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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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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溢一时气极说不出话,“是与我无关,我走。”说完江溢就带着金玉堂往回,一边怒骂道,“说了没我们的事,管他做什么?”金玉堂仍是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最终扬尘而去。
唐鸢儿也实在生气,纵使对象是自家师兄她也还是忍不住道,“你太让人失望了,竟如此对待席七师兄,当日你说的话都忘了吗?”
“我没忘。”甘青司沉声,而后下马抽出双剑,“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全部上?”
“夙冶……,”甘云归知道甘青司尚未恢复,又怎能和他们相拼,他跳下马来到他身旁,毅然道,“我陪你。”
第八十五章 唐七子:哥
唐霜天肃容深沉,开口道,“你确定要与我们作对?”
“不够明显?”甘青司鬼气一动,两名召鬼在他身后出现,已是备战之姿。
两方相持,道法灵光鬼气猛地相撞,甘青司与甘云归各自分开,所处位置立即被灵剑劈开一道深洼,唐鸢儿双手灵珠飞于上空,每道灵光直朝罗寒和贺江月打去,如影剑势凌厉与灵珠光相碰,俶尔两音震耳。
随行在甘青司手上鬼气缠绕,与唐霜天手中之剑灵鬼各噬,身后甘云归雪青灵光在地立成光墙锁住一众弟子,他左手一道黑雾如小蛇匍匐缠绕至灵墙,顿时寻踪谷弟子皆是退让,就连唐鸢儿都收回灵珠大步倒退。
唐霜天见状更是大骇,一掌扬起,数枚珠子从袖中齐散,刚到灵墙皆被黑蛇卷入腹中。罗寒与贺江月飞快冲向唐霜天,而甘青司收剑一把拉起甘云归飞上马,身后冲撞声不断,却也逐渐减弱。
跑了半刻钟甘青司抱住甘云归一踩马背就往树林里飞去,宽敞大道上只剩一匹空马驰骋,飞身在半空的甘青司心间扯痛难耐,没能使上劲的他狠狠往地上落。见此甘云归急忙反手将他拉入怀中,安然落地后,他才敢大喘气,正想说话,就见面前莹白雪上一片猩红。
“夙冶!”
甘青司脸上言文已然消失,可每一道血管竟呈乌色布在面上,他气息微弱,只有低低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未断气。
“怎么办?夙冶,我的鬼气未到高阶,不能渡你。”甘云归急得双眼通红,“我……啊,灵力不行,怎么办?夙冶,我该怎么办?”
一只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甘青司道,“小声……,”
甘云归眼泪直淌,边颤抖着手擦去他唇边血迹,“夙冶……,”
甘青司目光一凛,盯着正前方不动,缓道,“来了。”
日光已然落下带不来一丝暖意,树木稀少的林中突地诡异沉寂,渐渐传来风的呼啸声,连同一阵骇人的阴寒。
转眼间,数十道黑影停在两人三丈处,他们紧紧裹着黑袍如同地狱勾魂使者,双眼空洞的盯着前方。
甘青司坐直了腰杆回望黑衣人,他半天不作声,对方也迟迟未动作。
“怎么不动手?”甘青司如同聊家常似的,半点看不出危机感。
对方抬手指了指他身后的甘云归而后又看向甘青司。
甘云归见此惊骇不已,全身寒毛直竖。
“要是我不让呢?”甘青司笑问,眼神蓦地交织不同情绪,他问,“可是要如那日一般取我性命?”
黑影仍是一声不响站在寒风中,树叶飒飒之声使得静谧不再。
“靳谌,为何不答?”这话甘青司足足耗尽了所有力气,他道,“我知道,你是靳谌。聚沙江乐师是你,暴露山鬼谣位置是你,袭击席真师兄是你。”
对方愣愣抬起手将面上黑布撤去,留下半张面具的脸,眼光不移,渐渐恢复了些神采,他道,“主子。”
甘青司深吸口气,“我只问你,十年前通都之事是不是你?”
靳谌重重往地上一跪,并未答话。
“你似乎并不惊讶。”
他微微抬头,“你从小颖悟绝伦,我知道瞒不了多久。你如何发现的?”
