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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逍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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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忙的佛钟主人欢喜佛修送来的,问他是否感应到了大道远胜往日的眷顾。
  但他做出猜测的理由异于常人:“天路既已隐,唯不求飞升之‘入世’道于世无害,故甚爱之。”
  应遥一头雾水地读了两遍,言简意赅地回了一道传讯符:“感应到了,不清楚,有可能。多谢佛钟之馈。”
  然后就只剩卓远山送来的信没有看,应遥对着盒子发了一会儿呆,正心平气和地准备拿起最后一封信看看他的近况,浑身别扭地瞪了半天我知剑的救俗剑剑灵嚷嚷了起来:“你是不是还觉得旧爱好!”


第四十六章 醋剑
  应遥被自己的剑突然冒出来的醋味吓了一跳,赶忙安抚地摸摸它,但救俗剑不领情地从他腰间蹦下去,跳到桌子上打滚。
  “你个负心汉!”它从卓远山的信上面滚过去又滚回来,大声嚷嚷道,“你就是还惦记着旧爱!你都不每天摸摸我!”
  剑修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在桌面上滚来滚去的剑,犹豫了一下,把我知剑也放到了桌面上。
  救俗剑滚得入神,没留意桌面被我知剑绊一下,不甘愿地栽到了应遥膝盖上,然后嚷嚷得更大声了。
  “你需要我每天都摸摸你?”应遥惊讶地说,“但是你不劈柴呀。”
  救俗剑剑灵把他的表面稳重嘎嘣嘎嘣地嚼了,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崽子一样打滚耍赖:“你就是惦记旧爱!连修炼都和它一起!”
  但它毕竟自恃神兵之名,还要点儿脸皮,没对剑修哀嚎“我也要我也要”。
  应遥闭关中间出来那一趟从自己师父手里拿回了我知剑。
  我知剑是凡铁所铸,数年无人照料就已锈迹斑斑,他就在每日练剑空隙里用灵气和一小块砺石重新淬炼它。
  至于救俗剑这种活蹦乱跳,一不留神就长手长脚的剑就让它自己去玩砺石,最多在一起泡个热水澡,免得它上房子揭瓦。
  剑修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觉得十分有趣,甚至还有点可爱,脸上却一派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剑在腿上滚了十来圈,最后自己觉得没趣,悻悻地停了下来。
  “阿遥好烦哦,”它哼哼唧唧地说,“嘴里说着一生一世,实际上去左拥右抱、大被同眠,还不让剑委屈一下,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应遥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他思索了一下,想起这是自己在话本中写的,顿时被自己的剑呛住,有点狼狈地咳嗽起来。
  救俗剑幸灾乐祸地重复:“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应遥被它磨得没办法,只好拿出砺石用灵气把救俗剑从剑柄到剑尖伺候了一遍,剑灵舒服完了往他识海里一钻,瘫在元婴边上昏昏欲睡。
  应遥被它一打岔险些忘了自己刚才要做什么,他把一直无声无息的我知剑拿起来收进芥子戒,又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凡人铸造的剑能生出灵智已是滔天之幸,绝不可能再生出一次,这是天意使然,除非他飞升上界,不然绝无可能更改,应遥对此心知肚明,因此他磨剑不是为了让我知剑重新生出灵智。
