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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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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甘青司又缓缓靠过去,一手搭在他的腰间,顺道偷了口香,“听欢,你可是在担心我?”
席若白轻轻应了一声,道,“从见过靳谌后你便一直说无事,可我总怕你一个人憋着难受。”
甘青司缩下身子靠在席若白胸前,道,“难受。”
“夙冶……,”席若白收紧手环住他,道,“我陪着你。”
甘青司突地笑起来,问道,“你陪我游山玩水?”
“嗯。”
“陪我赏花观月?”
“嗯。”
“陪我白首到老?”
这时席若白没答他,没等甘青司倒腾明白,对方也缩下身子与他齐平。
席若白很少笑,一笑起来是十分好看,对于甘青司就好比无上的良药,可他也着实受不住。恰巧席若白此时笑得美极了,看着他的眼也是深深真意,害他没能计较对方不回答的事。有时候他觉得席若白才是会撩拨那一方,他一笑自己便溃不成军。
“夙冶。”
“嗯。”
“我说过,陪你生生世世。”
甘青司落空的地方被这话填得满当,他道,“席听欢,就是有天你嫌我腻味了也不许忘了这话。”
“不忘。”
“这辈子不许,下辈子也不许,下下辈子也不许!”
“嗯,下下下辈子也不忘。”
“听欢,你就是不想我睡觉。”
席若白失笑问道,“我何时不想你睡觉了?”
“你困吗?”
“不困,如何?”
“我想和你睡一觉。”
“……,”
临近日出,一个身影早早从屋内走出,她抱着一床被子往正堂去,见榻上二人睡得香甜,便把被子搭上一人空出的半边身子。
这一动作也让他微微转醒,淡香入鼻,他问道,“小苏?”
“嗯,我吵醒你了?”白苏浅笑低声问道。
“不曾,天还未亮,你怎生不多休息会儿?”甘青司边起身边把被子往熟睡的人身上盖。
“做完早饭也是时候了,你再多躺会儿吧。”白苏说完甘青司也下了榻。“阿司?”
“这生火的粗活怎能让你来。”
炊烟一起,灶房也是热气升腾,甘青司收拾好柴便跑到水缸边洗菜,两只手冻得发红,白苏又立即烧开水往菜盆里兑生怕他手僵了。
“阿司,你怎么不让阿久早些告诉我,这么多人我都准备不及,要是怠慢了该如何是好?”白苏玉手飞快的切着萝卜丝,见锅盖一浮又立马掌勺往大锅翻搅。
甘青司把菜盆往灶上一放顺手拿了根萝卜啃,道,“我忘了,没事他们都不计较这些的,不必太挂心。”
“你还是老样子。”白苏盛了一碗粥舀一勺放到他嘴边,“来尝尝。”
随意吹了几口他就喝下,一时间舌头都烫木,却也不忘记评价,“吼吼吼。”
白苏急忙递上凉水,道,“让你尝个粥也那么心急。”
水含在嘴里半天他才咽下,道,“好久没尝你手艺了,自然吃得急。”
“一个白粥你也吹捧得?”说完白苏又开始在灶前忙活。
“那可不。”甘青司又拖了板凳坐在灶口前添柴火,一边道,“姐,这些年过得如何?”
“尚好,你呢?”
“十分好。”
白苏略显犹豫,又低头看向他,“阿北他不是叛徒可对?”
“从一开始你不就知道吗?”
泪意涌入眼眶,白苏侧脸过去,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有时候我又宁愿他是,只要他还活着,可阿瞳说……,”她哽噎着没能把话道尽。
“是蜀卿亲眼所见,他离了人世。”
长舒一口气,她问道,“所以,当初靳谌的话是假,他害了阿北才是真?”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信靳谌会对他出手,这里面定有什么内情。姐,你莫要再等了。”甘青司知道这话对于白苏而言是多大的打击,可他不想白苏将这个结一直放在心底,最难候不过不归人,而路北早已与她陌路。
白苏望着袖口铃铛一时恍惚,道,“阿司,这是死结,我解不开。”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老样子吗?”甘青司笑道。
白苏无奈一笑不置可否,“靳谌的身份可有处查?”
