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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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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
    所以寇凛猜,王若谦像当年的自己一样,混入皇宫去告了御状。
    并且向圣上提议抄了他们家,将他流放,走半路让“影”将他救走,借此混入“影”中一探究竟。
    可没料到,“影”又将他派去锦衣卫指挥使身边做奸细。
    陆千机不曾辩解,慢慢道:“大人,锦衣卫分明暗。指挥使在明,大首领在暗。天字暗卫,乃是圣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保障,自成立以来,暗卫大首领的身份不能曝光,尤其不能被指挥使知道。”
    “因为大首领是监视指挥使的存在。”寇凛当然知道,暗卫大首领是悬在历代锦衣卫指挥使头上的一柄利剑,“可您陆大首领如今被本官发现了真身,本官若去圣上面前说出来,您这大首领的位置,坐不稳了啊。”
    陆千机轻轻笑道:“寇大人如何认定我就是大首领?”
    寇凛指了指背后:“本官守在此地,正是做最后的确定,这条下山的路,是通往皇宫的。”
    陆千机皱起眉。
    “还有,您在本官衙门里,怕惹本官起疑,总是刻意保持着江湖人士的清高做派,不理会太多琐事。本官手里的暗卫,一直是小江在管,你知之甚少才对。但你先前竟跑去了一处你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暗卫营,假扮小江让本官的贴身暗卫送画像去楚谣房间,还说出那些话来……”
    寇凛自得一笑,“陆大首领,只因心中一时不忿,老马失蹄了吧?”
    “呵。”陆千机沉默片刻,收敛情绪,也笑了起来,“我很想知道,寇大人猜到这一切后,想起先前命我潜入楚谣房间内,将她仔细检查一番……气不气?”
    寇凛神色一变,气不气?
    也不知那晚他对楚谣做了什么,再一想还是自己下的令,简直要气死了好吗?
    但寇凛不能表露出来,贱兮兮地笑道:“那不知本官与谣谣在小船相会时,陆大首领站在相距不远的画舫上,眼睁睁看着那条小船摇啊摇晃啊晃的,气不气?”
    陆千机同样神色一变,恨不得一拳打死他。眯起眼睛:“寇大人堵我的路,拆穿我的身份,是想拿捏我为你做事?”
    寇凛依然笑的贱兮兮:“陆大首领,这贼窝就算剿了,本官依然满身的麻烦,此事不容易摆平……而且,本官还有许多关于案子的疑惑,想向大首领请教。”
    陆千机垂了垂眼,整理手套,周身杀意尽显:“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说你与贼匪有所勾结?反正现在你不过个畏罪潜逃的囚犯,死不足惜。”
    “啧,本官真是好怕呀。”寇凛装模作样的抱臂抖了抖,解下背后的紫檀木盒子,“所以才带着本官压箱底的神兵来,陆大首领不是一直好奇这盒子里装着什么?”
    陆千机确实好奇,做出手势:“请。”
    
    第55章 神兵
    
    “大首领确定要杀本官灭口?”寇凛伸手在檀木盒的雕花处有序按动; “提醒道; “本官可告诉您; 但凡见过本官这神器之人,几乎都死在本官手中。”
    “那我更得见识见识了。”陆千机知道这是一个机关盒; 凝神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行。”寇凛按下最后一个机关扭。
    却见那盒子从正中展开; 内里层层叠叠; 插满了明晃晃淬着寒光的兵刃。
    兵刃?陆千机几乎看傻了眼,他若没瞎的话; 盒子里装的是锅铲、勺子、剔骨刀、烧火棍……??
    寇凛是在耍他吧?
