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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遍修真界-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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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江。”阴半死盯着洛九江,他脸色太凝重,以至于那股半死不活的气息都褪去不少,“你知不知道道源?”
  洛九江一愣,点了点头。
  “好。”阴半死应了一声,这回从怀里谨慎地捧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容器。那小鼎般的东西通体漆黑,上面通体篆刻了将近百道阵法符文,像是正老老实实地把什么东西紧紧封住,连一丝气息都不许泄露出来。
  “你摸摸这个罐子,告诉我里面是什么。”
  洛九江依言伸手,指尖才搭上阴半死捧着的那个漆黑罐子,双眼就已经惊愕睁大。
  即使被如此多的术法封住,但他身为道源之主,离得这么近了自然有所感应,这小鼎里不是一滴属于囚牛的坤之道源还能是什么?
  那一瞬间洛九江脑海里转过上千个念头,无数嘈杂声音从耳边一闪而过。最终他还是定了定神,听阴半死怎么往下讲。
  “我临走之前,公仪先生托这个给我,要我带它找你。”阴半死显然有点紧张,因为他平日绝没有这么多话,何况还是这么面面俱到的说话。
  “他说,既然你师父可以,我身化药王鼎,没准也成。他要你为我护法,看我能不能接受……倘若不能,这个就交由给你。”
  洛九江心情沉重地接过那个小罐子,一时间脸上表情都有点空白。
  “先生还好吗?”
  “我走之前,不差。”
  洛九江深吸口气,喃喃道:“我本以为他继承了青龙院长的……”
  阴半死深深地皱起眉头,轻声道:“公仪先生确实继承了青龙院长的什么东西。听他的意思,就是因为他先有了院长的什么东西,才把这个给我。”
  听到这个消息,洛九江的心才略略一松。
  既然这样,身怀一份青龙道源,想来公仪先生自保无碍……只是,他竟然会把道源让给阴半死带出来。
  要知道,道源是力量的最直接的汇集,是大道的最精纯的体现。它如同一个刀客心爱的刀,一位美人绝世的脸,一个梨园名角最珍贵的一条头面。公仪竹此前肯把这滴道源展示给洛九江看已经够大方,如今竟然会把它送出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对啊。
  一时间,那小小的乌鼎在他掌心中变得异样沉重。洛九江叹了口气,心知这次的白虎界出行,绝不如他最初想象的一样轻松,恐怕游苏会出青龙界也有蹊跷。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玄武的吞并。
  洛九江目光放远放长,心中暗暗地想:玄武啊玄武,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对手?
  “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多加小心。”洛九江简短地说道,“阴兄把它收回去好好保管,今天初至白虎界,时机地点都不合适。等恰当的时候,我为阴兄护法。”
  阴半死看起来有满腹心事,只是他本就不是什么惯于诉说的人。听洛九江这么交代了,也只是阴沉地点了点头,顺便道:“你已经结婴,就先放在你那里吧,公仪先生也更想给你。”
  兹事体大,洛九江没有推辞。
  阴半死拉起颈后的兜帽斗篷,踩着漆黑夜色匆匆离开洛九江的小院。洛九江独自坐着,在心里梳理了一会儿事态。
  过了片刻,他突然醒过神来,发觉那瓶药丸到底是被阴半死趁他震撼又无心他顾时留下了。


第240章 找茬
  但无论心里闪过怎样的诡奇猜测,洛九江如今也还身在别人的地盘上; 对外态度自然是一切如常。
  封雪和小刃身为对此事一概不知的局外人; 第二天早晨哐哐来拍洛九江的房门; 要他一起跟着出去外面园林逛逛。
  洛九江借此机会,顺便问了一声她们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上次封雪入圣地是蹭了寒千岭的朱雀界队伍; 这次封雪来白虎界的“反玄武联盟”凑热闹,竟然是扯了青龙界的大旗。
  据说寒千岭从灵蛇界离开后不久,封雪就自觉地收拾起了包袱。
  枕霜流对于外来物种的仇恨一贯超标; 跟小辈也从没有什么好脸色。之前有寒千岭在前头吸引火力还好。然而现在寒千岭走了; 封雪这么一个小型异种留在灵蛇界别是当靶子的吧。
  听说了她想离开的打算; 那个笑起来相当温柔、按人肩膀时力度却毫不留情的白衣蛇瞳男人,就在第一时间替她打点好了行囊; 又替她修书一封; 把她妥妥帖帖地送到了青龙界来。
  “才在青龙书院盘亘不久; 我们就遇上了玄武界事变。我想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不如来凑凑这场热闹,索性和公仪先生讨了个身份; 混进青龙界队伍里来了。”
  洛九江无话可说; 无言以对; 心里暗暗地替她抹了一把冷汗; 心想雪姊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她还记得她现在用的这个身体是个饕餮吗?