甘青司摇脑袋道,“只知他是阿爹在我五岁时带回家的。宫泠也说过此事难查,毕竟那次阿爹和阿娘是从三国回来,四将都未在身边。”
“可是二十年前那场争端?”白苏记得那次甘青司和甘愿都寄住在甘信家,没过多久就传来三国要攻打北楚的消息。
“嗯,那次阿爹本要带我们去给外公过寿,但阿愿生病,叔便说他来照料,我也就留下了。可他们还没出东吴就听到了三国肃鬼师的消息便急忙赶回,好在是三国灵师带头,阿爹下术封了城也并未有什么战乱,等他回家我们就看见靳谌了,此后阿爹也从未提过他的身世。除了他是道灵人,一无所知。”
“若是道灵人或许与玉岭有关呢?”
“兴许吧,如今玉岭实在是引人深究,若是能查到便再好不过。”
“你们起的还真早!”白瞳一撩袖子就漫步走到白苏身旁,“姐,今儿个有什么好吃的?”
“你喜欢吃的都有,不过要等到午饭。”白苏打开蒸笼,趁着热乎的劲丢给白瞳,“先垫垫,不够还有。”
包子在手里上蹿下跳,白瞳道,“姐你当我是路北啊,一个包子还不够我吃的?”
甘青司笑笑一把截过包子道,“那粥你就别喝了。”
“你!”白瞳气呼呼看他一眼又上前抓了一个。
咬了口包子甘青司就停住动作,偏身问道,“小瞳,你要不要见见阿愿?”
白瞳慌乱得差点没接住半空的包子,他又瞪对方一眼,“见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
“哦,那我原封不动告诉阿愿了。”
“不行!”白瞳见他表情嘚瑟,急道,“你你你!”
“这可不能怪我,他自个儿听到的。”甘青司无辜道,“你一召鬼的还不清楚?”
白瞳连忙上前问,“他说了什么?”
“阿愿说你不想见他就不来了。”
“我……我是因为怕你身子还没恢复,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见了?”
“小瞳,阿哥说笑呢。”甘愿突然出现在甘青司身边吓得白瞳扔了包子就跑,他接过包子满脸迷茫,转头问道,“阿哥,小瞳生气了?”
甘青司憋笑道,“嘴硬。”
“嘴硬?”
白苏也笑道,“阿愿,你自己去问他吧。”
“好,姐。”
看甘愿离去的样她有些感慨,道,“阿司,你打算一直让阿愿待在殊途吗?”
“不知。”甘青司看着树下吵闹的两人,道,“再等等吧。”
累坏的赶路人到了午饭时间才起身,席子期与席若白自是心有难安,可江溢就不同了,作为梦岭当中最标新立异的懒散人士,对他来说午时起床自然是最好。大家聚拢便有说有笑吃饭,把一堆烦心事抛诸脑后,倒也十分闲然。等收拾妥当已过未时,便急忙往结界处奔,既是前往禁地众人也不好暴露,一边小心打探四周动静一边避开人群,等全部出了结界这才缓口气。
一路跟着甘云归前行,修灵的几人再也未发现半点灵力波动,好似昨晚的一切只是错觉。为使大家不受迷魂阵影响,人人眉心一点美人痣,全部出自甘青司指血。就是江溢也夸道,“青司兄,你卖血一定赚钱!”听得大家好不痛快。
白日里山坡也不去半分阴森,甘青司也趁着这浓重的阴气修补,此时他才发现这山坡的尸气竟比囚水还重几分,随即白瞳也唤出召鬼到众人身旁掩盖人气。
太过寂静的气氛着实难耐,江溢随即开了话匣子,问道,“青司兄,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的血这么有用?”
甘青司问道,“你以为清邑时锁妖塔为什么封我,入玉岭时那些黄符又为什么要除我?”
“鬼气太重?”江溢不确定道,忽地他又记起这人鬼气都无几,“也不对啊,锁妖塔好歹上千年资历,你又自己对上它,发觉你不足为奇。可我记得昨日的黄符应该没那么大效用才对。”
“平日里是没什么效用,可我现在不是没恢复嘛。况且对灵器而言我不是鬼师。”甘青司坦言道。
“那是什么?”
