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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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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为首的王丞相瞪大眼睛低低喊,然后又抬高了声音,“殿下!”

    摄政王偏过头冰冷地扫了他一眼,掰开女皇血流不止的手指接过剑,撕开自己的衣袖轻柔地替她包扎。

    所有人面面相觑,又看向被摄政王放在脚边的紫微剑。

    神剑光华内敛,显然已经认主。

    有不甘心的人上前一步,还没等他做出什么事来,雪白的长剑颤抖地鸣叫一声,如同冰石相击一般清脆的剑吟中剑意微闪,那人脚前一寸的白玉石板被无形剑刃劈开五指宽的裂缝。

    显然,若那人还要向前,被劈开的就不仅仅是地板了。

    摄政王没有看这人,而是小心翼翼地检查女皇陛下的手,确定所有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才直立起身。

    “诸位爱卿,还未早朝就这样匆匆忙忙进宫来,有何急事?”

    他姿态从容,却又半分都不提紫微剑,短短一夜已经被发生的太多意外给弄晕头的重臣们对视一眼,齐齐选择暂时偃旗息鼓。

    “臣等无事,早朝就要开始,臣等正要去大殿等候。”

    “哦?”摄政王依旧没有看他们,而是提起自己被撕得不成样的长袖皱了皱眉,用好似说今日天气真好的语气问道:“我以为前天琼林省起事,昨夜天一道□□还有西洋蛮夷趁乱攻击我中华国结界,你也应该知晓才是。”

    “臣等愚钝,尚未想出好计策。”

    “罢了,”摄政王说,“下去吧。”

    一群人急忙行礼,然后竭力保持镇定地退出房间。

    摄政王看着他们离开,老太监已经招呼其他太监宫娥收拾东西,周围陷入一种发生什么大事之后收场的有秩序忙乱,终于轻轻叹出气。

    终于……

    终于……

    只要手握紫微剑这一张牌,就算最后皇位不保,为了以三尺天巫刀和紫微剑以及长渊剑来维持的中华国结界,令儿应该也不会死吧。

    倒是他自己以后恐怕要小心一点了,这个没问题。

    他绽放开一个温暖的微笑,揉了揉女皇陛下的脸,女孩依旧僵硬地不回应,但是对于摄政王来说,今天的一声“叔叔”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令儿的病情是在好转的,他欣慰地想。

    希望保持这样……令儿好得更快点就好了。

    “走,我们上朝。”

    ***

    “啧啧啧,夏家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到现在也气运不绝啊。”

    “不过现在算什么事啊,明明五省一个接一个的起事独立,那些占据一方的家伙们却说他们依旧认可夏家是皇室,特么这要分不分的。”

    “什么分不分,国家分裂还了得,看看三天前西方天空出现的那把大剑,西洋人一直虎视眈眈呢,一旦分了被洋人各个击破怎么办?”

    “说的倒是。”

    “目前朝局真是诡异地稳定呢,咱们还不如说说天一山。”

    “天一山有什么可说的,没有想到他们自诩为名门正派暗地里却做些那种勾当,与魔物勾结盗取紫微剑,我听说连下落不明的长渊剑他们也沾了边,北鸿真人说自己被囚禁一切不知,切,谁信他。”

    一群人在树下乘凉,摇着蒲扇躺在竹床上,大老爷们袒胸露乳,却和妇人一样爱卖弄是非。

    余礼白坐在树上,无聊地叹口气。

    他现在在的地方是丹人谷外的竹寨,其中居住的多是苗汉苗女,少有中原人,地处深山老林之中,若说白河镇好歹算是省会花都偶尔能听到名字的乡下地方,那么这个竹寨可谓名声不传三里外,除了苗人自己知道外就很少有人来过。

    竹寨中居住的大多是丹人谷弟子的家属,丹人谷弟子长长隐瞒身份行走在中华国大地上,因此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却不是消息不通。

    ……更何况现在有电话了。

    余礼白有气无力地趴在树干上,靠着树荫来躲避毒辣的阳光——现在的天气对于一条鱼来说,哪怕只是神魂是一条鱼也是极为讨厌的。

    重点不是这个。

    身边的下属都被他遣回白河镇——其实现在也没有白河镇这个镇子了,就连白河也变为一条小小的溪流,余礼白一天不回去,白河的水量一天就不能恢复。魔染的镇民们穿过万魔之门被封印在了渊海之下,楼家士兵也离开,神差神将们在白河镇原址上缓慢地开始重建,孤身一人的水神等在丹人谷外,觉得自己简直要不好了。

    现在季镰在丹人谷中就医,但是……

    为什么他不能进丹人谷啊喂!

