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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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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爷爷为向太后表忠心,将不安分的大伯给处置了。
怎样处置的不知,总之大伯本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武将,如今却成了一个身体虚弱的肺痨鬼。
而他们这些孙子辈,少年时便被踢出京城,去往各地驻军戍边,生怕他们在京城结党作乱。
“下令行动。”宋世靖拿定了主意,“即使杀不了,也给他点颜色瞧瞧,替二哥出口气。”
“三哥……哎,好吧。”宋世扬不知对错,但他一贯都听宋世靖的话。
*
这去往吏部的路才走了一半,楚箫趔趔趄趄一步三滑,走的累极。再看段小江,雪地冰面如履平地,他暗道自己真是没用。
呲溜着又要滑倒时,段小江扶住了他,笑道:“楚百户小心。”
楚箫尴尬着道:“多谢。”
段小江正打算收回手,瞧见寇凛从窗子给他比了几个暗卫手势。
段小江会意,扶着楚箫的胳膊不松开。
楚箫挣了挣:“我自己可以。”
段小江笑嘻嘻:“还是我扶着楚百户比较好。”
两人说话间,楚箫忽然听见“砰砰砰”几声响,惊讶抬头,瞧见街道两旁的两层楼顶有一些黑影子,扔出一堆类似囊袋的东西,刚露个头,立刻隐匿于黑暗中。
囊袋砸在他父亲的车顶上,旋即破裂,流淌出粘稠的液体。
楚箫的嗅觉十分灵敏,惊道:“是油!”
与他同时出口的,是楚修宁随行的护卫:“保护大人!”
话音未落,两侧的楼顶上黑影再度跃起,手中持着燃着火的弩箭,瞬时朝着马车射过来。
木质的马车腾地烧起,马匹受惊之下横冲直撞。街上正准备开门做生意的商户们,又纷纷禁闭了门窗。
“爹!”楚箫心急火燎的想要追上去,却被段小江抓住手腕,将他拖拽到死角。
段小江厉声对那些朝马车追去的护卫们喝道:“莫追莫慌!也莫要站在街上,躲进两侧障碍物多的地方!”
说话的同时,将楚箫拖拽到死角,与他解释,“楚百户,从地形来看,这时候他们若放连弩,站街道上会被射成筛子。”
那些护卫们也都不是常人,想起寇凛在车上,便不再追,直接滚入两侧。果不其然,箭矢似雨般从两侧房顶斜着落下。
“嘭。”着火的马车从内部崩开,火焰朝着四周散去,寇凛以绣春刀挑飞块座板挡下箭矢,带着楚修宁跃入他挑中的藏身之地。
连弩已是无用,十几个来个黑衣刺客持着重刀从房顶落下,分成两拨,一拨去绊住护卫,一拨朝寇凛杀了过去。
寇凛总不好像游湖时一手抱着楚谣,一手和他们打,只能将楚修宁安置在身后的角落,自己在前挡着。
楚箫与战圈的距离有些远,躲在廊柱后,看着寇凛被一众人围攻,着急的对段小江道:“你别管我,去帮忙啊!”
他爹只带了四个护卫,加上寇凛不过五个人……
段小江却一副对他们家大人好有信心的模样:“大人打得过,恰好练练手。”
“大人早知道?” 楚箫一怔。
看向寇凛,却见他手中的绣春刀一刀下去,砍在一名刺客肩膀上,几乎将刺客给砍成两半,雪面鲜红一片!
楚箫瞪大了眼睛,胃里翻江倒海,但他许是太惦记着他爹的安危,并没有晕过去。
*
宋世靖远远看着,目光冷凝:“果然是寇凛。”
宋世扬紧张道:“三哥,赶紧撤吧,此次行动是没指望了,别留下什么把柄才好。”
宋世靖虽不甘心,也只能点头:“撤吧。”
*
尚书府。
寇凛走的匆忙,楚谣忧心着发生了什么大事。
才不过半个多时辰,楚箫灰头土脸的独自回来,脸色难看之极:“阿谣,寇大人受伤了。”
楚谣心头一跳:“怎么回事?”
