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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风起九万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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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少爷有天书在手,眼界何其高,这等宝典自是看不上眼。他又抬手握住那紫金小鼎,掂量几下,面露惊喜,“这紫金鼎正合我用。”
那紫金鼎有个名号,叫药王鼎。乃下品仙器,胜在并无品阶要求,连凡人亦可使用。虽只能炼制中下品灵丹,对他二人眼下而言,已然足够。
风雷就将玉符一道放在风启洛手中,“收好。”
风启洛亦不觉有异,将这两件宝贝收入自己储物囊中。而后突然露出一个明朗笑容,道:“我有一计,可除花宇。”
第六章 施计除奸佞
风雷听他道出计策,只略皱眉,冷道:“有一处不妥。”
风启洛挑眉,“何处?”
风雷道:“怎可让你受伤。”
风启洛闻言,不由微微一怔,再稍作思忖,面上便有若风光霁月般,露出笑容,口中却道:“若要取信风启彰,别无他法……只此一次。”
风雷仍是静静看他,将那计划反复推演,方才点头道:“只此一次。”
如此风启洛方才放下心来。二人将溶洞中机关阵法一一破坏,风雷按计行事,出了溶洞,又在外一番布置,将洞口掩藏起来,只留风启洛独自在洞中。
他如今凝脉初成,不过堪堪触摸到修仙之门,却胜在两世为人,神识强悍。故而分出一缕神识守在洞口,见布置周全了,方才身形一晃,已失了踪影。
风启洛察觉他神识远去,一时无事,便在石台上打坐,静下心思来,却自身下察觉到比周围更浓厚的灵气,正自石台涌入奇经八脉,几欲将他凡人经脉撑爆。
风启洛心中一凛,急忙运转归一真经的心法,将那江河一般澎湃的灵气压缩淬炼,最后只凝聚成极细的一缕至纯灵力,缓缓引导,那暖融融的清冽灵力,宛若天河灵泉一般,温润清净,冲刷经脉,又运行十次大周天之后,缓缓归于丹田之中沉睡。
至此,风启洛空落落丹田之内,终于有了一丝灵力。
睁眼时却见风雷正盘坐在一旁,凝神打坐,淬炼剑意。
另有一个风神山庄护卫打扮的男子,却正被封住穴位,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只睁着一双惊恐眼睛张望于他。
风启洛只先低头,见皮肤上浮起一层污垢,正是炼体的成果,不由沉沉叹气,一切从头始,当真是百味杂陈。他随手掐个法诀,施展清洁咒,一道宝蓝光环自指尖漂浮至头顶,扩大后从头往下悠悠下沉,淡蓝光泽笼罩全身片刻后立即消散,将他周身清洁得干干净净,如此方才舒适几分,内视一圈,竟是一口气跃升至炼气八层,这般速度,只怕要引起风启彰怀疑。
风启洛行功结束时,风雷亦是睁眼,将周身凛冽剑气收回,却见那少年面色沉郁,问道:“如何?”
风启洛摇头,“无妨,只是如今寄人篱下,处处掣肘,当真叫人厌烦。”
风雷起身,在他头顶轻轻抚摩两下,“来日方长。”
风启洛自是明白,略略点头,就见风雷身形一动,已将那名护卫提了过来。
那护卫原本跟随花宇,四处搜索风启洛行踪,却不料被高手暗中擒获,如今见到风启洛本尊,不由心虚,待要告饶,长口却说不出话来,只急得眼珠乱转。
风雷又自他储物囊中取出下品灵剑,储物囊虽有禁制,却挡不住风雷强大神识,被轻易抹去。风雷将那灵剑强行塞至护卫手中,看向风启洛。
少年身形纤细,容色沉静,见状自是颔首,示意他动手,风雷却迟迟不应,风启洛沉声道:“还不动手?”
