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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代-渊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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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有……”伊不甘心,俯下身还要继续,居士急忙拦住:“别啜了,再来我就死了……”
伊给居士穿好衣服,舔着嘴唇坐在居士身边。许是吃得太干净,伊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但偶尔还是会打嗝,羞得居士满脸通红。
不知是不是居士产生错觉,他竟然觉得伊似乎是长大了些。
发泄过后,居士只觉浑身舒爽,渐渐也恢复了力气。他走到巨石边,用力推,竟然推动了巨石!但那巨石似乎是被卡住,只动了一点便不肯再动分毫。居士只得作罢,悻悻回到石床上坐着。
“还口渴么?”伊凑到居士面前,笑靥如花。
居士没看错,伊原本稚嫩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柔媚,那双狐狸似的眸子也越发形状明显。伊的确是长大了。居士不由得想起采阴补阳……咳,到他身上应该是采阳补阴的传说。伊这模样还真不愧对他那双狐狸眸子。
居士被这么一问,无意识舔舔嘴唇。他不反应也罢,一反应,被伊看在眼里,自然理解为居士还口渴,便伸手捧住他面颊,再一次吻上去。
这回进入居士口中之物咸腥粘稠,惊得居士吞了一口后便猛地推开伊,擦着嘴问道:“这回是什么!怎么……味道如此奇怪!”
“出口转内销。我觉得挺好吃?墨书觉得呢?”
居士看不见伊现在是什么表情,他羞得钻进被子里,用被子蒙住脸,发誓剩下两天,绝对不会在伊面前提口渴二字!
且说回到皇宫那边。
年储翘正为找不到自家哥哥而微怒,年储楚便提着装满炒栗子的油纸袋回来了。
“皇兄!你去哪儿了?”年储翘见皇兄回来,急忙迎上去,见年储楚手上拿着包零嘴,不由得松口气。他宁愿自家兄长是个白痴,这样也就不需要兄长操劳什么了。兄长能够安分活着,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
“去哪儿你不知道么?这几日尊心心念念牟公子那玉足……”年储楚故作痴态,惹得年储翘摇头扶额叹息。
“皇兄您坐着吃栗子,臣弟继续忙。”年储翘将国君往椅子上摁,自己回到书桌前看奏折。
国君与别人待遇就是不一样,别人吃栗子带壳,给他提供的栗子只有肉,要不是这国君老喜欢在外边晃荡因此见识甚广,否则他可能会觉得栗子这种东西,从树上摘下来就能直接丢嘴里。
年储翘仔细看着奏折,突然从里边翻出一封红色信封。翻开一看……是南国送来的和亲书。
里边夹着一幅女子画像。
年储翘嫌弃地将和亲书往旁边一丢。且不说南国那边人多矮小黑瘦,就凭他们国家那种浮夸画风画出来的人像,恐怕……送一万万封和亲书过来,国君都不愿意要这个女子。更何况,年储翘觉得,国君应该娶的是他……嗯咳。
不过和亲书被年储楚拿了去。
年储楚一看,立马做出皱眉扁嘴活似吃了苍蝇的表情。但他还是维持着这表情,开口道:“娶,为啥不娶?”