“我们走半道遇到刺客,原本是胜券在握,对方已经鸣哨撤退了,突然爹背后冒出一个刺客,寇大人当时被三个人缠住,分身乏术,便踹了爹腿弯一脚。爹被他踹倒了,那剑就刺入了寇大人的腹部。”楚箫现在回想起那一幕,还心有余悸,若非寇凛当机立断,他爹的后心窝都要被刺穿了。
楚谣愣了半响,倏忽抓住楚箫的胳膊,颤颤道:“伤的严重么?”
楚箫摇摇头:“不算很严重吧,寇大人还有空等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长官到来,估摸着没有伤到要害……”他不敢对楚谣明说,寇凛的官服都被染红了,也不知流了多少血,“距离太医院近,先去了太医院,爹的腿也得瞧瞧,被他踹的不轻,走路一瘸一拐。”
楚谣眼皮儿直跳:“我这就过去。”
“别了。”楚箫拉住她,“爹和寇大人都让我先回来安抚你,怕消息传回来你会担心。路上不好走,等你过去,他们也差不多回来了。”
楚谣无可奈何,心急如焚的等。
结果一连等了两个时辰,却等回来了段小江,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夫人,您快去太医院救救大人吧。”
楚谣听见这话,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楚箫也吓了一跳:“寇大人怎么了?不是没伤到要害吗?莫非那剑上有毒?”
段小江欲哭无泪:“不是,事情是这样的……夫人您一定要相信,今日那些刺客,都是真刺客,唯独最后捅了大人一剑的,是大人安排的人,那剑不是真剑,是玩杂耍的伸缩剑,血也是假的……”
楚箫和楚谣俱是一愣:“啊?”
段小江道:“大人是想演一出苦肉计,讹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钱,再……”
楚箫恍惚回神,气的跳起来:“再顺便踹我爹一脚泄愤,还让我爹感激他!”
段小江捂了捂脸:“可尚书大人也太聪明了,原本大人凄凄惨惨的都快将管家权骗到手了,尚书大人忽然指出,为何所有刺客都是用刀,唯独这刺客用剑,而且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尚书大人竟还看的出来刺客的夜行衣款式不同……”
比起来楚箫的愤怒,楚谣倒是先抚着胸顺口气儿,喃喃自语:“他没受伤就好。”
段小江急急催促:“夫人,您快过去吧,大人没轻没重,尚书大人这腿被踹的险些脱臼,动了真怒,喊了谢将军过去非得扒了大人看看真伤假伤,要拿他上殿问罪,大人东躲西藏,太医院都快被拆了……”
第65章 刁难
“阿谣别去!”楚箫拽住妹妹的衣袖; 原本被冻的通红的脸颊都给气白了; “就让爹把他扒光了押殿上去; 实在是欺人太甚!”
“楚百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段小江生怕楚谣一恼之下不管了,连忙道; “大人的确是以救人为先的; 最后那一剑只是临时起意……说起来; 还是大人想与尚书大人和解,往后在尚书府的日子好过点; 才会出此下策……”
“说得好委屈的样子; 与人和解是靠算计的吗?我原先还不懂爹这么大度一个人; 怎么单单揪着他不放; 张口闭口说他是个贱人,今儿算是知道了!”楚箫愤愤不平; 心中感激寇凛是一回事; 但气愤也是真的。
他当时在现场目睹了一切,完全能理解他父亲为何动真怒。
生死之际; 寇凛毫无犹豫挡那一剑,着实令人震撼。结果最后证明白担心白感动了一场,全是假的。
更被踹了一脚。
他爹只不过押他上殿,没气的直接让舅舅拿刀砍死他; 都算他爹脾气好。
楚箫气恼之中; 楚谣已经穿戴整齐,带好了帷帽:“走吧。”
已走出院子又停住,吩咐春桃回房去将寇凛的狐裘披风取来。
……
临近晌午; 这时辰出门,街道上的积雪已被五城兵马司清扫干净。
来到太医院外时,与楚家走的比较近的王太医在门口等着。
见到楚谣时王太医松了口气,一句楚小姐出口之前,想起她已经嫁人,该叫寇夫人。但寇凛是入赘,称呼楚夫人才对。
不过寇凛似乎没改姓吧?王太医头疼着道:“寇夫人,你可算是来了。”
楚谣微微点头示意:“王太医,现在是怎么回事?”
