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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苏就炸了[快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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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灼趁着对方愣住,很没出息地飞快溜了。
三楼值班的护士听到奔跑声,跑出来,见到一张恐惧和喜悦并存的,扭曲的脸。
“赵、找医生,您没事吧?”护士觉得这样的方灼很诡异,声音很不自然,“发生什么事了?”
方灼回头看了眼后面,还好没追来,非常兴奋的说:“我刚刚捏了下陆减的后颈。”
护士瞬间理解他为什么表情如此矛盾了,“你说真的?那你没事吧?”
方灼摆摆手,“现在没事。”过后就不知道了。
毕竟陆少爷昭告过全医院,谁敢碰他,他就弄死谁。
“上次院长的办公室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护士咽了咽口水,害怕的说:“你今晚把门锁好,最好是找东西抵住门,小心点。”
方灼一脸感激,姑娘你放心,我今晚压根就不睡宿舍。
一回到办公室,他就掏出了手机,目标确认信息已经收到。
“这次外挂是什么?”
【由于宿主灵魂受到损伤,无法承受外挂能量,本次外挂已经派送到男主身上。】
卧槽,这么爽吗!
方灼高兴的挥了个拳,好奇的问了一嘴,“是什么外挂能透露一下吧?”
233:【派送员只对亲自经手派发的外挂有知悉权。】
方灼嘟囔,“不说算了,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与之前一样,任务线满。】
这个任务线,可能是一二三年,也可能像上世界,一呆就是一辈子。
方灼眼珠子转了一圈,考虑着该如何享受接下来的时光。
“我之前两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得还应该还可以吧?”
233:【很棒哦。】
方灼说:“那肯定有奖励吧,奖励我就不要了,你换成现金,直接给我弄卡里。”
233一盆凉水泼过来,【奖励现金都没有,另外,你有附加任务。主角现目前人格不稳,对经后的人生会有严重影响。】
方灼听懂了,精神病医生这个职业,搞不好要成为终生职业,浪里浪什么的,想都别想。
他是摆脱不了陆减的。
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天上一声惊雷,随后就是瓢泼大雨。
夏天的暴雨,很多时候来得快,去得也快,今天不同,一直下到晚上八点都没有停的意思。
方灼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情很复杂,回人民医院宿舍就别想了,老天爷已经决定,要给他来个雨葬了。
院长正沿着走廊,挨个检查医生办公室的门窗,走到方灼办公室时,愣了一下,“赵医生,你还没走?”
“马上。”方灼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院长,你说当时陆减给你留的纸条,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院长以为他在分析陆减的病情,对他的兢兢业业,感到很欣慰,立刻把自己的猜想分享出来,“我觉得是认真的。”
方灼沉下脸,“为什么?”
院长的回答很玄乎,“直觉。”
方灼:“……院长你直觉准吗?”
院长笑得高深莫测,“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
方灼:“……”
哦,看来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遭到陆减的死亡报复……
告别院长以后,方灼认命的回到宿舍,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每个锁都是好好,才拿上洗漱用具,去公共浴室洗澡。
浴室里雾霭氤氲,每个人都很朦胧。
方灼不习惯袒露人前,脱了衣服后,就围上浴巾,径直去了最里面的隔间。
热水冲去了一身的疲惫,也让他紧张了一天的心得到短暂放松,方灼一边洗一边哼歌,全然没注意到周围的突然紧绷的气氛。
水雾缭绕的浴室中间,陆减淡然经过,白色的衬衣沾了水,近乎透明的紧贴在身上,展露出他年轻修长的身躯,再配上那张冷漠精致的脸,说不出的性感。
在场的男性,不管直不直,都下意识咽了口咽口水。
“赵医生,赵医生——”对面的医生喊道。
四周水声哗啦,方灼在洗头,根本听不见提示。
等到脑袋上的泡沫都被冲走,他抹了把脸,一睁眼看就看到一双鞋,顺着鞋往上,是一条逆天长腿,然后是青年朝气挺拔的身体。
方灼的目光定格在对方的喉结上,“陆减?”
