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是来找儿子的-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大人和小欢喜都睡着了,侯爷也走了,我就看一眼,没人会知道的……”
  小蓁就在这两股意识之间徘徊挣扎,最后挣扎着挣扎着就睡着了。
  南子慕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这回他醒的比牛贵来的早,但架不住还是困,又眯了一小会,也仅仅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小蓁就已经端着热水进来,喊他起床了。
  小蓁才将门刚一关上,红玉又滚下来,幻做人形,然后亲力亲为地将床上的南子慕给提了起来,接着给他套衣服,用湿布糊脸,一气呵成。
  “明天想吃什么?”王大虎照常把早晨往桌上一搁,然后道,“今天是蟹黄汤包和绿豆银耳汤。”
  “唔,随意。”南子慕吸了一口汤包里的汁液,揉了揉眉心道,“大虎,你把动作放慢,教我你学的那几套武功。”
  王大虎和红玉学的武功及法术,都是南子慕从天上坑蒙拐骗来的仙籍,虽然难学了些,但只要一得要领,学起来就事半功倍,武力值和内力简直成倍增长,和作弊似的。
  “开窍了?”王大虎欣慰地看向他道。
  南子慕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道:“现在我都是凡人了,难免遇到不可知的意外,你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在我身边,我得会自救。”
  王大虎的红玉慈祥地冲他微笑,一副“我家懒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样子,红玉假装拭泪道:“望子成龙,大人你终于要长鳞片了。”
  “做作,你给我闭嘴。”南子慕不时要戳一戳她的痛处,“欸,某兔还是赶紧为自己准备盘子和调料吧,还能死的好吃些。”
  红玉轻轻踢了一脚南子慕坐的椅子,泄愤。
  “看好了,动作有点难,你仔细些看。”王大虎一边缓缓演示,一边解释道,“这是第一式,叫什么玩意来着,哎这个不重要……”
  第一遍,王大虎演示的极慢,并细细讲解,生怕南子慕漏掉哪个细节;第二遍他动作稍快了些,但还是不忘在困难处多费功夫;第二遍他气息连贯,出剑收剑丝毫不拖泥带水,从头至尾半点声息都不曾有,剑却已回鞘。
  “看懂了吗?我寻常惯用法术,剑法尚且不精,所以不敌李景,你比我和红玉都有天赋,若是用心,不日就可以比这些凡人都要厉害。”
  他这段话的设想太理想化了,因为前提是南子慕能有那个毅力坚持下来。
  南子慕吃完包子,起身,抄起王大虎手里幻出的那把木剑,负剑而立。
  然后他不紧不慢地将王大虎方才每一分每一毫的动作都重现了一遍,王大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你才开始练习,手腕没有力度,运剑软绵绵的,不好看。”
  “这套剑法练几天能成?”南子慕把木剑丢回去,微喘道,“累死了。”
  “几天能成?大人你是不是在说笑?这可是仙籍上的剑法,我和红玉都练了小三十年,才学到最后一式,你现在还是凡人,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学成?”
  南子慕扫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旋即抽出了王大虎腰间佩剑。
  三尺青锋,锋芒毕现。
  “第一式。”南子慕一边说一边运剑,这动作像是王大虎方才给他演示的那一式,却又不尽然,他手中的剑快速移动,在对方的眼里快出了残影。
  刚中显柔,宛若游龙,叫王大虎无处闪躲。
  这招式才使了一半,南子慕突然又换了一种剑法,来来回回反复切换杂糅,把王大虎逗得晕头转向。
  王大虎不敢用木剑去抵挡,只怕木剑断裂弄出太大声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赤手空拳去抵挡,可惜肉体妖胎终究不敌南子慕那用闹着玩似的剑法运着的利剑,所以片刻后那把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子慕轻狂地笑笑:“你现在觉得,我几天能学成?”
  “你用的剑法,不是我教你的吧?”王大虎皱眉道,“那是什么奇怪的剑法,我从未见过。”
  “唔……我不知道,有李景和宋辞的,从前在侯爷府看见过他们练剑。还有凤凰,那几颗星星,还有……”他脑子里一堆记忆碎片,由于平时对什么都不认真,所以什么都只能记得一些。
  红玉疑惑道:“那几颗星星是谁?”