“非尸既鬼。”
江溢一脸疑问,“为什么?”
“我之所以能自生鬼气是因为骨血与其相融,从我开眼以来就不受控的强取周遭阴气,北楚最不缺的就是它了,于是为了抑制我就拼命运转,谁知道运转运转它就往外体内钻了,没去大半条命反倒共生。所以对灵器而言,我不算个活人,如今我无多少鬼气傍身,下等黄符将我认作行尸自然就会冲我来了。我的血含鬼力,这对付人的迷魂阵自然不会找上门来,其他行尸也只会把我们当作同类罢了。”
“这么好用?”
“就这么好用。”
“青司兄,要不我们真去卖血吧。”
“好啊。”
好你个脑袋!
第九十一章 金玉堂:我叫金玉堂
途中众人确是再未遇上迷魂阵,就是行尸路过也没望他们一眼,这一趟倒是走得极为轻松。可坏就坏在未发现布阵人,也未发现半点灵力。就连原本欢脱的甘云归也是眉间思虑紧锁,一十分副谨慎的模样。
四处白雪厚积,偶尔风扫过枯枝也会掉些积雪,一步深踏的一个个脚印都被召鬼隐去。林子间大多地方相仿,饶是沿路标记仍是有些分神。
看向雪色弥漫的山头,此时已接近傍晚,大家仍是一无所获。担心回程夜深,虽是气馁大家也准备下山再做打算。
一路下来甘青司很是安静,山中阴气让他鬼力周转,对周遭的情况更加敏锐,虽然灵力他无法感知,可鬼力还是清楚的,他忽然开口问道,“小瞳,你们几日里都只遇到行尸吗?”
白瞳也反应过来他的问话之意,答道,“从我们来那日就只有行尸。”
一时间大家听的迷糊,江溢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无浪兄,你可曾见过行尸众多的地方竟然连半点亡魂都没有?”
江溢寻思半会儿,道,“难怪我觉得不对劲,路上荒坟不少,就算身体成尸不至于半点亡灵都无,莫非这里有人探过魂?如此说来,百家定脱不了关系。”
“是啊,这里只有行尸,想必尸者都是些寻常百姓,有心人借此袭击中迷魂阵之人,又为了保全自己灭其魂魄。”甘青司道。
白瞳道,“当初阿久接到宫师傅消息后我便又去了趟县衙,结果在暗格发现另一本县志。我比对过后发现与现有的唯一处不同,就是二十五年前曾有慕氏一族迁至玉岭,可不知来处。我暗地查探后,百姓家神龛上无一户慕姓,就是仙门之中也无。”
“我也在结界外的山坡寻过,无坟为慕氏。”白苏道。
“义庄宾客薄中亦无。”白瞳道。
听完后众人陷入深思,唯有甘青司眼睛往四处打转,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你们有没有闻到烟味?”
江溢冻得鼻塞,道,“哪里有什么烟味?”
“大哥,这分明是红烧肉的味道。”金玉堂乐悠悠道。
“不愧是小玉儿,我说怎么这么熟悉。”甘青司笑道,“走,找肉去。”
循着香味前行也足足绕了大半个圈,只见层层雪间站了一座小屋,门外围满篱笆,一颗梅探进半边身子落了白地些许花色。整整齐齐的花坛像是种了雪,高矮不齐并立,从远处看格外悦目。一人颤巍巍的走到花台把面上的雪用枝桠刮进酒坛,等她转过身来就见一行人在林子间,她错愕地盯着对面,一个心惊就把坛子砸在雪地里。
老妪有些慌神,她吃力地扶着花台往下蹲,一人飞快到她身边将酒坛捡起。
“老人家,不好意思吓到您了。”甘青司说完就见老妪摇头。
“太多年没见人,是吓着了。”老妪接过酒坛蹒跚返回屋中,回过头见他们仍是站在小雪里,她道,“外头冷,进来吧。”
“多谢老人家。”
屋子并不算开阔,甚至有些湿冷,泥墙不知裂了几道缝,就连神龛都积了一层厚灰,唯有一幅画给房子添了些生气,其上也是雪景,还有一双看雪人。老妪放置好酒坛又拿着篮子坐到木床开始缝补衣物,她抬眼看了一下几人,问道,“你们来这深山老林做什么?”
