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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妖仙之山有木兮-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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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卷耳露出原身,化作璐鹿模样,微微动了动鹿角,姜卫七便横倒于鹿背之上。
  众弟子神色微滞,以前在书卷上见到璐鹿妖的画像时就觉牠美,如今得以见到牠真身,弟子们皆迷了眼。
  何佑嘴角一扬,眼露凶光,不禁想起蝶城看见卷耳兄弟时的情景,他冷笑一声:“先前果然没有看错,璐鹿妖!”
  小卷耳驮着姜卫七转身便跑,何佑横剑于前,剑刃上生出重重冰刺,冰刺越生越多,他手腕一转,猛呵一声,将长剑竖插于泥土中。
  长剑入土的一瞬间,冒着寒气的冰层自他脚下蔓延而开,黄土、青草、娇花皆被厚冰覆盖。
  小卷耳扬起四蹄狂奔,乍然间,一个冰锥由地而起,险些将小卷耳的身子戳穿,躲过这一冰锥,小卷耳驮着姜卫七奔进了林中。
  寒冰继续蔓延,这片山林全被寒冰覆盖,晶莹的冰层之下,那苍翠之色少了半分。
  小卷耳不知前路如何,但他不敢停下脚步,那何佑一心要杀姜卫七,且自己也露了真身,若被抓住,后果自是不用多想。
  跟在后方的何佑暗暗调灵,地面生出无数冰锥,小卷耳躲闪不及,被一个细长的冰锥贯穿鹿身,他长然嘶吼一声,后背上的姜卫七重重摔到了冰面之上。
  姜卫七望着被冰锥贯穿高挑的小卷耳,那鲜血顺着冰锥淌下,一缕阳光从云层中泄了下来,洒在带血的冰锥之上,那色彩甚是绚烂。
  姜卫七的心疼得厉害,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在玄冰幻境时,叶子同的临终嘱托,姜卫七记得一字不差……
  可是如今呢?大卷耳已死,此刻小卷耳又命悬一线,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
  姜卫七的视线越发模糊,他望着那一团模糊的鹿影,绝望又无力的唤着:“卷耳……”
  “卷耳……”
  小卷耳垂着眼眸,望着地上的姜卫七,轻轻叫了一声,热泪顺着眼角垂下,刚落到冰面上,就被寒气包裹,凝成了冰。
  何佑提着长剑缓步走近,谑声道:“呵!姜卫七,看看你现在你的样子!丧家犬都比你好千万倍!”
  姜卫七努力挣扎着支起脑袋,何佑右脚一踢,正中姜卫七的太阳穴,姜卫七的整个身子朝后飞了数米,翻滚几周后停在了冰面之上,口鼻喷出鲜血溅了一地。
  姜卫七大口喘着粗气,微微动了动脑袋,他双眼渐合,但那冰锥之上的璐鹿妖使他强撑下去。
  何佑冷笑着:“你的流白散仙呢?快叫你的流白散仙来救你呀!”
  姜卫七看着迎面那团狰狞的模糊影子,无力地笑声:“呵呵……何佑,即便我死了,你照样得不到流白……”
  何佑恶狠狠的咬牙,两边太阳穴上的青筋凸起,他一脸蹬在姜卫七的心口上,姜卫七口里再次喷血。
  “说我狐妖低贱……呵!你这个凡人也好不到哪去!纵使你费尽心机,他也不会正眼看你……”不知姜卫七从哪里得来的气力,他竟大笑起来。
  何佑右脚侧移,踩着姜卫七的左臂,后而再次侧移,踩上姜卫七的左手手腕。
  何佑渐渐发力,左右晃踩着姜卫七的手腕,似要将他踩进冰层里一般,姜卫七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眼泪簌簌的流,就是不出声。
  “别忍着呀,哭出来嘛!”
