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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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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运气很好。比起我的麻烦,方警官麻烦比较大。我想到刚进门时望见他面上闪过的黑气,此刻虽然看不出来了,但还是心中难安。之前在门口时,我就悄悄给他测了一卦,上乾下离,天火同人,九三变爻。敌强我弱,情势对我方不利啊。
但是卦这东西,别人不求,还是少占。我自行给他算过卦,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必再告诉给他听。我斟酌一会儿,问:“刘洪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说到这个。我也想等忙完材料时和你说这件事。”
方皓抹抹嘴,把饭盒推到一边,说道:“在他离职前一周,他告诉过他同事,他发了笔小财。刘洪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他说那天晚上他看到路上一个人掉了东西,就跟上去帮她捡了起来。作为报答,那女人给了他一千块钱。”
我惊讶道:“什么东西值一千。这钱肯定拿不得。他有说是什么吗?”
“他同事也这样说。刘洪说,就是一本普通的本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
我想到监控中调出的录像,方皓显然也是与我想到同一处,他点点头道:“估计就是那天他藏在怀中带回去的东西。也可能就是画框后的东西。”
可既然那本书已经还给了失主,刘洪是怎么把它拿回家的。他把书拿回家的时候,离他告诉同事中间隔了有十天。这期间发生了些什么?关键点之一,就是要先找到那个所谓的失主。从她口中,或许能知道些线索。但看方皓一筹莫展的模样,我这话不必问出口,也知道这事暂时是进行不下去了。
便在这时,我见方皓眉间又是一丝黑气闪过。这回看得清清楚楚,不容是错觉。我猛地上前一大步,几乎凑到方皓面前。方警官吓了一跳,本能往后一躲,不动声色道:“怎么?”
我问他:“你近来,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最近?方皓思索了一下:“就是刘洪那案子……”
我打断他道:“你自己。”
“……挺好的?”
方皓见我神情凝重,也不自觉严肃起来。他知道我向来不说多余的话。此刻问他,一定是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自觉摸了摸脸。
这一摸,就被我发现了问题。方皓手背上有个细微的伤口,如果不是它结了疤,还不一定看出来,并不是很显眼。原本这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事,但结合他现在的状况,就不得不让人去重视了。方皓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我记得只是撞红了?”
“嗯。后来回去洗澡时才发现破了皮,可能是被虫子刮到的。”
想到那漆黑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虫子。那夜背后的寒意又升了起来。
刘洪的死与这虫子脱不了干系,如今方皓手上却有了这么久却鲜红如旧的伤口。这种种的一切令我的心提了起来,原本我还觉得刘洪此事可以先搁至一下,现在看来,追踪那黑衣人,显得当务之急了。
大约实在是我脸色太难看。方皓道:“问题很严重?”
我沉着脸:“我怕严重。”
方皓沉吟了一下:“暂时能跑能跳,能吃能睡。”
“可是刘洪死时,屋里就这虫子。”
“但我还活得好好的。”方皓拍拍我的手,“我想不必担心。”
你眉间要是没有那黑气,我就不担心了。但在没有查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不欲叫人凭白无故担心,且他卦象险中有生机,错卦综卦均有排除万难惩恶扬善之意。我将能推演出来的可能性都在脑中过了一遍,试图排除任何危机:“近期内,你最好不要与女子打交道。”
方皓面色古怪了一下。
我敏锐地察觉了这一变化:“咋?”
他迟疑道:“任何女子?”
