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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代-渊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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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国君心大,心想一个西洋人而已,就现在的航海技术来说,这些西洋人漂洋过海地来,路上还要死掉大半海员,在异国安插暗子能有什么划算?当下也就同意了。不过国君要求高老爷看好这个小西洋人。
  高老爷很快就拿到了户口证明,桑科萨迦仍旧叫这个名字,但姓氏之后冠姓高,正式归属于高家。
  高老爷探过这孩子口风,问他父亲为何把他送到海城国,孩子看来也是老实人,他回答:祖国正闹瘟疫,他父亲见瘟疫还未蔓延到国都,急忙命人出海,寻求特效药,顺便把孩子暂时留在海城国。
  “父亲虽然不喜欢当任国王,觉得国王不贤明,太无力,但是父亲,看不下平民受苦。他必须回去,救人。父亲,早在十多年前就同义父您来往,他很喜欢海城国,所以,叫我学习这里的语言,想让我,住在这里,这里真的很安全。”萨迦笑道。
  高老爷感叹,因为海城国繁荣富强,才能被这些西洋野人视为宝地吧……若海城国灭了,还有谁能重建海城国辉煌,那真就难说了。
  “和你说实话吧,多年前国君留下祸患,那人如今带着一帮流民草寇回来复仇,那些人也多是周边东西南三国之人,因此国内才严查国人户口,就怕放进来些流氓,危害平民安全。那祸患更是想夺取当今国君之政权……孩子,现在海城国内忧外患,恐怕也不太平啊……”高老爷叹道。
  那西洋孩子笑道:“不怕,义父,我现在是海城国人,我能为国家安全,付出我的一切。这是父亲教导的。至少,海城国比我的家乡要安全。只是打仗,并不难,我们怕的,是,打不过的东西,治不好的病。”
  人尽皆知人祸永远比不上天灾可怕。
  高老爷长叹一口气,搂着孩子回家。
  年储楚眼看高老爷离开,转头问佐政王年储翘,问他自己是否应允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如今这世道,还要吸收外国人为养子,这高老爷也是十分看重此段友情了。他有个无法尽孝的儿子,膝下又只有那么一个孩子,如今能够再收一个孩子,皇兄您应允了他,也是成人之美。”年储翘自是知晓年达武真实身份,也为年达武保守着秘密。他同情年达武这遭遇,理解年达武以身报效祖国之心。
  年储翘想不明白的是,年达武这到了日间就变痴傻的人怎么能够和肖祈望一同外出?不会拖后腿么?看来肖祈望也是十分重情重义,并不嫌弃年达武累赘。
  年储翘正想着,忽闻门外有人禀报:南国回信,近日将送公主进入海城国,希望海城国派人接待。
  “若是美人便也罢,若是怪人,那还是算了……”年储楚叹口气,挥手让臣家派人接待。
  年储翘不禁有些可怜自家兄长。为国家忙得焦头烂额不说,还得……嗯,应付女人。
  女人最难应付,尤其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女子。只盼南国送来的那女人有点自知之明,少给国君添麻烦。


第17章 第十七篇、
  年英贺等官兵走了才敢回西山脚下的村子附近,他得知全国上下都在防范外国人,不禁有些愤怒。他真是小瞧了国君身边那个佐政王,没想到佐政王会防范外国人。
  当然,年英贺带着的那些流民也不都是外国人,还有些好吃懒做的本国人。杀人?杀人能够得到钱财还能得到未来国君的庇佑,有此等好事,为何不做呢?