    就连紫衣道人都能进丹人谷为什么只有他不能进丹人谷啊喂!!

    就连裴吉和楼家二小子也能进丹人谷为什么只有他!只有他不能进丹人谷啊喂!!!

    天道不公……

    余礼白心中忿忿。

    “你表情好蠢。”顾十三说。

    “本君要进谷,”余礼白首先说,然后反驳,“本君不蠢。”

    “剑主座下任何一处地方都不欢迎你,同意你小情人进谷就已经破规矩了,你就算了吧。”

    “平安什么时候说过不欢迎我啦!”

    “少爷不在各项事务由我暂代,我说不欢迎你就不欢迎你,”顾十三没觉得哪里逻辑不对,直接改变话题,“你什么时候去渊海?”

    “等等,”余礼白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我为什么要去渊海?”

    “你不去守渊海我怎么把少爷完好无损地救回来。”

    “……可是我为什么要去守渊海……”

    “没有什么可是的,此事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守渊海啊……”

    “你还躺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吧。”

    “……”

    这还怎么好好沟通啊摔!

    所以他最不喜欢平安家的这个仆人了,每次在平安面前装得那么纯良,对他却是这样,害他连告状都不好告!

    因为当初遇到夏平安逃家没有将人带回渊山山城,反而帮忙让夏平安逃得更远,算是当年渊山山城支属的剑门对余礼白是非常地看不过眼。

    至于丹人谷……当年夏平安父亲手下有医师名为丹人,还曾替摔到头的余礼白医治过,后来离开的山城自开一脉,但是暗中一直都帮助渊山山城,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余礼白好歹是知道的。

    被丹人谷看不顺眼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余礼白捂住胸口。

    嘤,心塞。

    他将心中不快挥去,皱着眉理了理思路,才从最开始的疑点问道:“本君偶尔传信于你的剑门询问平安消息,那时尚不知晓你未死,但是你什么也没有说。”

    “那是当然,”顾十三说,“我告诉门下弟子什么也不要和你说。”

    “……问题是每次你们问我什么我都很认真的找情报回答你们了啊。”

    “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

    世界上已经没有友情这种东西了他就知道!

    狠狠地将余礼白噎得说不出话来,顾十三终于正经了些,“少爷目前的情况不太好,但是渊海的封印却又离不开他,现在寻回剑鞘正是一个好时机,反正你左右无事,暂且帮个忙吧。”

    “本君要守着季镰。”

    “哦,”顾十三瞥他,“在这竹寨守吗?你这是守你的小情人还是守丹人谷啊。”

    “我怎么可能守丹人谷啊!”余礼白扶着额头,觉得幸好他一直不知道顾十三活着,也一直没怎么和他打交道,就是刚刚这么一小会儿,他都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哦,”顾十三点点头,“那渊海呢?”

    “……如果不让本君见到季镰,本君绝对不会去渊海的!”余礼白站起,怒气冲冲指着顾十三。

    在水神对面的顾十三却却看着余礼白开始思考。

    这样啊,对于这位而言,已经有了比少爷更珍贵的人吗?

    少爷若能按照计划醒来,知道此事后一定会将一部分注意从余白河身上收回来吧。

    嗯,这是好事。

    而且,他本身就要以能进谷为条件让余白河答应帮忙,现在他自己提出反而更好。

    这样想着,顾十三好似随意地点头。

    “那就这样吧,走。”

    ***

    丹人谷在密林深处。

    谷中巨木参天,交织的粗壮树枝上搭建着精巧的亭台楼阁,无一不在斑驳日光下蒙上已成光圈,余礼白走进侧殿的时候,那几个被他充满怨念念叨的名字的主人们都在里面。

    紫衣道人别开眼哼了一声,裴吉眼前一亮,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的楼清泷面无表情地发呆。

    自前几天听闻小情人那个词的紫衣道人脸色就没有好过。

    但是他现在又不好说什么,因为说到底,虽然剑门和丹人谷上上下下对于白河水君无比嫌弃,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又比较亲近……至少比和他要亲近。

