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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斜回神,却有些不敢起身:“那个吃了你路上会渴。”
谢汐觉得自己是被春梦附体了,他怎么觉得小狮子的声音有点那个……
他道:“少吃点没事。”
江斜顿了下道:“好,我去拿。”
他起身时姿势有点别扭,然而谢汐也心事重重的,并未留意到。
江斜去了厨房,他低头看看自己撑起的帐篷,心里十分难受。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了……
那样的梦真的不能再做了……
他们出发前,村里很多人都来送他们,大家也许是感觉到这父子俩不会回来了,挺伤感的。
谢汐也怪舍不得,虽然起初还被熊孩子欺凌,但熟悉了也知道,这里民风淳朴,所想的就是踏实活下去,简单得很。
虎二妈抹泪道:“谢先生有空常回来看看。”
谢汐应道:“会的。”
王虎二都成亲了也还是带着孩子气:“小谢,你成亲了就和媳妇一起回来玩!”
江斜:“……”
谢汐带他说道:“要真成亲了,肯定要回来摆宴席。”
众人这才开心了,七嘴八舌得说起城里媳妇。
估计是因为最后这句话,一路上江斜都没怎么和谢汐说话。
谢汐也顾不上哄他了,即便给自己画了个防震腰带,他也快被这马车给颠死了!
江斜虽不说话,却一直留意着他的情况,照顾得十分妥帖。
早晨出发,直到太阳落日他们才到城里。
就近找了个旅店后,谢汐是怎么也走不动了。
旅店小二道:“客官,我们店里就剩下一间房了,你们凑合住下行吗?”
谢汐可不想再另找地方了,应道:“行。”
江斜知道他累,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小二道:“好嘞,我这就去备热水!”
谢汐要往常可定让江斜帮他洗澡,但如今他哪敢?
虽然小狮子仿佛还没发情,万一他一勾搭就发了呢?
谢汐不想死在床上……
客房还不错,一间卧室一件盥洗室,卧室里还有套桌椅,能坐下喝茶吃饭,甚至写点东西。
洗澡是分开了,睡觉却是只有一张床。
谢汐是有些紧张的,连做四天春梦后他已经对自己丧失了信心,如今再睡一起,他半夜不会把江斜给办了吧?
哦,办完自己也死了……
这笑话可真有够冷的。
睡前江斜提议道:“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谢汐哪里舍得:“床这么大,又给了两床被子,我们一起睡。”
江斜怕谢汐发现自己的龌龊心思,也不敢拒绝得太狠了。
特殊情况下,两个雄性睡一起很正常,一味避嫌才心里有鬼。
两人各自裹着自己的被子,一个在外头,一个在里头,中间仿佛隔了一条河。
谢汐对江斜说:“好梦。”
江斜听到梦这个字就心痒,他干着嗓子道:“好梦。”
说完却都没立刻睡着。
江斜睁大眼看着床帏,感受着谢汐的呼吸声,整个人仿佛都飘在云端……身心轻飘飘的,却有着从万丈高空坠落的风险。
谢汐睡着了。
江斜也慢慢睡着了。
两人同时醒来在花园里。
奇妙的是这次他们有一张床,是相拥而眠的。
江斜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知道听到谢汐诱人的轻哼声……
是梦。
江斜吻住他的后颈,粗暴地脱了他的衣服。
谢汐半推半就的,任他折腾。
江斜简直爱死了他这模样,恨不得永远留在这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然而是梦终会醒。
江斜感觉到怀里的温热,恍惚间……应该还是梦。
他垂首在他干燥的唇上吻了下。
这时谢汐睁开了眼,黑色的眸子里全是惊慌。
瞬间,江斜如坠冰窟。
白虎城·王宫。
银白色大殿气势恢宏,穹顶是漂亮的玻璃窗,雕琢着无数绽放的蔷薇花,阳光照射而下,仿佛将花朵的光辉洒落在大殿中。
殿中有位男子,他身量颀长,全身都被裹在白色的斗篷裹住,连头发都没有露出丝毫。
这时殿门开了,一个侍卫匆忙进来,半跪在地:“国师大人,陛下回都城了!”
男人猛地转身,因动作太快有雪一样的白发从斗篷间滑出。
作者有话要说: 江斜:完了,他发现了。
谢汐:完了,我要死了!
咳……
处女斜高调上线~
第266章 崩坏的八界10┃恭迎陛下回宫。
“什么?”
