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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妖后在线一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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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老师的茶几上有一副象棋,还有一套茶具,看得出来,他平时的爱好就是下象棋和喝茶了。
  在别人看来是老年人生活,在姜桐看来,却是异常熟悉。
  景老师做饭很快,20分钟左右,就把姜桐叫去了,叫他洗手吃饭。
  姜桐去帮景老师拿碗筷,菜都摆上之后,景老师把围裙一摘,笑眯眯地说:“尝尝,都是家常菜。”
  姜桐看去,四菜一汤,都是确实都是家常菜,其中有他特别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他特别不爱吃的蒜蓉西蓝花。
  他小的时候,妈妈常做这道菜,他嫌弃那上面有蒜味,总是调试不肯吃。
  现在,却是想吃也吃不到了。
  景老师洗了手坐下了,姜桐坐到景老师对面,为景老师盛了饭。
  “能不能喝点?”景老师问。
  姜桐摇头,他是真的不能喝酒,高中散伙饭的时候,被逼着喝了喝了一杯啤酒,结果那天晚上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只记得第二天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还发了烧。后来姜鹏就再也不许他喝酒了。
  “那就多吃点吧。我也不能喝酒。”景老师笑道。
  他一笑起来,眼角会有几条皱纹,聚在一起,是个真正开心的模样。
  姜桐也真饿了,便和景老师边吃边聊。
  “你家是槟城的?”
  “嗯。”
  “槟城很好,你是在那出生的吗?”
  “不是,我在江城出生的,后来和父母搬去槟城。”
  “怪不得。”
  “什么?”
  “没什么。是没想到你竟然敢爬到图书馆楼顶去救人。——爱吃西红柿?多吃点。”
  一提起勇闯图书馆救人的事迹,姜桐就有点生气,早知道经纪人是那么个智障,就不去……
  唉,还是得救!他倒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就是单纯受不了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
  那是生命啊。有什么能比命更重要呢。
  他亲眼看到过母亲在他面前结束生命,从那之后,他最是见不得人轻生。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
  因为那次救人事件,让兰城大学图书馆逃过一劫,不用再次登上新闻头条。为此学校特意给他颁发了一个勇于救人的奖状,至今还在他书桌里静静地放着。
  为什么不贴出来?有点尴尬。
  从那以后同学们和他开玩笑,都叫他“活雷锋”了,还是他动用班长的特权,在班内大搞“整。风运动”,这才使那些同学,特别是美女同学们收敛了些。
  但奈何他只是一个班长,无法整顿这个学院乃至全校,这个外号还是流传了下来。
  为此姜桐一听到那天的跳楼事件,脑海里第一个蹦出的都不是精神病经纪人,而是活雷锋那并不高大却伟大的身影!
  搞得姜桐很是头疼。
  如今自己敬爱的老师又提起来,他只好敷衍两句,往嘴里大口扒饭。
  景老师慢悠悠地吃着,姜桐总觉得景老师还有话没问,或者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因为他看自己的目光像是很……很有感情。
  但景老师终究什么也没问,他只是说:“不爱吃西蓝花吗?”
  姜桐点点头,事实上他不是不爱吃西蓝花,而是不爱吃那上面的蒜。
  景老师一笑。
  和姜桐不一样,姜桐的父亲却是爱极了这道菜,尤其爱吃蒜。
  吃过饭,姜桐要继续帮景老师整理书房,给他往书架上放书。景老师摇头拒绝了,让他快回去睡觉吧,笑称看他吃饭的时候都要睡着了。
  姜桐只好挠头微笑,心想我五好青年睡一次懒觉,怎么就被抓包了呢。
  景老师执意要送姜桐下楼,路上还对姜桐说:“可别让你那些师姐知道你在我这吃饭了,不然她们又要来吵我要我请她们吃饭了。”
  “好。”
  景老师直把姜桐送上出租车才回去,坐上出租车离去的姜桐回望景老师,总觉得他对自己有点温柔太过,好像是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看的是自己的父亲,或者,还有他的母亲。
  姜桐来槟城大学上学,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考试成绩,次要原因是他父母都是兰城大学的。
  他父亲是老师,母亲是学生。
  在他们那个年代,老师和学生的恋情并不是一件多么罗曼蒂克的事。尽管他父亲未婚,而她母亲也没有男朋友。
  姜桐的父母不堪流言的压力,在他还在母亲楚湄萱肚子里的时候,两个人私奔到了江城,生下姜桐。
  他的父亲,本是一位青年教授,丢了大学老师的工作,辗转多个学校,最后到槟城一所二流学校做临时老师;
  他的母亲,本是一个文艺女青年,最后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多年来相夫教子,似乎早已经忘了曾经的梦想。
  但姜桐知道,他们是不悔的。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充满爱意。
  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时要嫉妒。
  他是幸福的。——曾经。
  在他十三岁那年,父亲姜国诚肝癌去世,母亲楚湄萱也结束了自己三十二岁的生命,追随姜国诚而去。
  这是一段生死以之的爱情故事,可作为当事人姜桐来说,个中冷暖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坐在出租车上的姜桐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其实他什么都没看到,往事潮水一般冲进脑子里,他想赶都赶不走。
  爱情是自私的。
  姜桐是爱情的结晶,也是爱情的受害者。
  他想,景老师也许是自己父亲的同事,甚至可能有比同事更进一层的友谊。他透过自己,在怀念另一个人。
  他更想姜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鹏:作者你还记得我这个攻吗?是想感受一下妖王之怒?
