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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如此多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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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者颔首,“尊者见笑,实在是我那徒儿命中有此一劫,需得尊者在场,方能得救。”
“哦?”君凰诧异,“我竟不知你何时收了个宝贝徒儿?连命劫都提前给他算好了?”
佛者浅笑,“哦,尚未皈依我佛。”
君凰微微一笑,“还没拜师就这般操心,你这徒儿,看样子也不是个省心的家伙!”
释尊但笑不语,只是檀香缭绕眉宇间,轻轻落下白子……
虞之看到这些诡异场景,还算冷静,并没有继续往前,只是看着二人对弈,他虽不知如何来到此地,但能看到这些,必有原因。而另一个自己,也只能存在与梦魇之中。
他需得尽快脱困,招摇历劫,诡异少年来历不明,嗜杀成性,又有为祸之能。若不设法阻拦,怕是苍生不幸,六界将危。
还有白瑾。
虞之忧心爱徒,急寻脱梦之机,瞟了一眼棋局,发现二人已是平局。
君凰也是意兴阑珊,想了想,便笑道:“我与凌笑那孩子其实也没什么大过节,就是我曾经杀了他心爱的姑姑而已。当时我还太年轻,脾气不好,要是搁现在,我一定留她一命的。”
佛者:“神尊仁慈。”
君凰微微一笑,“不,我的意思是留下来慢慢折磨……”
虞之:“……”
佛者低眉,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君凰笑着摇头,挑出白子黑子,这时,凤沉十万火急的跑了进来,“上祖!上祖……”
虞之微微一震,看向陡然出现的女子。
君凰没有抬头,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头疼道:“今天是轻轻大喜的日子,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好不容易把这令人头疼的徒弟嫁出去了,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她是又逃婚了吗?”
凤沉:“不是!”
君凰:“那是她又跟抬轿的貌美小男仙私奔了?”
凤沉叹气,“不是……”
君凰扶额,无奈道:“那就是她勾搭上了未来丈夫的小叔子?”
凤沉抽了抽嘴角,“上祖,清瑶上神并没有小叔子……”
“啊?什么?”君凰微微吃惊,旋即拍案而起,“她该不会是看上了人家他爹了吧?”
虞之:“……”
凤沉冷汗,“都不是……”
君凰像是忽然发现还有外人在场,顿觉失态,立刻坐回原位,家丑不可外扬的冲着佛者笑了笑,“家务事,让释尊见笑。”
佛者颔首合十,“既然尊者有家务事要料理,那么本座就先告辞了。”
送走了释尊,虞之就见君凰干脆就地侧躺,躺在满地梧桐叶上,支起单膝,衣裙叉开,露出洁白的大腿也毫不在意,只是单手支着脑袋问道:“轻轻呢?清瑶上神一会儿该过来讨说法了,把她给我交出去!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
虞之微微侧眼,非礼勿视的同时感到眼皮一跳,就见凤沉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
“啊呀上祖,露大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您这个样子,若被其他子孙看到了,成何体统?”凤沉先是把自家老祖宗的腿从高处放下,又拽着裙子遮的严严实实,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清瑶上神长得有几分像当年的司文仙君,但轻轻她迟早会清醒的,上祖,您又何必非要急着把她嫁出去呢?”
“何必心急?”君凰像是想到了什么, 脸色古怪。
凤沉道:“虽然轻轻一向喜欢把您平日里多看两眼的男仙夜里打包送到榻上,荒唐的时候还给人家灌了酒,但那也只不过是怕您老寂寞啊!”
虞之:“……”这是什么让人晚节不保的噩梦?
“上祖,其实这次真的不怪轻轻。”凤沉过去帮君凰梳头,“我听说,这回是有人抢亲!”
“什么?”君凰喜出望外,“这年头居然有人敢抢我徒弟?”
“上祖,您那么开心干什么?轻轻要是嫁出去了,您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男宠了嘛!再说了,轻轻一出嫁,这南海梧桐岛上就我一个人该有多无聊啊?”
君凰起身抖了抖衣服,“凤一都儿孙满堂了,还不够你玩的?”
凤沉委屈, “上祖,我跟他们有代沟……”
☆、传说人物
君凰无奈的耸了耸肩,朝着氤氲叆叇的涯海望去,“那就没办法了!”
“哎,上祖,您……这是打算要出去?”
