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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小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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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进屋顺道拉上门,对冯陆离亮了亮手机:“张叔要发我份资料。”
消息很快就来,是几张拍摄的图片,似乎是拍了什么文件。
鹿鸣点开才看了一眼,神色就凝重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是一份总结报告,关于他父母的死。
这么多年二爷总是瞒着,他甚至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死的,多年的执念此刻正摆在了他的面前。
行动泄露,被对方枪杀,尸体的脸上还被人刻了字——见面礼。
四人小组,死了三个,还剩一个张航风是吊着半条命在鬼门关被抢救回来的。
此次行动是他们之前收到线报,有个自称“鲨”的大毒枭要在此处交易,谁知道踩入了对方早已准备好的捕兽夹。
鹿鸣默默地看着,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伸出来,轻轻盖住他的眼睛,冯陆离的声音响起:“十点了,睡觉。”
鹿鸣火速收敛心神,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难得的温泉,不泡吗?”
“延后一小时。”
冯陆离把鹿鸣手里的手机拿走扔一边,抓起对方的手便往外走。
鹿鸣泡在温泉里仰起头,望着黑夜出神,冯陆离轻勾着他的下巴让他转头面对着他,鹿鸣猝不及防,唇便贴上了一出温热,对方轻轻吻开他的齿缝,一股清甜的酒便渡了过来。
鹿鸣这才发现这人竟不知什么时候拿了瓶果酒来。
冯陆离擦去他唇边溢出来的酒:“回魂了。”
鹿鸣自然看得出对方眼里的担忧,便道:“不必担心我,我早便做过心理准备,这个真相也在我意料之内,只是在想一些别的事。不过……”
鹿鸣说罢顿了顿,半张脸浸水里,睨他:“陆离君在这方面还真是天赋异禀。”才短短几天就变得这么会亲了。
“越实践才会越熟练。”冯陆离低笑,“我不介意更熟练些。”
☆、千钧 (一)
大过年的,二爷一个人开着空调窝在客厅看电视,面前是一桶方便面。大概觉得这日子吃这个太寒酸,额外给自己加了两根肠。
年年都这样,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年轻时候去哪个小姐那睡一晚,后来有几年便和鹿鸣一起过,现在就是一个人了。
敲门声响起,二爷嘟囔了一句,喊了声“来了”,便掀开被子穿上鞋:“别敲了,叫魂呢?”
待拉开门看见来人之后,二爷惊诧:“你怎么来了?”
张航风站在门口,手里提了个卤味包装袋,直接进屋换了鞋:“上你这看看,反正大过年的大家都是一个人。”
二爷先是看着他没说话,接着从茶几上拿了根烟扔给他:“吃过饭了没?”
张航风叼着:“还没。”
二爷从厨房角落刨了两箱方便面出来:“自己挑,要哪个口味的?”
张航风随手一指:“就这个吧。”说着,自己把袋子里的卤味一样一样拿出来。
两人就这么各干各的,原本不大的房子就算塞了两个人也还是显得冷清。
最先发出动静的,倒是二爷电热水壶里的热水。二爷把泡好的方便面端到张航风面前,自己重新窝回沙发被子里看春晚,顺道从张航风带来的袋子里顺了块鸭脖子啃。
“你居然会让他来贪狼组。”
“他自己想来,我还能怎样,一辈子把他隔在外面吗?”二爷吐出一口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对他太不公平了……别这么看我,人啊,都是有良心的。”
“那你这良心可出现得有点晚。”张航风不为所动,只是道,“鹿鸣这孩子挺不错,没被你养歪。”
张航风没头没尾来了一句,却让二爷绷紧了身体。
张航风仿佛浑然不知,打开泡面开始吸溜,顺道感慨一句:“如果鹿哥他们还在就好了,鹿鸣这孩子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优秀,又或许更加优秀,总归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头扎进这无底洞里。”
二爷又摸了根烟点,狠狠吸了一口:“是,这孩子真的很不错,跟他爸一样又柔又刚,也跟她妈一样灵气通透。”
“我知道,我看得出。他要是不像他爸似得那么倔,你也不会让他来贪狼组。”张航风接着道,“我把当初的那份报告发给他看了,他也是时候知道了。”
“也对,再拖就是我得寸进尺了。”二爷在片刻的愣神过后,失笑。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打了几个字后,关机放到了一边。
“这么多年过去你今天突然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二爷那双周围布了皱纹的眼睛缓缓从电视移向了张航风,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可惜鹿鸣找女朋友了,我还没来得及看看对方长得怎样,人好不好,适不适合那小子。”
张航风听到这吃面的手顿了顿,嘴巴开开合合,最终发出声音的也就一句话:“以后我会护好他。”
“哎。”二爷靠在沙发上,“活了六十多年,拿鹿鸣这孩子跟你们讨了十八年活,也够本了。”
面对眼前黑黢黢的枪口,二爷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朝这来,速度快些,老了经不起折腾。”
张航风给他最后一个开口的机会:“你对当年的事,没什么要说的吗?”
