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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妖仙之山有木兮-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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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身走在白茫茫的厚冰之上,流白脑袋里全是姜卫七以前的笑容,三灵山变作狐狸每日衔花时的痴笑,三灵镇受伤回客栈夜里喂他肉片时的傻笑……
  自从妖丹被毁……不!在毁丹之前,流白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没有真正的笑过了……
  流白边想边走,不知走了多远,前方雪丘出现了一抹红:“那是火狼罢……”
  流白自语着,后而又看见火狼旁边好像立着一个人,流白顿了顿,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因而他继续往前走着。
  距离越来越近,流白渐渐看清那火狼的相貌以及牠旁边立着的那个人。
  叶白瞳翻身跨到火狼背上,火狼缓步走近流白,流白看了火狼一眼,又将目光落到叶白瞳身上。
  火狼仰天长嚎了一声,流白开口,柔声道:“我找兰纫秋。”
  叶白瞳迟疑了一下,后而拍了拍火狼的脑袋,火狼缓缓转身,朝那方雪丘走去,流白快步跟在火狼身后。
  翻过雪丘,那棵生在冰原之上的枯树便出现在流白眸中,兰纫秋坐在一截大枝桠上,背靠树干,右腿悬空,衣襟飘垂,晶莹洁白的冰原倒映着枯树,倒映着美人,天地合一,远远看去,当真是美如画卷。
  叶白瞳伸手指了指树上的兰纫秋,流白点头:“多谢。”
  火狼驮着叶白瞳自行离去,流白走近兰纫秋,走近才看见她手里还捧着一坛小酒,而这眼前的树也越发眼熟。
  许是感受到了流白身上的灵气儿,兰纫秋睁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窝苦涩的浅笑:“流白散仙,别来无恙。”
  一年多不见,兰纫秋的姿色分毫未减,只是眼中多了一抹无法言表的凄冷之色。
  流白看着眼前这棵没有生机的枯树,又见兰纫秋这副模样,加之刚才那个白瞳之子,大概猜到了一点,他没有追问,只道:“借你尚罄缶一用。”
  兰纫秋扫了流白一眼,轻轻跃下枯树:“随我来。”话毕,她朝转身领着流白往前方冰窟走去。


第90章 造丹,情裂,双攻黑化(三)
  流白走到窟口,一股暖意就铺面而来,这冰窟极大,四面晶莹,像极了一块天然美玉。
  冰窟正对面有一卧榻,榻上铺了一张火狼皮,窟中桌椅杯盏一应具备,最里边还有几个小洞窟,分别是兰纫秋与叶白瞳的卧房。
  兰纫秋将扣在茶盘里的冰杯放正,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水,挪到流白面前:“流白散仙,这是今年初冬的雪水,你尝尝。”
  流白道了声谢,端起冰杯,杯子本就清明,加之这澄澈的雪水与之相映,倒有几分琼浆玉液的感觉。
  流白轻抿一口,雪水入口时带着一丝寒凉之意,入喉时渐暖,流入肚中后竟生了一抹甘甜之味。
  “这味道如何?”兰纫秋撩了撩衣裙,与流白相对而坐。
  流白放下茶杯,轻语着:“带糖之甜,有果之香,极好。”
  兰纫秋笑了笑,这笑容少了当年那种孤高傲世之感,多了一抹离情伤世之痛,好半天,她才说了句:“那狐狸的心是好的,只是有些笨罢了。”
  流白顿了一下,后而缓缓应声道:“我知道。”
  兰纫秋前段时间出境时,听说了流白与姜卫七的事,她虽着急,却也是爱莫能助,毕竟情这个东西,只有当局双方才能左右。
