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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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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叶一把将明月夺回去,小心地放于身侧,道:“明月是后来才断的。这也是来找来你的第二件事情,帮我重塑明月。”
净文脸色骤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给这种杂牌货还起了名字?还想让我重塑它?”
苏子叶笑道:“不行吗,我很喜欢。对了,你重塑明月的时候,剑锋不用开刃,只留一刃就好。”
净文大怒道:“滚!带着你的破剑滚!给它重塑剑身,我都嫌弃脏了老娘的手!”
闻言,苏子叶不笑了,脸色略微阴沉,“净文,做人不能这样啊。你在我凤阳门白吃白住了两年,离开前不是自己说过的,若是日后凤阳门门主有要求,你必赴汤蹈火也会完成。怎么,这才过了十余年,自己说过的话就忘了?”
净文道:“我呸!老娘说过的话自然记得!但你是凤阳门门主吗?苏皓阳要是敢自己来见我,别说给你重塑这破剑,就是让我…”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脸色有些发白,慢慢讥讽道:“苏皓阳那个不开眼的东西,终于死了?”
苏子叶垂目,淡声道:“家父已于二十多日前病逝。”
净文听后再无反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青色剑穗扔进苏子叶怀里,又将明月握在手里,出了屋。末了,背对着苏子叶补上一句:“重塑断刃,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你和玄清台那小子这段时间可以自行留在此处。院外五里处有一竹屋,你们自便吧,少来我这里烦老娘!”
苏子叶轻叹口气,将剑穗认真地坠在黯辰上,跟着出了屋。
屋外,顾仙棕望着东倒西歪的大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见苏子叶向自己走来,他笑着自嘲道:“修大门可能不太适合我。”
苏子叶抬眼看了下歪七扭八岌岌可危的大门,赞许道:“不错啊,顾道长好手艺。”言罢,将黯辰递给顾仙棕,拉着他向竹屋走去,“这门不用再管了,净文不会说什么的。”
顾仙棕任由他拉着,低头看了看坠在黯辰上的剑穗,疑惑道:“这剑穗…?”
苏子叶笑着道:“这就是让道长和我一起来玉研雪山的原因,道长赠我明月,我便回你个剑穗。”
顾仙棕将剑穗置于手心,他能感受到有源源不断灵力从里面溢出,想来是个提升修为的良品。沉默片刻,道:“阿叶,这剑穗贵重…”
苏子叶直接打断他,“不过一个小玩意,我看它与道长相配,才想赠予你。顾道长若是不喜欢,随意丢了便罢。”
顾仙棕轻轻摇头,不再多说,只小心地将它放于黯辰一侧,道:“多谢那便阿叶了。”
然而顾仙棕并不知道,如果净文道长听到苏子叶说龙玉剑穗是个小玩意,还可以随意丢弃后,只怕会气得七窍生烟。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在玉研已住了半月有余。平日里没什么大事,顾苏二人便猎猎雪狐雪兔,再摆弄摆弄净文的名贵药草,有时顾仙棕也会御上真气,带着阿叶在山中闲转,而更多的时候,两人只窝在竹屋里天南地北地聊着。
净文对她家没眼看的大门又大闹过几次,均被苏子叶三言两语驳了回去。顾仙棕心中略有愧疚,有时便会请净文道长来竹屋吃饭。只是,净文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愿去了。主要是她被他们那种旁若无人腻在一起的暧昧状态,劈了个外焦里内,再不想多呆片刻。
终是在明月重塑好那日,净文单独将苏子叶叫去了茅屋。
净文将明月一把甩进苏子叶怀里,嗔怒道:“重塑这破剑费死劲了,以后你再敢拿这种破铜烂铁恶心我,老娘就拆了你凤阳门的山门!”
苏子叶反手将剑拔出,眼前一亮。明月剑身笔直,中间部看不出丝毫断裂的痕迹,依旧是只有一侧开刃。它周身泛着淡薄的青气,与顾仙棕的黯辰很像,想来是净文在重塑断刃时,注入了自身灵力。苏子叶赞许道:“净文,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净文白他一眼,根本不理会他的表扬,只问道:“你与玄清台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苏子叶,你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喜欢上他了吧?”
苏子叶毫不避讳,点头承认道:“对啊,我喜欢顾道长,不可以吗?”
净文神色越来越诧异,讥讽道:“我见你小时候心比天高,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真是万万想不到你居然会喜欢男人,苏皓阳怎么把你养成了这样?”