风雷眼神一冷,握住那护卫持剑之手,一剑刺穿风启洛肋下。
又是刺痛炸开,风启洛闷哼出声,脸色惨白,却是勾起一抹笑容,反手一剑,狠狠斩在那护卫颈侧,热血喷溅,染红风启洛半身。那护卫亦是来不及出声,便死在当场。
风雷一松手,那二人就双双倒下,风启洛握住伤口,撑起身子笑道,“快去快回,若是失败,小爷我就白受这一剑,定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见这少年强忍痛楚,尚有余裕玩笑,风雷周身气息却更是森然,竟连言语之间,亦是有若冻结一般,“只此一次。”
那青年气势惊人,威压迫人,脸色极是不悦,这般模样,却叫风启洛心中一暖,自是应道,“只此一次。”
风雷得了他允诺,方才身形微晃,就见白影闪动,往洞外疾行而去。
那边厢,风启彰非但寻不到风启洛踪影,如今连花宇亦失去联系。那同为远房表妹的柳凤,却是聒噪烦人,嘤嘤哭个不停,叫风启彰心中,更生厌烦。
此时却有一道白影闯入视野,山庄护卫们如临大敌,纷纷阻挡在风启彰身前。
这位少爷乃星衍第一庄庄主嫡长子,身份金贵,若是有所磕碰,这上百护卫纵使万死亦难辞其咎,还需赔上一家老小性命,故而个个皆是紧张得很。
那身影却并不擅闯,只停在保护圈外,却是个白衣男子。二十出头,身形挺拔,有若浴血长枪。杀气冲霄,剑意森然,叫外围护卫心中生寒,有两名护卫竟是吓得手腕一软,武器落地。
风启彰亦是悚然一惊,见那人面目时,方才略松口气,道:“原来是风雷,可曾寻到你家公子行踪?”
风雷脸色一沉,过了片刻后方才道:“未曾。”
此人于剑术造诣上,只怕在场无人可比,对这等诡诈之术,却是个新手。
只胜在风神山庄人人皆知风雷性情极冷,亦不喜多言,故而未看出端倪。
风启彰打量风雷,心中暗暗警惕。若要将风启洛收为己用,这侍卫终究是个阻碍,定要设法除去才是。
如今没了风启洛坠崖待救的一场戏,风雷自是不曾落入他圈套,风启彰种种盘算,只怕是要落空。
风雷仍冷眼看他,风启彰收了心思,笑道:“启洛乃我唯一的堂弟,又失了双亲,我自是会护他周全,纵使要将这潜龙谷翻个遍……”
风雷不欲听他冠冕堂皇的说辞,转身道:“各自行动。”
风启彰心怀鬼胎,急忙叫道:“且慢,潜龙谷中危险重重,还是与我等同行为妙。”
他自是打得如意算盘,若是同行,自然有机会除掉这剑修。
风雷冷淡视线一扫,风启彰种种反应,竟都被风启洛预料到。他面上略作犹豫,便应允下来,与风启彰人马同行。
只是他周身剑气尚无法收放自如,又因曾被这些人偷袭一次,如今警惕心重,杀气更是强横外溢。
那些护卫家丁自是承受不住,离他三丈有余,方才战战兢兢站住。
这两拨人马同行,行了大半个时辰,突然一道传讯白光穿过重重树木,落在风启彰手中,那熟悉的温润水系灵力,正是风启洛所有。
传讯玉符内响起风启洛虚弱声音,“启彰哥哥救我……”
寒气骤然袭来,那风雷已欺身至风启彰身前,冷道:“在何处?”
那重重护卫竟是来不及阻拦,怔愣当场。风启彰后背生寒,终究是收了那些不良心思,往西北方一指,“此去八十里。”
风雷身形如电,翩然迅捷,往西北方疾驰而去。
风启彰一个眼色,示意众人跟上。自己亦是取出神行符同轻身化羽符一同激发,勉勉强强缀在风雷身后,一同追去。
这上百人的队伍,前前后后拉得足有半里长,行了五十余里路,却在一处林间空地上见到几具尸首。
风启彰与贴身侍卫一同赶到时,却见风雷正将地上一具尸身翻开,露出一张青灰色死气沉沉的脸来,不是花宇是谁?
