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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窥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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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臣没有如他的愿,他突然用力把他按在墙上,力道大到舒辞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被撞得震动起来。下一秒他的一条腿就被抬起,沈臣扶着龟头对准那早已被开拓过的穴口用力捅了进去。
舒辞扬起脖颈呻吟了一声,体内的肠肉自发绞紧了沈臣的性器。还未等他适应,沈臣就开始抽插起来,全进全出,囊袋拍击臀肉的声音合着水声,又掺着舒辞的呻吟,变成了最猛烈的催情剂,几乎让沈臣失去理智。
舒辞的背已经被身后冷硬的瓷砖撞红了,可这一点疼痛根本不能和巨大的快感相比,他甚至扭着腰迎合沈臣的抽插。
花洒的水像雨一样淅淅沥沥地洒在身上,舒辞忽然觉得雾气变浓了些,否则他怎么看不清沈臣的表情?
他努力睁大眼睛,却依旧模糊不清。
在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沈臣的脸时,却被对方握住了手腕。
沈臣停下了动作,他靠过来亲吻舒辞的泛红的眼睛。
“别哭了。”
心中巨大的悲意随着这三个字汹涌而出。
舒辞没有听沈臣的话,他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他开始放声大哭,直到嗓子哑了泪水也没流干。他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一边用手一寸寸抚摸沈臣的脸。
他伸手紧紧搂住沈臣,让他更深地嵌和在自己的体内。
他说:“对不起,阿臣。”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他的,可是没有办法。
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31章 上
两个人到底没有再做下去,沈臣给舒辞擦干身体后,便把他抱到卧室的床上,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
沈臣到最后也没有问他流泪的原因,而舒辞也没有解释。
寂静的夜里,沈臣睁开眼睛看着梦中犹自皱着眉头的舒辞。他的手还紧紧搂着自己的腰,像是怕随时会失去一样。
可你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
沈臣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眉毛和眼睛。床边有一个小窗,外面微弱的灯光打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在沈臣的眼中,像是夜空中的精灵。
他低头亲吻他的鼻尖,虔诚而执着。
可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会回来我的身边。
自那日之后,舒辞变了一个人。他变得很粘沈臣,就好像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日子。
沈臣却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变得更宠他了些,甚至在舒辞提出要去钟灵山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个碍事的女人都没有,这让沈臣对钟灵山浓烈的厌恶都淡了些。
目的地仍然是钟灵山山顶的观音禅寺,今天的天气很好,七月初的太阳热烈得能燃烧一切,碧澄的天空看不到一片云朵。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能看到树木掩映间的绿瓦红墙,有一缕微风吹过,踩在地上的树叶影子便晃动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驱使着他往上爬去,可愈接近那里,舒辞就觉得脚步愈沉重。
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宁愿相信脚步的沉重是因为体力的耗尽。
沈臣先他一步站在他的上面,看到他停了下来便向伸出手来。
太阳明晃晃地在他的身后,舒辞看不到他的表情。眼前的一切有一瞬间是扭曲的,空间像是被高温扭曲了一样。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不去了吧。可当舒辞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时,发现沈臣的手依旧冰凉,在这盛夏的季节里,就像一块温度适宜的冰块,让人感到舒服……和恐惧。会的吧,如果握住这只手的人不是他。
拉住沈臣的手,舒辞借力走了几级台阶。
两个人沉默着走完了一路。
到观音禅寺的时候,沈臣松开了舒辞的手。
他说:“你进去吧,这里我不能进去。”
舒辞此时此刻才想起来,这个地方对沈臣来说是有伤害的。
一时间竟挪不动脚步。
可就在这时候从寺里传来了经文的吟唱。舒辞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可浮躁的心突然就变得安宁起来。
“去吧。”沈臣竟笑了笑。
那笑容应该是带有悲伤的,可舒辞却如同被蛊惑了一般。
他转身走了进去,没有买任何一支香。
他是来找人的。
踏进观音阁的时候,他抬起头便看到了观世音菩萨手持玉净瓶,面容慈悲。世人相信她会免除世间所有善男信女的忧怖和苦难,洗涤所有怨鬼亡灵的垢恶和罪障。
第31章 下
一个老太太正背对着舒辞跪在铺团上,她的头发是黄白的,没有掺杂任何的黑色,因而显得枯燥易断。
舒辞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叩拜、上香。
许是跪得有些久了,老太太把香插进香炉之后站起来时晃了两下,舒辞连忙上去扶。
她抓着舒辞的手臂,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子,然后缓缓笑了:“施主,贫尼总算把你等来了。”
“奶奶,你不用骗我了。你根本不是这个庙里的尼姑。”舒辞见她站稳了,就收回了扶着她的手。
老太太也不生气,她道:“既然你不相信我这老太婆,又为什么回来了?是不是那孽障干了什么事,让你终于肯相信我说的话了?”