  牙齿穿肉,姜卫七的下唇流出血来,何佑看着他那表情心中甚喜,只见何佑从剑上掰下一截冰刺,灵力微动,冰刺化作一把冰剑。
  剑柄朝上,剑端朝下,何佑左侧唇角微扬,右手猛然发力,冰剑刺穿姜卫七的掌心,深入冰层,刺眼的红色液体顺着冰剑深入冰层之中。
  姜卫七闷哼一声,浑身打颤,眼泪极速外流,左手五指不受控制的胡乱抽动着,似洪水一般的透骨之痛侵袭着这副伤痕累累的躯体。
  “姜卫七,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姜卫七闭上双眼,将脸就到一边。
  何佑举起手中长剑拍着姜卫七的脸颊:“怎么?不想听啊?”
  “我偏偏就要说呢!”何佑跨过姜卫七,走到他右侧,看准姜卫七的右手手掌,一剑而下,再次贯穿其掌心。
  这次……姜卫七没忍住疼痛,叫出了声。
  “对嘛!痛就叫出来呀!”何佑笑着,他蹲下身子,捏着姜卫七的脸,魅声道:“周流镇,那一主二仆是我杀的,谢谢你……替我背了这个黑锅。”
  姜卫七双耳一轰,脑袋嗡嗡直响:“是……你!”
  “嘘……”何佑作做地压低了声音:“小声点,你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事儿的人呐!也算是唯一一个罢!”
  何佑继续魅声道:“你可能还不知道罢,在你妖丹被毁的前一天,流白就知道了周流镇命案与你无关!”
  姜卫七勉强在嘴角扯出一些冷笑:“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有意思!可有意思了呢!”何佑松开姜卫七,站起身子,信手掰下一截冰刺,握在手中慢慢结灵。
  “你喜欢流白,什么事都肯为他做,他却因几条贱命误会你,明知人非你杀,毁丹那日他却什么都没说,姜卫七,你的妖丹虽是我毁的,但究其根源,你还得怪流白!”
  “哎呀!一颗真心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呵呵呵……姜卫七,这滋味如何?”说话间,何佑手中的冰刺已凝成了一把冰剑。
  姜卫七大笑着,眼泪与鲜血不断外淌:“是我笨!是我蠢!是我自作自受!哈哈哈哈……信错了人!爱错了人……”
  姜卫七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眼眸里的恨意却越来越浓:“何佑,你最好让我死透,否则我会让你三宗,让流白……血债血偿,永无翻身之日!!!”
  “放心!”何佑举起手中冰剑,盯准姜卫七的心口,满脸的快意:“我会让你死得彻彻底底,连一丝半缕的残魂都不会留!”
  冰剑落下,姜卫七缓缓闭上了双眼。
  流白……若有可能,我情愿一开始就不要遇见你……
  初见的笑容甚美,远比山花烂漫,更胜星辰璀璨,可偏偏就是这温暖的笑容最为致命,为之付出了一切,到头来落得个遍地心伤,独自跪行着收拾好残忆,将其尘封心底。
  何佑道冰剑将要刺进姜卫七心口时,台桑剑乍现,将那冰剑戳成两截,何佑被剑气震退数米。
  流白现身,看见被钉在血泊中的姜卫七,他脸色大变,信手一扬,刺进其左手掌心的冰剑结成碎渣,而右手那柄长剑裂成八段,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冰面之上。
  “小七!!”
  流白一步上前,将其搂在怀里,忍了许久的泪水倾泻而下,姜卫七等人离开山洞那刻,结界扰动,流白就心感不妙,见何佑等人来到,他匆匆赶回,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小七,睁开眼睛……小七…”流白不敢用力,此刻的姜卫七气息极弱,好像一阵虚无缥缈的风,随时都可能在流白眼前消失。
  何佑瞪着流白,又气又嫉妒,看清流白为姜卫七垂泪后,他的脸色再变,变得惬意而玩味,他道:“哟!流白散仙,这次怎么了?怎么来晚了一步呢!”


第93章 造丹,情裂,双攻黑化(六)
  流白全然不搭理何佑,将整颗心都扑在了姜卫七身上,流白一手搂着他,一手渡灵护住姜卫七。
  何佑醋上心头,依旧满不在乎地继续讽声道:“流白散仙,这心痛的感觉如何?”
