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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妖仙之山有木兮-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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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卫七猛咳了两声,一坨块状物从他嘴里缓缓滑出,待他完全将其吐出后,那东西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
  姜卫七将残血吐尽后,翻身仰面而躺,喘着粗气,流白一步上前,将其搂在怀里,用手擦着他唇边的血渍,一脸的心疼,柔声唤着:“小七。”
  姜卫七嘴角微扬,无力笑道:“瞎了……挺好,至少……不用……看见你……”
  流白心一凉,身子一僵,这一句话像晴天霹雳一般,劈得流白不知所措,姜卫七轻哼一声,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姜木叶、楼凡卿、木之、大小卷耳皆愣在原地,流白紧紧搂着姜卫七,生怕一松手,怀中人儿就会消失不见。
  流白偏着脑袋,用脸颊贴着他的额头,眼眶通红,泪水直打转,哽咽着:“小七,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流白强压哭声,低声啜泣:“我不要苍生了,我也不要成仙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了……小七……此后我只要你一人……”
  或许是第一次的相遇太美,美得让其甘愿抛弃所有,即便心已千疮百孔,也不愿将其缝合,因为在那血痕之上,有他最初的美好……


第84章 白七互虐十八式(三)
  姜卫七体内蛊虫已尽,流白又渡了些灵给他,如今他气顺脉稳,没有异样,流白痴愣愣地坐在床沿上,等着他醒来。
  在先前的那些日子里,流白不止一次像这般守在他身旁,等着这只小狐狸睁眼。流白不断问着自己,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睁眼便亲昵地唤着自己‘流白散仙’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流白的心早已乱成了一团麻,既盼着他醒,又希望他不醒,殊不知,一梦一醒间,世事早已变了模样,心里向往的远方,早已失了方向…
  他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等这只狐狸醒来,流白将台桑剑送入姜卫七的虚空当中,起身离去,等在屋外的姜木叶拉住流白的衣角,弱声道:“流白散仙……您去哪儿?”
  流白未应声,楼凡卿拉着姜木叶的胳膊,朝她摇了摇头,姜木叶会意,机械地松了手。
  流白幻形离去,不知方向。
  正午时分,姜卫七哼唧了一声,姜木叶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哥哥。”
  大小卷耳和木之齐齐上前,睁大眼睛望着姜卫七。
  姜卫七缓缓睁开眼睛,小卷耳双脚一顶,扑到姜卫七胸膛上,激动地唤着:“狐狸哥哥。”
  姜卫七转动眸子,看见了姜木叶、楼凡卿、木之……没有见着流白,姜卫七缓缓闭上了眼睛,侧过身子,背对众人。
  楼凡卿将小卷耳、木之等人拉了过来,道:“让狐狸哥哥再睡会儿。”
  几人垂着脑袋,应声出了竹屋。
  姜木叶坐在竹道之上,蔫头耷脑地望着湖畔周围的白粟花,楼凡卿走过来与她并肩而坐:“蛊虫已除,姜兄又醒了过来,应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你别太担心。”
  姜木叶低声啜泣:“他那个模样叫我如何不担心……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
  楼凡卿又往姜木叶那边挪了挪,让她靠着自己肩膀,他道:“姜兄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给他点时间缓一缓,过一阵子,兴许就会好了。”
  “妖精没了妖丹……过多久都不会好的……”姜木叶把脸埋在楼凡卿的肩膀上,泣声道:“他再也不会好了……再也不会……”
  楼凡卿轻拍着姜木叶的后背,缓声道:“会有办法的……”
  ……
  ……
  夜里,三灵山下起了大雨,这突如其来的雨淋碎了妖魔们的美梦,他们在林间逃窜,争先往能遮雨的地方钻。
  靠坐在玉石上正闭目养神的玺尘眉头微动,睁开眼来,听着淅淅沥沥的雨打绿叶的声音,他甚是惊异地吐出一句:“下雨了?”