年储翘一听,抬头刚想说话,却一个没注意咬到了舌头,转过头去朝金盆里吐出一口血沫才开口:“皇兄,您请三思……”
“越难看越好,反正尊不感兴趣,最好也别让尊感兴趣。”年储楚说道。
年储翘觉得自己这个皇兄,真乃明君。尤其是他听到年储楚说必须要为国牺牲个人自由之时,更是满眼崇拜地举目看向皇兄,仿佛这个哪儿都不突出就只有那儿突出的男人,是个伟大的巨人。
年储楚当然不会是个傻子,他很清楚,周边三国中,如今实力最差的便是这个南国,不仅实力差还妄自尊大。但他们国君还是有点眼光的,当下便决定拉拢海城国。海城国虽小,经济实力却不容小觑,有钱,自然什么都能拿下来,包括外国佣兵,甚至是国土都能买。比起三十年前,如今的海城国面积整整比之前大了十分之一。
所以年储楚打算从南国开始,蚕食南国势力和国土。
近年来其实有不少外国流民觊觎海城国人民的生活,他们千方百计进入海城国,甚至和海城国国民互通消息,希望成为海城国一员。所谓民为水,君为舟,民承载着国君,护拥着国君,若民不愿为国君而战,这国土,大概只能易主了。
但如今还有年英氏横插一脚,将年储楚这份野心暂时压制下来,年储楚不得不考虑先对付这些前朝遗留对手。年储楚怕的是年英氏掌握那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攀傀,人虽致命,却有法可斗,若对手非人,还得想个合适计策来对付,施行还得花时间,万一不合适,计划另作修改,又得花时间,来来去去,恐怕那攀傀早已把海城国举国上下都当成口粮了。
好在尚有人了解攀傀一二,知道这玩意儿没什么智慧,轻信他人言语。都说孩子力量小,却不知轻重,这攀傀力量可不小,再不知轻重,说不定会闹出人命,这可就不好玩儿了。
年储楚心想到时只能将攀傀当孩子来哄。可这攀傀能不能被找着,还得另说。
年储翘抬头,见皇兄面色凝重,不由得心疼起来。他起身为皇兄沏茶,柔声安慰道:“皇兄,有位高人说,攀傀将会到国都来,让我们不急寻找。”
“哦?那高人还说了什么?”年储楚抬头问。
年储翘从皇兄眼中看到冷静与睿智,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悲伤,似乎感觉皇兄若不依赖他,他就像衬托了红花盛放后的绿叶,该落了、该死去了。
但他很快便将负面情绪甩在脑后,稍作思考后回道:“那位高人说,用糖果可以引诱攀傀过来,要攀傀停止伤害,就哄他睡觉。”
年储楚苦笑道:“说来轻巧,就是人类小孩都没那么好哄,攀傀这种大儿童,会听话么?那可难说。”
年储翘想想也是,不由得跟着叹气。
“那人可还说了什么?”年储楚追问。
“那人说攀傀根在这儿……”
年储翘话未说完,便见皇兄腾地站起,一提衣摆,转身往阅书殿外走去。
年储翘也未追,而是让侍卫跟上年储楚。
这人许是想起什么了,也罢,让他自己处理。年储翘想着,坐下来继续看奏折。他忽然想起那高人让他吃饱,一会儿该用些力气,不由得分开精神回想会是什么让他需要花些力气。
结果左思右想都没个结论,年储翘正想作罢,便听侍卫汇报宫外来了一匹马,那匹马浑身枣红,正是肖将军那日牵走那匹。
年储翘不禁喜上眉梢,连忙让侍卫带着出去。
但一见那匹马,年储翘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马上坐着一具尸体,穿着官兵布服,布服上有个大大的“疆”字……
不,年储翘揉揉眼,看清楚了,这字是僵而非疆。
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将尸体抬下来,年储翘马上召唤周应过来验尸。
“此人全身体表并无明显伤痕,死亡时间过久,已浑身干瘪,暂时无法判断是否内里还有致命损伤。在下还得经过解尸,方能验毒……”
年储翘不想听周应飚术语,摆手对他说都听你的你忙去吧有事再报。说完便快步离去。
周应见佐政王走时以袖掩嘴,知道这佐政王是嫌弃干尸恶心,也不再多话,嘱几名官差将尸体抬到周氏寝院去。
周祝阳正在寝院院子里晒太阳,见周应搬来这么个玩意儿,撇撇嘴不满道:“老弟,你又带宝物回来啦?”