陆减沉默着抬起一只手。
方灼惊悚的睁大眼,脚下一滑,摔了个后仰,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扯过浴巾挡住了娇弱的鸟宝宝。
陆减弯下腰,方灼就跟见到鬼一样,不断往后缩。
“别动。”陆减声音冷淡,手掌按住方灼光倮的肩膀。
方灼对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又气又怕,“你什么意思,想跟我的动手?”
陆减说:“不打你。”
听听这话,多牛逼,方灼气愤地抿着嘴,扭头盯着自己肩上的手。
那只手看着白皙修长,带着一股书卷气,实际上力气很大,方灼挣动了下,愣是起不来,随后就明显感觉,陆减在他肩上捏按几了下,酥麻感浮上来,还挺舒服。
方灼眨了眨眼,闹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陆减松开手,站直,愣怔的看着手心。
方灼赶紧拽紧浴巾站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骂一句你是不是有病,话到嘴边就想起,还真是有病。
“你能不能让一下。”方灼憋火,语气不好。
陆减的手垂下去,径直走了。
方灼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背影,挺拔颀长,肩宽腰瘦,别说,还挺好看。
好看有个屁用,还不是要我来拯救你!这么一想,方灼心里舒坦多了。
陆减一走,浴室迅速回温,说话声又响起来了,只是这次他妈谈论的焦点,是方灼。
“赵医生看不出来啊,那小子可从来没主动碰过任何人,也不让别人碰。”方灼正对面的男人一脸佩服。
方灼比他还懵,不知道陆减在抽什么风,“估计是我和那孩子投缘吧,这样也好,方便以后治疗。”
“说是这么说,你还是得多注意安全,那小子发起疯来,是真的疯。”另一个人提醒。
方灼说:“有故事?”
“之前有一次,我们五六个男医生一起上,愣是差点没按住,力气大得惊人。”
旁边几个人连声附和,随后又说了不少陆减的独来独往,阴森怪异的行为。
方灼满腹心事回到房间,一进门就掏出电话给住院部值班室打电话,“陆减跑出来了,他回去了吗?”
值班室的护士楞了一下,“跑出来了?没有啊。”
护士一边说,一边往668跑,她垫着脚往屋子里看眼,电视机播放着雪花,陆减正坐在沙发上,正低头摆弄什么。
为了让方灼放心,护士把电话切换成视频,给他看了下房间内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监控室,让保安把昨天的晚上的监控调出来。
为此,方灼特地跟院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蹲在办公室里看视频。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陆减的踪迹,这小子做到了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
方灼带着视频找到院长,把昨天的事情说一了遍。
院长也很无奈,“我也没办法,就是关不住。”
方灼仔细想了想,提议道:“试过专人看护吗?”
“没试过,陆减非常反感他人进入他的领地。”院长说着眉头一松,眼睛闪闪发光,“不过现在倒是有个人选。”
方灼身体往前倾,“谁?”
院长下巴一抬,“你。”
“我不行。”方灼态度坚定,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院长比他更坚定,“你行。”
方灼抿了抿嘴,觉得老说不行像在咒自己,“好吧,我行。”
当天下午,方灼就搬到了668,陆减只有在最初见面时,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了会儿,随后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方灼好奇凑过去,好家伙,他在做头。
那颗骷髅头没了眼珠子,眼眶里黑洞洞的,方灼别开脸,把那两颗眼珠子掏出来,递过去。
陆减头也不抬的说:“送你的。”
方灼又讪讪的收回去,“谢谢。”
陆减的手指很灵活,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材料,灰白的骨骼模型,被材料填充,覆盖上一层白皙的仿真皮肤。
方灼不敢多看,怕晚上做噩梦。
他坐到陆减对面,轻声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室友,希望我们能多交流。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当成哥哥。”
陆减分出一丝注意力给他,睫毛微微一颤,表示知道。
交流比方灼想象得要顺畅,一时得意忘形,“陆减,叫声哥哥听。”
陆减抬起眼看他,方灼打了个寒颤,不敢再作死嘚瑟。
其实方灼也就每天晚上在这儿睡一下,只搬来了枕头和毛巾被,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全留在宿舍。
这一个整个晚上,陆减都在捣鼓那颗骷髅头,方灼的手机被233霸占,只能干坐,终于在十点半的时候,大少爷有了要睡觉的意思。
为了来拉近关系,增加亲密度,方灼主动走进浴室,帮他挤牙膏,倒水。
陆减走到马桶前,拉开拉链放水。
方灼听见有力的水声,耳朵动了下,好奇的一瞥,卧了个槽,大草原上的鸟儿,威武雄壮啊。
那道刺过来的目光太过灼热,就连陆减这样,对于旁人的眼光和情绪感知为零的,此时此刻,也罕见的有些羞恼。
他的眉头很轻微的拧了下,迅速拉上拉链,“出去。”
方灼遭受到严重打击,没精打采的走了出去,仰头靠在沙发上,“三哥,我怀疑你对我动了手脚。”
233:【没有。】
“那为什么我暂居的每个身体,兄弟都没有主角的大!”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他妈都第三次了。
233的电子猫长肥了,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嘴巴一张,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灼从那个呵欠里看出了讥讽的意味。
“你在嘲笑我?!”
