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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_海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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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阵钟声敲响,林皓暄道:“哥,商谈会要开始了!”
二人连忙上楼拿东西,林皓暄在门外等得天昏地暗,踱来踱去,忍不住道:“哥,你怎么还没出来???”
林陆安道:“快了快了,我找一下东西。”
钟声愈发急促,林皓暄也有些急了,道:“哥你为什么老是忘东忘西!!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说完没一会儿,见林陆安依旧没个影,林皓暄一把推门进来。林陆安还在东找西找,一边找一边迷茫自语道:“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林皓暄连忙帮忙,忽然瞥到什么东西,脸上登时爬满了黑线,恨不得立刻自刎:“哥……”
林陆安匆忙中抬起头:“啊?”
“……”林皓暄一把林陆安攥在手里的东西抽过来,举到他眼前晃了晃,道:“这是什么???!!!”
林陆安:“……”
林皓暄恨不得哭出来:“为什么??!!你拿在手上自己都看不见吗!!”
林陆安沉吟片刻,似乎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将那东西又从林皓暄手里拿了回来,道:“抱歉抱歉,记性不太好……”钟声更加丧心病狂,话未说完,林皓暄连忙把他往外面推,一边推一边道:“您老人家经常健忘就别再提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江东唐门湾里有二景,名“母鸡啄米”、“天空古树”。前者,为什么不叫“小鸡啄米”,是因为唐门湾里常年爱养鸡,尤其爱养母鸡。因为需要母鸡生蛋,所以总宰公鸡炖汤吃,渐渐的,来客总看见许多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府里跑来跑去。后者“天空古树”,是唐门湾里有一棵自立家时便种下的古树,因为高度参天,而名“天空树”,几乎是唐门湾的路标。
江西破甲城,也有一景,名“遗世巨都”。破甲城占地面积是玄门家府中最大的,所处之地避开了人口密集的闹市区,处在戈壁。府内壁垒森严,遍布高大机关,用以自卫。说是家府,却更像座真正的“城”,其内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有甚者甚至一辈子都没怎么出去过。破甲城夜晚的景象更是举世繁华,而这般景象,在数年前被一路过的知名画家在山头上画了出来,破甲城的夜景也随着画作的流传而得名“遗世巨都”。
江南司音阁有二景,名“云岚天梯”、“冥山晚钟”。前者便指的是司音阁那道直通云天的天梯,而后者,指的便是司音阁太阳落山、天空却未全黑的时刻,在高山流水、黛瓦风车的景象里,敲响的幽扬钟声。而司音阁的这冥山晚钟一景,与江北涣灵溪的二景之一“阎王索命”,是相对应的。
“阎王索命”这名字起得分外滑稽,说的便是涣灵溪每逢会议便准时准点敲响的钟声。那口钟不知用了多少年,声音难听无比,敲钟人虽换了一代又一代,却神奇地都秉持着一个特点:“能敲快绝不敲慢,能要命绝不留情”。钟声急促无序,极不耐烦,好像恨不得把整个涣灵溪生生敲出魂儿来,实在像阎王爷来索命,被滑稽地列为了一景。而涣灵溪的第二景便是著名的“飞鹅走壁”,涣灵溪的大白鹅是出了名的凶悍,也是因此,涣灵溪的治安特别好。只要不是身穿仙鹤白衣,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有钱没钱,鹅都要冲上来把你拧一顿,让你尝尝它们的羽毛,厉害的时候更是恨不得飞檐走壁。每回来客,都要由一两名林家子弟护送着出入。
阿萤站在楼道口,依依不舍地看着林陆安与林皓暄远去,耷拉着脑袋重新坐回窗边,开始了自己讨厌至极的读书。
云裳坐在阿萤的对面,开始为阿萤绣起了新鞋。阿萤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趁云裳不注意,把脑袋搁在桌上,用书挡着打起了盹。
思弦楼上,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喝茶谈天读书。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寻常日子。
·
一道灰影执剑落在思弦楼附近的树林里,足下一点,便向思弦楼掠去。
刚走出思弦楼的人见来人戴着一副面具,气氛不善,拦住他道:“你是什么人?!你穿着的衣服怎么是——”
话未说完,一剑便捅过那人胸膛,猛地抽出。
路过的人立即惊叫起来,四散而逃。灰衣人又是几剑扫出,尸体翻滚在地,鲜血淋漓。他大步走进思弦楼中,射出一道灵力紧闭上门,竟没有人能够再打开。下手毫无选择,见人便斩。腰侧佩有一串银铃。
人群惊恐地大叫道:“傅奈川——!!!”
