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修真]我的世界是本书-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了。
念及于此,陆尘潇当时就忍不住开始盘算,自己能在这件事情中赚的几分好处。虽然虚言对于凌珏日后的成就,记忆十分模糊,但不妨碍陆尘潇往乐观里估计,如若能掀起两个大族的斗争……陆尘潇心底掠过好几个以妖族血肉怨魂为核心的法宝炼制方法,一时竟然有些挑花了眼。
自然,陆尘潇也没能察觉到,一道人影缓缓地来到了自己面前。
直到太史飞鸿偷偷摸摸地掐了陆尘潇一把,陆尘潇这才从沉思中惊醒,他正要对太史飞鸿怒目,却瞥见眼前的白衣亮得惊人。
谢庐溪站在他面前,虽然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眉眼却微微舒展了几分。几乎是立刻,陆尘潇腹中的阴虫,猛地一跳,就算是隔着肚皮,陆尘潇也能想象出那虫儿口水三千尺的模样。
陆尘潇心底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但面色依然淡定,直到谢庐溪微微皱了皱眉,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伪装的不妥之处——一个尚未修行的少年,怎么可能在谢庐溪的剑意面前保持镇定?
在意识到自己失误之后,陆尘潇立刻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面对谢庐溪的注视,有几分惧怕,也有几分痴然。情急之下,陆尘潇却是下意识地把自己伪装成了被谢庐溪美色所惑的少年。
魔道之中,修魅惑之术的女人不在少数,这种痴呆的少年陆尘潇也见过不少,颇为熟悉。乍一装来,一时也教人看不出破绽。
实际上,陆尘潇确实是达到了他的目的,成功地误导了在场几人。
谢庐溪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倒是闻啸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李洄鱼,李洄鱼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但闻啸持之以恒地继续戳。
末了,李洄鱼万般无奈,只好往前走了一步,朗声道:“这位小兄弟是我刚收的侍奉童子,唤作陆尘潇,金火水三色灵根,算不得太出色。”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陆尘潇没有什么好关注的。
陆尘潇也暗自期盼,谢庐溪早点从他面前滚蛋。元神藏于还魂木,虽然能阻止谢庐溪的窥探,但同时也封闭了神识。陆尘潇很久没有和凡人一样完全没有法力在身,这种无法保护自己的感觉,让陆尘潇内心泛起细微的涟漪。
有一点点惶恐,但更多的细微情绪,难以分辨。
谢庐溪却是不知陆尘潇所想,他也未对陆尘潇的表现展现出任何态度上的变化。倒是太史飞鸿有些吃味,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此刻会如此在意这位仁弟。
太史飞鸿本心澄净如赤子,这种性格的人,大多不染世俗尘欲,属于修道的上佳苗子。只是,若是钻起牛角尖来,也比寻常人要可怕许多。
良久,谢庐溪突然问道:“你身上的那个味道是什么?”
这一刻,陆尘潇只想把肚子里的阴虫刨出来,往死里打,挫骨扬灰。这种问题让他怎么回答?阴虫的气味本来就是因人而异,他怎么知道谢庐溪闻到的是什么味?
“烧鸡味!”闻啸突然插话道,“而且还是抹了一层蜂蜜,烤得内嫩外焦……吸溜,如果不是李洄鱼师兄下手太快,有这等手艺的徒弟,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收入门下的。”
他一边说,一边吸口水,倒真有几分狐狸的样子。
陆尘潇脸皮黑了又黑——你特么的才是一身的烧鸡味。
闻啸此言一出,众人几乎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连带谢庐溪都是一怔。闻啸本人倒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指着凌珏,问道:“……对吧,你也闻到了吧。”
凌珏一时没想到会牵扯到自己身上,反应慢了半拍,吞吐道:“没,没闻到。”
闻啸瞬间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白瞎了你身上的一半狐狸血,这么明显的烧鸡味都闻不出来!”
他先前打死要撇清自己和凌珏的关系,现在又以同族自居。李洄鱼不免莞尔。谢庐溪也忍不住缓和了自己冷若冰霜的脸,大约是觉得有趣,他如此说道:“闻啸师侄确实是适合这个孩子,就让我做个主,让师侄收个徒弟,可否?”