  玺尘凝神静气地又听了一会儿,这确实是雨声,他信手一动,化出一张白绒小毯,搭在熟睡的桐儿身上,自语道:“今夜……有点寒呢…”
  竹屋内,大小卷耳互抱着睡在那张竹制罗汉床上,木之嫌挤,就变成猫儿蜷缩在床角,姜木叶变成狐狸趴在姜卫七背后埋着脑袋闭眼深睡。
  楼凡卿一人独醒,背靠着罗汉床,看着床上那一人一狐,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知在想着什么,甚是入神。
  ……
  ……
  姜卫七在床上整整躺了七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恍如一具死尸,把姜木叶急得哭了好几次。每到深夜大小卷耳等人睡过去之后,姜卫七才紧抓心口忍痛暗自垂泪。
  第八日。
  姜卫七突然坐起身子,守在他身旁的大小卷耳都看傻了眼,狐狸哥哥竟然起身了。
  大小卷耳半惊半喜,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愣了半天才喊出一句:“狐狸哥哥。”
  姜卫七轻轻嗯了一声,起身推开竹门,抬头看了看天空,浊气重生,灰蒙蒙的,时不时还会飘过一两个长发女妖。
  许久不见,这三灵山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外出寻找果子的姜卫七和楼凡卿捧着一堆果子上了竹道,见姜卫七肯起床了,姜木叶快步跑过去,在他身边蹭了蹭,亲昵地唤着:“卫七哥哥。”
  “木叶……”姜卫七还是像以前那般抬手轻轻摸着姜木叶的脑袋,只是脸上再也看不见往日的笑容。
  姜木叶甚喜,将怀里的果子往姜卫七身前送:“这全是哥哥你往日爱吃的果子,快尝尝。”
  “我不饿。”姜卫七扫了一眼,便快速挪开目光,往竹林走去,姜木叶紧张起来:“哥,你要去哪儿?”
  姜卫七没有回头,边走边应声,道:“出去走走,别跟过来。”
  姜卫七好不容易才肯出来透透气,姜木叶不敢阻拦,也不好阻拦。
  待姜卫七走到竹道尽头,预备提步迈进竹林时,他的身子被一层透明的结界挡住,姜卫七那苍白的脸上顿生怒火,他抬手拍打结界,震得整个结界都在波动,好似石子落湖溅起的涟漪,层层晕染而去。
  楼凡卿抬手调灵,忽而收手,对姜木叶说着:“这不是我布的结界。”
  姜木叶:“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我们都出得去……”
  姜卫七双手抵着结界,集中精力调灵,始终都只有殇谷那一丝残灵,姜卫七怒而猛呵,以那一丝残灵撞击结界,最后被结界上的灵力震开,震得他连退数步。
  姜卫七大恼,化成狐狸,扬起狐尾,朝着那结界冲了过去,撞上结界那一瞬间,好似鸡蛋碰石头,‘咚’的一声,姜卫七被弹了回来,若不是楼凡卿及时调灵接过,他早已掉进了湖里。
  姜卫七撞得鼻血直流,他甩了甩撞晕的脑袋,后而幻成人形,朝那东山大骂:“流白!你凭什么将我困在这里!凭什么!”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穿透了半座山,众妖魔皆竖起耳朵屏息聆听,那颗八卦心早已按耐不住了。
  “流白!你出来啊!”
  姜木叶连声劝着:“哥哥……流白散仙并非困你,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身子弱,他是担心你……”
  “你出来啊!流白!”姜卫七推开姜木叶,继续朝东山怒吼:“无聊了就带在身边,厌倦了就一脚踢开,你如今将我困在这里又是为何!”
  “是觉得我不够狼狈吗?!”
  “还是你看戏没看够?!”
  “又或是你觉得我碍着你与何佑了?!”
  “流白!你出来啊!”