    但当寇凛将那根烧火棍取出后; 他想应该不是; 这烧火棍瞧着似以纯钢制成; 原本一尺来长,被寇凛从正中一扭; 整整长了三倍。
    再一想他的出身; 陆千机确认不是,这的确是他最拿手的兵器。
    寇凛不到十岁就被抓去了北元战场; 一个小孩子打不了仗,只适合去做伙头兵。但别以为在军中煮饭烧菜是件容易事,战乱年代军力不足,能上阵的必须上阵; 煮饭的都是些孩子和伤残者。
    军中吃饭的人又多; 没个好体力和臂力根本熬不住。他最初的武功底子,应就是从这些烧饭煮菜的玩意里练出来的。而他最强的也并非招式,是他的体力和耐力。
    不; 还有熟能生巧。
    陆千机恍惚中想起三年前,他随寇凛离京去查赈灾银失窃案的路上遭遇埋伏,他一时不慎受了重伤,同样有伤在身的寇凛背着他杀出重围,躲藏进一个山洞里。
    满山遍野全是追寻他们踪迹的刺客,寇凛夜间才敢出去找吃食,去了许久,只抓了两条鱼回来烤着吃。
    可陆千机不会挑刺,从不吃鱼。
    寇凛骂了句“矫情”,摸出把匕首干净利索的便将鱼给拆的肉刺分离……
    “你惯用针,不能与你近身缠斗,这个合适。”寇凛将盒子重新背起来,持着烧火棍指向陆千机,“其实你跟随本官多年,应了解本官最讨厌动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人长张嘴巴不只是用来吃饭的……”
    他语气轻松诙谐,下颚线却绷的极紧,眸似深潭古井,透出浓郁的黑。
    他以神态警告陆千机,他认真起来了,切莫掉以轻心。
    陆千机的杀意反而渐渐散了去,盯着他手里的烧火棍:“所以你平时将这兵器匣藏着掖着,轻易不拿来使用,是觉得有损你寇大人英俊潇洒的形象?”
    寇凛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见过本官使用这神器的都得死,不然传出来,本官岂不是很丢脸?”
    陆千机沉默片刻,倏忽笑起来:“你这个人啊……”
    他是了解寇凛的,这家伙特意带着兵器匣来堵他,意图不在于动手,只是解释自己没有说假话,这些年的确待他以赤诚,从未防备过。
    不将兵器匣给他和段小江看,并非留着底牌,只是不好意思给他们看罢了。
    寇凛这些年的确待他不薄,他也是记在心里的,从未在圣上面前说过寇凛的不是。
    陆千机凝眸思索,忽地听见背后一声炸响,转过头,又见红袖招附近有一簇烟火腾空。
    *
    地牢内如地震般剧烈晃动了下。
    “开始行动了。”虞清起身的同时,抄起楚箫的咯吱窝,将他也从地上拽起来,“他们一时间找不到入口,这是敲山震虎,也是给我们发的信号,我带着你杀出去,将他们逼出老巢。”
    楚箫从中衣撕下来布条,蒙上眼睛和鼻子,颤着声音道:“你尽量别见血啊,不然阿谣……”
    “楚二比你强多了。”虞清用布条将两人的手腕拴在一起,“其实有句话我早想告诉你。你有从军报国的志向,可你即使不晕血,你也不适合从军,甚至都不适合习武……”
    楚箫想反驳,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母亲出身将门,但他和妹妹谁也没遗传到母族的本事,一看就是诗礼传家的山东楚氏一族出品。
    就像小时候虞清教他和宋世非功夫,宋世非一看就懂,他起码得让虞清重复十几遍。
    “嘭!”
    牢房门直接被虞清一脚给踹开。
    巡逻的贼匪吃了一惊,一拥而上。
    楚箫被虞清的力量拖拽的左摇右晃,每次快摔倒时,总会摔在虞清伸出的腿上,接着虞清再一个高抬腿,将他重新竖起来。
    他耳畔只听见一阵“咔嚓”声响,嗅不到血腥味,拉下蒙眼的布条一看,虞清正一手锁住一个贼匪的脖子,手背青筋一凸,那贼匪便被捏断了喉骨。
    相比较楚箫紧张下毫无血色的脸,虞清嘴角带笑,面露酡红,这是她极度兴奋的表现。
    楚箫赶紧又遮住眼睛,这是个女人?
