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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找儿子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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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之抬头看着南子慕,他活了二十来年,除了给皇帝跪过,还没给别人做过这么折身份的事。
南子慕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李行之那双眼睛里有诧异有愤怒,和当时的他如出一辙。
南子慕沉声道:“愤怒吗?侯爷。是不是觉得老子身份这么尊贵,怎么能给一个庶人下跪?”
他顿了顿,又道:“阿喜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杀不掉你,不然你现在就不会好好站在这了。”
“你……”李行之要站起来,却被王大虎一把按住。
王大虎虽然对他使不了法术,但一个壮年男子的气力,已经足够压制住跪倒在地的李行之了。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南子慕说。
第27章 闯祸
“侯爷还记不记得欢喜的亲爹呢?”南子慕冷冷地问; “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吧,毕竟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他倒没有因此事而怪罪李行之的意思,对李行之的第一印象也挺好的; 所以之前一直把所有罪名都冠在程姚瑛身上。
可是李行之那一脚; 把他踹醒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积极出栏的猪; 才会看李行之看的这么顺眼。
“你是那哥儿?!”李行之顿时明白了; 所以自家小孩只听他的话……可又怎么会呢?
小欢喜还是个婴儿; 总不至于神到认得出自己的亲爹是谁吧; 难道真有父子连心这种扯淡的说法?
以及——如果阿喜就是当时那个哥儿; 那他为什么会在生下欢喜后突然消失?现在回来,是要把欢喜带走吗?为什么……
短时间里,李行之无法把他对南子慕已知的信息条分缕析,每一个问题都通向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答案。
而李行之不信,不信这世上有怪力乱神。
这边的气氛僵持着,而程姚瑛的院子里倒热闹了。
太子妃连同一堆奶妈奶爹都在场,然却完全哄不好这小孩,小欢喜又哭又闹; 谁抱都不要。
“还是我来试试吧; 毕竟以后承晏就让姚瑛来带了; 多抱抱他应该就好了; 现在只是突然换了个环境,他大抵不适应吧。”程姚瑛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略施了些粉黛; 至少气色看起来没那么差了。
太子妃看不得自家孙子难过,看到他这么个闹法,都要心疼坏了,万分懊悔当时就那么让阿喜走了。但事到如今,也只好什么法子都试试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也对,姚瑛你抱着试试吧。”
程姚瑛面带微笑,接过小欢喜,小欢喜要比同龄的小孩沉一些,而且闹起来是手脚并用的闹。程姚瑛没有带小孩的经验,接过来的时候险些将小孩摔到地上。
太子妃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被吓死。她尽量波澜不惊地说道:“要不然还是我来吧,你身子还没大好,欢喜又闹的厉害……”
“没事,姚瑛跟奶妈学过了。”程姚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刚要调整一下姿势,小欢喜大抵是觉得她带的那对金镶翡翠的小耳坠漂亮,忽然抬起爪子就抓住了程姚瑛的右耳环。
程姚瑛惊呼一声,下人们连忙上来要掰开小欢喜的手,可小欢喜就是抵死了不松手,看见围上来的一脸惊恐样,天真地笑了起来。
“别弄伤了小欢喜,你们小心些,不要毛手毛脚的。”太子妃忍不住道。
随着程姚瑛一声痛呼,她的耳垂撕裂开,鲜血飞溅,甚至撒到了小欢喜的脸上,小孩紧紧抓着她的那只耳环,嚎啕大哭起来。
下人赶紧上前去接过小世子,又摇又哄。
太子妃避开视线,不敢直视程姚瑛的耳朵,她吩咐下人道:“还傻站着做什么?把夫人带回房里去,快把程大夫给请来。”
吩咐完下人,她又对着程姚瑛说:“欢喜他还是婴儿,这也是无心之失,你不要放在心上。”
程姚瑛捂着耳朵,已经笑不出来了,听到太子妃这么说,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程姚瑛的卧房内。
“夫人这是怎么了?”程大夫急急忙忙赶来,现下喘的有些厉害,他破风箱似的说道,“将手拿开,让老夫看看。”
程姚瑛将捂着耳朵的手挪开了,程大夫心中一惊,一边打开药箱一边问:“这是怎么伤的?老夫只带了止血的药草,这伤可不小,得叫医馆里的其他大夫缝合,老夫年老眼拙,是完不成这精细活了。”
程姚瑛可能是疼狠了,红着眼将手边的茶杯往地上一掷,吓的春燕连忙去将门给带上了,她惶恐道:“夫人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再说太子妃娘娘还在外边呢……”