  尽管玄武突然生事,一夜之间席卷拿下了十三个世界,而饕餮至今还按兵不动。但在许多明镜人心里; 饕餮和玄武的牵扯是分不开的。
  要是饕餮在这段时间里闹出什么新动静,封雪如今身在白虎界大本营,基本上被人一扣跑都跑不掉。
  封雪先是微微一愣,喃喃道:“身体是饕餮这事我忘倒没忘,可饕餮还和玄武有牵扯?”
  她基本上是刚刚穿过来就大作特作,最后成功顺利地把自己作进死地。算起来封雪和饕餮那个老王八蛋只照过两次面,花碧月又没留下过太多这方面的记忆给她。
  所以饕餮和玄武有交情这事,封雪是真不知道。
  洛九江:“……”
  对这种自投虎口的精神,洛九江还能评价什么呢。
  “难怪公仪先生给了我信鉴为证。”封雪从自己脖子上拎出一根红线穿过的白玉简吊牌,“你的长辈们还真是靠谱啊,九江。我至今都还安生,真是多劳格外前辈费心了。”
  玉简分为两种,一种记录字迹,一种记录声音。从功效上看,两者其实并无不同,但从礼仪上讲,记录声音的玉简显然更给足面子。
  公仪竹送给封雪的这枚玉简,就刻录了他的声音。
  洛九江神识探进玉简里读了一遍,发现公仪竹言简意赅地交代了封雪的来路,着重强调声明了封雪早就和饕餮一刀两断的事实。
  值得一提的是公仪先生的声音实在太过出众,他那把华丽堪比瑶琴,顿挫犹如珠玉的优美音色,几乎能让人第一遍听时忽略其中的内容。
  洛九江心里暗暗感谢了公仪先生一声,终于放下一半心来。
  寒千岭今日另有邀约,作为新任神龙界主,如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掂量他的深浅。洛九江本来想陪他过去,却被他推拒了。
  “我不想你看我发怒的样子。”寒千岭说。
  他这话说的隐晦,但里面暗藏的意思却很不客气。几乎算是扬铃打鼓地表明今天有人铁定倒霉。
  洛九江替他的对手礼节性表示同情。
  ——————
  白虎宗的环境清雅,可称为当世一绝。
  青龙书院的环境足够雅致,但书院格局并不主要放在环境上,每一个走进书院的学子首先关心的,也绝不会是书院的风景。
  书院的秀丽,是一种苔痕上阶的清幽,是一种绿满窗前的自在。林下风气首推自如,于是青龙书院的风致便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古朴。
  而白虎宗的园林匠心独具,连一草一木都不会出格,一山一石也有讲究。从小桥流水到曲径通幽,都是人工修整出的绝妙风景。
  假如将白虎宗和青龙书院相比较,那前者长于精致景色,后者长于人文气质。
  洛九江和封雪小刃共同转过一条长廊,这条长廊铺设全用响木,不知地下是否设置了什么机关,人的脚步落在上面,或轻或重,如敲击乐声。
  像是洛九江这种力道分寸掌握的极好,又精通音律的人走在上面,三四步就足以弄清该如何演奏。他行过一条长廊,便是一阙独奏的结束。
  和他的足音相比,封雪和小刃两个音痴走出的声音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封雪对此倒不以为意,她上辈子就跑调,早习惯了。不过洛九江走路声音确实好听,她本想给洛九江鼓鼓掌意思一下,但手刚刚抬起就放下了。
  她看到了仙鹤。
  在长廊的尽头,是一片如镜泊般的湖水,半空中响起三两声长啸般的鹤唳,就有朱顶白羽黑边翅的优雅水鸟在水面上一俯而就,再抬起头来时,长喙里已衔着一条银鱼。
  这姿态优雅高傲的禽鸟并不背人,眼看洛九江一行人走到湖边,还会高昂着颈子接近。它双翅一展,两条细长的腿也在长廊上敲击出笃笃的清鸣。
  “是仙鹤哦。”封雪压低了声音和洛九江说,“真有点想摸摸。一般传说里修士不都是骑鹤代步的吗,怎么我除了白虎宗这里,就没见过其他宗门大量养鹤?”