“是我自己造的孽,咎由自取罢了,我一早便明白,我这种人是没法善终的。啊对了,帮我给鹿鸣那臭小子带句话。”二爷的目光幽远起来,像是要透过这狭小的空间望到远方,“你就跟他说,不管他认不认,我都当他是亲儿子,爱信不信。”
这座城市新年的第一发烟花炸开,声响与枪声重叠,昏暗的房间被照亮了一瞬,映出了飞溅而出的鲜血和两人的影子。
远在尉迟家的鹿鸣迷迷糊糊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然被惊醒。
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半搂住他,在他背上安抚性拍了拍:“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像是要出什么事。”
“睡吧,我在。”
“嗯。”鹿鸣往冯陆离的方向靠了靠,索性把头靠他身上,企图从中获得一丝踏实感。
鹿鸣一时半会被整精神了,睡不着,便对冯陆离轻声道:“新年快乐,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你平安。”
鹿鸣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便和冯陆离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借您吉言,那我的新年愿望,是你每天开心。”
最普通最没新意的愿望,恰恰是他们最渴求的。
鹿鸣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整晚都没睡好,导致第二天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鹿鸣抓抓脑袋,对正在床边看书的冯陆离道:“怎么也不叫我?”
“过年自然要好好睡一觉。”
“姬渊他们呢?”
“和尉迟和白信棂一起出去玩了。”
冯陆离边说边将书翻了一页,鹿鸣好奇,凑过去瞄了一眼,入目便是“接吻的十大技巧”,成功让他把自己的眼睛收回去,默默爬起来准备去洗漱。
期间顺道捞起手机看看时间,就发现一条未读短信,是二爷发来的:A市XX小区25幢67号,首付交了,最近有事,别联系我。
鹿鸣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详的预感铺天盖地,以前二爷也偶尔会嘱咐他别联系他,但是从来没有哪次能让他像现在这样,让他有这么一种怪异感。
从昨天看到那份报告开始,鹿鸣便觉得自己像是摸索到了什么,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却无法将那些事串起来。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众人在尉迟家玩了三天,年后的晚宴便要开始。
鹿鸣要回去,冯陆离自然也跟着。
白信棂被狐族请去族中参加什么“妖界交流大会”,其实他就是个变相的吉祥物,顺道给狐族镇镇场子。到时候各界都会派代表来,秦钦为此还特地捎了口信给族里人,带点美容养颜的东西来孝敬仙君。
尉迟渡又被尉迟妈扣下,让他在家里多待几天,因此最终也只有姬渊他们几个回别墅,冯陆离还特意和汪东兴知会一声,让他多留意着些。
分别前尉迟家的长辈还都招呼他们常来玩,对尉迟渡的这几个朋友非常满意。
尉迟妈尤其喜欢白信棂,就算知道这是他儿子的拖托,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把他当儿媳看,在对方要走的时候还给他塞了礼物。
“伯母客气了。”
尉迟妈一时间忘了形,下意识脱口而出:“还伯母呢,现在可以改口叫‘妈’熟悉起来了,反正以后总是要叫的。”
白信棂:“……”所以说,尉迟渡在嘴巴方面尽得他妈的真传。
尉迟渡赶紧硬着头皮制止:“妈,棂棂害羞,这种事当然是以后再讲了。”
开玩笑,让白信棂叫“妈”,他妈是这想上天吗?!
幸好尉迟妈反应过来,虽然很希望白信棂做她儿媳,但现在这事还没成,多说也让这两个小年轻尴尬,便笑笑不再多言。
像二爷这种人,说要消失就消失,通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最长的一次鹿鸣大半年都没见过他人,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去管,自己做自己的事,当没二爷这个人。
虽然随着二爷年纪越来越大,基本全身心都在干情报和线人那一块,很少真正参与进去从而玩失踪,但鹿鸣还是不会去托大,便和二爷断联系,也不去他住的房子找他,而是直接去了晚宴现场。
冯陆离防着那个尤那金呢,这回特意现出身形。
尤那金一收到这两个祖宗来的消息,赶紧亲自出来引着两人进去。见到冯陆离,自然是规规矩矩的。
鹿鸣观察了一圈,凭着记忆回想了一番,的确大多数都能和对方给的名单里的人对的上号。
鹿鸣:“你那点东西都藏好了吧?”