程大夫连忙看向一个家仆:“快去济德医馆,把那个最好的大夫叫来,要同他说明一下情况……让他莫要忘了带麻药和缝合工具来。”
“是。”那家仆匆匆应下,飞快地跑了出去。
“果然孩子随爹,他爹有多恶心,孩子就有多讨厌。”春燕愤愤道,“好不容易将他赶走了,他儿子又是这副德性。”
程姚瑛心里更多的是对太子妃对她的态度的心寒,她不敢说的太大声,不然会牵扯到伤口,所以只能气若游丝道:“没想到我小心翼翼地伺候太子妃这么多年,到头来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她那小孙子要比我重要百倍。”
程大夫忙陪着笑脸凑过去:“婆婆毕竟是婆婆,哪有丞相和丞相夫人疼夫人呢,他俩才是夫人的至亲,夫人不必为别人的态度介怀。”
“对了,我娘……我娘她怎么样了?方才我听人来报信说她被马车撞了,伤势如何,有没有大碍?”程姚瑛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和众下人一起哄李承晏,不能及时脱身,怕太子妃觉得她对李承晏这孩子不够上心。
“这个老夫暂时还不清楚……”
程姚瑛双目赤红地看着他:“你快替我回去看看,记得同我母亲说,姚瑛处理好了这里的事,就会回去看她的。”
“老夫明白。”程大夫收了药箱,也急急忙忙地朝外走去。
程姚瑛有点头疼,那李承晏的哭声实在太大声了,声声入耳,她就是躲在自个的屋子里,关了门,也还是能听到他的嚎叫。她眉头紧锁,没什么气力道:“什么破小孩,那个叫阿喜的怎么不把他一起带走!”
春燕附和道:“就是——不过那哥儿真走了吗?保不齐什么时候要再回来,又在我们侯爷府作妖。”
“你不提醒我还忘了,这个叫阿喜的住在哪?他还活着我就隔应,现在他人也不在府内了,对他动手也不用遮遮掩掩,叫人去把他处理掉吧。”程姚瑛按着太阳穴,表情有些乏困,“只是这李承晏是没用了,他不和我亲,到时候若立他为太子,也于我没有好处。”
“那夫人打算怎么办?”
程姚瑛表情是一向的平定:“小孩子活不过一岁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完她低低地笑了声,不和她亲的李承晏活着,于她决计是没好处的,当今之计,只能是自己生一个了。
春燕有些懵了,愣了半天才道:“奴婢知道了。”
红玉隐了身,不紧不慢地在程姚瑛的院子里穿梭,她绕过一群正在哄小世子的太子妃和下人,径直来到了程姚瑛的房间,面无表情地穿门而入。
这两个是要一起打,还是一个一个来?红玉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只听那耳朵上缠着白色纱布的程姚瑛咬了咬发白的唇,吩咐一边的春燕道:“我实在受不了这血腥味,你去吩咐他们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春燕犹豫道:“可是夫人,那大夫刚刚说过……伤口结痂之前都不能碰水吗?”
“我小心些就是了。”程姚瑛说,“快些去,别这么啰嗦。”
“是。”春燕转身走出去。
那就一个一个收拾吧,红玉心想,接着尾随着春燕到了厨房。春燕吩咐完下人烧水抬到程姚瑛的房里去,又转身走了出去。
红玉一挑眉。
堪堪跟在她身侧。
等到四下无人,红玉轻轻扣住她的肩膀,春燕吓得一激灵,可惜一声尖叫被红玉的手掌堵回了嗓子里。红玉没给她挣扎的时间,几乎在一瞬间,将她拖到了程姚瑛院里的池塘旁。
下人们此时大多都在前院,还被小欢喜弄的团团转,程姚瑛也待在房里,所以这里基本不会有人经过。
红玉扯着她的头发,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程姚瑛的贴身丫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下手狠了些,不留余地地将她打了一顿后,又将她随手丢进池塘里。
在池塘边蹲了一小会,没见到她浮上来。红玉拨了拨池塘里的水,面无表情道:“呀,闯祸了。”
如果让南子慕知道她把人给杀了,一定会骂她的吧?还会吓唬她说,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一把天雷劈成烤兔子。
虽然不是唬自己的,但红玉却并不是特别在意。成仙之后,要了却凡间八苦,可人世凡尘,即便她只是一只畜牲,没了这些,冷冷清清的当神,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折回到程姚瑛的卧房外边,幻成了春燕的样子,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假装喘着气。
程姚瑛整个人泡在水里,看清来人是她之后,便问:“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通知下人烧水吗?怎么水都搬来了,你才回来。”
“方才路过池塘的时候被小石块绊了一跤,衣裙摔脏了,所以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红玉说,“是奴婢的失职,让春燕来伺候夫人洗澡吧。”
“好。”程姚瑛刚刚回答完,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几乎是悚然一惊,“你……”
去厨房根本不必绕过池塘,程姚瑛沐浴的时候也不喜欢让人伺候 着,每次都只让春燕站在她身侧候着,这些对于服侍了她这么多年的春燕,该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那么,眼前这个春燕,是谁?