233:【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方灼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用手指戳了戳屏幕,“别转移话题。”
233:【哎,一切都是命。】
方灼怒了,直接从沙发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233不说话,抱着自己的电子猫遁了。
方灼久久无法平静,觉得系统是在暗示他永生永世,不管多少个世界,都注定得不到一只属于自己的大鸟!
浴室门被打开,陆减从里面穿出来,上身倮露,头发湿漉漉的。
方灼的脸说变就变,“我帮你吹头发。”
他知道陆减对自己的肢体接触没有那么反感,决定进一步加深接触。
很快,一条干毛巾罩在了陆减的脑袋上,方灼给他擦了擦,打开吹风。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他的头发,陆减开始犯困,眼睛合上的下一秒,又猛然睁开。
方灼拍拍他的肩膀,“好了。”
陆减径直走向床,姿势如同上次方灼看到的一样,标准的棺材躺。
方灼脱了鞋,在沙发上躺下,睡着前,他让233注意陆减的情况,一旦对方下床,就立刻震动提示他。
半夜的时候,233一直在疯狂震动。
陆减听见嗡嗡的声音,伸手把手机从方灼的枕头下抽出来,按了关机。
方灼睡得很沉,嘴唇动了动,翻了个身。
陆减抱着膝盖,坐地毯上看着,他缓慢的抬起手,手指顺着方的手臂滑动,然后是脖子、锁骨,还有脚踝和脚背。
他抚摸过男人倮露在外的所有皮肤。
和之前两次触碰一样,心理没有产生任何厌恶和排斥。
陆减叹息一声,“有意思。”
他站起来,胳膊撑在方灼的脑袋边,轻声说:“赵医生,我刚刚又梦到那双眼睛了,和你一样的眼睛。”
恰在此时,方灼突然醒了。
他做了个噩梦,梦到陆减要挖他的眼睛,哪知道,睁开眼才是真正的噩梦。
尖叫卡在喉咙,方灼猛地坐起来,陆减没来得及避开,两人额头撞在了一起,“砰”的一下,头骨都要裂了。
方灼捂着额头哀嚎,陆减却像是没有痛感,面无表情,眼睛依旧沉静得可怕。
他俯下身,贴着方灼的耳朵说:“赵医生,这一次我看清楚了,原来我梦里的人是你。”
方灼听得云里雾里,因为惊吓过度,脑子反应很慢,随后一只手覆在了他的脸上,一根手指恰好抵住他的下睫毛。
陆减说:“你的眼睛,跟梦里的一样漂亮。”
方灼顾不上脑门痛,抖成筛糠,满脑子都是要死了,“陆减,你让开。”
陆减说不,“你知道我梦见你什么?”
方灼下意识问:“什么?”
陆减说:“我梦见你亲我,为什么?”
