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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_海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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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灼擦了擦汗,小跑着循着蹴鞠飞落的方向找去。

只见这片地方有练剑堂、书房等,屋室交错,不过因今日设宴,而空无一人。唐灼一路走一路望,终于看见那蹴鞠就滚落在长廊下,翻下去抱了起来,谁知刚小跑几步,忽然撞上了一群大白鹅。

唐门湾里养过鸡鸭鱼,倒没有养过大白鹅,唐灼只当它们路过,未多加在意,便要直穿过去,谁知,那些大白鹅见着他却好像被踢着屁股似的,纷纷扑着翅膀大叫起来。

唐灼:?

只见那帮大白鹅气势汹汹,唐灼倒退几步,大白鹅却忽然如同疯狗,向他追来!

唐灼:???

唐灼吓得一把丢开蹴鞠撒丫子狂奔,大白鹅们穷追猛舍,浩浩荡荡,颇有气势。唐灼一路狂奔,终于远远看见尚在等待他的众少年,扯着嗓子大叫道:“鹅!!!鹅啊!!!有鹅!!!”

时锦翘着二郎腿,看见他,懒洋洋地道:“什么?曲项向天歌??”

下一瞬间,便看见一群大白鹅大叫着追着唐灼向自己奔来。

于是一群大白鹅追着一群少年,在涣灵溪里跑过。

众少年四处狂奔而过,人与鹅,喧哗至极。唐灼一个拐角刹进去,那群大白鹅追着众少年擦过跑远,唐灼呼出一口气,只觉口干舌燥,一抬头,便看见一身穿灰色浅衫的十五岁少年正枕着胳膊躺在屋檐上睡大觉,这时睁开眼睛,不满地道:“什么东西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第11章 百家宴2
唐灼一听见这声音,腿都快吓麻了,扭头便要跑。可那少年出手比他拔腿更快,唇角玩味似的一勾,一个飞身抄到唐灼背后,一勒他的脖子,话尾上挑道:“哟,这不是小唐吗?见到我跑个什么,难不成怕被我吃了么?”

只见这少年约摸十五岁大,生着双略显轻佻的丹凤眼,很是漂亮。唇红齿白,模样带着三分阴柔气,外着一件灰色浅衫,腰间佩有一枚银铃、一把灵剑,名为“葬魂”。唐灼双手使劲扒着他的胳膊,扭来扭去,讨好地叫道:“傅、傅前辈,求求你放放开我吧,我快被你给勒死了!!”

傅奈川虽年长了唐灼三岁,但却也跟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似的,勒住他就是不肯放,仿佛好不容易找着个自投罗网的玩具,揉两把他的脑袋,道:“小唐公子,你说吧,吵着别人睡觉了,该不该罚?”

唐灼心知他就是想要耍自己,故意叫道:“川川哥哥!”

傅奈川一敛笑容,不轻不重地敲了他脑门一下,道:“我说过不许叫我川川,你这小孩故意气我!”

唐灼的确是故意气他。唐灼更小的时候,这傅奈川总爱逗他,给他讲鬼故事,吓得唐灼一连几天不敢睡觉。不知为何,傅奈川非常讨厌别人叫他“川川”,说是娘气?又或是为了让其他人同他保持距离?

忽然,那一帮少年又被那群大白鹅追得喧哗着跑过。傅奈川夹着唐灼飞身而下,挡在众人众鹅之前。众少年被这突如其来之人吓得一刹,换了条路继续狂奔,而那些鹅也扑着翅膀追了上去,那气势好像决心要将众少年赶出涣灵溪的大门。傅奈川在后面道:“跑什么跑?!跟见了鬼似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们!”众少年一边跑一边道:“妈啊,鬼来了——!!!”

傅奈川:“……”

终于,那群少年被鹅追得在他们面前跑过来跑过去,又冲向傅奈川和唐灼,道:“救命啊!!!”