  姜卫七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如今又气急攻心,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儿从喉咙里喷涌而上,原本青翠的竹道染了一抹猩红之色。
  “哥哥!”姜木叶大惊,大小卷耳亦变了脸色,急急唤着:“狐狸哥哥。”
  姜卫七眼中的事物开始旋转,他双腿一软,身子前倾,楼凡卿一把将其抓住,姜卫七瘫坐在竹道之上,盯着那道结界,眼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姜木叶扯袖擦着他嘴角的血渍,好言劝导:“哥哥,你伤还没好,身子要紧……”
  “木叶……”姜卫七眼眶中的泪水直杠杠地滚了下来:“你帮帮我……我不想待在这里……木叶……”
  “求求你了……木叶……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姜卫七似孩子一般哭了起来,仿佛是丢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那般伤心。
  “好,我带你走。”泪花在姜木叶眼眶里打转,她捧着姜卫七的脸颊,轻拭热泪:“不管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姜木叶起身,抬手调灵,灵力撞上结界,颤动了一阵,楼凡卿结灵相助。
  立在东山山巅的流白看着湖上一切,满目疮痍,右手紧紧握拳,拳头散着整整灵气。
  玺尘和桐儿并排坐在一棵老树的分枝上,静静看着流白和竹道上的那群人。
  桐儿突然扯了扯玺尘的衣角,偏着脑袋问着:“大人,他们为什么要走呀?”
  玺尘微微一笑:“因为情。”
  桐儿:“那流白散仙又为何不让他们走呢?”
  玺尘:“也是因为情。”
  “真奇怪!”桐儿翘着小嘴巴,满脸的疑惑:“照大人这么说,他们明明都有情,为什么做的事是反方向呢?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很矛盾哎!”
  玺尘抬手摸了摸桐儿的小脑袋:“你还小,自然不会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桐儿往玺尘那方靠了靠,软声道:“他们之间的情我的确不懂,但大人对我的情,我可是清清楚楚的都藏在心里呢!”
  玺尘轻笑了两声:“小笨妖,这两种情是不一样的。”
  桐儿拽着玺尘的衣角咕哝着:“一样的。”玺尘摇了摇头,以表无奈,也不再同他争,继续看着流白。
  楼凡卿心道这结界越来越强,看来流白是铁了心不想让姜卫七离开,姜木叶再度加力,楼凡卿也跟着发力。
  他转动眸子看着这林中的事物,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湖畔的白粟、苍翠的竹道……以往的种种似走马灯一般,在姜卫七脑中回放。
  姜卫七踉跄起身,机械地转过身,望着东山山巅,看着相思树下那一抹白,泣声道:“你放过我罢!我认输了……流白…散仙…”
  流白心脏骤疼,右拳微松。
  “以前是我不谙世事,胆大妄为,冒犯了您……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我,我玩不起了……”
  流白红了眼眶。
  姜卫七双膝一曲,‘扑通’一声,直杠杠地跪在竹道之上:“流白散仙,姜卫七知错了……姜卫七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放过我罢……”
  流白满眼泪水,右手青筋暴起,姜卫七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得流白心上甚疼……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流白缓缓闭上双眼,慢慢松了右拳,合眼那一刻,两行热泪滚落。
  结界散去,大小卷耳扶起姜卫七,姜木叶等人望着东山山巅,几次张口欲说些什么,最后都变成了一声叹息。
  木之看着姜卫七等人,强颜欢笑:“下山后……记得照顾好自己……”
  姜木叶回了其一个苦笑:“木之,流白散仙就拜托你了。”
  木之横袖擦去泪水:“放心罢,我会照顾好流白哥哥的。”
  姜卫七提步迈向竹林,东山山巅之上的流白默然转身,背对着山下,有时候我们能坚强到在刀刃上行走而不弃,有时候我们也会脆弱到被几句话伤得泪流满面。
  他是仙,情根未断的仙。
  你转身离去,寂寞覆盖了我的天空,看不见日月,看不见光明,繁华沉坠,往事消弭,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你的影子,我一人……该如何度过?


第85章 白七互虐十八式(四)
  姜卫七一行人沿着小路下山,小妖怪们的碎碎议论声不断传入众人都耳朵。
  “哎哎哎,你快看,他就是姜卫七!”
  “哟!长得还不错嘛!”
  “我觉得一般呀,真不知他先前是如何将流白弄到手的。”
  “流白哪能看上他啊!只是和他玩玩罢了!”