“嗯,出南海看一看,我在梧桐树上听你总是抱怨现在的孩子太早熟已经听够了,所以我要亲自出去看一看!”君凰起身,一脸向往。连带着虞之上前几步,二人去好似完全看不见她。
凤沉道:“可您是传说中的人物,不能随便乱走……”
君凰一拂衣袖,大笑道:“哈哈,后神的赫赫威名到了现在还不是全靠你和轻轻的悍勇泼辣得以维持下去?放心,我出去了没人会把我当成后神的!”
“可是万一有人冒犯了您……”
凤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君凰直接抛在了脑后。
一路欣赏风景,虞之跟着君凰顺道去了趟虞渊,虞之惊讶的发现天谕石上多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怔忡之际,忽见君凰抚摸着那个名字自言自语道:“在这里,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的世界名叫洪荒,待梦醒,轻轻告诉我,天谕石上出现了我的名字,君凰,情不过一梦,忆不过千载……”
虞之恍然,看来这似乎不是无端的梦境,而是君凰另一种选择的发展……
如果君凰没有用梵天自刎,是否便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君凰?
至于他……
不提也罢。
那个来历不明,能为骇人的红衣少年是否又与眼前场景有关?
为求真相,虞之跟着这个走上不同道路的后神去了趟战神司,没找到轻轻,只好又转去幽冥司。
一下地府,就看到满路妖艳夺人的风景,黄泉路上接引之花争相怒放,让人目不暇接不说,光是虞之没见过的黑白无常,颜色都是极品。
君凰感叹,“果然是我那千古第一风流好徒儿的手笔!”
虞之叹息,果真风流,那些男子的身上就不会有当年司刑上仙笑无情的影子了。
刚靠近奈何桥,就看到一长溜人群正排队过桥,其中有人看着对面的梦姬喃喃道:“我第一次死好紧张……”
“我也是!我也是……”他身后的鬼立刻附和。
“也不知道孟婆汤好不好喝?”有鬼开口问。
“谁知道呢,要是能放点葱花就好了。”有鬼满脸恐怖的向往。
然后又有个声音弱弱地问了一句,“我能打个鸡蛋吗?”
紧跟着一个声音举手,“ 我想放米线……”
虞之立刻看了一眼对面铁青脸色的梦姬,觉得还是不从这里过去了……
君凰同感,便看向忘川河的方向。虞之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发现那里有一位摆渡人,形容陌生,但却是故人。与此同时,对面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扫来,虞之抬眼朝着彼岸望去,惊鸿一瞥,正是那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一身艳丽泣血的红衣,夺目照人!
手持红伞离去的背影,虞之一愣,夜未央?
他怎么……
虞之忽然又看向忘川河中的摆渡人,了然,诱神使生前以身化劫,死后却仍要以罪孽深重之躯度魂赎罪。究竟是正法无情?还是天道太过残忍?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地府!”忽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听起来颇为狗仗人势。
虞之随着君凰转身,对面的人红衣喜服,面容清雅中透着文秀的熟悉,虞之却是叹息,此人确实有几分当年笑笑的影子。
“清瑶上神。”君凰对着男子微微一笑,又对他身边站着的地府引路人道:“狱主可在?”
引路人狐疑,“你是什么人?狱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
君凰和蔼一笑,“还真是轻轻教出来的孩子。”
“你是?”清瑶上神清冽的眸子里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映出君凰额间闪现隐褪的凤凰印记,眼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躬身就要对面前之人施礼。
君凰朝着他微笑摇头,示意他心照不宣就好,然后随着察言观色连忙上前带路的地府阴差朝着阴司监走去。
虞之心道这小鬼不仅仅会嚣张跋扈,还颇有眼色,见风使舵的玲珑德性简直得了君凰首徒亲传。
一路上虞之见君凰兴致颇高,亲和力十足的与这位未过门的徒女婿唠着家常,可清瑶上神却只是内敛的一一回禀,丝毫没有活跃气氛的心情。
虞之心想,任谁在大婚当日被别人抢了新娘,都不会有多好的心情。
至于虞之,死了又活,活了又死那么多次,虽然对外面的时代发展,文化改革略有耳闻,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还是感到很有些意思的。
就好像望乡台上八千里,尽是执迷不悟人的望乡台。
还有什么三生石,轮回道的,虞之记得,这里是洪荒当年的极乐城旧址,无间所化的十八层地狱也在此处。
不过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此景早已不复当年……
刚入阴司监,就听到轻轻的声音很是暴走,“救活他!去给我请祖洲司药上仙!他要是说得在家带徒弟没空来,我就去烧了他的菜园子!”