“他不是孽障。”舒辞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听到别人这么说沈臣,他的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一样难以忍受。
“不是孽障又怎会害人性命?”老太太轻哼一声,“晓月之前干的事情确实太过了些,她不应该让你看到那些东西……可她也是为了你好。”
“你怎么知道他……杀了人?”说到这里时,舒辞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皮肉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个小女生出事的时候,晓月也在场。晓月亲眼看到那个小女生倒地之后,有阴气从她体内排出。那孽障的阴气与其他秽物的都不大一样,晓月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老太太看舒辞仍是面无表情,觉得他仍是不相信,就继续道:“我们家的人都通晓一些阴阳之术,虽没那么神通广大,可发现一些端倪却也是足够了……”
“李希瑶的魂魄也是你让我看到的?”舒辞打断了她的话。
“对。”老太太点了点头,“就算你不信我说的话,可死去的人总不能也会骗你吧?”
“可……你们为什么要管这么多呢?”舒辞还是没有克制住地吼了出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不在意他是鬼,更不在意他是不是杀了谁!”
声音像是刀子把喉咙割开了,每一个字都伴随着鲜血淋漓的声带振动。观音阁里不知何时没了其他人,变得空荡荡的,他那沙哑而难听的叫喊竟好像鬼怪的哭号。
老太太听着舒辞的话愣了一下,继而是难以抑制的愤怒,可在她训斥舒辞之前,他就先落了泪。
明明泪水已经噼里啪啦地从他的眼里流出来,可他仍然睁大了泛红的眸子,倔强执着地撑着愤怒的躯壳。
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不想在意,可又毫无办法。
看着他的样子,老太太有一瞬间升起了一丝的歉疚,可很快又被内心的私欲轻飘飘地掩去了,她伸手抹去舒辞的眼泪,“就算我们不说,你也会知道的。早晚的不同而已。”
舒辞别开了脸,他此刻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仿佛刚刚情绪失控的人不是他一般,他说道:“我想离开他一段时间,你能帮我吗?”
老太太也并没有觉得尴尬,她把手收回来,直截了当道:“我做不到。他太强大了,就算在我的帮助下,你能躲开他一阵子,但也只是一阵子而已,你迟早都会被他找到的。”
“但是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封印他。他的强大,在于对你的执念。你是他唯一的弱点,只有……”
“不!不可能!”舒辞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他甚至倒退了两步。
“封印也只是限制他的自由而已,在封印的时间里,他不会有意识的,不会感觉到任何一点点的痛苦。”老太太知道这孩子已经被那孽障迷了心窍,只能耐心地劝。
舒辞却没有听进去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他凭什么做这件事?
凭他沈臣杀了李希瑶?凭他沈臣不是人?凭他的道德良心吗?