周遭几具尸身亦呈凌乱混战之相,你刺他胸膛,他砍我头颅,竟似自相残杀而死。
花宇虽名为亲戚,实则不过远房不知几层的表亲,在风神山庄身份,与仆从并无太大差异,这般看来,却似是这群人内讧起了争执,继而全军覆没。
风启彰眼尖,见花宇身下压着一件紫金色宝物,风雷却更快一步,已将那小鼎抓在手中,皱眉道:“鼎上有启洛神识。”
不等风启彰开口,已收了那宝物,继续往西北山中疾行。
此时柳凤方才赶到,见到花宇尸首,尖叫一声,昏厥过去。
风启彰懒得管她,又同其他人一路赶往风启洛遇险之处。
待他与众人赶到那处溶洞之时,只见到风启洛全身是血,被风雷抱在怀中,旁边护卫早已死去多时。
风启洛却有些不悦,原本计策,是要交风雷回避,让风启彰率先进洞,见他重伤。谁知风雷终究还是忧心他伤势,将那群人甩得老远。
事急从权,他只得忍着肋下剑伤,望向风启彰笑道,“启彰哥哥,你终于来了。”
这一声呼唤里饱含复杂情绪,全天下唯有一人能明了。只是这人却并非风启彰。
他只当风启洛仍有眷恋之心,故而露出心痛神色,上前两步,将风启洛双手紧握在掌中,声音竟带有几分涩然,“启洛,是我保护不周……还不取药来!”便有护卫取出金疮药,外敷内服,风启洛脸色方才好了几分。
只是他却在此时,生出无穷后悔来。
与这等虚情假意之人,虚与委蛇,当真是世上第一难受之事。
他只得强撑笑道:“只怪我学艺不精,被人偷袭,怎能怨哥哥?”
风启彰眉头一皱,问道:“何人偷袭?”
风启洛便将早已编好的故事简略一提……“花宇同他误入溶洞,发现丹真人遗留宝典与药鼎。花宇动了贪念,杀人夺宝,却又不敢亲自下手,故而命令这名护卫对他行凶,自己却带药王鼎逃走。他自是奋起反抗,反杀了这护卫自救。”
风启彰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却亦对风启洛所言信了八成。余下两成,亦不过是天性多疑之故。
风启洛见状,又是低沉一叹,笑道,“启彰哥哥既然来了,我便放心了。”
而后双眼一闭,在风雷怀中沉沉睡去。
自然是不想再面对风启彰假惺惺怜惜之故。
第七章 匆匆回乡路
风神山庄,百药圃中。仙草琼花,千重万重,乳白灵气有若云蒸霞蔚,萦绕其中。
庄主夫人姜氏正立在圃中,面前铁木架上的青玉盆中,却是一株通体火红透亮,宛若晶石雕就的仙草,中心一根青色枝干上,结着三粒不过石榴籽大小的赤色果实。
粒粒皆晶莹剔透,浑圆均匀,澄澈血红,又有隐约绿丝散落在果实表面上,正是三千年份的九转心兰籽,距离成熟,不过数年。
风大夫人一身青衣,宛若青霞曳地逶迤,宛若仙人一般,正握着一柄透明寒冰小铲,为九转心兰松土。
一名蓝衣的丫鬟悄声走了进来,屈膝一福,道:“禀报夫人,前堂传来消息,少庄主已回来了。”
风大夫人只淡淡应声,问道:“其他人如何?”
那丫鬟道:“折损了几人,启洛公子受伤了伤,并无性命之忧。”
风大夫人手中的寒冰花铲骤然折断,落在百药圃碎石地上,那丫鬟吓得立时噤声,一旁侍女们亦是屏息敛气,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唯有风大夫人的心腹穆周氏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少庄主带他回来,定是另有计较。夫人可要去迎接少庄主?”