  兰纫秋没有再言,抬手结灵,拿出虚空里的尚罄缶,置于桌上,道:“我乃妖,虽说不与他同根,但却与他同源,炼丹……还是以我的灵力为好。”
  流白点头,轻语:“那便麻烦你了。”
  兰纫秋起身,走到窟外,流白将尚罄缶挪到自己身前,拿出瓷瓶,将内丹与指尖血倾入缶中。
  此刻内丹已被姜卫七的指尖血包裹,变成了血红色,流白将衣裳斜扒而下,款至肩侧,明晰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展露。
  流白右手微动,划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右臂微曲,尖刀离心口越来越近。
  刀刃一碰到心口那块白肉,一抹妖艳的血红液体便顺流而下,尖刀越刺越深,鲜血越淌越多。
  三四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顺着他胸膛侵袭而下,将那一身白衣浸染,流白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意,反而挂着一抹浅笑。
  随着刀刃不断深入,流白额上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匕首上、衣襟上……
  刀尖触心,整个匕首都随着心脏的跳动而颤动,流白手腕发力,刀尖入心,他矜不住轻呻/吟了一声,嘴角满满淌出越来。
  放在腿上的左手慢慢紧攥,流白猛然拔出匕首,鲜血四溅,他松开匕首,微微调灵,一滴红润的鲜血从刀口处挤了出来,流白慢慢将其引入尚罄缶中。
  心尖血入缶之后,流白拉起衣裳,信手一拂,白衣上的血渍淡去。
  兰纫秋缓步而来,见满头冷汗的流白,心中不免一叹,她快步进屋,拿出一瓶丹药,递到流白面前,道:“每日一粒,可减轻痛楚。”
  流白摇头:“无碍。”
  兰纫秋:“每日一粒,可减轻痛楚。”
  流白轻轻抿了抿唇,将尚罄缶推到兰纫秋面前:“劳烦你,将其炼成妖丹。”
  流白的性子,兰纫秋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她也不再坚持,只道:“此番伤了命魂,你万不可大意。”
  流白没作声,起身出了冰窟,有那么一瞬间,兰纫秋竟在流白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轻叹一声后,便开始调灵炼丹。
  ……
  ……
  楼凡卿强撑着伤体回到北方魔宫,从侧边窗户溜进了黎诛的寝殿,三步刚毕,楼凡卿便体力不支,跪倒在地。
  “魔尊……”楼凡卿调灵传音黎诛,正在大殿看方莱兮与尤玥自罚的黎诛闻声匆匆离开,快步回了寝殿。
  黎诛顺着那一丝微弱的灵力,跑到里屋,见楼凡卿倒地,他脸色大变,上前一把搂住:“凡卿。”
  楼凡卿双眼半睁半合,嘴角带血,无力地说着:“魔尊……我回来了…”
  黎诛急忙将楼凡卿抱至床榻,并起两指,按了按楼凡卿手腕,他脸色再变,轻轻地拽起楼凡卿的左手。
  楼凡卿左手握拳,黎诛眉头紧皱,以命令的口吻,道:“松开手。”
  楼凡卿不愿,哼唧了一声,企图缩回手,黎诛五指稍稍发力,又说了声:“松开!”
  楼凡卿这才慢慢张开手,只见他的手心与五根手指头上全是带血的黑点,黎诛心中又急又恼。
  “魔尊,我没事……”楼凡卿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黎诛轻轻放下楼凡卿的左手,开口叫了声:“方莱兮!”
  眨眼间,方莱兮幻形来至黎诛寝殿,低首半跪道:“魔尊,来兮在。”
  黎诛冷冷地吐出两字:“解药。”
  方莱兮有些懵,抬头一看,看见榻上的楼凡卿,她浑身一僵,竟然是他……
  见方莱兮迟迟没有反应,黎诛转过脸来,冷声又言一次:“解药!”