苏子叶摇摇头,淡声道:“净文,这不关顾道长是男是女的事情,我只是仰慕他这个人而已。”
净文笑道:“这不都是一回事儿,反正这辈子玄清台的臭小子也不可能重新投胎变成女的了。只是,你喜欢谁不行,非要喜欢仙修,你知不知道修仙门派第一门规是什么?”
苏子叶道:“心神合一,断情绝爱,俗事皆抛。”
净文道:“你知道还去招惹仙修,他一个修仙弟子,怎么可能和你…”
苏子叶打断她,温声道:“顾道长说了,他不再作玄清台的弟子了。”
净文:“……”
苏子叶:“而且,他也说过会陪着我,若是我想去哪里,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陪我去。”
净文:“………”
苏子叶嘴角泛着笑意,继续道:“他还说,若是我想要什么,就是上天入地也要为我…”
净文忍无可忍,怒道:“够了!干什么呢!跟我这儿玩杀人诛心吗?!谁愿意听你们俩之间的破事儿,你苏家喜欢断子绝孙和我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跟这儿表决心吗?!滚,明天一早你们俩就给老娘滚出玉研,别再回来!”
苏子叶点点头,转身走了,又忽然想到什么,笑着回头道:“净文,你还是少生点气吧,这次来,我感觉你脾气更糟了,皱纹好像也多了几条。”
净文听后一愣,连忙回身捧起屋内铜镜,仔细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脸。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她头上爆出青筋,大吼道:“苏子叶,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小王八蛋!!”
………
苏子叶回到竹屋时,顾仙棕已经煮了热茶,见他回来,便将茶递过去,随口问道:“明月修好了?”
苏子叶抿一口茶,“修好了,净文除了骂人本事一流,铸剑也是不差的。”
顾仙棕轻笑几声,道:“阿叶,我发现你言语越来越犀利了。”
苏子叶挑眉道:“怎么会,我一直这个样子。”又将茶杯放下,正色道:“顾道长,咱们对两招吧,试试重生的明月。”
苏子叶此前从未与顾仙棕交过手,一是两人的关系,二是也没有合适契机。可学武之人,对于一个好对手都是心之向往的,他仰慕顾仙棕为人,也敬佩顾仙棕的武学修养,一直想与顾道长切磋一番。此次借着明月重塑之事,苏子叶便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若是顾仙棕不愿,那他今后也不会再提。
顾仙棕听后,起身出了竹屋,笑道:“那便请苏门主赐教。”
苏子叶眯起双眼,跟着出了屋,“我不会留手,还请道长全力以赴。”
顾仙棕提起黯辰,点头道:“这是自然!”
苏子叶脸上带着笑意,倏而闪到顾仙棕面前,“请顾道长指教!”
顾仙棕笑着回望他,足尖轻点,向后掠过两步,拉开二人距离。又反手转着黯辰,剑鞘便直插入竹屋的柱子上,白光一闪,宝剑已出。苏子叶见状也挽出个漂亮剑花,亮出明月。
下一刻两人交缠在一起,长短剑瞬间相接,激起一阵狂风,将苏子叶身后的黑发吹向顾仙棕身前。顾仙棕竟笑着抬起左手握住他的发,苏子叶挑眉看去,左手成爪状,扣向顾仙棕缠绕着头发的手。
顾仙棕不急也不怒,直接并拢二指,轻轻点上苏子叶的腕,微震开他的手。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回过了十几招,与其说两人在过招,更不如说像是在调情。
苏子叶故意微怒道:“顾道长,请你认真些。”
顾仙棕依言松开手中长发,脸上笑意不减,“阿叶勿怪,是我情不自禁。”
苏子叶将明月用力抵上黯辰,把身体重心倚在两剑相接处,灵动一翻,足底轻踹上顾仙棕的胸膛。顾仙棕伸手去捉他的脚,下一刻,苏子叶便身形错动,已退开几米,哪里会留给顾仙棕抓住他的机会。
顾仙棕略带遗憾地摇摇头,扬起黯辰发出剑招,他的剑招并不快,却每一式都势如破竹,挥洒自如。
苏子叶见顾道长终于认真起来,也不再轻敌。明月在他手中快速变化,转出剑招,如行云流水般连绵不绝,飞奔顾仙棕而去。
霎时,两股剑气碰撞在一起,激出巨大光幕,将竹屋笼罩在其中。
净文在屋内察觉到那边有异,直接在脚下放出传送阵,到了竹屋外一看,便知二人在比试。她随意翻身到一大树上坐下,饶有兴趣的观看着。
