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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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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如今就在岛上, 因为蛊和毒不同,毒炼好了之后, 谁都能拿来使用, 也可以使用在任何人身上。
    但江天屿的蛊不同, 若想给谁下蛊,必须先取得那人一滴血制药养一阵子的蛊, 再种入那人体内。不然蛊虫入体无法完成寄生,将会吃掉脑子。
    天影中许多人体内都有蛊,一般都是江天屿的几个徒弟负责养蛊和种蛊。但一些重要人物,则是江天屿亲自动手。
    很显然楚谣属于重要人物, 所中这蛊一定是江天屿亲自养的。
    天影内等级分明,谢埕为尊, 他这个少主为次, 左护法江天屿排第三。
    事实上柳言白认为自己远不如他在谢埕心中的地位, 因为他是陪着谢埕打天下的功臣元老。
    十八年前, 谢埕的胞弟战死塔儿谷之后, 谢埕因为双生子遗传病一夜白头,身体极速衰老,几乎没命时,正是江天屿帮他医治的。
    一直以来,柳言白并不知双生子遗传病的事儿,谢埕只告诉他自己因为得病,不得不归隐,死在塔儿谷的是替身。
    柳言白是来了麻风岛之后,寇凛告诉他楚谣和楚箫有这个病,他才恍然大悟。
    知道了这一层之后,柳言白就开始怀疑另外一件事。
    天影要改朝换代,定国公宋锡是最大的障碍,为了拔除这个障碍,他义父谢埕控制住了宋家兄弟。
    
    给宋世子治病所需要的引子,竟是尚处于孕育中的人胞衣。
    
    现在他怀疑,这药究竟是给谁治病的?
    谢埕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而江天屿更是借机让宋家抓了不少二月生的美人,这便是十几年前出现多起少女失踪案的起因。
    也是那场令寇凛转变心态的牢狱之灾的起因。
    当年正是裴颂之想查这案子,宋嫣凉千方百计阻止,才寻上了寇凛这个替死鬼。
    不过江天屿点名二月生的美人儿,据谢埕说并非是好色,而是另有所图。
    那时候柳言白也是刚刚加入天影,得知此事后立刻警告了谢埕。
    第一,即使要泼宋家脏水,或有其他重要目的,也绝不能这般残害无辜。
    第二,江天屿此人绝不能留。
    谢埕只答应了第一条,所以京城这十年再没出过少女失踪的案子,药引子以紫河车代替。
    但江天屿对他有着救命之恩,且此人有大用,不能杀。却可以保证他往后减少存在感,退出京城回南疆去炼药,只让徒弟出来做事。
    故而这十年来,柳言白一次也没再见过江天屿。
    如今他身在麻风岛,还打起了楚谣的主意?
    当真是在找死。
    柳言白抬起头,正迎上楚谣探究的目光:“寇夫人,你近来身体某处可有擦伤,流过血么?”
    楚谣凝眸回忆:“早一个月前,因为哥哥治疗晕血症,我身体极差,是金爷身边的黄大夫给我调理的,有一次针灸后脖颈时,似乎扎出过血。本不易发觉,但我对血比较敏感,嗅出了血腥儿。”
    “黄大夫?”柳言白皱眉,“多大年纪?”
    “二十出头。”楚谣认真回答。
    那不是江天屿,柳言白揉揉眉心,当年见到他时,他虽带着面具,但依照年纪,他现在起码四十好几了。
    但这个黄大夫需要调查一下,没准儿是江天屿的徒弟,或者帮凶。
    他身边如今只有个阿飞,那伙东瀛人可能会偷袭,他不能让阿飞离开。
    楚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原本没有任何的感觉,但被柳言白检查过后,她总觉得眼珠子疼。
    她很清楚这只是心理作用,却还是问道:“老师,我的眼睛出问题了么?”