楼上,云裳听见楼下一片混乱,匆忙起身察看。只见大批大批的人惊慌失措地向楼上涌来,抓住她便道:“夫人,是傅奈川,是傅奈川来了!!!楼下的大门已经被他封死了!!!”
云裳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
云裳冲回屋中,一把抱起阿萤,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几乎是疯了一般地在楼道中跑着。阿萤在她怀中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道:“……娘,怎么这么吵啊?”
下一瞬间,身后一人猛地喷出一股鲜血,摔在了地上。
阿萤瞪大了眼睛,瞌睡瞬间醒了,哭叫道:“人死了!!!好多血!!!娘,我好害怕!!!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不断有人推开窗子往楼下跳去,有的摔死,有的在缓慢而痛苦地挣扎。云裳抱紧阿萤,喃喃道:“别怕,阿萤别怕,娘会保护你的。”
阿萤叫道:“着火了!!!”
一股大火以怖人的速度从楼下蔓延上来。思弦楼顷刻间化为火海。一楼,数人向大门挤去,疯狂捶打着门扉,叫道:“有没有人???!!!有没有救救我们!!!着火了!!!”不是被大火烧死,就是被利剑捅死。
忽然,一道灰影闪过,落在云裳面前。
云裳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紧紧把阿萤往怀中塞,流着泪道:“傅奈川,真的是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阿萤一边大哭一边捂住眼睛。傅奈川顿了一顿,道:“把她给我。”
云裳惊恐万分。傅奈川步步逼来,从云裳怀里一把夺过阿萤。阿萤不断挣扎,拿嘴巴咬他的手,尖叫道:“坏蛋!!!咬死你咬死你!!!放开我!!!”
云裳泪水糊了一地,黑发散开,仓皇中吃进嘴里,爬在地上对傅奈川慌张地恳求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傅公子,看在陆安和你曾经是同门的份上求求你放过阿萤吧,阿萤她只是小孩子,不懂你们那些情仇,求求你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孩子!!!”
傅奈川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拎着阿萤便往窗户走去。阿萤将他的手臂咬出了好几道血印,傅奈川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云裳瞪大了泪眼,疯狂地冲过去道:“阿萤!!!”
阿萤哭道:“娘!!!爹爹!!!救我!!!”
傅奈川站在窗前,一把将阿萤扔了下去。
云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间,一把银剑刺穿了她的喉咙。
云裳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神色茫然,眼眶里还噙着点点泪光,仿佛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剑抽出,云裳闭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思弦楼已经被大火完全吞噬了。
这一日,半个涣灵溪都遭到了烈火的摧残,哭喊声与说话声混成一片。烈火吞噬着半个涣灵溪,蔓延过绿树、假山、楼阁、房屋,恨不得将它们吃得连渣子都不剩。黑烟滚滚,仿佛是死去的亡魂,混混沌沌地升上天空。
“快通知其他家族,涣灵溪起火了!!!”
“快去附近那片水塘取水!!!”
“没了,都没了……人死了,东西也被烧光了……!!!”
“是傅奈川干的!他不仅放了火,还把人全杀死了!!!”
“果然是阴险狠毒、丧尽天良。杀了傅奈川!!!”
