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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飞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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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周围还萦绕着因为过于浓郁而一时半会无法散去的魔气,他原本睥睨着剑端的神情忽然一变,喃喃自语道:“师兄……师兄……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完了,白决不在,这位大佬怕是要疯。
牧辰痛苦地捂住额头,脑海中一刹那就闪过了无数应对之策。然而,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都别动!”冷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走到最前面,没有拔剑,顶着巨大的压力,拱手道,“敢问魔界尊主来此有何贵干?”
尊主抬剑轻轻一挥,冷少宫主身侧不足一寸之处的楠木梁柱眨眼间就化为了齑粉,飞扬而起的尘埃落了这边的四人满头满脸。
“呼……”牧辰居然还松了一口气!
秦奉竹与徐潇潇惊疑不定地对时了一眼,魔界尊主?!
不是说被天君封在出云寺半步南天的罪沉湖底了吗?!
“本尊给你们一个机会。”尊主像是终于平静了下来,反手将剑直插入地面,魔气凝聚,万物化形,青紫色的纹路在地面盘旋,化作了妖异藤蔓生长。
浓雾在这等魔气之下被强行冲散了。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道:“去找到他,带回来。”
“他要是出了事,你们一个一个都别想好好活着!”
牧辰忙不迭地点头道:“好的好的……一定给您原物璧还!”
话音刚落,他就拉着几个小辈一马当先地跑得无影无踪。
尊主的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直直地仰望着苍天,面色煞白,血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飞快地滑落,颤抖的唇瓣像是在质问这浩渺的天地——为什么?
“我自剜双目,自废修为,自禁半步南天受诫,自逐于凡俗万丈红尘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夺走他?!”
“……天道是吗?”
“呵……”
凌天门大劫。
【剑修?啧啧,瞧瞧着正心碣上被抹杀的名字!正得是什么心呐?邪魔外道!】
【凌天?哈哈哈……真是反了你们了,这天庭就是至高无上,你们这些无知小儿如何敢叫这等名号?】
【我们今天就来这儿替天行道!放心——待了断了你,我们自会去收拾了你那个‘天孤命’的师兄……诶,这会儿演什么师兄弟情深啊?哈哈,当初不还是你拿着剑把人给打出门去的吗?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对你师兄有这等心思……真不愧是——云魔子弟啊哈哈……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这等腌臜事……脸色不要太好看呐!】
还是少年模样的云深流被人废了修为用绳像狗一样地拖着,这些人言语之间极尽侮辱之能事,像是要好好出一出这千百年来被凌天门这三个大字压着的恶气。
仙道之中有第一没有第二。
尊主冷不丁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却全都是温柔缱绻。
师兄,我已经放过手了。
东陆五万七千零五十三年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凌天门最后的云氏子弟云深流趁诸人不备,触动了小空间禁制使在朔方原上镇守了数千年的七十二清澴洞天云海破碎遁入虚空奇零境。
放手的滋味,尝过一次,也就够了。
……
窗外鬼魅游荡,三位仙道小友在窝在一间普普通通的人家屋子里,对着牧辰小王爷感到不可思议。
“小王爷……你是怎么看出那位……尊主的?”
牧辰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把功劳全部推给了宫里的说书人。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找回那位白道友?”冷少宫主难得的失色,但依然很快地找回了神智。
牧辰微微一笑,道:“看本王的。”
话毕,他用手打了一个翻花窥天印,小脸上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奇门……不对。”
冷澹虽然知道这种窥天印是青霞观独有的术法,主要用来知测天时地利预卜褔祸吉凶,但是他不会。
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
牧辰跑回天井下一看,颤颤巍巍道:“诸位道友,我告诉你们个不幸的事。天时地利人和,再有三刻钟,此地的天就要亮了。天一旦亮了,就你我的灵力,在这鬼城里要活到明夜,恐怕很难。”
秦奉竹皱了皱眉道:“王爷这是何意?”
牧辰指了指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雾气,他笑了笑,道:“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种连西陆魔界尊主的魔气都不能驱逐的阵法——万尸鬼宗的有去无回华胥幽境。”
“什么阵法?”徐潇潇追问到,她没有注意到牧辰话里的问题。
牧辰笑了笑:“偷天换日。”
他走到大堂中央,凭空画了一个圆。灵光乍现,呈现出酆都城的模样,他指着那口幽明井,继续道:“这是阵眼。整个城就是一个大阵。不过,布下这个阵的人并非鬼宗正统。”
秦奉竹忍不住道:“为什么?”
