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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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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错说:“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你,就用这个当你的生日礼物了。”
  这礼物也太敷衍了些,不过比起别人还是好了不少,不过分贵重,又是他爱吃的。
  上辈子雪怀就经常诟病云错的审美,云错给他送的东西往往都是花里胡哨不好看,土气还不实用的东西,比如什么黄金拂尘啦,七彩披风带大红袍啦……等等,可送给别人的东西却从来不会这样难看,雪怀对此颇有微词,最终都还是忍了。
  云错自己也不会收拾打扮,连头发都要雪怀帮他修剪。
  雪怀一开始也是个什么都挑剔的娇气小少爷,后来跟着他,什么苦都吃得,什么场面都见过,反而没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雪怀瞅了瞅食盒:“那你宵夜吃什么呢?”
  云错道:“没关系,你吃吧。”
  雪怀“哦”了一声,弯起眼睛道:“今天我生日,那我不客气了?谢谢你啊。”
  云错也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
  仙界宫市陆续关闭。
  街面上的人渐渐的少了,便显得那一头银发、周身冷肃的年轻人格外惹眼。
  “少仙主,选好了吗?”一个古玩店老板朕正要关张,看见他来了,立刻便笑开了,“最后给买了什么?”
  “一屉吃的。”云错说。
  老板道:“吃的也好,吃的实在,比起古物玩意儿,年轻人说不定更喜欢。”
  这里整条街的老板们都知道云错在选东西,说是要送给心上人。这可算是天雷动地火千百年来头一遭新鲜事,只可惜云错明令他们保密,只在他们的出谋划策下,挑选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这位少仙主的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寻常的颜色在他眼里看来仿佛有差似的,总是选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越花哨的,他越觉得好看。
  来了又走,转了一圈又一圈,消磨掉大半时间,最终却什么也没敢买,说是怕那个人不喜欢,说怕唐突了那个人。弯弯绕绕,问他心上人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这位少仙主也不知道。
  云错低声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喜欢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雪怀前几日亲口找诸星要的小笼包。他觉得这东西太过简单,拿不出手,但太贵的雪怀不收,太随意的他自己不愿送,仿佛除了买下它以外,其他的礼物送出去都会变成死局。
  好在雪怀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三岁:我要把最好看的东西送给媳妇妇!
  雪怀:我来瞅瞅……哦,红配绿大花战甲,七彩黄金拂尘,骚气荧光绿上等绸衫……(违心)真好看!过来抱抱~


第13章 
  诸星渐渐地不怎么来送东西了。
  被雪怀拒绝过一次后,这少年显然淡了对他的心思。少年人的冲动恋慕是一时的,来势汹汹,去得也快。雪怀觉得这样好。
  上辈子他十五岁之后忙起来在云错座下,身边便少了许多倾慕者,或是尽管喜欢他,却不敢来说的。处理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反而是久违,不由得也觉得有点新鲜。
  云错反而天天来。
  他过来散步,有时候雪怀从深花台回来,会碰见他,而云错手中提一盒点心,拿两个棉花糖之类。遇见了,就分给他一半,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进来喝杯茶,说是他的呆瓜猫在远处等他会合,不便多留。
  他们话都不多,走在一起时也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雪怀不知道说些什么,云错只是单纯的沉默。久而久之,他们碰见时,反而会生出一种奇异的默契来——这种默契是雪怀单方面的,他和他相处的时间太长,长到无话可说,不愿深想,而云错似乎也无意再进一步。
  离动身去慕容氏家还有三天时,雪怀去祭拜了自己的母亲。
  仙洲的黄泉山不好走,魍魉横行,每个逝者坟前都种着一朵彼岸花,里头有逝者前生的音容笑貌。如果逝者魂魄尚且存留于世,那么这朵彼岸花会是白色的,当逝者已经投生转世,那么彼岸花会变为烈火一样热烈的红色。
  他母亲是病逝的。风羽族人纤巧轻盈是一,可骨骼、身体脆弱是二,慕容宓病死在六界动荡、妖魔之息侵入九洲的的时候,雪怀那时还小,也听话,不像现在这样冰冷乖张,雪宗也一门心思扑在家中,他娘亲便说,走得没有遗憾。
  故而他母亲那朵彼岸花,种下之时就是鲜红的,漂亮妖冶,和她生前的荣光一样美得让人惊叹。
  “我给您丢脸啦。”雪怀伸手轻轻抚摸那朵彼岸花的花瓣,想起自己死后拼着魂魄消散的风险回来看时,自己的坟前也种下了彼岸花,只是半红半白。
  给他诵经的老佛修说:“半红半白,死时不安,必有隐忧,这法事我不做了。”
  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雪怀在自己坟前蹲的时间并不长,来来往往的人中,有的他认识,有的也不认识,最疼爱他的父亲仍在病榻上无法下地走动,而他的外公外婆大怮不止,七天七夜没合眼。
  他也是死后才知悉,他的遗骨被战友一把火烧了,装在骨灰坛里带回来。但云错却迟迟不肯交还他的骨灰,连带着把雪宗气个半死,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病得更加严重。
  他或许就是拼着那一口气去找了云错。他在时,云错作为君主,苛责冷情,可他不在了,总该把他还给他的家人,这得是多大仇,才能在他死后说出一句“护法无能”,还欺负到他的家人头上?
