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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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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咱们走着瞧。”寇凛拿着折扇敲了下楚箫的脑袋,嫌弃道,“真是臭死了……本官先去办些私事,你且回尚书府除下秽气,稍后本官过去接你。”
“啊?”楚箫苦哈哈,“回、回锦衣卫衙门啊?”
他才刚从大理寺的监牢出来,又要去往锦衣卫的“监牢”,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是去东宫。”寇凛一指皇宫,“你真当本官闲着无聊管你死活?是太子说他手中握有失窃案的重要线索,以此为要挟,逼迫着本官帮你。如今人救出来了,带过去给咱太子爷瞧瞧,他若是敢诓骗本官,本官就当着他的面撕、碎、了、你。”
最后几个字铿锵有力,迫的楚箫禁不止打了个寒颤。
与楚箫说话时,寇凛始终注视着他的双眼,感觉和看着段小江的眼睛似乎没有分别。
既然如此,先前在大理寺监牢里,那股怪异的情绪究竟是从何处来的呢?
……
寇凛离开以后,楚箫和楚谣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尚书府去。
一路上楚谣一言不发。
永平伯世子的案子虽然结了,哥哥也无罪释放,但究竟是谁处心积虑想要杀死哥哥,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抛开党争这茬,哥哥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性子,不太可能会树敌的。
楚谣回忆今日的会审,想着想着,脑海里总浮现出寇凛的背影。气的裴颂之黑脸时,奸诈的令人捧腹。分析案情时,又沉稳严肃的令人……
楚谣想不出词形容,至少,她觉着挺有魅力。
“阿谣?”楚箫以为她还在因为宋嫣凉的无礼举动生闷气,劝道,“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楚谣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楚箫原本在毯子上歪躺着,盘腿坐起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位裴夫人挺惨的,没成亲就有了身孕,肚子的孩子还被活活打死了。”
楚谣一诧,她听过不少宋嫣凉的传闻,却从没听过这个:“你怎么知道?”
楚箫讪讪笑道:“十岁那会儿,有天我和虞清一起跟着宋世非去定国公府玩,宋世非你知道吧……”
楚谣认真回想:“有些印象,定国公府的一个挺受宠的庶出?从前和虞清关系挺亲近。”
“人不错,就是短命,十二岁就堕湖死了,虞清可没少哭。”楚箫发现跑题了,再一次回到重点,“那会儿,我们仨在一个偏僻的园子里玩捉迷藏,瞧见那位裴夫人……当时还是宋小姐,赤着脚从一栋楼里仓惶的跑出来,我们躲在假山洞里,瞧见几个家仆冲出来将她绑了,她一直捧着肚子,哭喊着不要杀她的孩子……”
既然是楚箫亲眼所见,楚谣想不信都不行:“然后呢?”
楚箫回忆道:“宋世非告诉我们,那屋子连带着园子都是定国公府的禁地,早不住人了。我们仨好奇,偷偷跟过去。就看到宋小姐被绑了起来,有个阴森森的老头子拿着一根长棍打她的肚子,还很生气的骂个不停……”
楚谣皱眉:“我为何从没听你提过?”
楚箫撇撇嘴:“是虞清不让说的,他叨叨什么自古女子名节重于性命,逼着我和宋世非跟着他发誓,谁说出去谁一辈子娶不着媳妇儿。”
“那你就连我也瞒着?”楚谣心中不痛快,“从来你就最听他的话。”
“怎么可能,我最听阿谣的话。”楚箫陪着笑脸,轻轻给她捶腿,“主要这种事情,说给你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合适啊,这些年我早忘记了,刚才看见她本人才突然想起来。”
楚谣犹豫了下,询问道:“她肚子里被打掉的那个孩子,是……寇大人的?”
楚箫掰着手指头,认真算了算:“不,寇大人当时应该还没来京城呢……”
楚谣正欲再问,马车猛地停下,她前后一个趔趄。
马车门被春桃拉开,紧张道:“小姐,少爷,马车撞倒人了。”
楚谣觉着不可思议:“怎么回事?”