周应知兄长是调侃他,便笑答:“是啊,这可是好宝贝老宝贝,瞧啊,这干尸如此完整,肯定有好物在里边。”
周祝阳听这评价宛如一碗瓜片盖肉(凉菜,上层是黄瓜片下层是凉拌牛肉片,如果遇到店家小气,会翻半天都翻不到多少肉片,这道菜也被人拿出来调侃,吃瓜片盖肉指代找宝物),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让人将尸体抬走,免得伤了他眼睛。
周应笑笑,领着众人抬着尸体到后堂去。
各位,可还记得么?肖祈望往枣红马上绑的,是个假人。
第12章 第十二篇、
但凡喜欢尸体之人,肯定是夜猫子。这不,周应中午睡了一觉,吃完晚饭又躺在院子里美美睡了第二觉,醒来已是月上梢头,不时还能听到夜游鸟咕咕的叫声。
看时间差不多,周应才伸了个懒腰,手执烛台进了后堂冷室。
这周氏寝院所在地乃是国君特别为周应腾出来放置“宝物”的,原本是前朝后宫冷宫所在,传说有不少嫔妃自缢在这儿,常年积压怨气,搞得整个周氏寝院夏凉冬冷,也只有周氏兄弟愿意在寝院里住。周祝阳人称周大胆,他那纯阳之气帮他避过不少祸事。而周应刚好与他相反,是纯阴体质,就连爱好,也让人看着背后发寒。这一冷一热组合是很新鲜,兄弟俩性格互补,倒也处得不错。
周祝阳见弟弟醒来,也跟着从床上爬起来,拎着三个烛台三支蜡烛便跟上去。
周应进了冷室,推门瞬间,冷风刺骨,冻得他一哆嗦。冷室内有个冰窖,本来这就是个食物冰窖,却被拿来修建成停尸房,气得肖祈望大骂周应晦气,但他并不忌讳吃冰窖里冻出来的肉,只是埋怨没有水果冰糕吃。不放水果是怕水果串了尸体的味道。
这冰窖后来就被用作停尸房,皇宫内群臣商量好了,索性换个地方修建冰窖,化了这争端。而周氏寝院这停尸房里也被用来存放一些奇怪尸体,大多数是畸形人体,也有些奇怪动物,俨然成了一个怪奇尸体博物馆。
周应来到那官服尸体前,将手中烛台放下,占了长板床一角。周祝阳也用火折子点了其余三根蜡烛,占了另外三个角落。
周应这才细细打量尸体。
尸体身上已经丢失了不少水分,几乎是全干了,皮肤在烛光下呈现棕色,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球早已干瘪,留下两个深深圆孔,被眼皮覆盖着,尸体上下颌紧闭,因为皮肤失水干缩而露出黑黄牙齿。
周应打开随身小盒,取出镊子,一边看一边说:“此人颧骨比较高,看来是西部人,至少不是我海城国原住民。粗看体态,是个男性,一会儿我再量量骨盆。”
周祝阳撇撇嘴,瞥了眼尸体下部那干瘪部分,心道:又不是只剩骨头,那么明显的玩意儿就看不到吗?怎还要多一举量骨盆?
周应用镊子捻开尸体官服衣扣,打开尸体衣服,只见尸体内穿着一件崭新白衣,但白衣上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靠近来。”周应挥挥手,周祝阳立马会意,端起烛台,用火光顺着周应眼神照亮尸体所穿白衣。
“果真不是本国人,这是西国祝辞。但死人身上为何……穿祝辞?”周应正想着,忽然被几声“叩叩”打断了思绪。
“谁啊……”外边传来小厮应门的声音。
“在下封英华,求见周老爷。”门外传来低沉男声,听着很冷淡,声音略有些沙哑。
“这么晚了……”小厮不太愿意开门,但还是让人进来了。
周祝阳和周应一起,帮尸体穿好衣服盖上麻布,起身来到前厅。便看见封英华站在那儿,面色铁青。也是知道封英华天生这种丧气脸,不然周祝阳当场就一拳头过去了,大半夜的,真晦气得让人想揍他一顿。
“大哥深夜来访,是何要事?”周祝阳拱手问。
“是家祖之命,派我来请周应验官为国师作连颅。”封英华垂首回道。
周应也早有料到,所以他才没睡。周应反问:“线连还是皮连?”