  此时山洞已经被打开,年英贺怎的也想不明白伊和墨书居士是如何打开山洞的。
  “公子,乎喇麦那边还未有音讯。”年英贺正思索着,便听得下属汇报道。
  “他们那帮人马不是守着驿站么?怎么会没有音讯?那二人从山上下去难道不会经过驿站么!”年英贺愤怒质问。
  属下见年英贺生气,忙劝道:“公子莫急,许是他们遇到了些麻烦。相信乎喇麦他们能够解决。”
  “最好如此。”年英贺挥手,带人下山,往就近驿站赶去。
  乎喇麦原是西国大将,因为人粗野狂躁,不甘退居二线,上书抗议,言辞过激,被西国国君当成叛徒关在牢里。乎喇麦见西国国君沉迷长生之道,于是不愿再为愚蠢之人效力,买通狱卒,连夜逃出牢笼,躲在西国边境,当起了匪首。
  之后年英贺偶然遇到乎喇麦,一番劝说,招安了他。
  但这乎喇麦为人粗暴,手下一帮兄弟也没一个有点同情心的,这帮人原本就是军士,骁勇善战,杀起人来不眨眼。这西山山脚下小村村民,便是被乎喇麦指挥手下所屠。
  说乎喇麦做事不经大脑也罢,年英贺自然能够化解他这番鲁莽行动,命人使出一招暗度陈仓,吸引海城国朝廷注意。
  可他没想到的是,乎喇麦那群不听话的手下,被分派去东边驻扎时又嫌弃居住条件不好,上山抢了一座私宅。他们原以为这地方藏在深山里,抢了之后顺便将这一家人屠杀殆尽便不会被人知道,谁知那家人鬼得很,见一拨人气势汹汹过来,家主竟然招呼宅子里的人马上撤退,一个人头都没留给这拨匪徒,让这拨人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年英贺无法,只能任这群人抢了房子,无奈含恨又一番劝说,让乎喇麦将手下调到别处,只留年英贺心腹之一的英久看守那宅子。
  年英贺心知:天上就没有掉馅饼的事,大馅饼背后往往都是陷阱,这不,那拨不长眼的匪徒抢了的正是赵家宅,直接欺负到了海城国大官头上,气得国君封锁全城还严查户口,坚决要将这拨流民抓个干净。
  所幸攀傀那边并没有出大问题,攀傀和那自称菱的小孩似乎非常听话。
  年英贺带人到达驿站,只见满地血污,却只有那孤寡老板一人的尸体坐在柜台边上,腹部豁开一个口子。
  年英贺命人查看,得到回复是老板已经死去数日,致命伤在腹部,还留下隐蔽痕迹证实人是乎喇麦手下所杀。
  但地上那些血迹是何人留下的?
  下属又蹲下查看那些血迹,却感觉地上那些暗色痕迹不止是液体,还混了些块状物。
  下属捻起那些散落物,捏了捏,道:“这不可能……公子,那群人所用武器均为长刀,但为何会有肉块散落在此?肉块形状也毫无规则,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年英贺见身经百战的下属也判断不出这些血肉的来历,心中暗想莫不是那一大一小两个银发人伤了乎喇麦手下?
  可为何这里只有老板的尸体?其他人呢?都活着么?这出血量可不像是没死过其他人。
  “公子,这是……”下属用手帕捻起一枚银针,不知是谁遗留在桌上的。
  这枚银针与普通暗器不同,针孔上多了一横杠,将小孔一分为二。
  “元真道?”年英贺与元真道有联系,正是元真道门人告诉年英贺应当如何抓住攀傀。
  “公子,针上淬了剧毒。这下恐怕,乎喇麦死了不止一两个手下。”下属说道。
  年英贺冷笑,暗想那大男子主义该是怕自己惨败,说出来辱了自个儿名声,才隐瞒不报。
  这也就说明了,为何这驿站里是如此惨状却只留下老板那一具尸体,其他人恐怕早就被乎喇麦派人收了尸。
  年英贺带人回乎喇麦藏身处,打算同乎喇麦好好聊聊。
  乎喇麦其人长得虎背熊腰,性格粗犷,桀骜不驯,一生谁都不服,连老子(他爸)都不服,现在却服了攀傀。
  确实,他败了,而且是惨败,八个弟兄,死了七个,留一个逃回来,却吓傻了,他只能狠心听完那弟兄说完发生了何事之后,一刀了结那可怜人性命。
  此事必须守口如瓶。
  但他怎能瞒过年英贺?