  南子慕:“什么什么星君,还有什么紫微星,不都是星宿吗?叫星星多简洁,非要取个复杂的名。”
  旁边三人:“……”
  房门突然被扣响,南子慕听见一把娇滴滴的嗓子,在门外道:“惊鸿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南子慕只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红玉和王大虎却早已没了影子。他摸了摸手臂,安抚一下冒出的鸡皮疙瘩,然后道:“进来吧。”
  来人是剪水,依旧是穿红着绿,光彩夺目。他提着一个妆盒,盈盈朝着南子慕走来,未语先笑。
  剪水身上衣裳上都染香,不知是抹了香膏还是涂了香露。南子慕不喜欢这种人工调制的香料,闻了总觉得头晕还焦躁。
  南子慕忍住烦躁,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有事吗?”
  “是师傅让我过来的,他说你学的已经很好,要我教教你怎么画戏妆。”剪水打开妆盒,将红白油彩混在一起,调出了一个嫩肤色,“哥哥涂过面膏了吗?”
  那是什么玩意……南子慕不解地看向剪水。
  剪水解释道:“就是寻常洗完脸后抹的油膏,免的面部太干燥。夏季不用,冬季也会用的。”
  “我没用过。”南子慕心说自己活了千秋万载都没见过那种东西,就是红玉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南子慕也没见她用过这些玩意。
  剪水一开始以为他在说笑,尔后转头扫了眼这个房间的梳妆台,上边除了一个大脸盆以外,确乎是什么也没有!
  作为一个生过孩子的哥儿,他居然能活的这么糙?
  “哥哥在脸上什么也不用?”剪水缓缓眯起眼,近距离打量着南子慕。
  “为什么要用?我长的这么好看。”南子慕捏了捏自己光滑白皙的脸颊,自负道,“一把年纪了皮肤还这么好,长的也这么迷人,真是对不住了。”
  “……”剪水原以为他是一朵清高的小白花,没料到他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自负轻狂的妖艳贱货!
  虽然……人家说的话是事实。但剪水习惯了和这里的戏子们虚与委蛇,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南子慕这种人相处。
  剪水目光在他脸上略微停顿,南子慕这张脸,未施粉黛,已是蛾眉皓齿,面若冠玉;离远些看,又觉得他远离红尘,往他脸上揩这些凡事俗物,是为亵渎。
  “无妨,哥哥用我的罢。”剪水轻柔地在他脸上揩上面油,又轻轻推开。
  南子慕按耐住想把他的嘴给黏上的烦躁,诚然问道:“别叫我哥哥,没人和你说过,你这种腔调怪恶心人的吗?”
  他原想委婉些,但山神大人从前没对人委婉过,所以现在自然也做不到。
  剪水哑然,确实没人这么直接地同他说过。
  剪水不说话,南子慕就乖乖地让他上妆,只在剪水给他吊眉的时候皱了皱眉,其他时候都安静的一言不发。
  天知道他是忍着多大的毅力,才没在剪水那薰人的香气贴过来之前跳开。
  剪水作为一个风月老手,一眼就看出了他这种人是最难引诱的。看似温和近人,其实本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自己的刻意撩拨,对这个人竟半点都不起作用。
  “你闭上眼,我要给你画眼线。”剪水轻声说,人已经轻车熟路地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南子慕蓦的睁眼,要将他甩开,剪水忙按住他的肩膀,短促地哄道:“你不要激动,我站着给你画容易失手,这样面对面才更好画些。”
  “是吗?”南子慕慢吞吞抬眼,语气不怎么和善,“那你快点。”
  “好。”剪水第一次勾引人勾引得这么胆战心惊,他自诩是风月高手,从第一次开始,便没有失手过。寻常男子一开始还能装装假正经,后来一个个都被迷的要缴枪投降。
  剪水刻意在他的腿上若有若无地蹭来蹭去,不曾想南子慕却非但不情动,还闭着眼重重掐了一把他的腰,下手没轻没重,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尔后淡淡然开口:“你的屁股能安分点吗?”