男人的语调清冷; 响在空荡的大殿里; 像一阵冷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
侍卫低垂着头; 恭谨道:“属下一直关注着王印,从刚才开始就发现它一直是常亮状态。”
王印是圣物,只有它的所有者在限定范围内才会亮起来。
沉睡了这么久的王印亮了; 只能代表着它的主人就在周围。
男人怔了下,隔了很久才低声道:“搜遍王城,锁定陛下的位置。”
侍卫应道:“是!”
殿里空无一人;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的容貌掩在斗篷里,唯一落在外面的只有雪白的发丝和紧紧攥起的拳头。
那是一只十分美丽的手; 即便因为用力攥拳而绷起了青筋,也能够想象当它摊开时会是多么的完美无缺。
对于自己行踪暴露这件事; 谢汐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他此时此刻正惊慌失措地看着小狮子……
不会这么惨吧?刚好睡一起就到了发情期?
谢汐不想死在床上。
江斜猛地起身,几乎是摔到了床下。
谢汐有心拉他; 也是力不从心:“小……”他没说出小心二字,因为看到了江斜那被撑起来的里衣。
江斜也留意到他的视线,他脸上涨红; 头也不回地冲去了浴室。
谢汐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别扭; 毕竟刚做了那样的梦。
他有气无力地画出个清洁球,给自己洗了洗。
好处是这里衣一直雪白雪白的,用了清洁球也不会更白。
看样子应该还没发情?
谢汐想想虎二妈形容的情况,觉得要真发情期到了,小狮子不会这么冷静地离开; 他把持不住的。
难道只是长大成人对他有了小心思?
谢汐从未怀疑过江斜会喜欢自己,或者该说,他从未怀疑过江斜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毕竟见证了那么多次。
只是这次有点憋屈,他没法打直球。
身体一日不好,他就不敢冒进。
小狮子年轻气盛,又有发情期催促,要真挑明了,他怎么忍得住?
所以还是得拖一拖,赶紧找法子治身体!
这边谢汐有苦难言,那边江斜也是心惊肉跳。
他吻了谢汐,真正的吻了他。
不是梦,不是妄想,而是真的碰到了他干燥的唇。
那是和梦里一样美好……不,是比梦里还要美好的触感。
柔软、馨甜还有足以麻痹心脏的酥麻。
无法形容的滋味之后却是不见光的万丈深渊。
谢汐惊慌的神态、死死握紧被子的不安,全都化作致命的毒蛇,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肯定恶心透了。
江斜握紧了浴桶的边缘,似要将这硬木捏碎。
该怎么办?
谢汐是不是对他很失望?
江斜从浴室走出来时,谢汐已经穿戴整齐。
两人都没开口,甚至都没看对方。
江斜想了很多……谢汐骂他嫌他厌恶他都没关系。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他,无论如何都得等他治好了身体,他才能放心离开。
想到离开二字,江斜的心裂成了两半。
他短暂的生命里,对家人的记忆仅限于父亲慈祥的笑和姐姐的温声细语。
家里出事时他太小了,刚足月的小狮子能够逃离那场灾难已经是个奇迹。
之后他的生命里只有谢汐。
谢汐身体孱弱,可偏偏这样一个自顾不暇的男人给了他家的温暖,不辞辛苦地给人看病,为他换取食物。
村里人都说江斜懂事,把家务大包大揽,谢汐被照顾得十分妥帖。
可要是没有谢汐,年幼的江斜只能饿死。
真正撑起这个家的,是这个肩膀如此单薄的男人。
江斜全都知道,所以十分感激他,也愿意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
可为什么这样的孺慕之情,会变了味。
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梦,为什么要对他有非分之想,为什么要这样贪心?
为什么……
为什么跳动的心里全是对谢汐的不舍和眷恋。
只是发情期的话,为什么非要这个与自己一样的雄性!
到底为什么?江斜不知道。
他只是在想到分开时,难过得好像眼前只剩黑夜。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小二问道:“客官醒了吗,早餐好了。”他们昨晚说了起床时间,所以小二才会过来。
谢汐道:“醒了,进来吧。”
小二推门进来,端了简单的早餐:“一碗米粥和一斤烤肉,鸡蛋和小菜是店里送的,二位慢用。”
他说完便放下东西要走,谢汐喊住他问:“今天能有空房吗?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
小二问:“是要再开一间吗?”