  洛九江迷茫又错愕地看了封雪一眼:“骑鹤代步?雪姊,鸟类脊骨中空,除非修为到达一定程度,不然成年修士往上一坐,那鸟显然得骨断筋折,必死无疑。但只要修为够了,无论什么鸟类都能代步,何必非要骑鹤不可?”
  封雪看着他的眼神竟然比洛九江更错愕,不过她显然讶异的方向不太一样:“不是吧,你们连重力都不在乎了,怎么解剖学上还这么讲究?你一个玄幻修真封建人物,居然在给我讲生物?”
  洛九江:“……”
  封雪蹲下又往前蹭了两步,想尝试着摸一摸那只半人高的丹顶鹤。
  “白虎宗养鹤多,可能是跟白虎主有关……”洛九江站得远了一些,跟封雪讲解何以白虎宗偏爱养鹤的缘故。
  然而正当他们在这消磨时光的时候,一声暴喝突然从背后传来,仔细一辨,声音里居然还有几分抓住别人小辫子的得意和狂喜。
  “‘鹤’来‘鹤’去,还意图抓我宗仙鹤?如今的客人都是这样没有礼节吗,竟然对宗主大人不敬至此?”
  “……因为现在这位白虎主的名字就叫白鹤州。”洛九江干巴巴地接上自己的下半句话。
  而不远处的那四五人像是又抓住了什么把柄,大声斥责道:“竟然还直呼宗主名讳!既然已知宗主名讳,也敢明知故犯,意图伤害本宗仙鹤?”
  那只白鹤因突然的大喊大叫声受了惊,拍拍翅膀,从距离封雪半臂远的地方飞跑了。
  封雪才站起来,一句咄咄逼人的质问就拍上了她的大脑门子。那几个身着白虎宗服饰的弟子怒道:“不敬宗主又意图伤害圣兽,你该当何罪?”
  几句话的工夫,那只飞走的白鹤居然又“仙鹤”直接加码到“圣兽”的地位了。
  面对着这几个明显就是来者不善,专程找事的弟子,封雪没好气道:“讲讲道理,做个人吧。半刻钟以前,我还不知道贵宗白虎主尊名呢。”
  她前生今世加在一起,也从来没听说过谁家跨省旅游之前,第一件事是搜索该省省长叫什么的。
  那个弟子显然也没料到封雪敢这么硬刚,一时间冲到喉咙口的斥责都噎了一噎。
  洛九江眼看着另一个弟子从身后拽了开口的弟子一下,换了人上前一步,用一种理解的口气重新和封雪说话。
  “客人不是本宗弟子,对许多事情自然也不了解。我师弟刚刚太凶了,还要在这里和道友道歉才是。”
  见封雪脸色缓和了一些,这白虎宗弟子又转了转口风:“但毕竟本宗规定在此,白鹤乃圣兽,确实不能擅动。我和师弟见了便不能坐视不理。人情之外更有法理,还请姑娘谅解则个,随我去执法堂一趟,将此事解释清楚就好,你看行吗?“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姑娘不是本宗之人,执法堂也不会苛责姑娘的。”
  洛九江嗤笑一声,问道:“这是红脸唱不成,就换白脸上了?”