好似老天也为此而怜悯,忽然间,天空下起了细雨。
路上,尸体、鲜血、残垣、水渍,连成一片,映入眼帘。
林陆安茫茫然地推开人群,抬头望去,只见大火中的思弦楼,仿佛成了噩梦中的场景。火舌狂舞着舔舐着每一寸角落。围廊上有几只黑点在跃动,他们在叫喊什么,没有人能听见。忽然一阵热浪掀起,那些黑点变成了尸体,下雨一样乒乒乓乓地砸了下来。
林皓暄推开人群挤了过来,眼眶已经湿润了。他攥紧双拳,揪住人就咬牙道:“是谁干的???!!!我问是谁干的???!!!”
这过于悚然的景象占据了林陆安整个视野。四周嘈杂不堪,林陆安脑中一阵恍惚,感到支撑着站立的力量在流失。缓缓地捂住双耳,蹲了下来。
血雨砸在他的发上、衣上、身上,像是外来的无力感一刀一刀将他凌迟。他红着眼眶,哑着嗓子,喃喃道:“我此生未做何坏事,为何如此?”
忽然间,他睁开双眼,站了起来。林皓暄道:“……哥!!!”
林陆安对他道:“你留在这里。”
说完,执着慰风剑,身影消失在了人群里。林皓暄心中有疑,放心不下,正欲追上去,忽然有人喊道:“有没有来帮忙安置这些尸体?!!”
林皓暄看着林陆安消失的地方,攥了攥双拳,一抿唇向那喊声传来之处奔去了。
林皓暄半跪在地上,同其他人合力将尸体一个个搬走,放到校场上。提水灭火的脚步杂沓,喊声四起,整个涣灵溪都未曾这般紧张忙碌过。
林皓暄不知道往返了多少次。校场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数量浩浩荡荡,令人看着毛骨悚然,又心痛。这时,林显佐冷着脸走来,众人叫道:“家主!”
林皓暄当即抬头望去,擦了擦汗。只见林显佐负着手扫视了校场上密密麻麻的尸体一番,问道:“死了多少人?”
立即有人道:“数量太多了,有的尸体还未来得及搬过来。不过,数量应该是成百上千。”
林显佐沉默片刻,动了动嘴唇,道:“陆安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又去哪里了!”
林皓暄连忙道:“哥他刚才突然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显佐嗤道:“没有一个派得上用场的。”
林皓暄攥紧了拳头。
待尸体整理完毕,尽数盖上了白布。而这时,涣灵溪的大火却远没有扑灭。浩浩荡荡的林家人站在校场上,林显佐站在高台之上,高声道:“今日火烧涣灵溪一事,有人目击到是傅奈川所为,至于傅奈川是谁,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
“杀了傅奈川!!!”
“傅奈川那厮本就丧尽天良,当年傅家灭门,最该死的一个人就是他!他那年杀了玹亦清,后来又作恶无数,做事不分青红皂白,今日又对我林家犯下如此恶行!留他活着,天理难容,后患无穷!”
齐声怒喊:“杀了傅奈川!!!杀了傅奈川!!!”
林显佐缄口不语。这喊声惊天动地,饱含了无穷的仇恨与决心,令人热血沸腾。林显佐对众人道:“方才有人发现了傅奈川的行踪,看到他往西边去了。既然大家想法一致,那么不如即刻动身,叫他杀人偿命!”
林陆安御剑而行,风声阵阵,衣袂翻飞,紧紧跟随着山林间快速移动的一个人影。
忽然击出一道灵力,正中那人。只见那人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来,爬起来便要继续逃跑,林陆安跃剑而下,道:“站住!”
这人一身灰色浅衫,戴着一副面具,见状有些惊慌,几剑斩来,转身便要从其他方向逃走。林陆安剑势决然,荡开来剑,傅奈川一下子摔倒在地,慰风直指上他的咽喉。林陆安道:“你的剑不是葬魂。你到底是谁??!”