傅奈川却也不躲闪,葬魂自动出鞘,在空中破开一道尖啸,那群大白鹅被这并无杀伤力的一击震了一震,似再要往前,傅奈川伸手炸出几道灵力,击得地上泥尘炸起,那群鹅才慢慢收敛起气焰,收起翅膀若无其事般地绕着众少年摇摆着走远,临走时还冲瑟瑟发抖的他们抛下了轻蔑的一瞥。

众少年汗都没来得及擦干净,便听见葬魂一声入鞘,傅奈川还把胳膊搭在被他“挟持”的唐灼的脖子上,冲众少年悠悠地道:“你们说说,光天化日之下大声喧哗,还惊扰了我的美梦,该如何处置啊?”

众少年皆是干瞪眼。大家都知道,这傅奈川可是出了名的爱玩弄人,他如果向你抛出什么话,千万不能没脑子一口应答,不知不觉就会踩中他的陷阱。众少年对他的性子心知肚明,鸦雀无声片刻也没人敢开口,傅奈川挑了挑眉,叹了口气,道:“唉,我就知道你们敢惹事不敢收拾,既然你们不说,那就换我来说好了。我提议!在场的所有人,才今天开始,轮流给我跑腿,因为你们不是很爱跑步锻炼身体吗?先从谁开始呢?就从唐灼开始吧!”

唐灼吓得脸都白了,疯狂扭动道:“什么??!!为什么是我???!!”

傅奈川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就因为这么多人里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呀,嘻嘻。”傅奈川一只胳膊继续挟着唐灼,这时,目光却忽然越过人群,若有所思地笑道:“不过,这是别人家的地盘,我这个外人可做不了主,究竟如何处置,还是该让人家来说说。”

果然,一清脆的玉佩声与脚步声渐渐响起。众人齐齐回过头去,皆是眼前一亮,纷纷喜声叫道:“陆安兄!”

只见从身后一众白屋的长廊里转出一十六岁上下的白衣少年,衣上栩栩绣有一只仙鹤,双翅高展,飞于云雾之端,衣袂随走动而微微翩飞,且品级不低。又见腰间玉佩光泽莹润,随步而鸣,清脆叮呤如溪水,幻化若风。眉目柔和,气质温雅。正迈下阶梯,朝这里走来。

众人见他如得救似的,而来人走近,见到这一情景,微微诧异道:“傅公子,你这是……”

傅奈川一笑,挑眉道:“林大公子来得正好,这群小子明知我在午休,结果各个跟猴儿似的在附近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吵得我脑袋疼,这不被我抓个正着,你快给我好好训训。”

话音刚落,唐灼忽然扭动起来,从他胳膊底下委屈大叫道:“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冤枉啊!!陆安兄救我!!”

林陆安对傅奈川道:“傅公子,小孩子爱玩闹,实在是寻常之事,如果不小心吵了你,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便是了,不要——”

话未说完,唐灼终于一下子挣脱开,连忙蹿走了。傅奈川葬魂已在手,对林陆安一笑,道:“林大公子说得在理,不过,我这人惯常不爱嘴皮子论道理——看招!”

见傅奈川竟然先动起手来了,显而易见有意要找林陆安单挑,众少年连忙抓住这个空子作鸟兽散而逃。唐灼被时锦一把抓住,一帮少年在涣灵溪飞奔,身后两道剑光炸起,被逐渐拉远。时锦冲唐灼道:“你今天真是好运气,就你被那傅奈川撞见了!没有真的惨遭他的毒手真是可喜可贺!”

唐灼对他道:“你还有脸对我‘可喜可贺’??刚才他抓着我你怎么不救我?!算了算了,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姐妹了!”

二人一边互怼一边来到一人员密集之处,唐灼两眼放光,道:“擂台赛开始了吗?!”