  我知剑断裂、灵智消散时也是他最痛苦彷徨的时候,应遥亲眼目睹卓远山肆意挥霍凡人的性命,他迎头撞上一场杀戮,却只能无能为力地抱头鼠窜,几乎谁都没能救下来,也险些什么都没有保住。
  他的剑断了,修为在一日日逍遥散和凡人性命的抉择中化为虚无,只有师妹被他平安地送了回去,但这没办法让他生出什么喜悦之情。
  应遥既不喜欢卓远山,又痛恨整日衣冠不整地陪他寻欢作乐,若非“入世”道剑修生来就受过苦难,这些年四处游历也没有少见到人间苦痛,恐怕早就一抹脖子逃避了。
  他不爱把这些拿出来示人,独处时也不爱回想,但他得承认自己确实被它影响了,甚至可能恨得咬牙切齿不得释然,不然他见到卓远山送来的第一封信时,决不会看都不看就把它一把火烧了。
  应遥知道如果他想胜过卓远山,至少要知道他身在何方,修为如何,又有多少下属在他左近保护,他应该看一看那封信,看看卓远山怎么在数月内突破化神中期,但他没办法忍住厌恶之情。
  剑修等到三年之后才肯正视自己的不肯释怀,这一切从我知剑断裂、灵智消散开始,因此他把我知剑打磨一新,也借此叩问道心。
  救俗剑在他识海里翻了个身,咕哝说:“你那道心有什么好问的,本来就够老妈子的了,加上教化剑都快成婆婆妈妈的老妈子了。”
  应遥笑了一下,低头把面前被救俗剑滚出一片划痕的信封拆开,当先掉出来一把小钥匙。
  钥匙一面刻“雪山之灵宝”,另一面刻“卓存于琳琅阁”,为灵璧之髓所制,来自一家声称自己是商修但其实什么修士都有的修士商行。
  信纸一共六张,有四张是在倾诉衷肠,应遥匆匆一眼略过,总感觉字里行间看见一股求而不得的怨妇味,于是赶忙把这几页翻过去。
  从第五页开始才是正经事,卓远山例行公事一般说通天印打开大能洞府后就消失不见了,洞府中处处危险,三个渡劫期修士联手才护着他们走到通天路前。
  通天路确实高耸入云,仿若直通上界,然而但凡走上此路者都有去无回,已不见尸首,也不见飞升时的漫天霞光,而这条路走上去后就不能后退,不然会被降下天雷尸骨无存。
  随行修士中有不少鬼迷心窍上了通天路的,因此中原不少地盘都空了出来,他记得应遥爱吃辣,于是先从洞府中返回,抢先占了峨眉。
  又想起自己还有些镇保存在琳琅阁,他已经用不上了,又没收什么手下,估计他差不多快出关了,就一股脑送了过来。
  应遥把放在一边的钥匙捡起来看了看,又捏着鼻子把前四页信重读了一遍,突然有点不能确定卓远山是因为假装心悦他陷入情劫还是真的心悦他。
  好吧,剑修和自己说,大话都说了你得努力修炼不能食言啊。


第四十七章 三不朽剑
  因此应遥心如止水地把盒子里的信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卓远山的情话讲得还挺好。
  剑修拿笔摘录了几句,准备把它们写进新话本里。
  “新话本,”救俗剑接着呓语一样哼哼唧唧,“谁当年说再也不写了?”
  应遥面不改色,毫无食言而肥的自觉,并理直气壮地说:“那时候没灵感嘛,写也狗屁不通,你废话这么多,到底要不要看?”
  救俗剑一点没有志气地砸吧了一下嘴,躺在应遥膝盖上的剑身发出一声欢快地剑鸣:“看看看。”过了一会儿又讨好地问,“是什么内容?香艳吗?和剑有关吗?”
  “你这把色剑,”应遥下结论说,“满脑子卿卿我我。”
  救俗剑大概是看在新话本的份上没有反驳他,应遥心想我要不要告诉它新话本里没有卿卿我我,要是告诉它,它会不会和我炸毛?
  他这点小心思没被懒洋洋地躺在识海里的救俗剑听到,它翻了个身,把自己滚到盘膝坐着的元婴手边,竖起红缨戳了戳元婴的手指。
  应遥决定守口如瓶,等写的时候再说,他想象了一下救俗剑可能会被气得跳脚或者失望得嘤嘤哭,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剑修打算写个和“入世”有关的故事,把他见过的人世间写下来,他不觉得这次的话本会有趣,不过他可以借此重新审视教化剑意。
  应遥端坐在书桌后打腹稿的第五天,他感觉到了静室里的灵气波动,同时雷云滚滚而来,眨眼就在头顶成了气象,只等大道向这里投来一瞥。
  应遥一跃而起,喜不自胜:“师父突破了!”