牧辰的小尾巴止不住地上扬,他道:“真正的偷天换日,在你触动阵法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鬼了。也就是说,你已经死得彻彻底底了。”
冷少宫主眼眸微眯,他忽然道:“我有一个问题。”
牧辰得意道:“请讲。”
“王爷怎么知道万尸鬼宗——的核心阵法?”
牧辰:“……”
一时不查,浪过了。
“其实——我娘是青霞观掌道天师谢秉心的小师弟的俗家表舅舅他的姥姥的七大爷的三小妹的独生子的重孙女,我们家里世世代代都跟青霞观交好,这种事情自然是晓得的。”
徐潇潇板着指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她师兄,道:“这是个什么亲戚?”
秦奉竹很认真地替冷澹道:“俗世里的亲戚关系特别复杂,他们有九族,还有序宗亲内外之分,婚丧嫁娶皆有礼数。徐姑娘,不要纠结这种问题。”
“我们还不是鬼。”
“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在明夜降临之前破阵,那么,我们都要变鬼。尊主难得好心替我们撑起了一个灭魔阵眼,我们要是不能找到白道友,他一定会更好心地救下我们,让我们知道一下到底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大堂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仿佛从来都没有什么人踏足过的样子。不要说人了,这时候哪怕是来两个行尸,这位鬼宗的宗主大概也只有感到亲切的份。可是,四处都寂静的可怕,那种毫无人气的死寂。
正在牧辰眉头一皱,准备采取点什么措施的时候,后堂骤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余音回荡不止,却迟迟没有别的动静。
牧辰的眼神变了三变,到底还是恢复了平和。
他轻手轻脚地顺了一根杀威棒,悄无声息地摸向了后堂。
要说怕,世间怕鬼怕血怕尸体的人实在是多如牛毛。不过,身为万尸鬼宗的前宗主,牧辰自然是不能怕的。他不仅不能怕,还得要喜欢,喜欢到可以整天搂着个白骨骷髅絮絮叨叨地给对方拉冥亲,说这个好骨头白如玉,那个不行是个驼背骨头……兄弟啊,下回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美人骨。
这些在世人眼中极为阴毒邪恶的东西,在他心底其实与活人无异。
更甚者,尸骨鬼怪于他是比人命还重要的存在。
后堂,四进院落的第二进,一般是官老爷的书房卧房以及厢房的所在之处。
牧辰没腰挂骨地拄着杀威棒,仔细端详着这口放在主人卧房里的空棺材,棺材盖被掀开抛落一边,想必就是它刚刚落地的声音惊动了牧辰。
他抬腿踹了两脚,却愣是没发现这口棺材有什么玄机。
这要放在平常,他自然是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头高脚低,清漆,无纹,梓木。
这就是一口平平常常的棺材!
牧辰接着把目光投向了昏暗的室内唯一可以藏下人的地方——一个九尺高的铜锁衣柜,四角还雕上了寿云纹做装饰。
论撬锁的本事,牧辰敢自称青霞观座下第一,没人敢争第二。
不过,好歹也是个修仙的。再不济,用灵力也可以解决问题。只见他抬手弹了弹那蝴蝶铜锁,又不疾不徐地吹了口气。
“哐当”一声,铜锁落地。
木柜门“吱呀”地开出一条缝,牧辰立马后退三步,二话没说,杀威棒横挡。
一具半干不干的行尸窜了出来,铁青都不足以形容它的枯槁,看它穿着官服肚腹突出,想来生前也是一方父母官。
至于究竟清不清廉,那还真是看不出。
牧辰嘴角啜笑,道:“敢吓唬你爷爷我?也得瞧瞧自己的小命够不够大啊哈哈——”
他还没笑完,就听见那三个被他支使出去的仙道小友又回来了,厅堂里一片喧闹之声。
“啊——好多行尸!冷大哥!杀不过了!”
“啊啊啊——杀不过,你不会跑吗?”是小师妹的尖叫声,“好丑啊!!!”