都不是。舒辞明白的,他只是仗着沈臣爱他而已。
“我……做不到。”
意识到这个的舒辞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眼前骤然间一片黑白,双脚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老太太连忙把他扶住,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没想通,没有关系。”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底红字的纸张,“你把这道符咒带回去吧,真正想要做的时候,把你的手指割破,让血滴在上面之后,再将它融进水中,让那孽障喝下去就可以了。”
舒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观音阁的,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观音禅寺的一个小庭院里。
这个庭院里摆着四五个大缸,缸里种着莲花,荷叶青翠欲滴,拥簇着红紫渐变的花朵。透过缝隙,能看到一尾金色的鱼儿在水里游动。
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还有很多,可沈臣轮回了千年,脚步从未停下来过,只为了找到他。这份爱能让他忍受千年的孤寂,他一直相信能找到他。
夏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舒辞周身的阴郁都被冲淡不少,直到这个时候,舒辞才发现自己手里捏着那张老太太给的符咒。
扭曲的红色字符像蛇一样纠缠成一团,在黄色背景的衬托下像是人的鲜血。
他的手抖了抖,符咒掉在了地上。
火炉一样的夏季并没有什么风来将他吹走。
舒辞像傻子一样呆呆站了几秒,还是蹲下来把符咒捡了起来。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往观音阁走去。
他决定把这张符咒还给老太太,事情的真相,他要沈臣亲口告诉他。
他离的居然有点远,拐了好几个弯才回到那里。
这里不知为何一个人都没有,因而还没等舒辞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
有人在和老太太说话。
“你怎么……可能进来这里……”老太太的声音极为震惊,甚至带着隐隐的恐惧。
“他人呢?”
舒辞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是沈臣。
“……他走了。”老太太道。
有脚步声响起,沈臣在往外走。
“你为什么要杀李希瑶?”
沈臣停住了。
在他说话的同一时间,观音阁的某处音响突然又响起了经文的吟唱。
声音太大了,震得舒辞的耳膜生疼,甚至飙出了泪。
“因为就在这个房子的后面,那个女人亲了他。”
第32章 上
两年后。
这里的天气好像小女孩,脾气时阴时晴,变幻莫测。十二月里可以穿着小短裙,温暖得像夏天,也可以在短短一天之内脱下伪装变成凶狠的老太太,让你在寒风中疯狂抖腿。
晚上十点半,舒辞从医院出来,把自己的小电驴艰难地从停车处拖出来时,他的手指已经被冻得通红了。
开车回到住处已经差不多十一点。
这里是沈臣的房子。
舒辞打开门之后,开了灯便蹲下来换鞋。无法避免地看到了另一双沈臣的鞋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舒辞心里还是禁不住酸涩起来。
他换好鞋之后转了身,看到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画。
画里的男生四肢都被镣铐铐住了,他浑身赤裸,乳头被人狠狠蹂躏过,性器软软地垂在沾满精液的黑色毛发间。
这个人是他。
在沈臣被他封印之后的第一年,舒辞打扫房间时发现了这幅被人刻意藏起来的画。
尺寸刚好适合挂在玄关。
不知怀着什么心思,舒辞把这幅画挂上了。
他想着如果有一天沈臣能回来……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舒辞的胡思乱想。
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那个人,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喂,宁大哥。”
“什么时候回家?”宁风的声音很柔和,像他这个人给舒辞的感觉一样。
“今晚太晚了。我在同学家里过夜吧,他这边离医院近。”
他又撒谎了。
宁风却没有动气,他语气平稳地说着明天的气温,让舒辞注意穿多点,晚上早点休息,失眠可以给他打电话……
说到最后,宁风还是说了没关系,让他慢慢来,他会等他。
挂了电话之后,舒辞一个人站在原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
直到小腿变得麻木,他才往里面走去。
晚饭吃得太少,洗澡的时候胃痛了起来,舒辞捂着肚子吃了两颗奥美拉唑便把自己裹在了床上。
关了灯之后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辗转反侧三个小时之后又爬起来把灯开了,盯着天花板上的画开始发呆。
沈臣走得太快,舒辞没有他的照片。思念得狠了他便跑去学了速写,想他的时候舒辞就画他。
直到今天,这个房间已经贴满了他画的沈臣。
舒辞看了一会儿又爬起来画沈臣生气的样子。如果沈臣知道他晚上不回家睡觉,肯定是要生气的,一定会很生气。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沈臣,可他又舍不掉宁风。
这样对宁风太不公平,可舒辞没有办法。
宁风……和沈臣长得太像了,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可他们的性格又太不像了。宁风由内而外地温柔,他像是没有脾气的,包容了舒辞的一切。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旁边的餐馆里,舒辞那天本来是要在医院食堂吃饭的,但是忙到太晚,只能来外面吃。
点了一份套餐饭狼吞虎咽地吃完,快要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把笔记本落在那边了。
匆匆走回去,在嘈杂的餐馆里,他一眼就看到了穿着西装的宁风,而他的笔记本就在他的手里。
他吃饭的时候还翻着笔记本记知识点,走的时候应该也没盖上。
现在宁风正低着头看着那一页,眉头微微皱着,像在思考什么难题。
看到他侧脸的那一瞬间,舒辞就僵在了原地,有电流在他的心脏爆开,迅速传向全身,流到四肢让他的指尖都麻了起来。
他试着想喊,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站在过道太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走开,舒辞愣愣地回过头去,恐怖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睛让对方把脏话都咽了回去。
舒辞动了动腿,踉跄着往那边走去。
接近宁风的时候,舒辞几乎跪在地上。
他仰着头,哽咽道:“阿臣……”
宁风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伸手扶他,“你怎么了?”