  救俗剑跟着他高兴了一会儿,就见应遥又有点急躁地在屋里绕起了圈:“师傅好多年没碰过剑了,功夫早忘光了,我应该陪他捡捡剑招再催他修炼,”接着又絮絮叨叨,“说起来我很久没看见师父佩剑了……”
  应遥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惊恐道:“师父没带着剑进去!”
  “他没有本命剑了,”救俗剑无力地提醒自己的剑修,“要是本命剑灵还在的话,他之前成天抱着我说话时候早就该被他的剑暴打了。”
  应遥有点发懵,他喃喃自语:“师父怎么可能没有本命剑了,我走的时候他还拎着剑揍徒弟呢?”
  救俗剑重重地戳了他一下,大声说:“快去找一把随便什么剑给他,不然就只能用树枝了!”
  应遥回过神来。
  他手头有救俗剑、我知剑和侍剑童子手里的一把可以变换形状的开刃法器,救俗剑有剑灵又认他为主,身上已经被他的道浸染,郑传用起来恐怕反受阻碍。
  我知剑不过一把凡铁,再怎么打磨也没法让它脱胎换骨,而侍剑童子手里的开刃法器在他和卓远山的折腾之后变得很耗灵气。
  这三把剑各有弊端,应遥一时难以抉择,但他并未在屋里踟蹰太久,剑修拔腿冲向闭关用的静室。
  郑传已经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感慨地负手望天,见到应遥急匆匆地跑过来还愣了一下,赶忙挥手撵人:“你跑来做什么?去去去别添乱,看你的师弟师妹们去!”
  应遥有点怀疑他压根忘了自己手里没有剑,现在也不是顾及师父面子的时候,他把手里的剑都掏出来往郑传面前一摆,问他:“用哪个?”
  郑传下意识地手往腰侧一抓握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在应遥被卓远山关起来后为了把他的我知剑找回来,还养得起整个嗷嗷待哺的师门,把自己的本命剑卖了出去。
  掌门本人年老体衰,还得看着徒弟们,没有办法像应遥那样东奔西走,哪里能赚到灵石去哪里,他当时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一部分徒弟,把能获得的资源集中起来养出类拔萃的那两个,要么卖掉自己的剑,再出门就近找个营生,能撑一阵是一阵。
  那剑也是把旧剑,上一任主人养出的剑灵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再养出一只的可能,只消抹去他的痕迹就能拿出去卖,于是郑传就把它拿去卖了。
  卖剑的灵石还没用完一半,卓远山就派人把他们掳到了西雪山,好吃好喝地养了起来。
  应遥毕竟自小被他养大,一见他表情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说话,只把手里面前的三把剑往前推了推,用动作催促郑传赶紧选一个应付雷劫。
  郑传犹豫了一下,拿起了我知剑,把救俗剑和侍剑童子的开刃法器还给了应遥:“这两把太好了,我用不上,”他看着应遥,神色柔和地说,“你父亲把我送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剑高,裹在狐裘里像个毛团子,结果我养你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狐裘卖了。当时只求你无忧无虑地平安长大,没想到现在都这般出息,比师父都强了。”
  应遥总觉得他下句没好话,于是警惕地看着郑传,入世剑宗的掌门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催促自己的徒弟赶紧滚蛋。
  他知道自己多年来虽未认真修炼,但一举一动无不顺应道心,雷劫的威力不会太大,因此并不担心,应遥着急忙慌来找他之前郑传正为突破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折根树枝就能渡劫,看见应遥才冷静一点,挑了把适合自己的剑。
  我知剑中没有应遥自己的道,但被他放在手里打磨久了,还是沾染了一点儿“入世”道的道义,郑传瞪走了应遥低头看剑,心想:徒弟大了会管师父了,得喝点儿酒庆祝一下。
  应遥退到院子外在芥子戒里翻了翻,找到一个以前卓远山送他的聚灵阵图扔到院子外,在郑传“滚去找酒”的笑骂声里几个纵跃跑到了师妹们的院子里。
  “师父成婴了,”他对着如临大敌地站在院子里的师妹们说,“不要乱跑,能坚持住就站在这里看一看,坚持不住就回房休息,千万不要强撑。师弟们呢?”