擂台赛,顾名思义就是二者相斗,赢者为擂主,再接着轮流上场与擂主相斗,赢者再为擂主,反复如此。擂台赛一般只在玄门宴会中当成调兴游戏,只允许各家中的晚辈上台,展现各家的新生风采,但虽以游戏为目的,却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检验各家能力的,因此,上台的各位绝对不是抱着嬉笑打闹的心态。

唐灼和时锦到时,擂台赛已经开始,打过几场了,唐灼不放心地向周围人问了一下,知道前几场并没有什么看头,他并未错过精彩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又有两个生面孔上场,灵剑相斗,灵光四溅。唐灼看着看着,默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佩剑“蓄光”,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每把灵剑在被铸剑师锻造出来后都会获得一个名字,灵剑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主人,因而玄门里有言,每个弟子在出生时都只有半个灵魂,而灵剑便是自己的另一半灵魂,只有拥有了灵剑,人剑合一,作为玄门子弟,才算完整。众人在幼年开始习剑时都用的是木剑,后来用普通的铁剑,直到十二岁才可以拥有自己的灵剑。但唐灼不同于其他人是被灵剑选中的,他的这把灵剑,是他的父亲直接赠予他的。

唐灼这时一直以为,自己会被亲自赠予灵剑,是因为自己是特别的,但却不论怎样都使用不了这把灵剑,即便同他人商量好借来别人的灵剑一用,在他的手里都如同一块废铁。唐灼以为是自己修为不够,非常难过,直到距离这时的四年后才明白,是因为自己含有凶煞之气,而遭到灵剑的排斥了。

因为遭到灵剑的排斥,使得他在年少的那四年里,一直认定自己是一个废物。

而又因为认定自己是一个废物,所以他这时一直非常羡慕剑术好的人。

这时时锦忽然拿胳膊捅了唐灼两下。唐灼回过神来,时锦对他使了个眼色,唐灼望去,看见玹子康一脸又是愤怒又是悲痛的表情和一脸劝慰的玹子霖站在擂台对面,颇觉好笑。这时玹子康一抬头看见唐灼和时锦,脸上表情又是一阵风云变幻,冷着脸僵硬地走了。

时锦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唐灼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见玹子康刚才那副冷冰冰不想理我们的表情了没有?!跟玹子渊也太像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玹子渊,玹子渊就真的立马出现了。

唐灼连忙又往前钻了钻,就差直接整个人扒在擂台边上了。

只见玹子渊依旧面无表情地走上了台,披风随着清风而动,略添了些风采。唐灼从他这毫无新意的冷酷表情里读出了一丝不情愿,看来玹子渊是极不想上台的,但硬是被自家人逼了上来。

同他对垒的就是上一场的胜者、这一场暂时的擂主。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衣,表情十分严肃。二者相对鞠了个躬,以示礼仪,废话不多说,这便开始了。

玹子渊剑术精湛,那黑衣少年虽毅力、心态惊人,即使屡次攻击不中却也毫不气馁,但长时间下来,却也是渐渐不敌。玹子渊想结束这场比拼已久,攻势越来越狠、准,剑锋所过之处无不是凛冽至极,出剑迅捷无伦,专挑对方破绽,恨不能一剑见血,速战速决,那黑衣少年眼看着就快支撑不住。唐灼兴奋至极,扒在擂台下忍不住大叫道:“子渊!!!”

这一声喊出,玹子渊仿佛被什么针扎到了,攻出去的剑一凝。那黑衣少年抓住空子,一个优美的弯腰,足下跟着一点掠出,轻轻落在玹子渊身后。玹子渊转过身来,再举剑时偏头瞟了唐灼一眼,唐灼被这一眼看得心虚至极,捂住嘴巴逼自己不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灼总觉得玹子渊接下来似乎非常紧张,最后故意卖了个破绽,微妙地“输”了,那黑衣少年也看出玹子渊并不恋战,只想赶快撤走,也不再言。

见玹子渊离开,唐灼也赶快钻了出去。

玹子渊本独自走得好好的,唐灼突然从他身后蹿出,叫了声:“前辈!!!”玹子渊回头,道:“又是你。”

唐灼冲他嘻嘻笑,背着手凑过去,歪头道:“我送给你的那个最大的柿子,你吃了吗?味道怎么样?”

玹子渊见他凑过来,抬起手一巴掌抵住他的额头,面无表情道:“扔了。”

唐灼瞪大了眼睛:“……扔了???!!!”