  “说得也对,流白将来是要飞升成仙的。”
  这一群小妖论毕,那一群小妖又开始指着姜卫七小声嘀咕起来。
  “你看,那狐狸走了。”
  “看样子是被赶出来了!”
  “流白有了新欢,自然会弃了这旧爱。”
  “新欢?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呢?”
  “何佑呐!善渊宗的首徒!你还不知道吧,一年以前,何佑还同流白在泷沙谷腻歪了一阵呢!”
  “哟!厉害厉害!”
  ……
  ……
  “哎,上次我听一哥们说,姜卫七的妖丹被毁,是流白干的,这事儿是真的吗?”
  “那可不,比金子还真。”
  “哎哟!可惜了,姜卫七这会儿算是彻底费了,魔尊黎诛灭他白水山的仇也没法儿报了!”
  “可不是嘛!他也真是蠢,仙妖自古不相容……”
  “你们说够了没!!!”姜木叶再也忍不住了,回身怒吼一声:“要是再敢乱逼/逼,信不信老娘把你们的舌头割了下酒!!!”
  四面八方的嗡嗡议论声戛然而止,姜卫七长叹一口气,继续迈步朝前走着,姜木叶又破口骂了几句,稍稍解气后快步跟了上去。
  下了三灵山,楼凡卿止了步,大小卷耳四下望了望,道:“楼哥哥,我们往哪里走?”
  楼凡卿亦在想这个问题,如今姜卫七妖丹被毁,自身修为尽散,三宗会不会派兵继续追杀,他不清楚,但他很了解方莱兮的行事作风,那女人定然不会放过楼凡卿。
  思量了半晌,楼凡卿开口道:“南、北、西这三个方向都去不得,我们就去东边,正好我以前在东边的流霞城待过,那地方山清水秀,灵气纯净,很适合姜兄养伤。”
  众人应声,幻形赶往流霞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众人抵达流霞城外的山谷。
  目光所视之处有一排茅屋,楼凡卿道:“这是我多年前住过的地儿,稍微收拾收拾就可以入住了。”
  姜卫七转眸看着附近事物,看什么都能联想到流白,青草叶儿像他的眉,花朵的娇媚又似他笑颜……
  姜卫七冷着脸转身腾空而起,欲腾上那不算高的山峰之顶,腾到一半,灵力渐退,身子突然下降。
  “哥……”姜木叶欲出手,楼凡卿一把拽住:“让他自己来,你帮得了他一次,帮不了他一生,修为散尽已成事实,你得让他慢慢接受。”
  姜木叶的心一紧,楼凡卿的话虽没错,但她听得总觉残忍,快速往下落的姜卫七伸手抓住山崖上的一棵老松,趁势再调体内殇谷残灵,借力腾至山顶。
  如今登顶都这么费力了!姜卫七盯着右手手心,他努力调灵,挣扎了许久,手心还是只结出一个李子那么小点儿的灵力团。
  姜卫七慢慢垂了手,抬眸望着不远处的流霞城,此处离流霞城很近,因而能看清其全貌。
  “走罢,让他自己静一静。”楼凡卿朝茅屋走去,姜木叶极不放心地驻足多看了几眼,大卷耳拉住姜木叶的手,道:“木叶姐姐,放心吧,我们会看着狐狸哥哥的。”
  “只要哥哥一有反常举动,你们就大声喊我!”姜木叶按着大小卷耳的肩膀,正声叮嘱着,那两人郑重地点着头:“木叶姐姐放心!”