    “不是,你有可能中毒了。”柳言白不敢告诉她是有蛊虫钻进了她脑子里,怕吓到她。她这蛊刚种下不久,太过紧张,只会加剧蛊虫的生长速度。
    “中毒?”楚谣心知没这么简单,但也不拆穿。
    “寇夫人莫要担心,并非致命的剧毒。”柳言白也不太清楚这是什么蛊,会给楚谣带来哪些影响,但他不会袖手旁观就是了。
    起身走到门外,柳言白喊住一个路过的侍女,烦劳那侍女去将黄大夫请来。
    *
    山脚下,百十招过后,段冲依然没能将寇凛给拿下。
    他至始至终没被寇凛打中过一掌,却被寇凛给打的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太极这门功夫刚柔并济,变化无常,以道家思想为底蕴,依乎天理,顺其自然,可以四两拨千斤。
    寇凛选择以太极对付力道上胜过自己不少的段冲,是极为正确的选择。
    但段冲并不怕太极,他是个武痴,常寻人比武,自然研究过太极,也打败过不少擅太极的高手。
    之所以被寇凛牵制住,是因为寇凛的“太极”并非他所了解的太极。
    在段冲看来,但凡能将太极练出一定水准,多半是心境通达之辈。不说仙风道骨,起码也有宗师风范。
    寇凛这厮穿一袭白袍,体面至极,可施展出的“太极”和他为人一样不按理出牌,且还十分下贱。
    能在一招“手挥琵琶”之后,立马转为“猴子偷桃”。
    曾教他太极的宗师前辈,今日若见他将太极糅杂进这么多下三滥的招数,怕是会被气的吐血而亡。
    段冲也是越打越恼,越恼越失分寸。
    不是因为在众人面前擒不住他丢了面子,段冲巴不得有人能与他过招过的久一些。
    他恼,是因为寇凛不只时不时下三滥,与他近身缠斗时,手不停,嘴也不停,一直在辱骂他,各种市井流氓才会说的污言秽语一刻也没停过,还屡屡提及虞康安。
    “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一贯沉稳的段冲是真火了,不只脖子青筋凸爆,眼白里也尽是红血丝。
    倏然向后一退,伸出手:“刀!”
    心腹微愣,随后惊慌失措着抽刀扔了过去。
    段冲攥住刀柄,挥刀便朝寇凛劈砍!
    寇凛只管以双手招架。
    榕树林子周围已经围了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倒吸冷气,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段冲用过武器。
    金鸩目光一冷,喝道:“段冲,停手!”
    他只能让段冲停手,寇凛没有武器,且武功还是以防守为主。
    段冲听到金鸩的话,即使理智尚未恢复,也瞬间停下了脚步,收回内劲。
    便在此时,寇凛也陡然收掌,迅速拔出靴刀,疾步上前给了段冲一刀。
    围观众人一叠声惊呼,万幸寇凛只是皮了一下,手腕一转,靴刀平摊,于段冲手臂上轻轻擦过,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线。
    寇凛唇角微勾,垂下视线吹了吹锋刃的血,将靴刀归鞘。
    飞身而起,将树杈子上的兵器匣取下,掸掸匣带,重新斜背在身后。
    段冲冷冷盯着他。
    “金爷!”
    巡逻卫纷纷往两侧分离,让出一条通道。
    金鸩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寇凛身上:“不知我这义子,是怎么得罪寇指挥使了?”
    寇凛扫一眼周遭众多围观者。
    金鸩打了个手势,巡逻人继续往后退。
    寇凛一指段冲:“你说。”
    段冲紧紧抿唇,但见金鸩看向了自己,只能忍住恼怒,附耳过去解释。
    金鸩未曾听完,容色已是阴云密布。
    段冲抱拳:“义父,真的不是我!”
    寇凛神色淡漠:“只你武功最高,能在我没发现之前离开。若不是武功的缘故,那侍女中定有内应,那些侍女都是金爷的心腹,谁能使唤得动?你强调不是你,莫非是……金爷?”