“当初我告诉你我见到路北的时候,你好像并不惊讶他成为召鬼的事,就像早知道此事一样,反而问我他说了什么,那时我也未深想。真正怀疑是因为山鬼谣,当初席二师兄提点后我才觉奇怪,他行事谨慎,为何在与我们相遇后立马被思蔺发现,那时除了苏幕里就是梦岭在长容,而梦岭因为席真师兄自然不会动手,真正想动手的人不便。但要说我们当中谁最可能向思蔺他们报信,只有你,虽然如何想都说不通,但往下推敲,你是聚沙江的乐师便明了了。靳谌,那时你躲在暗处,山鬼谣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更不可能主动告诉山鬼谣让他轻易把你当做威胁,后来我才想明白,山鬼谣要的是席真师兄,你要的是我。出通都后我第一次遇袭的那群人也是受你指使吧,我的行踪除了你无人知道。”
靳谌不言。
“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交易,可你却有理由杀他,我为了确认,当着你的面说要去寻南歌子,其实我并未告诉思蔺,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在场的几个人罢了。还有,你曾有意无意让我往小瞳身上想,可南歌子之事我也未知会他。席真师兄离开时,我便让他隐蔽行踪往镐鸣去,知道他位置的人只有我。”
“百宴那日我并未看见你和席真联系。”
“是,那时我在谷中,可阿愿不在。”
“所以鬼鸟也不是白瞳所化。”
甘青司颔首,“是我,你不是鬼师自然分辨不出。不出所料后果真有人埋伏,沿路袭击各门派的大多为灵师,可袭击席真师兄的偏偏是鬼师,因为你想让我误会小瞳。你要去找小瞳是因为你急了,你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你也怕他回来所以亲自去寻。我说得可对?”
靳谌无奈一笑,“是。主子可否回答我一事?”
“什么?”
“唐轻尘是谁?”
甘青司发现甘云归一直在发抖,偏身按住他的肩致以一笑,见他稍微和缓才道,“果然唐轻尘是你们所为?”
“难以奉告。”
“我也一样。”甘青司话完靳谌身后黑影有了动作。
他道,“主子,多有得罪。”
鬼影猛地前扑,靳谌提剑几个起落抽剑就上,剑鸣长响,紫光灵动。
一个个身影落到甘青司和甘云归面前,席若白长剑落地,黑影霎时嘶喊渐渐消失,黑衣人步步后退,一回身后边又是寻踪谷一行。
靳谌看向甘青司,“不愧是主子。”他一剑红光斩向后方,寻踪谷人立即躲闪,其余黑衣人纷纷为其开路,他竟是在瞬时间消失无影踪。
“黄法!”
“竟然是黄法!”
不见靳谌后,黑衣人个个自燃于黑火中,以鬼气毁身。
席若白收剑立马赶到甘青司身旁,“为何要用召鬼?”
“不这么人家不会信嘛。”甘青司可怜兮兮地往席若白身上靠,一边道,“听欢,我疼。”
席若白急忙看向江溢,“师兄,你快看看他怎么样?”
江溢笑道,“别理他,你问问人唐霜天,半点没逼召鬼动手,他那召鬼就是走走过场,这人纯粹是装的。”
席若白急道,“他吐血了。”
“你就让他吐。”江溢实在看不过一拍他肩膀,“青司兄,还没演够呢?”话刚完,甘青司就晕倒在席若白怀中,“他娘的,这人真打啊,若儿让我来!”江溢手忙脚乱给他修筑鬼气又点了他周身几大穴,一边骂道,“唐霜天你下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出了人命老子弄不死你!”
对面唐霜天也是茫然,被江溢骂一通也就罢了还被席若白死死瞪了一眼,事先可没人告诉他甘青司有伤啊。
甘青司此时面色煞白,言文沉黑,昏迷间他又呕了一口血。
“唐——不是,甘云归,青司兄他为何鬼气无几?”