“……”玹子渊点点头。唐灼道:“那是那——么大的一个好吃的柿子呀!是我特意给你的,你怎么可以丢掉!!丢掉还不如给我吃好了!!”

“……”玹子渊挑了挑眉,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唐灼觉得这句话似乎很久以前在哪听过。玹子渊不再说话,径自离开。唐灼垂头丧气,耷拉着双臂游魂一样荡回去,而这时,傅奈川已经一路打败数个对手,在擂台上悠闲至极地转剑了。

他的下一位对手,便是林陆安。

林陆安向来不爱争强好胜、引人注目,奈何这回是自家设宴,自己作为族中长子,奉命在一旁观战,可谁知傅奈川一连打败数个对手后,却一指他,把他叫了上来。出于礼仪,林陆安也不便拒绝。

傅奈川抱着剑道:“又见面了林大公子,我一直想找你正式切磋,但奈何你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到处找不着你的影子呀,方才好不容易逮着你了,谁知你就是不肯正面对抗,实在太让我头疼了。”

林陆安只是保持礼貌地微笑。一声锣响后,这场对垒正式开始。

擂台前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唐灼个子小,被挤得只能远远站在粗大的树根上踮脚望。大家如此期待这场对垒也并非没有理由的,因为剑术三杰,这时便有了两杰。

玄门剑术三杰,顾名思义,便是玄门百家中剑术最好的三位后辈,按年龄排序,为林家林陆安,傅家傅奈川,玹家玹子渊。

此时台上,傅奈川首先出剑。只见他出剑诡异,毫无章法,随心所欲,想到哪打到哪,有时整个跟癞皮蛇一样缠在对方剑周围,阴魂不散,实在非常能彰显他的无赖气质。而林陆安剑法十分循规蹈矩,但却步步给人惊喜,保守时让人挑不出破绽,出击时专攻令人意想不到的弱点,同他平日里为人的温雅气质全然不符,平添了一副果决气质。但正统归正统,遇上傅奈川,全局简直就像是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又被良家妇女不断抵抗。台下叫好声四起。而这时,傅奈川狡黠一笑,葬魂在他手中一个漂亮的翻转,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那把灵剑灵光一闪,傅奈川足下一动,整个人灵巧如游蛇,以一连串漂亮至极的走位,从林陆安的攻势中探出!

葬魂仿若当真有了魂魄,同它的执剑人合为一体。林陆安反手格挡,葬魂出力点精巧,竟连慰风剑也一时未挡住,被它挑开。台下有人连连叫道:“这是什么剑法?为何我竟从未见过!”

不久后便可知了,此便为傅奈川自创的剑法——“移花问步”。

林陆安轻轻向后退了几步,道:“傅公子果然厉害。”傅奈川道:“哪里哪里,林大公子也别先急着下定论,毕竟这场比赛,还没有结束!”

慰风剑再起时,唐灼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慰风乃是极阳剑。所为极阳剑,便是灵剑中的珍品,一万把中才难得出一把,极为难得,一般人自然难以驾驭。

剑就和人一样,各自有各自的脾气,而灵力越是强盛的剑这种特征便越是明显。每把剑被铸剑师造出,铸剑师再为每把剑赋予永不可更改的名字,有的剑脾气不好,例如曾经同为极阳剑的玄虎,造出后便遭人哄抢,一天被一个家伙偷去试图强行出鞘,结果玄虎剑暴跳如雷,追杀了他一路,吓得那人屁滚尿流。而慰风剑性情温和平静,至少没像前面那位仁兄一样干追杀人的事。慰风造出后,从产生地一路周转,皆无人能让它出鞘,最后转至涣灵溪,竟被当时年仅十三岁的林陆安拔了出来。此前说过,对于玄门中用剑的各家来说,剑就是自己一半的灵魂、是另一个自己。剑等待着被他选中的人,而人也同样等待着选中他的剑。剑人相逢,就像互相看着另一个自己。这也是玄门中一直流传不衰的“剑缘”。

今日总归是林家为主,别家为客,林陆安点到为止,而傅奈川也无心不领情面、砸人家场子。比赛结束,二人互相鞠躬为礼,傅奈川笑道:“感谢林大公子不打本人脸之恩,要论实战,我其实还是不如你的。”

唐灼拼命踮起脚竖起耳朵,竭尽全力想听清二人在说什么。这时有人远远喊道:“一炷香后晚宴便开始了,请各位客人入场就座!”