  “你好凶。”剪水作为一个戏骨,眼泪几乎是说来就来,一秒钟就泪眼盈盈,可惜南子慕没睁开眼,还不耐烦道,“快点,画条线画这么久。”
  也不好哭包这一口……剪水颇有些江郎才尽的感觉,打算展开最后一击,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在南子慕的耳根上轻轻卷过,可惜上边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泛出情/欲的红。
  南子慕面无表情地睁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剪水方才给他拍开腮红的粉扑往他的嘴里一塞,冷冷道:“滚开。”
  隐了形的王大虎老早就看不下去了,这会南子慕动怒,他就飞快地抽出手来,将剪水摔到了地上。
  这个房间被红玉设了结界,就算这里边有一万只青蛙同时鸣叫,也决计泄不出半点声音出去。
  剪水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怪力提了起来,然后下一秒人就已经落地,脑袋还撞到了桌角,撞得他眼一黑,一时片刻沉在头晕目眩里,缓不过来。
  “疯子。”南子慕居高临下道。
  剪水抬头,目光撞进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你……”
  南子慕舀了两勺绿豆汤解渴,然后不紧不慢道:“让我猜猜你想做什么——因为我威胁到你花旦的位置了,所以你想勾引我,想我拜倒你的戏服下,然后为你所用,是吗?”
  “……”猜的分毫不差。
  剪水迎着他的目光,略带酸涩地勾了勾嘴角。
  随即他撑起身子,目光诚恳道:“这是其中一点,只是……剪水觉得你不适合这个戏院子,所以特来……”
  他略一停顿,饶有深意地看向房门。南子慕冲他晃了晃手,剪水一瘸一拐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有人在监视你。”
  “我知道,别废话,开门见山。”南子慕突然对桌子上的“摆设”起了兴趣,他只在这里住了不过两天,最近的脑子又都用去记正经事了,所以对昨天桌上是否有这个“摆设”半点没有印象。
  小蓁看见他在玩琉璃罐子,连忙解释道:“主子,这是昨晚欢喜的爹送来的,他送来的时候已经您已经睡下了,他不让我将你叫醒。”
  因着有外人在,所以小蓁改了个称呼,免叫剪水怀疑。
  “哦。”南子慕将琉璃瓶子往前一推,转而对向剪水,“你说。”
  剪水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平静地问:“昨晚你看见我了吧?”
  南子慕略一点头。
  剪水的目光幽深,继续说:“我们这不只是唱戏这么简单,给客人提供风月服务才是我们这里的主业。”
  这里的学徒不乏十一二岁的孩子,南子慕的手指在桌面上按了按,没头没尾地问:“所有的学徒,包括那些小孩?”
  剪水垂眸:“剪水今年刚满十七,已从事这行五年多了。 ”
  他这么说,南子慕就懂了。对十一二岁的小孩下手,这就很恶心人了,他皱了皱眉,有点愤怒:“最小的孩子多大?”
  “九岁。这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孤儿,签了卖身契也只为换一口饭吃,没人想过反抗。”
  剪水这话说难听点,意思就是——他们都是这个戏园子圈养起来的家犬,依附着这个嗜人血肉的地方苟且活着。
  剪水怕南子慕要报官,于是又急忙道:“这里如果倒了,那我们就又会回到从前那种无家可归的生活。我们这些人……除了唱戏和……再没有其他能力了。您若是报了官,别的戏院知道我们身子不干净,也不会收留我们的……”
  南子慕嘴上自负,内里却并不轻狂,剪水说的不无道理,他也无法夸下海口说能安排好这些孩子的未来。
  他绕开这个话题,切入正题:“你们这的常客,都是些什么人?”
  “常有达官贵人前来……”剪水突然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南子慕使了个眼色,王大虎就掐住了他的脖颈,南子慕不自诩君子,所以向来不吝啬用这些威胁的手段:“继续说下去。”
  剪水挣扎了一下,憋红脸道:“内室里有老板的眼线……贵人们做完后,有时会在一起商量朝堂之事,老板的眼线会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抄给老板。”
  南子慕的眉尖一跳。


第36章 矛盾
  南子慕听完沉默良久。
  剪水感到自己肩膀一松; 那双无形的手将他放开了。他见南子慕久不答话,于是又开口问道:“爷,你也养傀吗?”
  “傀?”
  剪水下巴和衣领一碰; 解释道:“剪水也不大清楚; 傀是炼魂师养的魂灵,自愿奉献出自己的灵魂; 可以为练魂师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
  “你看我长的像吗?”南子慕抓住重点; “你说‘我也养傀’?难道有很多人都养这玩意吗?”