尤那金厚着脸皮承认:“要不然?这就是普通的晚宴,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叙叙旧嘛。”
尤那金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东西不藏好,万一鹿鸣那头有人来查呢,谁不藏谁傻。鹿鸣也是想到这点,才让行动取消。
地点是尤那金的一处私人住宅,进门时鹿鸣突然道:“下了什么套给我呢?”
尤那金的眼里下意识闪过了一丝慌乱,没瞒过一直注意着的鹿鸣。
原本便只想试探一番,没想到对方果然给自己下套了。
尤那金赶紧掩饰过去:“我哪敢给你下套,我不要命了?!”
鹿鸣笑笑,在即将迈入客厅时,冯陆离拉了他一把,面对着客厅里端着酒杯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道:“尸傀。”
尤那金脸色一变,一把拉住鹿鸣的手,大吼一声,想带着他一起摔进去。冯陆离哪会给他机会,拉住鹿鸣,另一只手直接卸了尤那金的胳膊。
把鹿鸣往后带的时候,原本客厅里在吃甜点的一具尸傀猛然把手里的金属叉子扔过来,直冲鹿鸣而去。冯陆离想伸手拦下,却被挣扎着起身的尤那金一把抱住腰往后拖。
冯陆离只好把鹿鸣推出去,自己则回身掐住尤那金的脖子,把他凌空提起摔到一旁:“放肆!”
“陆离!”
鹿鸣刚站稳便大喊一声,与此同时客厅的门猛然间“啪”地一声关上了,严丝合缝。
☆、千钧 (二)
门外的鹿鸣用力砸了两下门,还上脚踹了好几下,也不见松动,便知晓这是被人设了结界了。
前世战场厮杀出的敏锐力让他感觉到身后有危险,鹿鸣就地一滚,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枪眼。
再看眼前,原本那些男男女女此时都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人心里发毛。
整个宴会里,竟都是尸傀!
这几个尸傀僵硬却又极其快速地朝鹿鸣而来,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当兵器使的东西,只好先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小刀。
尸傀,顾名思义,便是死后的身体被做成傀儡。
鹿鸣躲过攻向他的尸傀,反手便直接割了对方的喉,但尸傀毫无反应,冒着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继续向他扑过来。
要是连这种尸傀都没见过,鹿鸣那两千年鬼门关可就白守了。
要对付尸傀,让他们无法再行动的办法,便只有砍了他们的头,但鹿鸣就一把小刀,要砍头还是太难为他了。
这些尸傀数量多,而且身体还带尸毒,就他现在这具凡人之躯,还真经不起折腾,况且还有个手里有枪的不知道躲在哪里。
鹿鸣往外跑了几步攀上一棵树,底下的尸傀便开始挠树干,一爪子下去直接把树皮给刨下来。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鹿鸣顺着树踩上围墙,又忘门的方向折返回去,看准时机往下一扑,在地上滚了两圈成功落地。
衣服裤子磨了好几个口子出来,也顾不得磨出血的手掌,趁那些尸傀都还没追上的空档,鹿鸣拿小刀就在自己掌心化了一道,忍着疼用血在门上画了一道符。
没有朱砂,便以血为符。
那些尸傀闻着血的味道,疯了一般朝门上扑,此时鹿鸣引来的雷也到了。
震耳欲聋的雷声暴起,这群如飞蛾扑火般的尸傀笼罩在电火光中。
鹿鸣抬手挡住电光,飞快往后跑,免得殃及池鱼。
待雷符威力散去,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焦糊味。
之所以要砍掉尸傀的头,主要原因是下咒者在他们的脑中下了咒。鹿鸣这一道雷劈下去,那些咒估计也被劈糊了。
见尸傀们都不动弹了,鹿鸣舒了口气,扶着墙站起来,尽管此刻身上挂了些彩,衣服还破破烂烂,但无端地让人丝毫不觉狼狈。
鹿鸣之所以将符画门上,本也是想借着这道雷试试把加之在上面的结界破开,但显然并没有用。
他并不认为有什么结界能困住冯陆离,对方到现在还没出来,怕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察觉到身后有东西靠近,鹿鸣绷紧身子转身飞起一脚,一声清晰的“咔嚓”声伴着枪响,对方被踢断骨头,飞出去砸到墙面,直接砸出一个凹陷来,嵌进去半个身子。而那发子弹也因这一脚而射偏。
鹿鸣趁胜追击,一眨眼便闪到跟前,拿着匕首想要动手,但看清对方的脸后便愣了:“二爷?”