  “是……”方莱兮脑中甚乱,机械地从虚空中拿出一个小黑瓶,双手奉上。
  黎诛调灵拿过,倾出一粒,单手扶起楼凡卿后,又开口说道:“拿水来。”
  方莱兮后知后觉地起身,倒了一杯水送到黎诛面前,黎诛板着脸将丹药喂到楼凡卿嘴里,接过方莱兮手中的温水,慢慢送到楼凡卿唇边。
  楼凡卿抿了一口,便不愿再喝,黎诛将水杯与小黑瓶一并放回方莱兮手里,瞟都未瞟方莱兮一眼,便冷声招呼她:“下去。”
  “是。”转身之际,方莱兮瞪了楼凡卿一眼,满眼的恨意,出了寝殿之后,方莱兮眼眶泛红,她双手攥拳,十指捏着咵咵作响。
  一想到刚才黎诛那紧张的神色,方莱兮心里就隐隐作痛,自己陪伴的他数百年,变着花样儿地对他好,他却从未正眼待见过自己,方莱兮恨得咬牙切齿:“楼凡卿,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寝殿中的黎诛坐在床侧,直勾勾地盯着楼凡卿,眸中隐约可见一丝怒火。
  楼凡卿觉得不自在,便开口道:“魔尊,我累了。”
  “累便睡会儿。”黎诛扯过薄毯,搭在楼凡卿身上,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黎诛走后,楼凡卿睁眼,并起二指,点了点喉咙,他张开嘴,被一股妖力护住的解药飞出了出来。
  楼凡卿握住解药,传音残虚鬼弟,不多久,残虚现身房中,他跪至楼凡卿床边。
  见到楼凡卿,残虚鬼弟的嘴角微微上扬,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喉咙里发着‘咕咙咕咙’的声音,但仔细一看,他气色不好,表情痛苦,残虚又变得有些失落。
  楼凡卿拉过残虚鬼弟的大手,召出一只血枫虫,将解药与血枫虫一并交到残虚鬼弟的手心,后而他又调灵在残虚的手上写下‘楼凡卿’三字,他道:“鬼弟,去把这解药交给姜木叶。”
  残虚鬼弟垂眸看了看那颗丹药与血枫虫,眉头慢慢皱成了一团,楼凡卿推了推他的手:“鬼弟,快去,算我求你了,下次我多给你买几串糖葫芦。”
  残虚鬼弟眼巴巴地望着楼凡卿,喉咙里的‘咕咙’声略显无力,他握着解药与血枫虫站起身子,看着楼凡卿迟迟迈不动脚。
  楼凡卿:“鬼弟,你一定要帮我送到……”
  残虚鬼弟满脸不舍地转身离去,楼凡卿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榻上,小声地念了一句:“姜…木头。”
  ……
  ……
  离开寝殿的黎诛回到大殿,屏退尤玥,再度唤来方莱兮。
  黎诛坐于王座之上,面生怒火,眼带杀意:“说!他到底是如何为你刺鞭所伤!”
  黎诛守了楼凡卿多世,对他甚是了解,整个妖世,除了那几号排得上名次的妖王,再无人伤得了他楼凡卿,只是如今……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楼凡卿会被方莱兮刺伤。
  方莱兮忍住心头的怨恨,应声道:“昨日我用紫荆鞭捆住姜木叶,楼凡卿他自己一时着急,为救那狐狸,徒手抓住我的鞭子,才被那倒刺扎伤。”
  听到此处,黎诛的脸色越发难看,方莱兮怕黎诛迁怒,又道:“魔尊,来兮不知他是您的人,请您不要责怪。”
  黎诛默了良久,后而冷声道:“如今知道了,就把长生笛还来。”
  方莱兮双手奉上长生笛,黎诛召灵取笛,扬手道:“下去。”
  “是。”方莱兮落落地出了大殿,径直走向自己的殿室,这一路上她都在想那楼凡卿,她实在是想不通。
  方莱兮待在魔宫整整一千年了,这一千年来他竟没有发现楼凡卿的存在,以前她总是看着黎诛对月发呆,如今算是知道……他为何发呆了。
  方莱兮越想越气,心里也越来越酸,不觉间,泪水湿了脸,她可听说过,一万多年前,黎诛为了寻这长生笛,发动百万兵力,四海搜寻,如今想来,势必也是为了这楼凡卿罢!
  “一万多年……你们相识…已经有一万多年了吗?楼凡卿……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
  ……
  残虚鬼弟顺着血枫虫的指引,来到山洞前,见残虚鬼弟来到,姜卫七又恨又惊,紧搂着变作狐狸未醒的姜木叶,且用身体护住木之与小卷耳。
  残虚鬼弟迈着笨重的步子往前挪了挪,伸出手去,摊开手掌,一股妖力涌出,凝成‘楼凡卿’三字。
  木之露出脑袋,盯着残虚鬼弟手心那颗丹药,道:“狐狸哥哥,那是楼哥哥送的解药。”
  姜卫七一看到残虚鬼弟就回想起当时他毁白水宫的狠样,他将怀中狐狸交到木之手里,暗动残灵,命魂索出。
  命魂索绕着姜木叶,缓缓扭动,姜卫七出了山洞,扰动结界,玄冰幻境中的流白受感,信手一划,冰面上印出洞前画面。
  姜卫七眼带血丝,死死瞪着残虚鬼弟,恶声道:“现在送上门来,是欺负我没妖丹么?”