甘云归惊讶道,“他从被我救醒就无甚鬼力,别说御鬼就是召尸他也要去半条命啊。”
江溢拧眉,他在四更天看到他召出十鬼以为他身子并无大碍,可曾想这人半点鬼力都没有还敢硬闯。
“我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众人吓得直发怵。
只见一名陌生男子走近,大家实觉奇怪,个个亮出长剑。
他也并未停下脚步,甚至有些着急往前,甘云归见了立马道,“是小三!”
白久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蹲在甘青司身旁,他手按在他心脏处结印,动唇道,“过来。”
号令一下,所有灵师都感到无比沉重的尸气,林子传来不一的脚步声,随后大批活尸赶至,就见无数鬼气从它们身上传出全部渡到甘青司身上。
甘云归一见急了眼,“他昏迷不醒无法提炼鬼气,光是这些低阶活尸如何修筑?”
白久半天抬眼,轻声道,“不是修筑,是修补他经脉,这些不能助他召鬼之力。他是否几次强用鬼力?”
“嗯。”
“活该。”
白久话完,就见他纤长的手指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言文,看得江溢心惊,甘青司的言文他亲眼见过和此人别无二般,这人少说也有十位召鬼,并且阶位不低。
“小久?”低低地声音传出,旁边一众人才松了口气。
“嗯。”
“你怎么会在这?”
“你弱。”
“我……,”甘青司只差没再气吐血,他按捺下骂人的冲动,又对几人道,“我无事了,莫担心。”
“什么叫无事?”白久反问,“我再迟一步,你就到下面问好了。”
甘青司深呼吸道,“小久,闭嘴。”
“哦。”
显然甘青司的话已经没了半分重量。
白久又问,“靳谌,怎么回事?”
“你不是看到了吗?”甘青司双目微闭,忍去身心的不适。
手上动作未停,白久似是犹豫许久,而后问,“路路他害的?”
“尚不知晓。”
情绪有些不稳,他似是生起怒意,道,“我待会去寻他。”
“不许去,小久,听话。”
“为什么?”
“他一个人做不到,你现在去追要么和我现在一样,要么什么都找不到。”甘青司轻叹,“小久,我会查出来,切莫独自行动。”
白久的脸在狐狸面下看不清表情,他又回复淡漠的语气,应道,“好。”
一刻钟后,甘青司已能自己活动,大家也算安了心。见此唐霜天也走向他们,神色仍是复杂,他看向唐轻尘眼中是说不出的惋惜,他捏紧剑问道,“轻尘他可有半点魂灵?”
甘云归低下头,有些伤感,“三魂只剩地魂爽精,七魄不具。”
命魂不留,无力回天。
唐鸢儿忍住泪意,“师兄他怎会……,”
“我把他还给你们。”甘云归说着就往甘青司方向看去,见他点头,他也笑了起来。
“可否等一下。”唐霜天道,“甘兄昨日给我的信,我未瞒七子师妹,她应该要到了。”
未消半会儿,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唐七子飞快跑向他们,身后池九霄一脸惊慌生怕她摔了。
甘云归看到唐七子时哑口无言,只是默默注视着她。
唐七子见他耳朵冻得发红,哈了口气在手中,双手覆上他的耳朵,道,“谢谢你把我哥带回来。”说完话的她脸上满是泪痕,通红的眼不知哭了多少回。
甘云归边摇头边忍住泪意。
“还好你未让他一个人留在那,我哥他最怕冷了。”沉浸在回想中的唐七子终是无法压抑悲痛扑到甘云归怀里嚎啕大哭,看得所有人不禁难受。
甘云归轻拍她的背,一时间心口满是沉闷,他道,“你带他回去吧。”
唐七子红肿着眼,“我没办法。”她在熟悉的怀抱中泣不成声,她断断续续道,“等你找到魂魄后,再带他回来可以吗?”
甘云归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的寻踪谷众人,“逝者入土为安,我……,”
“我想了一整晚,甘公子,你将他送回我身边的恩情七子无以为报,我是他妹妹,”她哽咽许久,“他一定也不愿待在冰冷的土下,生时他就极爱助人,若是他知道也不会反对的。”
“唐姑娘,我只是残魂,不能占了你兄长的身体。”
“我也不愿看见他了无生息的样子。”
甘云归明白她的善意,心中感慨万千,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他甚至早就有了准备,可唐七子却给了他无比的恩情,“唐姑娘,多谢你。”
唐七子抹去他面上清泪,道,“唤我一声七子可好?”