  流白仍旧不理会何佑,何佑气焰更盛,他信手结灵捡起一截碎冰,碎冰在他手中生长,长成一把冰刺长剑。
  何佑再次动灵,那根贯身小卷耳身体的冰锥继续生长,小卷耳痛苦地嘶叫着,流白心念一动,台桑剑直冲冰锥,将其击得粉碎。
  何佑纵身一跃,跃向小卷耳,这璐鹿妖……可是个好东西!他满脸贪婪,迫不及待地想将这头小鹿吃进肚中。
  流白把姜卫七平放于地,起身甩出一道灵力打开何佑,何佑积怨已久,且正处气头之上,他扬剑直攻流白。
  流白心头的怒火亦燃了起来,召过台桑剑,与何佑相斗,冰锥重生,流白祭出剑阵,刹那间,冰、剑相撞,灵力爆裂,强灵将那一片冰球全部震碎。
  流白到底是仙,纵使没琉璃剑,何佑亦不是他的对手,何佑被剑阵包围,流白长呵一声,长剑齐攻。
  无数长剑划过,何佑道脸上、身上全是血痕,他被剑阵的强灵震得口吐鲜血,掉落在地,寒冰渐渐退去。
  “流白哥哥!”只见身上沾血的木之抱着狐狸姜卫七快步走来。
  姜木叶在木之怀中痛苦的呻/吟,原本的雪白绒毛被染成了血红色。
  流白袖口一扬,倒地的璐鹿妖化作一颗光点,飞去流白袖子中,流白俯身把姜卫七横抱于怀,斜眼瞪着何佑,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饶你贱命!!!再有下次,三宗聚首都保不住你!!!”
  “哈哈哈哈哈!!!”何佑放肆地大笑起来,他踉跄地站起身子:“流白,你以为你能保住他的贱命么?”
  流白极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何佑接着笑道:“你未免太小看三宗了吧!!!姜木叶此次杀我善渊宗弟子,取其内丹,师宗大怒,他知你流白会横插一脚,如今师宗已去召集其他两位宗主,预备三宗联手绞杀姜氏狐妖,今日这一战只是开场前的小序幕而已!”
  “如今你为这狐妖弃天下苍生而不顾,处处与三宗作对,我师宗早已将联名天书上呈,你以为你流白散仙还跑得了么?只要天帝下令,流白散仙你……怕是连鬼都做不成了!!!”
  流白垂眸盯着怀中的姜卫七,丝毫不在意何佑的话,木之走到流白身侧,流白柔声道:“我们走。”
  木之点头,随流白幻形离去,何佑气得一把将手中冰剑甩了出去,冰刺摔地,变成无数冰晶,经暖阳照耀,炫烂而又刺眼。
  何佑气冲冲地出了山林,只见自己所带到百余名弟子全部躺在地上呻/吟,何佑不禁想起刚才那小猫妖,那小东西身上好像只受了点轻伤。
  此次随何佑下山的弟子都颇有资历,怎会败给那个小猫妖?何佑越想越恼:“你到底是谁……”
  流白带着重伤的姜卫七等人回了三灵山,山中的妖魔越聚越多,但无人敢进竹林,众妖魔见流白抱着姜卫七出现在林中竹道,皆碎声八卦起来:
  “那狐狸又回来了!”
  “流白竟还想着他呢!”
  “哟!看他那血,伤得不轻呢!”
  “哈哈哈……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姜卫七不在等这段日子里,少了许多趣味,如今他又回到此处,想来必定会有许多乐事!”
  流白充耳不闻,抱着姜卫七迈步入了竹屋,木之斜眼瞪着那群长舌八卦妖,心里颇为不爽。
  正当木之抱着狐狸姜木叶欲进竹屋时,玺尘从林中蹿了出来,立在木之面前,看着他怀中的狐狸,眉头微皱,伸手就要抱那狐狸。
  木之后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玺尘目光微微上移,瞄了木之一眼:“小东西,怎么如此没礼貌?流白是怎么教你的?”