  不然是件想要摸摸仙鹤,而且还没摸着的小事,有什么必要非得带封雪去执法堂?就算“鹤”字应和了白虎主的名讳,那也不至于宗门里随便找出只白鹤就是圣兽吧。
  公仪先生名字里也有个竹字,他怎么就没见到书院里禁用竹制用品呢?
  青龙书院第一等弟子还以“听竹”为名呢。
  那弟子一见游说封雪不成,脸色登时便沉下来。他背后那个弟子,也是先前大声斥责封雪的那个白虎宗弟子沉不住气,连讥带讽道:“到别人宗门做客还不守规矩,不带脑子,手脚也不怎么干净。这就是董双玉朋友的教养吗?”
  洛九江与封雪错愕对视一眼,心中荒谬感一时都难以言说。洛九江甚至被荒唐得笑出声来。
  这几个家伙摆明了找茬,他本来还以为是因为千岭的缘故——没准千岭在前堂正应付着许多界主的刁难,白虎宗的弟子就得到授意来对付洛九江。
  结果竟然是他想多了,这根本都不关千岭的事。
  这几个故意刁难的弟子,是冲着董双玉来的。
  眼见洛九江和封雪都不把自己的软硬兼施当一回事,那个原本和气的弟子也终于变了脸色。
  “几位道友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不要怪我了!”


第241章 
  洛九江闻言抚掌大笑:“有时敬酒我尚且不吃,罚酒滋味我自然就更不知道。两位兄弟要请我吃什么罚酒?不妨把这个道道画明白了。”
  那个唱红脸的和气弟子原本都差点拔剑; 但是在仔细端详了洛九江一眼; 着重打量过他腰间澄雪后; 弟子居然又按捺下来。
  他沉声压着怒气道:“冒犯本宗圣兽的是你身后的两位姑娘,不关道友什么事。你现在走开; 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洛九江和封雪对视一眼,彼此眼睛里都满是惊奇之意:这弟子当着异种饕餮封雪,和刚杀过异种穷奇的洛九江大放厥词; 眼瞅着找死; 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多了点分寸感。
  实在是不得不感叹人类物种的多样和神奇。
  封雪倒没有太多的被冒犯之意; 相比之下倒是更想笑一些。洛九江只闻身后封雪喃喃道:“上两个让我这么大开眼界的人物还是陆旗和花碧流……我觉得他一定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听了封雪的话,洛九江下意识就回忆起死地里那段虽然险象环生; 却也肝胆相照的日子; 令他眉头都不知不觉间松开了些。
  其实那几个弟子倘若这时候乖乖退下; 无论洛九江还是封雪都不会阻拦。只是眼看着洛九江三人对自己不当回事的样子; 这群白虎宗弟子们心中暗恨,只觉得自己大大地跌了面子; 非要在他们三个身上找补回来不可。
  “灵蛇少主洛九江。”为首的白虎弟子一字一顿; 面孔阴沉的几乎就要滴出水来; “你有大好的出身; 大好的前程; 我们只要抓两个青龙队伍里的普通女人,这两人甚至连书院弟子都不是,你何必搅进这滩浑水里呢?”
  停顿了一下; 这弟子双眼威胁性地眯起,朝着洛九江的方向稍稍倾身,另换了种警告的语调:“就是美色动人,难道还比得过你那位深雪宫主倾国倾城吗?蛇性本淫,同为男人,我也不是不理解。可你这般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也不怕被人知道,鸡飞蛋打,砸了自己的饭碗靠山?”