提到爱子之时,风大夫人脸上方才露出些许笑容,道:“自是要去。”
此时风启洛肋下剑伤痊愈过半,自是随同堂兄一行,在风神山庄前堂拜见庄主伯父。随意应付几句后,就借口伤势未愈,与风雷一同离开。
方才步出前堂,就见风大夫人自廊下行来,这妇人心高气傲,两个儿子资质却不如风启洛,此事宛若一根刺刺在她心头,暗中不知使过多少手腕。风启洛自然自父母处知晓过一二,此时也与风雷侧身避让行礼,“启洛见过伯母。”
风大夫人自恃身份,自然在人前对他和颜悦色,温和点头笑道:“我听前堂传话,你可是受伤了?”
风启洛赧然,低头应声,“侄儿惭愧,学艺不精,不慎受了点皮肉之伤,并不妨事。”
风大夫人轻轻颔首,珠玉环佩亦是随她动作轻响,“你如今安然无恙,伯母便放心了,你且好生将养。岚儿,切记将越明国送来的金康丹给洛公子送去一瓶。”
她身边一名丫鬟便恭声应是。
风启洛自是露出喜出望外、感激涕零的表情,连连道谢。
风大夫人又叮嘱侄子几句好生休养后,两拨人马各自散开。
风启洛行晚辈之礼恭送,见风大夫人远去,仍是满怀感激道:“风雷,堂兄救我性命,伯父伯母亦待我恩重如山,我此生当真是,不知何以为报。”
他口中说得惟妙惟肖,唯有风雷近在身前,瞧见他眼中讥诮之意,却也只是低声应了一声是而已。
自有暗中之人听见瞧见,将风启洛言行汇报给风庄主。
风大夫人亦是在场听闻,皱眉道:“这小子年方十六,竟有此等心机,若是不除,恐怕日后是个大患。”
风庄主道:“他不过年方十六,黄口小儿,哪懂如此多心机?人后所言,方是真意,夫人多虑了。我风氏一族如今只出了这一个单灵根,若是毁去,未免可惜。”
风大夫人冷冷一笑,锐利视线落在风长昀面上,“这小子油滑得紧,我却是不信他。”
风长昀心知她只是嫉恨作祟,却不知如何劝阻。
坐在一旁的风启彰却突然开口道:“父亲,母亲,请容孩儿一禀。”
风长昀道:“但说无妨。”
风启彰道:“孩儿在潜龙谷救启洛之时,瞧见他眼眸带紫,甚是怪异。只是那紫气淡薄,并未瞧得分明,但若当真如此……”
风庄主夫妇对视一眼,已明了风启彰言下之意。
风大夫人不由嗤笑起来,“那贱妇所生之子竟是个炉鼎,当真大快人心!”
风庄主却未流露太多情绪,只淡淡扫夫人一眼,道:“此事未有定论,不可心急。启彰,你速将此事查清。”
风启彰应声道:“孩儿明白。不过……若果真如此,孩儿想将他留在身边……”
风大夫人笑道:“合该如此,正是他的福气。还有,待启明自书院回转,你切记多多照应。兄友弟恭,家宅方可安宁。”
风启彰心道,你丈夫对自己弟弟做了何事,莫非当我不曾知晓?面上仍是笑得温良恭顺,道:“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风启洛自是不知伯父一家对他人生已安排妥当,与风雷穿过山庄前堂,到了二房所居住的回雪院。
院中奴仆稀少,已有破败之相,大半厢房尽已锁上,唯独留了风启洛卧房同书屋,有一名年老哑仆负责打扫。
院中那些奇花异草,亦是移植到百药圃中,唯有几株枯梅,却反倒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风启洛却有些激动,迈步入院中,朱红门廊,苍青石阶,仍是记忆中布局。
风启洛推开房门,道:“风雷,为我护法,不放任何人近前。”