傅奈川顿了一下,不语。
半晌后,只听见傅奈川叹了一口气,慢慢抬起手,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林陆安整个人都惊呆了,慰风剑尖一下子偏了下去,错愕不已道:“怎么是……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面具拿下之后,那面具下的却是一张有些苍老的脸。他眼眶微红,抿了抿嘴,低下头道:“公子,对不起,我……”
林陆安预感不妙,反身向涣灵溪赶去。
跃下慰风,林陆安步伐急促。涣灵溪内人员少了一截,林陆安抓住一人便问道:“人怎么都不见了?”
那名林家人道:“公子,他们追傅奈川去了。”
林陆安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人一指:“那边。”
一众林家人追至机关地,这里尽是黄土,风沙漫天。众人走到机关地前宽阔的盆地里,四下张望。
“师兄,你来看看这边!”
“来了来了。奇怪,不是说他往这边来了吗,怎么我们追了这么久都没见着他人影儿啊?”
忽然之间,从坡上涌上一圈弓箭手。
箭头涂满了毒液,猛地向众人射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end。
第三卷 铁血
第33章 裹红衣悲极又道喜1
渊灼二人在饭店里点了一桌菜,几乎全是味道甜的,如果有不甜的,唐灼便往菜里疯狂加糖,加得玹子渊严重怀疑唐灼是糖精转世,对着一桌菜下不去筷子。
二人打听后得知,这个江北的国家的确叫魏渠。
十年前,魏渠与老敌镜国交战,魏渠一方指令错误,镜国逼至都城汉关,火烧汉关,大火绵延七日不绝。也是在那一年,年方十六的太子崇华第一次率兵参战,带着储卫兵死扛着扭转局势,樊城一战伤亡最为惨重。最终镜国撤退,但魏渠依旧失去了七座城池。两年后再战,魏渠大破镜国淘沙关,首战告捷,势不可挡,转眼间连揽八城,镜国求降不成,被魏渠灭了国。
而提到魏渠,便不得不提其曾经的一位司律令,苏澈。
世人皆闻魏渠有苏澈,时年十二入宫,十四官至司律令,待到弱冠之年,便已名震天下。
苏澈母亲为魏渠人,父亲为镜国名臣,祖上英杰辈出。苏澈自幼聪慧,十二岁入宫。十四岁那年,魏渠南部突发瘟疫,生灵涂炭、饿殍满地。苏澈亲身历险,救治数人,最终瘟疫得以根除,因此成功官至司律令。十六岁奉命教授太子崇华。尽心竭力,直言不讳,但因其镜国人身份,而遭到许多非议。最终英年早逝。
而镜国苏家,有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
据说镜国当年新政出台,新旧两党对立,老苏因竭力反对新政,而遭到抨击。当时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也都入了仕,跟从父亲的决断,与新党斗的如火如荼。老苏根基深厚,新党费劲将他送进监牢后,想要说服他的两个儿子,却不料对方誓死不从,还被驳的狗血淋头、口不能言,不日,大儿子便殉了命。不久后,又找上了二儿子,说了当初同样的话,结果二儿子也不肯听从,不日也殉了命。最后,这场斗争以老苏被新政政党送上断头台结束。
老苏死的那年苏澈七岁,在老苏死后,便跟随母亲来到了魏渠。
玹子渊勉勉强强地开始吃菜。唐灼忍不住抬眼偷偷瞟了玹子渊一眼,等来一个自觉还可以的时机,趁机插进话题道:“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玹子渊道:“什么事。”
唐灼咳嗽一声,有点紧张,拿筷子在碗里插来插去,道:“在江南的时候,你们家好像原本不在花间镇,为什么你突然一个人先跑去了呢?”
“……”玹子渊卡了一下,道:“因为心血来潮。”
唐灼“哦”了一声,哈哈道:“是吗??那可真太巧了,居然就遇上了,简直是缘分呐!”