  他的两个师弟费力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雷劫在上面酝酿,应遥不敢飞起来,脚尖一点跳到屋顶查了查人数,发现除了师父新收的还在吐泡泡的小师弟还在屋里,剩下的人都到齐了。
  他扫了一圈,把修为最高的郑茉抓出来让她看着这些人,自己跑去找小师弟,谨慎地在他身边设下一串隔音和消弭灵气混乱的法阵,站在一个既能看见师妹的院子又能守着小师弟的地方等着。
  郑传的元婴雷劫比他被应以歌折腾了一番的雷劫简单得多,半个时辰后雷云散去,师妹们连笑带跳地挤到郑传面前蹭喜气,郑传耐心地把她们都打发走又花了半个时辰,应遥把熟睡的小师弟送回去,站在最后等着师父。
  郑传把我知剑还给应遥,看了看自己徒弟渴盼的眼神,头疼地说:“先喝酒再论剑行不行?”
  应遥把被雷劫洗过变得锃亮的我知剑收起来,小声嘀咕:“最起码告诉我第八剑是什么吧。”
  郑传露出了别让我起名字的表情,咬牙切齿地想了半天,用手指代替剑刃和应遥比划了一下,应遥眼睛一亮,脱口道:“三不朽*剑?”
  郑传无话可说,觉得应遥起名字的水准比自己还差:“哪来的立德立功,”他没好气地说,“充其量立言,还是个半吊子,别忘你师父脸上贴金了行吗?”
  “我觉得挺好的,”救俗剑跟着应遥劝他,“可以俗称奶孩子剑不是吗?一看阿遥的教你做人剑就知道和师父同出一脉。”


第四十八章 看一眼
  救俗剑语出惊人,应遥马上退后一步低头装鹌鹑,郑传痛心疾首:“瞧瞧你养出来的剑,比我养出来的徒弟差远了。”
  救俗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郑传是什么意思,它吱哇乱叫,和忍笑的应遥抱怨:“你师父偏心你,你不应该也偏心我吗?”
  门派里有两个元婴和只有一个元婴一个金丹相比几乎有天壤之别,应遥数了数自己芥子戒中的灵石,觉得可以挥霍一把,又实在想不出比奶孩子剑更贴切一点儿的名字,赶忙转移话题。
  “今天带师弟师妹们出去吃吧,他们应该还没尝过食修做的菜,”应遥兴致勃勃地说,“我知道有几个专门给小修士做菜的食修,正好今天师父化丹成婴,为了沾喜气应该还有折扣。”
  郑传有些想问他是师父金贵还是食修给折扣金贵,但穷惯了的入世剑宗掌门听着能带徒弟们尝一顿价格便宜的食修手艺,就已经开始心动。
  再加上听到他们两个对话,开心地跑过来晃着郑传衣袖撒娇的小徒弟们眼巴巴地看着他,也跟着忘了计较自己剑的名字,支使应遥去把人都带过来。
  应遥带着师弟师妹们一出门就看见门前挤满了人,一部分看起来很眼熟,应遥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是他们的左邻右舍,大约是来道贺的。
  还有一些是生面孔,但看着年纪都不大,应遥注意到他们望着自己师父的热切眼神,认为他们应该是来拜师的。
  所以这里其实没有我什么事情,剑修放心地想,把师傅留在这里就好了,我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吃好的。
  他在院子里就把师弟师妹们排好了队,年幼的紧跟着他,年长一些的在后面压着,免得有人掉队,等应遥判断出门外等候的这些人的情况,跟在他身后的队列已经出来了大半,探头探脑地望着外面。
  “你说的那些食修都在何处?”郑传果断地回头问应遥,“我带着他们过去,你替师父待客。”
  “入世”道剑修大都精于人情世故,但总有那么几个常年犯懒,不喜欢做这些迎来送往的事,郑传算是其中一个,应遥倒是无所谓,但这些人分明是奔着自己师父来的,让他跑了不太像话,赶忙摇头婉拒。