顾苏二人越战越欢,他们的一招一式均有石破天惊之效,地上雪花落叶纷纷卷入二人战圈之中,随着两人身形闪动,忽上忽下的飘荡着。顾仙棕的剑法大开大阖,精妙至极;而苏子叶剑法却凌厉果断,杀伐之气很重,不守只攻,强行逼迫着顾仙棕与他交手。
净文在树上看的专心,这两位都是现下武林年轻一辈中翘楚,剑招均是炉火纯青。她对武道并不熟悉,但依然能看出苏子叶应敌之时心思沉稳,手上剑招虽快,内心却不慌不忙,这是对敌之时最完美的心态,一步步将敌人逼入自己的死角中。而顾仙棕,她垂头笑了笑,心道:“这玄清台小子倒真是有几分天赋,只怕不出两年,就能感悟出自己的剑阵了。”
而后她又想起苏子叶说这小子为了他不愿再修仙道,那还怎可能再费心感悟什么剑阵。她越发觉得苏子叶这个小魔头真是害人不浅,误人修为。正想着,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净文定睛去瞧,只见自己的竹屋已成一片废墟。
原来顾苏二人攻势越发凶猛,最后差点收不住手,又都不想伤了对方,便生生将最后的剑招打向竹屋,那可怜的竹屋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猛烈的攻击,颤颤巍巍抖动两下,彻底散了架。
净文脸色发黑,阴沉着脸轻笑道:“你们两个,真是不错啊。”
苏子叶将明月归了鞘,对她道:“净文,是意外…真是意外……”
突然顾苏二人上方凝出了偌大的剑阵,剑光四溢,居然是净文的“十二幻杀阵”。苏子叶只看一眼,便一把拉住顾仙棕向远处奔去,身后净文声嘶力竭大喊道:“苏子叶,别让老娘再见到你!!!你个臭不要脸的小王八蛋!!!”
…………
苏子叶与顾仙棕连夜出了玉研雪山,刚找了家客栈歇脚,顾仙棕便收到一只信鹰,是玄清台催他回山的急信。
顾仙棕看完信,对着苏子叶温声道:“阿叶,我这就要与你分开了。”
苏子叶微微垂目,想了想也没什么可以留下顾仙棕的理由,而且他记着顾仙棕那句不愿再作玄清台弟子的话,便道:“好,那愿道长此去诸事顺遂,江湖再见。”
顾仙棕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抱住他,嘴唇似乎贴上了他的耳朵,柔声道:“阿叶,待玄清台事了,我会去凤阳门找你。”
苏子叶抬手回抱他,笑道:“我知道,道长说过,要来凤阳门做客,那你就一定会来。”
顾仙棕也跟着笑出来,再次道:“嗯,我会去的。阿叶到时候莫要嫌弃我才行。”
苏子叶笑意更浓,“怎么会。凤阳门山清水秀,顾道长若是来,我定会带着你好好游玩一番。”
闻言,顾仙棕放开他,又将他的发一缕缕挽到耳后,“阿叶,保重。”
顾仙棕说完这句便走了,苏子叶看着他渐远的身影,也不想再多做耽搁,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五日后,终于回到了凤阳门。
穿过重重树林,苏子叶见到了时隔八年的凤阳门山门。他踏着石阶,一步一步向上走去。石道边满是珍奇树木,远处还传来阵阵瀑布冲击的水流声,林间鸟鸣不断。而他根本无心观赏美景,抬着头,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凤阳门”三个大字,那山门下,站着一排白衣弟子,有简淳,有他的三师弟,有他的小师妹,还有留守的弟子们。他们在看见苏子叶的身影后,整齐作揖,朗声道:
“恭迎门主归山!”
苏子叶轻笑一声,步伐越来越快。此时,他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终于回家了。
第25章 梦回儿时忆旧事
“门主,门主!”
苏皓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凤阳门大殿里不断踱步。突然从殿外冲进来一白衣弟子,大喊着:“门主!夫人好像是难产了,王妈要您赶快过去!”
苏皓阳心中一惊,连忙向后院跑去。十岁的简淳,怀抱着一件蓑衣,跟在他身后,急切道:“师父,师父,您先将蓑衣穿上,外面还下着雨呢!”
苏皓阳看都不看自家弟子一眼,心急如焚地跑去主屋,推门就想进去,却被夫人的贴身侍女拦下,“门主!您这样推门进去,屋内会起了凉,夫人…夫人会更加难受的!”