甘云归含泪一笑,“七子。”
“哥。”
第八十六章 曲如令:无一而终
“如今你们如何打算?”唐霜天就是讨厌极了甘青司,可此时也没了太多心思计较。
甘青司淡道,“我原本打算回荒岛一趟,可对方都已经找上门了,那里必定也无甚踪迹,去也是徒劳罢了。眼下想走玉岭一趟。”
“玉岭?”
“有些事想去一探究竟。”甘青司也未多言,“多谢你出手相助。”
听了这话唐霜天更是不自在,起初甘青司带走唐轻尘后他就立即派了人马暗守在他处,可未料到会收到一封信,上面交代了事情来龙去脉,包括唐轻尘已故。他沉思许久才按捺住找上门的想法,随即决定陪他演一场,若是放在从前,他必定不会留半分情面,可信是席若白写的,残魂也是从他身上而来,见过黑衣人的池九霄更不会说谎,由此他便放手去做了,“我只是想查清楚轻尘的事,并未帮上什么忙。还有,既然靳谌是你北楚之人,又和你关系匪浅,你也逃不了嫌疑。”
“那你要把我抓走吗?”甘青司老实伸出手,可对方只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谅你也没有那胆子,我需回门与长老交代,轻尘的死因由你们去查,若是需要援助尽管开口。”
“此话当真?”甘青司一脸怀疑,看得一众弟子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剑。
唐霜天轻哼,“绝无虚言。”
“别跟着我们就成。”
“好,可你们带着轻尘去查,莫要让他受半点伤。这件事我原本不同意,可七子的决定我无从反驳,但你要知道他唐轻尘是我门人。”
“一定。”
灰尘扬起之际,身后人儿依旧伫立在原地,甘云归回头时唐七子仍是柔柔笑脸,仿佛只是一次不经意的告别,可他知道他们早已永别,而她又不知道承受了多少,顿时他开始有些气恼为何自己没能力救下唐轻尘,还给她一个完整的兄长。
“江师兄,唐轻尘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溢用了四个字回答,“温文尔雅。”
寻踪谷九弟子唐轻尘闻名于三国不仅是因其绝世的容貌,更是他无与伦比的气度,他待人温和,总是笑吟吟的。在门内上下无一点首席弟子的架子,更无半分直系子弟的戾气。上到寻踪谷藏经阁,下至寻踪谷练武房,他总是和气与门人指点。性子随和他却极少外出,唯一的乐趣便是与小他四岁的妹妹唐七子上街卖字画,自从唐七子远嫁西越后,他便终日待在寻踪谷研经论道,是谷中出了名的窝里蹲。
甘云归听完莫名感慨,“不过二十一年岁,可惜了。”
“是啊。”江溢也不禁惋惜。
云色浅淡,许是下过雪的缘故,苍穹净透出一股子萧瑟,甘云归怅然若失的将视线投向天空,留下一声低不可闻的哀叹。
回程的路拖得很慢,足足花了七日才到得凤地界,席杳率领一众弟子与席子期几人道别,踏上回昭溪的水路,其余人未免风餐露宿便趁着黄昏前赶至得凤城中。
哄闹大街上,席若白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甘青司,路过的人觉得好笑可当事人却颇为自豪,春风得意的样招摇不已,若不是顾忌他身上的伤势,江溢绝对会踹上他几大脚。
甘青司得意的劲头还没过够,跌跌撞撞的行人猛地撞他个浑身爽利,那钻心的疼直让他抽气,待他抬眼就见人低着头不住道歉,等对方直起身子他才看清模样,胡渣尽显,脸色蜡黄,那一丝丝头发只差没滴出油来,晃眼看去还以为是一落魄人士。
“孟公子?”席若白出声问后,就见对方匆忙打量了眼便急色扒开人群往前跑。
“孟止?”甘青司不确定的开口,可方才那人的样子他难以辨认,实在不像是意气风发的观淮书生。
“莫不是我认错了人?”席若白见人走得快当,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还未等他细想,面前迎来一人。
“几位恩公,多日未见。”说话人面上轻施粉黛,朱裙曳地,在这人满为患的街十分惹眼,旁边皆是细碎之语。
“曲公子?”甘青司问道,“你怎么会在东吴?”