对方的脸死气沉沉面无表情,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尸傀。
趁他愣神的这一会功夫,对方抬手对着鹿鸣的腹部开了一枪。
鹿鸣终归是凡人,速度比不上子弹的速度,避无可避正面挨了这一下,闷哼一声,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衬衫。
鹿鸣咬牙,抬脚把那长得和二爷一模一样的尸傀脑袋往里踹了一分,对方直接卡在里面一时半会出不来。
“这老头精着呢,哪这么容易死。”鹿鸣喃喃着,却没有对那兀自挣扎的尸傀再下手,捂着腹部拖着身子往门的方向走。
鹿鸣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用之前跟尉迟渡学的几招之一的道术,将带血的手指往匕首上一抹,念了一段咒语后匕首蓦然爆发出一阵白光。
反手架住朝自己劈过来的长刀,使了个巧劲把自己往后推了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对方一身黑色长袍,脸上带了一个面具,只露出了一双锐利的眼睛。
鹿鸣被逼到墙角,因腹部还有伤,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在对方逼近时看准时机,一把拽过附近尸傀的残肢向对方扔去。
对方本能伸手拍开,下一秒鹿鸣的刀也到了。
对方向后一仰,堪堪躲过刀尖,但面具却被削成两半掉到地上,露出了隐藏着的脸。
鹿鸣瞳孔蓦地一缩。
怎么会是他?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方皱眉,挑开鹿鸣的匕首,对着不远处手腕一转,像是操控着什么。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不远处的二爷挣扎出半个身子,正费力地维持着举枪的姿势。
这次的子弹,穿透了鹿鸣的心脏。
鹿鸣倒下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搞砸了,冯陆离要担心了。
他还记得他和冯陆离一起许的新年愿望。愿望之所以是愿望,是因为它本身便难以实现。
其实他本是凡人,只不过多了上辈子的记忆,便一时得意忘形,以为自己能从容应对,全身而退。
第二次了,鹿鸣啊鹿鸣,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鹿鸣的身体倒地,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心脏部位的枪口上长出了一片嫩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大,最后轻柔地包裹住鹿鸣的身子。
叶子和鹿鸣最终化为一缕青烟,袅袅地渗入地下。
……
门刚关上时,在门另一头的冯陆离冷漠地看着眼前那一个个尸傀。
那些尸傀一齐发出了嘻嘻的笑声。
尸傀原本便不会笑,脸色也是灰败,如果他们身上那股尸傀咒术的味道瞒不过冯陆离,几乎可以瞒天过海,就是个大活人了。
“嗬……这是为你特别准备的。”尤那金喘着粗气,还在那笑,“喜欢吗?”
“为我准备的?那这局布得倒是早。”冯陆离淡淡地瞥向他,淡漠又深沉的眼睛仿佛看透一切:“他用什么条件找上的你,命?”
冯陆离见对方沉默不语,便知晓自己说中了:“你的命也一样握在我手里,那就是为了别人的,亲人,朋友,还是爱人?”
尤那金嗤笑:“你猜到又怎样,她迟早会再次回到我身边。”
冯陆离摇头:“原来是想死而复生。果然,凡人永远看不透生死,痴心妄想。”
说白了也是一颗棋子,冯陆离觉得也没必要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东西来了,周身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荡开,尤那金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像被石头压住:“你不怕天谴吗?”
尤那金吐出一口血:“我……还有他们,你不能杀我们……你会遭天谴。他们可都不是尸傀,他们还活着,不死不灭……”
他难道就等着自己的爱人变成这种东西吗?可见被忽悠得够呛,也是可悲。
冯陆离皱眉,猛然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眼神阴沉地可怕:“外面是什么?”
“谁知道呢。”尤那金扯出一个笑,“不过你的小宝贝儿可性命堪忧。”
话音刚落,尤那金便感觉脖子都要被掐断,青筋暴起:“你……你不怕……天道……”
“它还管不到我头上!少给我耍手段。”冯陆离直接断了尤那金的脖子,眼里尽是杀气,对着向他扑来的尸傀一挥手,“滚!”