  他觉得这里头或许还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但上辈子都不知道的事情,这辈子更不可能摸清楚,雪怀明白有些事是不必找解的。
  他希望像他母亲,来过了,爱过了,家庭美满,生活无忧,走时也能舍下一朵妖冶的花朵,轻轻松松地离开他们。
  绝情又无情,让她的宝贝儿子十年后在奈何桥上无人等。
  彼岸花缓缓绽开,将逝者的容貌与过往投射在他掌心。花中呈现的东西,每个人都不同,多半是死者生前对观看者的念想,雪怀在里面看见了他母亲眼里的自己,他的的童年,娇气又天真的模样,坐在小板凳上认认真真地学琴乐,扒着母亲的肩膀去深花台,听他父亲讲兵器的故事……
  回忆让人无法抽身,思绪越来越远,身体越来越冷,雪怀的眼神渐渐变得惘然——直到手腕猛地一痛,他才突然从回忆的幻象中脱离。
  一只银灰色的短腿猫抬起前爪扒在他手臂上,松了口,又把耳朵耷拉下来,用粉红的小舌头轻轻去舔雪怀被咬出印子的地方,小模样又委屈又可怜。
  雪怀回头看去,云错正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位置,雪怀刚刚看彼岸花中的场景,肯定也被他看到了。
  他向来清冷惯了,也骄傲惯了,这种感觉仿佛被什么人窥破了秘密——即使那不是秘密。那是他最无知、脆弱、美好的一面,并不打算暴露在人前。
  云错却移开了视线。他的视线落在周围茂密的彼岸花丛中,难得皱了皱眉,挥手往身边扫了扫,仿佛拂去一片尘埃。
  那是一个很平常且随意的动作,但那一瞬间,雪怀感到周围仿佛云层消散,日光从缝隙间流出一样,周围寒气驱散,温度回升。
  雪怀这才彻底醒过神来,呼出积压在胸中一口冰凉的浊气。
  他难得有几分不可置信:“我……刚刚,魇住了?”
  他主水灵根,气息偏阴,这种体质容易招鬼,是正常的。但他自小受深花台的兵刃戾气护身,如今修为又已经到了银丹,平常妖鬼根本不敢近身,现在居然会被寻常墓地的残魂魇住?
  云错点点头:“黄泉山是阴息之地,寒气比其他地方要重,你是不是近日精神不好,没注意休息?以后不要这样了。”
  明明比他小,却是这样一副老爹的口吻。
  雪怀其实这几天睡得很好。图谱他画完了,深花台在忙的事情只有云错的订单,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
  他敷衍着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云错说:“散步。”
  看见雪怀有点不太信的样子,云错补充了一下:“是猫先找到你的,它很喜欢你。”
  呆瓜猫邀功似的,又来蹭雪怀的手,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一个摸摸头。
  雪怀站起来时,脸色还发着白,那股刺骨的寒凉还没退去,他原地晕乎了一会儿后,跟云错道了谢。
  云错道:“你没事就好。”
  雪怀给母亲奉了香。云错偶然来此,也遵循客人的规矩,跪下来认认真真地奉了一回香。雪怀叩头几次他便叩头几次,次次都是长叩,跪地不起,认真的模样让雪怀有点诧异。仙洲的规矩就是坟前不劝礼,他也就没说话。
  云错叩完头后起身,和雪怀一起下山,一路驱散周围虎视眈眈的阴灵,气氛又归于沉默。
  路边时有行人来往,昨夜雪化开,山道上有些滑溜,云错不说,雪怀却隐约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的步子,好像是怕他摔下去一样。
  “雪怀?”