玹子渊一张脸云淡风轻,毫无波澜。唐灼十分不甘心,又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玹子渊道:“没有。”
唐灼:“……”
唐灼憋不住了,放下筷子道:“说了那么多,我怎么听说你一听到我消息就到花间镇去了?你难道不是去找我的吗?!”
玹子渊:“……你听谁说的。”
唐灼有些来气,道:“不管是谁,就是听到了。你想我就想我嘛,干嘛非要说是什么心血来潮,直说不可以吗!”
玹子渊眉头抽了抽,道:“你管我是为了什么去干什么,就不告诉你。”
唐灼道:“幼稚!!!”
玹子渊突然站起来,道:“饱了,走了。”
唐灼也站起来,抓了一把银子看也不看就塞到小二手里,道:“气了,跑了!!”
小二这才反应过来,哆嗦着追到门口,银子哗哗直响,道:“客人!!!那位客人!!!钱给的太多了!!!”
唐灼早就没空理会他了,追到玹子渊身边,一边疾走一边道:“你干嘛突然就走???你干嘛走这么快???你干嘛回避我的问题???”
玹子渊也道:“你干嘛追着我问不松口???”
说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钱给了吗?”
唐灼方才走的太急,钱袋子掏出来后就一直攥在手里,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当然给了。”
谁知,那原本一晃一响的钱袋子此刻却跟饿殍一般,肚子瘪瘪的,前胸贴后背了,只剩几枚幸存的钱币为它保留了一点重量,怪不得唐灼方才一直觉得太轻了,手感不对。
二人面面相觑,无语片刻,唐灼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冲昏了头干了什么,一拍脑袋,气道:“都怪你!把我气瞎还气傻了!!钱花完了以后的吃喝住宿怎么办!!”
玹子渊道:“我有的是钱。”
唐灼板着脸,抱着胸“哦”了一声,道:“那你钱多得慌啊?你养我啊。”
走着,从远处响起一阵欢天喜地的锣鼓唢呐声。
路人道:“又有人家要成亲啦?这仗势真大,一定是个富贵人家!”
窃窃私语道:“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胆子这么大敢成亲,真不怕上午办喜事下午就办起白事。”
一捅胳膊道:“我说你这人嘴巴咋这么欠呢?难道怕那东西就不能成亲啦?!”
这时候,从远方传来一阵嬉闹之声,纷纷道:“发糖啦!!!”
“好多糖啊!!!”
唐灼一听见“发糖”二字,眼睛瞬间亮起来。可一望去,却看见一个格外矮小的胖墩墩的红影鬼鬼祟祟地在人群未注意到时一跳一跳地向那边去。
唐灼顿时狂扯玹子渊,指着那红影问道:“你看,那像什么?!”
玹子渊道:“像你。”
唐灼::…)
二人追着那红影而去,但那红影神出鬼没,竟一下子就消失在人群里,找不着了。
喜堂外人头攒动。唐灼拉着玹子渊挤到最前面去。喜堂里,新娘与新郎正在对拜,气氛欢闹至极。
但突然间,新娘却忽然一掀盖头,露出一张狂笑的脸。她疯狂地手舞足蹈,发出令人恐惧的大笑声,好像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快乐都释放出来。但没过多久,就忽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旁人或许感觉不到,但唐灼和玹子渊却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正有一股在那死去的新娘的身体周围打转,慢慢散去了。
那新娘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紫色。唐灼与玹子渊对视一眼,道:“一定有怪物作祟。”
人群混乱无比,只听有人大声道:“又发生了!!”
唐灼一把抓住那人,问道:“怎么是‘又’?”
