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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蛋的爸爸是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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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下次?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就不要你这个爱撒谎的坏孩子了,你去跟灰毛叔叔过吧,我带拨拨过,我看拨拨人家一个被关了二十多年的小鱼精都比你乖!”
听到爸爸说自己是个爱撒谎的坏孩子,姬小小的心灵犹如被重锤一击,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一下子盈满眼眶,张大嘴就嚎:“我不是爱撒谎的坏孩子——”
姬巴巴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他先是色厉内荏地训斥儿子,“你又发什么疯!?我打你了吗又哭!”
“我不是坏孩子——”
弄到最后姬巴巴见姬小小确实不像装的,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只能抱着自家宝宝心啊肉啊一通道歉,“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这么说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不是坏孩子呜呜呜……”
“不是不是,小小不是坏孩子。”
“宝宝是瓜孩子……”
“瓜,瓜,小小最瓜了。”
“我是怕爸爸看到我的成绩伤心才不告诉爸爸的……”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鸡崽子!
涉及到原则问题姬巴巴可不会让死崽子混过去,姬巴巴给儿子擦擦眼泪,认真地说:“就算怕爸爸伤心你也不能骗爸爸呀,又是故意填错号码,还在试卷上伪造我的签名,有你这样的孩子吗?你从小到大哪次数学不是一分两分的,我有因为这个骂过你吗,爸爸的要求不高,你能上那个什么青蛙大学爸爸就心满意足了……”
清华?
还真是容易满足的爸爸= =
姬巴巴用卫生纸包住儿子的鼻子,“擤。”
姬小小闭上眼睛,用力地叽——了一声。自此这场危机总算过去了。姬小小哭完以后不敢造次,瓜瓜地拿出周末的作业,老老实实地趁着爸爸做饭的这段时间补完了作业。
姬巴巴叹了口气,认命地扎上围裙进厨房给两个小的做了顿胡萝卜小米稀饭,别说奇怪,姬巴巴手里做出来的饭比胡萝卜稀饭黑暗一百倍的都有。
鱼拨拨非常给面子,抱着碗呼噜呼噜吃了个肚儿圆,姬小小原本挑三拣四不想吃,看到爸爸用欣赏地眼光看着大吃大喝的鱼拨拨,顿时产生了一种要被鱼拨拨比下去的危机感。
爸爸居然说鱼拨拨比他乖,真是不服气!
不服气的姬小小抱着一定要超过鱼拨拨讨爸爸欢心的心态,吃了四大碗= =,撑到唧唧叫。
姬巴巴都震惊了,生怕给儿子撑傻了,拜托鱼拨拨洗一下碗,把小肚子溜圆的姬小小扶到沙发上躺着,自己拿上钱急匆匆地出门买药,“死崽子一点也不省心!”
姬小小连回答爸爸的力气都没了,只会哼哼,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敢动。
城中村唯一的药店在毛痢疾家的旁边,姬巴巴到了药店的时候发现毛大壮的嫂子也在药店里,毛痢疾一家都没几个好人,偏偏大儿子毛大强是个极老实的厚道人,连娶的媳妇都忠厚得不得了,俗话说人善被人欺,这么老实的两口子原先住在家里的时候被毛大壮两口子欺负死了,后来毛大强实在受不了了,带着媳妇在村头盖了个简陋的小瓦房,一家人从气派的毛家大院子里搬了出来,平日里也很少和父母兄弟来往。姬巴巴对这对夫妻倒是没什么意见,主动打了招呼,“嫂子好呀,怎么了啊,这么晚来买药啊。”
毛大嫂叹了口气,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说:“今天孩子爹在地里捉了只野鸡,炖了一锅肉,让我给爹他们送一碗,我这送过来了,看到爹和弟妹两个都在家里吃饭……”
姬巴巴疑惑:“吃饭……怎么了?”
毛大嫂吸了口气,有些神秘地靠近姬巴巴小声说:“弟妹蒸了一百多个馒头,一边蒸一边吃,和爹两个跟八辈子没吃饭似的,一直吃,我看那肚子,哎呦呦撑得老吓人了,我也不敢劝,就来药店买点健胃消食片给他们吃,唉……”
第36章
姬巴巴想到下午的时候毛大壮媳妇说两句话就要啃几口馒头的样子; 确实很奇怪,脱口而出道:“大壮呢; 让他管管呀。”说了出来才自觉失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毛大嫂笑了笑——村里人都知道,毛大壮被抓进去就是他家报的警,这么一说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虽然毛大嫂一家和父母兄弟的关系都不好; 但好歹都是一家人……
毛大嫂笑了一下,拍拍姬巴巴的肩膀,“我那个小叔纯属活该,就得抓进去关几天才能老实会; 不然我看他早晚出事; 你忘啦,去年王大婶家的孙女儿,在家里摸电瓶车的电门; 指甲盖儿都给打掉了; 那电箱的点不是更吓人?放着他天天在那偷保不齐小命都没了!”