她腿不方便,马车走的不比蜗牛快几步,哪里可能会撞到人。
“是一个小孩子忽然跑了出来。”一名家仆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正哇哇哭着喊疼,衣衫褴褛像个小乞儿,“也可能是想讹钱……”
“先送去附近的医馆吧。”楚箫探出头,小乞儿鼻子流了血,他看不得,立刻收回视线。打量一下马车的位置,指挥道,“穿过这条巷子就有一个,你抱着去,再赔些钱。”
他正说着话,缩在家仆怀里的小乞儿稍稍抬了抬头,嘴唇一动,“噗”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枚针状物,射向楚箫额头正中。
“啪!”
楚箫的额头却先被一块鹅卵石砸中,而那根针状物则恰好扎在鹅卵石上,发出“叮铃”一声清响,针与石头一起落在楚箫身前。
小乞儿见势不妙,挣脱家仆一跃上了房顶,瓦片上滚一圈就消失无踪。
“快保护少爷!”家仆们将马车团团围住,“少爷。您怎么样?”
“疼疼疼……”楚箫捂着额头疼的呲牙,“我是挖人祖坟了?刚从牢房里出来,眨眼就被刺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简直没天理!”
“确实猖狂!”那根作为暗器的针晃了楚谣的眼睛,她一阵后怕,将针捡起来藏好,随后捏起那枚鹅卵石,“今天见到的第二颗石头。”
楚箫看一眼这救了命的石头,再听妹妹一说,脸色倏地一沉:“谁让你救了?虞清,你给我滚出来!虞……”
“别喊了……”楚谣忙捂住这祖宗的嘴,“以他的身份不能私自回京的,你想害死他?”
“死了最好。”楚箫脸上阴云密布,可终究没有再喊他的名字。
……
回到尚书府以后,楚箫先去沐浴更衣,楚谣则吩咐家仆护卫们打起精神,加强戒备。对方蓄谋已久的借刀杀人计划失败了,如今有点狗急跳墙的倾向。
三司会审出了结果,楚修宁在朝中的压力骤减,原本还有许多善后事宜,但得知儿子回来了,他也抛下公务在晚饭前回家。
一家人又难得凑在一起吃上一顿饭,只可惜饭桌上的话题依然不温馨。
楚修宁一勺子汤的功夫起码能叹十口气,朝堂上不省心就罢了,一伙人想杀儿子,一伙人想掳女儿……
这口汤最终没喝上,勺子被楚修宁扔回碗里,逮着楚箫数落:“你到底在外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往常饭桌上老爹和妹妹谈事情,楚箫负责吃吃吃,今日得知虞清回来了,楚箫也没有胃口,筷子随手一扔:“多简单的事,妹妹长得太好看了惹人惦记,我长的太英俊了遭人妒忌了吧!怪谁?怪我们吗!”
一句话噎的楚修宁上气接不住下气:“你……”
“爹您消消气。”楚谣先在楚箫大腿上掐了一把,让他闭嘴,再去劝她父亲,“哥自小锦衣玉食的,这回在大理寺遭了大罪……”
楚修宁顺匀了气儿,也不与他计较了:“你还是早早回锦衣卫衙门里去,那儿比皇宫更安全,他们不敢惹到寇凛头上去,你跟寇凛就行。”
楚谣想起了自己想问的:“对了,爹,这回哥哥的案子,寇大人讹了咱们家多少钱?捐官那笔钱,是记在咱们家账上么?”