那汉子见这二人气度不凡,看上去似乎是玄门子弟,放了些心,道:“这位小公子,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吧,一个月前有一户在咱们这里有名的大户人家为小儿子办了周岁宴,结果那天那小儿子哭着哭着突然咯咯大笑起来,大家看着也快乐无比,可谁知道,那小儿子却忽然夭折了,浑身变成紫色,看着骇人至极。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就开始接二连三地死人,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
玹子渊道:“可有在现场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东西?或者那些死去的人在死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汉子道:“公子,我也一无所知啊。”
唐灼对汉子道:“多谢你了。”
汉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走了。
玹子渊有些不高兴,道:“凭什么我是‘公子’,你就是‘小公子’。”
唐灼嘻嘻道:“因为我格外惹人喜爱!”
二人并肩而行,唐灼思索片刻,道:“看这状况,应该只是个魍。结合起方才所见与所闻,似乎那些不幸死去的人在死前都会突然疯狂大笑。死后有黑气缭绕,浑身呈紫色,大概是被吸食尽了阳气。”
玹子渊道:“死去之人有无共同特点。”
唐灼摇摇头,道:“刚才死去的是一位正当大好年华的新娘,那位大哥说的又是一个才满周岁的小婴儿,因此在年龄、性别上应该是不挑选的。”
玹子渊问道:“经历呢?”
唐灼正欲说话,忽然闻见从前方的酒楼上传来一片喧哗之声。只听见一女声怒道:“我看你是个身穿锦衣的贵公子,没想到你是个赊账的无赖之徒!!你吃了这么多竟然只付我一文钱??!!来人啊,把这个吃霸王餐的小子给我抓起来!!!”
唐灼抽了抽眉头,抬腿欲走,忽然听见从脑袋上方传来一个声音道:“大勺……???!”
第34章 裹红衣悲极又道喜2
唐灼听见这声音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那酒楼上的少年身后追着一帮子人,一下子从楼上翻下来,勒住唐灼疯狂摇晃道:“我操???我操!!!真的是你大勺???你真的没死???!!!”
唐灼快被他勒得吐不出气了,艰难地道:“是……是我……你快放开我,不然我马上就死在你面前了。”
时锦这才放开他,喜形于色,正想说话,那群酒楼里的人纷纷围上前来,老板娘一把揪住时锦,凶神恶煞地道:“好啊小子,你还敢跑???”又看着唐灼和玹子渊,指着他俩道:“你们和这小子是一伙的吗??!今天谁也别想跑,他欠债,你们还钱!快点儿!!!”
时锦嚎道:“我真的没想到我的钱袋子破了个洞,钱全都不见了,我也很想找到它们啊!!我又不是故意只给那么点钱的!!我说会有人来替我给钱你们又不信我!”
老板娘狂戳时锦的额头,恨不得把他脑袋戳穿道:“你这小白脸一看就是个谎话精,天天在外面编甜言蜜语骗小姑娘吧?告诉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我只信钱!”
唐灼连忙劝道:“这位大娘,你听我们解释——”
老板娘更怒了,搡了他一把,眉头吊起来道:“你叫我‘大娘’???!!!”
唐灼不敢吭声了。
玹子渊把唐灼搂在怀里,神色不善,好像怕那老板娘又动唐灼一根汗毛似的。老板娘身边跟着浩浩荡荡一群面恶之徒,拖着时锦就往酒楼走去,道:“连你的同伙都不肯帮你!哼,我见你小模样长得挺俊,今晚你就好好陪陪老娘吧!”
时锦瞪大了眼睛,连嚎都忘记了,脸色一白,就晕了过去。
唐灼扶了扶额,连忙跑过去。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唐灼一看,来者是个眉目深沉的青年男子,一身金衣,脚踩云靴,腰佩一柄长剑而来。见此状况,面色一黑,从地上揪起时锦狂摇道:“???时锦???你还有脸在地上睡觉???你又作了什么妖?!!!”
时锦被他晃醒,模模糊糊盯着他的脸,突然哭道:“救命啊我不要!!!我不是断袖,你给我走!!!”