    紫衣道人从前就没有和丹人谷打过交道。

    季镰能得到丹人谷的医治,功劳要算在白河水君身上。

    问题是罪魁祸首也是他。

    这几日紫衣道人过得万分纠结,现在一见到白河水君便气不打一处。

    好在有一个人制止了他。

    丹人谷年轻的谷主丹颐挑起帷幕走出来,没看应该不能出现在谷中的某水神,而是对着紫衣道人一笑。

    “老爷子年纪大了,”她说,“还是勿大动肝火为好。”

    这几日见到丹颐如何折腾季镰的紫衣道人默默地打了一个寒颤,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一边,还把两个小家伙带上了。

    然后丹颐才对余礼白行礼。

    “白河水君是稀客啊。”

    余礼白:“……”

    他没觉得这个谷的人把他当客人了。

    没有管余礼白咬牙切齿的表情,挑起帷幕的丹颐示意他跟着进去。

    层层半透明的帷幕叠在一起极为厚重,笼罩住纱帐中缭绕不散的烟气,余礼白所熟悉的青年躺在长羽织做的软毯上,晕迷不醒。

    丹颐也没有和余礼白客套,开门见山说道:“季少侠的情况不乐观。”

    “他一开始只是神魂受损,但是他身体中有您的法力……”丹颐顿了顿思考措辞,“倒不是说水君的法力是害人的东西,若没有水灵之力养生季少侠大概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他到底是人不是神,积年累月下来没有修炼果的凡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您的力量,从前这样的隐患一直都被他的意志力压下了。”

    说道这里她又瞥了一眼余礼白。

    “但是水君您前日附身,他的意志力瞬间被降到最低点,您一直附身还好,如今脱离就整个爆发了。”

    “……”

    特么又是他的错吗嘤。

    “治好他的把握有七成,想来人交给我全权处理您是同意了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您可以留在这里。”

    干净利落说完,丹颐对他点点头,径直走了。

    待丹人谷谷主走出好远,余礼白才磨磨蹭蹭在软毯边坐下。

    “……季镰,一定要好起来啊。”

    “等你好了,本君就……就……答应你的表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

    余礼白自言自语。

    青年依然没有醒来。

    余礼白没话说了。

    他犹豫地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满脸通红的俯下身。

    那是轻轻地一个吻。

    在双唇相触的瞬间,那个只能称为粗糙半成品的契约被水神调动起来,修补增添。

    现在它是一道真正的同生共死的婚契了。

 第76章 分离(三)

    他有多久没有站在这条道路上了。

    余礼白有些恍惚地想。

    想当年,担忧平安偷偷来到山城的自己就是在这个路口和逃家的平安撞到的,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啊。

    渊山的山脚不复多年前的繁华。

    那时渊山山城是中华国西方最鼎盛的一个城市,甚至在名气和重要地位上甚至能够和京都相当,此地虽然濒临国界,却是密密麻麻满山的人比山上的雪花还要多,他那个时候最喜欢拐着平安瞒着师叔偷偷出府,沿着山道来回跑。

    后面总会跟着顾十三。

    说起来,顾十三人呢?

    他过来都没有人迎接一下的吗?

    余礼白到渊山来,并没有跟着顾十三走一路,门主事务繁忙,明面上的渊山剑门以及暗地里的一些余礼白完全不想了解的事情都需要他处理,所以早走一步。

    余礼白并不是想要埋怨什么的……但是他到了原渊山山城遗址现剑门驻扎地后看着漫天大雪中一个个光着膀子的精壮剑修,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搭理他,只感觉这个门派上下对他的嫌恶之情简直执着到了骨子里。

    所以一个带路的都没有么?水神大人充满怨念地想。

    他叹着气,一边回想道路一边迈出一步。

    一群在大雪天中挥剑练剑的剑修眼神就像剑一样齐刷刷地扎过来。

    “……”

    这是要干什么?打架吗?来就来谁怕谁啊?

    余礼白心中念出这么一句。

    于是被叮嘱要给来者一个下马威的年轻剑修看着这个乘风雪而来的风姿卓越的神明闲散地抬起眼对着他们一扫,好似懒洋洋地张口。

    “白河水君赴约而来,与本君定约的混账在何处?”