作者:瑟瑟发抖!

  ☆、薄情负心

  
  姜桐回家的过程异常艰难,最终不得不把好兄弟吴刚再次找出来,才回到了自己在家属楼的家。
  吴刚没精打采的跟着姜桐上去了。
  回去之后姜桐才发现,姜鹏和叶染竟,还有陆东川然都没有回来。这更坐实了吴刚的话,叶染和陆东川果然是一对儿,同去同归。
  可姜鹏跟着凑什么热闹,也学起有家不归了!
  想起昔日居家旅行必备的姜鹏,再看看今日抛弃妻子,哦,不,是薄情负心,呃,好像也有哪里不对,总之就是有家不回还连一点消息都不报告的姜鹏,姜桐觉得不如养块叉烧。
  真是好气哦。
  姜桐把自己瘫倒在沙发上,吴刚,由于对这客厅的沙发有着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所以狐疑地看着姜桐,以及沙发,并不落座。
  “你是要把我身上盯出个洞吗?”
  “不,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沙发不能坐。”
  姜桐想,你当然不敢做,小狐狸可在这没少欺负你。忽然想起小狐狸,又不知道这家伙哪去了。
  姜鹏能得奖,小狐狸可是功劳大大地;只是这小狐狸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不知道跑到哪浪去了。
  顿有物是人非、风流云散之惆怅。
  姜桐不禁想,我也不是吴刚啊,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多愁善感的吴刚在地上找了个椅子,单独坐下,誓不与沙发同流合污。
  “墨小姐昨夜没有来找我,以前我想她的时候,她都会自动出现,这次却没有。你说,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吴刚期期艾艾地说。
  姜桐说:“没事,姜鹏也没回来。”
  “姜鹏和墨小姐,有可比性吗?你家姜鹏本来就是无业游民,我们墨小姐可是大家闺秀!”
  姜桐对着吴刚说不出话来,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恋爱之前叫人家“鬼小姐”,恋爱之后叫人家“大家闺秀”!
  恋爱的腐臭味。
  姜桐,由于实在太困,所以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但忽然想起,姜鹏不也是这样吗,以前自己有什么事都会出现,这次却让自己摸爬滚打着才打到车去了景老师家。
  真是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姜鹏和墨小姐,确实有事,并且有大事。
  昨夜姜鹏获得了兰城电视艺术节最佳新人奖,打败了熊英俊。而熊英俊也不是吃素的,姜鹏刚一得奖,就在兰北荒地搞了一个大动作。
  兰北荒地,正是妖界公主墨千秋的封地。
  墨千秋何许人也?大龄剩女、偶像是波伏娃和武则天,作风霸气手段强硬,怎能容他人在自己地盘上放肆!