  “木叶姐姐受伤了,我得送进去让流白哥哥治呢!”木之亦直勾勾地盯着玺尘,脸色不怎么好。
  玺尘轻哼了一声,语带命令之感:“里面那两个就有得他流白忙的,这一个……还是交给我罢!”
  木之偏头看了一眼竹屋,屋里传来流白的声音:“给他。”
  玺尘拍了拍木之的脑袋:“听见没有,你家流白哥哥发话了。”
  木之翘起小嘴,满脸不屑,将怀中的姜木叶送玺尘面前:“你轻点!别弄疼她了!”
  “放心,这狐狸,我宝贝着呢!”玺尘眉眼一挑,唇边的笑容极其柔媚。
  玺尘抱着狐狸回了山洞,桐儿迎上前去,见他怀中抱着狐狸,嘴角微翘:“大人刚才走得那样急,原来是去找狐狸了呀。”
  玺尘把姜木叶放于石上,轻笑着:“桐儿这话,怎么酸得很呢?”
  “哼,一点都不酸。”桐儿白了玺尘一眼,出了石洞。
  玺尘敛去笑容,信手调灵,顺着狐狸脑袋滑下,狐狸成人,玺尘轻语:“早知道这样,我就跟着你去了。”他的话略带自责之意。
  山洞内的玺尘调灵治狐,山洞外的桐儿气鼓鼓的坐在石头上,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十分憋闷,他却不知是何缘由。
  黄昏时分,姜木叶哼唧了一声,身上疼得厉害,她微微侧身,一股幽幽的淡香儿钻入鼻中,这香气儿甚是好闻。
  姜木叶慢慢睁眼,睁眼即见乌黑的长发,紫色的衣裳,目光再悄悄上移,嫩白的脖颈、微尖的下巴、红润的薄唇……
  “小狐狸,许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玺尘侧躺,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摸着姜木叶的脑袋。
  姜木叶后知后觉,猛然朝后缩了缩:“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玺尘做直身子,将盖在姜木叶身上的外衣扯了过来:“啧啧啧,都说狐狸最会记恩,你怎么就这副模样?”
  姜木叶的心快跳不已,四下望了望,没见着熟悉的身影,便急声道:“我哥哥呢?”
  玺尘略显不满,再次侧躺回石台之上:“没死,你大可放心。”
  姜木叶伸脚踢了踢玺尘的腿:“喂,麻烦你让让。”
  “不让。”
  姜木叶看出了这玺尘有意与自己作对,她也不再同他费口舌,站起身子跨过玺尘,跳下石台,往洞外走去。
  玺尘突然魅声道:“小狐狸,你东西掉了。”
  姜木叶停脚回过身去,只见玺尘手里拿着楼凡卿送的那条银叶手链不断晃悠。
  “还给我!”姜木叶回身欲抢,玺尘缩手,姜木叶抓灵个空。
  玺尘:“这是我捡的,你说还就还么?”
  姜木叶:“这是我掉的,你必须还给我!”
  玺尘:“这是我捡的,我就不还给你!”
  姜木叶:“玺尘,你臭不要脸!”
  玺尘:“我就不要脸!”
  “你!”玺尘一脸痞气,姜木叶对着他竟有些无措:“你到底怎样才肯还我?”
  玺尘将银叶手链举到眼前,瞧了瞧,谑声道:“这是谁送你的?”
  姜木叶嘟着小嘴,气得满脸通红:“用不着你管!”
  玺尘斜眼瞄了瞄姜木叶,试探性的问着:“是姓楼的家伙送你的?”
  姜木叶:“他有名字!”
  “楼凡卿,呵!”玺尘坐直身子,冷笑一声:“笨狐狸,你可知他是何人?”
  姜木叶满脸不爽地瞪着玺尘,恶声回着:“一个嘴角的凡人而已!”
  “呵呵……凡人?”玺尘下了石台,理了理衣裳,不禁失笑:“一个凡人被你的利爪贯心还能活?”
  姜木叶微震:“你说什么?!”
  玺尘:“那日蝶城,你为璃姝所控,将楼凡卿一爪贯心,若他是凡人,早就死了,怎会活到现在。”
  姜木叶立马否定:“你骗人!”