第28章 救命
“怎么了夫人?”红玉微笑地走过去; 程姚瑛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不能动了,只剩下眼珠子和嘴皮还活络。
红玉的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揉了揉她的肩膀; 然后用指尖划过她的胸口; 不带情绪道:“夫人您说,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呢?是不是你的心和我们不是同一个色的?”
“我们大人不和您计较; 您就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红玉“啧”了一声; 嫌弃道; “您怎么抖的这般厉害; 是不是水凉了?”
说完她又施了一次法; 叫她连抖都不能再抖了。
程姚瑛惊悚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谁派你来的?想要做什么?”
红玉饶有兴趣地拨抚着木桶中的花瓣,凑在她耳边戏谑道:“夫人到底是有多少仇家啊,这还要猜的吗?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来杀你的。”
“你是……那个阿喜派来的?”程姚瑛红着眼,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惊不起木桶中半点涟漪,“你……救命!来人呐!”
她突然尖锐地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红玉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她喊到几乎脱力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您也太看不起我了。”
程姚瑛从未如此失措过,她心里张惶地想:这人既能化作春燕的样子; 又能让自己一动不能动; 定不会是普通人。
那是什么?鬼还是妖?
“春燕; 你把春燕弄到哪里去了?”她问; 试图用转移话题来拖延时间。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在池塘边摔了一跤。”
她轻笑,从怀里摸出一个棕色药瓶。
程姚瑛的心里徒然一凉,在池塘边摔了一跤; 这话一语双关,所以春燕很大可能已经摔进池塘里淹死了。既然她没有放过春燕,那对自己……自然也不会手软。
程姚瑛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这是化骨水,一小瓶倒下去,先从你的皮肤开始,层层融化你的血肉,然后再是骨头,最后你什么都不会剩下,就这般人间蒸发了。”红玉一边阴阳怪调地说,一边将一整个药瓶都倒了过来。
“不要!”程姚瑛喊到失声,吓到痛哭起来,“放了我,我错了,我给阿喜道歉,放了我……”
红玉面不改色地继续将药倒入水中:“如果觉得抱歉的话,赴死请罪不是更有诚意?”
程姚瑛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肤都烧了起来,药水借着热水的温度,密密麻麻地在她身上啃噬着。程姚瑛先是感受到烧灼的痛感,接着浑身都开始麻痒难耐。
红玉盯着她,直到程姚瑛的面部表情扭曲成一种怪异的绝望。
人倒是没死,只是吓晕了过去。
“哪能让你死的这么痛快呢。”红玉背过身去,后边的木桶里开始陆陆续续地漫出毛发,她没回头去看,只径直消失在房门前一尺处。
————
李行之懵了片刻,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所以你是回来……”
“找儿子的。”南子慕接上,“一开始挺喜欢你的,就想将你一起带走,可是侯爷,你府里的人都太坏了。你也让我很生气。”
“我不知道……”
“我知道。”南子慕之前什么都没有告诉李行之——比如他是欢喜的亲爹,是谪仙。
可惜这些他要是打一开始就告诉李行之,李行之不但不会信,更不会留他这么个怎么看都像是骗子的人在府里。
况且,就算南子慕告诉他,他那位端庄的夫人不是好东西。南子慕在侯爷府毕竟还是一个下人,虽然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存在感,但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下人,把这段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婚姻打翻。
这些南子慕都能理解,只是气还是要气的。
李行之扪心自问,心虚之余他解释道:“可你不是自己也愿意的吗?我嘱咐过程姚瑛和我娘,要好好待……”
说到一半他顿住了,说找来的这个哥儿心甘情愿的是太子妃,说会好好照顾那哥儿的程姚瑛,却把人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她们美名其曰为自己好,但确也是对他李行之没有害处。可是……伤害的是其他人。
“谁和你说我是心甘情愿的?”