人流散去,唐灼也从树根上跳了下来。

唐灼轻车熟路,绕过拥挤的人潮抄近路往宴客堂去。即将跑到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方才自己问玹子渊,他说把那柿子扔了。唐灼心中一直有不甘,非想他尝尝那柿子的滋味。心中一动,转身奔向柿子林。

刚入林中,打算找找地上有没有之前离开时捡漏的柿子。这时,忽然听见林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谈话声。

唐灼心道,这种地方,除了他们这群专门来偷柿子的,还会有人来吗?

少年人心头的好奇心被激起,唐灼当即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过去。随着林叶渐稀,一个背对着他的高大白色人影出现在眼前。看打扮与身形,这人是名男子,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而他的对面也有一人,但却被树木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那白衣男人说话声刻板凌厉,离得较远,唐灼听不太清,只隐隐约约听见几个字:“跑了”、“抓回来”。

谈话似乎已经完毕,那白衣男人便要转身离开。唐灼心头一惊,下意识倒退两步,可这声音虽微小至极,那白衣男人的耳力却是惊人得好,猛地转身,一眼便直直看见了他!

那声音怖人至极:“是谁?!!!”

一股血提上喉头。唐灼脸色煞白,转身便跑。





第12章 百家宴3
那男子抬步就要追来。唐灼未回首,却能感觉到两道寒人至极的目光射在自己背上。只听灵剑出鞘之声,唐灼双腿已经开始发软,这时却忽然走来一人,挡在了他的身后。

唐灼回身一看,只见来人竟是林陆安。而那追来的男人步履也缓慢下来,从容至极,唐灼这才看清他的相貌。

只见这男人一身仙鹤白衣,腰佩长剑“朽木”,横眉低平,眼神凌厉而冷酷,长相十分刻薄,嘴唇不满似的紧抿,好像对什么都不满意,对谁都看不起。林陆安站在唐灼身前,俯首道:“父亲。”

这便是林陆安的父亲林显佐,林家的现任家主。他说话时虽是对着林陆安,但眼神却穿过林陆安,看向他身后的唐灼。唐灼被他盯得心悸不已,又往林陆安身后躲了两步。林显佐对林陆安道:“陆安,晚宴即将开始,你作为族中长子,却到处乱跑,成何体统!”林陆安语气平和,自然至极道:“我心里记着今日来客这便就座,担心他们等待时觉得无聊不奈,于是临时起意带这位唐小公子来林中为他们摘些柿子吃,是我疏忽了。”

林显佐冷哼一声,道:“下次再犯,便罚你禁足七日。平时教养你的东西,都喂狗了吗!”

这话语实在粗鲁,不论是语气还是内容,都令人不适,实在不像是出自一位大家族的家主之口、不像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孩子说的。

林显佐训完林陆安,负手抬步便离开。擦身而过时,低头冷冷瞥了唐灼一眼。

唐灼望着他的背影,心有余悸。林陆安回首见林显佐走远,对唐灼温和一笑,道:“唐公子,为何只身跑来这里来了?莫不是之前摘的柿子没有吃够,还想回来尝尝味吧。”唐灼心知自己偷柿子的事早已被林陆安知道了,有些心虚,又有些愧疚,再想起方才差点要被林显佐逮住,不知会遭什么罚,更是愧疚愧疚,垂头道:“多谢陆安兄,我以后再也不会偷吃了。”

林陆安却一笑,抚抚唐灼肩膀,二人一边走出林子,林陆安一边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有两个弟弟,也是爱整日摸鱼打狗、爬树掏蛋。你回去问问那些和你一起来摘柿子的公子,我可以以后经常派人给你们送一些去。”

唐灼立即精神抖擞,道:“真的吗??!!!谢谢陆安兄!!!”