“……比如女朋友之类有感情纠葛的。”
他看着我。
我看着他。
“可是我后天就要去绾绾那边了。”方皓顿了顿,“有新案子,或许和刘洪一案有关联。”
“你刚才怎么没提。”
“还没说到这事。”
公安系统是通连的,这边发生的事,绾绾那自然听说了。所以在她们那里同样发生一起命案,死者眉心一个红点之后,那边直觉两案有关联,就从这抽调人手过去。方皓与钱博作为案发现场第一负责人,自然在列。钱博留在这里接应。去接应的人就成了方皓。
我没有多想,直接说:“我也一起去吧。我接触过那虫子。或许对调查有帮助。”
然后在那之前,我最好先和我爷爷打个电话,问一下他是否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会操控虫子的。毕竟那老头连他老人家的名字都叫出来了。黎天启这个名字,莫非对他来说,十分要紧的么。连爷爷的后代,他也要见上一见。
如果爷爷知道的话,或许就对追踪这个神秘人有帮助了。方皓手上久久不愈的伤口,实在令我在意。当然,我已经做好了被老爷子臭骂一顿的准备……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他肯定会这样说我。
我要出门,自然要先和小王交待一下。她原本只是来我这打工的,结果慢慢变得站全天店面,我有些难以开口。她倒是乐观:“没事的老板,最近考试周过了。你放心出门吧,店里的事不用担心。配方我都记着呢。”
我谢过了她,把赵泯电话留给了王语嫣。嘱咐她有事就打这个人电话,什么事都可以,不用客气。又说:“晚上早点关门。让你男朋友帮帮你。我可以付双倍工资。”
小王眨着眼睛:“老板,你突然好大方。你不是以前那个老板了。”
我失笑。想想不放心,索性把方皓的电话也留给她。万一找我找不到,可以通过方皓来联系我。这一年来,我还没有让她一个人看店这么久,真有种嫁女儿的心情。
因为要把小王的事托付给赵泯的缘故,我自然要和赵泯说事情原委。他一听我要出差,立马表示也要去。强烈谴责了我这种有了新欢忘记旧爱的行径。我简直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去帮别人赚钱。上回没帮过你么?”
“黎哥你应该早就打电话给我的。我人脉也很广的好不。”赵泯很不满意,“要不是这次必须拜托我。你压根就不会和我说这件事是吧。”
我心中一动,赵泯人脉广倒是真的。
“行。那你帮我打听打听,最近市里有没有什么怪事。”
“有多怪?”
“乱七八糟各种都行。”我又想到一桩事,嘱咐道,“隐秘点。”
赵泯满口答应:“套话我还不会么。拿手本事。”
“好好好。你厉害。”
我敷衍着应和,又解释了半天,你这帮我坐镇老窝的作用更大。说明我信任你啊,兄弟把背后江山都交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这才消停。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这朋友之间,也很有修罗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之间很有修罗场的~
第15章 鬼影黑虫(二)
计划都是美好的。然而我没打通爷爷的电话,他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我心中有些奇怪。老家就他一个人有个老年手机,一个电话打不通,还真是毫无办法。出发之日迫在眉睫,我只能先随方皓出发。
绾绾在的市叫巫衍,一个比较奇怪的名字。不过,地方越小,稀奇古怪的称呼越多。我老家那儿图省事,取桥名时,直接是一里桥二里桥三里桥的。
等我俩坐上动车,放好行李,我问方皓:“姜局找你说了啥?”这次局里出差,实际情况除当事人外,都是保密的。组外的人不知道实情。出发前,老姜单独把方皓叫进了办公室。偷偷摸摸说了半天小话。他以为做得多隐蔽,还不是落在我眼里。
旁边有人要过去,方警官屈膝让了他一下,扣着自己的袖扣,问:“你是算的还是看的?”
“你猜?”
他神秘兮兮道:“你凑过来。”
我忍不住好奇心把耳朵凑过去,就听方大警官悄眯眯道:“自己算。”
“……”真他娘欠揍。
火车开后,我又打了一次老家电话,这次终于通了。我连忙将手机从免提状态调回来,上来就问:“爷爷在做什么呢,怎么之前不接电话?”
老爷子道:“出了趟门。手机没带。”
我哦了一声,想了想,旁敲侧击问:“爷爷,你有没有和你差不多大的朋友。”
“你二叔公三叔公不是嘛!”
“不是这个。”我不知从何说起,舔舔嘴唇,心中暗自希望等会不被骂得太惨,小声道,“就是之前我晚上碰见一个老头子,他问我认不认识黎天启。那黎天启不就是你嘛。”
老爷子很谨慎,先问我:“你干了什么才会遇到我的熟人。你是不是又给人算卦了!”
我闭闭眼,老老实实把事情全数交待了一遍。然后立马把手机拿远。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哇哇叫了半天,将我从小到大的事全数落了一遍,那副气急改坏的模样。要不是我怕火上浇油,其实我真想反驳一声,我会算卦不还是你教的。人家看我这水准,还说我不配当黎天启的后代呢!