  乎喇麦有料到年英贺会来找他,他闯祸次数可多着呢,年英贺却一次次告诉他闯祸之后对他坦白也无妨、自己会帮着他兜着。乎喇麦虽是粗犷残暴之人,却也是个重情义之人,见年英贺一次次帮他摆平遗留的祸事,心想也该为年英贺做些什么。
  此次他想立功,才派了些武功较高的手下去迎接墨书居士和伊,应该说,主要是准备迎接年英贺的。
  乎喇麦的藏身处在郊外破庙,供奉着断了臂的天显神像,神像双头四臂,一双眼睁着一双眼闭合,四手分别拿法槌、砍刀、神壶和毛笔,是海城国建立之前建造的异国神庙,如今已经破败,无人愿意供奉这丧权辱国之遗留。这群人在这里可以说很安全,但居住条件不好,蚊虫很多,而且远离人烟。
  年英贺轻车熟路找到乎喇麦藏身处,乎喇麦见他面色铁青却强装笑颜,不由得感觉有些愧对于他。
  年英贺坐下,对乎喇麦笑道:“克捷兄节哀。”
  乎喇麦听年英贺反而回过头来安慰他,不由有些惊讶。他连忙招呼年英贺坐下,让手下退到外面,关起门来说话。
  “不瞒贤弟,这银发金眸小子实在诡异得很!还有那银发白衣美人儿,也……”乎喇麦吞了口唾沫,他虽然未亲历现场,却知道手下那胆子不会轻易被吓坏,肯定是见到了常人所不能理解之事才会变成那样。此时乎喇麦再提这事,心中也有些忐忑恐惧。
  年英贺摇头无奈道:“见识了吧?那便是攀傀之威力!”
  “若非那白衣男子出招歹毒,加上我队伍里其中一人掉头倒戈,我也不至于八个弟兄当场死了七个!”乎喇麦捶胸顿足,似乎非常痛心。
  “那白衣男是元真道道人,也怪我有眼无珠,竟不识得这尊大神……若知他身份,咱们倒是可以好言劝他帮助咱们,也不至于大水冲了龙王庙,闹得两败俱伤……”年英贺摇头叹息。其实他这番话都是虚谎,元真道道人藏得极深,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就算直面,也认不出来。年英贺之前与墨书居士对话,见他似乎执意要带走伊,并且不像是能被他招服之人。与其说墨书居士是想利用攀傀,不如说他根本是只想将攀傀之秘隐藏起来。
  “贤弟说那攀傀之威力,是指……”乎喇麦后知后觉,这才想起年英贺前一句话还说了什么。
  “攀傀拥有控制人心之力,甚至可以使尸体复活。但这攀傀身边两个孩子机灵聪明,如今恐怕越来越难以对付。”年英贺道。
  乎喇麦忽觉自己似乎得罪了那大神,不由得捶头懊恼道:“唉!是我……是我啊!是我莽撞啊!此人间利器却被我……”
  年英贺安慰道:“克捷兄勿自责,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您手下人会得罪那居士呢?是我之过,不该让那居士同伊在一起关上三日……”他本想挫挫墨书锐气,却……
  他哪里知道自己会成就墨书和伊一段姻缘?
  乎喇麦也听出年英贺话中有话,他抬头坚定道:“贤弟,此事是愚兄考虑不周!愚兄往后一定管好手下人!莫让他们再闯祸!”