“有事来查探一番。”甘青司问道,“最近老人家可曾看见过什么人?”
她干瘪的唇浮起笑意,眼角褶皱也愈深,苍老声音道,“哪有人会来这鬼地方。这天也快要黑了,你们从哪里来赶紧回哪去吧。”
甘青司一听这话连忙道,“老人家你看这天都快要黑了,我们要是这时候走,不得在这老林里摔个半死也得被行尸啃干净了。不如您收留收留我们?”
江溢见他那装乖的模样恨不得踢上两脚,可碍于当前状况他也只能一个劲的笑。
老妪眼中满是不愿,她咳了一声又低头缝补那件全是补丁的衣衫,叹道,“我这地小装不下你们。”
“老人家那你看我们蹲外边成不?绝不占您的地儿。”甘青司笑脸相迎,那叫一个灿烂,一点都不把人的逐客令听在耳朵里。
手中针线一停,她瞟了眼白苏,“小姑娘,随我来做个饭吧。”
白苏柔柔一笑上前扶过老妪的手,两人随即走出大门。
“太好了。”甘青司舒坦的坐在板凳上,一个劲的欣喜。
江溢见他高兴,问道,“哪里好了?”
“老人家愿意收留我们了,能不好吗?”
“那能叫收留吗?还不是你硬赖下来的?”
甘青司笑笑转眼看向神龛旁的画,眼神久久定格在落款处,他轻念出声,“洛妆。”
席若白见他出神,问道,“可是认识?”
他摇摇脑袋,“不认识,走,听欢我俩去帮忙吧。”
席若白点头应下。
说是帮忙甘青司其实就是偷闲,活像个监工站在厨房门口时不时搭个话。
“老人家,这大冬天的您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吧?”
“嗯。”
“老人家,门外的梅花是您自己种的?”
“嗯。”
“老人家,屋里那副画真好看,那落款的名儿可是您?”
“不是。”
老妪切着菜,白苏掌着勺,席若白添着柴,闲来无事的甘青司又问道,“老人家,可有要我帮忙的地方?”
老妪也实在受不了他的话劲,道,“有。”
“什么什么?”说完人就撩起袖子准备干活。
“保持安静。”老妪话完就听得两声笑,一个来自白苏另一个来自席若白。
甘青司缩了缩身子几步蹲到席若白旁边小声问,“听欢,我吵吗?”
席若白偏身一笑,摇头道,“是非常吵。”
他赌气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憋屈的样就连老妪看了都直摆脑袋。
许是没了甘青司掺和,晚饭也吃得极为安静,见大家吃饱喝足他立马抢先收拾,拉了个小板凳在厨房洗碗,就连哼个小曲的兴致都无。席若白将碗筷放进水中,正要挽袖子就被他打断,“不成,这我来洗。”
“夙冶,你还生着气呢?”席若白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实在有趣,又问,“不理我?”
甘青司擦擦碗边,哀怨道,“你嫌我吵。”
“我何时嫌你吵了?”席若白无奈笑道。
他一撇嘴,道,“那你说我吵。”
“那是事实。”
“哇,席听欢,你往我伤口撒盐,你不爱我了。”甘青司像是泄愤般狠狠的刷碗,一个不留神洗碗水就溅在眼睛边,他正要用手腕去蹭就被席若白拦下,他凑到甘青司身旁将水擦干净,又仔细看了看。
“可有溅到眼睛?”
甘青司闭上眼猛点头,“痛。”
“我去拿水给你洗洗。”
“不成。”
“不洗怎生好?”
“亲一个。”甘青司笑道。
席若白愣了愣,道,“不要。”
“为什么?”
他偏过眼,吞吞吐吐道,“刚溅了水。”
那意思就是能亲?