“尚书大人的腿刚刚针灸完。”王太医压低声音道,“但寇指挥使……总之谢将军的人将后院团团围住,不知道寇指挥使躲去了哪个犄角旮旯里,谢将军就坐在院中等他出来,两人已经耗了一个多时辰了。”
楚谣也压低声音问了句:“这事儿知道的人多么?”
王太医道:“闹这么大动静,自然都知道,太医们都在窃窃私语,但知内情者并不多。”
楚谣明白了,她爹暂时还没想将此事捅破。
楚谣又问:“那锦衣卫的人呢?”
段小江忙道:“大人没吩咐我去喊人,只让我去请夫人来与尚书大人求个情,千万别闹大了……”又讪讪补充,“大人说,上不上殿无所谓,他没受伤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钱就讹不动了,大人会哭的……”
楚谣心头直叹气,这都快火烧眉毛了,脑子还只想着讹钱。
被春桃扶着刚要进门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阿箫!”
楚谣一愣,这是太子的声音。转头瞧见一辆朴素的马车由远及近,车窗打开着,明衡太子探出头来,正给楚箫打招呼。
身边似乎没带宦官,在前赶车的人竟是身穿常服的崔辰。
王太医自然是认识的,慌乱着想要上前拜见,被崔辰以手势制止。
楚谣几人只能站在门口不动。
崔辰陪伴在侧,说明太子不是偷跑出来的,应该是这次遇刺已经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
她父亲是太子的老师,太子请求来探望也是应该的。
不过楚谣知道,太子这么心焦火燎的跑来,估摸着是听说遇刺时楚箫也在。
待马车停稳后,先下马车的却是一个少年公子,个头不高,肤如凝脂,眼睛又圆又大。
段小江在楚谣背后小声嘀咕:“夫人,这位是容安公主。”
楚谣差不多已经猜出了身份,上次虞清的事情容安公主也有帮忙,她倒是对她颇有好感。
容安公主三步并作两步奔着段小江走来,焦急的问:“寇叔叔呢,我听说他被刺了一剑?伤的重不重?”
寇……叔叔?
楚谣听见这个称呼,眉头一蹙。
段小江笑着道:“劳公主费心了,大人没伤到要害,正在里面……”
容安公主不等他说完,拨开两人,匆匆往里面走。
明衡太子也下了车,走到楚箫面前来,仔细打量:“阿箫,你可有伤到哪里?”
楚箫挪挪脚步,直往他妹妹身后躲:“殿下,我没事。”
他和太子是真不熟,而且每次和太子打交道,总让他很不舒服,那种怪异的感觉说不上来,只要太子看他一眼,他浑身都像被针扎了一样。
“殿下,我们先进去吧。”崔辰过来抱拳。
“好。”
明衡先抬步走,走进院子里回头又想和楚箫说话时,一眼看到走路深深浅浅的楚谣,恍然:“原来是阿谣姐姐。”
她带着帷帽,做妇人装扮,他一时没认出来。
已经进了太医院的门,楚谣微微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明衡忙不迭道:“无需多礼。说起来我都好多年不曾见过你了,一眨眼,阿谣姐姐都已经出嫁了。”
还嫁给了寇凛,让他吃惊了好一阵子。
要知道他最厌恶寇凛,往后继位,第一件事就是铲除锦衣卫。
崔辰也好奇的看了楚谣一眼,要知道,这女人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妻子。的确是差一点儿,楚尚书当时已经同意,他们家都开始准备聘礼时,楚尚书却突然变卦,将她嫁给了寇凛。
谁都知道是寇凛使坏,也不知道拿捏到了楚修宁什么把柄。
他祖父更是气的想要弹劾寇凛。崔辰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本也认为楚谣不是什么良配。
走到后院中时,就听见容安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回来!”明衡喝了一声。
容安一个激灵,灰溜溜跑回来,抓住明衡的手臂:“哥,太医院为何这么多神机营的人?”