  残虚鬼弟警惕,姜卫七召动命魂索,命魂索攻向残虚,残虚振臂,甩动身上的铁锁链。
  玄冰幻境中的流白看得出来,残虚鬼弟没有伤他之心,因而流白稍稍松了口气。
  几个回合下来,姜卫七没有占到半分便宜,他心有不甘,强行结出一个灵力团,纵身打向残虚鬼弟的脑袋。
  残虚鬼弟有点生气了,扬手一打,木之急忙出手,姜卫七被残虚鬼弟打飞,好在木之及时出手替他挡了一半力量。
  姜卫七撞到一颗老树上,吐血落地。
  “狐狸哥哥!”小卷耳与木之齐齐跑了出去,残虚鬼弟‘咕咙’了两声,将手中丹药扔向姜卫七,转身便走。
  木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丹药,后而才去扶那姜卫七。
  见残虚鬼弟离开,流白心中悬着的那颗石头,彻底落了地。


第91章 造丹,情裂,双攻黑化(四)
  “狐狸哥哥。”小卷耳拉着姜卫七,欲将其扶起,姜卫七却似尸体一般,靠着大树,一动不动,眼眸里除了深深的绝望,再无他物。
  “他们口中说的废物,大概就是我这样的罢……”姜卫七泪眼望着被枝叶遮挡的天空,甚是无助。
  小卷耳没了哥哥本就伤心,如今再见姜卫七这般模样,心头更加难受,眼泪径直垂落。
  “三年前,黎诛毁山,我无能为力,最后爹娘死了,哥哥死了,白水山毁了,如今木叶重伤,卷耳惨死,我依旧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姜卫七掩面大哭。
  “狐狸哥哥,你别哭,别哭,会有办法的……”小卷耳跪在姜卫七身旁,抹去他嘴角的血,擦去他脸上的泪。
  姜卫七放声大哭,好像要将毕生眼泪都流尽一般:“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木之搂着姜木叶,立在姜卫七身旁,那悲凉的哭声回荡在林间,他到底是如何被逼成这副模样的……
  此刻的姜卫七哭得像个孩子,或许……他本就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若姜卫七的父母还在,若白水山未毁,他此时必定还赖在父母怀中求顺毛呢。
  玄冰幻境中的流白心隐隐地疼,姜卫七的哭声不断在耳畔回荡,这声音恍如一把一把尖刀,剜着他的心,这是流白第一次见他哭成这副模样。
  天空渐渐下起雨来,雨声很急,淅淅唰唰,好像带着一股愤意,木之抱着姜木叶回了山洞,小卷耳则守在姜卫七身旁。
  雨越下越大,姜卫七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哭声与雨声相映,小卷耳脱下外衣,双手撑开衣裳,举到姜卫七头顶。
  姜卫七缓缓抬头,小卷耳吸了吸鼻子,泣声道:“狐狸哥哥,你还有我们……我和木叶姐姐会一直陪着你,你一个人做不了的事,我们便帮你一起做,以后我会好好听你的话……”
  姜卫七愣了半晌,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卷耳,他的心突然被不知名的东西戳了一下,喉咙闷疼,半晌说不出话。
  这个小家伙失了哥哥,本就很伤心,如今还要学着大人模样来劝导自己……
  姜卫七双手环住小卷耳的腰身,一把将其搂在怀里:“卷耳……是我糊涂了,我还有你们……还有你们……”
  木之站在洞口,看着蒙蒙大雨中的那一团青影,他眼眶渐红,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艰涩的笑容:“大抵只有经历刻骨铭心的痛,除去一切杂念,你才能坚定原来的那个方向罢!”
  此刻的木之,展露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气息,他缓缓回身,走到姜木叶身旁,将手中那颗丹药塞到姜木叶嘴里,撸了撸她的喉咙,丹药滑入肚腹。
  “他的演技很好,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楼凡卿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看你时的眼神,这三界之中,只有对着自己最喜欢的人,才能笑得那般纯真罢……”木之轻轻顺着姜木叶脑袋的狐毛,继续轻语:“木叶,家仇与情爱……你会做何选择?”