    段冲白了脸:“你……”
    金鸩却并未因此生气,因为站在寇凛的立场,这怀疑很合理:“这不太可能,阿谣是不是将簪子丢去了别处忘记了?你也知道,她的病……”
    寇凛打断了他:“金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是摆明了要避开段冲,段冲阻止:“义父,他……”
    金鸩背着手直接往林间深处走去。
    寇凛随后跟上。
    金鸩停下步子:“说吧。”
    寇凛脊背微挺,摆出官威:“金大老板,本官很想问一问,你麻风岛为何要为天影提供大量钱财,意图造反?”
    金鸩微微一诧:“你说什么?”
    寇凛面色凝重:“天影这个组织您敢说您不知道?蜀王和云南王手中大量新式火器与火药,您敢说不是从您这里流出去的?”
    “天影我知道,但我……”
    “本官有极可靠的消息来源,麻风岛就是天影资金来源地,岛上有位天影成员,地位不凡,不是左护法就是右护法。”
    金鸩好笑道:“所以你怀疑我?”
    寇凛没去看他,仰头看向树上的鸟窝,听着稚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金鸩道:“你的消息错了,我从未给天影提供过钱财,造反不会给我带来任何益处……”
    “不需要益处,像金爷您这样的人,恩义大过一切。”寇凛收回视线,定定看向他,“譬如,天影那位影主曾对你有过救命之恩,还是您挚爱之人、我那丈母娘的父亲。”
    金鸩的目光明显一滞,随后微笑:“寇指挥使,谢埕战死塔儿谷这事儿做不得假。”
    “本官没说他是假死脱身。”寇凛也微微一笑,“从你告知谣谣兄妹是双生子遗传病开始,本官就隐约猜到了当年的塔儿谷发生了什么事儿,您口中那对儿双生兄弟是谁……”
    金鸩沉默不语。
    寇凛淡淡道:“本官不说出来,是想看我那岳父能不能查出来,查出来后,又会作何选择,可如今等不及了。”
    金鸩道:“楚尚书没再给与你通信了?你不知四省联军剿匪,楚尚书将来监军的事儿?”
    寇凛微讶,旋即道:“此事不是重点,重点是,金大老板承认了天影影主是谢埕,您是护法?”
    “我与天影没关系。”金鸩背着手,一派光明磊落,“他的确对我有恩,塔儿谷之后他病的很重,需要大量的钱财,我起初不知道,阿谣的母亲去世后,我回京奔丧时才知道,我那会儿已是心如死灰,找不到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于是自愿来海上为他赚钱。所以起初那几年里,我有给过他钱,但那会儿我做的还只不过是些小生意,能给他的并不多,而且我发现他……”
    “发现他所为之事,与你的道义相距甚远。”
    “是,所以我将我所有积蓄全部赠予他,与他断绝了来往,并承诺为他保守秘密,以报他的救命之恩。”金鸩陷入回忆,“当我又一次失去目标时,又与段冲相逢,我们爷俩便开始相依为命,立足于麻风岛。“寇凛沉吟:“自此以后,金老板与天影之间再也没有过瓜葛?”
    金鸩沉默片刻:“有过,八年前谢埕来找过我,再次游说我加入天影,我不同意,至今与他不曾再见过。”
    寇凛低垂眼眸:“金老板可知道天影内有位南疆巫医?”
    金鸩不回答:“我曾立过誓言,该说的我已告知,不该说的,寇指挥使莫要强人所难。”
    “关乎到阿谣,金爷也不准备管?”寇凛微微拱手,诚恳道,“那巫医曾在京城抓过不少二月生的女子,阿谣也是二月出生,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您知道的。”
    金鸩眉头紧蹙:“这不可能,他善用巫蛊,本身武功并不高,闯入我山顶,避开我那几个侍女的耳目,绝对办不到。”
    寇凛抬头朝半山腰瞥一眼:“金爷,听闻您近年来身体不适,有几年没管过账了吧?”
    金鸩目光微厉:“你想说曹山出卖我,加入了天影,不但暗中资助天影造反,还包庇着那巫医在我岛上作乱?”