谢汐道:“对。”
小二道:“现在还不确定,下午要是有人退房,我这就给您留着。”
谢汐道了谢。
全程江斜都没开口,其实他们两人住这一间足够了,店家也备了两套被褥,十分宽敞。
可是……
江斜心里苦涩,谢汐攒钱不容易,如今还要多付一倍的房费。
谢汐只字没提早上的事,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对待江斜。
江斜却敏锐得很,他留心到了谢汐在与他保持距离。
吃饭时不是面对面,坐车时也不是紧挨着,就连去医馆时他都是自己走上台阶。
江斜不敢主动去扶他,只能小心在一旁跟着,怕他摔倒。
谢汐这样淡淡的疏远,对江斜来说是折磨。
他本以为自己该庆幸,该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可理智管不住心,巨大的失落像坍塌的穹顶般,铺天盖地向他砸来。
虽然从未奢想过,可被这样明确拒绝,还是难受得厉害。
他们在医馆里排了会儿队,快中午时才轮到他们。
大夫是都城里很知名的医师,身后挂了“妙手回春”“医者仁心”等一堆锦旗,大夫本人也慈眉善目,虽然看诊一上午,却仍旧十分和善,并不烦躁。
谢汐一坐下,他便凝重问道:“可有以往的看诊记录?”
谢汐摇头道:“之前在偏远的村子里,并没有正经看过。”
大夫没再说什么,只给他试了试脉,又听了听诊——这个世界挺混杂,古风古气的却也发展出了不少科技。
大夫眉心越拧越紧。
谢汐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治不了的。
一旁的江斜忍不住问道:“怎样?”
大夫顿了下,问江斜:“你们是……”
村里人都称呼他们是父子,那是因为他们见过江斜小时候。
放到不熟悉的人面前,个子高的江斜反倒更像瘦削的谢汐的兄长。
谢汐顿了下道:“是我的家人,大夫您直接和我说就行。”
家人这词挺含糊,但这都是私事,外人也不方便过问。
大夫看看谢汐的神态,觉得他是心里有数的,叹口气道:“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吃一阵子看看吧。”
这话其实是无药可治的意思,谢汐懂,江斜却是不懂的。
谢汐也不愿让江斜担心,便道:“多谢大夫。”
他开了方子,江斜立马上前接下:“我去抓药。”
他走了,谢汐才问:“大夫,我这病当真是无药可医了吗?”
大夫看看他道:“我这里是没法子,当今世上,若说有谁能治了此等重疾,恐怕只有我们的国师了。”
谢汐一愣。
大夫摇头道:“只是国师操劳国事,哪有时间给寻常人看诊……”
言下之意就是,治得好……你也请不起人家。
谢汐原本没想太多,如今却不得不重视这位虎国国师。
按理说这是狮子斜的准世界,怎么这位国师如此重要?
谢汐不禁想起进入这个准世界时,看到的处女座江斜。
应该不会吧……
谢汐不是不愿承认,而是觉得不可能。
诚然双子斜的世界里有天使斜和魔神斜,但本质上那都是双子斜,只是封印了记忆而已。
这里是狮子座的准世界,总不能连崩坏的小世界都能杂糅吧!
等等,谢汐忽然醒悟——这崩坏的十二界本身就是崩坏的十二个小世界杂糅而成的!
这么一想,谢汐心惊肉跳了,难道国师是处女座?
两个星座的准世界揉成一个小世界了?
坏了……他只顾着小狮子,完全忽视了处女座,这位不会已经把自己虐断气了吧!
这时江斜抓药回来了。
两人同大夫道别,一起回了旅店。
一路上谢汐心事重重:他是蔷薇兽王,如果国师是处女斜,那他们肯定有一段前情提要!
自己为什么失踪?国师背叛了兽王又是怎么回事?以及这自己这身体又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
谢汐出神想正事,江斜却以为他还在为早上的事困扰。
他心下黯然,对谢汐说道:“等用了这几服药,你身体好了我就……”
谢汐没听明白他说什么:“嗯?”
江斜道:“我就离开。”
谢汐:“!”
江斜垂首道:“我一直想四处走走,看看虎国的风光。”
谢汐顾不上处女座,先安抚住眼下这只小狮子:“你发情期到了怎么办?”