毛大嫂显然是极其厌恶毛大壮这个小叔的,言辞间巴不得他多被关几天才好。
姬巴巴放下了心; 和毛大嫂寒暄了几句; 买了一盒健胃消食片以后连价都没还就小跑回家里了。
给莫名其妙吃了一肚子胡萝卜小米粥的儿子喂了药; 又躺了会,姬小小才好受了点; 姬巴巴坐在床边; 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儿子和他怀里的大蛋; 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满足的感觉。
人家说甜蜜的负担就是这样吧……
你又馋又懒又笨,还会跟爸爸顶嘴还会撒谎,以后也许你有了工作有了女朋友爸爸连见你一面都难……可你还是我的宝宝,真希望你快点长大……
不,还是长得慢一点……
姬巴巴洗了澡就躺了下来,房子隔音不好,堂屋里鱼拨拨欢快的小呼噜声已经起此彼伏了。
原本想今天带鱼拨拨去找个工作的,也没成行,明天一定不能耽误了……不过他看上去和小小差不多大,不知道学校还收不收,收的话送去上学算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最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今天重逢的凤真,姬巴巴原以为自己回来后会伤心会难过会彻夜难眠,可真的回来了,被许多琐事一搅和,姬巴巴发现自己现在除了有些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十六年了,再多的爱恨都被刻意遗忘了,作为一个在人间摸爬滚打十六年的成年鸡,姬巴巴发现自己没有多少精力再去纠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每天为了生活为了小小他疲于奔命,为了一块两块钱和人家讲价,发愁小小的学习,苦恼家里的吃穿用度,他从一只天真快乐的鸡被磋磨成了一只市井又精明的鸡,别说是凤真,就算是姬老爹姬老娘见到了小儿子,估计也会大吃一惊他的变化,从前的鸡鸣山一霸八哥早已变成了唠唠叨叨的姬巴巴。
十六年了,什么都变了。
姬巴巴想到那天在望月楼见到的虚影凤真,不禁心里有些酸涩。
还他妈叫老子小鸡,老子都这么老了……
眼角有些热热的,一股湿润的感觉划过鬓间,姬巴巴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了……
梦中又出现了鸡鸣山深处的那个山洞,那个长满野葡萄的花谷,那只桀骜不驯的黑色大凤凰和在山洞里苦苦等着的,皮球一样的小黄鸡。
第二天早上六点,姬巴巴就把鱼拨拨和姬小小都搅和醒了。
“快点起,小小从今天起爸爸继续送你上学放学,不许嘟嘴,就这么定了!”
“奥……”
“拨拨,我昨天想了一下,你要不要去上学?”
姬巴巴看似随意的一句话,鱼拨拨眼睛一下子亮了,“上学?”旋即他想到姬巴巴的贫穷和压力,知道自己真的去上学姬巴巴有可能会累吐血,便装作若无其事道:“我都这么大了上什么学,我可不想因为考试考7分被打屁 股……”
他不提还好,一提姬小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白了鱼拨拨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我挨打你居然就这么跑了,还说我是你恩公恩公的,就这么对待恩公……哼……”
鱼拨拨自知理亏,连忙埋头喝米粥,不搭姬小小的茬儿。
粗神经的姬巴巴并没有听出鱼拨拨语气里的惊喜和随之而来的失落,见鱼拨拨对上学没啥兴趣,他努力劝了几句,鱼拨拨坚持要去找工作后就作罢了。这孩子被关在狭小的地板下十几年,表面上看一派天真无邪,实际上主意很正,有时候姬巴巴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很难左右他的决定,遂不再勉强。
吃好饭刚好六点十分,姬巴巴骑着三轮车,姬小小和鱼拨拨都猴在车上坐着,三个人迎着夏天微凉的晨风向着姬小小的学校出发了。
姬小小的学校在城中村不远的地方,说起来还是良钱踪市最好的高中,要不是姬小小的户口挂靠在房东大姐的户口簿上,根本轮不到这么好的学校。
可惜死鸡崽儿长了个浪费好学校的脑壳。
姬巴巴的算命招牌还大喇喇地竖在三轮车上,鱼拨拨心下嘀咕了一路,以为姬小小不会让爸爸送他到校门口,毕竟自己的爸爸是个几乎等同于“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实在有点丢人,被同学们看到了说不定还会被嘲笑。
别看鱼拨拨被关在地板下那么久,望月楼那种钱来钱往的地方,就算是尊佛都能给熏得满身铜臭味儿,鱼拨拨这么些年对人间的虚荣心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
可没想到姬小小小声哼着歌,坐在三轮车上屁 股都不挪一下,一直到了学校门口。
学校六点半上早读课,这会儿学生们正抓紧时间在学校门口的小摊子上买早餐,见到坐三轮车过来的姬小小还打了招呼,“小小,这里!”