    “天影惯会策反,难保八年前谢埕上岛时,明着是游说你,实则是策反曹山。”寇凛低声道,“毕竟曹山的父母,都是死于大梁海军之手。”
    金鸩再次摇头:“不可能的,我也不是完全放心他,段冲一直都替我看着……”
    寇凛再一次打断:“倘若段冲也参与了呢?”
    金鸩微讷过后,似笑非笑:“你怀疑曹山,我真会有些动摇,但段冲肯定不会……”
    “您当我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寇凛侧身附耳对金鸩说了几句话。
    ……
    金鸩与寇凛从林间深处走回来:“阿青!”
    一名清瘦男子稳步上前:“金爷!”
    “去将山顶上侍奉楚小姐的侍女全部押去惩戒堂!”
    “是!”
    金鸩又道:“让曹山也去!”
    段冲怔愣着走上前:“义父怀疑是二弟所为?他哪里有这个胆子啊?”
    金鸩却倏然抬手指着他,声音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你先别忙着为他求情,你也给我滚过去!”
    
    第139章 要挟
    
    柳言白的房间里。
    楚谣看着他从门外回来后坐立不安, 愈发心慌。
    柳言白瞧见她将双手交叠着搁在腿上,两只手的手背被捏出不少红印子。他走到自己盛书的匣子前, 摸出一个白瓷瓶,拿过来递给楚谣。
    楚谣接过手中, 黑亮的眼睛盯着他试图放松、却始终紧绷着的脸。
    柳言白站在藤椅前,垂首看着她高挺的鼻梁:“寇夫人, 烦劳你将瓶塞打开, 置于鼻下嗅一嗅。”
    楚谣犹豫着不动, 抬头询问道:“这是什么?”
    “迷药。”柳言白直言不讳,声音似珠玉落盘, “嗅过之后,你将会昏睡一阵子。”
    “老师为何要我昏睡?”
    “可以控制你所中之毒的扩散速度。”通过她眼白那两条血线, 看的出来这蛊种上的时间还不长, 安静的休息对她更好一些,“你是不是信不过老师?”
    知道他是天影少主, 楚谣自然是有些信不过的。
    但寇凛信得过,还嘱咐她一切听柳言白的。
    楚谣已经慢慢意识到,今日之事, 并不是有贼人起了色心对她欲行不轨这样简单,而寇凛也不是简单去替她出气。
    有些风雨欲来之势。
    楚谣忧心的事情太多,并不想昏睡过去, 可她同样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应是出了大问题。
    如今不成为累赘, 或许是她最该做的事情。
    楚谣一边想着, 一边慢慢拔开瓶塞, 往椅背上靠去:“我相信老师。”
    这迷药起效极快,随着她话音落下,视线已是模糊不清。
    柳言白小心翼翼从她手中将空瓶取走,从榻上拿了条毯子过来盖在她身上。
    随后重新坐下,等着那位黄大夫到来。
    “楚小姐?”不一会儿,门外有声音响起。
    柳言白去开门,只见门口处站着的男人如楚谣所形容,二十出头,唇红齿白,玉树临风,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
    倒是江天屿收徒弟的标准一样。
    据说江天屿一共收了七个徒弟,柳言白只见过两个,他的大弟子和七弟子。
    因为大弟子一直身在京城,十年前江天屿被柳言白赶出京城以后,是由大弟子来照顾谢埕的身体,以及负责帮宋世子炼药。
    至于年纪最小天赋却很高的七弟子,是被江天屿送来大弟子身边跟着学习的。
    但这最长和最幼的两个徒弟,都于年前天影撺掇宋家与寇凛开战时,被寇凛掀了老巢,惨死于红袖招地穴中。
    所以柳言白觉得,江天屿朝楚谣下手,与她是不是二月生并无关系。
    他抓的女人除了二月生,还得是处子之身。
    他应是在报复寇凛,为自己的徒弟报仇。
    *
    山腰处的惩戒堂内,跪了满地的人。
    最后几排是一干负责协助曹山处理生意的人,伏地不起,抖抖索索。
    中间则是近来照顾楚谣饮食起居的十位侍女,除了四位大侍女之外,另外六人同样抖如筛糠。
    跪着最前的则是段冲与曹山,齐齐低着头。
    金鸩坐在上首,案台上的账册堆积成山,他一本也没有看,语气似冰:“打算就这么跟我僵着是不是?认为你们合作的天衣无缝,我即使查也查不出来?”