明衡太子道:“楚尚书遇刺,谢将军带人来保护,有什么奇怪吗?”
容安还记着上次的仇,对谢从琰深恶痛绝:“那寇叔叔呢,他们为何封锁了后院不让见,像抓贼一样?”
明衡也觉得这阵势有些奇怪,不解的看楚箫。
楚谣回道:“我想夫君和舅舅应是再商讨关于刺客的事情,殿下,咱们还是不要过问了。”
这一声“夫君”,容安看向她:“你就是楚尚书的女儿?”不等她回答,又道,“你夫君被刺伤了,你反而悠哉悠哉,不见一点急色,你怎么做人妻子的?”
楚谣微微躬身:“回公主殿下,我腿瘸,急也走不快。”
见到容安眉毛竖起来,太子先一步斥道:“别人怎么做妻子关你什么事?你操什么心?你若在多事,我今后再也不带你出宫。”
容安撅着嘴悻悻不说话了。
明衡太子询问王太医:“尚书大人呢?”
王太医连忙道:“在针灸厅。”
明衡太子往针灸厅去,楚谣也陪着去,她这会儿去将寇凛喊出来也没用,寇凛叫她来是求她爹的。
然而到了针灸厅里,一见她爹那惨白阴沉的脸色,楚谣这心里直打鼓。
再看她爹起身给太子行礼,若不是被两个太医及时扶住,便要摔倒的模样,更是吃了一惊。
坐下时,额头布满汗珠子,可见有多疼。
楚谣这才知道她爹这腿被踹的有多重,一面心疼一面气恼,实在是不知轻重。
明衡太子探望过楚修宁之后,准备出去时,又看向楚箫道:“阿箫,你出来下,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楚箫置若罔闻,站着不动。
楚修宁轻咳一声:“殿下在与你说话。”
“是。”楚箫只能苦着脸随明衡太子出门去。也不知要去哪里,一路上他不说话,明衡太子也不吭声。
这让楚箫觉得奇怪,从前见到太子,自己若摆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太子就会不停追问原因。
什么“你心情不好?”、“我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啊……”
楚箫总是烦的不轻,可今日的太子瞧着十分反常,有种粘人的小屁孩子忽然长大了的感觉。
想想也是,他与太子三年没见过了。
随太子去了处静谧的回廊,崔辰在远处守着,楚箫问道:“太子找我有事?”
明衡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远处屋檐下的冰溜子:“阿箫,上次在定国公府……我不是晕过去了么……也不知怎么了,迷迷糊糊,和太子妃睡了一夜……”
他怀疑是定国公府的人给他下了药。
楚箫一时没听明白,心道你和你媳妇睡了一夜,和我说什么?
却见明衡太子欲言又止:“这阵子我又试了试,原来,我是可以睡女人的。”
*
针灸厅里,楚谣扶着腿走去楚修宁身边。
“你不用来替他说好话。”楚修宁示意太医先出去,看也不看楚谣一眼,“今日这事儿,即使我抓他上殿,弹劾他意图行刺我,他也是逃不过的。”
“可您心里清楚,他是真的去救您的。不然您也不会从刀剑和夜行衣上看出端倪。”楚谣从袖中拿出帕子,帮他擦擦额头不断渗出的汗,语气凝重,“而且爹,您抓不到他的把柄,倘若我劝不动您,他会真给自己一剑。”
楚修宁不做反应,微微靠在圈椅上,伤了的左腿被太医固定在一个铁架子上。
楚谣收了帕子,默默道:“您也是知道他对人对己有多狠,毕竟救了您,您也不想逼着他自残,才让小舅舅和他僵着,等着我来,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楚修宁紧紧抿着唇,捏起拳头在桌面砸了一下,神色冷肃:“阿谣,我现在是真后悔将你嫁给他!你当他明知道有危险,还带着你哥的原因?”