封英华回答:“线连。”
也是,国师这种特殊情况不能皮连,不然怎么给西国上交人头?
这连颅,是指将被斩首之人的头颅与身体连接起来,分为皮连和线连,皮连便是直接将头颅缝回尸体身上,线连,是在无法皮连的基础上,无论人头是否还在的情况下,将“头”与身体靠着“线”连接起来。其实线连也就是求个心理慰藉。但其中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就不得而知了。
周家祖上曾是尸官,会做寿衣,会赶尸,会连颅,甚至据说还能沟通阴阳两界。封氏祖上与周家师承同一个师父,但后来因为分了派别,各自掌握的技巧也有不同。连颅技巧被周家拿了去,封氏便学会“阴通”,也就是所谓和死人说话。
连颅必须晚上进行,因为鬼魂怕光,他们只有晚上才愿意出来指出自己的身首分别是在何处。
周应点点头,正打算随封英华去作连颅,却发现封英华双眼一直盯着冰窖的方向。
“封大哥可还有事?”周祝阳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冷面公子。
“西国死人,身披祝辞,恐是不祥之兆。”封英华掐指算道。
“噗……”周祝阳笑出声,问道:“师兄,这是如何说?”
“你们刚接了个干尸?”封英华问。
周应点头。
“那干尸内穿白衣,衣服上写满祝辞?”再问
周应仍旧点头。
“按照西国风俗,人死后以祝辞描于白衣上,为死人穿上,死人转世后便可富贵。但此法是邪说,不一定能成,反而是,养鬼用的。”
周祝阳心想反正你懂的多,也不多言语,轻轻碰了碰弟弟后背,示意他应付。
“西国将一个死鬼送到海城国,是想作何?”周应听闻过此习俗,他也知道这种作法另有养鬼一说。
封英华并未回答,而是对二人说:“国师连颅之事要紧,这死鬼可用银针定住,回来再收拾它。”
周应与周祝阳对视一眼,点头返回冷室,为那具尸体额头以及指尖用银针扎上,锁好门才跟着封英华出门。
所幸国公停尸处并不远,周应到了现场,摆出道具,穿好白底黑襟丧袍,点了四炷香插在香炉里,拿出一卷银线,口中念念有词。
并非周祝阳对这些没兴趣,他是纯阳体质,不是他怕鬼而是鬼怕他,所以他家长辈一直不愿他接触这些。而他弟弟周应学了些阴间本事,现在没事仍给人们做尸官。
只见周应变戏法似的指尖一捻,一簇绿火从他指尖冒出,飘向尸体上方。
要不是这场合不能发声,周祝阳这会儿早拍手鼓掌叫好了,简直跟变戏法似的令人着迷。
周应继续念着招魂咒,将一张黄符折成五芒星,捏在手上,用香点燃后凭空画阵。
封英华全程看着,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好似一个假人。
周祝阳一直觉得封家人十分神秘,他们似乎总有办法说服别人做事,最强一代应该是封英华之母,生了一双桃花眼,十分魅惑。周祝阳想到这不禁心里八卦起来:封英华自幼没有父亲,听说是遗腹子,出生后连母亲也大失血而亡,天生克亲,正是这些阴间事的好传人。
周应这边作法完毕,跪坐在地,捧起尸体与头颅,扯出一段银线,一端刺入身体,一端穿在头颅下颌处,然后用那张烧剩下的黄符将线螺旋裹起来,再用剪子剪开银线,将线拔出,掉个头,将穿入身体的部分连在一起打了个结。
最后将线投入火盆。
连颅仪式完毕。
周应小心将尸体收好,洗了手,招呼众人一起回去。
封英华跟随两人回了周府,一起去冷室看尸体。
几人再次进入冷室,点燃蜡烛,封英华和周应一起半跪下来,仔细打量这尸体。
“这是……”周应用镊子夹起一段什么,举到众人眼前。
封英华到此时才稍有些情绪浮上面颊,却冷淡地回应道:“千丝。”
“这是何物?质地似乎很坚硬。”周应摊开手帕,将那段细丝放在手帕上。
