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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话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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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醒来后白黎就在身边,可看着这狐狸从眼前消失,游青还是一阵难以名状的失落。
    之后,他又继续赶路,踩着坑坑洼洼的泥泞回到村庄,一切如旧。这梦境当真奇怪,每一个细节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说是做梦,倒不如说是回忆来得更准确些。
    游青以为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如记忆中那样一直进行下去,甚至在媒婆来说亲时还记起那个过来打岔的小童,有些突发奇想地猜测,那小童会不会就是白黎口中的小禾?不然哪有那么巧先后冒出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来?
    但是,媒婆将画像一一铺开,他却惊恐地看着自己伸出手朝一张画像指了指,开口道:“小生一贫如洗,只需娶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子,相貌才学皆可有可无。”
    这声音是自己的,游青吃惊不小,他根本就不喜欢这画像中的任何一个,他甚至能听出这话中的疲惫与倦怠。
    之后,事情与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游青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看着自己与挑中的那名女子定下亲事,之后进京赶考,中状元,甚至尚公主做驸马爷。
    之后,他的一生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滑过,他甚至看到白黎一脸神伤地陪在自己身侧,如那晚摸到梅花印记时看到的那些画面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游青怀疑自己是陷入了噩梦,他不能再看着白黎那么痛苦下去,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就是醒不过来,他甚至看到自己行将就木时,白黎跪在床前落泪,对自己说:“等你再世为人,我还会来找你!”
    游青心口绞痛不已,眉头痛苦地皱在一处,眼角终究是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之后,他很清楚,他投胎转世了,一直活到二十多岁都不见白黎踪影,直到他拜堂成亲的那一天,他看到白黎远远地蹲在树枝上,咬着唇,大红灯笼映着他眼中朦胧的水汽,如同鲜血。
    之后的所有场景都如同酷刑,他轮回了一次又一次,有些是见过的画面,有些是不曾见过的,可无一例外地,白黎都是在他成亲之后才出现。
    这傻子,当真是找了一世又一世,不知他得罪了哪路神仙,每次都迟了半步,却那么死心眼的不离不弃,又不肯从中做些手脚将自己抢了去。
    游青眼见着他逐渐憔悴,不知自己一颗心被凌迟了多少回,鲜血淋漓。
    当看到他最后银发枯萎地跪在自己坟前抱着墓碑喃喃自语时,上回不曾听到的话这一次终于听清了。
    “我要死了……要去投胎了……”
    “喝了孟婆汤,我就不记得你了……”
    “再也不能去找你了……永远没有机会了……没有了……”
    白黎每念一个字,都在他心口烫一下,游青疼痛到无以复加,只觉得天旋地转。
    眼前的画面如同水纹,轻轻晃动起来,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又变回了烟山脚底的那个游青,打开门将媒婆让进了屋。
    游青觉得心弦有些颤抖,不知为何还是不能醒来,如果这轮回的梦境要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地继续下去,倒也算是对他的惩罚,只是他更希望自己能醒来,好好珍惜白黎,弥补亏欠他的。
    媒婆又一次将画像铺开,游青手指颤得厉害,很想把它砍掉。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清脆响亮的少年嗓音:“游公子!”
    游青愣住,接着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小童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跨进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画面最熟悉不过,游青却陷入震惊,为何事情会有两种不同的走向?如果说之前看到的不曾发生,那白黎又岂会受那么多苦?如果确确实实发生过,那眼下这情景又该作何解释?
    恍惚间,脑中记起白黎说过的话:阿青,你一定会中状元做大官。阿青,你考上状元会不会不要我?阿青,我怕有人把你抢了去……
    如果这梦境完完全全地还原了现实,那他和白黎一定是重新回到了第一世,回到媒婆说亲的节骨眼上。这么说来,山脚那一面其实是初次相遇才对。
    游青心中酸涩,想不到初次相遇,傻狐狸就那么看着自己……那眼神不是找了九世之后哀伤的眼神,只是喜欢,简单纯粹,不掺一丝杂质的喜欢。
    游青觉得头痛欲裂,眉心有些莫名其妙地烧灼感,一回神才意识到媒婆和乡邻已经走了。他见到自己在窗前写了一会儿字,又去屋后扔掉茶碗,走回屋前,抬起眼,看到夕阳中熟悉入骨的身影。
    白黎一身破旧的衣裳,站在水井旁傻乎乎地看着他,眼角的泪将他心口烫得生疼。
    游青再次头痛,眉心灼灼有如火烧,鼻端隐有梅香飘来,一阵天旋地转,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满头大汗。
    
    第39章 不适
    
    “阿青?”白黎被他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爬起来,“你怎么了?”