  前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雪怀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没想到让身后的云错慢了一步,差点撞上来,带得两个人都在山道上晃悠了一下。云错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他,拉着他一脚踏上旁边草丛里积攒的深雪,这才没和雪怀一起摔倒。
  雪怀身上很软,还很温暖。他随了他母亲,骨架小,高挑,尽管英气有力,但仍然能被他抱个满怀,腰能被他一手圈过来,柔软带着清香的发丝就垂在他颈侧,痒痒的,有些凉。
  云错放开揽着雪怀腰的手,耳根在短短时间内就红了,低沉着声音道:“小心。”
  雪怀刚刚在晃身之际使的一个自护的小法术没用上,反而被老老实实地抓去了云错怀里。他也有点尴尬,赶紧从他怀里离开。
  山道下,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笑着看过来:“小心,山道路滑,你怎么还是这么粗心,小怀?”
  斯斯文文的,充满了书卷气,容颜不见得有多好,气息却很干净,瘦削挺拔的模样。
  雪怀盯着这人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这是他幼年时的玩伴,比他大上三岁的一个邻居家的哥哥,名叫白迎霆。
  两家有世交,正好又住得近,雪怀小时候基本是跟着他长大的,后来白迎霆去了东边一个很远的仙洲求学、修行,一去就是好几年没见到。上一次雪怀见他,还只得十一岁。
  放在他身上,说是四年未见,其实更长。加上上辈子的,其实是八年没见过,雪怀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云错瞥了一眼白迎霆,一言不发,把猫抱起来,跟在雪怀身后下了山。
  他道:“我去散步了。”
  雪怀看白迎霆有话跟他说的模样,一时间不好再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追上去拽住他,认真地说了声:“刚刚谢谢你,两次都是。”
  云错却没回头,背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听见了。他怀里的猫喵喵叫了两声,瞥见他耳根鲜红,好奇地去抓,被云错强行摁了下去。
  雪怀身上那股清香好似还未散去。
  “小怀,你的朋友?”白迎霆看着云错离开的背影,问道。
  这少年给他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力,尽管他甚至没有分给他更多的眼神,但那种邪性和戾气让人胆寒。
  雪怀道:“算是吧,他是我爹的主顾。白……白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白迎霆笑眼弯弯:“学成回来,打算在这边安定下来。我来看看你,小怀。”
  *
  “听人说了吗?白家公子学成回来了,修为已至元丹,这可真是快。”
  “是雪家对门的那个白家么?我记得那个孩子,哎哟,斯斯文文的,这次回来,是打算考天官罢?”
  白迎霆回来不久,街坊邻里已经传开了。仙洲民风淳朴,虽然阔大,但都好像是一家的,谈论起来总是不嫌琐碎。
  云错立在药铺前,慢慢地寻找着安神的药材,听老郎中挨个报了药名,工工整整地写在纸上。
  老郎中打趣他:“少仙主,近日睡不着么?最近仿佛也不见你出来散步了,精神头还好么?”
  云错道:“忙,还好。”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神色间也透出些许疲惫来。老人知悉,也不再问。这个少仙主自有他的事情要忙,修行,应酬,可偏偏每天还会专空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说是出来散步。
  散步也不见个章法,前几日往东边去,今日又说去黄泉山看看。
  云错问道:“因为不好好休息亏损的,可以一直吃这幅药吗?”
  老郎中打量他:“少仙主,你没什么病,是药三分毒,可别乱抓药。”
  云错说:“我是给别人抓药的。先生,他是水灵根,身有刀兵气息护体,近日却被阴灵趁虚而入,我想应该是他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来拿一点安神清心的药。”
  “阴灵?”老郎中若有所思,“这仙洲的小鬼们都不成气候,弱得很,当真到了这个地步,还被魇住了,恐怕确实是没休息好,气脉薄弱。除此之外,若你说的这个人是男子,双修可解。”
  云错的耳根又开始发红:“他还小。”
  “哦,那没事,让他多注意休息,晒几天太阳就完了。”郎中麻利地给他抓了药,包好送到他手上,突然琢磨起来:“不过呢,要是你这位朋友特别没精神的话,看看他是不是刚开劫历劫,天劫大雷打下去是可以魂飞魄散的,这个时候用药来镇魂,免得被阴灵盯上,趁虚而入。魂魄归体,还有那些个被夺舍然后夺舍回来的……就用和你一味的药,总之都是魂魄上出过动荡。”
  云错楞了一下:“他没这么严重。我是……我是修为走岔,他没有。”
  他用修为走岔的理由搪塞自己魂魄不稳的病况,至今仍无一人知道他是重生回来的。
  他低声道:“离他第一次历劫还有八个月零三天,他应当只是没休息好。谢谢您。”
  郎中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历劫只能推个大概的日子,即使是用最灵验的占卜术,也无法确定到具体的日期,因为这毕竟是修行时的天劫,天意不可测。
  他拿了药走出门去。
  旁边街坊邻里居然还在聊那个回来的白迎霆的事:“哎呀,要我说,这白家与雪家是世交,白迎霆这个孩子现金前途不可限量,雪家说不定会跟他们结亲呢。”
  “当真?雪家少主不是年龄还小么?”