这时,唐灼偏头一望。只见一只红色的轿子被前后四个人抬着,摇摇晃晃地从那片林子里出来,远远地走了。

二人走向宴客堂,看着长廊的拐角处,唐灼忽然想起什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林陆安道:“陆安兄,这是我姐……这是我前些天在街上碰到时买的,听卖这个的人说这个香囊里装的都是上好的药材,有……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起死回生、早生贵子的作用。唉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些作用,反正味道还不错,挺好闻的,送给你吧!”

林陆安伸出双手接过,收下道:“多谢。”

唐灼道:“不客气。”

唐灼又向那拐角处一瞥。林陆安欲向前走,唐灼连忙拦下他,道:“陆、陆安兄……!!!”

林陆安道:“……嗯?”

唐灼把他往另一条路推,道:“我突然想起来下午我和小伙伴玩时不小心遇到一只死猫,死得可惨可恶心了,就在前面那片地方!你千万别过去了,我担心吓着你,要不你就往另一条路走吧。再见!再见!”

等亲眼看着林陆安从另一条路离开了,唐灼才放下心来。抚了抚心口,刚走到那长廊的拐角处,一名身穿青衣的少女便迎了上来。唐灼笑嘻嘻道:“姐姐!”

这少女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本该是女孩子爱美的年纪,可她却只一身朴素的青衣,戴着一层面纱,发间插着一支木簪子,此外从头到脚就没有多余的装饰了。但从那面纱上露出的一双眼睛却可以看出,这少女五官清秀无比。她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对唐灼道:“你方才是怎么说的呀?”

唐灼道:“我刚才说……”

唐韵道:“就是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起死回生’、‘早生贵子’,我当初告诉你时,明明不是这样说的,我告诉你的是,它的作用是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提神醒脑、舒畅心怀。”

唐灼仿佛被人打了当头一棒,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背书不太好。”

唐韵似乎想再说什么,却叹了口气,没再说了。这时她又道:“那他发现是我送的了吗?”

唐灼拍胸脯道:“绝对没有的姐姐!我一点也没说那是你做的呢。”

唐韵道:“这就好,这就好……”

说着,从宴客堂响起一阵钟声。唐灼“哎呀”叫了一声,连忙向宴客堂跑去。跑了没几步,回头冲唐韵道:“姐姐,你不一起来吃饭吗?”唐韵摇了摇头。

唐灼赶到时,晚宴已经开始,诸多山珍美味摆满了桌。唐灼找到时锦在的桌子坐下来,桌上其余的少年便起哄道:“唐灼,迟到啦!罚你在头上戴一朵小红花!”

唐灼眼见这群少年就是事先不知从哪摘的一朵小花,拿着好玩儿,正寻思着没人戏弄呢,就逮到唐灼了。唐灼连连摆手道:“我一个男子汉,戴什么红花。”

时锦喷了:“我去,就你?大勺?男子汉??你这话放八百年后说我都不信!”

另一少年怂恿道:“戴嘛唐兄,戴着玩玩儿,大家好不容易今天认识一场,待会儿吃完饭也就散了,你就当给我们在心里留个纪念吧!”

唐灼有些为难,时锦却偷偷瞟他,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那朵小红花,插在他发间,拼命拍桌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这唐灼虽真真是名“男子汉”,但年纪小,长得也本就可爱,这小花一戴,倒像位小姑娘,十分可爱了。邻桌几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被这边的笑声吸引,纷纷侧头看,见到唐灼这副样子,笑逐颜开,拉拉他的衣袖,道:“小弟弟,你可当真可爱。”

唐灼被这么一夸,鼻子就快翘上天了。这时众少年又纷纷怂恿他道:“站起来!站起来!站着我数十下你就可以摘了!”唐灼于是站了起来。那帮少年故意使坏,道:“一、二、三、四、五、六——”

这声“六”拖得老长,半天也不见“七”。唐灼心知他们又要耍自己,这边要坐下去,谁知却马上被拦住,道:“不许作弊!还没数到十呢!”唐灼道:“分明是你们作弊!”那人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没事先说这‘十’是怎么个数法啊!”