他虽是疑问的句式,但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冰块往外砸。
闻啸哪儿敢违逆他的意思,苦瓜着一张脸,点点头。
言罢,谢庐溪又转头看向陆尘潇,又说:“你若修行有困惑之处,可去天雪峰问我。”这言词依然是冷冰冰的,但人老成精如陆尘潇,依然从中品味出几分关怀出来。但一联想起说这话的人是自己的死对头,陆尘潇就不免鸡皮疙瘩满身,但表面上依然装出一幅感激流涕的模样。
语毕,谢庐溪也不再多说什么,广袖一拢,直接化光离去,也不和众人打个招呼。只是在场基本都是他的晚辈,也不至于因此心生间隙。
倒是闻啸若有所思地瞅了瞅陆尘潇,打趣道:“太师叔倒是对你家童子格外关注啊。”
李洄鱼笑了笑,却是没接他的话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回 法器
之后,李洄鱼和闻啸把剩下的几个求仙者的资质测试完毕。太衡剑派对于灵根不甚看重,标准也比其他门派要低,最后过关的有十几人。闻啸领了这些新入门弟子,从袖子里抛出一片祥云,带着他们往主峰飞去。
看架势,应当是把这些弟子分配到不同的师父手下,但陆尘潇和太史飞鸿已经被李洄鱼收为侍奉童子,自然不用再去前殿跑一趟。
李洄鱼也取出了自己的法器,是一对通体翠绿的圆环,看起来像是防御型的法器。陆尘潇刚开始还奇怪,据他所知,这种法器没有载人作用。随即,李洄鱼一手捞起一个小孩,直接御风而起。
那一对翠绿圆环护在边上,替两人挡风。
陆尘潇不免挑了挑眉,李洄鱼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要细。诸恶老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第一次被人带着飞天的时刻,落地之后,状态糟糕到几乎快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哼,正派人士的假惺惺。
不过半柱香时间,李洄鱼就到达了目的地。云雾缭绕中,一座高耸的碧山显露在三人面前。李洄鱼带着两人,落到山腰的一块青石砌成的平地上。陆尘潇眼前景色又是一变,红墙绿瓦在苍柏翠青之后若隐若现,有种如纸上水墨般的雅致感。
以凡人的眼光来看,这个居所可谓清新雅致,但以陆尘潇的眼光,却只觉得寒酸至极。
诸恶老祖当年的行宫,蜿蜒山脉六百里,规模巨大,气势恢宏,灵兽神鸟不计其数。怎么落到了太衡剑派手上,就能把门下弟子寒酸到这种程度呢。
陆尘潇想到这里,又不免生出几分洋洋得意。在他看来,修道若是连五欲(财、色、食、名、眠)都不能满足,这道不修也罢。对于正派清心寡欲的行为,他多半是不信的,只是以己度人,总觉得正派人士都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或是私底下什么不堪的事情都做的虚伪败类。
陆尘潇有这个印象,倒也不纯粹是偏见。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诸恶老祖的人品,认识几个道门败类,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李洄鱼向两人介绍道:“常理而言,一峰之主都应该住在峰头,只是我年岁将尽,灵莲峰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迎来新的峰主,我就把上面的主殿清理出来。自己在弟子居所开辟了一个洞府……虽然寒酸了点,但平时居住应当没什么问题。”
“弟子知晓。”太史飞鸿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
李洄鱼点点头,带着两人进了内屋。屋子里的事物,比外观还寒酸些。正堂前面挂着两幅人人像,画像前供了香。敞开的纱窗旁边支着几个木桌,木桌上摆着几盆盆景,或是盘根错节,或是奇峰罗列,或是玲珑可爱。盆景对面则摆着几个蒲团,蒲团旁边支了一个架子,一些尚未处理好的草叶零散的摆在上面。
陆尘潇对于这个景象不太感兴趣,倒是太史飞鸿极为亢奋,左顾右盼,似乎都想摸摸看看。李洄鱼敲了敲手中的竹箫,指了指那两幅画像,吩咐道:“磕头吧。”
两人先跪了画像靠左的人,那是一个笑容和善的老人,一身衣装都成古时打扮。见两人磕头完毕,李洄鱼介绍道:“这位是我太衡剑派的开山祖师,太衡老人。”
然后,李洄鱼把目光落在了另一幅画上,举起的手,不由顿了一下。
那画中道人背负长剑,清癯俊逸,英姿飒爽。画者笔法精道,不过寥寥几笔,便把画中人那股洒脱之意勾勒得淋漓尽致。肖像之旁题着李潇水三字,这大约是那人的名字。
李洄鱼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下来,他轻声说:“这位是我师兄,李潇水。当年我和他的感情极好,收你们入门,也是联想到我与师兄之情……”
李洄鱼话还没说完,太史飞鸿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去,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李洄鱼呆滞了一瞬,问道:“你这是何意?”