方皓一直盯着我,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打电话用的方言。他一句也听不懂。
等老爷子骂得差不多了,我才伸着脖子凑上去:“消消气哈。”
老爷子骂了句臭小子,重重道:“那人长什么样。你再说一遍!”
“我没看见。”
那头又骂了:“你是不是我孙子,被人威胁了连面也没见着。”
我特别委屈:“那他站我背后拿虫子吓我,我没敢看。再看时他都不见了。”
“你说啥?你说的虫是不是黑乎乎一团。”
“合着您刚才没听。”
老爷子道我刚才只顾生气了,你再重新说一遍。我哦一声,就用方言,将刘洪的案子重新和他讲了一遍。讲完那头半天没声音。我喊了好几声,老爷子才道:“没聋!”
得,我又多嘴了。
电话那头悉索索的不知道什么声音。就听爷爷道:“你现在人都大了,我都管不着你了。半路让你回去,估计也不可能。自己小心吧,再碰上那个人,跑远点。别和他打交道。”
我问:“您和他真认识。”
爷爷不答话,只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让他想一想,过会给我打电话。还没等我回答呢,他就给挂了。嘿,之前不还说,让我离他远一点。等我问是谁了,就说自己记不清,糊弄孩子呢?但我现在能确认一点,这人爷爷肯定认识,交情还不浅。就不知道是好交情,还是坏交情。他也没提那虫子是什么。我这关键要问他这事呢。给忘记了!
方皓虽然听不懂我们在聊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看爷爷的口气,不像是很急。他既然心中有数,不劝阻你了,你就放心大胆去做。”
我心说,那是因为他已经说过好多次,我一直都没听。他这才说反话的。爷爷说过会打电话给我,希望他还记得这句话吧。我一个虾兵蟹将,可还得靠他老将出马了。
到了巫衍,我们就近找了个旅馆,把东西放了。
我问方皓:“是不是要去局里?”
他却说:“要先再等一个人。”
我诧异道:“还有谁?”想了想,“难道出门前老姜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方皓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看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心道,卖什么关子,那等会儿,你不还得把底交出来么。好像把事藏肚子里,就能扎根似的。今年秋天我种下一个秘密,明年收获许多个秘密。我吐槽道:“我得给你改个称呼。小方人。”
方皓正在洗手间,水声盖过了我的声音,他只隐约听到我在说话,还以为我在喊他,特别正直地跑出来问我说什么。
我说:“给你取外号叫小方人。”
“什么意思?”
“那歌你没听过啊?”我奇道,然后我给他唱了一遍。“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方警官特别无语的白了我一眼,又扎回了卫生间,到底还是没忍住,“黎泽,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比我大的那两岁,是白长的。”
我严肃道:“没白长。挺大的,也很好用。”
洗手间的门重重拉上了,隐隐伴着一声靠。我乐得不行,当年刚见方皓时,他伸手指着我,还说对就你别看了过来,多牛逼一人啊。现在呢,不还是被我怼地无话可说。
也不知道方皓在卫生间做什么,捣鼓了很久。我躺外面床上都快睡着了,朦胧中似乎看到方皓出了洗手间,走到我床边,英俊的脸上黑气游动,一张嘴突然吐出一团黑影——
我一哆嗦,直接给吓醒了。
坐起来看看表,这迷糊过去不到一分钟。
卦师的梦,通常有些寓意。我心里觉得这是个不太好的兆头。想了想,起身从包里翻出三枚乾隆通宝。这是那回我在何东事件生病后,爷爷走前交给我的。
我小时候见过它,被压在箱底,很少见爷爷拿出来。
铜钱被红线一枚接一枚绑缠在一起,做成了长命锁的模样。上面纹络斑驳,一看就年代久远。爷爷把它交给我,一定是希望我运势安稳,太太平平。他对我真的很好。
等方皓出来,就见我拿着长命铜钱朝他招手。
我把铜钱郑重放到他手心:“你把这个戴上。”
他也是个识货的人,翻来覆去看过后,意识到它的贵重,又还给我:“这应该是你家里人给你保平安的吧,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能要。”
“我没说送给你啊。借你戴戴。”我想了想,“你信我的吧?”