  “也不是; 知道傀的人很少; 会养的更是少知又少; 剪水只知道朝中有人养,但不知道是谁……”
  南子慕沉吟片刻,他不是没听说过傀这玩意——傀即是认主的鬼魂,自愿不再转世,靠吸食主人的精血为生,和生人连契,听他们所不能听,成他们所不能成之事。
  但傀这玩意; 本质上和养小鬼没什么两样; 同是逆天之大不韪; 极易遭反噬。
  剪水既说那内室中是官员私下商讨; 交换信息的地方……那那面墙想来防的不是妖邪,就是这傀了。
  不对,应该说——防的是傀的主人。
  剪水不自觉地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却不敢对上南子慕的视线,他继续道:“剩下的剪水也不清楚了,此次前来,只希望爷能知道……这里并不干净,您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免得到最后他们逼您……您到时候可就逃不掉了。”
  南子慕用食指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我为何要逃?——红玉。”
  剪水只听到他这样说,而自己的眼前突然一黑,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等红玉将剪水扛走之后,南子慕只手托腮,看向桌面上的那个琉璃罐子,论成色和花纹,这件都在御用级别以上,再说琉璃这种东西,件件都不同,价格就更高了。
  这个琉璃罐子……想来该是侯爷的私藏。
  南子慕透过半透明的琉璃壁,看见里边似有一团青色的东西在动,他将罐子移到自己面前,然后打开。
  一只肉乎乎的菜青虫正在一片被啃咬出圆洞的菜叶上酣眠。
  什么……玩意?
  小蓁凑过来看了一眼,着实也惊讶了一把,然后说:“嗯……那侯爷应该不是送给小世子的,世子能把这虫子一把抓起来吃了。”
  不是给欢喜的礼物,那就是送给南子慕的。南子慕端详了那虫子片刻,然后用方才吃蟹黄汤包的管子戳了戳那只菜青虫的背部。
  虫子受了惊,开始缓缓地蠕动起来。
  南子慕这才确定这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菜青虫,和其他的菜青虫并没什么两样。
  “你们侯爷的脑子里是不是有绿矾?”
  “啊?”
  “没什么。”
  南子慕从前种菜的时候舍不得将虫捉走,总觉得虫子和其他果蔬一样,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于是既舍不得自己种的青菜,又舍不得菜青虫,于是他就常去厨房里拿买来的菜去喂虫。
  所以李行之可能以为他……非常喜欢这种虫子,还拿着这么高级的罐子来装。
  南子慕哭笑不得地想:“李景这又是想表达什么?”
  他思忖片刻,没想明白,于是开口去问小蓁:“小蓁,李景他……”
  “侯爷他对大人真的不一样。”小蓁急于帮自己的主子辩白,“他之前只是太忙了,所以才没发现您被夫人欺负,他不是坏人。”
  “侯爷是聪明人。”南子慕淡淡道,“怎么可能完全没发现,不过是对程姚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又对我不一样在哪里?”
  小蓁把布老虎直接递给了小欢喜,让他自己去玩,接着回答道:“侯爷不让哥儿和女人住进自己的院子,太子妃之前硬给他院里塞的,他都会原封不动地将那些人给送回去。”
  “可他也没表现出欢喜我住进去的意思,再说看在孩子的面上,他勉强愿意将我留下来也是正常的。若说他这是私心,那也是私心希望欢喜能待在他身边久些而已。”南子慕有理有据。
  小蓁:“大人不知道,宋公子有次兴起,把院子里那几盆牡丹换成了君子兰,侯爷知道后,提剑就把他怼上树了——我们侯爷他,最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了,就是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也是十年如一日,不可更替。可是他对大人不一样,我那时以为,侯爷回来就会勃然大怒,然后把小蓁和大人都赶走,没想到他并没有发火。”
  南子慕暗暗吐出一口气,没说话。
  小蓁顿了顿,又道:“冷天下雪时,侯爷知大人畏寒,也常嘱托小蓁,晚上要记得去大人房间添炭,怕大人起来给小世子喂奶的时候着凉。侯爷还和小蓁说,要检查一下大人的窗户有没有打开,屋里燃着炭,要注意通风。”
  “那时大人还在府里,名为奶爹,过的却是主子的生活,皆因侯爷的嘱咐。”
  南子慕的神色复杂了起来,含混道:“你自然是为他说话。”
  小蓁张嘴似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南子慕一句话给堵上了,他将琉璃瓶丢给小蓁,然后道:“送你,你要好好待这只虫子。”
  小蓁看了看手里那个他活了十几年才有幸摸到的琉璃瓶子,又看了看里边那条金贵的大肥虫,然后对着南子慕愁眉苦脸道:“大大大……大人,这个太贵重了,小蓁不敢要。”
  南子慕:……
  “我让你收着你就收着,那虫子随你玩去。”
  小蓁一副你还不如杀了我的样子:“我哪敢啊,这可是侯爷送的虫子,和一般的虫子怎么一样,我……”
  南子慕耐心告罄,一边往外走,一边丟下一句:“那你替我养着它,总行了吧?”