    游青看他双眼迷迷瞪瞪;却掩不住担忧;心中又胀又痛;一把将他搂紧;闭着眼;眉峰紧蹙:“傻子……你怎么这么傻……”
    白黎被他搂得快要透不过气来;却又满心欢喜;艰难地在他怀里抬起头看他,发现他额角全是汗;吓了一跳,连忙费力地从他怀中挣脱开,跪在他身边抬起袖子给他擦汗;紧张道:“阿青,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游青定定地看着他,如鲠在喉,抬手摸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挲,又双手将他的脸捧住,见他迷茫地看着自己,心中简直在淌血,哽咽道:“阿黎,你真是傻子……”
    他早就知道他傻,早就知道他守了自己千年,可知道与亲眼见到完全不是一回事,刚才那些根本就不是梦,而是回忆,他在梦里将这一千年又过了一遍,如同一下子恢复了记忆,将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甚至更久远的事全部都回想起来。
    短短数个时辰,简直是将自己剥了皮放在油锅里一遍又一遍的煎炸,自己已是如此痛苦,那白黎岂不是要痛苦百倍千倍?
    白黎见他眼眶泛红,竟是要落泪的样子,吓得手足无措,急急忙忙地抱住他,在他后背抚摸,动作生疏而关切:“阿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了没事了……”
    游青眼角顿时更酸,抱紧他深吸口气,过了很久才开口,低声喃喃:“幸好……幸好……真是老天有眼……”
    白黎见他似是恢复了正常,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迷茫地看着他道:“阿青,你究竟做了什么梦?怎么吓成这样了?”
    游青强迫自己将情绪平复下来,在他脸颊蹭了蹭,低声道:“梦到我失去你了……”
    白黎听了笑起来:“你傻呀!我不是在这儿吗?”说完又因为他如此紧张自己而高兴,双手将他抱得更紧。
    游青却仍旧心痛,若是他们再没有机会从头开始,白黎也会像他那样进入轮回,二人恐怕就永生永世再难相见了,一想到这个,他便觉得后心有阵阵冷汗沁出。
    真应该感谢老天的恩赐,一切又回到原点,他还有机会弥补。只是这一世又一世累下来的债,怕是永远都还不清了。
    他不想还债,只想好好疼惜白黎,让他从今往后再不为自己伤神,每日都过得开开心心。至于债,欠着才好,纠缠到下辈子,下下辈子……
    白黎枕在他肩头,只觉得他手臂十分有力,心中逐渐安定下来,眼中渐渐有了笑意,打了个哈欠,再次犯起了困,下意识在他颈窝亲了亲,咕咕哝哝地唤着他的名字:“阿青……”
    游青这才回神,连忙将滑下去的被子拉上来把他裹住,生怕他受凉,在他身上拍了拍,柔声道:“躺下去继续睡,可好?”
    “嗯。”白黎贴着他的脖子点点头,却半天不动,眼皮子已经掀不开了。
    游青将他轻轻放倒下去,被子掖掖好,指腹在他脸颊上游移,躺在他身侧定定地看着他沉睡的脸,无法想象他以前一个人究竟有多少个不眠夜。
    白黎感觉到脸颊上的触感,嘴角弯了弯,下意识朝他靠过来。
    游青就这么看着他,一夜未眠,直至天亮。
    之后的日子,依旧过得简单温馨,游青记起了那么多事,自然知道白黎为何总是害怕失去自己,忍不住心疼更甚,怜爱更深。
    这一辈子,有些事因为白黎的出现而与以往不尽相同,但并非完全不同,他不知道最后自己会不会仍旧高中状元,也不知那皇帝会不会依旧下旨将公主赐给自己。
    若真是如此,他即便人头落地也不可能答应。以前没有白黎时,他虽然拒绝过,可终究是接了那道圣旨,那是因为他与定亲的女子面都不曾见过,本就无甚感情可言,没有必要抱着必死的决心与皇权对抗。
    而如今有了白黎,即便他不知道这几世的纠葛,也不可能依了皇帝的意思。细细想来,其实他早已将白黎放在心中,上京这一路辛苦走来,对他的喜爱更是日甚一日,又怎会舍了他去与别人成亲?