“班长?”姬小小跳下车,欢快地向着小吃摊前高大的男孩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早餐,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随后眉头皱起来,“哎呀,你怎么加了香菜!”
男孩挠挠头,“我忘记告诉老板别加了,再给你买一个——老板再做个煎饼果子,不要香菜不要生菜不要辣不要果子。”
老板:我就喜欢你这样给够了钱却只要裸饼的→_→
“不用不用,我在家吃过了!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爸爸!”姬小小指指还坐在三轮车上,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的姬巴巴,“爸爸,你那是什么表情呀……”
姬巴巴轧好车子,带着打量审视的目光瞅着高大的男孩,男孩被姬巴巴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早上有眼屎没洗干净被“未来岳父大人”看到了……
没错,这也是个拜倒在姬·玛丽苏·小小的校服裤下的倒霉蛋儿!
“爸爸,这是我们班的班长高勇……”
“爸爸好!”高勇脱口而出,周围的同学立马爆发出一阵笑声,“我靠,老班你这么客气?”
高勇年轻的脸涨得通红,姬巴巴也忍俊不禁地笑了,不再板着脸,友善地和玛丽苏鸡的同学问了好,几人正说这话,姬小小的班主任吴老师经过了大门口,见到姬巴巴她连忙停下三轮车,“您是小小的爸爸吧?”
姬巴巴认出来这是开学的时候见过一面的吴老师,连忙跟她握了手,“您好您好,您这么早就来学校啊。”
吴老师摆摆手不在意的说,“班主任么都这样,”旋即转头吼一帮看热闹的崽子,“还不去班里上课?都几点了?”
一群半大小子连同姬小小都不敢逗留,拔腿往学校里跑。
姬巴巴没话找话,“您瞅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吴老师转头看到一辆三轮车和车上的鱼拨拨,“您送孩子来上学啊?”
姬巴巴以为她是在看车上的算命招牌,怕自己的“职业”给姬小小的老师造成不好的印象,连忙说:“借的邻居的车,我的车坏掉了。”
吴老师面上不显,心里也不免觉得好笑,眼前这个年轻的爸爸真有意思,她指指鱼拨拨说,“这也是您家孩子么,怎么不进去上课呀。”
鱼拨拨怕姬巴巴为难,抢答说:“我是他家的远房亲戚,进城找工作的!”
吴老师来了兴趣,“找工作?你才多大呀?”
“都20了!”其实是22,鱼拨拨出生以后在盘缸山生活了2年才被抓到望月楼,一待就是20年,今年已经整整22岁了,这也是鱼拨拨虽然很渴望上学却并不对此抱希望的原因之一,年龄这么大,怎么好意思和人家小朋友一起学阿哦饿一无鱼啊。
“这么大了?”吴老师很惊讶,上下打量鱼拨拨,“看着也太年轻了……”她转头问姬巴巴,“什么时候来的啊,工作找到了么。”
姬巴巴摇摇头,“不好找呢,他没身份证……”
“啊,怎么会没有身份证?”
姬巴巴卡了壳,因为他也没有身份证,全家就姬小小有,买火车票都是用的姬小小的身份证,反正姬巴巴脸嫩,父子俩长得又像,基本没漏过馅儿。
还是鱼拨拨人情练达,接过话说:“我是农村的,家里超生,到现在都是黑户……”
吴老师一拍大腿,“唉!我们学校食堂也有个跟你一样的,连年龄都差不多大,你要不来我们学校食堂工作?我看就打打饭打打菜什么的,也不累,工资我听说也有2000多。”
鱼拨拨和姬巴巴对视一眼,姬巴巴决定今天回去拜一拜祖师爷,这特么是多鸿运当头才能这么顺利地就给一个黑户找到了工作!?