    曹山的头垂的更低了。
    段冲原本完全不懂为何金鸩会冲他发怒,待来到惩戒堂,瞧着一摞摞账本从外面抱进来,他的腰板就再也没能直起来。
    与这堂内的严肃气氛相比,寇凛闲闲坐在左下方的椅子上,摆弄着矮桌上的描梅紫砂茶具,嘴角带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
    金鸩沉声警告:“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坦白,我与你们仍是父子,无论任何风雨,我与你们共同承担。可若让我亲自查出来……从今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两人骤然抬头,脸色煞白,眸中皆充斥着震惊之色:“义父……”
    金鸩微微偏头,看向窗台上的狻猊香炉底座,冷漠道:“以这一炷香为限,我从来说一不二,你们比谁都清楚。”
    两人齐齐往香炉看一眼,那根线香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曹山扭脸去看段冲,眼神慌里慌张,像是再询问他怎么办。
    段冲捏紧拳头,说话时眼睛似狼般盯着寇凛:“义父怀疑我们,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只听外人一面之词?”
    “想要理由?也好。与其你们僵着,一边不肯说,一边不忍查,还是我来吧。”寇凛看向金鸩,示意他先清场,有些事儿不方便太多人知道。
    “你们先下去。”金鸩指着段冲和曹山身后一众跪着的人。
    等人走了之后,寇凛翘起二郎腿:“我曾在军中做过六年斥候,入朝为官又干了十年锦衣卫,前者负责侦查敌情,后者负责监察百官,十六年刀头舔血,令我养成了整日里疑神疑鬼的贱毛病。近我周身十尺之人,落脚之地百丈之内,我不说一清二楚,必须做到心中有数,否则将会寝食难安。”
    曹山不屑的瞥他一眼:“那你都看出什么了?”
    寇凛指着他,阴沉沉地道:“看出你是真好色,每次见到我夫人,总要吞那么几次口水,不知在脑子里想着什么污秽之事。”
    曹山脸色一白。
    “重点在段冲你身上。”寇凛的语调恢复正常,“你居于山脚下,背山建了几间小木屋,喜欢独来独往……”
    “有问题?”段冲看着他。
    寇凛摇头:“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木屋外三面榕树林,林子里有巡逻队。”
    段冲道:“有巡逻队怎么了?我不喜欢有人擅闯我的住处,扰我的清净。”
    “没错,你不喜欢有人扰你清净,可我发现一件怪事,你在住处时,巡逻队是三支九十人,你不在住处的时候,巡逻队是五支一百五十人。”寇凛好笑道,“并不是因为孟筠筠住了进去才加强了戒备,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段冲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他不说话,寇凛继续:“这只能说明在你的住处有些重要的东西,需要严密把守。但你那几间木屋陈设简单,一目了然,你放心孟筠筠住在里面,虞清和我夫人去探望孟筠筠,你也毫不紧张,所以我猜你想守护的东西不在屋子里……屋子背山而建,你守的东西,就在你屋子背后的山穴中。”
    段冲额头渐渐浮出冷汗。
    “我虽发现这一处反常,却并不在意,因为你是海盗,海盗藏宝和老鼠钻洞一样再正常不过。可稍后我收到一个可靠消息,指向麻风岛与天影暗中联系,乃是天影背后的大金主。
    这个可靠消息,源于柳言白。
    寇凛请柳言白上岛,本意是开阔他的眼界。可他上岛之后却无动于衷,看寇凛的眼神宛如看待一个被洗脑的傻子。
    神情与言行之间,更是无不透露出对金鸩的不屑。