方灼:“……”
方灼翻了个白眼,因为你在做春梦啊小弟弟。
他用力推开陆减,费劲儿的把人带回床边,“小弟弟,你这是在梦游呢,赶紧睡吧,明早起来,你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41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4
陆减没那么好糊弄,正是因为情感匮乏,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一旦有人或事让他产生兴趣,死寂的情绪如同触底反弹,会更加浓烈、偏执。
这种时候,方灼想随便把人糊弄过去,显然不可能。
陆减反手扣住他的胳膊,手指好奇的在那皮肤上摩挲,一个巧劲就将人给掼到了床上。
以自上而下的姿势,将人完全笼罩。
床除了用来睡觉,还能搞事情,而眼下对方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搂着他睡觉的。
方灼一个翻身,灵活的从陆减身下钻出去,手刚摸到床边,就被一只手给握住脚踝往回拖,他扭头就是一脚踹过去。
陆减猝不及防挨了一脚,不但没有退缩,死气沉沉的眼睛反而绽出一丝光亮。
方灼:“……”
麻痹的,看来今晚这一袈是必须干了。
前后不过一分钟,袈干完了,方灼像个布娃娃,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陆减出手出手稳准狠,绝对是练家子,“你这身功夫,练了不少年吧,谁教你的?”
陆减说:“没有确切时间,外公。”
老天爷真是公平,给了某些发达的头脑,还要再附赠发达的四肢,方灼只有干羡慕。
他刚刚吃了亏,这会儿语气又软了,“你乖,把手松开。”
陆减像是没听见,又开始重复之前的话,“赵医生,我说我梦到你了。”
“就像这样。”
方灼看着那张脸不断靠近、放大,他惊讶的瞪大眼睛,承受着突如其来的一吻。
但这绝对是他经历过最轻柔的吻,一触及分,带着牙膏的薄荷香,而那双与他四目相对的眼睛,并非这样温和。
颜色过深的虹膜几乎和瞳孔融为一体,像个黑色的漩涡,充满危险。那道目光从方灼的眼睛移到唇上,柔软、温热,亲起来很舒服。
方灼还没来得及,压制着他的力量突然撤去。
陆减的身体猛地倒向一边,两手交叠着放在腹部,闭上眼睛。
方灼被他这一系列神经质的行为吓得不轻,还以为人猝死了,伸手一探,呼吸还在。
就在他撤开手的那一瞬间,陆减说:“赵医生,我希望还能梦见你。”
方灼:“……”
陆减入睡很快,不到三分钟,方灼就听见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突然想起什么,方灼飞快跳下床,扑向沙发,摸出手机一看。
竟然关机了。
等到手机重启完毕,方灼气急败坏,“说好的震动呢。”
233也很委屈,【陆减把我关掉了……】
方灼震惊,他竟然睡得一点知觉也没有!
不过现在不是懊恼这个的时候,他着急追问,“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支线吧?”
233仔细查看了下,【没有。】
方灼拍拍胸口,没有就好,真的好怕亲一口就脱不了身。
这么一折腾,他彻底没了睡意,干脆找出一张纸来,用手机当照明,开始鬼画符。
他虽然有原主的记忆,思维方式还是自己的,白纸上被画了个小人,旁边有很多条分叉线,一一标注着陆减的问题。
情感冷漠、封闭、厌恶肢体接触、或有反社人格障碍,对了,可能还有幻想症。
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至今,不过才两天,他确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让陆潜念念不忘,更加没有让人发春梦的潜质。
所谓的梦,说不定是陆潜自己幻想出来的。
方灼揉了揉额头,麻烦了,怎么问题越来越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
方灼抻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的离开。他回到自己宿舍,一番洗漱后,换了身衣服,前往食堂。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恪尽职守的老院长正在吃早餐。
方灼端着早餐,坐到他旁边,“院长,之前负责陆减的医生来了吗?”
院长往四周看了一圈,举起手冲着隔壁桌喊:“钱医生。”
钱医生年纪跟方灼相仿,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很斯文。
“院长。”钱医生打了个招呼,目光转向方灼,“你就是新来的赵医生吧,你好,我是钱默。”
方灼伸出手跟他握住,自我介绍,“你好,赵嘉一。”
钱医生挨着他坐下,“院长昨天已经打电话跟我沟通过了,吃完饭我们先上楼看看陆减的病例。”
方灼心里充满了感激,觉得只要与钱医生相互协作,一定能事半功倍,让陆减早日走出精神病院。
很快,残酷的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告诉他什么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钱医生珍藏的病例上,内容还不如方灼昨天在纸上瞎写的多。
钱医生也很尴尬,“陆减他抗拒任何治疗,我没法触及他的内心世界。”
方灼呵呵,我的体验刚好跟你相反啊钱医生,“那你知道,陆减有幻想症吗?”