“并不清楚。但此事,似乎扯上了不该扯上的人。”封英华说着,似乎还轻叹了一口气。
周祝阳站在二人身后观察他们,忽然将头转向封英华。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从封英华背上探出,或许只是烛光闪动之故,看走了眼。
“师兄您似乎有所猜测?可否分享?”周应皱眉问。
“去年我游走西国时打听到一个神秘教派:元真道。”封英华说。
周氏兄弟认真听着,不敢错过任何信息。
“元真道何时建立已无人知晓,传说他们主张永恒长生,正是当今世界但凡帝王都会追求之事。既然追求长生,必然会有试图控制尸体之想法,这千丝,可能是他们用来控制尸体之物。”封英华皱着眉分析道。
“元真道?我还真没听过。”周祝阳想自己没听过也是正常,毕竟他并不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教派,就连之前外国人带来的、在国内盛行过一段时间的白主…神…教,他都不感兴趣。
“但他们如今只为坑骗钱财而存在,这控尸之术是否真实存在,就不得而知了。”封英华捻起那段丝线,看了一眼又放下。
“那你猜这东西能被控制么?”周祝阳似乎没听进去封英华之前所说。
封英华抬头,冰冷到毫无波澜的双眸望向周祝阳之时,甚至让这个纯阳体质的大老爷们儿抖了抖。
“或许,不能。”封英华许久才回答。
周应似乎对这种“控尸之术”感兴趣,他问:“师兄,您可有探听到更绝密之事?譬如这控尸之术相关……”
封英华回头看周应,回道:“无非三口诀:僵尸,灵魂,金丝银线黄符纸。”
“但我看这干尸有些不一样。”周应笑道,用镊子翻开干尸胸口衣服,指指干尸胸前:“干尸复活需换心,这是尸官这一行的规矩,可你看这干尸,胸前平整如初。”
古人相信心脏乃灵魂之匣,心跳一停,人也就死了,匣子也就开了,灵魂也飞了。要让人复活,必须挖出心脏,封入新灵魂,再小心放回去,接好几根大血管。
……
当然,以后的人会发现他们这么想是很愚蠢的。
“制作可控僵尸自然有专门的师傅,这点手艺因为公认逆天,渐渐被废除,至今也不见流传下来。或许他们发明了什么新复活办法,这我就不知了。”封英华说。
他声音十分平缓,又沙哑低沉,周祝阳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索性招呼二人道:“我不管你们了,我先睡了,你俩反人类自然规律的,别吵到我就行,爱怎搞怎搞。”
周应见兄长离开,转头对封英华道:“师兄,勿瞒着,你我心中有何秘密,早各自明了。”
封英华压低声音:“师弟可是信不过为兄?”他虽这么说,却伸手在地上划下几道,一竖,一只简易耳朵。
周应笑道:“并非如此,师兄为人,我信。今日便如此罢,师兄请,若是要喝一杯,我奉陪。”
“那就叨扰了。”封英华站起身,朝人拱手道。
二人收拾好尸体,先后离开冷室,洗了手,换身干净衣服才回到正厅。周应为师兄温了一壶酒,拿来两个精致白玉杯,为师兄满上。
二人喝酒,却沉默不言,只能看到二人偶尔对视,喉结不时上下滚动。
直到清晨,布谷鸟啼鸣时,封英华才起身,让周应送自己到门口,转身离去。
周祝阳一大早起来,见周应在桌边写写画画,便凑过去看。只见周应在纸上画人像,寥寥几笔,画出一个黑袍道人。
中元大地文化杂融,各种教派百花齐放,难免有些撞衫的,但每个教派都有其独特标志。周祝阳看着周应在黑袍人帽上画出两个相连的小圆圈,也不知他在画什么,只能猜是在画这教派标志。
“这便是元真道道袍。但他们平时并不爱穿道袍。或是嫌弃行动不方便。”周应放下笔,将画像递给兄长,问道:“哥,可曾见过这标志?”