那些尸傀的表情在一瞬间痛苦地扭曲了起来,竟开始哇哇大叫着倒在地上,身体在冯陆离的重压之下被挤得变形。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以极度扭曲的姿势继续向前想要对冯陆离下手,并且身体迅速复原,又被强力扭曲,如此循环往复。
果然不是普通的尸傀。
然而冯陆离此时没工夫处理他们,回身攻向那扇大门,然而大门发出一声厚重的顿响,竟纹丝不动。
冯陆离咬牙:“盘古斧!”
尤那金这回早已成了个鬼魂,飘在空中窝在角落,被冯陆离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从冯陆离敢下手杀他们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低估对方了,此时已是满脸惊惧。
“哪来的?”
“他……他给我的,说这个能……困……困住你……困住任何鬼怪神魔……神……神仙也没……没办法。”
尤那金小半个小时前还身着西装谈笑风生,是个体面人。可惜一在门里从头到尾便成了个结巴。
盘古斧可是盘古当年开天辟地时用的那把斧头,本是天生神物,后历经万万年其灵力渐渐融入江河山川,其本体也不知所踪。
虽然在门上结界用的是盘古斧的极小一部分,但威力不可小觑。
冯陆离之前趁鹿鸣睡着,在他身上动了些手脚,此时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鹿鸣魂魄已经与身体分离,这只说明一种情况。
“困住任何鬼怪神魔?就凭盘古斧的残片?”
冯陆离双目赤红,别墅开始摇晃震动,四周墙壁上裂缝迅速扩大,透进阵阵阴风。那些裂缝里竟还长出了几片叶子,那几抹嫩绿没让尤那金感到所谓的“生机”,反而让他更觉得可怖。
冯陆离一身西装褪成墨绿色长袍,头发也蓦然变长,在风中飘动。
尤那金不由得往后飘了一段距离——冯陆离失控了。
他只见冯陆离一步一步逼近大门,宛如修罗。
尤那金看到了一生中最可怕的画面,无数厉鬼从叶子中涌出,耳边除了风声外,还有刺耳的万鬼齐哭。
这些厉鬼呼啸而过,撕裂了尸傀的神魂,他自己也被这些厉鬼所啃噬,从此魂飞魄散。
尤那金的别墅在一阵地动山摇中彻底夷为平地,冯陆离眼前已没了鹿鸣,那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也已然不知所踪。
天生黑云聚集,电光闪烁,想要给这次闹过头的某位警醒。冯陆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天上,弯腰捡起废墟中的金属碎片,随风消失在原地。
那道雷终究是没有劈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撒……撒狗血!
☆、千钧 (三)
不像第一次死去那般有鬼差来带他走,鹿鸣只是在一片黑暗里被一团微光引着,像一盏神秘而又温暖的灯。
不知过了多久,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令他感到熟悉的地方,静静的忘川河旁,走上奈何桥的人或喜或悲地接过孟婆的汤,又平静懵懂地前往下一个轮回。
鹿鸣静静地看着,走到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多年前他还未入轮回时便是这样,经常来这坐一坐看一看,仿佛时间久了,就能在这些鬼魂堆里粘上“人气”似得。
桥上的孟婆似有所感,唤来鬼差替她,自己拿了碗孟婆汤慢悠悠地往鹿鸣这儿走来,鹿鸣赶紧下来掺着她坐上去。
“婆婆。”
“是御宵啊。”孟婆笑了,将碗端到鹿鸣面前,“喝不喝?”
“这回不喝了,我等人来接我。”
鹿鸣看着这碗汤出神,当初急切地想要奔向人间喜乐哀愁,一口便灌下,还未细细品尝这孟婆汤究竟是何等滋味。
不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尝了,他放不下冯陆离。
鹿鸣突然问:“婆婆,为什么我喝了汤,还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尘缘因果未断,强行轮回,自然会如此。”
“可若未断,我又怎会轮回呢?”
孟婆像个耐心的长辈,缓缓道:“轮回也是你尘缘因果的一部分。御宵,几千年过去,看来你的因果还是没有断。”
“居然有人和我杠了两千多年吗。”鹿鸣苦笑,“不过婆婆,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若是让现在的他去看以前的自己,他自己都会觉得陌生和遥不可及。阴间和人间时间不同,明明距离上一次过奈何桥,在人间看来,也不过百年光阴罢了。
“傻孩子,一个人轮回后的相貌会改变,但身上的灵气不会变啊,女娲娘娘天大的恩赐,大家都是独一无二的。”孟婆说着慈爱地看着鹿鸣,“你的灵气很特别,让人想到太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啊,实在是让人想要珍惜亲近,婆婆很早便记住了。”
鹿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疑惑:“是吗?”