    他不希望白黎成日担惊受怕,便找着机会对他说:“阿黎,若是我考不中,我们便回烟山过逍遥日子。若是我考中了,做了官,我便与你拜堂成亲,出双入对。你可信我?”
    白黎从未听他如此严肃地说过话,让他说得有些发愣,随即又笑起来,在他唇上亲了亲:“我当然信你!”
    “我也知你信我。”游青笑着看他,“只是你怕天有不测风云,这是京城,我们无权无势,稍有不慎便会出了岔子。”
    白黎让他说得有些心虚,又不服气地哼哼:你无权无势,我可有!我才不怕!
    游青在他头上摸了摸,笑道:“即便是皇帝下旨给我赐婚,我也不会答应,随便她是公主还是郡主,就算拿刀架在脖子上,也永远都与我无关。”
    白黎自然不能让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更舍不得他受半天伤痛,不过他自信有本事保他周全,对这公主一事倒也不太介怀了,再加上早已确定了游青对自己的心意,那些事自然更是不放在心上。
    游青见他点头,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放下心来,抱着他亲了亲,柔声道:“傻子。”
    白黎初次听他这么喊时,还老是想纠正,如今听来,只觉得这称呼亲昵无边,心中高兴,便搂着他脖子在他唇上舔了舔,随即与他亲吻起来。
    游青搂着他的腰,知道他的腰看似盈盈一握,实则柔韧有力,忍不住心中悸动不已,越吻越是动情。
    此时已近半夜,四周极其安静,显得二人的喘息更为明显,更加撩拨彼此的心弦。白黎听着他逐渐粗重的呼吸,只觉得心口砰砰跳得厉害,连耳中都起了嗡鸣声,松开他的唇痴迷地看着他,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阿青,我们洞房好不好?”
    “好。”游青喉头发紧,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来,直接将他抱至榻上,埋头在他颈间亲吻。先前他是不愿委屈白黎,想着一切等到安定下来再说,如今想起了那么多事,心中早已放弃原本的打算,什么事都想顺着他的意思来。
    白黎让他一通亲吻,早已晕头转向,又让他在颈间吮吸一口,顿时就发起飘来,又满足又焦渴,张开唇轻喘个不停。
    游青抬起头看着他,眼眸深深,呼吸沉沉,让他迷离的神色勾得心中一阵激荡,体内的野兽隐有冲破牢笼的趋势,又生怕伤了他,强迫自己将动作放轻,蹙着眉隐忍着在他唇上、下巴上轻轻啄着,口中呼出的热气将身下的人刺激得轻颤起来。
    白黎双颊潮红,水雾弥漫的眸子半睁着,沙哑着嗓音发出一道极轻的低吟,喘息着念他的名字:“阿青……阿青……”
    游青呼吸一沉,瞬间失控,再不复温柔,舌尖探进他口中急切地搅吮起来,伏在他身上,双手的动作粗重得失了章法,听着他越发急促的呼吸,欲望几乎没顶,三下两下便将他衣裳全部扯开,又将唇舌下移,不经意间吮吸和啃咬加重。
    “嗯……”白黎吃痛出声,却又异常的满足,双手双脚将他缠紧,整个人都攀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喘息。
    游青在他身上四处舔吻,双手揽着他的腰,在他柔韧的腰间揉捏,捏得他将自己缠得更紧,滚烫的掌心在他前胸后背四处游移,不经意间碰到他后背的梅花印记,突然一阵灼烫,眉心陡然毫无预兆的灼痛起来。
    白黎感觉他动作一顿,疑惑地睁开眼,小声道:“阿青,怎么了?”
    游青早已松开手,眉心却还是痛,痛到他有些难以忍受,脑中也十分眩晕。
    白黎看他面色有些发白,顿时吓得不轻,抬手摸上他的额头,紧张地看着他:“是不是我的梅花印又怎么了?”
    游青蹙着眉缓了半晌,弯起唇角笑着摇摇头:“没事,别担心。”说着埋头在他唇上亲了亲,舌尖探入他口中,同时掌心在他胸口滑过,激得他再次战栗起来。
    游青这回注意着不去碰他那印记,可鼻端的梅香却渐渐浓郁起来,眉心的灼痛半天下不去,头越发眩晕,忍不住再次停下动作,闷哼一声撑在床上。
    白黎彻底清醒,让他这反应吓得心惊肉跳:“阿青,你快躺下!”说在就抬手推他,将他按在床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游青连忙拉住他的手,将他搂紧怀中,只觉得头更晕了,深吸一口气道:“你再想想,这印记究竟是怎么回事?似乎我一靠近便会身体不适。当真古怪……”
    白黎没见过他这副虚弱的模样,心急如焚中哪里还能仔细思考,焦急地在他脸上摸着:“阿青,你哪里不适?我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游青安抚地在他背上拍了拍,笑道:“别慌,并无大碍,现在已经好一些了。若是真与这印记有关,大夫来了也没用。”
    白黎看他面色逐渐缓和过来,微微松了口气,恼恨地背着手在后面的印记上抓了抓,咬着唇努力想了半天,仍是没有头绪,皱眉道:“我再想想!”