“是,代理十狱之主!”
“不要加上代理!”
“可您不是来做兼职的吗?”
“死去!”
“卑职已经死了啊?”
“什么鬼?”
“这里什么鬼都有,吊死鬼……”
“停停停停停!你们给我听好了!在新的十狱之主没上任之前,我依旧是你们的兼职十狱主!不对!就是你们正式的十狱主!不要加上代理!”
“是……”
“好了!去南海请我师尊来!”
“上神的师尊……卑职惶恐!南海尊者何其尊贵,以卑职的阶品……怕是连求见凤沉神侍的资格都没有……”
“啊呀我自己去!师尊她老人家许久不曾出……师尊?”
君凰一进门,就看到轻轻提裙风风火火的正朝着门外走,看到君凰,满脸惊喜的扑上来,直接忽略了清瑶上神,拉着自己师尊就朝里走去,“师尊师尊!您快来看看……笑笑回来了!笑笑真的回来了!”
虞之一怔,停下脚步,看着她,笑无情还能不能回来,没有人比他比君凰更加清楚。
显然君凰亦是如此。她看着自己的徒弟,“轻轻,梵天剑如今还在云海封印,我当年耗尽所有神力下的封印,如今这六界之中没有几个人能轻易解除……更……”
未尽之言,虞之知道,她想说的是,更何况,是化为了剑魂的人……
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
轻轻看着自己师尊的眼神,“师傅……你不相信?”
“轻轻……”
“师尊!”轻轻打断,极力证明道:“他是带着苍灵剑来抢亲的!”
“苍灵剑?”
虞之一愣,不是在那场洪荒浩劫中早就失踪了吗?
“苍灵是神剑,不可能随便认主,如今再次现世,就只能是他的主人回来了!师尊,笑笑真的回来了!”轻轻欢喜的神情不像是在自欺欺人,双眼放光的神采更不会是假装。
有那么一刻,虞之与另一个自己都觉得笑笑是真的回来了……
君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被冷落了的清瑶上神,然后就被轻轻直接拽进了阴司监内殿。
虞之紧跟着进去,可在他看到榻上躺着的那个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紫衣男子时,不禁愣住了!
似曾相识的一张脸,确实清俊文秀,甚至比门口的清瑶上神多了一丝隽永淳洌的鲜明,也就是内敛中多了些掩饰不住的锋芒艳色!
但,他并不是笑无情!
甚至外面那个被冷落了的清瑶上神,眉宇间还比他更像当年的司刑上仙一些!
只是看到他即便是没有意识,手里却仍旧紧紧攥着的那把古剑时,虞之又怔了一下。走近伸手去触碰,剑身立刻闪过久违的碧色流光,是苍灵剑……
居然真的是苍灵剑!
“师尊,您来看看他,到底伤在哪里了?为什么会一直不醒过来?”轻轻坐到榻边,伸手慢慢去擦男子脸上的血。
君凰看了一眼男子的脸色,不禁锁眉,“确实伤的很重,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重的伤了,经脉尽毁,元神受创,像是因为强行冲破什么禁制而造成的……”
轻轻大惊,“怎会如此?师尊你快救救他!”
“把人带回南海吧,地府阴气太重,不适合修养。”君凰握着男子的脉门,给他轻轻输送了些转化的神力,起身对着轻轻道:“一会让人把司药上仙请到我那里去,老朋友我也许久不见了。”
“师尊,救人要紧!”轻轻埋怨道:“我好不容易等到了笑笑回来,您不能因为自己找不到师娘就全都不上心哪!”
“他死不了!”君凰似笑非笑的走出内殿,“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面对被你又始乱终弃了的清瑶上神吧!”
虞之看了一眼把心思全然放在男子身上的首徒,叹了口气,脚步跟随着君凰走出阴司监的门,清瑶上神已经不在了,虞之以为他是恼羞成怒,拂袖而去了。可不曾想,他却是站在忘川河边,负手而立看着摆渡人。
君凰走过去时问,“你觉得她眼熟吗?”