    此刻的原远西公府内,以法术招出一面水镜的顾十三手一抖,差点又想用剑戳破水镜好让某神不出现在他眼前。

    明明智商一如既往没有长进,但是装模作样的骗人这位真是越发熟练了。

    难不成骗人真的不需要智商,只需要脸就够了?

    作为少数不会上当受骗的人之一,顾十三常常会想到这个问题,但是短短时间不够他得出答案,他一群想给水神下马威的精英弟子讪讪不言,最后还是一个弟子反应过来,拔剑出鞘。

    “久仰前辈大名,但是前辈辱我师长,小子鲁莽但求一战!”

    其他人这才纷纷想起余礼白话语中“混账”一词,连通上下句意,混账指的谁不言而喻。

    这位弟子说地是气势轩昂,听得余礼白一腔怒火瞬间找了个地方发泄。

    周围人也不知道白河水君如何动作,风猛地卷起快要落到地面上的雪花向着拔剑的弟子扑去,风雪之中夹杂着不知道什么法术的光辉,灼灼刺眼。

    显然没有想到余礼白说动手就动手,精英弟子只来得及横剑于胸前,法力未出,瑟瑟寒风之下连接剑刃上也凝结了一层冰霜。

    终于出现的顾十三竖指成剑,锐利的青芒剑气直接劈开席卷而来的风雪,没有好气道:“欺负后辈算什么本事。”

    “顾十三你弄一群后辈在这里堵门不让我进去又算什么本事。”

    余礼白呵呵道。

    两个互相看不算眼的人又斗上嘴。

    “你有本事就直接进啊。”

    “到底救不救平安,”余礼白难得地直戳重点,“不干正事我就回丹人谷了。”

    被把住要害地顾十三:“……”

    不是说谈恋爱智商下降吗?这位属于特殊情况竟然智商上升了?

    顾十三心情恶劣地一呲牙,甩袖转身。

    “走。”

    走之前余礼白看了看那群不甘心的小崽子,给他们一个轻蔑地笑。

    精英弟子们:“……”

    感觉刚才的高冷范一下子就变得逗比了呢。

    渊山剑门人不多。

    这个门派盘踞在洁白的雪山之上,人数还没有因为铸造出错丢下临海的山崖的断剑多,大约是在雪山上冻久了,除开那些入门不久的年轻弟子外其他门人都是一副面部被冻僵了的表情。

    “路不同了么?”余礼白问。

    “后来修缮了一下。”顾十三在前领路,“毕竟经过破魔之战后山城基本毁的不能再毁,想要住人还是勉强了些。”

    余礼白听着顾十三的话,左右一看,不禁嘴角抽搐。

    ……这也叫修缮过?

    一片的断壁残垣好吗?你当他眼睛是瞎的?

    走在前面的顾十三头也没有回,“不过还好,虽然外城基本上毁掉了,但是真正重要的山体内部的建筑至少有一半是完好的。”

    显然剑门真正的驻地是在山内。

    两人通过摇摇欲坠的悬空长廊走入山的内部。

    山体内部依然是和外面如出一辙的残垣断壁,余礼白从前喜爱的各种活灵活现被雕刻在屋檐下的祥鸟凤禽只有在瓦片乱石堆中才找得到四分五裂的残骸,虽然剑门乃是中华国五大宗之一,门下弟子个人战斗力平均水平更是位列第一,但是以上都无法掩盖这个门派从外观上看格外贫穷的事实。

    余礼白打量周围的萧瑟场景,不由问道:“需要赞助吗?”

    “你除了钱还有什么?”

    “呃……季镰?”

    “……”顾十三。

    真是毫无防备被秀了一脸。

    ……不要紧,现在这位已经分得快了。

    给自己找了找平衡,顾十三平复心情,打量起虽然之前发了一通火却无法遮掩的好心情的水神。

    竟然这么开心?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笑成这个鬼样子?”

    “哎嘿嘿嘿~”

    “你知道你看起来很蠢吗?”

    “哎嘿嘿嘿~”

    得不到有意义的回答,顾十三沉默了。

    他指尖发出芒芒青锋,没有打个招呼就向着余礼白戳过去。

    “哎呀怎么动手了!”