“换个地儿,这里这里。”甘青司支了支下巴示意,见此席若白凑上去在他唇上飞快点过,随即起身走开。
“席大公子!你去哪儿?”
“回屋。”
“你不安慰我了?”
“安慰你作甚?”
“哇,亲完不认人,席大公子你好狠的心!”
席若白拿他无法又回到他旁边,“这样可满意了?”
“不满意。”
“那如何才满意?”
“亲久一点。”
“甘夙冶你不要太过分!”闻声二人一回头只见甘云归十分嫌弃的看着他。
“我怎么又过分了?”
“正事不做成天想些下流事!”甘云归指控,大步走到他面前,“你说你一天不想着占人便宜会怎样?”
“会死。”
“……,”
“……,”
夜里白苏、白瞳、江溢与席子期趴在桌面而眠,而席若白、甘青司、甘云归和金玉堂就坐在长凳靠墙合眼。油灯早已熄灭,屋中火炉仍是作响,伴着深睡的呼吸声夜更沉了几分。卧在床铺的人掀开被子,摸黑许久才穿上鞋,她踉跄几步到木箱前翻找半天,最终拿出几张长毯。借着窗边月光走到桌边给几人盖上,又来到甘青司面前,望着几人睡颜她驻足许久发出低不可闻的哀叹。
“前辈,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一句话让老妪的手顿在半空,她颤着手抹了抹眼中热泪,许是有些意外的缘故,眼角泪水都未曾擦干净,她看着双目清明的人,道,“告诉你什么?”老人的声音十分沧桑,藏着道不尽的无奈,她又劝道,“明日早些走吧。”
“前辈,您认识小玉儿?”
“小玉儿是谁?”
“前辈知道的,他身有灵鬼两力,兴许与玉岭有关。”定定看着她,甘青司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您应该清楚,可若是前辈不说,这件事只会埋得更深。”
老妪驼着背走回床边,她遥想着什么,道,“我只是一个住在深山多年的孤寡老人,哪知道你们的目的?”
“此处迷魂阵不少,行尸更是众多,若不是通道法之人怎能在此凶险之地生活,日前的黄法道灵人应是前辈吧。我见前辈对小玉儿十分上心,可是您认识他?”
老妪长叹道,“我不知道,也不认识。”
“那前辈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画上落款人是谁?”
老妪看向那幅年代已久的画,目光深沉,“你问这个作甚?莫不成你认识她?”
甘青司摆首道,“我并不认识,可她落款留的那个印记我在山洞中见过。”
“山洞?何处的山洞?”
“卫海上的一个荒岛。”
老妪满眼泪水,一手拍在膝盖,叹道,“造孽啊。”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转醒,唯有金玉堂还有些迷糊,他揉揉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不明所以,待他对上泪眼朦胧的老妪,就见她眼中哀切满是留念。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玉堂。”
“在哪里长大?”
“金华。”
“可有家人?”
“从我记事起就是一个人。”
“你的名字从何而来?”
金玉堂掏出胸口红绳,护身符正面绣着个金字,而背面为久安年神乐,“原本大家都叫我小堂,我九岁时认字的鹰哥告诉我这个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上边是金字,我想或许是我的姓呢,就让他给我取个特别有钱的名字,然后就叫金玉堂了。”
老妪啜泣不忍道,“久安年十一月你在玉岭出生,你母姓金,父姓张,原本的名字叫张惜洛。”
金玉堂笑了几声心中有些沉闷,他道,“你肯定是骗我的吧,老婆婆,我是在金华长大。”
“当年是我让人将你送出玉岭。”
眼泪莫名的滴了下来,金玉堂仍笑道,“这么说婆婆你认识我?”
老妪点了下头,她含泪道,“你父唤我一声娘亲。”
金玉堂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原来,他有家人。
第九十二章 金洛妆:张修岳
屋内低泣声渐弱,老妪看着那副雪景图深陷回忆,浑浊眼中不知被泪水打湿多少回。
半晌她开口道,“那个圆纹是你母亲家族灵纹,你身上也有。”
金玉堂回想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道,“可我从没见过。”
“你可开灵了?”