  “师父带这么多人飞过去太辛苦了,而且师妹们都饿了,”应遥笑眯眯地说,“您飞得慢,怕是会被师妹咬胳膊,还是让弟子效劳吧。”
  郑传瞪他,但发现自己的徒弟们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只好对应遥扔了一个等回来再教训你的眼神,理了理衣袖迎上人群。
  应遥租了一艘飞舟把师弟师妹们带到一家排档,这里之前是何蝶的茶馆,何蝶被无亮城城主扣下后就易主了,买下它的食修是何湖的朋友,有一个怪名字,姓那名人。
  应遥闭关前在试剑台上练剑,练完剑总和何湖一起来这里吃些宵夜,也就慢慢和那人熟悉了,他把飞舟还回附近的收容处,熟门熟路地走进去,惊讶地发现排档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何湖和那人正对着门坐着,他们对面还有一个身材较魁梧,头发有些许银丝的红袍法修,应遥推门进去的声音惊动了他,他猛地回过头。
  这是一位完全在人意料之外的客人,应遥皱了一下眉,想起自己的师弟师妹们,还跟在后面没有当场点破。
  剑修感觉到屋里有一点儿残留的剑意和灵气,估计是何湖忍不住和他打了一架,结果没赢,只好忍气吞声地任由他呆在这里。
  “我师傅今天化丹成婴,”他对那人说,“我和同门打算为他庆祝一番,那兄稍等我半个时辰,我换个地方安置好师弟师妹们就来处理。”
  红袍法修眼也不眨地盯着应遥看,那人对应遥苦笑一下,摊开手说:“他强行留在这我也赶不走,这个时辰再换地也麻烦,要不我带着家伙事登门做一顿宴席?你和何湖留下料理完再过去?”
  卓远山慌忙站起来:“阿遥别走,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小心翼翼地向应遥走了两步,如在梦中一样说,“我太思念阿遥了,看阿遥一眼就走,不是要赶阿遥离开……”
  应遥面无表情地把站在自己身后,踮着脚抓自己手指的小师妹转了个身,严肃地说:“不许看。”
  小师妹一脸懵懂地看着他,过了会儿对他开心地咧嘴一笑,举着手把耳朵蒙上,含含糊糊地说:“应魃最乖了,应魃不看也不听。”
  应遥心想:回去就给她改个名。
  卓远山贪婪地看着他,应遥对上他的视线时还忍不住愣了一下,失笑道:“看完了?那请离开吧。”
  卓远山却已经改了主意,这几年他的欢喜和情劫混在一起,早叫他被无数思念和深夜梦回时的悔恨淹没,他磕磕巴巴地祈求应遥:“再……再多看一眼好不好?”


第四十九章 卓牛皮糖
  “物归原主,”剑修冷淡地说,“我管不到你看我几眼,但我可以不看你,告辞。”
  卓远山接住玉佩时看上去居然有些手忙脚乱,应遥视若无睹地转身弯腰把应魃抱起来,一低头出了那人的排档,看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同门们,犯愁地想:怎么解释?去哪里吃?
  那人追出来:“还是我带着老伙计们去阿遥门派里吧,”他拉住应遥,用法诀传音说,“阿湖叫了欢喜佛修,应该快到了,先让你的同门们进来选菜,阿湖和欢喜够应付他了。”
  应遥眨了一下眼:“城主不在?难怪他敢进来。”
  那人用了点儿劲把应遥拽回去,看了立在屋子中间充当立柱的卓远山一眼,探出头去招呼站在应遥身后的年轻修士们:“都进来了!左边墙上挂着牌子,想吃什么自己圈上,你们师兄请客。”
  应遥的同门们鱼贯而入,走在靠后位置的郑茉路过应遥时对他眨了一下眼,被剑修抱在怀里的应魃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把手从耳朵边离开了一点儿,奶声奶气地问他:“屋里那个是不是欺负过师兄的坏人?”