    他真是想太多了。
    虞清一路带着他出了甬道,一连撂倒了几十个贼匪。
    突地一枚环形暗器飞旋而来,虞清按住楚箫后仰躲开,那暗器又飞回主人手中,正是阿飞。
    他早已换了先前的小厮装扮,穿着戴帽黑袍,帽檐压的极低,口鼻蒙着黑布。扔了暗器,两手从背后缓缓抽出两柄武士刀,说道:“你,厉害。”
    随后一群差不多装扮的贼匪慌张追来,将虞清两人团团围住,准备动手时,听阿飞道:“退,我来。”
    起手的架势一摆出,再看他手中与别不同的武士刀,虞清眉头深深一皱。
    这家伙是个东瀛忍术高手,怕是这贼匪窝里最强的打手。
    *
    半山腰处。
    看见红袖招附近火光冲天,听着不断入耳的火枪声响,陆千机问寇凛:“你就不怕楚箫出事?”
    寇凛不担心:“有虞清在。”
    陆千机道:“你低估了宋世非。”
    “宋世非?”寇凛一愣,“宋家那个坠湖而死的庶子?”
    “恩,当年他和虞清楚箫不知看到了什么秘密,宋世非无意暴露,被宋亦枫打昏了扔进湖里,但他竟清醒过来,游上了岸。当时他在水下已经闭气许久,竟还能活着,少影主认为他十分适合修炼东瀛忍术,将他送去东瀛培养成了一个刺客。”
    陆千机摘了手上的银丝手套,“可惜他先被打了头,再溺水,不仅记忆全失,脑子也有些不清不楚,说话做事时常颠三倒四,倒是成了一个武痴……”
    寇凛将手里的烧火棍往肩上一扛,沉思道:“当年宋世非哪怕知道会死,也没有将楚箫和虞清供出来。可宋世非失忆了,自东瀛学成归来,再一次踏入定国公府禁地时,恍惚想起来似乎还有两个孩子。他想不起是谁,但他从前就这么两个好朋友,宋亦枫一查便知。所以,这就是宋家时隔十年才对虞清和楚箫下手的原因?”
    “是的。我只知道这么多,组织内部纪律严明,宋家的事情一直是少影主再管,朱雀堂堂主负责行动,我的任务,只是向少影主透露你的讯息。”
    “也就是说,从永平伯府到红袖招,再到游湖刺杀,以及殿上弹劾本官,都是这位少影主的计策?他才是脑子?”
    陆千机微微颔首:“包括今晚定国公府的行动,也是他根据我提供的消息做出的部署,命我假扮太子掳走楚箫和虞清。我必须照办,且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不然一旦被他怀疑,这些年来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只能暗中提供线索给你,在少影主眼里你是个强悍对手,你能猜出我的身份,破掉这个局,也是属于正常的,不会迁怒到我。”
    寇凛沉吟着点头,明白了:“少影主不在红袖招地穴里?”
    陆千机答:“不在,他从未露过面,都是通过信鸽传递消息。”
    “那你是否知道《山河万里图》的下落?”
    “以我现在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这组织的核心。”见寇凛又要开口,陆千机打断他,“行了寇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这案子我也在查,往后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将立功的机会给你。还希望你将我是暗卫大首领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然再换一个大首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寇凛将烧火棍收回兵器匣子里,笑眯眯地道:“再换一个本官也抓的出来,大首领,本官在这吹了半宿的冷风,你就没个表示?”
    “我没钱。”他一开口,陆千机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摇头,“大首领这个位置权力虽大,却无品级无俸禄,圣上的赏赐都充作军资,我穷的很。”
    “不可能。本官这些年给了你不少钱。”寇凛心头有数,又从兵器匣子最底层摸出一个账本,掀开给他看,“这四年,本官一共赏你了两千三百六十六金,一斛东珠,两匹大宛骏马,六个商铺……哦对,还有你做了四年锦衣卫百户,共计二十两银子俸禄……”
    “你不是吧?”陆千机抽着嘴角,这些年跟着寇凛的确没少捞钱,但这些钱他攒着是准备从贺兰氏手里买回宅子用的。
    王侍郎府虽是个充满痛苦之地,但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也还有一些美好回忆,他必须买回来。
    但京城地价一年翻几翻,那宅子的左邻右里又全是京城高官,尤其以楚尚书为甚。贺兰家当年买下时就没打算入住,只等着往后卖个好价钱。
    如今出价五千金都还不见得卖。
    陆千机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那些都是我为你做事的辛苦钱。”
    寇凛道:“可事实证明你不安好心,这钱你还有脸要?”