“信。”
“嗯。我觉得在巫衍的这段时间,你比我需要。”我二话不说,直接把长命铜钱挂他脖子上,塞进衣服里放好,“等回去后你再还我。”
他还是迟疑:“那你……”
“我出发前给自己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比较麻烦。听我的没错。”我没有说谎,不知为何,方皓的气运原本是十分好的,最近却发生了变化。还有一点我没说的是,我有些测不准他的运势了,通常这发生在被卜者与卦师有牵扯的情况下。可见这次出行,他与我关系紧密,是以我难以作出明确方向。那么,一荣俱荣,他没事,我就肯定也没事。
保他自然是在保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方皓并不是十分矫情的人,也就接受了。看他那珍而重之的表情,我暗想,要是我告诉他,祖传的东西只能给我黎家的媳妇,他会不会跳起来。
看一个向来自持的人跳起来,应该也挺有趣的。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就见方警官轻轻松松把他那两个五十多斤重的箱子拎到了一边,仿佛手里的不是箱子,而是纸片。说道:“下去吧,人应该快到了。”
我:“……”
我还是不要挑战方警官的权威比较好。
他下楼比我快,我到时,方皓已经见到了人,正在和人握手。我在楼梯上看下去,方皓对面站着一个高瘦高瘦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剃了小平头。方皓大约是说到了我,伸手往后一指,中年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我三步并两步下去,打了个招呼。同时心里有些微动,这个人面孔平凡无奇,眼神十分平淡,但隐隐能看到蕴藏其中的精光。
令我心里一跳的人,我通常比较在意。但当我扫向他面容,试图看出他近来气运时,我才真的大吃一惊。这个人我竟然完全无法看透。
虽然从小受到耳濡目染,但真的卜卦于我,确是半路进门。令我第一次测卦的,是何东那张脸。当时我心中猛跳,总觉得想要做些什么。而我胡乱揣测,头回就被我误打误撞地找对地方,抓到了何东。我虽然嘴上没说,心中还是有些膨胀的。所以姜明望找我时,我稍加推辞,倒也接下了这个活。
然而那夜不明身份的老人,此刻我看不透的中年人,深刻令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在他们面前,我犹如蚍蜉。那时老头子说我抬举了自己,看来确实如此。
大约是我将震惊写在了脸上,高瘦的中年人略加思索,微笑起来:“你是卦师?”
第16章 鬼影黑虫(三)
方皓看看我,介绍道:“这位是张子青,张道长。也是我们的同事。”
道士也能做警察?我给了方皓一个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老姜和你说过,各行各业的奇人,系统里都会有,只是不为外人知。张道长他们平时有自己的事,这次他正好在巫衍,姜局长就请他过来,帮我们忙。”
张子青抬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处说吧。”
方皓说好。
旅馆的停车场后面,有一个小花园,里头有条长廊,木制的架子上漆了红色,微风拂过,绿萝轻摇,这里足够僻静,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三人坐了下来,张子青看向我,道:“这位小友……”
我这才想起,从见面到现在,还没做过自我介绍,赶忙说:“道长好,我是黎泽。我……我开了个奶茶铺。现在协助姜局长做事。”
大约是没见过人介绍说自己是开奶茶店的,张子青和方皓都笑了起来。我暗暗踩了方大警官一脚,他这才把笑声吞回去,憋笑道:“黎老板说得没错。他就是开奶茶店的。不过,黎老板算卦很准。上次还帮我们破了案子。”
……这种事在真正的师父面前就不要提了,忒丢人。我脸上火辣辣的,在张道长和煦的目光下,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张子青噙笑道:“看来我猜的没错。小友看我第一眼未果,表情就出卖了你自己。”
我干笑道:“不是故意冒犯道长的。我这,习惯了。”不过什么也看不出。
这种习惯,就像徒手劈豆腐,劈地正开心,哐当一声劈了块铁板。
