠腮的六耳,然后直视着徐洛闻的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里面那个男的,就是白狼吧?”
  虽然徐洛闻并没打算瞒着谭嘉应,但被他猜到还是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谭嘉应没好气地说:“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我认识他的猴。”
  徐洛闻愣了愣,笑了。
  他把这茬忘了,谭嘉应是见过六耳的。
  “你猜的没错,”徐洛闻说,“他就是白狼。”
  “他什么时候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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