江斜厌恶死这三个字了,他为了让谢汐安心,说道:“……出去走走才能遇到心仪的人。”
谢汐顿了下,没接上话。
这他妈怎么办?
不挑明,小狮子要跑;挑明了,自己这身体要出人命;治病得去找国师,国师十有八九是另一个斜,这……谢汐体会到了久违的死局的滋味。
江斜也没再说什么,只拿了自己的衣服去了另开的房间里。
谢汐也拿不准该怎么办,只能由他去了。
江斜一宿没睡,他不能再做那样的梦了。
既然闭上眼就会梦到他,那不睡就行了。
等实在困到不行,也就没心力再去梦那些乱七八糟了。
他很快就要离开,他和谢汐是绝对不可能的,与其让他厌恶,不如痛快分开。
谢汐可算睡了个好觉,没有做春梦。
他醒来后还是有些倦,主要是心事太重:
得想办法见一见国师,只要见着人他就知道是不是江斜。
判断了处女斜在不在,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样……
可是怎样才能刚见到国师呢?
谢汐愁了一早上,早饭都吃不下。
他抬头看到江斜也萎靡不振,不禁问道:“没睡好?”
江斜道:“还好。”
谢汐道:“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吧。”
待在屋里是等不到进展的,还是要出去看看。
江斜应道:“嗯。”
谁知谢汐愁了一早上的事,一出屋就有了大进展。
这旅店是个三层小楼,他们住在二楼,两人用过早饭出屋,发现外头一片寂静。
谢汐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下面乌鸦鸦跪了一群人。
为首的男人尤其惹眼,他穿了件白色斗篷,单膝跪地,清冷的声音与这小小的旅店格格不入:“恭迎陛下回宫。”
第267章 崩坏的八界11┃国师:属下为您更衣。
往日里噪杂如闹市的小旅店; 此刻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白袍男人身后是穿了黑色盔甲的卫兵; 他们跪得整齐; 连呼吸声都小到几不可闻。黑与白,坚硬的金属盔甲与柔软的白袍,卫兵和前面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仿佛漆黑的冬夜中唯一的皎月。
然而这月光不是温柔的,而是凝聚了一切寒意的冷冽。
谢汐只看了一眼就足够了。
是江斜没错。
他进入准世界时摔那一跤,果然碰到了处女座的光团; 同时答应了两个斜; 于是把两个世界都揉到一起了!
狮子斜是狮国的小狮子,处女斜是虎国的国师; 他是虎国的蔷薇兽王。
单单是听这身份,谢汐都能窥见江斜安排了多大一场戏。
谢汐脑壳痛。
他不出声; 这小店就始终保持在定格状态,没人敢发出丁点声音。
角落里还跪了不少平头百姓。
伺候过谢汐的小二内心惊涛骇浪:陛陛陛下?那个弱不禁风; 走路都要人扶着,吃饭只喝半碗粥的男人就是他们伟大的蔷薇兽王?国师大人您认错人了吧!
好生生吃早饭的食客们也满脑子浆糊了……谁能想到?悠闲地在个小破店里聊天打屁,忽然来了禁卫军; 为首的还是如今虎国的最高掌权人!
更要命的是; 国师大人还是来接陛下的?哪、哪个是陛下啊?别欺负他们没见过民族英雄啊!
当然了,最最最震惊的当属狮子斜。
小狮子内心饱受折磨,又一宿没睡,看到眼前这景象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那一声陛下又是在叫谁?
这时他身边的谢汐抬了下手道:“起来吧。”
江斜瞳孔猛缩,转头看向谢汐:“你……”
谢汐握住了他的手; 半是依靠半是安慰。
江斜哪里还回得过神来,他木木地跟在他身旁,走下了楼梯。
当谢汐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时,白袍男人站了起来,随着他起身,身后的盔甲战士才像得到指令般,纷纷站直。
这些士兵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各个身量笔直,目不斜视,站如寒松。
在这样凛然的威压下,白袍男人仍旧卓然不群,气势丝毫没被压住。
谢汐比他矮了近一头,此时站在台阶上刚好与他对视。
不过白袍男人恭敬地垂首,不与他对视。
谢汐打量着处女斜,一时间五味杂陈。
在江斜的众多魂意里,失落的亚特兰蒂斯里的六王子,妙笔绘山海里的后卿,绝对是最让人心疼的小可怜。
而眼前的处女斜,就和后卿长得一模一样。
诚然这个魂意早就被收回,但江斜总共也就用过那么多面孔,魂意多了,少不了有重样的。
在中央时谢汐问过江斜,魂意的容貌是依据什么形成的。
江斜说:“当然是怎么帅怎么来。”
谢汐瞪他:“说人话。”
江斜交代道:“我做任务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模样,这些都是我曾经用过的身体。”
谢汐猜也是这样,很多任务都是会变成准世界里的角色的,会有不同的面孔也正常。
江斜又给自己贴金:“是不是每个都很帅?”