吴老师十分爽快地带着鱼拨拨去了学校食堂,这里是承包制,负责人一看是个年轻小伙子,连问都没问就留下了鱼拨拨,让他当天就上班。
跟吴老师千恩万谢后,回去的路上姬巴巴不禁想到了自己刚下山时的倒霉样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有,怎么鱼拨拨这小子就这么幸运呢,大限将至的时候被姬小小一口气吹出了人形,关了二十多年一出来就轻而易举地遇到了自己这么个大善人,没受过冻没饿过肚子,还一来就找到了工作——真是一条幸运值满点的小鱼!
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姬巴巴心情好极了,一路轻快地沿着乡间小路回了城中村,刚到家门口,姬巴巴就发现邻居家门口多了许多搬家工人和一辆大车,过去一问,说是他隔壁的院子被租下来了,有个大老板要住这里,姬巴巴听了直乐,“哪里来的大老板住我们这啊,别是吹牛的哦。”
说着姬巴巴进了屋,打算收拾好东西去摆摊,谁知刚打开院门姬巴巴就看到一只巨大的黑鸟伏卧在原本停着三轮车的地方。
姬巴巴砰得一下关上门,复又打开,发现确实有一只大黑鸟躺在自家的院子里。他慌忙往后看,工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他家的院子,姬巴巴三轮车都不要了,做贼一样进了门转身上了两道锁,然后拿着顶门的木棒气势汹汹地走到了虽然很大但是尺寸也在正常范围内的大鸟跟前,用木棒杵了杵地,居高临下地骂:“哪里的畜生跑我家院子里,还不快滚,信不信本爸爸一棒子敲死你!”
他声音虽然大,却连带着腿都有些发抖,心里有一种“居然真的来了”和“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老子面前”两种心情杂烩在一起的感觉。
大黑鸟没有回答他,姬巴巴转身进屋从厨房里操了一把菜刀出来,弯腰在大黑鸟的脖子上比划,外强中干地骂:“别在我家装死!给我呱!我的刀可不长眼!”
这回大鸟终于有了反应,却不是躲开,而是舒展着长长的脖子,迎上了姬巴巴的刀刃,阳光下,他黑得发蓝的羽毛泛着莹润的光泽,从头到尾,没有一处羽毛不完美精致,它仰着脖子的样子带着一种颓废的高贵感,说话的语气更是如此,“小鸡,十六年前你救了本座,现在本座来还给你。”
姬巴巴冷笑,不屑道:“原来你会说话啊,刚刚瘫在我家院子里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还什么还,还你的命?老子稀罕你的命?十六年前那些懊糟事老子不想提了,想到就恶心,我看到你也恶心,别他妈出现在老子面前了,滚,有多远滚多远!”
菜刀紧握的姬巴巴,如果不是喘着粗气,眼眶通红的怂模样,让凤真滚的时候肯定更有说服力。
“小鸡……”、
“别他妈这么叫老子,恶心!老子有名字。”
凤真微微打开了翅膀,闪着光泽的覆羽瞬间让整个院子都有种流光溢彩的感觉,“我听他们都叫你八八,我能叫你小八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完全不像十六年前那个少年一样清脆灵越。
姬巴巴眼眶发热,他转过头用手摸了摸眼睛,硬气地说:“八你个头,让你滚没听见吗!外面是不是你在搬家,你特么爱住哪里住哪里,可是我警告你,要是敢来打扰我和小小,我,我就跟你拼了!”
“小鸡,你哭了吗?”
“滚!你才哭了!”因为过于压抑自己汹涌的情绪,姬巴巴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喉咙发紧到连声音都变调了,他觉得有些丢人,扔了菜刀,快步走回堂屋,砰地关上了门。
他的背紧紧地靠着门,生怕凤真跟进来,他高高仰起头,强迫眼泪不从眼睛里流出来,心里不停地大骂自己没出息。
都他妈十六年了,还哭哭哭你个头啊哭!该哭的是渣鸟才对你哭个屁啊!没出息的鸡!