“阿臣,你回来了……”舒辞伸手摸他的脸,泪如泉涌。
宁风没有生气,他看着这个伤心欲绝的男生,温柔说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宁风。”
“怎么会呢?”舒辞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你明明就是阿臣……”
“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
那一天,舒辞几乎哭到晕厥。
宁风就这样被他抱着絮絮叨叨说了一天一夜与沈臣有关的事情。
自始至终他都陪着舒辞,没有一丝不耐烦。舒辞睡着了,他也不会悄悄离开。舒辞每一个噩梦的惊醒,都有他在身边。
第32章 下
他给宁风留下了最坏的印象。等到真的确认他不是沈臣之后,舒辞尴尬得好几天都要绕开那个餐馆,害怕宁风见到他。
但宁风似乎对他挺感兴趣的,面对一个和自己的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舒辞没有办法不被吸引。
宁风一开始只是约他吃饭,舒辞有时因为太忙推拒,有时也会赴约。
宁风是一个体贴入微的男人,在第一次吃饭之后,舒辞就再也没在饭桌上发现过自己不喜欢的菜。
有一次饭桌上宁风给他带了一块手表,在舒辞明确不喜欢这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送过,改为每天来接他下班的时候给他带东西,有时候是一袋饼干,有时候是一个小蛋糕,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在一个雨夜里,在医院值班室小憩的舒辞再次梦到了被符咒撕碎的沈臣。
醒来的时候外面雷声轰鸣,舒辞把电话打给了宁风。
不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却没想到,挂电话的十分钟之后,宁风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黑色的皮鞋沾着星星点点点泥土,黑色的大衣衣角已经被雨水浸湿了。他手里握着一把伞,还提着一碗热腾腾鸡汤。
那天之后,舒辞就和宁风在一起了。
舒辞告诉他,自己没有办法忘记沈臣,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
但是宁风不在乎,他只要舒辞留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愉快地相处了半年,感情和睦,从不吵架,宁风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恋人,舒辞在他的提议下搬进了他的家里,两个人开始同居,如同天底下任何一对甜蜜的情侣。
但是舒辞知道他们两个之间一直存在着问题。
他们没有接吻,没有拥抱,甚至牵手都很少。
舒辞对这种关系的维持觉得舒服的同时也在惶恐。
他愧对宁风。
或许宁风是知道的,因此他从来没有向舒辞求过爱。
在宁风提出做爱的那一天,可能也是他们分手的那天。
舒辞画了一夜,早上六点半起床换衣服,洗漱之后匆匆赶往医院。
他现在轮转到心内科。
早上交接班之后,医生和实习生们围在电脑前仔细查看病人的病历变化。
在这之后他们才会去查房。
舒辞站在自己的带教老师后面,等他把工作做完。
带教老师是一个带着眼镜,梳着利落短发的女医生,她挥舞着鼠标,点了点其中一个病人的信息:“哎,这位小姑娘就是重症心肌炎,在ICU待了半个月,昨天才转入我们的病房。好在抢救过来了,多年轻啊,生命还长着呢……我记得两年前我们医院就有一个重症心肌炎去世的,好像也是一个挺年轻的小姑娘。”
“是我们学校的学姐吧!那时候我在急诊科见习,看到她被送进抢救室了。”另外一个站在旁边的实习生插嘴道,“可惜没救过来。她的家属跟学校还闹了好久,好像学校赔了钱才完事……”
实习生的滔滔不绝突然被打断,他的手被人用力掐住了。
那个一直以来面容和善的师弟,正用一种近乎狰狞的表情看他:“重症心肌炎去世的那个女生是谁?”