  “十六生日也过了,不小了,去修行之前,先找个道侣,不是很常见么?白家那孩子虽说样貌不似雪怀那样惊人,但也清秀舒服,看着就乖乖巧巧的,性格好,会疼人。我看有戏,这两家没准儿连娃娃亲都定了呢?”
  众人唏嘘片刻。
  这一刹那,几天前的回忆涌现,言犹在耳。
  雪怀醉着,在他怀里认认真真地说:“我有未婚夫的。”
  那个前世仅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雪何说:“我哥喜欢安静的,温柔的,不喜欢长相太凶的。”
  他记得这个人是雪怀的继弟。
  他给雪怀递婚书之前,先去拜访了雪宗,这个长辈并不信任他,认为他无法给雪怀一世安稳,故而两边彼此商议,以不署名的婚书为约,五年为期,他要做出一番事业,五年后再向雪怀真正地告白一次。
  雪宗说:“小怀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他那个性子,也只肯要自己喜欢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给你宽限五年的时间,我们雪家的宝贝,不能随随便便交给一个有半魔血统,随时会失控的人。”
  后来雪宗生了病,昏迷不醒。雪怀忙着照顾父亲、处理战事,十天半个月地见不到他的人。他思来想去,违背誓言,给雪怀送了一封署名的婚书,后来却是由那个继弟出来回绝。
  雪何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雪怀的父亲都说过他喜欢他,怎么可能拒绝他?
  可后来雪怀却的确开始和他保持距离 ,后面两个人天天吵架,吵着吵着,越来越心伤,他最终也没等到他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机会。
  纵然重生,上辈子没追回的,这辈子或许能够补全,可如今的雪怀什么都不懂,他又该去怎么向他道歉?
  这辈子的他对他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云错脚步顿了一下,而后一刻不停地走了。
  他的猫在墙角蹲着等他,被他抱起来。碧绿的双眸中映出他俊秀锋利的眉眼。白发红眸,半魔的气息凛冽冰冷。
  他低声问:“我看起来……看起来很凶吗?”
  他的小灰猫爬上他的肩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不解地歪了歪脑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有加更,往后翻
  云错:我看起来很凶吗?
  小弟们:不敢出声
  雪怀:我看起来很凶吗?
  青鸟/饕餮鬼:不敢出声


第14章 (加更)
  白迎霆这次回来,据说是将要在家乡安定下来,娶妻生子,开设私塾。
  雪怀八年不见这个人,再见时发觉此人沾染了一些迂腐造作的毛病,与八年前那个带着书卷气的大哥哥相去甚远。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边来往交谈时,他只当做普通人情应酬,后来发觉白家好像有意给他与白迎霆牵红线,他便闭门谢客,称自己要准备去看外公外婆时带的礼物。
  这倒不全是假话。
  雪怀的确也在准备去看望老人的礼物:上品仙草丸与一大箱蟠桃,天庭快递点发货向来慢吞吞,快递员诸如青鸟之类的也经常偷懒,他只好在家中等着。深花台没什么忙的,他便贪闲在家中躺着,不大爱出去走动。
  白家那里,便交给雪宗去应付,打太极。
  雪怀只否决了雪宗提议再让他和白迎霆拜个把子的说法:“到时候又是哥哥弟弟满天下,你不嫌烦,我还烦,爹,你就帮我推掉,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有上次云错云公子,人家明明对我没意思,爹你非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喜欢你儿子似的。”
  雪宗一脸忧愁地看着他:“爹还不是怕你往后大了,连个陪你的人都没有。爹总觉得这世间好男儿好女儿多,可是能配上你的却怎么找不到呢?你柳姨却老是说那姓白的少年不错,爹却觉得这小子也不行,太酸腐了,读书读多了就是那样的,脑袋都不太灵光。”
  说完后,又正色道:“不过,上次那个姓云的小子绝对对你有意思!爹是过来人,姜还是老的辣,你这小倒霉孩子,怎么就不信呢?”