门外久久没有声音,久到姬巴巴以为凤真已经离开了,忽然凤真的声音像是紧贴着自己耳边响起来,“小鸡,对不起。”姬巴巴吓了一跳,以为凤真进来了,他连忙转过头透过门缝往外看,顿时心脏一缩。
小院的上空盘旋着一只巨大的黑翼凤凰,遮天蔽日流光溢彩,美得惊人,当初渣鸟说自己还小,长大了会更大的话果然不是骗人的,他的尾羽长长了不少,双翼展开的样子比十六年前更加震撼。
姬巴巴不知道的是成年的巨翼凤凰在全部舒展开来的情况下,翼展有九万里,凤息一吐天地间便狂风大作,凤真作为巨翼凤凰族的无上神座,他的实体只会比现在大千倍万倍。
似乎是知道姬巴巴在偷看他,凤真昂起了头,尾羽游摆,双翼伸直,他的姿态在阳光下就像一尊闪闪发光的巨大琉璃,整个身体都泛着半透明的质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光而去,接着他倏然落地,化为人形,朝着堂屋的门走了过来。
姬巴巴连忙转过了身,用力抵着门大叫:“都说了让你滚了!这么多年不见你脸皮怎么变得这么厚!”
“小鸡。”凤真站在了姬巴巴的身后,和他只有一门之隔,凤真将手掌贴在了旧木门上,仿佛借此可以触摸到姬巴巴温热的脊背,“来找你之前本座想了无数种方法来求你的原谅,可是都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作废了,如果厚脸皮有用,那本座就做个厚脸皮的人……十六年前——”
姬巴巴怕他说出什么足以动摇自己的缘由,连忙大叫着打断他,“别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十六年前,十六年前,十六年前我才十六岁,现在我都三十二了,都成老油条了,我对什么情情爱爱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希望好好把小小养大,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管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我,我都不想原谅你,我也不想知道原因,我不想知道……”
听到他说小小,凤真的眉头微微蹙起,从他虚影分身被释放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姬小小的存在,当时他以为姬小小只是小鸡收养的孩子,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他踌躇了一下说:“是本座对不起你和小小……”
姬巴巴擦擦眼泪,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冷笑了一声说:“你对不起我也就罢了,对不起小小做什么,小小又不是你的孩子,少他妈的自作多情了!”
第37章
凤真蹙眉; 试探性地说:“自三千年前本座出生,除了你本座不曾爱过其他人; 碰过其他人,小小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姬巴巴一愣,差点脱口而出:连儿子都不认你个渣鸟去死吧!
随即他想到很有可能凤真并不知道鸡鸣山的精怪不论雌雄都是可以生蛋的!
刚刚姬巴巴那么说是想让凤真误会小小是自己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这回倒好,压根不用这么白费力气。
姬巴巴呸了一声; 故作不屑地说:“呸!你也配?小小是我后来结婚生的,当然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你说什么!?”
姬巴巴的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他冷嘲热讽地说,“我说小小是我和我老婆生的; 你算个屁过来攀亲带故;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十几年没见,看到老子还一口一个本座本座的,怎么; 当上人渣联盟的教主了吗?”
凤真的声音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只是无端端地让姬巴巴的背感受到七分凉气,“小鸡; 不要骗本座; 你一定是在说谎好让本座生气对不对?”
姬巴巴跳脚大骂; “放屁!你有什么值得老子骗的!你——”
“呵。”凤真突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打断了姬巴巴的话; 语气里寒意凛冽; “如果你是为了让本座生气; 那你做到了,本座确实生气了,很生气……”
门外的凤真明明还是那种不疾不徐的死样子,姬巴巴却没由来的腿发软,他外强中干地吼道:“活该你生气,气死才好!你走了以后老子婚都结了五六七八次,不知道过得多快活!”
他的谎言肉眼就能拆穿,凤真摇摇头:“你可真不会撒谎,据本座所知,人间结婚耗费巨大……”
姬巴巴没想到渣鸟角度刁钻却一下子说中痛处,恼怒地吼:“老子怎么结婚管你屁事!长得帅有人倒贴不行吗!”
吼完了姬巴巴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他沉默了一会,凤真竟也没有出声,姬巴巴以为他被自己唬住了,遂放平了态度,和缓着声音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样也和你没关系,别说我是结五六七八次婚,就是一百次一万次只要我高兴我乐意都是我自己的事,凤真,年轻时我爱过你,不代表我这十六年都贱了吧唧还想着你爱着你,世界上哪有什么矢志不渝的爱情,都是骗人的,十六年前我才十六岁所以我不懂,十六年前你都两千多岁了还不懂吗?”
十几年来,姬巴巴想过无数次万一凤真真的像小说里的那样,又渣攻回头哭天抹泪地来找他破镜重圆,他要怎么痛快地羞辱他,怎么解气地拒绝他,他把各种潇洒的解恨的台词都想了无数遍,可当这个场面真的发生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词穷了,既没有狠狠地中伤凤真,也没有让自己好过,说着以上的那些话,姬巴巴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卑微,连拒绝都要依靠诋毁自己来达成目的。
“小鸡,我——”
“我什么我,你走吧,我现在对你没用任何感觉,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觉得很烦很讨厌,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死缠烂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恶心,滚吧!”