风雷略颔首,便立在门口,就宛若雪山压顶一般,叫那零星几个仆人,心底生寒,不敢靠近。
有胆大之人强撑着靠近几步,亦是两股战战,冷汗涔涔,强笑着行礼道:“风侍卫有礼,小的有话禀报洛公子,还请风侍卫行个方便。”
风雷只冷扫他一眼,更懒于理睬。只在廊下石阶上盘坐下来,闭目修炼。只是那杀气森森,竟有若实质一般四溢,便是留在这院中就有万千钢针扎人,叫这些修为不过炼气的仆从苦不堪言。
那青衣仆从见风雷不理睬,却转了转眼珠,悄声退下,又绕过前院,往风启洛厢房后窗靠近。
谁料距离后窗尚有两丈,就有一股剑意狠狠撞在胸口,那仆从被撞得气息一滞,蹬蹬后退几步,哇地吐出血来,脸色惨白,只得蹑手蹑脚离开,悄悄自后院小门出去了。
风雷如今神识强悍,足以笼罩整个回雪院,自然对那仆从行踪了如指掌,一边淬炼剑意,一边分出一缕神识,追踪那仆从而去。
风启洛并不知晓房外暗潮汹涌,只是在房中博古架上摸索。架上古玩珍宝早已被伯父以“侄子年幼,恐奴大欺主,监守自盗。故而由伯父代为看管”之名,尽数收入公中。
只是这博古架却还另藏玄机,如今唯有风启洛知晓。
他在博古架几处分别一按,注入一丝灵力,就见地砖无声翻起,露出一个方方正正入口,便是通往密室。
这密室,便是风启洛与风雷二人在这风神山庄中,唯一依凭。
风启洛步入密室中,取出那支龙德手杖以作照明。这室内不过丈余见方,地板天顶,密布符纹,一则加固,二则阻隔神识,最安全不过。
密室内空空如也,唯有靠墙一排木架上放有数十个玉盒,其中存有些珍贵仙草,又有两个玉瓶,风启洛一一检查,皆为疗伤灵药。便取一粒服用,余下皆收入储物袋中。
此外并无他物。
风启洛又将那装盛绛朱金线草的木匣取出,放在架上,而后挑出几块于潜龙谷中收集的上佳木柴,在地上堆砌成柴堆后,一个引火术点燃。
橘黄火焰腾起,将这斗室里烤得暖意融融。如此,简易炼丹房便算是成型了。
风启洛取出紫金药王鼎,往火焰上方一掷,那药鼎便自发在火焰上方载沉载浮,停止下来。他才分神取药,灵气不继,那药王鼎便失控坠落,砸在柴堆之上。
风启洛皱眉,原来这炼丹之术,只看典籍时尚觉简单,当真动手,却如此困难重重。
他亦不气馁,再将柴堆归拢,又将所需仙草灵药放在身侧触手可及之处,方才放出一缕灵力,再度卷起药王鼎,送至火上,又飞快放入药草。
不过半柱香工夫,风启洛又灵气不继,药王鼎摇摇欲坠,他一咬牙,只得提前收鼎,倒出一堆尚有青绿色的残渣来。
这般试过几次,他在潜龙谷中收集的药草几近耗尽,果然以他炼气修为,要炼制这二品的雾隐丹委实太过勉强。
风启洛将药王鼎往地上重重一放,将密室门打开,唤道:“风雷!”
不过几息,风雷已自门外进来,见这密室内满地残渣狼藉,只伸手一挥,便将其除去。
风启洛道:“将你灵力注入与我。”而后盘腿坐在柴火堆一旁。
风雷闻言,却微微一皱眉,并未动作。
风启洛见他不动,催促道:“快些,若再拖沓,恐有人过来。”
风雷却仍是不动,道:“启洛,你尚年幼,不可如此心急,于道基有损。待你十八岁后,我……”
风雷说到此处,却突兀停下,只拿一双冰澈双眼看他。
风启洛微怔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又羞又怒,竟连耳根亦是火红起来。终究怒道:“注入灵力……并非只有双修之意……究竟何人传授你这等想法!”