    游青心疼地将他的手拉过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看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总会有法子解决的。”
    白黎怔怔地看着他,眼角湿润起来,钻入他怀中狠狠蹭了蹭:“阿青,是不是我一靠近你,你就难受?”
    “不是。”游青将他抱紧,“别瞎想,只是不小心碰了这梅花才会如此。”
    “哦……”白黎点点头,抬眼看他,“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洞房了?”
    游青见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于洞房一事,心中酸楚,笑道:“那我岂不是太没用了?没事,总会有法子的。”
    白黎听他声音沉稳,感受着他手臂的力道,心下稍安,点点头:“嗯。”
    
    第40章 疑惑
    
    气候渐暖;柳叶抽芽,百花千草都逐渐恢复了生机。
    会试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游青却怀揣着心事;虽然表面看来与平常无异;可每日读书写字还是忍不住有些走神,心中总是想着白黎背上那块梅花印记。
    白黎对他是一万个放在心上,自然将他神色间的细微变化捕捉入眼,再不提洞房一事,只是乖乖坐在他身边,抱着他亲一亲,让他先好好读书;考完试再想其他的。
    游青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少读几天书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反倒是对他的安静很是心疼,笑一笑答应了他的话,可一转眼还是忍不住将这件事放在脑中细细思索。
    两人都是满腹心思,想的是同一件事,可考虑的方式却有些不同。
    白黎已将烟山上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给召唤下来,准备在游青会试的时候偷偷与他们见上一面。
    游青却在想,他似乎是从遇到白黎之后才开始有那些古怪梦境的,而那梅花印一碰又能让他想起那么多以前的事,如今这梅花印带给他的反应似乎越来越大了,即便不碰,只要与白黎稍稍靠近一些,自己的眉心便开始隐隐有些发烫。虽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他却十分肯定,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异常现象,恐怕都与这梅花印有所关联。
    白黎虽然也在念着这件事,可与游青在一起总是让他心中安定,即便白天想再多的心思,入了夜让游青搂在怀中,仍旧是睡得又香又沉,自然就不清楚游青的举动。
    这一夜,游青在他入睡后,将手探入他的衣摆,未免惊醒他让他担心,将手捂得暖暖的才塞进去,不用摸索,很轻易便能找到那块熟悉的印记。
    还未触碰时,便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眉心的灼烫感渐渐明显起来,游青忍着身体的不适,将掌心轻轻覆盖上去,强咬着牙才能克制住被烫到后想要将手拿开的冲动,等到微微适应后,迅速合上眼。
    一瞬间仿佛又入了梦境,可游青却知道,他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不是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可这些场景却与数次轮回的画面不同,浑浑噩噩的,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如同眼前隔了一层纱、耳中堵了一道膜。
    游青连蒙带猜地看着听着,因为侧躺在床上,额角的汗水全都顺着一个方向流到枕上,他却毫无所觉,心神全部凝聚在梦境中。
    梦里烟雾缭绕,所有人都面目模糊。
    他看到自己和一个老者下棋,那老者仙风道骨、长须飘飘,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以往的梦中也曾听到过,时而和蔼地与自己说话,时而又严厉地痛斥自己,似乎自己犯下了什么错,却又听得不甚分明。
    画面一转,他又见到自己站在浓浓的大雾中,双手沾着鲜血,自己身上却并无伤痕,耳中传来威严的声音,似乎在陈列自己的罪状。
    游青正在疑惑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突然脑中一阵剧痛,他突然又看到白黎抱着墓碑缓缓闭上双眼、气息微弱的样子。
    心中一痛,眉心霎时烫得他有些受不住,天地开始变得扭曲,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眼前变成一片黑暗,鼻端满是血腥之气,耳中传来凄厉的惨叫,鬼哭狼嚎,听的人毛骨悚然。
    游青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却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似乎所有的痛苦都达到了顶点,痛到极端,心头开始弥漫起恨意,毁天灭地一般折磨着他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天地陡然一亮,他回到了烟山脚下,之后便是小童来阻了媒婆的亲事。
    白黎虽然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却忽然觉得周身有些冷,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便见到他满头大汗、眉峰紧蹙的模样,同时也感觉到他的手正贴着自己后背,顿时吓一大跳,急忙喊他:“阿青!阿青!”喊了半天却不见他睁眼,着急慌忙地便去拉他的手。
    游青手一松,猛地从梦境跌出来,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漆黑一片,眼神阴沉。
    白黎被他这眼神吓得呼吸差点停掉,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寒意,愣愣的看了他半晌,吓得声音都发不出了。
    游青眨了眨眼,逐渐清醒过来,闭上眼喘了口气,再次睁开才彻底恢复正常。
    白黎窒息的感觉随之消失,眨眨眼看着他,突然觉得委屈,扑过去将他抱紧:“阿青,你刚才好吓人!为什么要那么看着我!”