  洛九江:“……”
  这弟子三言两语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洛九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好。
  一时之间,洛九江都拿不准自己应该先为这人的胆量感到讶异,还是因为对方把自己看成攀附千岭的邀宠之辈哭笑不得,或是好好质疑一下这人的脑子,怎么就觉得自己是看上了雪姊和小刃?
  ——最关键的还是蛇性本淫这件事,这弟子威胁人之前,至少也得搞对别人的种族吧。总不能因为称号是灵蛇少主,所以就真当他是条蛇啊!
  而且他早就想问了,有关他和千岭的都是些什么传言?祸世妖妃洛九江已经够离谱了,攀龙附凤的灵蛇少主又是个什么鬼?
  把洛九江一时惊叹而致的无语凝噎理解成了被说破心思后的哑口无言,这弟子自持扳回一局,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特别是看到洛九江背后的封雪都睁大了眼睛,鲜明地表现出了靠山将要离开的惶急担忧,这弟子心中就更是得意。
  他不知封雪此时心头感慨万千:人怎么能作死作得这么全方位,这么会挑硬骨头啃的!
  这弟子路过神龙界主时骂一声他爹娘没准都不会有事。可他现在竟然挑衅洛九江……简直就是在出手硬杠如今全白虎界最难惹的一个茬子。
  封雪还好心帮这弟子数了一下他得罪的人数:寒千岭、阴半死、游苏、沉渊,自己和小刃算作一体——五个对头,除此之外,可能也要加上白虎宗本土居民董双玉和越青晖。
  “我会记得你的。”封雪叹息道,“你接下来等着天天做五休二没准还得周末加班的日子吧,我看小伙子你是完蛋了。”
  那弟子冷哼一声,嘲笑一句:“胡言乱语!”就要上前伸手来抓封雪肩膀。他和洛九江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离远一点,不干你事!”
  他“事”字话音尚还没落,整个人就眼前一花,身子前后晃悠了两下。他面孔上遭受了重重一击,远在他神智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就下意识地吐出了一刻带血的门牙。
  直到他捂住了自己满口鲜血的嘴巴,背后几个师兄弟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才刚刚响起。
  以这些人的目力,最多也只能看到洛九江身形一动,别的什么都看不出了。
  直到这弟子茫然转过身来,身后几人终于看清了他脸上印了个新鲜的硕大鞋印,从他额头一直盖满他的下巴。
  那群白虎宗弟子才意识到,洛九江方才身影一虚,原来是一脚直接踏上了这弟子的脸。
  洛九江双手背在身后,悠哉笑道:“这回可关我的事了吗?”
  等弟子气到快疯了回头怒视他时,洛九江又吃惊咂舌道:“啊,这我可刚刚真没注意到——你脸上竟然能印满我整个脚印的?原来你脸这么长?”
  顿时这弟子连扑上去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弟子一把抽出长剑,一招剑式尚没抖开,便觉手腕一酸,那柄宝剑脱手飞出,剑尖向下笔直扎进湖水之中,激起水花三四点,涟漪五六圈。
  而他定睛睁眼,只来得及见到洛九江慢吞吞地把刀鞘重新系回腰间的动作。
  整个过程中,洛九江甚至连刀都未拔,可这个弟子被刀柄点过一下的手,却是酸痛肿胀,怎么举也举不起来了。
  “你还不走,是非要等我对你拔刀吗?”洛九江扬眉笑道。
  “没错。”封雪紧跟着接茬,“一共四十一丈长青龙偃月大菜刀,允许你先跑四十丈。”
  “……”洛九江无奈道:“雪姊。”
  封雪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那弟子打了个哆嗦,表现出一副想退又不敢的举棋不定模样。正当这人的牙根都快咬烂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长廊转角处传来。
  “几位真是硬气得很,也真不愧是十八宗子董双玉的好朋友啊。”
  “好朋友”三个字被此人着重念出,简直染上了一股腌制陈年的阴阳怪气,成了某种见不得人的代名词。
  洛九江缓缓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这个从回廊转角处现身的白虎宗弟子一眼。
  此人身着一件白底海天纹的宗门长袍,手里折扇打开,半掩面容,却丝毫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之感,反而带着股藏头露尾的猥琐味儿。
  一见到此人,先前几个过来挑衅的白虎宗弟子都如释重负一般,低头行礼,响亮道:“宗子!”