闻言,苏皓阳立即停下来,搓着手不断打转,“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那侍女眼眶发红,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王妈只刚才出来一下,说情况不太好…也不让我进去…如果,如果夫人……”
苏皓阳又惊又怕,要是早知道生育孩子如此辛苦,他宁愿一辈子没有子嗣,也不想夫人遭受这般痛苦。
简淳此时已经追了过来,他猛地跳起,想将蓑衣披到苏皓阳肩头。然而两人身高差距实在太大,简淳试了五六次,均没有成功,他鼓起腮帮子,学着大人的语气,怒道:“师父,您能不能先将蓑衣穿上?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派门主的风范!”
苏皓阳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自己的仪态,他甚至都没听出来简淳小大人般的语气,抓过蓑衣胡乱披在身上,又开始无意识般地踱步。
突然,主屋大门被推开,走出来一手捧水盆的妇人。
苏皓阳连忙过去,急切道:“王妈,怎么样了?夫人还好吗?实在不行就不生了,夫人…夫人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王妈将水盆一把交于侍女,“再准备些热水来!”又看了眼苏皓阳,道:“夫人体虚,盆骨又窄小,生产不易。但您且安心,我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经验尚足。而且为母则刚,夫人也会努力的。”
苏皓阳还要开口再说些什么,那侍女已经捧着热水回来了。王妈接过热水,回身进了屋,不给他再发问的机会。只留下门外几人继续焦急地等待着。
大雨已经下了一整天,这会儿刚刚停下,又起了狂风。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夫人痛苦的喊叫声,以及王妈不断鼓励的话语声。
简淳是越听越害怕,幼小的心灵上蒙着一层恐惧的浓雾,他嘴角抽动,喃喃道:“师母…师母不会有事吧…”
然而谁也没有回答他。
终于经过漫长的无限等待,屋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下一刻,王妈怀抱一幼儿推门出来,喜道:“恭喜门主,是位小少爷!”
苏皓阳只看了她怀里婴孩儿一眼,便疾步走到床边,抱起自家夫人,声音颤抖地说道:“夫人,辛苦你了…辛苦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简淳见状,小心翼翼地接过王妈怀里的孩子,跟着进了屋。
床上女子脸色发白,额头蒙上一层薄汗,轻轻抬手抚摸着苏皓阳的脸颊,笑着柔声道:“皓阳,我没事,你放心。”
苏皓阳将她抱得更紧了,低下头轻吻她的发,“我怎么可能放心…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怎么办…”
夫人回手抱住他,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狠心丢下你一人的。”
简淳在一旁轻晃着臂弯,将自家师弟护在怀里,不去打扰他们的细语温存。忽然,简淳神色大变,哆嗦着道:“师父…师母…他…他…师弟好像没了声音……”
苏皓阳这才发现,婴孩儿的哭啼声,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他快步走到简淳身边,低头一看,心中大惊。
那婴儿全身通红,皱皱巴巴地皮肤都撑了起来,似是全身筋脉滚涨。苏皓阳搭上他的脉,神色越发凝重,这刚出生的孩子体内居然会有一道强有力的真气!
夫人顾不得那么多,披头散发地滚下床,连声喊着:“皓阳,怎么了?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苏皓阳接过婴孩,示意简淳将夫人扶住,面色阴沉道:“这孩子体内有一道强劲真气,他承受不住…恐怕这真气会破体而出。”
闻言,夫人眼眶发红,拼了命地要冲过来,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不可能!”
苏皓阳喝道:“夫人!你先冷静下来!这道真气如此蛮横,就是我也无法压制!”
夫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啊!!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肉,你让我怎么冷静!!”
苏皓阳在诊出婴孩儿体内有真气后,心里便有了决定。他看向自己的妻子,温声抚慰道:“你且放心,我将他体内真气引入自己身体中就行。”
简淳虽然武学修为不高,这会儿听得也是懵懵懂懂。但他敏锐地捕捉到苏皓阳那句“这道真气蛮横,我也无法压制。”心中着急,连声道:“师父,师父,您不是说您没法压制吗?要是引到您自己的体内,您也会受不住的啊!!”