南子慕昧着良心反问:“你长的又不是多好看?”
“再说你是瞎吗?她怎么待我的你不知道?”南子慕看了王大虎一眼,王大虎就整个将他从地板上拎了起来,李行之站直身子后就不再受制,但拉着南子慕的手还是松了松。
李行之微微低了头,道:“是我对不住你。”
他对这些事确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觉得程姚瑛不至于做的太出格,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的话,李行之懒的伸那么长的手。
但是这回,他莫名还挺懊悔的,懊悔之余,还有些心疼。
“你既然是欢喜的亲爹……也是由于我的疏忽,让你被程姚瑛折磨了大半年,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我都允你。”
南子慕微微挑了一双桃花眼,要笑不笑道:“当真?”
李行之:“当真。”
“我要你将怀孕的程姚瑛也关到那个屋子里去,不准她死,关足至她临盆,然后丢给她一块瓷片,让她自己把肚子划开,将孩子取出来。”南子慕说,“不让她也经历一遍,那可太不公平了。”
“侯爷您说,是也不是?”
李行之犹豫道:“可前提是仁义道德……”
“那是你的仁义道德,侯爷的夫人可没把这四个字放在心上。”南子慕面无表情地说,“我差点就被她害死了,报仇还要管什么仁义道德吗?”
“大人,我把小欢喜带回来了。”红玉怀里的小世子还在抽泣,她将孩子抱到南子慕的眼前,南子慕看了他一眼,小欢喜就乖乖地将自己的脸在红玉的衣襟上蹭了几下。
南子慕这才伸手将他接过去。
红玉看向自己领子上的鼻涕和眼泪,张了张嘴,气的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王大虎没忍住笑了几声。
“个小白眼狼,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抱回来的……”红玉轻轻拍了拍欢喜的屁股泄愤。
南子慕哭笑不得道:“你怎么和一个孩子计较,他还什么都不懂呢。”
红玉白了他一眼:“你放屁。”
南子慕没理会后边那个站成柱子的李行之,沉吟片刻后,正色道:“怎么了去这么久?不是就让你打程姚瑛一顿,然后再把生毛水抹她身上吗?”
“侯爷!”院子门口有下人大喊:“侯爷,夫人出事了!春燕姐被人杀害,丢在池塘中,您快去看看吧!”
“红玉!”南子慕惊道,“你把人给杀了?”
红玉没什么大表情,只轻描淡写道:“唔……失手而已,让她死的便宜了。”
“……”李行之依旧一脸懵,出了屋子问那位跑进来的家仆,“怎么回事?”
家仆道:“方才夫人院里的一位丫头照点去喂鱼,撒鱼食的时候发现那池塘有些不对劲,就俯下身子去看了一看,结果就发现了死在池塘里的春燕……”
李行之顿了顿,问:“那程姚瑛呢,她出什么事了?”
“夫人她……她,您还是自己去看吧,奴才……奴才实在形容不来。”
李行之没急着走,反而折回去对南子慕道:“你先别走,等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好吗?”
“千万……”他补充道,“我很快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南子慕看向红玉,不高兴道,“你也跟上。”
南子慕一路上一言不发,红玉没忍住用余光瞄他,那张脸黑的吓人。红玉受不了他这样,忙捧就一张“知错就改”的脸,希望南子慕能从宽处理:“我知错了,下次保证不会……”
南子慕一偏头:“还有下次?这次你就被劈熟了,还能有下次?”
他被这一口莫名其妙的怒气堵的喉咙发紧。
红玉和王大虎都是他看着长大了,连着灵智都是他一一开的。用“视如己出”这个词有点恶心了,但在南子慕的心里,是着实将他们当做亲人来看待的。
红玉和王大虎不似他这般懈怠,该修炼的时间绝不休息,不该修炼的时间也不会像他一样用来打瞌睡。
就因为替他杀了人,这么努力才得来的近千年修为,就要功亏一篑了吗?