  姜木叶三步一回头,走向茅屋,进屋前一刻,还不忘多看他一眼,姜、楼两人收拾着屋子,大小卷耳就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山顶之上的姜卫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入夜,姜卫七没有吃饭,只喝了几口水就躺上了床,只要闭上眼睛,以往与流白在一起的种种就止不住地在脑海里晃悠。
  在灵山笙湖旁第一次相遇,他的微笑很美,被方莱兮暴揍后第一次相救,他的怀抱很暖……往事太美好,回忆太过清晰。
  姜卫七突然按住自己的心口,将皮肉同衣服一起揪在手心,不断涌现的往事像一把把尖刀,反复戳着他的心脏,这锤骨噬髓的疼痛随着血液传遍全身,姜卫七蜷成一团,低声痛哭。
  越想忘记,越是刻骨。
  睡在姜卫七左侧屋子和右侧屋子的楼凡卿与姜木叶皆无心睡眠,听着姜卫七的哭声,他二人只能长叹。
  清冷的月光下,茅草屋外那一抹白,尤显落寞悲凉。
  ……
  ……
  第二日。
  姜卫七一起床,大小卷耳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姜卫七出门四下扫了一眼,没见着那两人的影子,便道:“他们去哪儿了?”
  大卷耳应声道:“木叶姐姐和楼哥哥去城里置办菜食去了,说很快就回来。”
  姜卫七顿了几秒,往前走了几步,调灵腾空,一如昨日那般,停下来借了些力才腾上山顶。
  姜卫七慢慢走到崖边,望着那流霞城,小卷耳无奈叹道:“狐狸哥哥又开始了,昨天他像这样站了半天,今天他不会是打算站一天吧?”
  大卷耳亦是一脸担忧:“可能罢……楼哥哥说让我们别去打扰他,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姜卫七垂眸看着崖下的碎石,缓缓将身子前倾,崖边的一块碎石子同姜卫七一起,直坠悬崖。
  “狐狸哥哥!”大卷耳飞身奔向崖顶。
  姜卫七似鸟一般直直俯冲崖底,将要落地之时,他猛然抬腿蹬了蹬崖壁,冲向崖底的大树之上,因为没了妖丹,他的身子也不似以前那般轻盈,脚下那截树枝断裂,姜卫七落入了树丛,伴随着树枝折断的‘咵咵’声落到了地上。
  他坐起身子,脸上有多处划伤,突然一块断枝落了下来,正巧砸中了他的脑袋,姜卫七无力地抬手将他从自己脑袋上扯了下来,眼眸里彻底失了光亮。
  毕竟由古至今,从未听出现过没了妖丹,还能继续修炼的妖精,若不是体内还留着一些殇谷残灵,自己连这人形都没办法化……这次,应是彻彻底底地废了罢!
  姜卫七踉跄地爬了起来,往流霞城方向走去,不多久,来至城门口。
  过往行人络绎不绝,城门两侧分别立着一排带刀的士卒,时不时拦下进城行人或者车队,细细盘问检查。
  这流霞城的地势极好,山水生灵,得天独厚,商业极其繁荣,每天都有无数商队在城中落脚,也有无数商队从此地启程。
  有的贩运金丝楠木,有的贩运各种丝绸布匹,还有的专搞食盐、名茶,其中最火热的便是贩运美酒流霞,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有商队专门贩运此酒。
  有书传言,这流霞城雕栏画栋,遍地皆金,男子皆有秀清俊美之颜,女子尽是柔婉婀娜之态,一时间,引得四方之士纷涌而至,其中也不乏那些不学无术之徒。
  人口的大量涌入,打破这流霞城内原本的安稳状态,杀人抢掠,潜室劫财劫色之事常有发生,因而流霞城的太守着令加强盘查戒备。
  姜卫七迈步入城,城内虽不像书上说的那般‘遍地皆金,俯身即拾’,但这流霞城中以金丝锈旗,以珠玉嵌匾,用金银镶门的场景,还是随处能见的。
  宽大的石板路两侧皆挂旗悬匾,其中尤以酒旗最多,什么‘手工自酿流霞’、‘秘制流霞’‘千年古方流霞’……看得人眼花缭乱。
  流霞城,流霞酒,皆来源于一个传说,很久以前,天降白胡子仙人,落于此处,这仙人身着流云绮裳,坦胸露乳,手里捧着一个紫金酒壶,散着诱人且浓郁的酒香,将此地百姓引了过来。
  仙人醉酒倒地,呼呼大睡,翻身之际,打倒了酒壶,壶中美酒淌出,顷刻之间便化成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河水散发着与那仙酒一样的醇香,众人争先捧饮,皆醉。
  待众人醒来,仙人不再,唯有高山与这带着酒香的河流,自此,该地风调雨顺,人们为了感谢仙人恩赐,取谷酿酒年年供奉,美酒之名,是为流霞。
  姜卫七迈步前行,走在这人头攒动的街头,听着这四面八方不同的谈话声,他眼神稍微有了些光,不再似刚才那般痛苦。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走停停,走走停,不知走到了何处,前方的行人突然围作一团,窃窃私语,个个面带紧张之色。
  姜卫七缓步走了过去,扒开人群朝里望了一眼,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让开!让开!”