  雪怀敷衍道:“那就等大了再说,儿子大了,只陪着父亲您,不是也挺好的?”
  雪宗笑开了:“哎哟,小嘴儿真甜。那成,爹等你自个儿领媳妇儿上门,不催了。”
  雪怀:“……”
  他打发了雪宗这个当家长的帮自己挡桃花,安安生生过了一段宅在家中养蘑菇的日子。
  上回去赌市回来后,他把乌金灵石和封印着十只嗜血魔蝙的玄铁调换了一下,原样放回那个精致的礼品盒中,并且明令禁止家中人出入他的房间,特别警告了一下柳氏。
  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钓鱼似的。
  三天后,果然出事儿了。
  柳氏不顾提醒,趁没人的时候进了雪怀的房间,打开了那个贵重的沉木盒子。
  触碰到那个玄铁的第一瞬间,十只凶悍的嗜血魔蝙瞬间破开了封印,张着血盆大口凶狠地扑向她,尖利的牙齿与可怖的爪子割裂了她的皮肤和华贵的衣袍。
  这个人前高贵冷漠的妇人直接吓得尖叫起来,十只半个臂膊那样大的吸血蝙被关红了眼睛,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包裹,造就令人窒息的冰冷和疼痛,她尖利地叫了起来:“啊!这是什么!拿开!拿走!”
  众人听闻她的惊叫声赶过来,却都被凶猛的蝙蝠给逼退了。还是雪怀房中那只饕餮鬼蹲伏了许久,瞧见有只蝙蝠已经要伸出爪子制住她,一口咬开她的脖颈,这才按照雪怀指示冲上去,吧唧吧唧地把十只蝙蝠全部塞进了肚子里,而后打了个饱隔。
  雪怀姗姗来迟。
  柳氏吓得花容失色,指着雪怀又哭又笑:“你,雪怀,小怀,你怎么在房中养这样的东西!”她起初语气相当不善,吓疯了的指责口吻,一句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这样不太好,把语气放软了,自顾自地抹眼泪。
  雪何也赶了过来,看到母亲身上的伤口后又惊又怕,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蹲下去抱着她。
  雪怀靠在门边,声音冷静:“我说过,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我的房间。”
  柳氏哭得更伤心了:“柳姨只是帮你收拾一下房间,给你换床枕被褥,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就用个盒子装着,也不好好收起来,我担心它被你养的这个饕餮给吃没了,这才来你房中收拾。小怀,柳姨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你在房里养这样的东西呢?”
  雪怀道:“柳姨,我记得我这个月来少说跟所有人讲了四五遍,我的房间谁也不准进来,这是其一。其二,玄铁封印血蝙蝠,是我打算去深花台做剑灵的血引子,才买回来没几天。”
  说到这里,他往房内看了看,饕餮鬼正在嚼吧着最后一只半死不活的蝙蝠,被他看得一愣,无辜地抬起头来看他。
  雪怀挥挥手:“吃吧。”
  而后继续道:“其三,柳姨。”
  雪何听见他这这种语气,猛地察觉了什么——雪怀这种语气,和他十几天前拿箭指着他时的语气是一样的!
  这一瞬间,一个让他胆寒的推想浮现在他心头:雪怀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他们母子二人对他的敌意,知道他们私下的那些手段,这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雪怀是玩真的!这才是雪怀最近对他们的态度大改的原因!
  柳氏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见到雪怀歪了歪头——这是他发狠搞人时的习惯性动作。
  雪怀问道:“我原来也没想到柳姨是这么怕蝙蝠的,毕竟整天跟在我头顶的,还有跟在我父亲头顶的那些魔界蝙蝠,也是您饲养的罢?
  “虽然我不知道您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监视呢,窥伺呢,我都不想管,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在后院泉台暗门底下的那个房间,可否允许我进去帮你打扫一番?毕竟我也是出于好心,自家人收拾,总不比养的什么饕餮鬼来的管用,是不是?”