  年英贺松口气,暗道你这蠢货终于知道自己手下多不听话了。
  “克捷兄且听我安排再行事,这攀傀,你我都得罪不起。可别再惹上事儿了……”年英贺心里嘲讽面上却满溢关怀,让乎喇麦很是感动,连连点头应下。
  年英贺告别了乎喇麦,接下来便是去找元真道道人们问问清楚这墨书的来历。
  联系元真道门人并不难,年英贺通过密令传书,很快约到一位元真道门人。
  那人自称青以,夜间便可在附近茶楼约见年英贺。
  年英贺为了不让人认出,在脸颊边贴两块肉色黏土,贴上两撇小胡子,穿上宽松民间富商服饰,看起来就像个中年发福商人,他还特意往后仰,挺着肚子走路。
  两人约在一个包厢见面。青以特别要求,不能带侍卫。
  年英贺一进包厢,就见一身着青衫身材瘦长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见人来了,也站起来,两人客套几句便坐下来。
  “鄙人青以,正二阶道人。”男子自我介绍道。
  年英贺心想,这人级别并不算高,元真道据说只分五阶,除去长祖,往下便是一阶,分正、侧,正阶是当师父的,侧阶都是徒弟。不过想来他们正一阶人数也不多,能够来个正二阶道人接待他,元真道也是很给他面子了。
  “道长,咱们直接切入正题。在下只问,这墨书……是你们元真道门人?”年英贺知道这些人不喜欢废话,索性直接问了。
  青以面色一僵,反问:“墨书?银发,面若谪仙,身着白衣?是么?”
  年英贺点头:“攀傀带的两个孩子之一现在落入他手上,若不是乎喇麦手下找他麻烦,还试不出他身份来……”
  青以面色铁青,咬着牙,不知在想什么。
  年英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安静等待青以开口。
  “那是苍铸之徒,按辈分,我还得尊称他一声师伯。”青以说到此,仍是面色铁青,不过一会儿,他便说出自己面色铁青的理由:“墨书是个叛徒。他携攀傀原身从本部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为何独自携带攀傀出走?他不愿将攀傀交给元真道长祖么?”
  青以听了,无奈答道:“苍铸便是上任长祖。”
  年英贺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个多大的麻烦。
  “按照规则,苍铸之后便是墨书继任元真道长祖之位,但墨书性子闲淡温和,不懂那些人情世故,这位子便交由现任长祖担任。墨书仍有权要回长祖之位,这攀傀,只要他继任长祖之位,也能随他处置。但现任长祖也就是他师叔,不甘心任攀傀沉睡,墨书与现任长祖起了争执,这才负气带走了攀傀……”
  年英贺听得冷汗直冒,他后悔自己为何没有直接将墨书杀死,而是还要留墨书一命!他也曾听说墨书同海城国将军一起进入村子,但他不信墨书会加入任何阵营。如今墨书或许只是仍在为寻找攀傀而奔波,找齐了攀傀三个,便会再次隐居。
  虽然不能利用攀傀是很可惜,但总比控制不好攀傀而丢了命强。年英贺叹口气,继续问:“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墨书?”
  “抓到他之后,将他交由长祖处置罢……”青以毕竟属于二阶,他并不清楚上面如何看待墨书此人。
  但他作为元真道门人,是真喜欢这性子温和的师伯。
  年英贺好像也无其他事可问,想请青以喝杯茶吃顿饭,青以却直接拒绝了。
  “鄙人为您卜上一卦,如何?”青以问。
  年英贺点头。但无论卦象如何,他都不会动摇要报复年氏人的心。或许他无法夺下这年氏江山将其更姓为英氏江山,但他可以废了这年氏政权。反正无论如何,海城国这小国,迟早会被周边三国吞掉,他不介意帮助那些人早点分得这口肥肉。
  青以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三枚刀币,撒上墨粉,再平铺一张白纸,随手将刀币一揭,让刀币掉在白纸上,墨粉弄污了白纸形成斑驳痕迹。
  “自古战乱时便是尸横遍野时,公子,这次您可是甚么好处也捞不着,反而会丢了性命。但这年氏江山早已如风中残烛,您这一摇,会使烛火更快熄灭。不是您的东西,您抓不住的东西,还是且放下吧。”青以将卦象反映出来后,还劝了一句。
  年英贺看着青以,沉默不语。