    游青对他的控诉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迅速将他搂住在他后背拍了拍,拍了两下才将梦中的场景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来,顿时一阵内疚,连忙在他额角亲了亲,柔声道:“不是看你的,是做了噩梦还没醒。”
    白黎想起以前还住在烟山脚下时,他也有一回醒来是这种眼神,一下子委屈地眼泪都快出来了:“阿青,你做什么噩梦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记不清了。”这话倒是不假,他最近做的梦基本醒来后都能记得,但这一次有些特殊,前后的场景都历历在目,唯有一片漆黑的那段糊里糊涂。
    白黎见他一头的汗水,也顾不得自己委屈了,焦急紧张地替他擦起汗来,嘴里嘀嘀咕咕着:“竟然偷偷摸我的梅花印,出这么多汗也不知道会不会得伤寒,下次要是在背着我这么做,我就将这块肉割掉!”
    游青抓着他动来动去的手,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别说傻话,只是做些噩梦罢了,不要紧。”
    白黎微微撅着嘴,一脸的不痛快,将手挣脱开来,继续给他擦汗,手中的动作不自觉有些加重。游青知道他在生气,只好由着他在自己脸上脖子上蹂躏,眼中带着笑,却异常喜欢他这副发脾气的模样。
    白黎忙乎了一通,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笑,差点也跟着笑起来,又连忙板起了脸,掀开被子下床,转身见他想拦着自己,又哼哼着拿鼻孔冲他:“不许动!我去端水给你擦身子!”
    游青让他给逗笑了,无奈地叹口气又重新躺下:“好,你披件衣裳,别冻着了。”
    白黎哼了一声,板着脸转身披了衣裳,倒了热水端过来放在床头,继续板着脸拧帕子。
    游青好手好脚的哪里用得着他照顾,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拿了他手中的帕子,低声道:“我自己来。”
    白黎瞪他:“我来!”
    游青哭笑不得,只好认命地妥协:“好。”说着便将上衣解开脱下。
    他虽然自小读书,却也做家务忙一些简单的农活,不像一般的文弱书生,身上半分赘肉都没有,纹理紧实线条紧绷。
    白黎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光裸着上身,咬着唇定定地看着,脸上有些发烫,想着上回夭折的洞房,突然又觉得鼻头发酸,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给他擦起来。
    游青看着他这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待身上擦干后连忙拉住他的手,抱着他在他额角蹭了蹭又亲了亲:“傻子,别瞎想。最近做的梦都与你这印记有关,手摸上去的感觉也越发强烈,我倒是有九成的把握,很快便能将事情弄清楚。”
    白黎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游青笑着将他拉到床上,“你若是信我,就安心接着睡。”
    “嗯。”白黎对他无条件信任,听了他的话又定下心来,笑眯眯地点点头,迅速钻入被中,等他也进来后,一把将他搂住。
    游青现在稍微与他靠近一些便会觉得眉心隐隐烧灼,怕他担心一直不曾告诉他,只是忍着不适将他抱紧,眼中依旧笑得温柔。
    这一次让白黎抓个正着,游青倒是不以为意,接下来的几天,又趁着他熟睡时将手探入他衣中,想不到每次都梦到那片漆黑的场景,仍旧是感觉到心痛与恨意,却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做铺垫,后面都镇定了许多。
    游青没回入梦都会梦到这一段,似乎这梦境与他的意念十分配合,他想要弄清楚这黑暗中发生的事,梦里便一次又一次向他展现。
    如果猜得没错,这一段或许是个解开难题的契机。他九世轮回,白黎气数已尽,接着便进入这片混沌之中,混沌过后,他回到了烟山脚下,回到了千年前。也就是说,这一片黑暗让他与白黎重新获得了生命,这是一段缺失的记忆,他却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想起来。
    若是能想起来,他便能知道他们是怎样重生的,或许也能弄清楚那种强烈的恨意究竟是因何而来。