金玉堂点头。
“灵纹在你左腿,你用灵力时它便会出现。”
听完金玉堂急忙捞高裤管,手中灵光乍现同时,左腿处浮现青紫圆纹,甘青司与甘云归当即认出是在山洞尸骨上看到的印记。
老妪哀伤的看着他,“这便是你娘亲的灵纹,金华中市大家金氏。”
“那我父亲?”
“你父亲不是什么大家,我们张氏不过是固怀堂旁系一族,要是细算下来,你也是固怀堂的子弟。”老妪叹道,“若是说你们在山洞中遇到同样的圆纹,那便是金家族人。”
“金华中市?”江溢奇怪道,“金华中市应是宋氏才对。”
老妪不屑一哼,“宋氏不过是沾了金氏的光,算不得什么大家,三十年前东吴最大的商号便是金氏,只不过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宋氏当时只是金氏手下的一个小商号,趁着金家人离奇失踪,便借惊雀玄门的势力平白无故掌管了金家所有的商铺。换作当年,宋家人可敢在金家子弟面前出一声大气?只是没想到会让玉堂受这百般磨难,明明他是金氏唯一嫡系。”
老人娓娓道来,那是多年的往事,却在她眼中恍如昨日。
东吴的一片天是由金家撑起,那年,正是春风拂杨柳,络绎不绝的游客赶至金华,为的是金华中市名号最响亮的金家大小姐金洛妆。金家大老爷金柯膝下三子一女,而金洛妆又是由正室所出,他便尤为疼爱这唯一的掌上明珠。金洛妆是十分的大小姐脾气,也不爱其父为他介绍的王公贵族和富商公子,就连任性要以绣球择偶,金柯也答应了下来,并告知众人将手下最大的商铺作她嫁妆,莫说众人眼红,就是金洛妆的亲生大哥也差点气得昏死过去。
由此,那段时间金华热闹非凡,谁都想当上这个乘龙快婿。
抛绣球当日,彩带高挂,楼台都是上好绫罗锦缎装饰,更别提玉盘中的绣球,一针一线皆是珍品,一颗玉珠都能当普通人家一年吃食,直把人看得眼馋。怪就怪在吉时到后并未听见敲锣打鼓,除了一个空台其余都是兴致勃勃的上门客。
时过已久,人群中骂骂咧咧声音不断,当即就有人要上门讨说法,一开了口,附和人士便纷纷热血起来,雄赳赳就往金家大宅去。
大红灯笼仍挂在大门之上,可偏偏无人守门,按理说金家大户就是保镖也得上百,这空无一人的荒凉景象着实让人生疑,更有人嘲讽这是金家故弄玄虚,借着自家财大气粗拿人耍着玩。有心之人听了更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就踹上红漆大门。
等厚重的门慢悠悠打开,面前便是横七竖八的尸首,血溅四处,吓破胆的人急忙喊叫出声,一时间金家门外慌乱不已,官府急冲冲赶来也费了不少力气才挤进金家。蹊跷的是金府之内无一活口,一百七十五条人命全是金家的下人和侍卫,在金家居住的旁系和直系一共七十九人却找不到一个。
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金家惹了什么人,被江湖上的杀手全部私下处理,要不就是被带到仇家面前处了极刑,更有甚者说金氏为避仇家残害无辜家丁携款逃离。可官府一查下来,商号的所有契约整整齐齐放在书房暗室,就连金库都是塞得满满当当,家中每一处房屋的用品都安放规矩,偏偏金家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踪影。
“我见到洛妆时她已无了半分大小姐的影子,金家旁系五十一人被送到不同的地方,剩下的二十七个直系被带到玉岭。”
“前辈不是说七十九人吗,还有一人呢?”甘青司问道。
“金柯在回玉岭途中就死了,五马分尸,尸骨无存,我听门人说有的金家人见到他惨死的一幕就疯了。我在固怀堂禁室见过几次洛妆,那小丫头狠心极,隔三差五寻死,可每一次都好巧不巧被我儿子救了。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只知她是罪人,和其他试验人一样该死。早先固怀堂内就有人开始修鬼,而县衙便把判死刑之人送往堂内,我一直以为洛妆也一样。”