苏皓阳微叹口气,无奈笑道:“可是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啊…”
夫人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抛成了两半,她不知要怎么办,怎么做,一面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一面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夫君,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了。
苏皓阳将婴孩放在床上,并拢两指,凝着神认真引导着他体内的真气。霎时,他周身笼进一层白光中,随着体内真气越多,他额上青筋也越发明显。只移走一小部分,那真气就在他体内流窜冲击,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从唇角溢出。
夫人见状,连忙将苏皓阳扑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哭喊着:“皓阳,皓阳…算了吧,算了吧…这是这个孩子的命…我…我…”
她无法说下去。一个做母亲的人,又怎能轻易说出来,放弃自己孩子生命的话语。夫妻俩抱在一起,声泪俱下,这一晚上的煎熬,他们谁都无法再承受。
简淳眼里泛着泪光,走到床前,想要将自家师弟的尸体收走。却在看了一眼后,大喜道:“师父,师母,师弟好像又有了呼吸,身体也平静下来!”
夫妻二人听后,立即跑到床前,苏皓阳跪趴着认真检查了婴孩的身体,松了一口气,那道强劲的真气,终是缓和下来。
但是谁也不敢就此安心,苏皓阳连夜给苍丘台的净文道长送了信,又和夫人一起守在多灾多难的婴孩身边,两人均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净文便赶到了凤阳门。
她认真为苏皓阳与孩子诊了脉,半晌才道:“这孩子,没有大碍了。”
苏皓阳听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只听净文又道:“不过,他体内真气到底是什么,怎么来的,我都不清楚。而且,他一生都不能动用内力,否则必会反噬。”
苏皓阳心中一沉,武修门派的少主不能用内力,这简直就是宣布了这孩子一生都不会在武学上有什么造诣一般。但他转念一想,这孩子可以平安顺遂地活下去,自己又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苏皓阳温声道:“不能用内力就不用,只要他平安,一切都好。”
净文白他一眼,冷声道:“不止是他,还有你!你强行分出一部分真气到自己体内,难道会以为自己没事?你今后若再动内力,反噬不会比你儿子轻!”
一般修武之人,要听到这番言论,恐怕早就心下大乱,愤愤不平,更何况是苏皓阳。然而苏皓阳只是笑道:“那就不用内力了,没什么比一家平安更重要。”
净文望他良久,心中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修习仙道,绝情断义,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苏皓阳这种人。半晌缓缓开口道:“看在我师妹的面子上,我会为你儿子制一个压制内力的灵物,省得他将来控制不住,爆体而亡。”
苏皓阳对她行了个礼,“多谢净文道长!”
净文再不看他,又去后院与师妹话别一番,便直接回了苍丘台。
待净文走后,夫人怀抱着婴孩,柔声道:“皓阳,给他起个名字吧。”
苏皓阳道:“此子命运多舛,只怕将来苦难会多于喜乐,但我仍希望他能放下心中的不平,将一切看淡,就像是明月有缺有圆,落叶时聚时散。”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就叫‘苏子叶’吧。”
…………
苏子叶除了不能用内力,和其他孩子一样,健康顺遂地成长起来。甚至可以说,他比大多数孩子都幸福,父亲虽然对他严厉,但是一直悉心教导他武学;母亲温婉恬静,对他宠爱有加,教于他做人的道理。还有师兄简淳,总是无限度地纵容他,直到苏子叶将他的鱼塘炸了。
苏子叶这次的顽皮,彻底激怒了简淳,也让自己留下了一个听到炮竹声就哆嗦的后遗症。
又过了几年,凤阳门变得更加热闹了,苏子叶有了师弟与师妹。可是愉快的时光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在苏子叶八岁那年,他的母亲去世了。
苏子叶懵懵懂懂,不是很明白去世到底意味着什么,简淳眼眶微红地对他说道:“师母去了很远的地方。”
苏子叶伸出稚嫩的小手,扶去简淳眼角的泪,道:“师兄不哭,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也会想她,但是她总会回来的。你别哭,父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简淳微叹口气,看着苏子叶的脸,摇了摇头,终是什么都没说。
苏子叶心中觉得自己说的很对,不管去了多远的地方,总有一天是要回家的啊。他坐上山门前,一直等啊等,坚信总有一天母亲会出现在石阶上,脸上带着笑,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然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他甚至学会了苏家绝技“凤扫梅飞”,可是,会温柔地喊着他“阿叶”的母亲,都没有出现。苏子叶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面颊,和简淳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母亲,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出现。
他生气地跑到山门前,冲着石阶下一遍遍大喊道:“母亲!母亲!你回来!你回来!”