  玺尘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你哥哥呀,楼凡卿的身份,他应是一早就知晓了。”
  姜木叶伸手,冷不丁地吐出三字:“还给我!”
  玺尘嘴角一扬,那笑容既得意又诡谲:“给你也罢!反正这东西,你迟早要扔的。”
  姜木叶回到竹林,推门而入,只见姜卫七与小卷耳并肩躺于竹床之上,流白坐在床侧,脸色极其不好。
  “流白散仙。”姜木叶轻唤一声,流白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
  “他们……怎么样?”
  “不怎么好,需要好好静养。”
  姜木叶上前,蹲在床侧,伸手轻轻握着姜卫七那只缠满白纱的右手手掌,心头甚痛。
  这段时间姜卫七所承受的身心压力,姜木叶感同身受,她不明白,自己一家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会落得如今这种下场。
  姜木叶与流白双双沉默,屋里静得可怕,屋外山林却热闹非凡,流白不想听那些流言,便布了个结界,图得个清静。
  姜木叶突然开口问着:“流白散仙,你可知……楼凡卿去了何处?”
  流白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知。”
  姜木叶落寞地‘哦’了一声,纠结了许久,她还是将后话咽了下去,不由地将目光落到了左手手腕那条银叶手链上。
  ……
  ……
  北方魔宫。
  黎诛似一块‘望妻石’般,守在床侧一动不动,安魂曲吹了数遍,修为也耗了百年,楼凡卿的脸这才有了一点红色。
  楼凡卿手指微动,黎诛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急忙柔声唤着:“凡卿……”
  “魔尊……”楼凡卿的双眼勉强隙开了一条缝儿:“渴……”
  黎诛立马腾起身子,快步走到桌旁,提起茶壶,拿过瓷杯,后而回身,将楼凡卿搂在怀中,倒满一杯温水,送到唇边。
  楼凡卿连着灌了七八杯,稍微提起一点精神,黎诛擦去他唇边水渍:“现在感觉如何?”
  楼凡卿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他只觉浑身疼痛难忍,尤其是那个地方,但他又不好问黎诛,便无力地应了一声:“好了许多。”
  黎诛的目光极其温柔,恍如春日初升的太阳,温暖而不张扬,但楼凡卿总觉心里不安。
  沉默了半晌,楼凡卿开口问着:“魔尊,我想见一见鬼弟。”
  “那我便让残虚来陪你一阵,我趁空去看看各地呈上来的文书。”黎诛起身离去。
  不多久,残虚鬼弟现身房中,残虚半跪,趴在床侧,喉咙里发着‘咕咙咕咙’的声音,恍如诉衷肠一般。
  黎诛拉着残虚鬼弟的大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鬼弟,我没事了,别担心。”
  残虚鬼弟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楼凡卿的额头,好像在说:你长点心吧。
  楼凡卿拉着残虚鬼弟,神色微变,低声道:“鬼弟,丹药你送到了吗?”
  残虚鬼弟缓慢地点着头。
  “那便好……”
  门外的黎诛望着漆黑的夜空,神色凝重,眸中的杀气又多了一分。
  自己幸幸苦苦养了两万多年的上等忘忧花,可不能让一只臭狐狸给糟蹋了!
  ……
  ……
  第二日。
  姜卫七与小卷耳双双醒来。
  姜卫七认清身处何地时,心情异常激动,他瞪开被子便要下床,姜木叶一把拉住:“卫七哥哥,你身子还很弱,不要乱动,流白散仙并不在这里,你别动怒。”
  “即便他不在,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姜卫七执意下床,三步未到,便浑身无力,瘫坐在地,姜木叶与木之两人齐手将其扶回了床上。
  “哥哥,你且再等五日,五日后,我们便走,好不好?”