  当即把吴刚以及姜桐赶下车,火速飞奔去也。
  而新任的妖王姜鹏,自然也要新官上任三把火,给熊英俊点颜色看看。
  是以两人消失了一夜,无暇顾及姜桐吴刚。
  姜桐本以为放十一长假自己可以想吃吃想睡睡,过一段散漫自由的日子,谁知道第二天早上,5点多,天光才微微亮,姜桐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来电话者是姜桐的导员,一个刚硕士毕业没多久的老师,他让姜桐联系十一放假留在学校的学生,让他们到春秋大讲堂,出观众。
  “出观众”这三个字,在大学时代,简直堪比高中时代“老师来了”这三个字的威力,姜桐一个机灵,醒了。
  于是乎,给全班同学发微信、短信,确认谁还在学校,在学校的来春秋大讲堂出观众。
  做了一个月班长,姜桐已经驾轻就熟,同学为了躲避“出观众”这三个字各种套路也是玩得熟练。
  姜桐并不是一个专。政主义者,所以对于学生不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只组织十几个游勇,让他们8点准时到春秋大讲堂。
  自己和吴刚,身为班级里的“权贵”,自然也少不了要以身作则,睡眼惺松地洗漱。
  说好的朱门酒肉臭呢,说好的翻云覆雨手呢?没有的,只有与民同乐和为人民服务。
  十几个人,终于散落到春秋大讲堂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而学校请来的教授还没到。
  姜桐和吴刚在座位上嘀咕,也不知道是哪位教师,偏赶在十一的时候开讲座,这是侵犯学生和老师的休假权利。
  抬头一看,条幅上写着“热烈欢迎我校客座教授邵国章先生来我校讲座”。
  经济与管理学院组织的,一看就是随便邀请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来演讲,通篇都是成功学,身为中文系的学子,姜桐和吴刚身上自有一股清傲之气,根本不屑于这些。
  所以两人对着场讲座都不上心。好在春秋大讲堂的椅子足够舒服,姜桐给来的学生们发微信,让他们在这里补觉,等结束了请他们吃冰淇淋。
  于是,群里,十几位学生,纷纷给他回“可爱多”。
  没来的也表示想吃班长的可爱多。
  可爱多可爱多,姜桐身为班长的英明霸气,都被可爱多给毁了。
  又等了一会儿,会场上的老师,看样子是和这位成功人士接洽的,已经颇为不耐烦,但又不敢发作,只好让学生再等一等,马上就到了。
  被大讲堂里数百位学子期待着、内心暗骂着的成功人士邵国章,早已到达兰城大学。
  只不过他让小司机在兰城大学门口处停了下来,根本没进院内。
  十一放假期间,兰城大学门口人流很有限。
  他立在一棵大槐树前面,透过他高大身躯可以看到,他和槐树之间隔了一个摊子。
  一个算卦摊。
  小瞎子正坐在马扎上,笑望着前面。
  邵国章是个大个子,立在他面前,都把阳光挡住了。
  小瞎子说:“先生,请你让一让,你挡到我的光了。”
  邵国章听了,果真往旁边迈了一步,让阳光照到小瞎子身上,他的半张脸被阳光照到,半张脸处在阴影之中。
  小瞎子像是要向阳光那边偏头,邵国章一下子又回了原位,将阳光完全遮挡住。
  小瞎子又身处黑暗之中。
  “先生?”小瞎子说出疑问的语气。
  邵国章低头弯腰,靠近小瞎子,说道:“先生先生叫着,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小瞎子似是有一点发愣,但也只是一瞬,他的眸子里是流光溢彩的,望向邵国章:“我知道你是谁,不过请你让开,你挡到我的光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翘起,是个微笑的模样。
  他永远是这样,对谁都温温柔柔,都面带笑意。
  对邵国章也不例外。
  得到这个答复,邵国章的脸色变了变,他的脸型是微长的,有一双细长的眼睛。
  此时胡子已经刮干净,是个清爽又精明的模样。
  他的为人处世是待人三分笑,但在小瞎子面前,他笑不出来。
  “你眼睛怎么了?”他追问道。
  小瞎子有一双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浸染了天地的神采。此刻这双眼睛却没有焦距,空洞无比。
  小瞎子像后躲了一下,但实际上邵国章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你怕我?”
  “不怕。”小瞎子笑着说。
  “那你躲我?”
  “我说过,你挡到我的光了。”小瞎子再次重复。
  邵国章站起身来,向边上走了一大步,说:“这回呢?”
  阳光重新照在身上,小瞎子的眼睛里都是满足:“现在好了,多谢先生。”
  邵国章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是个悠闲的样子,他高高大大地站在小瞎子侧面,好像他一个人就能把小瞎子装下似的。
  “那现在,能说说你的眼睛怎么了?”