周祝阳顺着周应所指,看向两个小圆圈,摇头。
“再见可留意一下。”周应话毕,站起身收拾昨晚留在桌上的杯盏。
周祝阳捧着画像说道:“过几日便是入灯节,那时候可热闹,到时我也会上街看看,帮你留意一番这……”
谁知周祝阳话说一半,便听到外边传来呼喊:“不好了不好了!赵家小少爷失踪了!”
周祝阳一愣,急忙拔腿走出屋子。周应也连忙跟出去。
周祝阳拦住下人一问才知,赵家当家(因身材瘦小仍被成为小少爷,也是众人对他疼爱而唤其为小少爷)赵淙荣失踪了,失踪时间大概有数天了,但一直没人知道。也是这赵淙荣并不喜欢与人交流之故,整日将自己闷在房间里,每次都是一口气完成数日任务,命人集中送出屋子,因此很难有人及时知道这人不在房间里。
就连一直照顾他的阿才也不见了踪迹。
周祝阳一想便知道赵淙荣和阿才一起出去了。
“还留下一封书信,嘱我们莫担心……”这下人一边哭一边说,哪里有半分不担心的样子。
人去了哪里,那封信也没有提到。
周祝阳于是仔细询问了关于赵家是否接到不同寻常的消息。下人想了想,说:“确实有不同寻常的,齐皿山赵家宅被人攻占,但此事已经上报,王上也派了人过去看了。”
周祝阳心想赵淙荣不会不要命还要往齐皿山去吧?
周应也有这种怀疑,但他确认赵淙荣会往齐皿山去,于是拉着兄长耳语道:“哥,我看阿荣一定带着阿才去了齐皿山。”
周祝阳惊道:“怎可能?总不能不要命吧?”
周应面露遗憾地点头道:“怎不可能?哥,阿荣童年经历不比封师兄好,封师兄尚且四肢健全无病无缺,他是没了爹娘,可他还有祖父疼着。阿荣父母健在也都将他当宝贝捧着,可他从小受外界排挤,长大了受重视了,却已经看透人间势利,对这人间真情早就没了期盼,且不说他一年年受着疾病折磨,那双腿……并非没有知觉,他年年过冬都腿疼难忍,您可晓得啊哥?有腿不能行,有耳听不清,有口不能言,有鼻嗅无味,剩下那对亮子(眼睛),也不知何时会被夺走,可他偏偏死不了,换做是你,你怕么?”
周祝阳被周应这番话说出一身冷汗。
赵淙荣已经二十五岁,他若年年都受此折磨,能够活至今,已是勇气可嘉了。
“那他去齐皿山,不会光想着去寻死啊!”周祝阳知道聪明如赵淙荣,肯定是发现了些什么线索,才选择去齐皿山查看。只是他没有带上官兵,虽然是危险,却有不想打草惊蛇之虑。
周应叹气道:“如今我们也无能为力,且带上些慰问品,去看看赵家人吧。”
两人一合计,决定分两头行动,周应去拜访赵家,代表周氏为赵家送上慰问。周祝阳另有打算,他心想,赵淙荣定是觉察出此次袭击不同寻常,结合之前西山匪乱,虽不能肯定两边绝对有联系,但也无法否认这可能性。周祝阳决定向王上说自己的推测,希望王上暗中出兵,到时可以控制住那帮匪徒,也是为赵家讨个公道。
只盼赵家人,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祝阳在寝院正厅整理线索时,忽觉背后似乎有人看着他,他转过身,却什么也没瞧见。此时天气还未回暖,今日似乎比以往冷上一些。
周祝阳命下人为他端上一壶热茶,边喝茶边整理线索。周祝阳正想得入神,不经意间一挥手碰掉了茶杯,茶杯是粗瓷造的,一摔就裂。周祝阳低头看那茶杯,只觉心中难受,背上发寒。
“可千万别是不祥之兆。”周祝阳呢喃道。
第13章 第十三篇、
赵淙荣同阿才赶到齐皿山已经是数日后的事了。阿才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背着赵淙荣去看遍祖国山水,练就一身武功不说,双腿肌肉更是强健,一日能连续走十二个时辰不停歇,跑得也飞快。但两人中途也换乘过马匹,总不能单靠人力赶路,会累死。