  ……
  ……
  北方魔宫。
  自方莱兮走后,黎诛一直呆坐殿上,恍如失了魂一般盯着手中的长生笛,一言不发,眸中的怒意不少,但更多的是失落。
  殿外大雨淅沥,殿中寂静无声,天空渐渐的黑了下来,魔宫四周殿室的灯火接连亮起。
  “两万八千年了。”黎诛突然紧攥长生笛,贴近自己的心口,甚是无奈:“我们之间的一切,你忘得干干净净……”
  黎诛长叹一声,起身道:“罢了,那样的过去,忘记也好……”
  行至门前,黎诛信手一推,两扇大门‘吱’的一声,摆至两侧,只见殿外暴雨连连,闪电横穿天际,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刺骨寒凉。
  黎诛大步朝寝殿走去,他轻轻推开一条缝,进屋后脚步更轻,黎诛行至榻前,只见楼凡卿的脸色比先前还要白,额前的长发已被汗水全部打湿。
  “凡卿。”黎诛心头一惊,下意识地伸手贴近楼凡卿的脸颊,手指刚碰到他的脸,一阵刺骨的寒冷便顺着指尖袭遍黎诛的全身。
  “卿儿!卿儿!”黎诛单手将楼凡卿搂起,此刻的楼凡卿身轻如薄纸,身体冷如寒冰,黎诛心中大乱,他急忙掀开薄毯,只见楼凡卿的双手如预料般变得干枯。
  楼凡卿身上散着浓烈的花香,他的头发开始变成一根一根枯黄的长叶,脸上生出一条一条裂纹,黎诛深知这是何预兆:“卿儿!醒醒!卿儿!”
  楼凡卿没有任何反应,黎诛立即将楼凡卿平放榻上,他横笛于唇,手指晃动,笛声起,一股强灵缓缓而生,从长生笛中飘出,绕楼凡卿而动。
  《安魂曲》是黎诛吹得最熟的一支曲子,这也是他最不愿吹响的一支曲。
  在《安魂曲》的抚慰下,楼凡卿渐散的魂魄凝于体内,黎诛单手贴着楼凡卿的额头,暗暗调灵,铮铮灵力由前额流至全身。
  那一根根长叶变回细长乌亮的头发,他脸颊上的裂纹也渐渐散去,黎诛右手下移,移至楼凡卿腹部,那两只干枯的手臂慢慢变回原来那般白皙柔嫩。
  黎诛收灵,心里仍旧难安,他翻开楼凡卿的左手手掌,那血点未消,黎诛大怒。
  “方莱兮!”
  话音未落,方莱兮就现身殿中,黎诛左手一掐,一股无形之力掐住方莱兮的脖子,将她拖至楼凡卿床侧。
  “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么?如今敢骗到我的头上来!”
  方莱兮被黎诛掐得面红耳赤,跪在床侧痛苦的挣扎:“不……敢……”
  黎诛松手,方莱兮倒地,单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久久不能回神。
  她从未见过黎诛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从未见过他展露如此凌厉的杀气,在与黎诛对上眼的那一刻,方莱兮真的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解药给我!”