  “是。”小蓁又叫住他,“但是大人,我该给它吃什么?”
  “当然是吃菜了,难不成还要用金叶子供着它么?”南子慕摆摆手,蓦地推开门,走了出去,“我出去透透气,你看着小欢喜。”
  王大虎隐了形,同他附耳:“大人当真相信那个剪水?”
  南子慕自然是不信。
  那剪水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蠢货,只有起先那刻意来勾引自己的行为,像是出于他本心,因为毕竟还有点摸他底细的意思。
  后来南子慕问一句,他就答一句——那些答案就掺真半假,不具有太大可信度了。
  既然他们都靠着这种营生过活,剪水又是这里的佼佼者,地位就相当于醉春流的花魁,哪个花魁会期望自己的容身之所倒闭?
  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脱出,南子慕不觉得剪水会是这种蠢蛋。
  “不可尽信,但如若他说的那些孩子……是真的。”沉默片刻后,南子慕缓缓道,“此事要先和李景商量一下,让他着手准备这些孩子的问题。”
  他不想这群小孩再在这种病态的环境中苟活,然他南子慕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没有能力安排好这些小孩的未来,所以不敢夸夸其谈——总不能让这些孩子都去终南山上种田罢?
  但以李景的能力,安排好这些小孩的去处绝不是什么难事。
  南子慕走上二楼,贴着长廊扶手漠然地朝下一望,台上是一出折子戏,正演到高潮之处,鼓声如雨点,台下看客几近悄然。
  台下看客中有一中年男子,正在用一把未打开的扇子轻轻敲击着掌心,南子慕的目光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
  接着他发现,这人不仅其貌不扬,偶尔对着台上戏子一笑,还笑得十足猥琐。
  南子慕原本看他那个动作,还怀疑他是不是李行之,这会看到这个笑容,当即就嫌弃地撇开了头。
  台下的中年男子似乎注意到了楼上,朝南子慕这里望来,南子慕也鬼使神差地又看了回去,两人目光相接,南子慕又轻描淡写地别开了脑袋,他是着实不想再多看那张脸几眼。
  台下人心口一紧,尽管南子慕糊了一张红白红白的脸,他也能立刻将这人认出来。
  这张韶颜稚齿的脸,哪怕是浓妆艳抹,也别有一番风韵,和台上那些脂粉气浓厚的戏子不同,单单是南子慕眉间,脂粉也掩不住的淡漠,就让他的心莫名一颤。
  李行之私以为南子慕的好看,出离了美的范畴,他既觉得这张脸“淡妆浓抹总相宜”,又觉得怎么都不相宜;美的让人想亵渎他,又觉得不敢亲近他。
  如此矛盾。
  他撑起他那张油腻的笑脸,一摇一摆地走上二楼。
  王大虎及时提醒他:“大人,这是侯爷,带了伪装成周老爷的人/皮/面具。”
  南子慕知道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监视自己,于是假做惶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老爷……你来做什么?”
  “周老爷”向前几步,抓住了他的手腕,操着他那口油腻的腔调道:“我想你了,宝贝儿。”
  得,连声音都改了,作戏作的实在不可谓不用心,南子慕心想。


第37章 学语
  “老……老爷; 你不是已经答应过夫人,再也不见我了吗?你不怕她知道……”
  “周老爷”想是喝了一点小酒出来的,大着舌头侃侃道:“我会怕她; 笑话。”
  他装模作样地凑过去; 搂住南子慕的腰,微乎其微的酒气混杂了温热的吐息打在南子慕的脖颈间:“你住在哪?我真是想你想狠了; 不如我们去你房间叙叙旧?”