第18章 夜阑更深子不语(四)
“徐潇潇!我师尊说过!剑修!有剑修的尊严!宁可战死!绝不后退半步!啊啊——它它它还在流尸水!”
“你个连剑都没有的剑修讲个屁尊严啊!”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注意把它们都弄出去,我来关门。”
“是,师兄。”
“知道!冷大哥。”
牧辰在院子里听得有趣,那只柜子里的行尸早被他一棍子打得歪了脑袋,扭扭地蚯蚓似的趴在地上,抽搐般挪向前面的大堂。
他也没管这半死不活的玩意,大摇大摆地就走了出来。
结果这三愣娃子,硬是瞎了一般没有看到他,在那里艰难地与尸海抗争。
白决的辈分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所以牧辰不敢如何在他面前造次,至于这三个小毛孩嘛——承天剑宗、落英榭——自然是随便他逗的。
只要他能忽悠地住!
牧辰俯下/身随手在地上摸了一把砂石,正要出手,却猛然间心头一动。
他呆滞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青霞观坐忘仙法自然产生的所谓天人感应。
该怎么着来着?
牧辰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感应,全身灵力蔓延,身前出现了一块淡泊的纵横方盘。他默默地抬手一挥,以灵筑司,形指生门。
随着虚无缥缈的影像渐渐凝实,他发现……
这个生门,居然指向了门外!
不仅仅是门外,而且还是那口传说中直通冥府的幽明井!
衙门的两扇乌漆大门在他的面前缓缓地合上,将他的生机一点一点地挡在了门外。
牧辰素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把杀威棒往地上一杵,震天响。
二话没说就冲了过去,大喊道:“想活命的就把门打开!本王带你们去生门!”
三个愣头青被这样一打岔,门是彻底合不上了。
其中看起来年纪要大些的冷澹见状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收了收手,冲两边的一男一女道:“听小王爷的!”
四人就这样瞬息达成共识,齐心协力向幽明井杀去。
说是齐心协力,牧辰一马当先杀得那是一个昏天黑地,压根就没有剩下那仨什么事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王爷那一根杀威棒使得是嚣张至极,寸步不让。
没办法,就算是对付这漫无边际的行尸,万尸鬼宗前宗主牧辰也绝对是个权威。
谁敢不服,弄死他丫的!
他们已经被团团围困在幽明井方圆一丈,没有剑的剑修秦奉竹被推到三人中间,他俯首看向漆黑一片的井口,焦急道:“这个生门要怎么办?”
牧辰手上棍子舞得虎虎生风,闻言答道:“本王也不知道。”
“你找的生门!你居然说不知道?!”徐潇潇回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牧辰笑了一下,小酒窝一转,道:“不好意思,本王年纪小,还是半路出家的,比不得那些道士。”
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来,枯死的衰草在风雨中敧斜飘摇,井上屋瓦的檐角,一盏无纹的光亮银铃忽然“呜呜”地响了起来。
雨势并不大,只能微湿人面。
远处的灯火渐渐地向着这边蔓延,光明照亮了天地,有人来了。
只见一人身着青衣,左手提着白纸糊的灯笼,灯笼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叶”字,右手上握着一柄油纸伞,纸伞上积满了晶莹剔透的雨珠,珠子越来越大终于滚落在伞的边角下。
忽然间,所有的尸人全都齐齐地停下了动作,冷少宫主持剑不放,徐潇潇一手飞花骨扇也便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人?”
牧辰指尖一道灵光撑起杀威棒,躬身一跃,把这棒子做了梅花桩的台子好看清外面究竟站着个什么人。
然而他还没有站稳找到人,就有一双温柔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两胁,把他抱了下来,对方的声音不算好听,但是那种关怀之情跃然纸上:“牧小友,不要随便上蹿下跳,会摔着的,小心。”
“叶神医?”牧辰惊了一瞬,马上道,“你是怎么进城的?”
叶虚舟微微一哂,道:“还能怎么进来的?我给城里送药,但是六个城门皆是紧闭不开,我只好找了工具凿墙进来的。”
说着,他拢了拢宽大的衣袖,袖子底下还溅着两三细细的血滴子,不注意看是真的分辨不出。
“快跟我走。”叶虚舟抿了抿唇,道,“我的药粉也不能撑多少时间,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藏着!”