    陆千机据理力争:“你也不想想,当年抄了我家,我王家财产多半都落入你……”
    这番话反而提醒了寇凛,他一拍巴掌:“差点忘了,当年是你故意利用本官抄了你家,本官抄了好几日,这辛苦费怎么算?”
    陆千机木着脸,将银丝手套从袖筒中重新取出来:“我选择杀你灭口。”
    “为了这点钱不值当。”寇凛微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样吧,你再帮本官个小忙……”
    “什么?”
    “关于崔家。”寇凛附耳说了几句,挑挑眉,“怎么样,这崔家连本官的女人都敢抢,不把他们搞的连裤子都没得穿,咽不下这口气。你应该很乐意吧?”
    陆千机斜他一眼:“我一点也不乐意,我宁愿楚谣嫁给崔辰,也比嫁给你强。”
    寇凛伸出手:“还钱,不然本官去圣上面前拆穿你。”
    陆千机深深吸了口气,指着他手里的账本:“我帮你,那这笔钱……”
    寇凛一拍胸脯:“自然全给你免了。”
    陆千机稍稍犹豫:“好,我答应你。”
    “君子一言九鼎。”寇凛将账本塞了回去,又从盒子底部的小框子里摸出一张纸,“对了,本官准备入赘到楚尚书家去,嫌楚谣院子太小,便从贺兰忻手中将隔壁王侍郎府买下来,花了五千两金,准备打通来住。”
    陆千机看着他摇摇手里的地契,喉咙里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你……”
    “又一想,王家那宅子太不吉利,还是算了吧。反正本官也不差这点钱,先留在手中,看看有没有哪个傻子愿意花个一万两金买下来,往后和本官做个邻居。”
    地契也收好,阖上盒子,寇凛重新将自己的百宝箱背好。
    他的事情基本做完了,只等着明日殿上弹劾宋家,整一整崔家,再气一气楚老狐狸,尔后请旨赐婚。
    现在要去哪里?
    瞧陆千机的样子,宋世非应该也不是虞清的对手,不必担心楚箫。何况这会他赶过去,他们也快完事了。
    而以往做完大事,他多半是回衙门闷头睡两天。
    今次却想起楚谣未吃晚饭,这会儿肯定在房中焦急等待,反正压箱底的神兵都取出来了,不妨拿来用一用。
    说起来,这种心有牵挂的感觉,其实也挺好。
    
    第56章 利诱
    
    子时; 尚书府。
    春桃捧着托盘; 往返于厨房和楚谣的院子。她一路低着头走路; 大气也不敢出,因为今夜尚书府内很不寻常。
    除了她以外; 尚书府的仆婢们全都被谢从琰禁足在两个小跨院里; 不许出门。
    如今府内戒备森严; 三步一哨,守夜巡逻的家仆以及婢女婆子们皆是生面孔。被他们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着扫一眼; 浑身像被扎了针; 寒毛根根直竖。
    傍晚时; 谢从琰还和那位本该在天牢里的寇指挥使一起守在小姐房外; 春桃再蠢也知道今夜定是有大事发生,一整晚在房内心神不宁。
    结果刚才却被这位寇指挥使从房间拎出来; 去厨房给他打下手。
    她惊讶为何这位传闻中的权贪; 老爷的政敌,竟被准许自由出入他们尚书府。
    更惊讶他居然一手好厨艺; 还自带着厨具,一把削铁如泥的剔骨刀在手中随意打了几个旋,一条猪腿骨肉是肉骨是骨,剃的干干净净。
    春桃恍惚中觉得这柄剔骨刀若是拿来割人脑袋; 一刀下去也必定齐颈而断; 拿来切肉煮饭实在是可惜了……
    “还有?”楚谣皱眉看着春桃又端了一盘上桌,此时偌大的桌面已快摆不下了。
    “没了,这是最后一道。”春桃见她连筷子也没提起来过; 说道,“小姐,寇指挥使说您不必等他,先吃就是了。”
    楚谣现在担心着红袖招剿匪,哪有心情。但想着自己若是一筷子也不动,待会儿寇凛过来又会不满,勉强提起筷子每样菜吃上两口。
    她必须承认寇凛的手艺是真不错,只是她的口腹之欲向来寡淡。边吃边问:“既是最后一道,他为何不自己端过来,还待在厨房做什么?”