  小瞎子这回想了一想,没有马上回答,他说:“生病了,慢慢就看不见了。”
  “生得什么病?”邵国章继续追问,他就那么站着,也没表现出多余的关心,是个不痛不痒的架势。
  “我不知道,可能是遗传吧,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邵国章打断小瞎子的话。
  小瞎子愣了一愣,笑意淡了下去,没说话。
  半晌,方说道:“我说了,我也不知道。”
  “你在这里多久了?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两年。”
  “两年!”邵国章语气很重,不知道是怨小瞎子还是埋怨别的什么,“两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两年,我到现在才找到你!”
  “你不用生气。”小瞎子平静地说,“是我躲着你,和你无关。”
  邵国章的脸色精彩极了,活像被人一鞭子打在脸上:“你记恨我。”
  “我不记恨你。”
  “你躲着我,不是记恨我?”
  “我都快忘了那些事了。”小瞎子叹了口气,说道。
  邵国章却不许他这么说,他蹲下去拽过小瞎子的左手,左手上面赫然有一只做工精细的机械表。
  这表戴在小瞎子的手腕上,有点过于大了。
  “你忘了怎么还带着我给你的表?”
  邵国章是个极为注重形象的人,平时是不会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失态,但此时他蹲在地上,领带也有点乱了,双目直直地注视着小瞎子。
  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个究竟来。
  三年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在他面前说“我快忘了”,他受不了,他一点都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给自己加油~

  ☆、偶像

  
  小瞎子不说话,邵国章——以他的个子,很艰难地蹲着,看着小瞎子,也不说话。
  邵国章的司机拿着手机从车上下来,看到这幅模样,倒不敢去打扰他们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邵国章,至少在他面前,邵国章从来都是运筹帷幄谈笑风声的,何曾蹲在大太阳下,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只为和一个算命的平视。
  邵国章受不了林未济竟然说忘了。
  他们那五年算什么?
  小瞎子林未济依旧笑着,他伸出右手,摸索着解开左手腕上的表。
  邵国章发现的时候,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咔”一声,表链被解开,小瞎子表情如常,柔声说道:“早就想还给你了,一直没有机会。”
  他把表递给邵国章:“其实我不太用得上表。”
  邵国章不听这话尤可,一听,像有什么揪着他的心似的,难受得不得了。
  他并不接那表,而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小瞎子说道:“我以为你在这上学。”
  我以为你在这上学,才会想来这讲座。
  “上学吗?”小瞎子轻生一笑,“不可能了。”
  三年前,眼前人也是这么笑的,笑着对他说:“我还没上过大学呢。”
  邵国章把眼睛闭了一刻,再睁开,他神情是个认真的样子,他这一生中,从来都没有比这时候再认真了。
  他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啊。”小瞎子仍是笑,“我已经不在意了。”
  已经不在意,从前很在意。
  但邵国章并未听出这一层意思来。他觉得泄气,身体是一个皮球,所有的力气都被这句话扎得灰飞烟灭了。
  “对不起。”
  他仍旧执着地说。
  “好,我接受。国章,你要算卦吗?”
  这话,邵国章听懂了,竟然是要赶他走了。
  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穿着自己衬衫,像偷穿了大人衣服,在公共水池给他洗衣服的大男孩儿了。
  邵国章蹲得腿发麻,他站起来,觉得不但腿麻,气也喘不过来,他伸手解了解领带。
  小瞎子说:“你歇一歇再走吧。”指了指身后,“我后面有马扎。”
  “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小瞎子依旧微笑:“我在意每一个人。”
  邵国章现在的感受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夏天喝热水,憋屈,不舒服。
  他什么时候这样过?
  “那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和我的心上人和好。”
  “邵夫人……”
  “没有什么邵夫人了。”
  “你们?”小瞎子是个吃惊的模样。
  邵国章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除了笑的别的表情,他终于有了一丝得意:“我们两年前就离婚了。阿林,你太着急,为什么就不能等我一年呢?只有一年……”
  “抱歉。”
  “什么?”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离婚了。”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得知对方离婚后的安慰之语。
  但邵国章要的不是这些。
  邵国章的表情瞬间冰冷,他低头拽着小瞎子的衣领,并没有用多少力气,这是他极力克制自己的结果。
  他想说什么,但嘴唇开合,他什么都说不出。
  对着这张脸,他说不出伤人的话。
  可林未济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心上割刀子。
  一刀一刀的割,而身为操刀者,林未济还浑然不觉,以为自己拥有宽容的美德,活成了圣人。
  邵国章不要圣人林未济,他只要他的大男孩,晚上嫌弃宿舍冷,硬要和他挤一张单人床的阿林。
  他宁愿他吵他闹,质问他为什么要娶司徒菲,让自己不许娶。而不是一个三年后,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说抱歉的小瞎子。
  他的阿林哪去了?