四人交换了眼神,冷少宫主点点头,提着剑跟着叶虚舟亦步亦趋地向外走去。
最后到了一处荒凉的破祠里,众人齐心协力用残破得不知道是什么字样的巨碑挡在了少了一扇的大门前。
叶虚舟身体并不好,他缓了两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他们道:“你们也坐下来吧,我恐怕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说清楚这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牧辰二话没说就盘腿坐在了地上。
剩下几位小友略作犹疑便也坐了下来,看着叶虚舟,等他开口。
“十几年前,我从山里出来,走过了很多地方。我是医圣的后辈,也就是你们传说里的那个‘妙手回春不归人’,我们叶氏子弟一旦出了山,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所以我出了山就没有想过要回去,但是一件事让我居然萌生了必须要归谷一趟的想法。”
叶虚舟的眼睛望向门外,可是他的眼神并没有焦点。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而,我在这里——也就是酆都城——无意之间见到了一个人。”
秦奉竹好奇道:“谁?”
“我的师弟,百年前被白决斩于黎庶剑下的……大妖。”
徐潇潇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冷少宫主皱了皱眉。
叶虚舟摆了摆手,道:“你们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在酆都城看见了自己出山多年没有音信的师弟,他自然是很高兴的,也必然是要追上去问一问对方过得好不好的。可是,他在城里追着追着就把人给追丢了。那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干脆找了个地方落脚,他的师弟既然在这个地方,那么总有一天会给他撞见的。
于是,他等啊等等啊等——却是等来一场瘟疫!
跟百年前一样来势汹汹毫无征兆的瘟疫!
他天生就身为医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可惜,他在这城中待了月余,瘟疫非但没有好,反而愈演愈烈。
谁知道忽然有一天,他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遇见了他的师弟,师弟的脸色很难看,行迹匆匆,居然没注意到擦肩而过的师兄。他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毕竟在山里的时候这个师弟可是跟自己最亲近的。
他想都没想,抬脚就跟了过去。
叶虚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秦奉竹入神地盯着他,显然在等他把这个故事说完。
“我看见我的师弟他……他……他从后背上将自己的皮撕开了一个口子!”叶虚舟无力地闭上眼睛,“皮里面钻出来一个活生生的骷髅!”
牧辰挑了挑眉,并没有发表一下他身为万尸鬼宗宗主鬼怪界大拿的想法。
“我当时真的是极怒冲心,不管不顾地就打了过去。什么妖魔!居然也敢假扮我们医圣的后人!”叶虚舟叹了一口气,几乎要哭出来,“可是他——真的是我师弟!”
这时连冷少宫主也忍不住追问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虚舟强忍着悲痛,一字一句椎心泣血道:“你们都知道,那白决是以功德入道的,没有功德,他不要说修行,怕是连活着都艰难。百年前……他为了多赚些功德,竟然……竟然,那白决竟然为了那微末功德害了我师弟的性命!原本他们是同道而行,可是谁能想到,这位白上仙竟然剜了我师弟的血肉去救那些疫民。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他沽名钓誉地还用我师弟的遗骨并三魂七魄去填了井,镇压瘟疫之源,永世不得超生!”
徐潇潇吃惊地抓着她的飞花骨扇,有些怒道:“没想到功德白上仙竟然是这样的人!”
久久未开口的牧辰这时候忽然开了口,道:“叶大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叶虚舟淡淡地扫了一眼头顶破了个大洞的,捕捉到天空中一抹灰气,脸色一变,打断了牧辰的话,喊道:“不好!他来了!”
牧辰也顺着他看的方向抬头,瞳孔骤缩,推着离他最近的徐潇潇就是往后一个猛退。
说时迟,这时快,天上出现了一团巨大的灰色阴影。
阴影在半空一滞,如雷霆万钧般落下。
“哐当——哗啦哗啦——”
这座小破祠竟然彻彻底底地塌了!
正是这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在盯着正中央的那一具玄黑骷髅,被推到几乎墙角的徐潇潇快哭了,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因为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毫无征兆地从墙角的半人大小的柴草堆中冒了出来,活生生地捂住了她的脸颊颌骨。
她真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惊恐万状地小声呜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再爱我一次!】
徐师妹:“嘤嘤嘤……”
为了破阵快要挂掉的白决:“……我都还没有嘤嘤嘤呢,你嘤什么???”