    一点防备都没有的余礼白手忙脚乱一跳一丈远,好在顾十三本意也就是将他吓一吓,没有追上去,冰冷的眼神直说【有什么事情赶快交代出来】。

    这家伙勉强也算个友人,余礼白难得找到个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的人,两手一摊。

    “我和季镰彻底定下婚契了啊哈哈哈哈哈。”

    “……”

    “以后办喜酒你和平安一定要来啊。”

    “……”

    顾十三终于被余礼白噎了一次。

    他深呼吸几口气,首先找出疑点来。

    “那位季少侠,”顾十三问,“都没有清醒,怎么答应你的婚契的?”

    “原先就有一个契约,”余礼白兴致勃勃给他(xiu)科(en)普(ai),“我在那个契约的基础上改动了一两个地方……”

    顾十三打断他。

    “同生共死契?”

    “当然了。”

    “……”

    “怎么?”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余礼白莫名看到顾十三格外沉重的背影。

    走在前面的剑门门主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看到某个余姓神明了。

    所以在余白河代替他家少爷守渊海的时候,他还要找些人手去守住他家小情人么?免得他情人一死这家伙也跟着死了。

    这个家伙做什么事情之前就不能动动他那是摆设的脑子想一想吗?

    一边算计着哪里还能抽调出人手来,顾十三一边隐晦地瞥一眼余礼白。

    若他知道此事祸及那位季少侠恐怕不会答应守渊海了,那么,暂且不说吧。

    心念急转的顾十三带着余礼白走过利用地热锻剑的剑炉,向下道路一变,过了陡峭石阶后盘旋地向上,昏暗的楼道中没有点灯,行走的两人靠着超出常人的目力才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直到又登上一级台阶,视野豁然开朗。

    眼前的,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他们已经穿过横亘的山体来到了渊山的另一边,直面封印万魔的渊海。

    灰暗的天空和灰暗的海水间几乎没有界限,翻滚的白浪对应着涌动的白云,就像无瑕镜子的双面一般存在的天与海辽阔无垠,海风吹拂着,温和宁静。

    却在靠近他们所站的山崖时风速一变,仿佛凭空生出无数的刀刃,狂啸着砍下。

    余礼白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了锋芒。

    “到了。”顾十三说。

    这里是剑冢。

    海风其实并不是凭空变化的,之所以锋利狰狞,是因为山崖的下方。

    海浪气势汹汹拍打着山崖下漆黑的岩石,黑岩上堆积着无数断剑,有些黯淡布满青锈,有些制式完好甚至隐约能看到属于法宝的光华,这一些或是一开始就没有铸造好,或是在随主人征战中断裂,或是主人伤亡再也无法用剑,千奇百怪的断剑废剑弃剑沉睡在海浪中,等待着彻底被海水腐蚀。

    光是看到它们,就能感觉到无可抑制的悲伤。

    不过……

    “我以为我会看到平安,”呆愣之后余礼白问,“他在哪里?”

    顾十三沉默地指了指崖下。

    余礼白又仔细地看了一圈。

    “没有啊。”

    “仔细看。”

    “……”

    他刚才很仔细地看了。

    余礼白只能再看一次。

    崖下的废剑们随意堆积着,一开始余礼白实在找不到哪里有玄机,但是盯着看了许久后,他震惊地瞪大眼。

    在最中央最高的礁石上,有一把剑孤零零地插在上面,周围比它低了一圈地废剑们最近离它也有十几尺,远远望去,仿佛在对着它朝拜。

    问题是这把被其它剑朝拜的剑真是太……不起眼了。

    那种烧火棍的形象,说是剑都抬举它了。

    余礼白沉默很久,突然蹦起来。

    “这不可能!”

 第77章 分离(四)

    “本君……我以为,平安现在好歹还会算个人啊。”余礼白大叫。

    这句有歧义的话直接让顾十三黑了脸色,当年他都能为了余礼白一句近似诅咒的话让余礼白被浇了一身的温泉水,如今的脾气只有没有在夏平安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时间他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怎么把这个笨蛋神明给削死。

    余礼白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处于危险之中,他瞪着那把黑不溜秋满是疙疙瘩瘩的烧火棍……好吧,是剑,想起自己那娇生惯养虽然没有洁癖但是绝对比一般人要爱干净整洁的小伙伴,心中首先浮现地是同情。

    然后……

    “你只能给平安找这么一个附身的吗?”余礼白鄙视地看着顾十三。

    “呵呵,”顾十三也鄙视地看着他,“你以为这是什么?烧火棍?”