  “在下十六宗子陈不夺。”那人摇了摇扇子,声音里自噙着一股常年养尊处优出来的,自视甚高的傲慢,“特意来看一眼,董双玉的朋友,敢对圣兽动手的人物,究竟是个什么样。”
  他前半句话音调拖得又长又慢,话尾啪地一声收起扇子的动作却是又急又利落。陈不夺冷笑一声,终于露出了全脸:“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粗野。”陈不夺拿扇子遥遥点了一下封雪,“木讷。”他指了指小刃,“冲动”这回扇子对上的是洛九江。
  “你们几个,居然也能让他自掏腰包,花宗门贡献点给你们租借那处五星连心的水榭楼台?”
  封雪的关注点倒是一如既往的偏:“哦?原来我们住的小院是他花钱给租的?那要是有人恰好有六个基友分开住,你们这儿是不是也有叫北斗七星之类的院子?”
  她说完后还低声跟洛九江补了一句:“我先替谢春残那个非酋问问,不然万一他也过来了,你身边可能没地儿住。”
  洛九江:“……”
  陈不夺没想到封雪如此剑走偏锋,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很快又恼怒道:“你耍我?”
  他恨恨地重新展开扇子,又是解气又带着诅咒意味地笑道:“董双玉那个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我倒要看他怎么从你们这些蠢货手里赚回这笔账。”
  “哦。”洛九江意味深长地笑了,“看起来,你是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啊。”
  陈不夺:“你……”
  他气到甚至都不再用展开的扇子遮脸,直接垂手把扇子放下,瞪视洛九江,笑容狰狞而快意:“你瞧不起我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东西?”
  他往洛九江的方向逼近一步,冷笑道:“你是灵蛇界洛九江是不是?上面两个哥哥一个洛三淮一个洛六深?你现在不妨去宗门里找找这两个人,看看把白虎宗翻得底朝天了,能不能兄弟团圆一回!”
  陈不夺解气似的道:“等你白忙上一场,再去问问董双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不妨叫上我一回。我还真想看看他张口结舌,哑口无言,被彻彻底底质问住的模样。”
  “你若想看,怎么不早和我说?”一个冷静冷淡的声音从陈不夺背后响起,几乎是只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陈不夺就差点跳起来。
  “灵蛇少主,封雪姑娘,封刃姑娘。”董双玉先是朝着洛九江三人点头,随即又偏过半张白如羊脂软玉的面孔,“我这就来了,你想请灵蛇少主对我说什么?现在可以尽说,不必多等。”
  陈不夺的表情就好像刚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一个激灵,往后大退了一步,咬牙切齿道:“董双玉!”
  “有劳阁下相记姓名。”董双玉厌烦道。
  洛九江没理陈不夺跳梁小丑似的表现,他问董双玉道:“原来那个房子,是你特意租来的?”
  “灵蛇少主是想还我这笔贡献点吗?”董双玉礼貌一笑,解下腰间白玉虎纹的腰牌,“你可以向那位十六宗子以贡献点为赌,进行邀战……只要一局,便连本带利,还是双玉赚了。”
  陈不夺被他们两个齐齐无视,气得甚至摔了扇子:“董双玉,你这人心机深沉取媚宗主,算我斗不过你。可这个乡下来的灵蛇少主,又算是哪根葱?”