楚谣自然知道,是想让哥哥晕血晕过去,她从哥哥身体醒来,恰好能看到他替她爹挡刀子。
这样一来,往后两人再斗,她这心就得偏向寇凛去。
除了被踹伤了的腿,楚修宁气的正是这一点:“算计我就是了,连你也一起算计,满肚子的坏水,往后你还要如何信他?”
楚谣拉了个凳子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许久才开口:“爹,你不觉得他很可怜么?”
“可怜?”楚修宁转头看她一眼,由着她说。
“他看着满肚子坏水,实则很有责任感,他看重我,就会看重我所看重的人,哪怕是他讨厌的人。”
楚谣认真回望她父亲,“咱们一家都受着他的恩惠,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护我们周全。我仰慕他,哥哥感激他,连爹今日也记了些他的恩,不是么?他只需做自己,就可以赢取我们的好感与信任,但他非得靠算计。”
楚修宁心里道:因为贱人永远都是贱人。
楚谣默默道:“那是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对旁人的付出,从来也没有得到过回报,甚至还因此屡遭厄运。久而久之,无论他对谁好,也不认为对方会将他放在心上。他只相信自己依靠算计得来的一切,才会令他心里觉得踏实。爹,你说他可怜不可怜。”
楚修宁微微垂眸,没有说话。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楚谣也沉默了一阵子,心酸道:“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一时改不掉,而让他改掉这个习惯,就必须让他养成另一种习惯。让他明白有些感情不需要算计,他也可以得到。他有资格,也配拥有。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或者说,是我们一家人的问题……”
楚谣没再继续说话,只垂着头。
楚修宁沉思良久,摇摇头,语气放软了些:“这嫁了人的女儿,果真是泼出去的水。”
“才不是。”楚谣知道他让步了,看一眼他的腿,“夫君的确该罚,不过咱们回府去罚吧,太子与公主都来了,咱们别将事情闹大。”
楚修宁沉吟道:“行,你去与他说,我饶过他可以。但给他两条路走。”
楚谣问:“恩?”
楚修宁冷冷道:“第一,我说扒他衣服,必须得扒,回去后,让他赤着上身去跪祠堂,跪到明日早上。”
楚谣额角青筋一跳,祠堂虽有碳火,冻不着,但他那傲脾气,斟茶都不屈膝,让他跪祠堂?“第二呢?”
“这第二,不跪可以。这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赔他的钱财全都归我,这事就算完了。”
第66章 露面
出了针灸厅; 楚谣去往太医院后院; 或许是谢丛琰提前有吩咐; 负责把守的神机营官兵自觉让出一条路,并没有拦她。
一柄未出鞘的长陌刀撑在地面上; 谢从琰雕塑一般站在院子中。听见动静转过头; 目望楚谣从拱门走进来。
地上的积雪已被清理; 但地面依然很滑,她走的很慢。
谢丛琰迎着她走上前:“姐夫怎么说?”
楚谣指了指针灸厅的方向:“爹喊你过去。”
“我知道了。”谢丛琰点头; 收刀挂在后腰刀带内; 临走前扫一眼杂物房的方向; “寇指挥使; 真当我不知道你躲在哪里?”
楚谣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
谢从琰准备离开时,几番欲言又止; 似乎想解释他这是奉命行事; 他也不想这么冷的天与寇凛在此僵持。
最终也没开口,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院。
去往针灸厅的路上; 谢从琰被人喊住:“谢将军!”