谢汐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你是从成千上万个身体里只挑出这几个好看的吧?”
走过万千世界的江非酋被戳中痛点,化身果农开始狂种草莓。
眼前的处女座不是后卿,却都是江斜。
谢汐也不好一直盯着他看,只能收回视线,淡淡道:“辛苦国师了。”毕竟是当过总统的人,架势还是摆得出来的。
国师斜声音平静:“迎接陛下回宫是属下的本分。”
谢汐没再说什么,只穿过他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他都紧握着狮子斜的手,小狮子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看到恢弘的蔷薇王宫,才慢慢回神。
谢汐是蔷薇兽王,是那个统一八国,创下盛世的伟大领袖。
江斜脑子里徘徊着这句话,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可凑在一起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将传说中的那个男人和眼前虚弱得风吹就倒的人划上等号。
谢汐怎么会是蔷薇兽王?
救了他一命,抚养他成年的人怎么会是那样远在天边的人物?
可当他看到走在人前,哪怕身体单薄,却仍有着上位者气势的谢汐时,他心里空了一半。
原来他和他之间有着这样天堑一般的距离。
他还满嘴大话地想要照顾他,可事实上他……从来都不需要他。
江斜看着王宫中犹如地毯般铺开的蔷薇花,恍惚间仿佛来到了梦里。
真奇怪,他明明不知道他是蔷薇兽王,却梦到了那片蔷薇花园。
听闻蔷薇兽王的寝宫中有着最漂亮的花园,白色的蔷薇花像冬日的雪,有着洗涤万物的魔力。
江斜从未见过,却似乎梦到了。
谢汐回宫的排场极大,整个王宫的人都毕恭毕敬,安静中甚至都带了些肃杀气。
谢汐面上装得那叫一个稳,其实心里是慌了又慌。
传言蔷薇兽王是被国师背叛才失踪。
传言虎国现在真正的掌权者是国师。
传言国师是为了夺权才谋害了兽王。
传言国师治国极严,政令严苛……
谢汐后悔,早知道还有一个斜,他肯定多打探一下情况。
如今可好了,都被迎回宫了,还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剧本!
好在谢汐坚信江斜不会害自己(坑不坑以及坑有多深就不好说了),回宫是肯定没有危险的,没准还能趁机治好身体。
本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基本原则,谢汐决定装淡定装到底,反正他是王,高冷点没毛病!
国师斜自始至终没有看过狮子斜,仿佛这小狮子是个不值一提的存在。
他轻声问:“陛下,可要沐浴更衣?”
谢汐点点头,转头对小狮子说:“昨晚没睡好吧,去休息下吧。”
狮子斜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汐对他安抚一笑:“等晚点我去找你。”
狮子斜道:“先生……”
谢汐拍拍他手背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没什么机会说起这些。”
狮子斜顿了下,谢汐又道:“你看我哪里还有兽王的样子?我说给你听,你会信吗?”毕竟是资深“渣男”,哄人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狮子斜嗡声道:“你说的我全信。”
谢汐弯唇道:“在村子时,你可没这么听话。”
狮子斜立马想到让他娶妻的事,胸腔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他说不出话了,心中空落落的,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谢汐又温声道:“去休息下,晚点见。”
狮子斜点点头,跟着侍从离开了。
谢汐支开狮子斜就是为了从国师斜这边打探下情况。
自己到底为什么离开王宫,国师斜这样子可不想是反叛,那么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任谢汐有天大的想象力,也猜不透老邪的剧本。
说起来国师斜叫什么?谢汐不知道。
这时有侍从过来,先向谢汐行礼:“陛下万安。”又对国师斜道,“大人,已经安排好了。”
国师斜点头,侍从退下去了。
别看这侍从先向谢汐行礼,似乎很恭敬,可事实上却全是看江斜眼色行事。
这倒也正常,毕竟自己失踪这么久,诚然八国全乱,可国师压住虎国肯定不难。
国师斜对谢汐道:“陛下,请。”
谢汐走进了殿里。
虎国的王宫很有江斜特色了,这个蔷薇控简直控到了极致。
太阳穿过穹顶,玻璃窗上的蔷薇花纹起到好处的倒映在光洁的地板上,让人仿佛置身花丛之中。
谢汐走进后面宽敞的浴室,被这泛着湖蓝色光芒的池水给映得心旷神怡。
这应该是个温泉池,袅袅热烟朦胧的绕满整个空间,上方雕琢精致的假山上有活水像微型瀑布般流下,池子里也有三处泉眼在翻滚着水流。
水的颜色非常好看,清澈见底却又如梦似幻,甚至还有淡淡的清香气扑鼻而来。
浴室里没有旁人,国师斜道:“属下为您更衣。”
谢汐顿了下,心道:你不是国师吗?国师还负责这类工作?