提起这事儿,楚修宁脸色更差:“没讹钱。”
但寇凛拿着一长串的名单,全是些七品大的官,要他在一年内全部提拔一级,划重点的提拔两级。应是寇凛收了他们的钱,人情财路全占了,再来使唤他办事。
可楚修宁无话可说,毕竟寇凛是凭真本事把他儿子给捞了出来,还稳住了朝中对他的攻讦,相比之下,这点索求并不过分,算不上讹诈。
楚谣还想再问的时候,管家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入:“舅老爷,您来了。”
桌子下,她捏了下手,当即站起身来:“女儿吃饱了,先回房去了。”
“阿谣……”楚修宁拢了下眉,清楚这里面的原因,想着找个机会得开解开解她,“那你先回房吧。”
谢从琰刚迈进门槛,就瞧见楚谣离席,走到他身边时也不抬头,态度恭敬的喊了声小舅舅。
“恩。”谢从琰应着,稍稍侧开身,让出足够的空间让她出去。
她与他擦肩而过,他没有回头,只在原地多停留了一瞬,走到楚修宁面前去:“姐夫。”
楚修宁:“坐。”
谢从琰在楚谣离开的位置上坐下,看一眼板着脸的楚箫:“这是怎么了?”
“没事。”楚箫无趣的站起身,“等会儿寇大人要来接我,我回房准备准备。”
“去吧。”楚修宁又提醒一句,“好生跟着寇凛,少惹是非。”
楚箫吭也不吭一声。
楚修宁等他走了以后,屏退左右,看向面色不虞的谢从琰:“你在生我的气?”
谢从琰拾起面前的筷子:“姐夫,你总与寇凛私下里合作,是要置我于何地?是我请的圣旨,不准他插手,你却帮他办了捐官,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
楚修宁笑了一下:“是太子找他救阿箫,他来找我只是趁机捞点好处。”
“为何要给他机会捞好处?”谢从琰低垂着眼,看向手心里的象牙箸,“姐夫明明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替死鬼,阿箫完全可以脱罪。”
“既然寇凛可以查明真相,又何必多连累一条人命。”楚修宁忽然有了胃口似得,慢慢喝了口汤,“阿琰,有些事身不由己不得不做,但一定不要成为习惯。”
谢从琰沉默不语。
“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楚修宁用筷子点了点桌上的几个菜,“这几个都是阿谣爱吃的……”
*
楚谣前脚才刚进屋,后脚哥哥就跟上来了:”阿谣,我和你商量件事情。等下你陪着寇大人去东宫吧,我不想去。”
“怎么?”楚谣看着他无精打采的走进来。
“和太子谈得来的是你,我和他又不熟,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他。”楚箫心情烦闷,懒得再去应付,“跟在寇大人身边,也不怕人刺杀。”
就算被刺杀,死的也是他自己。
楚谣迟疑着点头:“好吧。”
于是她早早熄了灯躺上床,楚箫则让厨房杀鸡取血,端去他自己的房间里。
……
晚饭后大半个时辰,寇凛的马车停在尚书府角门处,从府里走出的楚箫已经是楚谣。
她上了马车,看到寇凛还穿着早上那身士子衣裳,头歪靠在马车壁上,双目紧闭,睡着了的样子。
她便小心翼翼的坐在一侧,尽量不发出声响。
锦衣卫办案通常是骑马来去,但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寇凛习惯乘坐马车,因为可以在路上小睡一下。
楚谣也是与他接触过,才知道他表面有多风光,平日里就有多辛苦,昼夜不分的忙忙碌碌。
马车穿坊过巷,走上御道,即将临近皇宫门口时停了下来。
寇凛的眼睛也随之睁开:“小江?”
马车门“咯吱”被拉开,段小江捧着个托盘放进马车里,又将马车门阖上了。
楚谣看到托盘里的是飞鱼服,进宫须得穿官服,这是规……
等等,他准备在马车里换衣服?
楚谣脸色一变,连忙道:“属下先下去了。”
寇凛正准备除去身上这套讼师装扮,闻言看她一眼:“你准备去外面当众换衣服?”
“换……”
楚谣恍然想起,哥哥身为百户也得穿锦衣卫官服。
再仔细看那托盘,果然是上下两套。
这士子的衣裳繁复,早上是袁少谨给他穿的,这会儿寇凛找半天没找到系扣在哪里:“你先过来帮本官脱了。”
第24章 线索
马车内空间狭窄; 见楚谣坐的像棵树一动不动; 寇凛用脚尖踢了下她的小腿:“楚箫; 你又发什么呆?”