齐皿山山脚下有个小村庄,村子里看起来一片祥和。
赵淙荣同阿才进了村庄,打算找一户人家歇歇脚。
村民心地善良,自然不会拒绝一个身有残疾的旅人和他的下人,何况赵淙荣还掏出重金感谢收留他的家庭。
赵家宅藏得深,被人劫了去,山下人不知情,也是正常。村民们果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纷纷表示生活仍旧平静。
但还是有个小姑娘机敏,对二人说:“许久不见赵家人下山收购些食物回去了,或许是搬走了吧。”
赵淙荣和阿才再次确认赵家宅的确被人占了去,但占据赵家宅的歹徒可能并不多。
两人歇了一天便急匆匆往山上去。
与此同时,年英贺也派人赶到齐皿山。
这人是年英贺第二个心腹,名唤利敖,小年英贺几岁,相貌堂堂,言语彬彬有礼,原是东国人,在自己国家内并不受重视。此人出身没落贵族家庭,原本言语间带着些傲气,但在年英贺感染下,逐渐收敛了戾气。
英久见利敖带人上山,忙迎上去,说攀傀已经在房中等着。
利敖决定带英久去看,留其他人站在外边等候。
菱正坐在床上抱着攀傀缠着他让他去找伊,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于是转过头去,见又来了个人,脸上露出些许不快。
英久知道必须哄好这个小祖宗,于是恭敬道:“菱少爷,这位是利敖,利相书(东国对贵族读书人的敬称),他也不是坏人。”
利敖知道但凡小孩儿都爱吃甜,于是递上家乡自产的杏仁酥,放在菱和攀傀面前。
菱被吸引了注意力,扑过去双手捧起一块杏仁酥,凑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唔……”菱的小脸在吃到杏仁酥时忽的皱成一团……
利敖吓了一跳,生怕这小祖宗不喜欢甜食,忙取了手帕过来,打算接着菱嘴里将要吐出来之物。
但菱却吞下了那口杏仁酥……可他刚放下杏仁酥时,张嘴便哭了起来:“伊……伊喜欢甜的……臭臭的东西……伊喜欢……可是伊不在……唔啊啊……”
利敖松了口气,原来是思念朋友了。利敖心想,菱所说的伊,应该是那银发小孩了吧。但杏仁酥哪里臭了?这不是杏仁芳香么!
“小祖宗莫哭,伊在别处,忙完了,就能回到你身边了。”利敖皱眉劝道。要早在三年前,他根本没耐心劝一个孩子。可见这些时日以来年英贺改变了他多少。
菱看向利敖,眼角还挂着泪,显得楚楚可怜。他开口问:“伊在做什么?为什么会那么高兴?菱也要高兴……”
利敖和身后的英久对视一眼,两人走到门边小声耳语:“英久,你不是说长庆(年英贺的字)将另一个小祖宗关起来了么?难道那小祖宗真那么好哄?”
英久回想一会儿,说:“主子将伊同一个银发道人关在一起,那道人看着严肃得很,怎还会逗小孩?难不成是……当了伊的口粮?伊开始吃肉了?就跟这……这金发的一样?”
英久这些日子做的红烧肉所取用料均为乳山猪肉,鲜嫩味美又不乏嚼劲,菱甚是爱吃。但菱的胃口可不是一只山猪能够填满的,菱似乎在找更高级的食物,甚至会趁夜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喊饿……最后扒着英久爬到他背上,瞄准他脖颈便啃,吓得英久急忙甩开菱。
后来英久一直瞒着别人,偷偷给菱喂自己的血,希望像养小鬼一样将菱喂成自己的傀儡。
可惜菱根本像只养不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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