他南子慕的仙体、神力,都是一睁开眼就有的,所以他是神时候不怎么在意,丟了神格也并没有太难过。只当是天地为罚他千秋万载以来的懒惰,将这些收回去了。
可是红玉呢?
她又凭什么?
“那个叫春燕的你能不能救?”南子慕出乎意料地冷静,“要杀也是我来杀,你动什么手?这样——你将她救活,我自己动手,好不好?”
他半哄着开口。
红玉撅了撅嘴:“没法救,她都死透了。”
第29章 蛊虫
“你不用太在意啦; 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红玉无所谓道。
南子慕看了红玉一眼,低声道:“从前还是畜牲的时候死了自然没什么; 同世间生灵一般轮回转世; 倒也不错——但雷劫是一样的吗?”
“躲过去了成仙,躲不过去就是灰飞烟灭;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刻意又走慢了些; 再落下李行之一截。
红玉默然。
李行之突然转身; 似乎是在等他们跟上。南子慕思忖片刻; 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跟了上去。
红玉和王大虎也跟了上去,只是同南子慕比肩之时,若有若无地听到了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南子慕心说:“我不会让你灰飞烟灭的。”
说完他走上前去,李行之尴尬地问道:“是我步子太大了么?”
方才李行之知道南子慕是刻意压着嗓子说话,于是识相地走的快了些,假装自己没在顾着他们。
不过侯爷对人这点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偷听这种跌份的事,他暂时还不大想去践行。
南子慕没回答他; 侯爷只好尴尬地闭上嘴。路至半途; 南子慕眼皮没抬; 只不咸不淡地问道:“侯爷; 想要这江山吗?”
“……”李行之不想撒谎,于是直抒胸臆道,“为什么这么问?普天之下; 又有多少人不想坐拥这天下?”
“本侯,自然也不能免俗。”
“前些日子我偶然听到,宋辞与你讨论的——一个私自制造武器的小作坊。”南子慕道,“说是被搜查到的时候,私藏的兵器已经荡然一空,一直是下落不明。”
李行之挺惊讶,他和宋辞就在院子里随口一提,南子慕居然分毫不差地记下来了。他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
南子慕眯起眼睛:“我若说我发现那批武器藏在哪了呢?”
“!”李行之对公事还挺执着,“真的?藏在哪里?”
这作坊虽然不大,但谁知道偷偷办了多久,又有多少兵器从其中流出?若有歹人将这些兵器指向民众或朝廷,后果难以想象。
“既然能瞒下侯爷和大理寺少卿,半点作案痕迹都不曾留下,那定然不会是什么善茬。”南子慕淡淡地说,“昨日我经过一个戏院,好奇就进去转了转,然后发现,他们用的道具,是真家伙。”
李行之沉吟片刻道:“近来京城来往的戏班子很多,来来往往……我竟从不曾从这方面来想过。那戏班子在哪?”
南子慕凉凉扫他一眼:“侯爷也说京城这戏班子不只一家,也未必只这一家做小动作,您一堆人马冲过去,不是打草惊蛇吗?到时候其他共犯收拾收拾全跑了,您既找不到藏兵器的地点,也抓不住幕后的人。”
“这倒是,是我急躁了。”李行之有些讨好道,“你……不叫阿喜吧?”
阿喜这种没什么分量的名字,一听就是一介下人的,可惜眼前这位阿喜,已经完全不像了。
南子慕吝啬地回答:“南子慕。”
“侯爷心里有没有个怀疑会造反的人选?私造兵器,总不会是闹着玩的。”
“唔……‘子慕予兮善窈窕’,你这名字,可是取自屈原的《楚辞》?”李行之没将他后一句话听进去,顺坡爬上和南子慕唠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其中的《山鬼》一篇,是个好名字。”
“……”南子慕无奈道,“说正事呢,就你这样的还想当皇帝,蠢笨如猪。”
王大虎不带私人感情色彩的在南子慕身后幽幽道:“你好意思说别人。”
红玉继而和王大虎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异口同声道:“无出其类。”
南子慕回头,撇嘴道:“皮痒了?”
他不爽的时候看什么就都不爽,这会看红玉身上那件常年都没有改变的素衣白衫,越看越不顺眼:“怎么还是这件衣服,你爹死了?回去给我换身红的。”
“哇,拿我的衣服出气。”红玉说不服气道,“太过分了,它得罪你了吗?”