楚谣从思绪中回神,脸上不见半点尴尬; 抱了抱拳:“是; 大人。”
因为系带在腰部偏向后背的位置; 她也不叫寇凛转身,自己前倾身体; 两条手臂从他两侧腰边穿了过去。
从正面看; 她像是抱着他。
寇凛坐直了身子; 十分配合的抬起手臂:“袁少谨已经来了衙门; 往后你二人好生相处。”
楚谣的手一顿,问道:“大人; 袁家与我家的关系您是知道的; 属下心中存着疑惑……”
“你莫要多心,是他私下主动告诉本官; 他可以仿冒你的字迹,询问本官需不需要为你作证。”寇凛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据本官判断,袁少谨和其他袁家子弟有所不同; 他心中并无太多权欲; 自小只执着于和你一较高下。往后跟在本官身边,你只需凡事让着他些,他就老实了。”
“恩; 属下明白了。”
“要真明白才好。”寇凛视线下垂,自他这个位置,恰好仔细看清楚了她浓密卷翘的长睫。
士子服穿了一整天,直到现在才换,寇凛自然是有理由的。
他在试探面前这位“楚大才子”。
通过审问东宫的宫女太监,他发现明衡太子有些蹊跷之处。太子与太子妃常年不同房,也一直没纳侧妃。
寇凛原本怀疑明衡太子心系楚谣,但先前去过一趟东宫,窥见太子竟将楚箫落在他马车里的绣春刀当宝贝搁在案台上,还擦的蹭亮。
且说起楚箫时的神情过于奇怪,令寇凛怀疑太子可能有着断袖之癖。
可太子平时并没有好男风的迹象,与太子妃疏远,或许是关系不睦。太子妃宋嫣如出身定国公府,宋家的女儿,在寇凛认知里会惹人厌恶那真是再正常不过。
而根据太子起居注上记载,太子在今年六月间还曾临幸过一个宫女,只不过没多久,那宫女就因手脚不干净被太子妃仗毙。
这下寇凛想不通了,若太子不是断袖,却又钟情于楚箫……
难不成楚箫是个……女人?
楚老狐狸家的双生兄妹,其实是双生姐妹?
不可能。
楚箫男生女相的确雌雄难辨,但寇凛将他和楚谣一比较,不仅有喉结,身高骨架也有着明显区别。
寇凛相信自己基于常识的判断,然而想起大理寺牢房里那晚的“梨花带雨”,他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些许怀疑。
楚谣知道他起了疑心,假装没感觉到他火辣辣的视线。
方才也只是一时无措,她又不是一般的“女扮男装〃,对男人的身体无比熟悉,在书院和国子监念书时,比这更尴尬的场景都曾出现过。
所以楚谣镇静下来以后,淡定自若的帮他脱去了士子服。
他没穿中衣,赤着上半身,好在下面有条亵裤。
将士子服放去一边,她从托盘里取一套飞鱼服递过去:“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帮您穿上?”
“不必了,你换你的吧。”寇凛伸手将官服拽过来,方才两人贴的那么近,他没从楚谣脸上看出任何窘迫来,暗道应是自己多想了。
“是。”楚谣也开始脱衣。
哥哥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她何惧之有,不肯在袁少谨面前展示,由着他乱猜,是哥哥恶作剧的心思。但在寇凛面前,楚谣认为趁早打消他的疑心才好。
她心里琢磨着,一双眼睛抑制不住的朝着寇凛瞄过去。
常年习武之人的身材,和国子监那些儒生有着天壤之别。宽肩窄腰,一身线条分明的腱子肉,瞧着都硬邦邦的。
楚谣偏爱写诗作画,自己是个“才子”,却不怎么瞧得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其他才子。
她自小就想嫁个武将。
寇凛敞着胸口,才穿上一条袖子,捕捉到她的视线,立刻一记眼刀杀过去:“你为何偷看本官?”