  一个年轻的男子推着围观人群,领着一个生着胡须的老头挤到人群中央。
  那老头单手捏着倒地男子的嘴,将一个长竹块塞到他嘴里,又将那男子的身子挪正,解开了他的裤头,且在他脑袋上插了几根细长的银针。
  围观人群又开始碎碎地议论起来:
  “发羊癫疯呢!”
  “能活吗?”
  “应该能吧,这位可是个老大夫,医术了得!”
  “是啊,前些日子,太守的儿子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硬是叫这华大夫生生地拽了出来。”
  “那还真是厉害!”
  在围观群众的议论声中,那倒地男子的停止了抽搐,牙齿一松,被他咬起了牙印的竹块落到了地上。
  那位华大夫又翻着那男子的眼皮瞅了瞅,麻利地取下银针,转眸对着身旁的徒儿说:“将他扶到药铺去休息一会儿。”
  话毕,华老头儿起身,那男子弱弱地道谢:“谢过华大夫……”
  围观人群一阵赞扬:“你看吧!华大夫真乃神医也!什么病都能治!”
  “是啊!神医!”
  众人散去,徒儿扶着那发病男子,华老头儿缓步走在他们身后,姜卫七顿了顿,亦慢步跟了上去。
  姜卫七跟着那老头儿来到‘回春/药房’,刚走到门口,一股浓烈的药草味儿扑鼻而来,他呆呆地立在门口,眼眶微肿泛红,眼白上爬着血丝,像个走丢了找不着家的小孩,甚是惹人心疼。
  华老头儿瞧了姜卫七几眼,走到他面前,道:“你来买药还是看病?”
  “我……”姜卫七微怔,应声道:“看病……”
  “看病就进来。”华老头儿转身朝那诊案走去,姜卫七迟疑了两秒,后而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华老头儿坐在木椅上,盯着姜卫七的脸,问着:“哪儿不舒服?”
  姜卫七愣了愣,答道:“心痛。”
  华老头儿:“为何心痛?”
  姜卫七:“因为……心里藏了一个人。”
  华老头儿:“你喜欢他么?”
  “原本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现在……不想喜欢了……想忘掉他,却怎么也忘不掉……如今脑袋里全是他的脸,心也一直痛,白天痛……晚上也痛,华大夫,我该吃什么药才能好起来……”说话间,姜卫七眼里的泪开始涌动,似要跳出来了。
  华老头儿凝神盯着姜卫七,心道竟还有如此痴情的种子,看他眼带血丝,想必是昨夜哭了一宿,除此之外,姜卫七唇白脸苍,精神低靡,气短无力,应是气伤了心脉。
  姜卫七:“他们刚才都说您是神医……什么病都能治好,我这病……您肯定也能治罢?华大夫…”
  “你这病棘手!”华老头儿捋了捋胡子:“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药?世上哪有这种药……就算有……那也不是我的药……”姜卫七忍痛道:“我……没救了罢……”
  “救还是救的,我无根治之法,却有缓痛之方。”华老头儿捻起毛笔,蘸了蘸墨汁,扯过一张白纸,快笔写下一个‘酒’字。
  “这药甚烈,见效也快,你试试罢!”华老头儿将那方子递给姜卫七,姜卫七愣了半晌,道了声谢,出了药房。
  华老头儿立在门口看着远去的姜卫七,若有所思,刚才那小徒弟走到他身侧,低声道:“师父,他都那个样子了,您还让他喝酒呀?”