  蒋维涛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正看到邵国章攥着小瞎子的衣领,是个暴怒的模样。
  身为学生会主席,本来跑腿这种事是不应该他来的,但和邵国章司机沟通未果,再加上家里的关系,现场老师还是让他出来找一下。
  这一找,还给自己找出一段事端来。
  “住手!”
  蒋维涛路见不平一声吼,风风火火跑了过去,这等持枪凌弱之事竟然发生在高等学府旁边,身为学生会主席怎么能容忍。
  虽然他向来懒惰,吃饭都不想多走一步路。
  看那欺负人的人穿得西装革履,正是当代衣冠禽兽,蒋维涛是个不畏强。暴的青年,跆拳道更是练过的,脚上功夫不赖,一出脚,本想将那人踢翻在地。
  谁知那人也是个练家子,身形像旁边一闪,灵活地将这一脚躲了过去,反手就是一个擒拿,蒋维涛手上功夫并不如何,只堪堪躲过,稍显狼狈。
  邵国章并没有继续动手,蒋维涛也停了下来。
  救人若是打不过,那就要想点无赖办法了。
  蒋维涛眯着眼睛打量着对方,他是个浓眉大眼的长相,眼睛眯起来,身上有一股懒散的气息。但仔细看会发现他身体微侧,胳膊和腿都是一个恰到好处的防御姿势。
  不太显眼,让别人轻易看出来;但若真动手的话,也能瞬间先发制人。
  邵国章却是完全卸下防备地一笑:“小兄弟练过。”
  “彼此彼此。”到底年轻,蒋维涛还有那么点不服气。
  “我是野路子,和你不一样。——小兄弟,误会了。”邵国章拍了拍手,并没有要继续打下去的意思。
  蒋维涛也放下防备的姿态,看向被欺负的一方——算卦的,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但算卦的乃是个瞎子,用眼神询问他问题,和想瞎子抛媚眼没什么区别。
  但蒋维涛呢,救人可以,却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只因这小瞎子乃是算卦的。身为马克思主义学院优秀学生,并不想和一个搞封建迷信活动的人扯上关系。
  询问也不行。
  “阿林,有个学生以为我欺负你,要帮你出气呢。”邵国章声音含笑。
  他确实觉得好笑,原来大学生这么爱管闲事。
  “没有人欺负我,多谢这位同学了。”小瞎子并不能很好地找方向,谢意并没有准确地发射到蒋维涛那边。
  蒋维涛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他被欺负的份上,蒋维钊才不会救一个算卦的呢。
  司机一直在后面看着,此时见自家老板好像不会再和算卦的纠缠了——他熟悉老板的脾气,要面子得紧。
  再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放下身段,像刚才那样和算卦的说话。
  甚至只会千方百计装作和算卦的不认识,以伪装自己。
  那小司机也算洞察人心了,他跑过去,对邵国章说:“邵总,学校打电话过来,问您什么时候过去。我说您已经到学校门口了,一会儿就过去。”
  蒋维涛一听,愣住了,原来面前这个“衣冠禽兽”正是他要找的邵国章邵老师。
  “原来你是邵老师!”
  “怎么?”邵国章眼神一转,“你是来找我的?”
  “对,我替赵老师来接您。”
  刚一见面就和人家动了手,蒋维涛到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神色如常地说。
  邵国章看了小瞎子一眼,对蒋维涛说道:“小兄弟是个热心肠,咱们走吧。”
  说着,伸手揽住他的后背,招呼着蒋维钊像校园门口走去。再没看小瞎子一眼。
  倒是蒋维涛,在邵国章拍他后背的同时,像小瞎子看去了一眼,是清清爽爽的模样,要是不搞封建迷信就好了。
  蒋维涛在心里想。
  姜桐和吴刚,已经睡了一大觉,才把姗姗来迟的“客座教授”等来。本来姜桐是个昏昏欲睡的状态,却听到台上的扩音器说:“来晚了,先给同学们道个歉。”
  这声音十分耳熟。
  姜桐想,在哪听过呢。忽然吴刚在他耳畔低声说:“他是不是那个,那个给咱们搭车的老板?”