楚谣心头微虚,稳了稳,道:“属下只是好奇,大人从前刀山火海,身上竟然不见疤痕?”
“那是本官花了大价钱,从江湖神医处买了种消除疤痕的药膏。”寇凛穿上另外一只袖子,双手将折进领子里的头发很风骚的挑出来。
“大人说的是,似大人这般完美之人,怎可能让自己完美的身体留下疤痕。”楚谣慢慢掌握了与寇凛的相处之道,那就是夸他,往死里夸他就对了。
“你小子有长进,有前途。”寇凛果然被她夸的勾起了笑唇,须臾,眉头忽然皱起,“你耳朵为何红彤彤的?”
“红?”楚谣一愣,连忙去摸耳朵,竟热的烫手。知道是自己稍稍动了点儿羞臊的心思,牵动哥哥血气方刚的身体起了一些反应,尴尬着道:“是……马车里闷热。”
闷热?
寇凛想说深秋时节闷热个鬼,再看她用指腹揪着两只耳朵、微微咬着唇的模样,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楚箫若不是个女人,也一定是个娘娘腔!
寇凛心头一阵恶寒,赶紧穿衣扣帽,打开马车门跳下去:“走!”
楚谣连忙换上飞鱼服,也跟着跳下马车。
*
东宫。
其余锦衣卫在殿外等着,寇凛只带着楚谣进入殿中。
他来的突然,宦官去禀告了明衡太子。
明衡急匆匆赶来,面露欣喜,举止间毫无仪态可言。张了张口,一句“阿箫”未曾出口,被楚谣瞪了一眼,立刻停住脚步。
寇凛不动声色的将他们之间的默契看在眼里,请安问好:“微臣参见殿下。殿下先前的吩咐,微臣幸不辱命。”
明衡唇角微弯,踱步上前:“寇指挥使这份心,孤记着了。
寇凛徐徐一笑:“说一句僭越之言,微臣这些辛苦,可不是为了令殿下记着。”
“孤记着呢,《山河万里图》的线索。”明衡指了下楚谣,“寇指挥使请在外稍待,有关线索孤会告知楚百户,反正是你锦衣卫的人,你稍后询问他便是。”
“也好。”寇凛并没有与他争执,“那微臣先行告退。”
明衡等寇凛离开之后,忙屏退左右,上前拉着楚谣前后左右的看:“阿箫,你在大理寺可有被用刑?”
“没有?”楚谣往后退了一步,满眼无奈,“殿下,多谢您央着寇大人来救我,可您这谎话说的也太离谱了,待会儿让我怎么和他交代?”
“我没说谎,我是真有线索。”
这是楚谣没想到的,微讶着道:“既然如此,怎么不一早说出来?”
宝物是在东宫丢失的,圣上对他愈发的不满,他既然知道线索,还一直藏掖,定是有着难言之隐。
“我告诉你,你千万别生气。”明衡窘迫着去喝了口茶,又回来小声道,“北元将《山河万里图》还回来时,父王是打算自己藏着的,是我主动请缨要保管,这样等你回京来,可以拿给你看……”
楚谣虽然无语,却也不觉得意外:“那又是怎么丢的?”
“这个……”明衡慢慢道,“六月时,我又被父王斥责,心情沮丧,有个刚入宫的小宫女大着胆子来安慰我,我感觉她有些像你,便颇有兴致的与她聊了一整夜,可一转眼,她就被那贱人诬陷手脚不干净,给打死了。”
那贱人,说的自然是太子妃。
“宫中向来如此。”楚谣叹了口气。
有时都庆幸自己摔断了腿,不然嫁入皇家,怕是一日也不得消停。
想起某种可能性,她倏然抬眸看向明衡,不敢置信地问:“殿下,您该不会为了帮那枉死的宫女报仇,监守自盗,将《山河万里图》从宝库里偷出来,想要栽赃给太子妃,让她也尝尝被人污蔑手脚不干净的感觉吧?”