第19章 夜阑更深子不语(五)
一双半眯着的眼睛出现在了柴草堆的缝隙间。
徐潇潇清醒了一瞬,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被捂住了嘴。
柴草堆里的人血流满面,淡金色的血液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好像与这方灰暗的世界格格不入。
徐潇潇没有挣扎,她听见这个人虚弱地笑了笑,吐出几个字:“叶虚舟是好人……他……不是……”
然而,这段话好像还没有说完,那双卡住了徐潇潇颌骨的血手便缓缓地滑落了下去,手的主人之前是倚靠在破祠还没有塌掉的那一面墙上的,这时候整个人失去了支撑便向地面摔去。
尊主仿佛是凭空出现在了这一片地方,他直接半跪于地稳稳地捧住了白决的身体。白决的唇色本就淡泊,这时候几乎淡得如同不存在一般了。
站在破祠中央的黑骷髅面对着众人的围攻,居然“咔——咔咔咔——”地不停上下震动着自己的颌骨。眼窟窿里是强盛的青色火焰,火焰在跳动,似乎就是这具黑骷髅的神魂所在。
牧辰眯了眯眼,没吭声。
尊主头也不抬道:“滚。”
黑骷髅耸了耸肩,下颌骨“喀喀”两声像是嘲笑,散成了一团灰烟,消失在空气里。
尊主低着头,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空无一物的眼睛,不,那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眼睛。他温柔缱绻地一点一点将白决的身体从柴草堆里托出来,丝毫没有在意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师兄……你还在……真好。”
叶虚舟像是终于回过神来骤然感应到了什么,他惊叫道:“你破了阵?!”
尊主抱起失去意识的白决,用黑漆漆的眼眶讽刺一般地瞟了他一眼,竖起靠近白决脸边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上唇瓣,用口型道:“嘘——别吵醒他……”
秦奉竹目瞪口呆地看着尊主抱着白决长扬而去,过了一会儿,他扯了扯旁边站着的冷少宫主的衣袖,茫然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为什么尊主要对着白道友喊师兄?”
被护在后方的牧辰依然保持着沉默,一种全知全能的沉默。
冷澹却皱了皱眉,抓住关键地转向叶虚舟,问了一句:“破什么阵?”
叶虚舟来不及回答,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牧辰突然摸着下巴道:“天地阴阳,分化四时,幽冥有数,终归浩浩。”
秦奉竹呆滞了一瞬,毫不矫揉造作道:“小王爷,说人话成吗?”
冷少宫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试探道:“莫非——是传说中归尸还魂生死人肉白骨的聚阴巢?”
牧辰摇了摇头,抑扬顿挫道:“夺阴化生,吞天灵秀。如果本王没有看错,这座城都是这个大阵的祭品,而一旦这个建立在‘偷天换日’根本上的阵法完全被激发,那么这一整个崪蜀郡都将成为空城,尸横遍野,白骨累累。”
秦奉竹颓了颓,道:“所以……这阵法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牧辰顿了一下:“复生一个死人。”
“谁?”
“这本王怎么晓得?”牧辰十分无赖地摊了摊手,“本王要是都晓得还要你们何用?”
无用的秦奉竹:“……”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他的师侄女都有本命正剑了啊,好吗?身为一个剑修,没有剑他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艰难度日,唉。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徐潇潇靠近了面色惨白的叶虚舟,她似乎是在害怕什么,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叶虚舟垂下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徐潇潇拉住自己袖子的手,神色莫名。
……
几人伤的伤,废的废,走回到客栈门口时,一抬头就看见了抱着依旧没有醒来的白道友的尊主一脸痴迷地在屋顶看星星看月亮。
“……”
然而,即使浓雾散去,天空也是一片灰暗的阴云,更何况还是个白天,显然并不是看星星看月亮的好时候。
牧辰抽了抽眼角,忍不住低下头按住失去控制的面部表情。
是在下错了,不管有没有白上仙,尊主都是疯的。
像是终于感觉到众人的到来,尊主微微垂眸,那一片荒凉的空洞确乎是在看人,又确乎是在神游。
一时间,楼上楼下对峙了起来。
最后还是尊主亲自打破了这种寂寂,他抬起手,食指正对着在场唯一没有抬头看他的叶虚舟,启唇道:“唤醒他。”
白决中了阵法的破阵咒,说是咒,其实也就未必。
至于他究竟为何中咒?