    春桃回:“寇指挥使在清洗厨具。”
    楚谣一怔:“他不使唤你做,竟亲自清洗?”
    “是啊。寇指挥使的厨具是他自己带来的,宝贝的很,碰都不许奴婢碰一下。”春桃比划着,“装在一个这么大的长方形檀木盒子里,内里层次分明,能装不少东西。”
    是那个兵器匣?
    楚谣略微沉吟了下,脸色忽地煞白,“啪嗒”扔了筷子,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吐出来。
    “怎么了?”寇凛正好进门,将他的兵器匣顺手放在门边的柜子上,“莫不是你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春桃你先出去。”
    “是。”
    等春桃出去后,楚谣不敢置信的指着那个兵器匣:“大人,您拿着杀人的刀下厨?”
    寇凛从盒子里摸出一副金筷子,走过去坐下,微笑着道:“今晚没杀人,再说刀就是刀,工具而已,杀人杀鸡有何不同?”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楚谣是真吃不下了,也不想与他讨论这些,忧心忡忡道:“您就这么回来了,我哥哥他们……”
    “你好端端坐在这里,你哥岂会有危险?你是信不过你舅舅,还是信不过虞清?”
    楚谣见他一副好心情,说话时嘴角都在微微上翘,忍不住问道:“大人,您刚刚出去一趟,是不是又讹谁钱了?”
    寇凛不好与她解释陆千机的身份,对他往后的益处,但笑不语。
    楚谣正欲说话时,他忽地收起笑脸,做出噤声的手势。
    稍后,有人在门外道:“小姐,寇大人。”
    楚谣认得这个声音:“是我爹身边的护卫。”
    瞧见寇凛点点头,楚谣才道,“进来。”
    护卫推门入内,行过礼,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双手呈给寇凛:“寇大人,中军宋亦枫宋都督前来拜访我家老爷,此刻正在老爷书房。”
    “哟,反应倒是很快。”寇凛接过信封,拆开,瞳孔紧紧一缩。
    楚谣再旁一看,信封里是一沓金票,一张一万两,共十张。
    她也禁不住震惊,十万两金,整整一百万两雪花银!
    要知道先前黄河水患,两省受灾,饿殍遍野,数十万人生存堪忧,朝廷也才拨了十万两白银前去赈灾。
    寇凛对虞清说他那件软丝甲价值三万金,肯定是瞎说的,但眼前这十张金票却是货真价实。
    又听那护卫悄声道:“宋都督还让问一句,寇大人对左军都督府右都督一职,可有兴趣?”
    左军都督府,领属浙江、辽东、山东等都司卫所,在五军中的地位仅次于中军,右都督这职位虽只是个荣誉虚衔,官位却是正一品。
    宋家这是见势不妙,改变策略,来收买她父亲和寇凛了。
    寇凛扬了扬手里的金票:“楚尚书是什么意思?”
    那护卫躬身:“我家老爷问大人您的意思。”
    见寇凛捏着金票垂眸,似在思考,楚谣给那护卫使了个眼色。等护卫出去,她问道:“大人,您是怎么想的?”