真不是她胡思乱想,这种事情以明衡的个性,绝对干的出来。
一看明衡心虚的表情,楚谣险些晕过去:“殿下您……”
“没,阿箫,我没有。”明衡连忙摆着手解释,“我是比你小了一两岁,可你别总将我当小孩子瞧,我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即使我不在乎这太子之位,还得顾念着你爹呢。”
“那你心虚什么?”
“我……”明衡难为情地道,“我虽没监守自盗,但和那贱人一起去向皇后请安时,顺了点皇后的心爱之物,回来以后,准备藏在那贱人寝宫里。她是我皇祖母的娘家人,皇祖母处处护着她,我就是想气她,也算为那小宫女出口气。”
楚谣心底一松,还好,这几年总算知了些轻重:“既然如此,和《山河万里图》有什么关系?”
提到这茬,明衡面色凝重起来,附耳道:“我让小太监支开守卫,潜入她房间里,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藏东西时,无意中瞧见了一张东宫布防地图。禁军十二卫,每七天变化一次宫内布防,我不懂她画一张布防图有什么用。东宫也是她的家,我便没在意,可才过去两天,宝库就失窃了,独独丢了那副《山河万里图》。”
楚谣听罢半响没有反应,慎重问道:“殿下,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么?”
他等于再说,失窃案或许与太子妃有关。
钥匙在明衡手中,太子妃一介弱质女流去宝库盗画是不可能的,这就牵连到了她背后的定国公府,宋家。
可宋家偷画做什么?
宋锡是圣上的亲舅舅,当年为扶圣上登基,诛杀了淮王与镇国公府满门。这几年,定国公府掌握着中军都督府,京畿重地的兵权,除了禁军十二卫、谢从琰的三大营,以及寇凛的锦衣卫,几乎全在定国公府手中。
也莫怪人说大梁一半姓明,一半姓宋。
而宋家也很老实,只安稳握着兵权,族中子弟没有文官,从不参与朝政。不管她父亲和袁首辅怎么斗,一直置身事外。
“我当然知道后果,无凭无据的,若惹恼了宋家,我这太子之位肯定没了。”明衡从案上取了绣春刀,“我先前出宫找你,原本就是想告诉你此事,可惜遇到了刺客,没说成。”
“您先前可以告诉我父亲……”
“除了你,我哪一个都信不过,从小到大,身边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好。”明衡将绣春刀递给她,“再说了,不是你总教着我诸事多留个心眼。”
“既然知道,千万别再告诉任何人。”楚谣叮嘱他,“你继续装作毫不知情,余下一切交给我。”
“哦。”明衡应了一声,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将绣春刀挂在腰间,老妈子一样叮嘱,“阿萧啊,你这也不知惹了谁,在外行走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落单,千万……”
“行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成,我跟在寇大人身边安全的很。”
楚谣心事重重,没功夫与他闲聊,告退离开。
……
寇凛站在露台上吹冷风,负手看着她从殿中走了出来。
楚谣走到他身后:“大人。”
“商量好了?”寇凛轻笑了一声,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其实他并不认为太子会有线索,只是诓着他去救楚箫罢了。
他会答应,有一半原因是想和裴颂之对着干。
另一半,大概是他爱管闲事的老毛病犯了。
“兹事体大,属下得抽个时间去和家父商讨一下,再告诉大人。”楚谣说的是实话,绝不能贸然告诉寇凛。
从前裴颂之将他整的那么惨,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一直忍着不报仇,可见同样不敢招惹定国公府。
倘若他将太子的疑心拿去给定国公做人情,后果不堪设想。
“兹事体大?”寇凛微抿着唇,一副“你演,你接着演”的表情,“行,准你今晚回家去,找你爹商讨。”
“多谢大人。”
寇凛冷哼一声,遂不再废话,离开了皇宫。
……
马车停在宫门外,锦衣卫来了八个人,五人骑马,段小江负责驾车,寇凛则带着楚谣坐在马车里。
是怕再有人刺杀她,搁在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
马车刚行几步,准备小睡的寇凛眼睛还没闭上,外头传来声音:“寇指挥使?”