    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眼下会试在即,白黎每日都催着他读书,让他哭笑不得,只好顺他的意,装作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他原本还在猜测会不会与白黎妖的身份有关,可白黎自己都懵懵懂懂,他便不忍心让他徒增烦恼,毕竟这一段梦给他带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或许谜题会自己解开。
    
    第41章 仙物
    
    天气逐渐回暖;春风拂面,聚集在京城的数万名考生终于迎来了会试的日子;会试一共分三场;每场三天,所有参加会试之人需在贡院安排的狭小号舍内连着度过九个日夜。
    游青知道白黎必定会偷偷跟着;可毕竟自己暂时不能照顾他;总归还是不放心;仍旧是对他细细嘱咐了很久。白黎也是打算跟在他身边;但是习惯了每晚睡在他怀里;忽然离开那么久;实在不舍,一大早起来黏在他身上腻歪了很长时间才肯松手。
    这一日天气晴好,二人与其他考生一起;候在贡院门口,参加会试的人数之多实在令人咋舌,一时间将附近的街巷都围堵得水泄不通,成了京城一道独特的风景。
    时辰一到,大门缓缓打开,游青倒不急着进去,一直候到最后,见剩下的人已经不多,这才在白黎手上捏了捏,对他低声嘱咐了几句朝门口走去。
    门口不仅站着当值的小差,还有礼部安排的考官,负责验身的小官在游青身上四处检查了一番,问了姓名后翻翻册子,验明正身后告知他去哪一排哪一号舍,最后挥挥手将他放了进去。
    游青知道白黎一直在外面看着他,跨过门槛并未急着走,而是转身对他温柔地笑了笑,示意他安心,这才往里行去。
    白黎一直等候到考试开始,这才转身离开,虽然与其他书童一起,却并未注意他们在聊些什么,兀自想着心事,等回到薛府后打打哈欠说起早了要回去补觉,走进屋子迅速将门关了起来。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开始召唤等候多时的四位狐族长老。
    这些长老看年纪便知灵力低不到哪里去,得了吩咐没多久便赶到了京城,在这后山蛰伏了好些天早就无聊得恨不得全身长草,这会儿一听他喊连忙兴奋地冲了进来,步履矫健、行动敏捷,没有半点老头的模样。
    白黎冲他们招了招手:“快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说着便施了个阵法,待他们走入结界后便埋着头开始解衣襟。
    四个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跪地,声泪俱下:“王啊!这都说多少回了,做王的要有王的威严,您怎么还是这么不听劝啊!”
    白黎一边解衣裳,一边认真道:“我现在很严肃,哪里不威严了?”
    长老们许是很久不曾找到有意思的事了,觉得语重心长起来着实过瘾,忍不住老泪纵横:“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当着臣子的面脱衣裳呢?赶紧穿起来吧!实在是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
    白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们:“我们何时讲过体统?”
    长老们老脸一红,不自在地咳嗽起来,眼泪一收,纷纷从地上站起。
    白黎将衣裳脱得只剩最后一层,埋下头兀自嘀咕着继续脱:“再啰嗦我就不当这个王了。”
    长老们一听,腿还没站直又“噗通”一声再次跪地,哭道:“使不得使不得啊!您可是九尾灵狐,您不当这个王,还有谁能当呐!”
    “不是还有几个老头子么……”
    “他们……咳……归隐了么不是……”
    “噢!”白黎点点头,光着半个身子转过去,将背后的发丝捋到胸前,“你们快来看看,这印记有没有见过?”
    那几个长老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围上去,这一看齐齐吃惊,诧异道:“王,您这印记怎么烙在骨头上?”
    白黎背着手摸了摸,的确是在正中间脊椎骨的位置,疑惑道:“不是在皮肉上么?”
    其中一人捋着胡须摇摇头,感叹道:“看似皮肉凹陷,实则深入骨髓,这又不像是胎记,想必是人为烙上去的。”
    白黎听得云里雾里,想起游青每次一碰到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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