    “其实,即使我明日去弹劾宋家,对宋家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寇凛看了她一眼,“首先《山河万里图》被盗一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宋家做的。再者,失踪女子案,证据也都湮灭在大理寺的那场大火中。你哥和虞清被陷害,也是一样,抓不到宋家把柄……”
    楚谣默默听他说着,心中忽的有些冷。
    寇凛继续道:“我能拿来弹劾宋家的,是宋家买通老宫人做伪证诬陷我的事情,我手中已有证据,可宋亦枫只需推宋世钧出来顶罪,说他觊觎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这事儿就算完了。而你舅舅今晚从红袖招抓来的匪徒,或许也会有人指证定国公世子求药一事,可宋家若说他们只是求药,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同样奈何不得他们,顶多对定国公府的声誉造成影响……”
    楚谣垂着眼睛:“所以大人先前才说,这次只会死一个宋世钧?”
    “是的。”寇凛将手里的金票放在桌面上,道,“宋亦枫为保宋世钧的命,保他宋家的声誉,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大人认为值?”楚谣看一眼桌上的金票,“宋家九年前就害你险些丧命,如今又一再设计您……”
    寇凛凝视她:“你不想我收?”
    楚谣攥了攥手,回望他:“不希望。即使弹劾不出什么结果,宋家害了那么多人,就这样白白放过他们了?”
    寇凛淡淡一句:“当年淮王谋反案,害的更多……”
    “不一样。”楚谣摇摇头,“世子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您查出来被掳的女子有十几个,您查不出来的呢?除了京中,各省又有多少?我若不是断了腿,现在又岂能坐在大人身边?而您今日收下他们的好处,往后是打算与他们同流合污了吗?”
    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寇凛沉默片刻,道:“我猜,宋亦枫许你父亲的,是助他坐上首辅的位置。”
    楚谣不吭声。
    寇凛打量她的表情:“你父亲是个政客,他一定希望我同意,你要逆他的意思?我原先只想往后我与你爹意见相左,你该站在哪边,岂料你哪边都不站,自成一派。”
    “我只是表达我的想法。”楚谣看向他的目光凝重,“而且,我虽不是很了解我父亲在朝堂的作风,但我了解他爱护我们兄妹俩的决心,宋家差点儿害死我哥哥,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寇凛垂眸不语,慢慢站起身,将那些金票塞回信封里去,准备往外走。
    楚谣喊住他,殷切道:“大人,希望您慎重考虑。”
    “你吃饭吧,莫浪费我一番心血,这刀没见过人血。”寇凛笑着嘱咐一声。
    *
    楚修宁坐在书房里喝茶,门外护卫禀告:“老爷,寇大人来了。”
    楚修宁道:“进来。”
    寇凛走了进去,直接坐到客座上去,与宋亦枫面对面。
    感知到周围有许多人的气息,应都是楚修宁的心腹。
    宋亦枫睨了他一眼:“果然够猖狂,见到两位上官,莫说行礼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寇凛冷不丁一笑:“宋都督既然知道,说出来岂不是自取其辱?”
    宋亦枫目光骤冷,又按捺住:“不知寇指挥使考虑的如何?”
    寇凛看向楚修宁:“楚尚书?”
    楚修宁伸出手虚让了让:“寇指挥使是受害者,也是主导者,我不过从中配合,一切以你的意见为准。”
    好只世故圆滑的老狐狸,寇凛心里一声冷笑,若不是怕楚谣伤心,他真该拉楚谣来看看,这就是她所谓的舐犊情深。
    儿子险些丧命,还想着置身事外。
    寇凛两指夹着信封,轻飘飘扔了过去:“宋都督,下官受的这些委屈,区区十万金和一个一品虚衔,怕是弥补不了。”
    宋亦枫看一眼脚边的信封:“那寇指挥使想要什么?”
    寇凛往椅背上一靠,微微抬着下巴,冷笑道:“不是下官想要什么,宋都督久居高位,怕是早已忘记,这京城除了强权,还有王法,你宋家害了那么多条人命,不偿命可不行。”
    宋亦枫好笑道:“我没听错吧,声名狼藉的寇指挥使竟与我提王法?”