    “不然呢?你要告诉我这是长渊剑吗?”余礼白指着烧火棍。

    “是啊。”

    “所以说……哈?”

    余礼白收回指着烧火棍的手向着自己的耳朵拍了拍,来确定自己是不是耳鸣没有听清。

    半晌,他才犹豫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的烧火棍,就是长渊剑。”顾十三一字一句和他重复。

    “……”

    余礼白看看眼前的人,又去看看黑礁上的烧火棍……长渊剑,来回数次,最后一巴掌打到自己脸上。

    然后他立刻十分恭敬地对着烧火棍……长渊剑拜了拜。

    “赫连大巫啊,好歹当年你我有骗人和被骗的缘分,所以你绝对不能因为我的眼拙诅咒我哦。”

    顾十三:“……”

    余礼白还在说:“平安啊,我不是认真的说你现在的栖身之地是烧火棍的,所以你也不要怨我……”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顾十三,“现在平安听得到我说话吗?”

    顾十三:“……听不到。”

    余礼白立刻站起,掸掸灰,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样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那好,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顾十三:“……”

    虽然少爷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他是会告状的。

    心中记下一笔,顾十三皮笑肉不笑地说,“好。”

    夏平安当年抱着长渊剑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火山口。

    一人一剑当然毫无例外地化成灰了,哦不对,化成灰的只有夏平安,至于长渊剑,虽然是名满天下的法宝神剑,但是火山中的地火也不是好相处的,哪怕是大巫加持过的利器面对无穷无尽的岩浆最后也只有落败的下场。

    最后还会有一团铁疙瘩余下来,已经不负长渊剑之名了。

    于是在火山在又一次喷发中将这块铁疙瘩喷了出来,被当时刚刚组建起来的渊山剑门的铸剑师给捡了回去。

    但是无论如何,铸剑师也只能粗粗地将这个铁疙瘩打造成剑胚,再进行下一步时,不是打剑的锤子飞了就是铸剑师莫名摔得骨折。

    在折损一连十多个铸剑师后,这件事终于惊动了当时忙得焦头烂额的顾十三。

    这种详细的事情顾十三当然不会和一一和余礼白说,他只是挑着几个重要的点交代了一下。

    “少爷的神魂,的的确确是在长渊剑中的。”

    余礼白郑重地点点头。

    “只要重新将长渊剑修复,少爷就能以剑灵的身份归来。”

    余礼白继续点头,这回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修复长渊剑要有天时地利人和,我剑门的铸剑师天下第一,这点不用考虑,门中剑炉直接连通当初熔掉长渊剑的火山,地火凶猛,在地利一点上也没有问题,天时讲究运气,不做考虑,却还有其他的顾虑。”

    “破魔之战的最后为了将万魔之门关闭,只能让少爷在这里镇压,若是现在拔走又会造成封印动荡,所以……”

    余礼白接过他的话,指着自己,“我得在这里守着。”

    “你明白就好。”

    “……好好好。”

    顾十三瞥一眼余礼白。

    水神大人依旧双肩颤抖,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模样。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最讨厌剑的平安啊哈哈哈哈最后变成了剑啊哈哈哈哈哈简直要笑死啦!”

    顾十三:“……”

    特么好想揍他。

    ***

    青年醒来的时候,耳边响起细弱的莺啼

    听起来,像是清晨。

    但是室内是黑暗的,他能嗅到冰冷的香气,能感觉到气流静谧地流动以及身下不知名的柔软清凉的织物,舌尖能回味到一股带着火气和甘甜的苦味,室外的莺鸟歌唱地格外卖力,唯有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他一开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但是很快,不过几次眨眼后,在这间没有光线的房屋中,笼罩在自己周围层层纱罩边显现出轮廓,以及蹲在他一边雕刻着唯妙唯俏的枝叶与浆果的玉香炉,升起的烟气充斥着这片被纱帐罩住的小小空间,正是他闻到的冰冷香气的来源。

    但是……没有光,他是如何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的?

    青年伸出手,举到与视线平齐。

    手掌掌纹分明,依旧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对。

    季镰深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无法学魔法,无法苦修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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