时逸臣:“……”
唐灼忍不住偷笑。时逸臣掏出一个钱袋子,直接扔进那老板娘怀里。老板娘打开一看,脸色乌云顷刻间散去了,笑容满面地带着那帮人走了。
时锦没了骨头似的搭在时逸臣身上,时逸臣忍不住打了他一拳,道:“你知道你吃了多少钱吗??!你这败家子!!”
唐灼道:“逸臣兄。”
时逸臣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个人,转头一看,似乎有些愣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唐灼对这情况已经见怪不怪,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哈哈哈,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时锦吊起一支胳膊,一把拽住唐灼,道:“你们要去哪里?我要跟着你们!”
时逸臣横他道:“你去了只会添乱,跟我走!”
唐灼问道:“你们来到江北,有没有听说一种怪物,被它作祟的人会大笑而死,死后还会被吸取阳气?”
时逸臣沉默一阵,抬头道:“有。好像叫‘喜事师爷’。”
唐灼眼前一亮:“喜事师爷?”
时逸臣点点头,继续道:“不过,他是因何作祟、如何作祟,目前无人得知。我们也在寻找它的踪迹。”
玹子渊沉默了许久,这时忽然道:“人多的地方。”
唐灼回头看他,眨了眨眼睛。玹子渊道:“小儿周岁宴死,新娘成亲宴死,都来了很多人。”
时逸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时锦举手道:“那么为什么要杀他们呢?难道那个什么喜事爷爷讨厌可爱的小孩子和漂亮的姑娘?”
唐灼道:“自然不会那样简单。至于究竟是为什么,不妨先去凑凑热闹。”
等待几日后,便听闻江北有一户符姓人家设宴庆祝老人的八十大寿了。
四人来到符府,果然又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符府财大气粗,将全府上下装饰得富丽堂皇,但凡是来到府上的,不论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坐一坐。
酒席设在一庭院里,宽阔至极,有亭台假山绿树,令人心旷神怡。桌子椅子摆了满地。四人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入座,一名娇美女仆立即上来倒茶,粉黛娥眉,纱衣翩翩,当真赏心悦目。时锦慨叹道:“江北的商贾真是个个富可敌国,这府邸真是比咱们断雁堂都好看。”
不一会儿,酒席便开始了。
那老寿星登台致谢,掌声响彻上空。又是敲锣打鼓,热闹至极。不一会儿,饭菜上餐,山珍海味俱有。唐灼一边进食,一边留意四周,这时心头一跳,道:“看那边!”
众人顺着唐灼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招财帽、身穿红衣的矮小肥胖之“人”从庭院周边飞跑了过去。
等待了许久,也没见那“人”再出来。时锦道:“难不成是还需要什么契机?”
话音一落,那坐于台上的老妇人身边突然哭哭啼啼跑来一个年轻女人,时逸臣道:“我事先打听过,这符府的老爷是个商贾,虽生意做得好,却总是无缘无故地爱打人,尤其爱打他的妻子。”
果然,那女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上次挨完打没多久就又被打了一顿。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低声向老人倾诉,老人面露愠色,不知在说什么。
突然,那女人一顿,开始手舞足蹈地大笑起来!
在场之人个个惊惧不已,那老人也被吓得不轻,连连捂住心口。其余人纷纷上前去扶住老人,那老人颤颤巍巍地道:“中邪了!这是中邪了!!”
忽然,银鸾飞掠而出。草丛中一阵抖动,一身穿红衣的矮小之“人”捂住屁股跳起来,被银鸾追得四下乱逃。
果然是那喜事师爷在捣鬼!
而这一回,唐灼也什么都明白了。
喜事师爷喜欢热闹的地方,被其吸引,而最讨厌在热闹场所中悲伤落泪的人。如果见到了,它就会发怒,让哭泣之人跟着大笑不止,最后笑着死去,再吸食尽其阳气。
四人御剑而出。那喜事师爷虽看起来胖墩墩,但跑起来速度却不慢,又因身材矮小,只及成人的腰部高,而在街道上灵活十足地蹿来蹿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跃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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