  南子慕只觉得自己被他宽厚的手掌往那边一带; 整个人又贴着李行之再近了些。碍于那双藏在暗中的眼; 南子慕只得赔笑:“老爷你就别打趣我了; 要是让夫人知道……”
  “别提那个母夜叉; 扫兴。我们走。”李行之搂住他腰的手在冒着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他给惹毛了。
  两人一路暧昧至极地走回房间,到了南子慕的房间门口,南子慕从容地环住了李行之的脖颈,李行之凑过去要亲吻他的唇,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碰上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南子慕将他一把推开,李行之也还算从容不迫地凑到一脸惊愕的小蓁耳边压低声音道:“出去看着; 别让人靠近。”
  接着他就将小蓁赶了出去; 声音里带着猴急的低哑:“你怎么在这屋子里?快出去; 出去溜达溜达几圈。”
  他声音说大不大; 说小却也不小,不远处的牛贵听得是清清楚楚。只见小蓁被“周老爷”从里边一脸嫌弃地推了出去,接着门又被重重合上。
  小蓁虽然尚且还不清楚状况; 但还是照那位“周老爷”的吩咐,乖乖在门外立着,一动也不敢动。
  牛贵原还想上前去偷听,可这会他们门前有小蓁这根棒槌死死立着,他也不敢上前,只好和小蓁两人一明一暗地干等着。
  南子慕落座,闭上眼,又捏了捏鼻梁,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红玉每天都会给他送来宋辞写的他所知的消息,虽然字迹潦草了些,但这并不妨碍李行之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
  就宋辞信中提及“周老爷”的那天,他就找上门去,换上人/皮/面具,也替代了这位周老爷的位置。
  “我已经来这里听了两天戏了,想着混在一众客人里,总会有所得。”李行之实在放不下他那颗操碎的心。在府里待着,简直没一刻内心是平静过的,他道:“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南子慕回以他一个不动声色的白眼,他这一次带了三人两妖,孤军奋战个屁!
  南子慕:“然后呢,你有所得了吗?”
  李行之答:“唔……两天都来了几个芝麻小官,我不太认得,但宋辞那货说见过。我为了能和他们说上话,就花钱买了一个官位。”
  “哦?”
  李行之微微摇了摇头:“我没动用任何关系,怕打草惊蛇。”
  侯爷这回伪装成暴发户,最大所感就是——原来现在买官都这么好买了,等了结了这些事,就好好处理一番那些卖官的王八蛋。
  南子慕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你今天上来找我,就是打草惊蛇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周老爷。”
  为什么呢?李行之两手手指交扣,看向南子慕的眼神里带了些许柔情与暧昧。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情难自禁。
  他想说:我情难自禁。
  可惜这位侯爷从小在儒学礼教和拐弯抹角的人际交往中长大,说不出太抒情的话。再加上李行之脸皮薄,所以羞于表白,又难以启齿。
  南子慕漫不经心地戳着琉璃瓶里的虫子,李行之沉默半响,然后道:“我听说这个戏园子还兼职风月交易,我怕你上当受骗,这些男人几句花言巧语哄你开心,到时候他们半点责任也不用负……”
  “侯爷在说自己吗?”南子慕莞尔,反问。
  李行之:“……”
  他避重就轻道:“我是想,常用这老爷的身份来找你,好叫他们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不要来招惹你,这些人为了利益,恐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你寻常要注意些……不要吃他们给的东西。”
  “名花有主?”南子慕内心有点复杂,所以李行之故意演这么一出,是怕戏院子里的人打他的主意,让他去接客?
  李行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他们这样以为。”
  床那边的小欢喜突然发出了声音,咿咿呀呀地唤了几声,南子慕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忙走过去看小欢喜。
  小欢喜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最近天气转热,南子慕把他的衣服扒了干净,只剩下单薄的两层,好让他可以在床上自己爬。
  红玉又给床边设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任他在里边怎么爬都不会掉下去。
  “吃什么呢?”南子慕伸出手来,小声训斥道,“我和你说过布老虎可以吃吗?拿过来。”
  小欢喜的眼泪说来就来,下一秒就眼里泪光闪闪地将布老虎放到了南子慕的手里。南子慕看着布老虎上边的一摊口水,嫌弃道:“错了没?”
  小欢喜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以后还敢不敢了?”
  小欢喜更加委屈地摇了摇脑袋,摇出了一颗鼻涕泡来。南子慕接过李行之递过来的手帕,一边给欢喜擦鼻涕一边无奈道:“我的儿子怎么会流鼻涕呢?神仙的孩子怎么会流这么丑的鼻涕?”
  欢喜连忙吸了吸鼻涕,试图掩盖自己刚刚冒出了一个鼻涕泡的事实,生怕南子慕要嫌弃他。
  把自己捣腾干净后,小欢喜朝着南子慕飞快地爬了过去,闪着星星眼要抱抱。
  南子慕两手拖住他的腋下,扶着他让他站了起来,接着哄道:“爹数五声,你要是能立着不倒,爹就抱你。”
  李行之忍不住开口道:“他还不满六个月,哪里能听得懂?”
  “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