曲如令淡笑道,“西越呆腻了便过来散散心,怎想到有缘遇见几位恩公。”他柔笑的眼中恍若暖泉看得身边人一阵呆愣。
“方才我们好像看见了孟公子,他也来此地了吗?”
他微微收拢眉心,拉紧自己的长裘,“怎会?他应当在淮州才是。如令现下还有事,否则定要与几位恩公小酌几杯,还恕如令少陪了。”
甘青司摆首道,“我们只是途经此地罢了,曲公子不必挂牵。”
曲如令犹豫之色不少,像是暗自伤怀什么,又道,“还望几位恩公保重。”
“曲公子也是。”
曲如令深深看了席若白一眼,躬身施礼后朝前离去。
席若白见此微皱眉头,问道,“夙冶,我总觉得有事。”
“是,无浪兄你们先去找歇脚的地儿,我和听欢前去看看。”
甘青司说完,江溢也还是不放心,“若是有事就放信号弹,你伤还没好,可别去捣乱,若儿你可得把他看紧点。”
“是,师兄。”席若白偷笑看了甘青司一眼,对方鼓气愣是没说话。
两人往前赶时,早已不见孟止和曲如令身影,见席若白嘴皮干燥得紧,甘青司二话不说就跑去找茶肆,等倒上一杯暖和的热茶,也不见他的担忧退却。
“听欢,待会找人打听打听必定会有消息的。”
“嗯。”
热闹非凡的茶肆人来人往,文人骚客不少,就是些江湖浪荡子也挤满了这风景引人处偷闲。
“诶,你们说今儿个谁会把那头牌给买下来?”
“难说,这段时间从金华四市跑来的人多不胜数,加上其他几国慕名而来的都不知多少呢。”
“也是奇了怪了,一个不知陪了多少人的鸭儿还这么多人追捧,真是世风日下。”
“你可别说那风凉话,能让公子榜第四的曲如令陪一晚你不要?”
“是啊,我得见过一回,他那模样就是对上一眼你腿都能软了,可别说那便宜话,就你这家底,赔光都摸不到人家小手!”
“这才是春宵一夜值千金呐。”
“早闻他才气过人,屈身不夜欢,后来退了这烟花之地,我还以为他有些傲骨,可曾想又回来靠着男人过活,送我我都不要。”
“呵,不过一个小倌,你还盼望着他有什么傲骨。”
“他不靠男人活还能靠女人吗?就他那样子?除了取悦男人他还会什么?”
嗤笑的人脸上露出猥亵之意,附和之言也愈渐不入耳,一道剑影直飞入木,对面笑谈的人吓得个个呆愣。
就见对桌一人慢吞吞朝他们来,“莫让你们的嘴脏了他。”甘青司说完握上剑柄。
“你你你,怎么?还不许人说了?”
甘青司阴沉一笑,“你们是人吗?”
一句话堵得几人气得不轻,骂道,“你这么为他说话,还不是冲着他而来?不都是男人,你装什么?”
席若白踩着不急的步子走到甘青司旁边,风雅之姿直把人看呆,“可惜你们此生投了人道妄喙人言,来世不若去畜生道何如?”
大家看那清冽之笑中的摄人不敢再言,各自移开眼慌忙找事做,没再提半句曲如令的事。
甘青司一剑放在桌上十分悠闲看向几人,“有个事还想请问几位男人。”
那厢吓得不轻,吞吞吐吐道,“还有什么?我们都没说了啊。”
“曲公子在哪?”