清瑶一怔,朝着她躬身一礼,“见过尊者。”
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落在那个摆渡人的身上,惨不忍睹的劫雷疤痕,黑纹纵欲横的堕落印记,还有白发苍苍的业障惩戒,神罚天咒。
君凰道:“洪荒第一美人,迷惑苍生,以身化劫的诱神使,曾经的乱世绝色,如今魔神的姐姐,紫魈魅姬。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实在令人遗憾。”
☆、六年光阴
清瑶上神:“小神并不识得她,只是觉得,她终日摆渡,渡的却都是他人,有些可怜罢了。”
清瑶上神的眼眸很是清淡,话虽如此,但虞之却并没有从他的神情之中看到有什么多余的怜悯。
君凰却是笑着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径直走了出去,虞之回首,看到清瑶上神在她身后拱手相送。虞之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看向君凰如空巢老人般孤单的背影,顿时感觉高处不胜寒……
虞之最终还是跟着君凰回到了南海梧桐岛,一落地,凤沉就迎了上来,“上祖?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君凰朝着涯海之巅走去,“去给我查一下今天抢亲的那个人来历。”
“是。”凤沉点头,紧跟着君凰追问:“上祖,您这么急这是要去哪?”
君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凤沉……”
凤沉一身干净利落的规矩男装,当年貌美如花的水灵气质已经被她尽数敛去,白姬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影子更是早已经消失殆尽。就连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也已经被所有沉着冷静所替代。见自家老祖宗久久盯着自己出神,凤沉疑惑的提醒,“上祖?”
“无事了,你退下吧。” 君凰回转过头,金色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独自一人踏上涯海铺满落叶的云阶之上,这里有她设的禁制,很多年了,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进来……
然而虞之例外。
白烟袅袅,云深雾海之中,君凰自言自语,“这里有我藏着的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因为那是我曾经用尽心血刻成了一座雕像。”
虞之一惊,顺着她的话音望去,果见白玉剔透,衣袍迭起,层次分明,栩栩如生的一座雕像!而那张脸,软绫遮眼,就像是当初的那个人,又活了一样站在自己面前……
君凰抚摸上那双眉眼,神色难辨,“然而,我却始终雕刻不出那双眼睛……”
于是只能用一根冰凌绸缎带子绑着,就像是他……
虞之回想,那年满城飞花,合欢树下,低眉浅笑,双眼深藏的白衣男子。
风巽……
胸口一沉,虞之觉得自己好像忽然透不过气了,他微微蹙眉,眼前一阵晕眩,再清醒时,耳边正有一个女童的声音在吵吵嚷嚷。
“大师兄你骗人,师尊他就是死掉了,不然怎么我都六岁了他还没睡醒?”
“哎呀你先下来,不然等一下你师尊醒了非得让你抄三千遍道德经!”狐厉上前去扯她。
女童不依,趴在虞之胸口直嚷嚷,“我要师尊起来给我表演胸口碎大石,他才不会让我抄什么道德经呢!”
狐厉从后面拎起女童的后领,哭笑不得道:“执法长老可不会什么胸口碎大石,他最喜欢罚抄罚跪关黑屋,你要是再不听话,他醒来之后第一个关的就是你!”
刚刚睁开眼的虞之:“……”
他眨了眨眼睛,与正拎着女童的红发少年对了个正着。
狐厉一愣,霎时惊喜的松开手,“廉贞师叔醒了!”
“哎呦!大师兄你要摔死我……什么什么?”原本被摔到地上的女童立刻窜起老高,扑到榻边欣喜若狂道:“师尊师尊!你活过来了!”
虞之一愣,这一声熟悉的师尊,再看向那双水亮灵动的大眼睛,眉眼,与根骨。
轻轻……
虞之瞪大双眼,随即发现自己竟是不能发声。
他张了张嘴,狐厉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将正要往榻上爬的女娃娃扯到怀里,担忧道:“师叔你怎么了?”
虞之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
狐厉立刻道:“我这就去告诉东篱君和掌教。”
“不要,我不要出去!”
“乖,大师兄先带你去外面玩。”
“我不要,我要和师尊在一起!大师兄你这样对我是会嫁不出去的!”
女娃娃大喊大叫着被狐厉拖走,虞之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离去,不禁舒了口气,看来他这一梦不长,死得也不是太久。更没有换性别换身份。
就是好像过去了几年,狐厉都长大了点。
那么白瑾也该长大了点吧?
想到这里,虞之猛然坐起身,之前的红衣少年之祸瞬间清晰在脑海中,历历在目。
心顿时提了起来,也不知白瑾是否已经出事。
刚准备动用神魂之力瞬移至长洲天地炉,就被一人忽然拦住。
“你想去哪?”粉白飘落,月浅色现身在门口,倚着门框抱臂而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显然是挡路的架势。
虞之想开口,又想起自己不能发声,遂准备传音入密,却发现亦是行不通,他不禁叹了口气,这失声禁语的还真够彻底。
月浅色却是一眼看出他的不对劲,顿时就更没有了好脸色,“你已经不能说话了还不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虞之想了想,走到桌边,以指蘸水写道:我徒现在如何?