虽然我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张子青却像有读心术,说道:“我与你年纪相差太大,平时修道家心法,你看不透,也是正常的。黎小友年纪虽轻,资质却很好。假以时日,必然名动四方。”
这台捧的太高了。实在令我汗颜,嚅嚅说了两句,不敢在鲁班门前弄斧。
张子青和方皓在那交流案情,我却在发呆。
踏进卦师这扇门,好像进了片新天地。有许多我不曾接触过的门,正在朝我开启。
换在一年前,我根本不会想到,这天底下,有人能悄无声息出现在你背后,就像是电视里的高手一样。也不会想到,想象中英明神武拂尘一挥的道长,现实中————
穿着短袖裤衩。
对。
这位我看不透的张道长。
他今天穿的是短袖,大裤衩。
而他就顶着这样的装扮,十分和煦地鼓励着我这个小辈。
——瞬间好幻灭。
游神间,突然被方皓点名。我收回心神,听他说了一会儿不曾显身于众的神秘人,又把案情陈述一遍,才点头道:“确实如此。”
张子青若有所思道:“巫衍的案子也是这样。是住在郊区的一位富商,突然暴毙家中。他不是眉间红点,而是心口。除此以外,也别无痕迹。不过,这里并没有发现你们说的虫子。”
我道:“那究竟是什么虫子?这么大一只。”
张子青说:“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有所耳闻,西南地区有一支古姓家族,善操纵术。生活十分隐蔽,旁人是不会知晓的。过往也不曾见他们出世。”
方皓道:“道长能联系到他们吗?”
“不能。”张道长摇摇头,“我们素不相识,互不干扰。而且是不是与他们有关,也一无所知。你要是冒然前往,就是得罪了一整个家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好奇道:“竟然真的有这种有特殊能力的人吗?”
张子青反问道:“小友为什么会算卦呢?”
我说:“算卦一说,虽有道理,却也是有迹可循的,尚在可以解释的范围之内。操纵术之类,未免太过于玄幻了。”这样说着,我忽然想起,对面坐着的不也是道教的人,岂不是连他一块儿玄幻了进去,连忙说,“啊,我不是在质疑道长。我只是有些疑惑。”
张子青了然:“没关系。你有疑惑很正常。”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很多事,非身处其中,不得解惑。小友以后,就能明白的。”
巫衍的死者是个建材商,叫朱豪。年纪大了,每年都要抽两个月在郊区的别墅休养身心。他喜欢清静,所以佣人只会每周过去替他打扫一次,平时不会出现。就在周日,佣人定时前去的时候,却发现按门铃没人接听。她等了会儿,只能自己掏钥匙。因为怕主人不在,所以她们都有备用钥匙。一开门,就发现朱老板仰靠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无声无息。
佣人吓地要命,立马报了警。
茶几上有两只杯子。一只水喝了一半,另一只没有动过。显然朱豪死之前,与一个他愿意招待的人正在喝茶。监控录像一片花屏,什么也调不出来。
我皱眉道:“他为什么要把别墅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方皓道:“越是有钱人,就越是希望自己有一个无人得知的居所。他好放心。”
“……却不料反误卿卿性命。”
我叹息道:“这种案子,几乎可以算作悬案了。”
张子青颔首:“如果不是听闻你们那出了起同样手法的案件。朱老板一生的结果,恐怕只能落到一个心肌梗塞。”
没错。刘洪,估计也就只能是入室抢劫的受害者。
刘洪或许是因为他自己贪心招惹来的祸端,朱豪怕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不论两人生前怎样,死后,却也总得查个明白,还个公道。就是阎王,也要数清他二人生前种种,才好下判。世上种种,皆有法。不能任由他人视人性命如草芥。
“建材商……”
我呢喃着。又是建材商。钱忠达也是建材商。怎么如今做建材的,都倒霉么。钱忠达是房子有问题,生意受挫。朱豪直接一命乌呼了。既然两人都是大老板,问钱忠达,会不会知道一点线索?我这样和方皓说,他觉得可行。
张子青道:“既然来了,就去看一下现场吧。”
方皓问张子青:“道长看过现场了么?”
张道长道:“看过了。我带你们,再去看一遍。现场有些事情,我尚需确认一下。”他说着看了下我,“这位小黎师父,或许能帮忙一二。”
“张道长,叫我黎泽,小泽,或者阿黎都行。”我笑道,“小黎师父这个称呼,实在是担待不起。不过姜局长,怎么会请到张道长的呢?”