“……呃……”实习生被舒辞可怖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了一会儿才把名字记起来:
“李希瑶。”
实习生觉得自己的手腕肯定会起淤青,但是他现在没空管这个。
他发现这个跟着老师24小时值班都不会喊累的小师弟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了,那双几乎要嵌进他肉里的手此刻发起抖来。
他的嘴唇张合着,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发出的却是难听的嘶喊,像是兽类临终前的哀嚎。
他看到他的眸子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实习生被他死死地盯着,那双眼睛里藏有绝望的深渊。像是要把他拖进去,万劫不复。
他忍不住退了一步。
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来,仅仅只是轻轻的拉扯,小师弟就脱力晕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脚步声里混着老师指挥的声音,但是就在他们判断生命体征的十几秒里,他又醒了过来。
实习生这回隐约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是李希瑶吗?
那一定是他很在意的人吧。
第33章 上
舒辞完全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生值班室里。
剧烈的刺痛过后是绵绵密密的钝痛,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捏住了,每一下跳动都要用尽力气,他忍不住张嘴呼吸。
“你醒了?”
有人在旁边说话。
舒辞侧过头去,发现是之前跟他说话的师兄。
实习生手里本来端着一次性杯子,看他醒来便伸手扶他,“先坐起来喝点糖水吧,你是不是没吃早餐?好像有点低血糖啊。”
他说完便把一次性杯子递到给小师弟。
小师弟没有接,实习生看到他伸手从衣襟里拉出一个挂在脖子上、长条形透明的小罐子,里面装着黄红掺杂的纸,像是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他皱着眉盯着那个东西一动不动。
实习生不得不把杯子放到了一边,开始劝他:“人是铁饭是钢,你再难过也不能不吃饭啊,就算你不在乎,爱你的人也会难过的啊……”
“……”
“你说什么?”
“那个人不在了。”
舒辞还是喝了半杯糖水。因为只有这样师兄才答应带他去病案室查李希瑶的病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去确认那一眼。
当他真真切切看到第一诊断急性重症心肌炎后,另一只还踩在实地的脚也迈进了地狱,灵魂都被摔成了碎片。
悬于高空的刀刃飞速落下,心里阴暗处的一点点侥幸全部化为了粉末。
“你喜欢她吗?你不要太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实习生安慰舒辞,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再说我当年围观八卦的时候,她的父母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女儿明明是重症心肌炎去世的,医生说得明明白白的,他们硬是把责任赖到了学校上,把她的死因瞒得严严实实的,听说咱们学校赔了不少钱呢,你应该庆幸没娶她啦……”
后面的话舒辞没有听进去,他第一次早退。
白大褂都没脱,没有注意到路人的打量。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洞,有风在那里呼啸着,空荡荡的。
他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该怎么跟沈臣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子虚乌有的所谓真相,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有汽车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舒辞这才发现一辆车停在了他的旁边。
车窗降下来,那张每个夜晚都会出现在舒辞梦里的脸庞便露了出来。
宁风对他说:“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心脏有一瞬间的刺痛,舒辞忍了忍泪水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宁风看着他皱起了眉,眼里的心疼再明显不过:“上车。”
他说话的语气稍稍硬了些,舒辞竟恍惚觉得宁风就是沈臣。
看到舒辞愣怔的表情,宁风以为他被吓到了,只得放缓声音哄他,“外面太冷了,先上车。”
舒辞只得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刚刚坐好,宁风就递过来一瓶暖洋洋的花茶。
舒辞接过来,花瓣飘在透明的罐子里,驱散了冬天的寒意,被冻得麻木的指端因为花茶的热量有所回暖。
“提前下班了?”宁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他。
“没有,早退的。”舒辞顿了顿才道。
宁风没有问他为什么哭,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早退,只是道:“吃饭了吗?”