  “道友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圆头洋葱都是按个算的,不按根来。”洛九江笑容可掬道:“原本不想吊打你的,你非得上赶着自找。”


第242章 土包子
  洛九江帮陈不夺区分了一遍香葱、大葱和圆洋葱之后,本来想要直接动手; 却被董双玉拦下了。
  “白虎宗的规矩便是禁止私下械斗。”董双玉温和道; “所以若要走正规流程的话; 就要难免麻烦一些。”
  这个要麻烦的“一些”,很快就被洛九江体会到了。
  董双玉带着洛九江和封雪几人七拐八拐; 路过无数如画风景,走过四条碎石子攒出的羊肠小道,还路过一片幽静的滴水观音林; 最终来到了一片平整雪白; 阵法线条规律繁复的比斗场上。
  “因为同为宗子; 我忝居十八宗子之位,与陈不夺宗子位份相差在三名之内; 所以用我的身份牌邀战; 就不容他拒绝。”
  稍稍停顿一下; 董双玉又补充道:“相对的; 因为这是一场宗子之战,所以整个白虎宗的十八宗子都必须收到消息。”
  洛九江听着就觉得麻烦:“好复杂啊。”
  董双玉闻言微微一笑:“还有更复杂的。”
  显然是收到了洛九江将要和陈不夺比斗的消息; 偌大比斗场都被清空; 打扫干净留出位置; 四面环着的包厢排座已经被不少人占了; 洛九江抬头去看; 甚至能见到几队场面浩大的仪仗。
  “十六宗子依附第八宗子之下,第八宗子又和三宗子、十宗子、十五宗子结为同盟。十八宗子之中分出四个立场,同时第一宗子手下的十三宗子近日又和第八宗子间暗度陈仓……而且十六宗子除了看不惯我之外; 还和十四宗子并不对付,而十四宗子是第二宗子麾下一员猛将。”
  “简而言之,由于这场比斗,十六宗子陈不夺将会亲自出场,所以这可能关系着一场宗子之间角力的大洗牌,所以目前已经有九个宗子到场了。”
  洛九江:“……”
  董双玉提起这些可谓轻轻松松、信手拈来,单听他的语气甚至会觉得有种大人看着小孩子过家家式的好笑。可他左一个“数字宗子”,右一个“数字宗子”,真是活生生地把洛九江说晕了。
  而且也把洛九江说饿了。
  洛九江真想问问他白虎界风俗吃粽子的话,究竟是吃蜜枣馅,还是可以包咸蛋黄和五花肉。
  但鉴于董双玉这个人一直有种很不合群的出尘之气,格调一直又显得太高,故而洛九江没好意思问。
  但他是真的想吃肉粽沾糖了。
  “比斗场。”董双玉突然站住脚步,仰起头来去观赏那张被高杆挑起的红幡。
  那面红幡旗上书着比斗场三个大字,墨意淋漓,一个斗字在人看第一眼时就有它将呼之欲出的错觉,定睛再看时却发现它仿佛是被强行压住。
  单论这字给洛九江的感觉,就和白虎宗的所有风景园林一样,一笔一划都足够工整,几乎做到人力勤勉的极致。只可惜还少上一点天然的自由和灵气。
  “比斗场三字是白虎主亲自提写。”董双玉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宗主为人俊雅风流,书法亦字如其人,足显一宗之主的浩浩气度。”
  洛九江看了看那张飘扬的幡旗,也觉得这字确实自成一家,无可指摘。
  只是他有点想不通……比斗场这种地方,挂字是要挂旗子的吗?不是立个碑或者钉一面牌匾什么的?
  总觉得风格不甚搭调,实在有点奇怪啊。
  他和董双玉在这里欣赏书法,那边的陈不夺已经在观众席上的某一处仪仗下走了个来回。
  等他再回来时已经信心满满,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牌子抛给比斗场的弟子。
  “既然十八宗子要斗,那我就陪你斗!”陈不夺手里又换了一把新的扇子,此时志得意满地展开,上上下下地扇动了两下,“把我的全部贡献点都压上——我要开启车轮战!”
  董双玉素来无波无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别的表情。
  他稍稍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洛九江看到陈不夺的表情,就猜到这个“车轮战”可能另有一点别的玄机。
  他问董双玉道:“你们这个车轮战,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如果他压上全部积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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