月浅色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被他气笑了,“真是恼人,我守了你整整六年,你却一醒来就问我别的男人,真是没良心。”
虞之见他还可以像一个怨妇一样开玩笑,便知他徒弟定是没有出事,不过为了确认,他还是盯着月浅色的眼睛让他给一个实际的答案。
月浅色知他那点小心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的把这几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该说的都与他说了,“你放心,万宗谛灭虽然在毁轮回台后又灭长洲,却似乎并不清楚有十戮山的存在。再加上他横空出世就大杀四方,早已十恶不赦,罪恶滔天,正道难容。昆仑阐教身先士卒的殒没了不少有本事的人,当然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些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新秀晚辈。所以天尊……”
说到这里,月浅色下意识看了一眼虞之,见他仔细听着,神色无异,才继续道:“天尊,天君,白帝三方出手,才将他镇压在沧澜之巅。可天地法则受其为祸的影响颇深,轮回崩毁,死者皆化厉鬼邪祟,无间之獄更是已有开启前兆,戮神者坐收渔翁,不仅仅生灵涂炭,就连神族此番也难逃厄命。”
虞之微微蹙眉,在桌子上写道:招摇现在如何了?
月浅色道:“韩溯之继任掌教,弟子皆在当年死伤殆尽,还剩下的,也就凤矜凤敛,狐厉鹓雏,还有一个凡人少年这几个孩子了。你徒弟不在,花挽歌和他童养媳算两个,再加上寄清衡,渡渡鸟和他的吃货猫,不错,你们招摇还有发展空间。”
虞之:渡渡鸟?
月浅色撇嘴,“不就是那个整天叽叽喳喳还喜欢给别人瞎起名的愚蠢长老。”
虞之:哦,度规啊!
虞之又写道:夜未央呢?
月浅色叹气道:“红颜命薄。”
虞之:“……”
月浅色道:“就是他那一魂受不住万宗谛的摧残,回归本体了。”
虞之沉吟,想也知道,连他的完整神魂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夜未央的一魂?
不过只要有魅姬一半元神的九尾还在,他就一定会回来。
虞之写:长胤呢?
小桃花:“这些年来我并没有他的消息。”
虞之蹙眉,长胤是伶仃剑魂,而伶仃早已被他给了徒弟,如果长胤没有回归本体,那会不会遭遇不测?
不过身为主人,他并没有感应到这一点,所以还有一种可能,他被人拘禁了。
月浅色,“你也别多想,虽然现在世道乱,但戮神者要的是活体之神,他一抹幽魂顶多就只够塞塞牙缝,不会怎样的。不过被劫色倒是十分有可能。”
虞之:“……”
经此安慰,他竟是真的有点担心了……
虞之还想问,就见韩溯之为首,带寄清衡几人走来。
月浅色滑稽一笑,“呵,韩掌教欢欢喜喜的领着一大家子来看你了!”
虞之无奈,对他写道:我不方便。
月浅色看着他竟然不要脸的对自己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不禁叹气,“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等众人来到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嘘寒问暖,就见月浅色招牌式微笑道:“廉贞君最近在修闭口禅,你们有什么问题,我可以代为转达。”
虞之:“……”
敷衍的敢再认真点吗?
度规忙问道:“之之你是认真的吗?”
虞之沉默,这话也只有最没眼神的度规能问出来。
韩溯之却是心领神会,他对众人道:“执法长老既已无事,你们就都先回去吧。”
众人知道掌教有话要对执法长老说,便没有多言。独独一个女娃娃嚷嚷出声,“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师尊抱抱!”
虞之看着面前这个眉眼熟悉的女童,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韩溯之道:“不要胡闹,先与你大师兄去练剑。”
“我不要监督大师兄练剑,他唔……”女娃娃不依不饶,最后被狐厉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寄清衡也朝度规使眼色,二人对虞之点了点头便也下了廉贞殿。
韩溯之看了一眼月浅色,月浅色笑道:“我知道的比较多,就不用走开了吧?”
韩溯之看向虞之,虞之点了点头,韩溯之才道:“不可以用术法传音吗?”