  “您既已与元真道为敌,那就请您……”青以忽然面露诡异扭曲微笑,双眼、鼻孔、耳朵、嘴角缓缓流出黑色血液……
  年英贺见人忽然间坐着不动,心下大惊。元真道道人何其聪明,或许早就知自己此行必然走不出这茶楼……
  或许真是年英贺大势已去,得罪攀傀、得罪元真道,得罪海城国国君和大臣们,他这计划最终只能落败。那他们就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
  年英贺带人离去许久,青以才转了转双眼,擦去眼角血泪,冷笑一声。
  “就凭你?海城国那傻子都比你聪明得多了。但你这废物留下的烂摊子,佐政王也收拾不了。”青以站起,脱下面具,只见面具下是一副苍老面孔。
  “活该你祖母全国被灭。英氏哪养得出聪明人?”“青以”站起,看了一眼桌上茶盏,挥袖离去。
  这会见年英贺之人便是元真道现任长祖(掌门人),俗名凤卿沧,道号苍勿,他与苍铸是同门师兄弟,但他并不服苍铸那套管理模式,苍铸带领弟子潜心修炼时,他自成一派,继承上任元真道长祖之理念,继续以长生之法骗取帝王钱财。其实哪来长生秘诀呢?人活多久都是天注定的。
  苍铸这弟子墨书深受苍铸影响,为人一样温和雅致心地善良,不愿靠蒙骗求财,渐渐地自然脱离了元真道教派。墨书俗名莫舒,据说是苍铸捡到的孤儿,那孩子天生银发,皮肤白皙,长大后更显仙气,不似凡人。也是,元真道里有几个是凡人?
  苍铸为掩人耳目,自立“白主…神…教”,通过洋人传播出去,数十年后又通过洋人传播回来。墨书继承苍铸志愿,成为白主…神…教明面上的主教,在苍铸不堪屈辱而离去后,不愿再继任元真道长祖之位,选择将位子交给师叔凤卿沧,洒脱地穿上一袭白衣,游走人世间。最近墨书是听说攀傀即将孵化,为了避免门人被害,他急忙赶回,带走了攀傀之卵。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攀傀孵化了,而且是提前孵化,还被人抢走了,又被人遗失了,现在又被人抢走了,两个孩子还分离了……
  凤卿沧叹气,感叹攀傀真是命途多舛,乖乖把他们放在本部后院里埋着不好么?
  也是凤卿沧的徒弟非要将攀傀挖出来,才酿成最早那出祸事。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肇事者已受严惩,涉事人自愿被关入地牢,该教训的教训了,该反省的反省了,只剩下补救。
  可是他们还能补救么?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找到攀傀再说。


第18章 第十八篇、
  “不!师父!不要!”墨书居士做梦了,噩梦将他紧紧禁锢在过去。眼前一遍遍重现数年前他师父离去之时的场景……
  伊从水盆里拿起毛巾,稍微拧干了,轻轻放在墨书脸上,给墨书整张脸盖上了白色毛巾……这是给死人盖脸的盖法!但伊不知道,他没有这方面常识啊。他只是听说用毛巾给墨书敷脸,墨书会舒服一点……
  “咳咳!”墨书醒了,毛巾上没拧干的水顺着他鼻孔滑到气管里,呛得他不住咳嗽。他坐起来,一把捂住脸,拿下毛巾,一脸惊恐地盯着墙角。
  “啊!醒了!”伊扑上去,直接压在墨书胸口:“墨书……伊好怕你和老板一样,越来越冷……”伊想起那老板,不禁皱起小脸,将墨书抱得越发紧。
  “唉,我没事……只是中了毒,睡一觉就好。”如果不是梦境,墨书能睡得更安稳些。
  伊见墨书露出他所熟悉的温柔微笑,也放下心来,笑着抱住墨书,用脸在他胸口蹭着,活像只粘人幼犬。
  墨书本想放过伊,因为伊越来越懂事,或许他可以让伊学着如何做人,切勿任性妄为。但他这噩梦,却再次勾起他那不愿公开的苦痛回忆,哪怕是为了他自己,他也绝对不能轻易放过攀傀。
  “我们现在在何处?”墨书转移注意力,开口问。
  “一个私塾里,大概,可能,也许,嗯……是叫金阳?金阳私塾?”伊抱着手臂皱着眉头回想。
  两人正说着,墨书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口眼歪斜的人。那人走路还一瘸一拐,一边走着一边颤抖,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花费极大力气。
  伊看向那人,朝他露出一个温柔微笑:“阿进,身子舒服多了么?”