风雷道:“天一阁。”
天一阁乃风神山庄藏书楼,风长昀在世之时,风雷尚有权限,故而遍览群书,却……
风启洛当真懊恼,只得忍下羞窘道:“是我口误,切勿介意。”
风雷却过了片刻,方才低声应道:“是。”
言语之间,却似有些失望之意。
第八章 传书故人情
风启洛不愿再做纠缠,只道:“我灵力不继,需借你一臂之力。”
风雷略颔首,素衣下摆一撩,便盘坐在风启洛身后,将右手手掌贴在少年后心,缓慢渡入灵力。
一股锐金之气自后心传入经脉之中,风雷虽已刻意减弱灵力强度,森冷杀气仍叫风启洛脆弱经脉内刺痛欲裂,少年却咬牙强忍,不作丝毫抵抗,又以自身水属灵力迎上。
风雷手掌察觉到少年背脊紧绷,又将注入灵力减弱几分,他本是金属灵根,故而五行生克之力,便在风启洛体内运转起来。
正所谓水遇金生,金助水涨,两股灵力在风启洛经脉之中彼此融合,更增强他自身灵气,轻而易举操纵药王鼎,又接连投入灵药,那紫金鼎便在火舌上缓缓旋转,均匀烘热灵药。
风启洛对这炼制之法早已成竹在胸,如今得风雷相助,更是放开手脚,时不时一股灵力送入柴堆中,控制火候。
只是终究借了外力,坚持不过半盏茶工夫,风启洛细弱经脉便承受不住,有涨裂之兆。细密冷汗亦是渗出俊秀脸庞,颗颗滴落在衣摆上。只是这二品灵丹炼制所需火候远胜一品灵丹,如今也不过只有七八成,风启洛心性坚韧,更是咬牙不肯认输。
风雷却察觉有异,出言提醒道:“启洛,我将收功。”
风启洛待要阻止,张口却吐不出半个字,掐着法诀的指尖亦是微微颤抖。风雷便一点点减弱灵力,直到停止。那药王鼎失了掌控,又咣当一声,再度落回柴堆之上,倾倒一边,鼎中仍是火候不足的半熟药渣。
背后手掌堪堪撤离,风启洛便如同失去全身力气,软软往后倒下,被风雷接在怀中,“启洛,为何如此冒进。”
风启洛听他言语之间,隐带责备之意,不由苦笑一声,仰头看他。他如今灵力几近枯竭,纯黑若夜的双眸里,又再泛起淡淡深紫。
星衍大陆上,修士若要提升修为,或刻苦修行,日积月累自然提高,却需耗费无数精力时光;或是掠夺他人真元,这便是魔修的旁门左道,人人得而诛之。
唯有一类修士例外,这类修士男女皆有,皆生得外秀内媚,眸色晶紫,体质极为奇特。若与之双修者,便可得其修为,挪为己用,且不伤阴鸷,不违天和。
这等体质便是炉鼎,炉鼎者,又以火灵根最次,水灵根最佳,概因火灭万物,而水生万物。
若得单水灵根之炉鼎襄助,修为更是一日千里,如有神助。前世风启彰二十七岁便步入凝脉六层,便有颇多得益自风启洛。
风雷看他眸中紫色,便猜测到一二,这一世若再让风启彰发现这等机密,只怕离庄之事,又多几分波折。
风启洛苦笑道:“二品雾隐丹,可隐藏体质修为,却不曾想到,炼制竟如此困难。”
也难怪炼丹师这等职业,纵使在风神山庄中亦是受人景仰,高级炼丹师更是连庄主亦要礼遇三分。
风雷只静静抱他在怀,又随手一挥,将一室狼藉清理干净,方才道:“尚有两年,莫要如此心急。”
炉鼎之体亦是虽年龄增长而变化,年满十八时方才成熟,亦会在外形显露出紫眸特质。故而如今风启彰纵有疑心,却也尚未确定。
风启洛闭眼,却是听进了风雷劝告,略一点头,便坐起身来,打坐回息。
不过片刻,却听风雷道:“风启彰将至。”
他只得起身出了密室,又启动博古架中机关,将密室门合上。
待他回了卧房中躺下,好整以暇,方才见风启彰姗姗来迟。他不由古怪扫了风雷一眼,寻常凝脉一层的修士,神识不过十丈,风雷如此早预警,只怕神识早扩散一里之外,这般强横实力,却叫他心中对邪鬼之能,又生出几分期待。