  姜桐豁然开朗:“就是他!”
  向台上看去,凭着坐在第二排的优势,他发现这位老板的胡子不见了,刮了胡子之后显得更年轻些。
  “他竟然是邵国章!”吴刚感慨,“他是我爸的偶像啊。早知道那天问他能不能给我签名,说不定我爸一高兴,就让我和墨小姐交往了。”
  “什么?你爸的偶像?”
  台上邵国章已经开始演讲,姜桐和吴刚对经济啊创业啊这种问题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在台下愉快地八卦起来。
  “他以前是一个搬砖工人,后来成了包工头,现在是兰城最大的地产商。对了,看过《红与黑》吗?”
  “看过。”
  “我爸说他特别像于连,个人奋斗。”
  “我只记得他靠女人上位。”
  吴刚扫了一眼台上,贴到姜桐耳边说:
  “就是靠女人上位的。他娶过槟城司徒家的女儿,司徒家不用我多说吧,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据说人家司徒小姐根本不愿意,他讨了老丈人的欢心才当上司徒家的女婿。”
  如果是以前,姜桐不会多想。但和吴刚相处久了,他都不免产生一些想象力颇丰的联想。
  “他和他老丈人……”
  “你想什么呢!”吴刚连忙否定,并为自己带坏姜桐深感罪过,“你看你,满脑子淫。秽色。情想法,他是投老丈人的所好,司徒老先生爱收集古玩,他就到处找古董送过去,把老爷子哄住了,再娶人家女儿,还不是水到渠成。”
  “你怎么知道?”
  “哼,他当年为了找古玩讨司徒老爷子喜欢,没少干强买强卖的事。我爸听一位亲戚说的,那亲戚没少帮他往下压官司。我爸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就无意中对他越来越关注。后来他生意做大了,我爸也对他越来越欣赏。”
  “那这样看他人品不怎么样啊,你爸把他当偶像?”
  “嗯。”
  “你爸……”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爸扶老奶奶过马路,帮流浪儿童捐衣物,每年献血热心公益。三观方面不用你费心。”
  “啊?”
  吴刚神秘地说:“你听没听说一个词?”
  “什么?”
  “人越缺什么,往往就越向往什么。”
  姜桐愣住了,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姜鹏:作者你……
作者:下章,下章就放你出来!

  ☆、你回来啦

  
  吴刚说得没错,台上的邵国章现在看起来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样,可十年前,他不过是一个从烂人区出来的打工青年。
  十年前年前正是兰城开发的黄金时期,邵国章没文化没学历,只有一身的力气。
  他先是在工地打工,因为头脑聪明又仗义,后来便有一众兄弟跟着他,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工头。
  干着力气活,年轻,身体壮,倒也不觉得累。
  就是在那时候,他碰上还没瞎的小瞎子。
  小瞎子名叫林未济,据说他师父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师父占了一卦,正是六十四卦的倒数第二卦,水火未济,师父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皱了皱眉,依照卦名就叫他未济,姓便跟了自己。
  林未济打小生得漂亮,看谁都笑。
  邵国章遇到他的时候,他只有十五岁,眼睛还没瞎,瞪着那双浓墨重彩的眼睛看着邵国章。
  他十五年来第一次流泪。
  因为他师父走了。
  。
  小瞎子用手抚摸着邵国章没有接走的手表表盘,表盘上有一条很深的划痕,横亘表盘。
  是他和邵国章吵架的时候,邵国章把表扔到地上砸出来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邵国章要结婚,和别的女人。
  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往事如风,小瞎子心情早已经平静,只是嘴角的一抹笑,有淡淡的苦涩味道。
  三年了,他们终究又遇到了。
  蒋维涛把邵国章找回去后,一直坐立难安,他看着邵国章在台上滔滔不绝、谈笑风生,更不能把眼前这个人和门口那个满是怒气要动手的人联想在一起。
  他越听越听不下去,索性离开讲堂,信步向校园外走去。
  他来这所学校三年了,大二的时候,门口多了一个算命的。
  没人赶那小瞎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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