    先前楚谣在金竹城被掳走,虞越怀疑可能是曹山所为,提起麻风岛时,柳言白知之甚少,与寇凛一样颇为焦虑。
    结果上岛之后,他态度转变巨大,说明他一定是发现了麻风岛与他们天影息息相关。对于天影的运作资金来源于海盗这件事,他一时无法接受,内心极为排斥,才会表露出抵抗情绪。
    寇凛不得不重新审视金鸩。
    可无论怎样估揣,即使猜测影主是谢埕,金鸩完全有理由给谢埕提供资金,寇凛依然觉得金鸩不会。
    金鸩的生意版图分为三大类,军火买卖,麻风岛,南洋商行。
    以寇凛的估算,南洋商行收入占比在七成左右,金鸩去往南洋生活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却执意留在麻风岛上。因为留在这里,他可以操控军火买卖,控制海盗联盟,于一定程度上稳住沿海局势,为虞康安荡寇减轻压力。
    同时,那些西洋人远道而来,第一站便是麻风岛。若无麻风岛,西洋战船将直接抵达大梁,海禁政策之下,他们不愿空手而归,必定会生出事端,沿海局势将雪上加霜。
    越深入了解,越剖析审视,寇凛越不信金鸩会认同谢埕,会他同流合污。
    那么一笔笔巨额资金从麻风岛流出去,金鸩竟不知情,负责打理生意的曹山有问题是铁板钉钉之事。
    “我起初只怀疑曹山一人,但我实在抑制不住我的好奇心。”寇凛高高将盖碗提起,松手,“哐当”一声响,“早在我夫人被贼人从金竹掳走,我对你麻风岛一筹莫展之际,便已放了信鹰回京城,去请一位擅长易容的朋友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正是陆千机。
    “自我在岛上起了疑心,便买通了一位来岛进货的浙闽富商的随从,请他帮我带信去岸上,我那擅假易容的朋友依照我的嘱咐,假扮成一位常常登岛进货的浙闽商人,而我的手下,则被他假扮成账房和小厮,混上了麻风岛。”
    怕被发现,寇凛鲜少与他们联系,他们一直藏身岛内,正常做生意。
    寇凛看向段冲,漠然道:“你当我前段时间为何偏偏拿你做赌?原因很多,但最根本的,是我能堂而皇之的观察你的一举一动,这样,我家小江才能去你的住处一探究竟。”
    段冲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手臂上被寇凛以靴刀划出的血线崩裂,再次往外渗血。
    寇凛又道:“我家小江潜入你的藏宝地穴中,发现里头堆积着各种名贵珍惜药材。我起初是想不通原因的,你又不懂医术,挖一个地下药室做什么。直到今日我夫人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终于明白过来,药室是天影那位南疆巫医……”
    他看向金鸩,“金爷,那人叫什么?”
    金鸩面无表情:“江天屿。”
    “对,江天屿,天影左护法。”寇凛的目光渐渐沉鸷下去,“若欺辱我夫人之人是曹山,他真好色,求的也是色,一定会做的悄无声息。可今日这贼人,只是戏弄我夫人,若真想隐藏,不会抽走我夫人的簪子,他抽走那根簪子,是在挑衅我,因为我之前弄死了他两个徒弟。”
    微微一顿,再道,“他为何敢挑衅我,只有一个原因,他自认攥住了我的命门。我虽不懂医术,可夫人身体有恙,想必是被他下了蛊,他才如此肆无忌惮,想以此来挟制我,折磨我。”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曹山看一眼那柱香,心一横认了:“义父,的确是我给的钱,您查账也没用,都是我从各处产业的零头上匀来的……”
    段冲也闭了闭眼睛:“义父您说错了,八年前影主登岛,游说的不是二弟,是我,是我逼着二弟每年匀出来七八百万两给我,逼着他别告诉您。”
    曹山垂头:“我不是被逼的,大哥的理由我也认同,且我还有私心,所以右护法是我们俩,少了谁都不行。”
    金鸩冷冷看着他们:“什么理由?”