好奇连秦道友都不敢随便询问——这不废话吗?!话本里三头六臂、长了七个脑袋、从来都不休息、还喜欢食人饮血、说杀人全家就夷为平地连一只蚂蚁都不肯放过的西陆魔界第一屠城狂魔尊主陛下,谁敢触他的霉头啊?!
客栈酒楼之内,叶虚舟一脸凝重地准备抬起白决绵软的手臂给他诊脉。
然而——
“本尊听闻叶氏素有冰丝伏脉之法……”尊主眼疾手快地把白决露在外面的手臂给强行塞到了自己怀里,正色道。
“……”叶虚舟空白了一刹那,镇定自若道,“敢问尊主想要什么?”
尊主又从怀里取出白决的手臂,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道:“上冰丝。”
虽然不是很明白究竟为什么,但是叶虚舟还是照做了。
瞬间看破一切的牧辰:“……”
本宗主好不容易投一回人胎,他容易嘛他?!他可是凭自己的本事,在十八次狗胎后,重新做的人!
冰丝过了一回脉,叶虚舟下了论断:“白道友所中的咒,名为痴妄念。痴妄念能使人坠入梦中,回到他觉得最遗憾的一段时间,重现那个场景,无论重来一次结果是好是坏,只要梦中人没有意识到他是在梦中,那么他就无法醒来,一直到彻彻底底的长眠于梦中。”
“要想解咒,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入梦。”
叶虚舟本以为尊主这样的人一定会亲自去做那白道友的引渡出梦之人。
恐怕不仅仅叶虚舟是这样想的,牧辰这个老鬼也是如此。
可是,尊主没有。
他不仅是没有做那个引渡出梦之人,反而还把所有人都给逼进了梦里。
……
三五夜,鱼龙市,明月半墙,往来人流如潮。
众人突兀地出现在街市中央,然而过往的人群,却仿佛无知无觉地与其擦肩而过。
冷少宫主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四周,拉住牧辰小王爷,道:“这里……的确是白道友的梦境?”
牧辰笑了一下,道:“不知道。”
秦奉竹奇怪地指着远处的一个姑娘道:“那人的脸上是怎么回事?红红的,像个猴子屁股。”
牧辰顺着他指着的方向一看,顿时无语,原来那姑娘的腮红竟然涂得跟纸奴似的,异常奇特。他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咳了一声,道:“这应该是……几百年前的——醉红妆。”
秦奉竹:“醉红妆?!”
冷澹却不可思议道:“几百年前?”
叶虚舟脸色惨白,颤颤巍巍道:“莫非……莫非,这位白道友他是——白决?”
牧辰一声不响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节哀,走好。
徐潇潇闻言立刻朝她师兄走近了两步,飞花骨扇在手里攥得紧紧的,指关节都泛起了一层白。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妄下定论,这事情要是真的,他们这次入梦怕是凶多吉少。
毕竟,功德白仙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了。
没有过去多久,他们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抬眼一看,却是一名八尺大汉当街横倒了,阻了半条街的通畅,这才引起周围人的惊呼。
叶虚舟的眉梢抖了抖,似乎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
他正要向后退一退,谁知道一旁的徐潇潇忽然害怕地抱住了他的手臂,道:“叶大夫,那人……那人是不是……到底是怎么了?”
叶虚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但他还是温和道:“那位汉子八成是——”
“外感四气,挟虚血,不妨事!取几钱甘草半夏防风煎一煎,便可安生!”只见一名眉目柔和脸皮白净的青年后生从排得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的人群后面挤了过来,手里还死死地攥着一把晾干的天南星。
叶虚舟的瞳孔骤缩,额角一抽。
在他们的视野里一个小个子的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出现了,他叉着腰,站在一旁摊点的旧茶桌上,吹胡子瞪眼大喊道:“小子!把你手上的药材给我放下!没付钱就想拿着东西跑?你想得倒是美!”
那后生像是恍然大悟般,自言自语了一句:“难怪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来……”
他收起思绪,一边低头摸他的钱袋子,一边急急忙忙地招手道:“掌柜的!我这就付钱,您别急——先下来!有话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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