算了……鬼知道这国师是不是虎国的“师母”。
谢汐轻轻颔首。
国师斜先脱下了自己的斗篷,如雪的长发散开来,这不是颜哲的那种银发,而是非常纯净的白,哪怕在这热气萦绕的浴室里,也还带着寒意的雪色。
很美,却莫名带了些悲戚。
谢汐留意到他发间有一个镶着红宝石的玉簪,鲜艳的红与雪色的发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落在雪地上的鲜血,红得触目惊心。
那是……一朵蔷薇花?
谢汐记得村里人说过,蔷薇兽王左耳天生有一个耳钉。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耳钉,可这玉簪顶上的红宝石,小得像个耳钉。
谢汐时刻留意着细节,努力揣测着情况。
国师斜帮谢汐宽衣,谢汐也没什么不自在的,都老夫老妻了,这有什么。
拖下衣服时,国师斜看到他胸腔的伤口,他眼睫轻颤了下,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谢汐更不会主动开口,说到底,他连国师的名字都不知道。
谢汐下水,整个人泡到池子里后不禁轻叹口气——真舒服。
他这身体,走一段路就累死累活了,能这样歇一歇实在美妙。
他这边刚松口气,却见到国师跪在了池边。
不是单膝下跪,而是屈膝全跪,像罪不可赦之人,等待着死刑宣判。
谢汐一怔,只听国师微颤的嗓音响在空荡荡的浴室里:“陛下,请您回来吧,我……属下再也不会妄求。”
作者有话要说: 啊 美人斜,想……【不,你不想。
第268章 崩坏的八界12┃又渣又绿茶,合称……
谢汐:“……”
一边心疼; 一边他也从这话里铺捉到不少蛛丝马迹。
这么看来是告白失败了?他是为了躲开国师才离开王宫?那这身体的伤呢?
能统一八国的兽王总不会是这么个破败身体吧?
江斜是不可能打伤他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汐敛住了发散的思维; 看向国师斜:“如果我计较,就不会回到都城。”
国师斜抬起头,浅灰色的眸子里仿佛倒映了湖蓝色的池水:“您不走了吗?”
谢汐道:“暂时不走了。”
暂时二字让国师斜薄唇紧抿; 但他没再说什么。
谢汐又道:“不过我闲散久了,不想再管国事,那些都交给你了。”他这身体要是再熬夜加班处理政事; 他要死在这蔷薇宫里。
国师斜愣了下; 立马道:“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职责。”
谢汐靠在池边; 闭眼应道:“嗯。”
他不敢让江斜走,他怕自己泡久了上不了岸; 淹死在池水里才是丢人丢大发了。
国师斜也没想走,他起身道:“我来帮您沐浴。”
还有这服务?总觉得不大对劲。
应该只是单纯的沐浴吧; 毕竟之前才告白失败……
谢汐眼睛睁开一条缝,装作漫不经心实则偷偷瞥了眼。
国师斜穿着衣服下了水,雪色的发落沾到湖蓝的水; 美得惊心动魄。
谢汐心砰地一跳。
属性老流氓的江斜冷不丁摆出这种模样; 还真让人……
咳,谢汐闭上了眼。
他最近做的梦有点糟糕,不能鬼迷心窍!
要知道偏殿里还有个狮子斜,回头和国师斜搞起来,小狮子怎么办?
按下葫芦浮起瓢的事做多了; 谢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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