虞之摇头,月浅色替他道:“哑的彻底。要是再强行动用几次神魂之力,说不定还能变成瞎子呢!”
韩溯之:“……”
☆、造化莳玉
虞之递给了这厮一个你闭嘴的眼神,以指尖剑气在地上书道:那幼女从何而来?
韩溯之道:“她是莳玉先生六年前送过来的,说是与你有师徒之缘。你曾说过只收白瑾一个徒弟,我本欲拒绝,可他却是救了你性命之人,有所托付,招摇理所应当予以承担。”
虞之写道:莳玉是谁?
韩溯之:“他自称雾里看花,造化莳玉。说,只要你见到他,一定会识得。”
虞之疑惑,仔细回想,并没有此人的记忆。
月浅色道:“的确,如果你见过他,就一定能把他认出来。”
虞之狐疑的看向小桃花,心道此人从未正经过,这次却在刻意避开他的眼睛,看来莳玉这个人他是该会一会了。
韩溯之道:“他说等你醒来,想要见你一面,事关万宗谛灭。”
虞之颔首,看来此人知道那红衣少年的来历。
韩溯之道:“莳玉先生居住在神岫峰。既然你醒了,就先去拜会一下吧。”
虞之点头。
月浅色道:“那走吧,有我在身边,你最好给我省点心吧。”
虞之对于他的警告丝毫不在意,只是在地上写道:我想先去看看燃危师兄。
韩溯之沉默,须臾点头道:“来吧。”
招摇深阙,极寒禁地,韩溯之带着虞之走进其中,月浅色明白自己毕竟是外人,识趣的留在了外面。
三尺白雪为墓,千刃寒冰为碑,掩盖着那日鲜血,藏不住的却是寂寂哀戚。
“我让师兄与弟子们在一起,免得师兄一个人孤独。”韩溯之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可虞之心里清楚,兄长心中必然是痛的。
就像是现在,步行万里碑,泪撒千里雪,葬在这里的不仅仅是招摇曾经的掌教,还有那上下万余人的弟子与峰主。
虞之心情沉重,招摇是这样,那么其他地方呢?
虽然轻轻变成了稚子毫无记忆,虞之还是庆幸万宗谛灭在摧毁轮回台时没有用梵天剑伤到余轻轻。
若是梵天所伤,虞之实难想象,脖颈上的剑痕时常隐隐作痛,那是属于灵魂深处的记忆,无法磨灭,几乎融入本能,他也不会忘记。
来到正中央的冰棺之前,韩溯之道:“师兄,我带阿洄来看你了。”
虞之停下脚步,站定在冰棺前,俯首一揖,在心中道:师兄,我来看你了。
韩溯之负手而立,眸色淡淡,面上没有表情,却是对着棺中之人轻轻道:“阿洄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师兄你看着他吧。”
眼角酸涩,虞之微微垂首,胸中竟是涌上来一阵浓烈的悲意。
韩溯之没有看他,上前两步,对着棺中之人道:“虽然你说殉道是修者该有的觉悟。可是师兄,我始终无法释怀。听说蜜罗觉海之光可以补魂,所以我决定让出掌教之位,前往魔都。”
虞之抬头,就见韩溯之转过身来与他对视,“我不在,希望你能将招摇传承下去。”
虞之张了张嘴,又想以剑书字表达想法,却发现四处皆墓,无地可写,无奈叹了口气,只能看着突然交代后事一般的兄长。
韩溯之道:“等我离开招摇,你可暂代掌教之位,切记好好□□那几个孩子,届时等你离开,招摇才不会断送在我等之手。”
虞之不知他所说的蜜罗觉海之光是什么,但掌教师兄既然有希望复活,他断不会让兄长在这个时候出事,心急之下,他干脆利落的上前一步拉起韩溯之的手在他掌心写道:我去。
韩溯之一愣,抽回手,斩钉截铁道:“不行!”
虞之看着他,心道怎么不行?我一回生,二回熟啊!
韩溯之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坚决不同意,“那魔女一直对你图谋不轨,我怎能让你羊入虎口?”
虞之看他那态度,便知不好劝服,再加上他现在有口不能言,就只能迂回战略了。
想到这里,虞之沉默不动了。
韩溯之不相信他这么快就放弃了,还狐疑的看了他几眼,直到虞之又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问道:兄长何时动身?
韩溯之道:“宜早不宜晚,等你从戊泽居回来再说。”
虞之松手,便又对着冰棺点了点头,抬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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