  姜木叶心知姜卫七的性子倔,这竹林有着太多关于流白的美好回忆,他是万万不能忍受的,可如今伪丹未成,他们根本就没办法走远。
  姜木叶与木之劝了好半天,姜卫七才咬牙答应了下来,再等五日……
  时间一点一点儿流逝,日升、月落,月落、日升,姜卫七感觉又回到了最初那两年,每日等,每日盼,如今也是每日等,每日盼,但这两种心境,全然不同。
  流白今日一早出来,离开三灵山去往穹顶山。
  穹顶山巅之上,云济端盘坐于流白面前,流白双膝跪地,眼里尽是憔悴之色。
  “流白徒儿,遇到什么难事了。”
  流白脑袋微垂,低声道:“师父,徒儿的心……很痛。”
  云济:“为何痛?”
  流白满脸神伤:“不见他时,心痛,看见他时,心痛,想他时,心也痛,见他受欺负时,我心更痛……师父,徒儿不知该怎么办了……”
  云济捋了捋胡子,道:“流白徒儿,在你心里,他与苍生孰轻孰重?”
  流白顿了顿,答曰:“苍生不比他。”
  云济:“可是真心话?”
  流白:“真心话。”
  云济:“那你可还记得天帝赐你琉璃剑时,你自己说过的话么?”
  流白:“受剑琉璃,以仁爱之心,扶天下,济苍生,辅三宗,保凡世安宁,不辱帝命。”
  云济:“那你做到了吗?”
  流白:“没有……”
  云济:“再说一次。”
  流白:“没有……”
  云济:“流白徒儿,你为何觉得自己没有做到?”
  流白:“我没有辅佐好三宗,而且还……弃了琉璃剑。”
  云济:“流白徒儿,你要明白一点,琉璃剑只是天帝给你的象征之物,象征着天帝的权利,你若想护天下苍生,有它无它都不要紧。”
  流白:“师父,徒儿不想护苍生,我只想守他一人。”
  云济:“徒儿,有时候天下苍生就代表着一个人,一个人也可能是世间众生。”
  流白突然不说话了,云济接着说道:“有些人的责任与生俱来,无处躲,也无法逃,流白徒儿,你须得记住,一个有责任的人,是没有选择权的。”
  “‘这些人’……说的就是我罢!”流白无声叹息。
  云济:“徒儿,他,就好比这影子,有太阳时,它时刻跟随着你,一旦太阳落山,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处可寻。”
  云济语重心长,道:“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许多过客,你的世界不止他一人,他的世界也不止你一人,流白徒儿,你……明白了吗?”
  流白眼眶里积起了泪花:“可是师父……万千世界我也去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我也遇到过,为何我偏偏会流恋于他,自我第一眼见他时,心里就生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云济:“徒儿,你信命吗?”
  流白掷地有声,道:“信。”
  云济:“这就是命。”
  “命么?”流白沉默了半晌,后而又道:“师父,在没遇到您之前,我是什么?”
  云济应声道:“仙,你一直是仙。”
  流白继续问着:“那他呢?”
  云济一字出口:“妖。”
  流白越发糊涂了,一仙一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对立端,怎会缠到一起,流白记得清清楚楚,这几万年来,自己并未遇到狐……
  不对!不对!狐狸……约莫在几百年之前,遇到过一只……


第94章 造丹,情裂,双攻黑化(七)
  流白沉默不言,努力回想着几百年之前在菁山所遇之事,那时候他与那狐狸只是初见……
  一阵电流击中流白的心脏,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眼眸里生了一抹光亮:“师父,我与他……可是缘于那三滴血?”
  云济摇头,缓声道:“流白徒儿,抬头看向前方,若我要你去天界瑶池取一支莲花,我必不会问你如何上的天界,如何摘的莲。”
  流白默了良久,后而行了一个磕头之礼,道:“师父,徒儿受教了。”
  云济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流白起身,下了穹顶山,转回三灵山。
  三灵山中。
  姜卫七坐在竹道之上,双腿悬空,呆呆的望着湖畔白粟,姜木叶轻步走到姜卫七身旁,与他并肩而坐。
  “哥哥,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姜卫七稍稍回神,转脸看了姜木叶一眼,见她神色凝重,姜卫七约莫已猜出她想问之事,他应声道:“问之前,你可有所抉择?若此事为真,你当如何?”