风启彰已步入卧房,身后仆从托盘上,放着一个天青玉瓶,风启彰笑道:“母亲叫人为你送金康丹,我便自告奋勇,讨了这差事。”
他将玉瓶取过,放在风启洛手中,微微皱眉道:“为何几个时辰不见,气色又差了。”
风启洛握住玉瓶,在床上坐起身,又不动声色挪开几分,强笑道:“有劳伯母和堂兄挂念,我不过是一时疲劳,并不妨事。”
风启彰另有所图,自然是尤为关心,抬手便欲搭他手腕上查探。
概因炉鼎之体征,在少年时候尚且不明显,风启彰也唯有追寻种种蛛丝马迹。
风启洛自然明了他所图为何,却不好防备得太过明显,一时情急,手中玉瓶滚落下去。风启彰才欲伸手,就觉眼前白影一闪,风雷后发而先至,将那青色玉瓶抄在手中,放在床头。又垂手搭在风启洛手腕上,徐徐注入灵力,道:“少爷赶路劳累。”
风启彰微觉尴尬,又慑于这白衣侍卫冷冽气势,竟隐隐压迫于他,只得咳嗽一声,收手起身道:“既然如此,且先好生休息。”
风启洛此时方才松口气,见风启彰背影已至门口,突然开口唤道:“启彰哥哥,请留步。”
就觉手腕一紧,已被风雷握住,他只轻轻反手握住那剑修手指,仍是朝转身的风启彰笑道:“启彰哥哥,我在潜龙谷得了那丹真人传承,才知炼丹一道,广博精深。我欲学炼丹之术,为山庄尽力,只是才疏学浅,想要进丹藏楼修习,还请哥哥为我求伯父恩准。”
这要求却让风启彰眼前一亮。炼丹师一途,亦需天分与刻苦,却因大半精力关注炼丹,故而实力相对较弱。丹藏楼乃风神山庄专属炼丹楼,高级炼丹师亦不过凝脉一层,可见炼丹一途艰苦难行。
若是风启洛肯专研炼丹之术,便更是一枚优良棋子,供他使唤。
风启彰视线落在风启洛与那侍卫彼此握住的手上,眼中阴霾稍闪即逝。当务之急,便是将这碍事的侍卫除去……
风启彰思及此处,便柔和笑道:“启洛有如此机缘,可喜可贺。我自会禀报父亲,不日送你去丹藏楼。”
风启洛展颜笑道:“有劳哥哥。”
这少年笑容明朗,宛若云开月霁,莹莹黑眸宛若冰晶中藏珍珠,青涩容颜已隐隐有几分艳丽之相。
风启彰既起了将他收入房中的心思,此时看他笑容照人,不由心动几分,更是势在必得,眼神便又柔和几分,叮嘱几句后,方才离去。
风启洛见他离开,才长长舒气,往床头靠去,却觉手腕宛若被铁箍紧紧束缚,不由皱眉道:“风雷。”
风雷方才醒觉一般,将他手腕松开。炼气期修士不过比凡人强壮几分,却禁不起他这等力道,手腕上已浮现出几道青紫指痕来。
风启洛亦不以为意,只是坐起身,揉搓手腕笑道:“不需如此紧张,我既已下定决心,自然不会再受他蛊惑。”
风雷见状,将他手腕拖过来揉搓,些微灵力温热注入,酸痛手腕渐渐热涨,化去淤血,又冷淡道:“此人居心叵测,山庄不可久留。”
风启洛亦是脸色一冷,“正是如此。你置身此地,亦有危险……今晚便去探查库房,寻到药鼎与灵剑所在,早一日得手,早一日离开。”
风雷便应声,而后木门又被笃笃敲响。
风启洛略一挑眉,却见风雷并无动作,只得道:“进来。”
卧房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名发色如雪的老妇人捧着托盘入内,送来一碗翠绿浓汤。
这却是风启洛母亲元氏的奶娘。二房夫妇罹难之后,仆从尽被遣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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