一扇旧旧的木门,却犹如隔着千山万水,凤真知道,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一道门,是整整十六年的时光。
“好。”良久,凤真忽然开了口。
姬巴巴提着的心一下子坠了下来,犹如一记重锤打在了心底,胸口隐隐作痛。他松了口气,眼睛却默然地有些酸涩,“你答应了就好。”
“不,本座没有答应,小鸡,你今天撒了许多慌,你说的话本座一个字都不会信,本座可以等你原谅,可以暂时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坦诚相待。”
汹涌而出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小鸡的眼眶,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努力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足够无情和潇洒,“没有下次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滚!给我滚!”
说完姬巴巴背靠着门,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他怕凤真还没有走,只能狠狠地压抑着喷薄的情绪,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死死地咬着下唇,无声地,痛苦地嚎哭着。
凭什么,凭什么十六年前你想走就走,十六年后一句话就想让我原谅你,你没有跟我解释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没有问我过得好不好,没有问我为什么从鸡鸣山离开,没有问我这些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一张嘴就让我原谅你,我凭什么原谅你,我不想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姬巴巴觉得自己的眼泪把脸颊都腌成了干把肉,他吸了吸鼻子,转身偷偷地往门缝里看,发现门前空无一人,连院子外面吵吵闹闹搬家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苦笑了一下,顶着红肿的眼睛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姬巴巴戳着镜子上那个肿得老高的眼睛说:“你瞅你这点出息!”
眼睛肿了是小事,就怕小小看到了会担心,这臭小子属水的,遇到点什么事就张嘴嚎,又娇气又爱哭,也不知道随的谁,现在年纪不大无所谓,以后长大了怎么在社会立足,真愁死个人。
被生活磋磨成老油条的好处就在这,上一秒还在为旧情人伤心哭泣,下一秒就会振作精神发愁崽崽的未来。
已经是十一点多,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去摆摊,一毛钱进项都没有,姬巴巴可没有坐吃山空的本钱,他随意吃了点饭就推着三轮车打算出去摆摊,刚拉开三轮车的手闸,小院的门被人砰砰砰地拍响了,姬巴巴以为又是凤真,朝着院门骂:“你又回来干什么?给我滚!”
“伯父,是我!我是杨琛!”
居然是昨天帮他抓到毛大壮的小警察?
姬巴巴连忙放下车子去开门,杨琛带着一大帮子村民挤在他家门口,满脸歉意地说,“伯父,找您有点事,您是不是不方便?”
刚刚无缘无故让人家滚,姬巴巴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杨琛居然一点都不介意,还这么有礼貌,姬巴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方便的方便的,有什么事吗?”
抱着孩子的胖大婶一脸惊恐地说:“快别说闲话了,咱村里就你一个大先生,你快去毛痢疾家看看!”
“毛痢疾?他家怎么了?”
有人接过话头说,“毛痢疾和儿媳妇吃人啦!!!”
“哎呀真是吓死个人了!毛痢疾把自己儿子都吃了!”
闻言姬巴巴更是一头雾水,“啥吃人啊,不应该去给他们送去医院么,来找我干啥,我家又不卖药……”
胖大婶一跺脚,“别耽搁了,快去看了就知道!医生都在呢,医生都被咬了一口!哎呀满手的血啊!”
听说都见了血,姬巴巴也不敢耽搁,连忙拿上家伙事跟着一群人往毛痢疾家跑,杨琛一路上简单跟他说了毛痢疾家的情况。
原来早上的时候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说是要找毛大壮,打了好几遍才被重视,那边急火火地说毛大壮的老爹和媳妇要被撑死了,让他赶紧回家,接线员再问那边也说不清楚,就说让毛大壮赶紧回家,所里怕出事,赶紧派车把毛大壮送回了家。
到了毛大壮家一看,堂屋里毛大嫂离得远远地看着心无旁骛大吃大喝的公爹和弟妹,一脸焦急却又恐惧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翁媳两个吃完了桌子上最后一笼馒头,只见毛大壮的媳妇王春梅突然扑上了离得最近的公爹毛痢疾,像吃馒头一样从他的背上咬下了一块肉!
王春梅眼神发直,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五官中除了在疯狂咀嚼的嘴,其他的地方都像是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更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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