    两人沉默不语。
    金鸩一拍桌子,先指曹山:“你想为你爹娘报仇,所以支持天影造反。”
    曹山梗着脖子道:“我报父母之仇,有什么错?”
    金鸩不理会他,再指段冲这个最令他心痛的背叛者:“你呢?依然想着对付虞康安?念念不忘他对你的判断,立志要做一个青史留名遗臭万年的祸害?”
    段冲不语,虽还闭着眼睛,但眼圈却微微泛了红。
    眼见金鸩被气的颤抖,寇凛怕他旧伤复发,及时道:“金爷,他们的理由倒是可以体谅,他们是为了你。”
    金鸩气的发笑:“为了我?”
    寇凛微微颔首:“是,谢埕估计是告诉他们,他有办法取出您心脉上那枚暗器残片。八年前谢埕来游说您之时,是不是也以此作为过条件?”
    金鸩一怔。
    寇凛又道:“当然,肯定还开出了其他的条件,对于段冲而言,所有条件必定对您有利,他想不动心都难。”
    金鸩怔过之后,愈发气怒:“你们、你们知道巫医给人治病使用的手段?!你们知道他治一个人得害死多少人吗?!”
    寇凛补充:“江天屿给谢埕治病,使用的药引应是孕育中的人胞衣,就是将怀孕五六个月左右的孕妇的肚子剖开,把尚未完全成型的孩子取出来……我都不敢去想,十八年前天下大乱,流民遍地那会儿,整个大梁国境内,有多少一尸两命……”
    像他被贺兰夫人杀死在蜀道上的亲姐姐,往山里一埋,便再也无人问津。
    曹山听的脊背发凉,指尖微颤了下:“义父,我们哥俩常年在岛上,跟在您身边,所谓的右护法不过就是挂个名儿,只负责给钱,旁的我们一概不知啊。给您治病的大夫,我们也不知道是巫医……”
    金鸩睨着段冲:“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根本不关心天影在大梁国内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八年前我见识到了江天屿的医术,我相信他可以治好义父。”段冲如实作答,他以为江天屿只是个沉迷于医道的医痴,所以寇凛来找他算账时,他想不到江天屿身上去。
    他缓缓抬起头,神情从慌乱逐渐平静,语气也慢慢镇定,“即使知道,我也不后悔,只要能救义父,能令义父……得偿心愿,无间地狱我段冲也要去闯。”
    “你……”金鸩怒极攻心,心口一阵绞痛,强忍住情绪,“江天屿在哪里,将他交出来。”
    段冲看向寇凛:“即使交出来有什么用,你不是说楚小姐可能中了蛊,你一样要跪着求他……”
    寇凛冷笑打断:“你以为我刚才缠着你打架,闹这么大动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你林子里的守卫全都引来,吸引目光时,让我的人再次潜入那地穴中,把江天屿藏着的一件宝贝给抬走了。”
    见到段冲瞳孔紧缩,他笑意愈发冷,“那可是件大宝贝,江天屿保护的如此小心翼翼,想必对他而言应是极为重要的吧?”
    “你……!”未经金鸩允许,段冲气急败坏站起了身就要往殿外跑。
    “来不及了,我的人这会儿应该已经扮成商队抬着东西抬出海去了。”寇凛勾唇,“而且,你也没本事追的上。”
    段冲唇线一绷,提起内劲儿,准备施展轻功去追。但他这内劲儿一提起,四肢百骸宛如虫咬,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极短暂的时间内,他浑身无力,余光瞥见手臂上的伤口,恍然,“你在靴刀上涂了毒!”
    “没错,无色无味只溶于血,运气才会发作的毒。”寇凛徐徐道,“你当我打架时为何一直辱骂你,正是为了激怒你,迫使你拿刀砍我,金爷必定让你收手,我才好趁机伤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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