    “下官为何不敢提王法?”寇凛嘴角带着轻蔑,“下官声名狼藉不假,但于朝中为官九年,所行之事,皆遵从《大梁律》与圣谕,敢说从未枉法独断,谋私害一人性命。”
    “可寇指挥使贪……”
    “下官是贪,却一不曾贪我百姓血汗钱,二不曾发我大梁国难财。”寇凛本想去摸手指上的金扳指,发现没带,转而抱起手臂,“下官贪的明目张胆,贪的问心无愧,您这钱,下官不敢贪,更不想贪!”
    宋亦枫面沉如水。
    寇凛则站了起来,看一眼楚修宁,略微拱手:“这便是下官的立场,此番势必要弹劾宋家,没得商量。”
    楚修宁低头喝茶,不说话。
    此时,外头护卫又来报:“老爷,舅老爷递回来消息……”
    楚修宁道:“但说无妨。”
    护卫才继续道:“红袖招内一个贼匪活口也没抓住,除了几人跑掉,其余全部服毒自尽。”
    宋亦枫的神色明显一松。
    寇凛虽显露出一分失望,却也是意料之中。
    宋亦枫也起身,看向了楚修宁:“楚兄,寇凛勾结倭人贼匪,闯入我定国公府意图刺杀太子。更欲颠倒是非黑白,污蔑我宋家,楚兄竟窝藏这逆党,是何道理啊?”
    “宋都督有备而来啊。”楚修宁笑了笑,“外头想必备好了人马,准备先发制人的抓捕寇指挥使了吧。若说这颠倒是非黑白,原来宋都督才是高手。”
    “楚兄何不与我联手,诛灭这恶贯满盈的逆党,你也是大功一件。”宋亦枫笑着道,“楚兄是个聪明人,宦海沉浮二十三年,从未站错过队。”
    寇凛停住脚步,好整以暇的也看向楚修宁。
    他倒真有些好奇楚修宁会怎么选。
    
    第57章 定亲
    
    宋亦枫也在等着楚修宁表态。
    楚修宁面露难色:“宋都督; 请恕我愚钝; 不知你口中站队是何意?”
    寇凛靠门站着; 懒洋洋替宋亦枫解释道:“宋都督的意思是,您若和谢将军一起调转枪头对付下官; 抓捕和弹劾下官; 您往后将得到宋家支持。若您执迷不悟; 那么您就是窝藏逆党,稍后他的人攻进来捉拿下官; 或许会不小心伤到您。”
    宋亦枫又劝了一句:“我希望寇指挥使也再多考虑一下; 不过一点小事; 没必要闹到这般地步; 对谁都不好。”
    “一点小事。”寇凛嘴角常挂讥讽,语气阴鸷; “也是; 在您宋家的眼睛里,我们这些人的命从来轻贱如泥。”
    “说到底; 寇指挥使还是因为九年前入狱一事耿耿于怀。”宋亦枫始终希望可以私了,“但害你之人是裴颂之,倘若……”
    “一事归一事。”寇凛打断他,“下官如今只知《大梁律》绝非一纸空文; 欠债还钱;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宋亦枫失了耐性:“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都督。”他二人针锋相对,楚修宁一直在旁看戏; 此时慢慢开口,“你宋家一贯只守国门,不理朝政,为了世子的病做出些蠢事,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但宋都督一再暗示,我若帮你对付寇指挥使,你便帮我对付袁首辅,此事性质就不同了,你宋家往后是有心插手朝政么?国公爷可认同你的做法?”
    宋亦枫淡淡道:“楚兄怕是有所误会,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好心提醒楚兄,逆党近在眼前。我怕楚兄一时不察,遭奸邪蒙蔽,惹祸上身。”
    楚修宁“哦”了一声:“那是我误会了。”
    宋亦枫负手:“楚兄一贯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人。”
    “不。我愚钝的很。从前老师总说我不如袁师兄,是他学生中最愚钝的一个。”楚修宁说话时,朝着楼上拱了拱手,态度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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