“那小——不,曲公子今夜在醉君怀开价。”
开价便是花楼之中将姑娘公子明码标价,众人以开价竞拍起底,价高者得其终身契,从此为妻为妾,为奴为婢皆由价高者定。开价历来都是王公贵族商贾富贵的游戏,脱出花楼这个火坑又跳入另一个罢了。
两人听完便赶往醉君怀,曲如令本是闻名三国中人,前来看热闹的人早已将醉君怀外堵得挨肩擦背。
气派门楼之下一立方桌,一排虎背熊腰大汉围守,椅子上一巧笑男子玉手接过入门之人递去的银两也不忘抛个媚眼。甘青司和席若白好不容易出了人群就被拦下,男子笑道,“哟,这般俊俏的公子也是为了如令而来,云溪真是难过。”
“怎么进去?”甘青司问道。
见对方不与自己调笑,云溪也没了兴致,道,“进门一人五两,雅座再付五两,雅间再加五两。”
一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生活许久,这入个门都要五两,可把甘青司愣在当场,“小哥,你们当这银子是地上一把抓的石头不成?”
“公子莫不是付不起?若是没有,陪陪云溪,我倒是有法子让你进去。这买卖公子可要?”
一只手把钱袋放在桌上,淡道,“不必。”
甘青司见席若白这么直截了当也是很惊吓,可云溪倒是有眼色的拿起钱袋细数,“可惜了,但夺人所爱也不是云溪作为,还请两位公子里边一楼请。”
“多谢。”席若白说完就拉着甘青司往里走。
进去后人也是不少,甘青司可算是明白一楼是个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站票,四方阶梯直入二楼,可不得把脖子抬断。舞台北方空无一人,三方早已围满,他们便站在入口处不远的台柱边,省得和人碰撞。
“听欢,你可是把银子花光了?”
席若白点头不语。
“你让我和他杀杀价多好,五两一个人太黑心了些。”
“不可。”
“为何不可?”
席若白又沉默,不动声色握上甘青司的手,道,“我的。”
甘青司听完笑快到耳根子,一边腻到席若白身上,道,“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嗯。”席若白也淡笑回他。
突地铜锣一响,全场寂静,接着落花飞舞而下,甜腻声音道,“有请曲公子。”
众人屏息,只见阶梯另一端缓缓走上抱琴之人,他墨发披肩,素白纱衣也遮不去满身风华,他眼光淡色直直看向对面二楼雅间,而后徐徐偏身行了一礼落座琴席。
手轻轻按在琴弦,他道,“如令今日有一曲请君听,从此再无曲如令。”
百花缭乱下本是唯美容颜,可曲如令身上哀色却徒增几分寡淡,让人更是晓愁。
他提唇一笑,花容失色,皓齿明眸,前奏悠长若情意不绝,凄凄在人心。
小城烟雪染我青发盘玉梳
遥想年少二人三尺未束
铜绿锁旧故 青泥踏石板路
郎骑竹马来 旧梦我也赴
为君落红妆 九转千曲指破骨
红尘阑干过 沧海只一粟
犹记你许我笑靥欢 我却顾你眼眸思误
怎知情本捉弄 累我心难渡
若君早悉我相思
又何必任其肆意痛
君不过无意 我不过成疯
本一人央浼何来有情难终
我也曾看你红烛招摇合宴欢
与君对饮二人三影望情断
新人连理枝 独你笑醉我叹
前尘若梦回 荒唐我也敢
为君描素颜 不夜眠就不夜欢
一拜前缘短 二拜再遇难
盼君如意言不由衷 与君齐眉才是愿终
何患人生苦短 余亦再无憾
且容扶摇扫凉秋
宁葬黄土再无人候
青阳复朱律 凄辰复九冬
我负今生伤情来世君当负
曲未断,泪无尽,曲如令仍在笑,可双眼哀怨正应了最后一句君当负,谁也不知这曲他是怀着如何的心情才将一字字落在宣纸,又是如何将所有埋怨全部放入曲中倾泻。唯有他最后目及的人,与他一同落了泪。
曲终,琴案前朱颜悲戚得令人怜惜,耳边是飞涨的高价他也不为所动。
他突地开口,“你早知我意可对?”
所有人都被这话问得不明所以,就听得一声,“是。”答话人也是哭腔。
“为何?”