“你感受不到是正常的,能感受到的,要不就是先天灵物,要不就是像我这样,一大把年纪,历练出来的。”
鹿鸣垂眸:“那陆离君呢?”
“陆离君?那是自然了,上天入地,恐怕数他对灵气最熟悉了。”
尽管有了思想准备,但鹿鸣心狠还是狠一跳——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孟婆苍老的手慈祥地拍了拍鹿鸣的胳膊:“你身上可有陆离神木的嫩芽,看来你和陆离君有缘分。”
“啊……的确有缘分。”鹿鸣意有所指,笑了。
此时地面狠狠一颤,差点没把鹿鸣颠下来,赶紧搀了孟婆一把,那些鬼魂早已尖叫起来,声音刺得人脑仁疼。
鹿鸣还从未见过地府“地震”,这回大开眼界:“怎么回事?”
“没事,是陆离君发脾气了吧。”孟婆还很淡定,刚刚那番大动静里汤还一点儿也没撒,“已经很久没见陆离君这么生气了。”
鹿鸣很早便知道冯陆离来头不小,但没想到生个气还能让地府抖三抖的,这下也有些傻眼:“婆婆,陆离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孟婆对鹿鸣无意之中说出的亲昵的称呼眯了眯眼,笑呵呵地道:“他连陆离神木都嫩芽都放你身上了,没告诉你吗?”
鹿鸣摇头:“他不是怨气所化吗?”
“怨气所化?的确,也可以这么说。”孟婆从石头上下来,对着鹿鸣的胸口就是一掌,“三言两语说不清,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鹿鸣没料到孟婆会突然动手,整个人飞了出去,坠入忘川河。
之前指引着他的幽光从他胸口渐渐溢出,把他包裹起来。
鬼谈不上呼吸,他只是觉得自己正缓缓沉入一个深渊,通往另一个世界。在一片黑暗里,微光在水中扭曲了的光线闯入他的视线。
鹿鸣望着这光出神,四周的空旷静谧让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从前。
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两千多年前道不太平,各国都有称霸的野心,边境摩擦是常有的事,但所有人又不敢有大动作。
只不过就差那个爆发的点罢了。
鹿鸣……应该说是御宵,他的父亲是当时沂国名将,可惜身染恶疾,没过多久便去了,沂国国君厚待他的家人,给了御宵一个可以混吃等死的爵位。
乱世之中的少年都早熟,身量刚开始拔高的时候便可撑起一片小天地,御宵也不例外,不过十六七便惦记着父辈昔日的荣光,在沙场上大放异彩,也不算堕了他们家的名声。
事实上也应了那句话,虎父无犬子,御宵在一场战役中充分展示了他的实力,乐得国君立刻就封了他个将军的名号。
树大招风,突如其来的荣耀也难免带来流言——御宵不过是得了父亲的荫蔽才有的今天,若是没有他父亲旧部相护,怕是早已身首异处。更有甚者传言,是这张脸讨得了国君喜欢。
御宵一向心大,只当这些人放屁。那些旧部仗着自己有资历,处处为难他才是真。
他爹留下来的那群书生天天对着他痛心疾首:“我等辅佐将军,是不想辜负老将军当年的知遇之恩,但是将军如今却狂妄自大,不听劝阻,实在是让我们失望啊!”
御宵似笑非笑:“狂妄自大,不听劝阻……不知各位指的事哪件事,是杀了那几个土松人那件事吗?”
“他们不过无辜百姓,饥荒逃难至此,将军却痛下杀手,难道不怕落个残暴的名声吗?”
“那他们若是奸细,我军因此大败,我是不是还要落个妇人之仁的名声。”
“将军又如此肯定对方是奸细?”
“国君有心示威迫使对方割城,敌军将领龟缩在城中不出,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几个难民……”御宵声音一顿,眼神扫过几个那几人,轻飘飘地道,“对方定有准备,我军那么多将士,这万一有什么好歹,你们来替我担责任吗?你们身为谋士,这就是替我谋的东西?”
御宵不信仁义那套,表面再怎么以礼待人,那也是做个样子,他的心天生就是冷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一向下得去手。
那些谋士觉得御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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