  那口眼歪斜长得并不好看的男子点点头,呵呵傻笑着走过来:“公、公子……您、您醒了?这是、饭菜……”男子将饭菜小心翼翼放到桌上,接着磕磕巴巴地说:“先、先生送、送妞妞找大夫、还、还没回……”
  墨书可怜这男子,心想这私塾可能是在收留那些被抛弃的孤儿,这私塾先生心地一定很善良。
  “抱、抱歉……公子,我、我碍眼、我走……”男子见墨书皱起眉头,心里涌起一阵自卑,急忙转头就想走。
  “孩子,莫如此轻看自己!”墨书叫住他,松开眉头给了男子一个微笑:“谢谢你,孩子。”
  男子呵呵傻笑,回道:“也、也谢谢公子……我先、走、走了……”男子说完,转身退出房间。
  墨书游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这些身有缺陷而被人嫌弃的孩子是有多么自卑,他们面对优秀人才时更会恨不得将自己埋在土里,不让人瞧他们。墨书并不以貌取人,他看的是心,长得不好看又如何?那些人其实大多数并不脏,从体外到体内,他们可以比那些外表优秀的家伙干净千万倍!譬如那年英氏!
  药效还未完全消除,墨书仍旧感觉困倦,却不愿意闭上眼。但那些回忆,并不会因为他不愿想起就不会被他想起,痛苦,总会在人疲惫时从四面八方趁虚而入。
  墨书不自觉放任思绪回到那日,想起那年秋季。
  这元真道本部坐落在深山里,就是一回形宅院,看起来像是富人私宅,元真道也并无平时必须穿统一制服的规矩,门人们也不爱穿那累赘袍子,平日里衣着十分随性,都爱穿些平民衣物。
  可以说这元真道本部,看起来真不像个教派大本营。
  时任元真道长祖的苍铸让人运来一个巨大圆球,那球通体乌黑,足有成年人高,三个少年人才能将其环抱,球体圆润光滑,没有缝隙,刚被放在地上,就慢慢陷进地里。
  苍铸看着已是六旬老人,面目慈祥,身材因常年修炼而保持得很好,但他更像个文人,虽与墨书一般高,却没有墨书那身属于武人的肌肉。苍铸性子也十分温润,乐呵呵地任弟子们围观圆球,只让人别碰坏了,便因为还有些事务要处理而匆匆离开现场。
  当时很多道人前来围观,都是些半大孩子,墨书比较清闲,就过来主持秩序,将那些孩子一个个劝回去。
  但还有几个孩子不愿意回去,其中就有苍勿的徒弟册歆。册歆年纪不大,十七、八岁,因为长得高挑,所以是那群孩子的小头目,说话一呼百应,师父又是正一阶门人,因此性格有些傲,还瞧不起墨书这个师兄。
  “师弟,回去罢,无甚好看的。”墨书劝册歆。
  “呵,师兄,您也是傻,长祖带回来的,能是不好的东西么?”册歆嘲笑道:“说不准还是新的长生秘方呢?这圆球里藏着甚么,师兄您难道不好奇?”
  墨书见册歆挑眉,一脸机灵古怪,试图勾引出自己的好奇心,心中无奈,叹道:“师叔没跟你说过好奇心害死人?可别想了,乖乖回去罢!”