谢丛琰驻足回头,喊他之人是位翩翩少年公子,瞧着有几分眼熟,仔细想了想; 才想起来是容安公主。
上次押送虞清进宫时; 他与她起了冲突,伤了她的爱猫,还出言恐吓了她两句; 想必是来寻仇的。
谢从琰微微蹙眉,拱手请安:“公主万福。”
容安的确是想报仇,她本是来探望寇凛的,恰好谢丛琰也在,活该他倒霉。平日里她在宫中,能见到他的机会太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而容安想到的办法是,这雪地里滑,她假意摔倒,谢丛琰必定得来扶她,她就趁机指责他无礼轻薄。
吏部尚书是他的姐夫,此时就在屋里,肯定得斥责着他赔礼道歉。
容安眼珠子一转,拿定了主意,朝着谢丛琰走过去:“真是巧啊,谢将军还记得本宫的……”
她嘴上若无其事说这话,心里想着怎样毫无痕迹的假摔,一分心,竟真的不小心脚下一滑,猛的向前一个趔趄,惊叫一声,“啊……!”
眼见就要一头撞进谢丛琰怀里,谢丛琰却微微一个侧身,躲开她几步的距离。
容安瞪大了眼睛,这人果然是个冷血无情的混球!
岂料即将趴在地上之前,胸前却被刀鞘拦住。
是谢丛琰挂在背后的军用陌刀,刀身窄长,十分轻便,但力道很重,撑住了容安整个身体的重量。
容安两条胳膊缠住刀鞘,像是落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
谢丛琰远远站着,只伸直手臂提刀挑着她:“公主可还好?”
容安趴在刀鞘上,心口砰砰直跳跳:“还……还不错。”
谢丛琰手臂一抬:“那起来吧。”
随着他使力,容安被刀鞘的力量带着起身。
……
谢丛琰走了有一会儿,楚谣也没见寇凛出来,知道他是嫌丢脸。
楚谣也替他觉得丢脸,心里好笑:“夫君,我可没有小舅舅的好身体,这冰天雪地里,你让我一直站着么?”
“嘎吱……”
寇凛果真从谢丛琰临走时看向的那间杂物房里走了出来。
他还穿着金黄色的飞鱼服,腰部破了个洞,晕染这大片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若不是已知内情,楚谣怕是得晕过去。
再瞧他面色讪讪,眼神闪躲,时不时抬手摸摸鼻子,像个犯了错被父母抓了个现行的熊孩子,楚谣这心里好气好笑又心疼。
等他走来身边,楚谣无奈道:“夫君早上才答应我,往后在家中多多让着爹,怎么一眨眼就将爹踹进了太医院?”
“我……”寇凛这心头窘迫的很,此番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清清嗓子故作淡定,“我只说在家让着他,但我是在街上踹的他。”
楚谣闻言脸色一沉。
寇凛知道自己干的不光彩,收起装模作样,解释道:“我的确是想踹他一脚出口气,只是轻轻踹一脚就行,但那会儿恰好被真刺客缠的有些红了眼,失了分寸,才踹的重了一些。”
“真的?”
“真的,不然让我倾家荡产,穷困潦倒。”
这毒誓够毒,楚谣不信都不行:“但爹饶你有个要求。”
寇凛眉头一皱。
楚谣便将楚修宁的二选一告诉了他。
“想得美!”一条路是打他的脸,一条路是抢他的钱,寇凛冷笑道,“我哪条路都不走,大不了给自己一剑,怕什么?”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想吩咐段小江找柄剑来。
楚谣也不拦着他,在身后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儿捅,别捅伤了肾。”
寇凛听了这话脚步一顿,眨了眨眼睛,倒不是笨到会往肾上捅,楚谣是在提醒他,这昨日成亲,尚未圆房,伤了得一阵子休养。
他微微笑着又转身回到楚谣身边:“不然你再去和你爹求求情?”