没有回应,也不可能出现回应。
苏子叶在这一刻,彻底意识到,他永永远远失去了母亲。他的母亲,对他永远有求必应,就连玩捉迷藏时,他喊上一句“母亲,你出来!”,那位温柔的女子便会立即出现在他面前。而现在,不管他如何喊叫,母亲都没有出现,那么,她只可能再无法出现了。
苏子叶脸上已爬满了泪水,他胡乱抹了一把,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心头。
他身侧配着苏皓阳的双剑,低头看了它们一眼,突然,一把将双剑拔出,置于两手,左手快速转动,右手挽着剑诀,正是月前刚刚学会的“凤扫梅飞”。然而这招在他手中越发不受控制,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外涌,烧得他整个人都要燃起来一般。
苏子叶大吼一声:“啊!!!”
剑招化成了一凤凰光影,冲入云霄,霎时,林中百鸟齐飞,鸟鸣声络绎不绝。而凤阳门的山门轰然倒塌。
一片狼藉中,苏子叶看到简淳飞奔过来,他嘴里大骂道:“苏子叶,你干什么呢!居然把山门给毁了!!”
苏子叶咳嗦两声,大量鲜血从喉头涌出,身体就像被什么狠狠击碎了一般,直直倒在地上。他失去意识前,耳边响起简淳焦急的声音:“阿叶…阿叶…怎么了……”
…………
当苏子叶再次醒来时,他左手上多了个黄玉手环,苏皓阳就坐在他床头,轻轻抚摸着他。
苏子叶慢慢坐起来,“父亲…我怎么了…”又急切道:“我不是有意把山门打坏的,你…你别生气…”
苏皓阳揉了揉他的头,温声道:“阿叶,放心,我不会责怪于你。父亲只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于你,你要认认真真地听,牢牢记在心里。”
苏子叶点点头。他在父亲低沉的声音,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和常人有异。苏子叶说不清自己听完后到底是种什么心情,半晌,他扬起头问道:“父亲,我体内的真气到底是什么?”
苏皓阳沉声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但见到今日的情境,我终是明白那是什么了。你体内的,正是‘凤凰之力’。”
苏子叶抿着嘴,眉头蹩起道:“父亲骗我,我听过这个传说,都说‘凤凰之力’是神力,既然是神力,又怎么会让我这么难受?”
苏皓阳看着他,神情慈爱,“阿叶,是不是神力,父亲并不知道,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体内。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在意它,也不要怨恨它。”
“不管你体内有什么,对于我来说,阿叶永远只是苏皓阳的儿子。父亲希望你,放平心态,去认真体会生命中的每一天。”
第26章 梦回儿时忆旧事
苏子叶将苏皓阳那日的话记在了心中,他不再去在意自己体内的“凤凰之力”,只是开始学着慢慢掌控内力,他愿像他父亲所期盼的那般,认真去体会生命中的每一天。
时间流逝,苏子叶迎来了自己的第十三生辰。
王妈一早就开始准备长寿面,红鸡蛋,还特地做了一碟苏子叶最爱吃的丹桂蜜糖糕。
苏子叶穿着新制的白衣华服,站在大殿中。他现在面颊线条已经显现出来,身形也快赶上简淳了,男孩子长得快,基本一天一个样儿。
简淳从他身后快步走来,一手揉着他的头,笑道:“阿叶又长大一岁。”
苏子叶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打掉,皱眉道:“烦死了,说了好多遍,不要再揉我的头了,简淳,你怎么就是不听!”
简淳知道这个时间段的男孩子大都别扭又烦躁,也不在意,笑道:“好好好,不揉了,今日你生辰,你最大。”
苏子叶撇撇嘴,“生辰有什么好过的,每年都是一个样,无聊透顶。”
简淳道:“你这样说,王妈该伤心了,她可是一早就为了你的生辰忙活呢。”
这时,苏子叶的小师妹唐翎,蹦蹦跶跶跑进殿里。她一把抓上苏子叶的衣服,笑着道:“叶师兄,你又有新衣服了,这料子好舒服啊,你送给我吧。”
苏子叶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就要将自己外袍脱下。简淳连忙制止,“师妹,不要胡闹了,你自己的衣服多的都快摆不下了,还要你叶师兄的干什么?再说,阿叶的衣服你也穿不下啊!”
唐翎撅起嘴,不满道:“叶师兄的衣服明明更多!女孩子都喜欢漂亮衣服,我就是穿不下,放在屋里挂着,也是开心的!”
苏子叶看着他俩,直接将身上外袍罩在唐翎的头上,转身出去大殿。
简淳在他身后喊道:“阿叶,你又要去哪儿,一会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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