“幻想症?”钱医生摇头,“不可能。”
方灼:“你确定?”
钱医生一脸笃定的点头,方灼绝望。
一个厌恶肢体接触的情感冷漠症晚期患者,突然说我梦到了你,然后把他按在床上,非常纯情的亲了一口,随后躺倒装死。
方灼:“……”
见他神情崩溃,钱医生纳闷的问,“怎么了?难道陆减出现了新的病症?”
方灼难言的看着他,因为你的病人对我撩完就跑,拔刁就走啊钱医生。
“我就随便问问。”方灼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到发药的时间了。”
钱医生站起来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赵医生,我听说陆减主动跟你说话,并且愿意和你有肢体接触?”
方灼点点头,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是的,我认为这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
钱医生没这么乐观,“我担心陆减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的意思是……”方灼也说不上来,就是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很模糊的想法。
钱医生以为他懂了,缓慢的吐出几个字,“我的直觉很准。”
方灼:“……”
当天下午,脑子里那个模糊的想法,终于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陆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又从病房里跑出来了,方灼看见他的时候,是在男厕所。
那会儿他刚尿完拉好裤子,一转身,被身后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吓得差点又尿了。
“陆减,你在这儿干什么?”方灼伸手推了他一把,推不动,眉头皱起来,“听话,让一下,我要出去。”
陆减一言不发,目光凝结在方灼脸上。
方灼直接绕过他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又顿住脚,侧耳听里面的动静,是一道强劲有力的哗啦声。
很快,水声停了,陆减没出来。
方灼耐着性子又等了下,仍旧没等到人,他不大放心,又倒回去,好好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视线挨个扫过隔间,终于在最后一个逮到了人。
推开门的那瞬间,方灼惊呆了,怎么尿个尿的功夫,就兴奋成这样了。
“陆减,你!”方灼面红耳赤,突然扭头看向卫生间门口,有脚步声正朝着这边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抽的什么疯,竟然把陆减往里面一推,自己也跟着躲了进去。
看到陆减的大兄弟,连忙压低声音说催促,“快收起来。”
陆减一脸平静说:“赵医生,我很难受。”
方灼头疼,我没瞎,能看见,唯恐陆减说出更加可怕的话,索性一把蒙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别出声。
隔间外,两个医生一起走进来,边放水边说话。
“我刚刚好像看见赵医生了。”
“哪个赵医生?”
“新来的那个呗。”男声一顿,压低了些,“喂,你有没有觉得赵医生不对劲儿?”
“咋了?”
“我怀疑他是那个,屁股多翘啊,脸也长得秀气,我想试试。”
隔间内,方灼在冷笑,试你麻痹。
他看了陆减一眼,肿还没消下去,只能继续干耗着。
那两人接着又扯了两句别的,很快就走了。
方灼眼睛往下看,总算是消肿了,他松开手,上下打量着陆减,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基本的生理卫生常识,要不然怎么会青天白日,在公共卫生间玩儿鸟,多不卫生。
“你知道你刚刚身体什么情况吗?”方医生心善,决定帮他扩展一下知识。
陆减半垂的眼帘倏然掀开,“知道,硬、了。”
这一刻,方灼终于体会到了院长当初看见监控时的恐惧,青年的嘴角上扬,眼里的却没有笑意,只有无尽蔓延的森冷。
好他妈眼熟啊。
陆减又说:“赵医生,我的智力很正常。”
方灼尴尬,陆减平时总是沉默,还偶尔发呆,唯一的玩伴只有那颗骷髅头,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优秀的智商。
“抱歉啊。”方灼真诚的道了个歉,“如果可以,能麻烦你让一下吗。”
陆减侧身让他出去。
刚到厕所门口,院长的电话来了。
“陆减又不见了,是在你那儿吗?”
院方试过各式各样的锁,没有一个能限制陆减的自由,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他会跑出来在医院里到处溜达,却从来走出过医院。
以前大家伙还要累死累活各种找,现在嘛,没见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去问赵医生。
结果还真问对了。
方灼回头看了眼,“在,需要我送回去吗?”