  “怕什么!反正他又不是人。”华老头儿捋了捋胡须,转身进了屋,小徒弟瘪了瘪嘴,亦进了屋。
  姜卫七边走边盯着纸上那墨黑大字,约莫走了百来步,他在‘仙酒流霞’的门前驻足。
  酒店小二乐呵呵地出门迎道:“客官,别在门口站着呀,进来坐进来坐。”
  姜卫七提步进屋,择了一个偏角落了座,店小二将搭在肩头的白巾扯下来擦了擦那桌子的桌面,笑声问着:“客官,来多少?一壶还是一坛?”
  姜卫七将那张纸正放于身前,道:“一坛。”
  “可要下酒小菜?”
  “不要。”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吆喝而去,不多久,他捧着一坛流霞快步走来,指尖夹着一碟花生米和一个空碗,小二道:“客官,您请慢用,这花生米是送您的。”
  “多谢。”姜卫七捧过酒坛,挪过酒碗,扯开封坛的红布,酒坛开启,一股浓烈酒味儿涌入姜卫七的鼻中,他又想起那夜与叶子同喝酒的场景,当时他并不怎么明白叶子同的心境,如今算是彻底领悟了。
  酒满一碗,姜卫七端起喝了一大口,喉间顿生一股辣痛,好似吞了一枚炭火,酒入肚中,腹部涌起一股子暖意。
  姜卫七又喝了几口,喉间的辣痛越发强烈,心上的疼痛渐渐减弱,他突然笑着:“神医……当真是神医……”说话间,姜卫七又灌了几碗。
  一碗烈酒入肠腹,可解千愁与万忧,醉时前事皆忘尽,酒醒时分尤怨愁。
  那方的大小卷耳下到悬崖,顺着姜卫七的踪迹寻至流霞城内,两人找到姜木叶,道明此事,此刻四人正在这流霞城中挨街挨巷的找着姜卫七。
  酒楼中的姜卫七灌了整整三坛流霞烈酒,本就不善喝酒的狐狸已然大醉,此刻正在酒楼中发着酒疯。
  “哎哟!客官!您快下来!”店小二、酒楼老板以及众酒客纷纷抬头望着屋梁,只见那姜卫七跨坐在屋梁之上,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抱着木梁,大声哭喊:“好酒!真真是好酒!”
  “我知道了,这是好酒!您快些下来吧!”酒楼老板生怕他摔下来,连连叫人架桌椅,预备上屋梁将他取下来。
  姜卫七满脸通红,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身前的衣服已被流霞酒打湿,他又提起酒坛灌了一口,甚是满足。
  桌椅重叠好之后,酒客们上前扶着桌椅,店小二慢慢爬了上去,姜卫七朝着那小二哈哈哈的笑着:“你别想抓到我。”
  话毕,姜卫七提着酒坛子,扶着木梁,踉跄地站起身子,吓得堂中的众人大喊:“小心!”
  这屋梁本来也没有多高,换做别人,下面人的动静也不会这么大,只是这姜卫七喝醉了酒,神智已然不清醒了。
  姜卫七脑袋发晕,垂眸看着底下站着的人,他们皆在旋转,姜卫七甩了甩脑袋,大声喊着:“你们别……别转,看……看得我头……头疼。”
  姜卫七越晃越厉害,吓得那酒楼老板满头冷汗:“快!快点把他弄下来!摔死了我们可赔不起!”
  姜卫七慢悠悠地松手走向那屋梁中央,走了两步,他又仰头猛喝一口,身子突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似烂泥般落了下来,众人大惊。
  酒坛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渣,未喝尽的酒溅了一地,姜卫七被那突然出现的一抹白影接住。
  姜卫七抬眼看着流白,伸手戳了戳流白的脸颊,傻笑着:“我好像……在…哪里见……见……”
  话还没说完,姜卫七脑袋一仰,晕了过去,流白轻语:“我们在三灵山见过,在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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