老妪名叫杨芝滢,与其夫有一独子名唤张修岳,修灵之事他并不及父母在固怀堂中至多就是一个跑腿的料,可为人忠厚老实深得掌门人喜欢。修鬼之事在门中都极少为人所知,可恰巧长老相中张修岳选他去当守门人,他知道那些是做尽穷凶极恶之事的贼人,即使是值夜班,他也不敢睡,硬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可好景不长,他送饭的时候遇见了金洛妆,金洛妆生了一对非常漂亮的眼,饶是面色不佳那双眸子也十分有神采,他实在不相信这样一个女子会是恶人,可对方不说话,他看了一眼后便匆匆离开。等他再次来取碗时已是第二日,可他清楚记得菜色也记得碗,他知道这个女人未进食便好生相劝,这一开口就是对方记恨的眼神,他也不敢再言。
再见时是一群弟子粗鲁的在灌她稀粥,有的人见她貌美更是趁机朝她身上乱摸,甚至扯下她单薄的衣衫,张修岳怒不可遏挡在她身前把在场弟子骂了一遍,接着被弟子们合伙修理了一顿。原因很简单,大多弟子为直系且修为在他之上,被一个半吊子的人打搅教训自是不会忍。明明被打得惨痛,可张修岳硬是把金洛妆护在身后,众人觉得无趣也不想闹大便退了出去。
等张修岳回过身去问她情况,对方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他打蒙在原地,而后他才明白,金洛妆衣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衣不蔽体的女儿家自是羞愤,当即张修岳就把自己的衣服脱给她,然后又急忙跑了出去。
后来的每天,金洛妆都穿着不合身的长袍站在栏杆边等,而张修岳已经不用劝她也会自己把饭菜吃完。
杨芝滢成天不见张修岳人影子便主动找上门去,一见儿子笑得傻兮兮的样她就知道自家儿子动了春心,再三询问后,张修岳告诉她对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就连名字也不曾透露。
而杨芝滢知道金洛妆的时候,张修岳已经不省人事。她看着蹲在墙角满身是血的姑娘,眼中的泪水和恐惧竟让她厌恶不起来。她知道是金洛妆动手伤了张修岳,她也知道这个姑娘将不久于人世。
清醒过来的张修岳第一句话就是他自己动手伤的自己,和金洛妆无半分关系,杨芝滢自然不信他的鬼话,那刀子莫不成长了眼睛往他自己肚子钻。张修岳说是自己给她的,杨芝滢在想打死她儿子之前还是开口问了原因,他说,金洛妆想走可他不能违背师命,金洛妆要走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他。
杨芝滢大发雷霆当场给了他一巴掌,张修岳说他不知道她会真的动手,他以为她喜欢他。
冷静过后杨芝滢三番五次对他警告,金洛妆既然在禁室,那便是重罪之人,就是张修岳再对她有念想,她也绝不同意。饶是杨芝滢不同意,脚长在他身上,能下地的第一天他就跑去禁室。
见面的时候,金洛妆第一次同他开了口,他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再然后他说他带她走。
金洛妆没再说话,又恢复之前的沉默。
张修岳与她说了约定时间便离开,当他准备好一切,禁室里的人血染了衣袍,张修岳慌忙抱着她去找医师,好在她身子虚弱无甚力气,破石割开皮肉未及要害。
金洛妆说不想连累他,所以她宁可死。她没有告诉张修岳在他为自己挡下所有伤害时,她就动了心。
刺过去的一刀是在所有恐怖过往逼迫下的不由自主,金洛妆记起了父亲的死相,表亲的癫狂,和自己无尽等待死亡的恐慌。她那时只想有一条生路,可谁知求生的欲望竟让她忘了本心,她害怕那样的自己,所以她等到张修岳平安的消息后才决定自裁。
两人在一前一后的生死间总算打开心扉,坦然面对彼此,一切的一切就自然得好像没有任何阻隔,他们相爱了,在一间暗黑阴冷的禁室相遇,在一间冰冷肮脏的禁室让爱恋生了花,那时张修岳爱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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