  应遥想了一下,把她从怀里放了下去,卓远山没立即听见他的回答,马上把祈求的眼神投向了应遥。
  应魃把手背在身后,小大人似的看了应遥一会儿,觉得以前从没见过应遥露出这样的神色,惊恐地问:“他是不是不给阿遥吃饭,不让阿遥出来玩,也不让阿遥练剑?那太坏了!”
  于是一帮师妹们一起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神色,路过卓远山时都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卓远山在见到应遥时就收起了化神后期的气势,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应遥带着的这些最多筑基的同门们无人发现异常,于是“那个不让师兄练剑的坏人”之类的窃窃私语很快在排档里传了起来。
  卓远山莫名其妙,脱口道:“我怎么没让他练剑?”
  应遥当他不存在,他蹲**,无奈地点了点应魃的鼻子,一脸严肃地说:“第一,不听师兄的话;第二,随意猜测他人;第三,不管形势胡乱逞能,罚你今晚少吃一道菜。”
  听他数一二三应魃已经泫然欲泣,接着听到惩罚只是少吃一到菜,又赶忙破涕微笑,应遥揉了一把她的头毛,放她去找自己喜欢吃的菜了。
  剑修这回看向卓远山的视线反而客气了一点,他对卓远山点了一下头,平和道:“师妹年幼无状,好在知错必改,请卓宫主担待一二。”
  卓远山不想听应遥这样说话,但他没有说出来,他收起了应遥进门以来装出来的委屈和可怜,对他露出了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
  但喜欢和思念都是真的,还一直让他不能放下应遥,从而度过情劫。
  “我不会再靠近阿遥珍视的人,”卓远山微微低下头,轻声说,“我在勘破心魔后才明白,阿遥看不上那时的我才正常。”
  应遥抱着胳膊看着卓远山,那人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从一旁绕过去,陪何湖一起去招待他的同门去了。
  剑修进门时就感觉到了他的气质和以往截然不同,但没能想到是因为他勘破心魔,找回自己的道的缘故,他仔细地看了卓远山片刻,敷衍地说:“还是‘非我’道,难得。”
  很少有修道修得不知所谓的魔修重新找回自己的道,入魔一回仍然不易道的更是凤毛麟角,应遥皱着眉,想食言而肥:百年内杀他更难了,要不三百年吧。
  卓远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应遥,用更低的声音说说:“那时候我是一个自卑狂妄、不知所谓而爱好滥杀无辜取乐的魔修,我做下的所有事都和阿遥的‘入世’道背道而驰,我不应该那样做,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他知道应遥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活的他,他也不打算在无亮城久留,但他得让应遥看见他的改变,一个修出教化剑意的“入世”道剑修大概会对这一次“教化”有所触动。
  “我若不悔,我的道心仍旧不稳,”卓远山诚恳地说,“可我若后悔,那我也该后悔与阿遥相识。道与阿遥,我选错过一次,那太痛太难受了,我不想再错第二次。”
  应遥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需要我为你负责?算了吧,卓宫主,我现在不对你拔剑只是因为我赢不了你,你那套收买人心的手段和话术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我再说一遍,请你离开。”
  卓远山只是想让应遥看见自己的变化,但选了个好时机,应遥身后带了一串尾巴,让他没办法转身就走,多说了好几句话。
  他隐藏着喜悦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出那人的排挡,待在一个让应遥不会太在意,也不会完全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着他偶尔从门口经过。
  应遥确实看见他好几次,他难得有点烦躁,连郑传面带喜气的赶过来都没法打消。
  欢喜佛修直到郑传发现自己的徒弟不太对劲,拐弯抹角地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喝醉了的何湖嘴里打听到发生了什么,正准备把应遥拉过来开解两句的时候才带着斗篷走进来,应遥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回头去看,目光和一直盯着门口的卓远山碰了一下,起身去招呼来人。
  “小欢喜你来了呀,”何湖醉醺醺地说,“快去把门口那个赶走,回来陪我喝酒。”
  风流道佛修和卓远山同是化神后期的修为,卓远山不等他走过来就主动退开,转身直奔城外,欢喜看着他走出城才折返,从何湖手边拿走酒坛,微微皱眉问:“因何滥饮?”