  方莱兮艰难地支起身子,刚才被黎诛掐过的地方已然留了几道红印子,她泣声道:“魔尊,莱兮并未骗您,先前给你的丹药的确是紫荆鞭倒刺的解药。”
  黎诛微微转头盯着方莱兮,方莱兮浑身发抖,眼眶里泪花汇作两条清溪,顺着脸颊滑下:“魔尊,莱兮真的没有骗你,那的确是解药啊。”
  “你先前说,姜木叶也被你鞭子上的倒刺所伤?”黎诛若有所思地冷声问了一句。
  “是。”方莱兮咬唇应声,满脸的委屈。
  黎诛的眼眸里的光亮瞬间黯淡,回过头去看着那面无生气的楼凡卿,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再拿一颗解药来。”
  方莱兮横袖轻轻拂去脸上的泪水,拿出解药,双手奉至黎诛面前。
  黎诛接过解药,低声道:“刚才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你下去休息罢。”
  方莱兮似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吐出一个无奈而失落的:“是。”
  方莱兮幻形离去,黎诛盯着楼凡卿,软声自言着:“卿儿,是不是我待你太好了?你竟要这般骗我……”
  黎诛眸中的怒火渐渐化成一汪深不可测的幽潭,潭中全是楼凡卿那柔弱可怜的模样。
  “今年已是第二万八千载,前两世我欠你太多,这一世……我不介意再欠你一点。”
  黎诛脸色微变,眉眼之间的爱意带着一丝不甘与怨恨,他捏开楼凡卿的嘴,将丹药塞进嘴里,后而露出右手手腕,左手食指轻轻一划,鲜血缓缓流出。
  黎诛将手腕凑近自己唇边,猛吸一口,后而俯身印上楼凡卿的唇,浓浓的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流蹿。
  软舌深入,轻触着楼凡卿的上颚,扰动着他的舌尖,带着一丝血腥味儿的唾液在两人的齿间交融。
  黎诛脸颊上染了两抹红晕,他用那略显笨拙的大手扒着楼凡卿的衣裳。
  衣带一松,外衣一滑,黎诛艰难地将舌头从楼凡卿嘴里/抽/了出来,他再顺着薄唇吻下,下巴、脖颈、锁骨……
  粗重的呼吸扑打在楼凡卿嫩滑的肌/体之上,殿外大雨倾盆,冷风徐来,殿内床帐飘动,爱/液交融。
  后半夜,黎诛呼吸越发粗重,床帐飘动间,隐约可见黎诛那双细长的白腿,线条分明的腰身,以及那双搭在黎诛肩头的长腿。
  雨渐渐的停了,风也至了,黎诛拔出那物,长舒一口气,俯身吻了吻楼凡卿的额头,他的脸……依旧没有一丝血色。
  黎诛侧身一躺,泪眼朦胧,他将楼凡卿搂入怀中,在他耳畔软声道:“卿儿,我给过你自由,是你自己不珍惜,此次,怨不得我了……”
  天渐明,楼凡卿眉头微动,他睁开眼眸,黎诛冲他微微一笑,软声唤着:“凡卿。”
  楼凡卿眨了眨眼睛,似魂不附体一般,黎诛抬手紧贴他的脸颊,轻轻摩挲:“若是觉得累,就再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魔尊……”
  “我在。”黎诛笑得越发温柔,恍如一潭被微风吹拂的泉水。
  楼凡卿慢慢抬手左手,看了看手掌,掌心的血点已消。
  “毒已解了。”黎诛将楼凡卿的手轻轻按回床上。
  楼凡卿又陷入呆滞状态,愣了好半天,他才开口说着:“魔尊,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黎诛:“什么梦?”
  楼凡卿:“我梦到一个山谷,山谷里全是忘忧花,好美……”
  黎诛浅笑着:“那是你最初生的地方,名唤忘忧谷。”
  楼凡卿慢慢合上双眼,碎碎念叨着:“忘忧谷……难怪会梦到忘忧花,我竟忘了自己就是忘忧花身……若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黎诛顺了顺楼凡卿额前的长发,柔声道:“那地方不怎么好,你还是别去了……”
  楼凡卿没有应声,再次陷入沉睡。
  ……
  ……
  宁安村林间。
  睡在干草上的姜木叶突然动了动尾巴,守在她身旁的小卷耳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木叶姐姐!”
  姜木叶伸了一个懒腰,四条狐狸腿拉的笔直,她慢慢睁开双眼,对着小卷耳轻嚎了一声。
  小卷耳一把将狐狸搂在怀里,苦着脸:“木叶姐姐,你总算醒了。”
  姜木叶幻成人形,摸着小卷耳的脑袋:“别担心,我没事了。”
  小卷耳揉着眼睛,低声啼哭起来:“你醒了,狐狸哥哥又病了。”
  姜木叶轻轻推开小卷耳,走到石洞右侧,跪在姜卫七身旁,只见他脸颊通红,大口地喘着粗气。
  “哥哥他怎么了?”