叽叽喳喳间,唐灼抬头一望,只见隔着好几张桌子那里,玹子渊正抬起头看过来。唐灼当即羞红了脸,什么也不管了,一把扯下那小红花,“咚”的一声坐下来,闷头疯狂扒饭,心道:“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

嬉笑完,突然有一少年狂抵身旁的少年,道:“看,快看。”

众少年都抬头看去,只见玹子康满脸阴云地走过来,急忙埋头装作在专心吃饭。玹子康经过这桌时,非常明显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走远。

一位少年终于憋不住了,笑出声来道:“那个玹子康自从下午被我们捉弄了一番后就一直这副表情,好像真惦记上我们了,这样子也跟玹子渊太像了吧!”

时锦道:“那可真像。我之前也想到玹子康这表情很像玹子渊,一样不爱搭理人,哈哈!”

唐灼这时哼道:“哪有啊,我觉得我家子渊挺好的啊,待人非常友善。”

时锦眼珠子都快惊出来了,十分夸张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我没听错吧?待人友善???大勺,你是被狐狸精迷了眼睛吗?!!”

唐灼不满地道:“分明就是啊。”

时锦道:“你看看人家,你跟人家说话,人家都不情愿搭理你的好吗。”

唐灼道:“那又怎样?你不觉得酷酷的吗?”

时锦这回当真无语了:“哦,我明白了,我不搭理你你就恨不得揍死我,人家不搭理你,就是‘酷酷的’了???”

一少年道:“要我说,那玹子康当真像只鹦鹉,总是不停地挑刺、打小报告。他的口头禅连我都知道了:‘你这样在我们家可是要……’”

其他少年一听,觉得非常对劲,纷纷捂嘴笑。一人道:“我看,要不就叫他‘鹦鹉兄’吧!”

另一少年道:“哈哈,这称呼好!”

晚宴结束后,众少年再与玹子康擦身而过时,便纷纷熟人一样叫他道:“喂,小鹦鹉!”“鹦鹉兄!!!”

时锦见唐灼不走,道:“大勺,你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把剩菜剩饭打包带回家吃去吗?”

唐灼道:“当然不是!你们先走,到涣灵溪大门附近等我。”

时锦冲他比了个“好”的手势,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唐灼见他们走远,绕过堂内摆着的密密麻麻的桌子,向里面走去。

唐灼这一桌散得较早,因为都是些少年人,没什么客套话、什么情面,吃完聊完便散了,倒是那些世家大族里年纪较长的,尤其是族中有些分量的人物,坐在桌子上的时间便是分外得长。

玹子渊这一桌,便还没有散。

唐灼悄悄绕到没有人看见他的地方,偷偷摸摸向背对着他的玹子渊靠近。这时忽然站起,顺手往他怀里丢下一张纸团便走,行云流水,乃唐灼丢纸条的拿手好戏。

终于把纸团丢了出去,唐灼心情也轻快许多,这便赶往约定好的涣灵溪大门。这时,却忽然迎面见到一位灰色浅衫的男子走来,双眼一亮,道:“傅叔叔!!”

来人便是傅楚岚。只见他外着灰色浅衫,佩剑“洗尘”。眉眼间没有丝毫锐利之感,略微掩不住疲惫之色。眼神清澈而坚定,神态谦和又深沉。整个人给人一种风尘仆仆之感,看起来万分斯文。

傅楚岚年轻时从父辈手中接过傅家的重任,兢兢业业,将傅家逐渐扩展,迎来了傅家最为鼎盛的时期。不过,据说这位傅家家主平日里只一心研究自家的机关术,目不窥园,也不注意自己的仪表,常被人说“就像刚起床一样”,只不过后来娶了妻子,才会在妻子的催促下整理一番。

所有熟悉的长辈中,唐灼也是最喜欢傅楚岚的。

不同于其他长辈关爱晚辈只像做做面子,唐灼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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