  这位法号欢喜的佛修是应遥有生以来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人,因为修持风流道,看起来又带着妩媚而不自知的风情,尤其是皱眉时,几乎叫人忍不住想扑上去帮他抚平眉头。
  应遥愣了一下就回了神,郑传嘀咕了一句“真是美人”,眼疾手快地按住身后想扑到欢喜身上的徒弟,抬起头和自己的大徒弟面面相觑。
  何湖口齿不清地说:“小妹……小妹,阿兄为你报仇了。”


第五十章 跟踪
  欢喜坐在何湖对面,听他絮絮叨叨地讲自己是怎么追上占据何蝶身体的器灵,怎么把它杀死,应遥和郑传在后面按着试图往欢喜身上扑的徒弟们,没过一会儿就宣告放弃了。
  “我看吃得也差不多了,”郑传说,“我把他们都带回去,你在这里陪一会朋友?”
  欢喜佛修才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他对应遥露出了一个歉疚的笑容,把佛钟拿出来变一个手镯套在自己手腕上。
  应遥被他身上那股香味熏得几乎失灵的鼻子突然恢复了正常,满屋子辣椒味而重新被她的鼻子捕获,剑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对自己师父说:“那徒弟晚些回去,还有些事情想与师傅商议。”
  欢喜佛修忌酒,那人要去处理新的食材,好为明天上门的新客准备,所以只有应遥能陪何湖喝几杯,半夜才和欢喜佛修一起告辞离去。
  欢喜佛修颇有些少言寡语,几乎快到城主府前才和应遥说了一句:“城主在守通天路,三五年内回不来,我和卓远山修为相当,他若是有意隐藏气息进城,我未必能够发觉,你若想避开他,不如暂且离开无亮城,我自会照拂你的师门。”
  应遥笑了一下:“我确实是也该出去游历一番了,今日多谢大师。”
  他回到洞府中时师弟师妹们都已经该修炼的去修炼,该睡觉的去睡觉了,郑传点着灯在摆着历任掌门神主牌的祠堂里等他,应遥转了一圈在祠堂里找到他时忍不住有点茫然。
  “师父怎么在这里?”他小心翼翼地问,“是有什么重要的决定要做吗?”
  郑传让他先给历代掌门上了香,然后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掌门印拿了出来,应遥心里突然冒出来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往后退了两步,惊恐地看着郑传。
  “不不不,”入世道剑修连声说,“徒弟身上一堆麻烦呢,实在是不堪重任,师父再忙几年嘛。”
  郑传一脸无言以对地和自己的徒弟对视了一会儿,而应遥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写满了拒绝,最后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问:“几年?你现在已经元婴后期,再过几年突破化神,大家过来一看我这个掌门才元婴,我不要面子的吗?”
  应遥“呃”了一声,有点心虚地看看郑传,犹豫了一下又把头低下去假装鹌鹑。
  郑传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还想问你想不想收两个徒弟,这么看你现在也没个打算,”他转回身再拜了拜历任掌门,带着应遥出了门,“你是不是还想出去游历好躲开那位卓宫主?”
  应遥回头关上祠堂的门,低声说:“总不能让他隔几天就来宗门前转一圈,传出去也不好听,倒不如避开他,他知道我不在也就该走了。”
  隔了一会儿剑修又说:“我是师父养大的,师父教养徒弟的本事比我强多了,谁要是因此觉得丢面子,那就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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