南子慕没好气道:“未来的烤兔子没资格和我叫板。”
红玉:“……”
“……”李行之没细想南子慕的这句话,反正用烤兔子来骂人在他身上显的非常之正常。他敛了笑意,正色道,“所以你方才与我说这些,可是有什么良策?”
“没有。”南子慕说,“你且先回忆一下,平常看似有这个倾向的人有哪些?”
李行之思忖片刻,然后才慢吞吞道:“非要说的话,倒是有这么几个……”
他倏然住嘴,心说——我干嘛这么相信他,万一他就是来诈我的呢?
“是谁?”
李行之偷偷瞥了他一眼,南子慕的眼神温吞,一点也没有他说出来的话那么咄咄逼人。
“我不大确定。”纵然对南子慕的身份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把握,也不能肯定他是敌是友,但李行之还是鬼使神差地回答道,“依我看,大概我二皇叔是最有可能的。”
他解释道:“我其他皇叔聪明是聪明,但胆子却不大,成天兢兢业业地佯装出老实本分的样子。而这个二皇叔,脑子不聪明,但胆子不小。只怕……况且上次银矿失窃一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南子慕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假装自己知道李行之口中的二皇叔是谁。
他那时在戏院里发现了他们私藏兵器一事,那年轻男子眼中隐有杀机,南子慕伸手一摸又没碰到那块琥珀玉佩,他就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糊弄敷衍。
好在那两个人也并不聪明,这样就放他走了。
南子慕不是没做过往贼窝里钻的荒唐事,所以那时也不是没起过去唱戏的意,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怎么想都是回终南山舒坦,也不必担心吃喝,反正总有妖怪愿意伺候他。
结果红玉又出了事。
据南子慕所知,她和王大虎至多再过20年,就要渡雷劫了,到时候就凭着法力尽失的自己,能护的住他们吗?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但本该在终南山上安安心心等到雷劫,飞升成仙的红玉,是被他南子慕所连累,这也是无疑的。
所以他南子慕不能置身事外,再留在这侯爷府里受气不可能,但自己也不可能回终南山游手好闲了。
“我替侯爷查清这幕后黑手,以及兵器的藏匿地点。”南子慕阖眼,复又睁开,“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李行之怔了怔,南子慕的眼神不容置疑,理智告诉他这个不明底细的南子慕可信度不高,可是嘴上已经本能地问了:“什么代价?”
南子慕晃晃手指,让红玉上来,问道:“凤凰之前送你那虫子呢,死了没有?”
“什么虫子?”红玉一愣,稍顿,又道,“大人可是说——他用来吓唬我的那只?那是还留着呢,被我闷在陶罐中,不知道死了没死。”
“他养的虫子,还没那么容易死。”南子慕徐徐道,“我记得他说这虫是苗疆蛊虫的改良版,有什么作用来着?”
红玉想了想,表情复杂地问:“他说最大的作用是,好吃……”
南子慕干笑道:“除了这个,我记得是说只要将自个的血滴在上边,然后无论是用在人妖神身上,若已方催动蛊虫发出命令,对方就不得不从,可是如此?”
“嗯……差不多,不过命令只管用一次,若施用过了,那只虫子会自动在体内消解。”红玉说。
因为这种虫本就是凤凰闲着无聊,养来捉弄别的神仙的,所以并没有想往什么恶毒的方面发展。
不过他虽然是没往这方面想,但养出的虫子倒挺毒。
红玉接着道:“若违背命令,体内的那只蛊虫会大量繁殖,将人由内而外扒皮抽骨。就是神仙也不例外,那些虫子会将宿主的仙骨一点点啃噬掉,叫他堕为凡人。”
不过这虫子厉害是厉害,但动作极慢,往往还没开始往宿主的身体里钻,就已经被发现,丢到地上踩死了。
李行之听得头皮发麻。
只见南子慕将脑袋朝向他,缓缓道:“这只虫子,侯爷受是不受?”
李行之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他问:“我如何能信你?你也只是给了我一个口头保证,若你到时候是要我杀谁,我岂不是都要应允。”
“放心吧,不会违背你的仁义道德。我做的才是亏本买卖,你矜持什么?”南子慕淡淡地说,“要求我会在蛊虫进入你体内之前就立下,你也不必担心会吃亏。”
“好。”李行之并不尽信他能替自己找到幕后之人,可他前一秒才说的要补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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