“吃了。”
尽管这么说,宁风还是把舒辞拉来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
排队的时候,宁风把推车交给木愣愣的舒辞,转身又隐没在了人群中。
刚刚好排到他的时候,宁风又回来了。
他挤到舒辞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条蓝色的围巾,标签都还没拆。
让服务员先扫了码之后,宁风便帮他围了起来。
他说:“你今天穿得太少了。”
宁风的动作很温柔,舒辞的脖颈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他忍不住往宁风的身后躲了躲。
服务员好奇的视线让他羞愧。
宁风却十分自在,他结了账之后提起那一大袋食材,转身想拉舒辞的手,伸到半途又收了回来,他挠了挠头,笑道:“走吧。”
第33章 下
之后两个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舒辞一边想要跳车而逃,一边又忍不住贪恋起宁风身边的温暖。
这个男人身边总有魔力让舒辞逃不了,躲不开。
宁风带舒辞回了家。
那里是这个城市最贵的一片别墅区。
舒辞每次不是搭公交就是搭地铁,然后步行过来。刚刚答应和宁风同居的头一个月里,有好几次被保安拦在外面,到得最后保安终于认得他了,舒辞却也不怎么来了。
舒辞从没问过宁风的工作,也没见过他的任何一个朋友。明明已经算是恋人了,两个人之间却依旧隔着一睹一条不存在却极为显眼的墙。
宁风不敢打破,舒辞不愿触碰。
刚刚进了家门,宁风把大衣交给阿姨就进了厨房。
舒辞换了鞋尾随在后面。
这里所有用品都是成套的,他搬进来那天宁风亲自选的,可惜因为主人不常回来而显得空荡荡的,少了人气。
走进厨房的时候,宁风在清洗买回来的蔬菜。
他听到了舒辞的脚步声,便说道:“去那边坐着,不要进来。”
身后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宁风微微蹙起了眉,刚想说话时,一个冰凉的物体突然贴紧了他的脖颈。
眼角的余光看到银色的刀刃在灯光下发着光,宁风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舒辞握紧了手里水果刀的刀柄没有说话,他慢慢靠了过来,直到紧紧贴上宁风的后背。
他抬手抚摸宁风脖子上的皮肤,触到了搏动有力的颈动脉,这根动脉只要跳动再用力那么一丝,就会被锋利的刀刃切断。
可宁风很镇静,他甚至动了动手想要撑在流理台上。
“小辞?”
舒辞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沈臣从没这么叫过他,可是他还是问了出口:“阿臣?”
话音刚落,手腕就传来一阵疼痛,手里的刀被宁风夺了去,被他远远扔了出去。
宁风把舒辞按在了流理台上。
他的腿挤进了舒辞的双腿之间,双手被牢牢抓住。
舒辞紧紧盯着宁风,全身寒毛倒立。
宁风没有贴在他的身上,但靠了过来,他把自己的下颌放在舒辞的肩膀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辞。”他喊他。
“我可以等你,但是你不能把我当成别人。”
舒辞全身都软了下来,他道:“对不起。”
宁风松开了他,饭却没有再做下去。
两个人最后吃的是阿姨煮的饭。
晚饭过后再没有交流,宁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舒辞懊悔于自己刚刚的举动,在客房里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因为没有安眠药,直到天亮也没有入睡。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之后自己出了门。
他去了钟灵山找那位老太太。可惜那里的人告诉他老太太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差不多两年——从沈臣被封印开始。
最后他拨了林晓月的电话。
两个人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等待的时间里,舒辞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很久以前四个人见面的那一次。
这一次和那次一样,他同样地焦灼不安。
可是李希瑶已经去世了,而沈臣也不在了。
门口悦耳的铃声响起来,伴随而来的是高跟鞋踩地的优雅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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