这最后一句话,却是我悄悄问方皓的了。“你不是说要去绾绾那里么?”难道当地的同事不出来接引一下。
方皓说:“不是你让我近期不要接触女人么?”
“……”我大脑当机了一下。所以从头到尾没见当地同事,是因为这个原因?
方皓道:“我和姜局长谈过了,他说既然如此,张道长正好在巫衍,就让他来一同协助调查。张道长看过所有调查结果,所以有他一人就足够了。何况此案非同寻常,让科里同事前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不要人多招风,引人注目了。”
姜明望这个老狐狸……
我只能默默感慨:“他可真能干。”
方皓笑眯眯说了一句话:“站得高,望得远。他知道的事,比你我加起来的年岁还要多。”
我本来以为我们会坐出租车去,没想到旅馆外已经停了一辆车。司机看样子等了不少时间,见我们三个从花园出来,就下车迎了上来。
竟然是个孩子!十五六岁大。这未成年能拿驾照吗?我很怀疑。
张子青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徒弟,小张。小张,这两位你叫大哥就好了。”
——都不用说名字嘛!
小张乖乖叫完两位大哥好,就去开车了。张道长笑眯眯道:“这孩子经常把人认错。叫什么名字对他来说意义不大。请两位见谅了。”
他姓张,小徒弟也姓张。我八卦兮兮问方皓:“这不是张道长亲戚吧。”
方皓道:“你想说儿子就直说。”
“我没说,是你说的。”
走在前面的张道长打开车门,忽然道:“我耳力挺好的。”
我和方皓:“……”
朱豪的别墅装修得很豪华,一共有三层。室内物品除了蒙着灰之外,摆放十分整齐。就连朱豪当日坐的沙发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褶皱痕迹。张道长没有看到第一现场,姜明望打电话给他,他才借了绾绾方便,来别墅勘察了一下。他来,自然不是看凶手指纹的。
“我就是帮忙看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小张提着个书包,颠颠跟在张道长后面,像极了小道童。
这时天色也晚了,别墅在郊区,风呼呼起,吹过草木簌簌响。随着张道长那句阴森森极容易让人想多的话。我寒毛都快竖了起来。正好铝合金大门哐一声响被风吹地关上了。我啊地一声跳了一跳。回过神来,里面两大一小都看着我,顿时十分尴尬,摸着头笑:“不好意思,出神了,就没注意。”
方皓嘴角勾了勾,在我经过他身旁的时候轻声道:“给你面子,就不笑了。”
我现在把乾隆通宝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第17章 鬼影黑虫(四)
小张把书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一个罗盘,一叠纸。还有一卷红线。夜深人静,无人说话,就算此刻朱宅中灯火通明,我也丝毫不觉得亮堂,总觉得心中发毛,阴森恐怖。
我非常想说话缓解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然而你们能体会的,越是安静,你就越不敢打破这种氛围。好在张道长终于开口了:“小黎师父,等会借你在中间站一站。”
“可以可以。”
我连连答应后,后知后觉,小心翼翼问:“然后呢?”
“然后?”穿着大裤衩的张道长笑眯眯道,“我会告诉你的。”
他一笑,那八字胡子就翘起来。小张也笑。我看了下他俩,觉得果然十分相似。大裤衩某种程度上,缓和了不少紧张的气氛。由此可见,道长十分英明。
我和方皓听从张道长指挥,将红线从沙发背后绕过,跨过茶几,借由厅内家具固定,如是反复绕了几圈,再扩展开来围第二层,依次向外,固定成了八角八层。
张道长在圈好的红线八角,贴上了画好的道符。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道符,和想象中的差不多,看不懂的一些符号。最后,他将罗盘置于我手中,令我站到客厅中央。嘱咐道:“方警官,你去沙发上,坐在朱老板坐过的位置。”
方皓一句话没多说,长腿一跨,自沙发背后直接迈了过去,往那一坐。
我不知其意,但见方皓面上黑气闪现,心中略有不安。
张道长安置好一切,这才郑重道:“小黎师父,等下靠你了。”
“好。”
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小张给张子青递过一个铜铃,张子青将铜铃置于手心,喃喃自语,随后一声爆呵:“去!”他手腕一抖,铜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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