“因你是妓子。”
曲如令笑着埋下头,他身形不稳地站起,昂首看向对面,“曲如令谢过公子不瞒之恩,愿公子来世……无一而终。”
久久的沉静后,对方回道,“好……,”
第八十七章 席若白:你才是个人才
曲如令笑得再无苦涩,他端端站在原位抬手将面上泪痕一点点抹去,好似他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从未有过半点感伤。
“东吴费老爷四百五十两!”老鸨是一妇人,一听这价脸上脂粉都要笑抖下来,她挥着丝巾又道,“还有没有哪位贵人?”
“四百六十两!”
老鸨眼中精光更甚,“西越王老板四百六十两!”她急忙提裙跑到曲如令身旁低声道,“如令啊,你看看还有什么法子涨个价不?”
风月之所待久了,曲如令自是清楚她言下之意,手指停在衣带正欲解衣,就听得一声,“五百两。”
曲如令动作一僵缓缓抬起头,就见二楼雅间两名小厮将门帘拉开,里面一个华服男子几步走到横栏前,俊朗模样一下让人炸开了锅,一时间更是起哄声不断。
“秦哥……,”曲如令手指颤抖不已,“你怎会……,”
“你以为跑到东吴来我便管不着你了?”秦胥见没人说话一收折扇看向老鸨问道,“怎么?我们两个都是同行了,还怕我出不起这钱么?”
一些人气不过,当即拍桌怒吼,“你这不是来捣乱吗?怎么开个窑子还当自己家缠万贯不成?我出六百两!”
秦胥故作惊讶,折扇往肩头一敲,笑道,“这位大老爷,方才秦胥可能未说明白。我要曲如令,五百两黄金,你可要跟?”
众人倒抽气一声,饶是再有钱撑个面子,也不会傻到往一个人身上空砸,五百两本就不是小数目,更不要提黄金,这下刚才叫嚣的人也没了气焰,只在原座气得吹胡子瞪眼。
“秦哥,你何必……,”
“若是让你看清楚了,这钱就花得值。”秦胥挑眉,折扇一点脑袋打趣道,“回了不夜欢你可就没闲暇想这些了。”
曲如令摆首道,“如令担待得。”
秦胥笑意更加深邃,他缓缓道,“你可别想多了,我是要你换个位置坐坐。不是不夜欢头牌,是不夜欢老板,你可担待得?书儿?”秦胥温柔看向他,眼中疼惜让对方不知所措。
林书是曲如令原本的名字,已有多年未曾听过,如今从秦胥口中念出,他不由得心动了几分,就连无甚血色的脸都偷偷爬上一抹红。他当下又湿了眼,道,“书儿谢过秦哥。”
“不谢不谢。”秦胥干脆翻过围栏跳到台上,安慰之际也不忘逗他,“再哭我又得好生调教你了。”
曲如令推了他一把,脸红更加。
秦胥细细擦过他的眉眼,道,“世上有负你之人,但你有我。”曲如令动容难忍,双手环在他腰间大哭,谁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就连秦胥也不曾见过,他紧紧收了臂膀把人锁在怀中,轻抚着他的发,道,“想哭便哭吧,你受委屈了。”
人陆陆续续退出了醉君怀,等曲如令哭尽了苦楚,才缓缓抬起头,转眼的瞬间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往门口,他当即唤道,“席公子,甘公子!”两人瞬时留步转过身冲他一笑,曲如令心中又得一暖,向秦胥交代后急忙下了台,“可否稍等片刻,与如令把酒喝了?”
甘青司、席若白笑点头,他才安心回身。
秦胥道,“还有事没完呢,方老板与我家如令是如何分的?”
老鸨笑开怀,“入门费归我,这开价钱五五分。”
“方老板好计算。”秦胥命人将钱取给老鸨后又让人把箱子抬到曲如令身后,“拿去给他吧。”他犹豫间秦胥又开口道,“整个不夜欢都是你的了,还在乎这些钱不成?”
几人随着曲如令走向二楼,黑暗处只见两个人影对立许久,而后就见一人匆匆下楼往门口跑,曲如令也未多待,走回秦胥身旁。
“秦哥,只剩二百两了。”
“赚得回来赚得回来,方老板,钱收了,卖身契是不是也得给我啊。”
老板一拍脑袋道,“你看我这记性,快快,去把卖身契给取来。”
秦胥拿到契约给曲如令确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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