  小卷耳应声道:“昨天来了一个大巨人,他将狐狸哥哥打伤了,后来……他又淋了许久都雨,寒气入体,旧伤复发,就成了这副模样。”
  姜卫七扫了四周一眼,心觉不安,问了句:“他们呢?”
  “他们……”小卷耳横袖擦去泪水,低声道:“流白散仙和楼哥哥昨日一早就走了,木之哥哥出去找草药去了……”
  “大……卷耳呢?”
  “哥哥……死了。”
  姜木叶身子一颤,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死了?他还那么小……
  小卷耳再也挡不住那决堤的愤恨与心疼,哇哇大哭起来,打从一生下来就在一起的哥哥,如今永隔两世,再无想见的可能。
  姜木叶拉小卷耳入怀,一面垂泪,一面软声劝着:“卷耳不哭,哥哥有娘亲陪,你有我们陪……不哭不哭。”
  不知是小卷耳的哭声太过刺耳,还是怎的,姜卫七微微睁眼:“木叶……”
  “卫七哥哥。”
  姜木叶扶起姜卫七,话还没上一句,木之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木叶姐姐!快走!”
  木之跃进山洞,神色慌张:“快点走,何佑带着好多弟子追来了。”
  姜木叶当时决定取内丹时,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刻,那只抓着姜卫七胳膊的手微微一紧,转头缓神道:“哥哥,还撑得住吗?”
  姜卫七点头:“走罢!”
  四人出了山洞,往山林深处走去,走出山林,四人踏上了黄土大道,没走几步,数把长剑从天而降,阻断四人前路。
  “姜卫七,好久不见。”姜卫七背后传来何佑那熟悉而令人生厌的声音。


第92章 造丹,情裂,双攻黑化(五)
  姜卫七回过头去,只见何佑领着数百名白衣弟子,呈网状列开,弟子们快速移动,把姜卫七等人团团围住。
  何佑一如之前那般,高傲的冷视姜卫七:“狐妖,你还想往哪里逃?”
  姜卫七慢慢的将手从姜木叶的肩膀上收了回来,暗调灵力,命魂索出。
  何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一只没了妖丹的狐狸,还想兴多大了浪?”何佑道话语里尽是嘲讽,惹得身旁的弟子亦跟着大笑起来。
  姜卫七右手渐曲握拳,关节捏的咔咔作响:“我没了妖丹又如何?你想要的,还不是得不到!”
  何佑直戳姜卫七的痛处,姜卫七也不肯服软,忍着心上之疼,强行揭开何佑的伤疤,他乃善渊宗首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有心上一痛,那便是苦恋流白而不得。
  何佑瞬间敛去笑容,祭出佩剑,扬剑便砍姜卫七,姜卫七横索相挡,一剑而下,姜卫七直接被何佑剑上的强力震倒,他只觉天旋地转,视线模糊。
  “狐狸哥哥!”
  姜木叶立马上前,凝力化出一把长剑,小卷耳扶起姜卫七,木之上前帮衬。
  姜卫七本就体虚,如今再被何佑道十足力道一震,他只觉浑身瘫软,就连那仅有的一点殇谷残灵都无法凝聚。
  何佑面露凶光,手中长剑散着铮铮剑气,他冷呵一声:“残杀我善渊宗弟子,剖取内丹的狐妖极其同党就在眼前,众弟子听令,灭妖取首,祭我宗弟子在天之灵!!!”
  众人蜂蛹而上,姜木叶扬剑相挡,她一人哪里挡得了从四面八方聚来的利剑,不过几招,姜木叶的上身就多了数条血口子。
  那方的木之亦结灵化出一把长剑,将小卷耳与姜卫七护住,何佑飞身落在木之面前,木之扬剑相迎。
  个头不算高的木之挥舞着手中长剑,他的步子甚稳,扬剑的速度也极快,剑锋相撞时的力道也狠,何佑心中生疑。
  眼前这个小猫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甚是老练,全然不像一个小孩子。
  何佑加重手上力道,旁边的弟子又上前帮衬,木之很快被牵制住,何佑攻向姜卫七,谁知小卷耳猛然调出一股强灵,何佑急忙收手后退。
  小卷耳露出原身,化作璐鹿模样,微微动了动鹿角,姜卫七便横倒于鹿背之上。
  众弟子神色微滞,以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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