寇凛的脸色微微一变,掀开侧窗帘子,笑着道:“宋将军,哦不,现在该改口称呼一声宋指挥使。”
楚谣透过窗子看过去,与寇凛打招呼的人骑着马,从她这个位置看不到脸,瞧着身上的官服应是金吾卫。
再看腰间悬着的牙牌,竟是金吾卫指挥使宋世钧,定国公府嫡次孙,宋嫣凉的哥哥。
金吾卫是禁军十二卫中比较重要的一支,因东宫失窃案,原指挥使被圣上罢官,这位置竟被在外戍边的宋世钧争取到了。
宋世钧笑着道:“今日大理寺三司会审,听闻寇兄出尽了风头。”
寇凛摩挲着金扳指,淡淡道:“莫不是裴大人回去告状了?”
“岂会。”宋世钧态度和善,言谈间令人如沐春风,“不说这些,宋某为庆贺自己调回京城,不必再离乡背井,今夜特在红袖招设宴,不知寇兄是否赏脸?”
楚谣微微皱眉,京中设宴都是提前下帖子的,看来邀请寇凛,是宋世钧临时起意。
而且还在红袖招。
京城权贵圈子里,织锦阁是个吃饭的地方,红袖招则以玩乐闻名,并非烟花场所,但具体玩什么,楚谣没去过不知道。
寇凛问道:“不知宋兄还请了谁?”
宋世钧却卖了个关子:“不过几个至交好友,寇兄去了就知。”
寇凛微微颔首:“宋兄且先行,寇某随后就来。”
“稍后红袖招见。”宋世钧对于寇凛肯给自己面子,显得颇为开心,抱了抱拳,策马离开。
段小江立刻凑过来道:“需要属下先去探探路,看看宋世钧都请了谁么?”
寇凛摇头:“用不着,我大概知道有谁。”
“那咱们现在过去?”
“你回衙门叫上袁少谨。”
“属下明白了。”
段小江抢了一名锦衣卫的马,换那锦衣卫驾驶马车。
因为红袖招位于城郊外的半山腰,马车调转方向,朝着城外走。
楚谣忙道:“大人,先停一下吧。属下还得回家和父亲商讨事情,才能尽早给您一个回复。”
见过宋世钧之后,寇凛无论神情亦或是声音都严肃了许多:“你如今处境危险,本官既亲自将你从尚书府接走,就得负责将你安全送回去。何况你与你舅舅商讨也一样。”
楚谣微愕,听他的意思,谢从琰今夜也会去红袖招。
他与宋世钧交情匪浅?
他和宋家不是有仇?
“你为何一副很意外的表情?”寇凛眼中透着狐疑,“定国公一直等着自己最小的孙女及笄,想将她嫁给你舅舅,你不知道?”
“我……”
楚谣沉默,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她也是最近才认识了自己的小舅舅。
一直到马车出了城,越来越颠簸,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寇凛一路没阖过眼,一直看着她。
不知为何,大理寺那晚的怪异感觉又从心头冒了出来。
再次试探道:“楚箫,你究竟为何一直不娶妻?”
楚谣揪着眉抬头:“这个问题,属下不是回答过了么?”
寇凛缓缓道:“本官认为不合理,你妹妹身有残疾,楚尚书还留着心帮她找寻合适的婆家。在你回老家养病之前,闭口不提你的婚事,有人来说媒,直接便拒绝了。”
这让楚谣怎么回答,楚箫的晕血症这般厉害,不但见血会晕,身体触碰到也会晕,她父亲哪里敢让楚箫娶妻?
除非娶一个不是处子之身的女子,不然行房时见了血,楚箫晕过去了,换楚谣来?
她将问题推出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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