院长说不用,“你好好照看着就行。”
这还没完,随后便是长篇大论,说陆减愿意主动接触他是好事,让他一定要好好开导。
直到方灼走进办公室,院长才放心挂断电话。
方灼脑子里嗡嗡作响,瘫在椅子上,陆减就杵在他面前,不走也不动。
缓了好一阵,方灼指了下对面的椅子,“你坐下,我们聊聊行么。”
陆减知道他要聊什么,薄唇抿着,拒绝出声,比起那些已经听到耳朵起茧的内容,他更想和方灼聊些别的。
譬如。
“赵医生,我刚刚又梦见你了。”
方灼两手撑着下巴,一本正经的照本宣科,“睡梦中的人虽然大脑皮层仍在活跃,但人的意识处于不清醒状态,梦里的场景和人物,基本都是模糊不清,或者醒来就忘。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我的。”
陆减说,“我的梦不一样,很清晰,就是你。”
方灼挑了下眉,饶有兴趣的提问,“那你说说,你梦见我什么了?”
陆减突然站起来,倾身向前,“梦到我在上你。”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脸上波澜不惊,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方灼嘴角抽了抽,摆出正经脸,“连续两次春梦,说明你的身体和心灵都急需爱情的滋润。”
“我不需要。”陆减淡声说。
方灼低头翻了翻从钱医生手里拿过来的病例,看了眼里面的基础信息。
“你今年20岁,正是血气方刚,一点火星都能燃起来的年纪。或许你可以试试谈恋爱,爱情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能治百病。”
“爱情么。”陆减垂下眼,不说话了。
方灼见他又陷入沉默,抬眼看了眼门外,有个拿着挂号票的少女。
少女看了看方灼,又看了看杵在办公桌前的陆减,迟疑着走了进来。
“医生,他……”
陆减抬眸看了方灼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少女扶着椅子坐下,笑得很甜,“医生你好,钱医生那边忙不开,让我来找你。”
她递上就诊卡,安静的等在一旁。
方灼仔细看了下病例,这是一位很坚强的姑娘,患抑郁症患后,一直坚持服药和接受心理治疗,现目前已经停药,今天是来复诊的。
“没有任何东西,是时间和毅力不能战胜的,恭喜你。”方灼笑着说。
少女心情很不错,“当初钱医生也是这么说,还好我坚持下来了,能够继续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
方灼看到她的手腕上有条疤痕,应该是当初自杀留下的。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被各种心理疾病困扰,只有让心面向阳光,保持耐心和坚持,那些负面的情绪,迟早会被打败。
少女临走前,特意留了袋糖,说是要感谢帮助过她的医生们,每人都有一袋。
方灼剥开糖纸,丢进嘴里,享受地闭上眼睛。
这是他至今为止,吃过最甜的糖。
“我不喜欢。”
一道阴影覆盖,陆减的声音跟着响起。
方灼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枯井般的瞳孔。
一只温热的手落在脸上,方灼缩了下脖子,反手拨开,“别闹。”
陆减又说:“我不喜欢你对她笑。”
方灼楞了一下,脚下一蹬,椅子转了个圈,跟陆减面对面,“那是一种礼貌。”
陆减显然不这样认为,“赵医生,我只能触碰你,也只愿意对你说话,就连我的梦里也只有你一个。”
表、表白么?
方灼受到惊吓,噌的站起来,又被陆减按回椅子上。
他说:“所以我必须也是你的唯一。”
这他妈什么情况,方灼心脏狂跳,搞不清为什么就发展成这样了,他大脑空白,脱口而出,“唯一的什么?”
“唯一的病人。”陆减的声音很低,往日沉寂的眼睛,此刻像是突然有了光,冰冷,不容人抗拒。
方灼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唯一的男人。
陆减这情况显然是陷入了另一种偏执,方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放弃与陆减抗争,起身去了钱医生办公室。
“赵医生有事?”钱医生很惊讶,随后就看到另一个人也走了进来。
陆减就像条小尾巴,循着方灼走过的路线,站到他背后,像尊守护雕像。
这下子,不用说钱医生也能猜到,事情一定跟陆减有关,还挺严重。
“看来我之前的担忧是对的。”钱医生叹口气,“黑暗中行走的人,如果发现了灯塔,那必定会成为他坚持不屑的追求。”
方灼说:“我懂了,我会帮他找到更多的灯塔。”
紧接着钱医生就看到接下来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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