  一听这话,姜木叶立刻就明白了,即便先前挣扎了许久,迟迟不愿相信……但宿命就是这般,无常且弄人。
  姜木叶双目含泪,忍着心中的酸涩,咬唇低声道:“他真的是黎诛的人……”
  姜卫七抬手搂着姜木叶的肩膀,使其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木叶,不许哭,也不能哭,我们是白水山姜氏一族的子孙,不能哭……”
  姜木叶鼻子甚酸,视线也逐渐模糊,她脑袋一偏,将脸埋进姜卫七的胸膛:“可是我心里好难受,哥哥……我心里好难受……”
  姜卫七轻轻顺着她的长发,低声道:“忍不住……便哭罢……”话音未落,姜卫七的两行热泪也顺势滚落,他望着东山山巅,嘴角一扬,甚是凄寒:“许你哭一次,最后……一次!”
  一阵微风拂过,扰动姜卫七的青丝,青丝拂面,泪眼婆娑,盯着那一抹东山山巅的白影,姜卫七的心静得恍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那抹白影随着残阳一同消散,姜卫七毫无睡意,他起身出了竹屋,抬头一看,明月皎皎,不见一星,茫茫黑夜中独剩这半轮弯月,甚觉清冷。
  那星空……不见了,我也不想再见!
  姜卫七迈步出了竹林,一出结界,那闲言碎语就从八方涌来,汇入姜卫七的双耳。
  “嘿!你们知道吗?如今妖世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姜卫七与流白两人!”
  “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还用你说,流白是谁呀?散仙呐!他的事,我们都感兴趣!!!”
  “哎!真是便宜了那狐妖!我实在不知流白看上他哪点了。”
  “嘿!兄弟,你也别泄气,那边的兄弟说,三宗已有动作了,估计那狐狸离死不远了,你还有机会。”
  “不是还有流白呢嘛!流白为了他连天帝亲赐的琉璃剑都不要了,若三宗打来,流白必定会护着那狐狸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流白这回也大难临头了!”
  “怎么回事儿?快说快说!”
  “三宗已将联名天书上呈,状告流白,流白的仙途,估计到这儿也就断了!”
  “啧啧啧……可惜了。”
  “我的流白散仙,我还没看够呢……”
  众妖魔讲得热闹之时,一妖突然喊着:“姜卫七?”
  众妖魔闻声而止,齐齐看向立在结界边上的姜卫七,姜卫七白了众妖一眼,往林中走去。
  一人嘲讽道:“哟!这不是姜卫七么?
  怎么只有你一人?你的流白散仙呢?”
  一个红毛虎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莫不是你的流白散仙玩腻味了?”
  姜卫七定住脚,偏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那红毛虎妖。
  “怎么滴,你还不服气呢?”红毛虎妖冷笑着,快步走向姜卫七,斜肩撞了撞姜卫七:“不服气你就来打我呀!”
  姜卫七咬着牙根,双手握拳,周围妖魔齐齐起哄:“打一架!打一架!打一架!”
  红毛虎妖看准了姜卫七没有妖丹,不敢轻易动手,他又出言刺激:“姜卫七,老子就不明白,流白堂堂散仙,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窝囊废!!!”
  “老子不是窝囊废!”姜卫七右手挥拳,打向虎妖的脸颊,虎妖一手抓住姜卫七的手,信手一甩,将其甩飞数米,撞断了一棵树。
  “哈哈哈!废物!”
  “若没有流白相护,你这废物早就死了!此刻怎轮得到你在此大声嚷嚷!”
  众妖大笑,纷纷围向姜卫七。
  “快上啊!你不是喜欢流白么?打死这狐妖,你就有机会了!”
  倾慕流白的妖魔并非一两个,此话一出,众妖似得了命令一般,扑向姜卫七,好像弄死了姜卫七,得到流白一般。
  霎时间,姜卫七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坐在不远处的桐儿不忍再看,将脑袋埋进玺尘的胸膛里:“大人,你不救他便罢了,怎么还布这结界呢?”
  玺尘摸着桐儿的小脑袋,柔声道:“我在教他一个道理呢。”
  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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