“没用,爹是真恼了。”楚谣摇摇头,拉着他的手道,“你可知道,你这不只是差点儿踹断他腿的问题……”
“行行。”寇凛自知理亏,烦躁道,“我遂了他的心,选一个。”
“选哪一个?”
“还用问吗,抢我的钱就是要我的命,和面子相比,当然是性命更重要。”
楚谣懂了,他选跪祠堂。
倒是和她想的一样。
……
但这楚家的祠堂,和寇凛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先以为,这山东楚氏数百年根基,祠堂内必定密密麻麻摆满了楚氏祖先牌位。他丈母娘的牌位应也在,那么他跪一夜也没什么。
结果这祠堂里一个牌位也没见,只在两面墙上写了“忠孝仁义礼智信”七个字,而上首供奉的,竟是一柄有些残旧的戒尺。
他自从太医院回到尚书府,便脱去官服中衣,只穿了条裤子跪在一个蒲团上。祠堂里两个碳火盆子烧着,他体格健硕,倒也不是很冷,全当练功了。
讨厌的是楚修宁将段小江困在书房里,隔三差五就派个家仆来检查他跪的端不端正,下午徐功名几人得知他受伤,跑来探望他,楚修宁二话不说派楚箫领路。
几人看见他脱衣跪祠堂,下巴都差点儿惊的掉下来。
寇凛今日这脸丢的无边无际,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此仇不报枉为人,迟早他要当众扒了楚修宁——这不太现实,还是当众扒光楚箫比较容易实现。
从下午跪到晚上,一直过了子时,楚谣从侧门悄悄入内,手臂上搭着他的狐裘,来给他披上:“爹已睡下,不会再派人过来了。”
寇凛原本也不冷,狐裘裹上身之后,反被刺激的打了个寒颤。起身活动活动双腿,尔后盘膝坐在了铺团上,见她两手空空,又往门外看看:“知道拿衣服,没带些吃食来?”
“哪有在祠堂里吃饭的。”楚谣看一眼供奉着的戒尺,“没几个时辰了,你再忍忍吧。”
“连个牌位都没有,算什么祠堂?”
“牌位都在济宁祖宅,这只是一个供奉家法的祠堂,戒尺是祖宗传下来的,有些年头了。”楚谣给他送过衣服,准备离开,“若是老家那座祠堂,我可不敢偷偷过来看你。”
“别走啊。”寇凛拽住她的手,将她拽躺在自己怀里,以狐裘裹住,“你回去也是独守空房,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楚谣被狐狸毛裹住脖子,只露出个头,挣扎着想起身:“这里是祠堂。”
“就一破尺子。”并非寇凛不敬先祖,但面对一条戒尺,他是真起不了什么尊敬之心,何况这满墙的忠孝仁义礼智信,看的他心烦。
越挣扎他箍的越紧,楚谣便也放弃了。
怀中抱着个人,寇凛暖和多了,低声问道:“你是因为生气,才不给我送吃食吧?”
“怎么会呢,从前我哥挨罚,我也从不送吃食的,这对先祖不敬。”楚谣在他腿上坐直了些,勾住他的脖子,与他脸对脸,“但是夫君,往后再也不许这样算计爹了。”
“不会了。”寇凛真真领教了楚狐狸的洞察力,这天衣无缝的计谋,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脸被打的啪啪作响,必须改变策略。
楚谣一看他微微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似蝴蝶般颤动,就知道他肯定又再动一些歪脑筋。
她这心里是真无奈,即使知道症结所在,也想不出改变他习惯的法子。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的,他不会听进心里去,只能慢慢来。
寇凛忽然抬眸道:“对了,楚箫今早上怎么没晕血?”
“他也不是每次都晕血的,意志力很强的时候就不会晕,那会儿应是太担心爹的安危。”楚谣不觉得奇怪,毕竟她爹遇刺,这还是自小到大头一回。
“那也就是说,他的晕血症是可以依靠自己战胜的?”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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