  确实,苍铸之前并没有说明那圆球是何物,也并未嘱咐人们不得靠近,孩子们会好奇,也是自然。但墨书早已不是孩子,虽然好奇,却暂时不想深究。
  册歆见师兄如此无趣,撇撇嘴,带着一帮小弟,转身离去。
  墨书低头看那半沉入土里的圆球,心想册歆所疑不无可能,还是去问问师父比较好。
  墨书敲开师父房门,见师父正看着书,并不是如往常那样悠闲缓慢地翻阅,而是快速捻着书页,一页页快速翻过去,似乎在查找什么。
  “师父,弟子墨书,打扰了。”墨书再次行礼,等师父回应,才走到师父身边,见师父桌上放着几摞书,不由得疑惑师父在找何信息。
  “那圆球似是无害,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莫舒啊,陪为师一同找找。此物名为攀傀,初降世时是在……距今千多年前。”苍铸头也不抬地对墨书说道。
  墨书点头,探头去看那些书籍,却见那些书籍上均没有书名。他翻开一本,顿时愣住。
  “这、这我怎么看得懂……”墨书无奈,将书递到师父面前。
  苍铸抬头看了一眼,摇头道:“看到看不懂的就且先放下。”
  墨书放下那本写满了不明文字的书,拿起另一本看。第二本书还好,上边所写墨书还能看懂。他翻了翻,发现这本书是好几个国家的语言混合写成。
  “师父,这些书籍是从何而来?”墨书忍不住问师父。
  “是一男子给的。我问他攀傀是何物,他并不回答,只告诉我这攀傀快诞生了,因我是第一发现人,所以这攀傀,任我处置。”苍铸一边翻阅书籍一边回答。
  墨书叹气,拿起书继续翻看。可他根本不知要如何找到这圆球的信息,看了一会儿便放下书,虽然书中那些游记比圆球更有趣味,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分心被这些趣事影响,索性暂停寻找信息。
  苍铸翻完十本,失望地垂头叹气,或许这东西根本就是初次被人发现,也难说是否有人记录下它相关信息。
  “且走一步看一步,那男子表情也不像觉得这攀傀是祸害,先让它沉入土里罢。”苍铸见天色晚了,忙招呼徒弟去休息,自己也打算洗一把脸后上床睡觉。
  墨书从苍铸卧房出来,经寝院左侧绕过,正想往自己房间走,却听到某个屋里传出说话声。
  墨书其人并不喜欢探听人是非,也不爱偷听人家墙角,但他转过拐角时听到屋内人在说圆球,不禁停下脚步,靠在墙边,屏息凝神听屋内人说话。
  “师叔,您真要挖那圆球么?”屋里传出一稚嫩男声。
  “长祖一没说这圆球是何物,二没说这圆球有害,这其中肯定有秘密。不如让咱们先看看,如果是好东西,还能让咱们师父先知晓,让师父公布出来,给师父赢得说话机会,不是很好么?”说话的正是册歆。
  “还是别挖了吧?那东西黑乎乎的,看着就令人不舒服……”元真道当然也会收女弟子,这会儿传出的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墨书知道师叔苍勿一直不太服气现任长祖苍铸,觉得苍铸性格太老实,骗不来人,也就挣不了几个钱,加上元真道一直在接济贫苦人和孤儿还有些可怜女子,这样一直花钱而不想办法挣钱,就是地主家,也会被吃空。
  苍铸虽然会让弟子下山工作,但也只是给人打短工,他教育弟子不能只窝在本部,整日除了练武就是看书,不可不问人间世事。
  元真道一直鼓励门徒远行,宣传养生之道,顺便行善事,但后来元真道门人知道这种养生之道能够骗钱之后,心态就变了,人变懒了、贪了。苍铸其实是不忍心看门人变坏,才教导门人节俭且取财有道。
  但苍勿真不懂苍铸所想,他认为挣钱和行善可以两不误。他不懂何必要剥夺人之贪欢天性,让人回归本真追寻快乐才能活得长久,这也是养生之道。而挣钱,也是一种乐趣,像这种利用养生之道的“哄骗”,半真半假之事,怎么能被指责呢?
  墨书摇头,心想这群孩子也是莫名有心计,到底是谁教出来的?他可不觉得苍勿会让孩子们留意大人之间的事。
  或许是册歆自己在民间学得的?册歆十多岁才拜入苍勿门下,他勤奋好学也天资聪颖,深得苍勿喜爱。在入门之前就是个小流浪儿,跟着流动戏班唱戏,小小年纪就是个角儿,不知怎的会愿意甩脱世俗名利,追随苍勿。
  墨书心想册歆大概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在感激苍勿收留之恩时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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