  周围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赶来的这些家丁都是在雪家干了十几年的忠仆,却是头一遭见识少主和二夫人这么动肝火。
  听这阵势……夫人做的事也的确见不得光。
  雪怀说完后,冲房内做了个手势,那是表示允许饕餮鬼出门的意思。
  饕餮鬼听他的话,听得半懂半不懂,只在朦胧间觉得自己被批评了,于是愤而冲出去,在众家丁的惊呼中腾跃而上——凭空跃出地面二十多丈,虎虎生威地去天上游荡一圈儿,再下来时,嘴里分明衔着好几只蝙蝠——它们已经被咬死了,魔息退却,渐渐显露在人前。
  雪怀扫视一眼众人:“俗话说家丑不外扬,这事看看也就算了,我也相信柳姨不是存心的。至于泉台暗门,等我父亲回来后,请他定夺。”
  他看向和雪何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的柳氏,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才是那个坏人——不由得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晚间雪宗从深花台回来,雪怀没见他,让老翁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后院那个密室暗道,因为雪怀放话的消息,也无人敢动,连销毁证据都不敢。雪宗铁青着脸带人探查,果然在里头找到了上百只魔蝙蝠。柳氏也承认了用这些蝙蝠来监视他们的行踪。
  当天晚上,雪宗气得饭都没吃下。还是老翁来辗转问了雪怀:“老爷现下心情很差,二夫人和小少爷怎么处理,还是要少主来定夺。”
  雪家干仙界军火的生意,家中自然也有私狱,这私狱还是经北天浮黎宫主人请求建造的——当年天界动荡,星盘出事,四处抓魔物镇压星盘时,天界的牢狱塞不下,镇魔的法器也缺少,雪家便无偿改建了八处宅邸,捐了几万个镇魔锁。
  那时雪怀还小,走在路上也时不时逮几个魔物关着,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见雪怀不说话,老翁又道:“此事可大可小,少主,还好您发现了……说是监视,实际能做的还有很多。老爷那边尤其危险,深花台好些个机密,老爷连您都没告诉,都被蝙蝠听了去,那可怎么行?老爷这下气得不轻。先夫人在时,可没这么多事。”
  他说的是雪怀的母亲,慕容宓。家丁中但凡留得久些的人,心都是偏着雪怀亲娘这一边的,连带着看柳氏也不顺眼。
  雪怀半披着一件透白的袍子泡在温泉里,沉默不语。
  这位少主向来有仇必究,凡事拎得清,眼下对于他而言,最好的选择是——让雪宗休妻。
  但雪宗喜欢柳氏的容貌,否则也不会将这么个无权无势、见识短浅的女人娶回家。柳氏有她的小精明和小算盘,但起初对雪宗也有那么几分感情。当初雪宗追求她时,也是天花乱坠地哄,才把人哄到家中来。
  到了家中,儿子都险些没能得到承认,雪宗吊儿郎当的,家中仆人都向着已故的慕容宓,连带着对她也客客气气。那点感情恐怕也消磨不见,这才能有痛下杀手的动机。
  这样一个人,说不出到底是可怜还是可恨。
  雪怀是心软,却也绝不会对着上辈子疑似害死了自己的一对母子心软。
  雪怀懒懒地道:“下狱拷打,按家法处置。不过这个下狱的时间就给她减少一点,三日后放出来,让她滚回老家思过吧。至于要不要休妻,长辈的恩怨情仇让他们自个儿拎清,只要不犯到我头上,其他的我不管。”
  老翁道:“少主,那小少爷怎么办?”
  “雪何,他若有孝心想陪他娘一起,由他去。”雪怀道,“他都这么大了,总该知道什么叫做分寸。再者,叫他别来我这里求情,做了错事就该付出代价,他求一次,我让他娘多在地牢待一年。”
  老翁离开了。
  雪怀继续把自己泡在泉水里。
  暂时解决了这边的事情,他也没觉得有多高兴。总之不是什么兄友弟恭、家庭圆满的好事情,如果是上辈子,他或许会为了自己在这一着得胜而高兴,但他重来一世,只觉得非常没有意思。
  偏巧就重生在十六岁这年,他有点贪心地想到,要是再小点就好了,为什么不能再让他回到七八岁的时候,多依偎一下那时候的幸福呢?
  他有点想他的娘亲了。
  这时,天边扑棱棱地飞来了一只青鸟,停在温泉旁的岩石上,低头放下一个银盘。
  银盘里装着一个老旧的香囊,色泽一半旧一半新,显然是很久以前有人做到一半,没做完,后来人补上的。
  这是很老的东西了,大约十年前流行的花色与款式。雪怀哗啦一声从水中伸出手,拿起来看了看——里头填了仙白芷与佩兰,正是他最近喜欢的香料。
  上辈子他不怎么用香,因为上战场,挂个香囊总觉得奇怪,这辈子捡起了以前这个爱好,开始熏香,偶尔也拿个香囊带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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