“我因为他才有机会拜入太衡剑派门下,他算是我半个恩人,虽然不曾见面,恩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受着的。”
听到了太史飞鸿的回答,李洄鱼脸上的笑意渐浓,他点点头,赞道:“你很好。”
这大概算是马屁拍得正着吧。
陆尘潇心想,太史飞鸿这么一做,逼得他不得不学模学样地照做。如果是虚言本人在此,见到能刷峰主好感度的机会,大概会做到涕泪聚下吧。但陆尘潇对金丹期本来就看不上眼,在加上从来都对正派没什么好感,做到这般,对他而言,已经是极致。
拜了两位先辈,李洄鱼便开始把太衡剑派的各项门规和禁忌都介绍了一番,陆尘潇算不得正式弟子,需要遵守条例不多。李洄鱼倒是把修真界的一些常识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他口才极好,即使很多东西陆尘潇早已清楚,但依然不绝地乏味。
李洄鱼说了一个时辰有余,喝了口茶,便不再多说。之后,他领着两人,去隔壁看看,大约是没想到会收下两人,李洄鱼准备的客房只有一个床铺,好在两人年岁不大,挤挤够用。
陆尘潇对这个房间还算满意,这房间之前大约是书房,房角靠着整整齐齐的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类玉简。从窗户向外看去,树木葱郁,碎光满地,偶有鸟吟虫语,确实是一处潜修的好地方。
“你们先暂且住在这里吧。隔段时间,我再去给你们准备新的住处。”李洄鱼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双碧绿圆环,分开来,分别递给两人,“虽然名义上,你们只是我的侍奉童子,但我还是把你们两人当做徒弟来看待的。这一对翡翠玉环,便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之后,李洄鱼又交代了祭炼法器的要诀,分别看着两人把法器粗劣地炼制了一番。陆尘潇本来没当回事,但等到自身气息和法器气息相通,一道灵气从法器上度了过来,才忍不住咦了一下。
原著中,诸恶老祖传授太史飞鸿修炼的法子,乃是压榨自身精华,虽然初期实力会突飞猛进,但最后免不了灯枯油尽。
如今,陆尘潇倒是不可能再用这等极端手段,但他一时之间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无一不是血流成河的手段。而如今,李洄鱼也在试图改善太史飞鸿的不能修炼的缺点——却是不知,是不是那三个磕头的功劳了。
李洄鱼的手段,却是和陆尘潇想到的有几分雷同:陆尘潇想到的,无非就是抽取其他修士的修为,强行灌输到太史飞鸿身体里,免去了太史飞鸿自己修炼的过程,算是走了一个弯路。
而李洄鱼的手法,则是把自己的修为封入法器中。在太史飞鸿祭炼法器的时候,让那些修炼过的真气直接收纳入对方丹田。
李洄鱼的手法,好处是明显的。最起码,有着真气主人的引导,免去了走火入魔的危险。但坏处也是明显了,李洄鱼自己牺牲的,可是实打实的修为。修士修道,谁愿意把自己苦苦修来的修为,送给别人做嫁衣。
……好吧,起码没几年可活的李洄鱼乐意。
踩了狗屎运的主角。
想起自己踏上修真路吃过的苦头,绕过的弯路,陆尘潇不由多了几分酸溜溜的情绪。
太史飞鸿尚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修真的门槛。现在的他,还在单纯的为新到手的法器欢呼雀跃。他用手掐了几个手决,那玉环就慢慢地从地面上浮起,像是一只轻盈的小鸟环绕着他。
等太史飞鸿修为高深了,就不再需要手决的辅助,心念一动,瞬息千里,这便是神识的厉害之处。
太史飞鸿这么玩了好一会儿,突然呆住。翡翠玉环也浮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又过了一会儿,太史飞鸿闷闷的声音突然传来:“尘潇,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成对的法器了诶。”
陆尘潇不明所以地盯着他——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有必要专门和他强调吗?
很显然,太史飞鸿就是这样认为的。他勾起嘴角,笑意完全遏制不住,似乎“有一个和陆尘潇的法器成对的法器”,是比他得到新法器,踏上修真路还要令人欢欣的事情。
陆尘潇有些莫名其妙,但太史飞鸿明显不关心陆尘潇是否理解自己。
他就像是咿呀学步的婴孩,模仿着陆尘潇盘坐的姿势,然后把法器也调整到了一个相似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拙劣的splay。
splay这个词是突然跳入陆尘潇脑海里的。
陆尘潇是很微妙地意识到,这个身聚大运的主角,正在毫无防备的仰慕着自己,太史飞鸿的这种情绪是干净的,坦然的,甚至没有夹杂任何私欲。
这种情感对于诸恶老祖,是十分陌生的——他身边亲近他的人,总是挟带着无穷的欲望,他们甚至不会对这种欲求加以掩饰,因为诸恶老祖喜欢野心勃勃,眼睛明亮的后辈。
但同时,也是十分熟悉的——曾几何时,他也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另一个人,觉得对方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陆尘潇觉得有些好笑。
他忍不住开始期待,有一天,当太史飞鸿发现,他的这位“仁弟”,对于他,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毫无真心。这位赤子心,无垢情的主角,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陆尘潇又设想了几种可能,但还没推敲出最能满足自身恶趣味的那种时,突然感到肩膀一沉。太史飞鸿心神驱动法器,消耗极大,不过片刻便忍不住沉沉睡去。他潜意识地把头靠在了陆尘潇肩膀上,眉眼舒展,毫无戒备。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留言QAQ起码让我知道还有人在看
☆、第八回 宝络
随着情况的慢慢步入正轨,陆尘潇的生活也开始安稳起来。李洄鱼冲击元婴失败,修炼对他已经没有太多意义,因此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以指点两人,但一说起话来,他又不免有些喋喋不休了。
陆尘潇刚开始还有闲情听便宜师傅唠叨,但等李洄鱼开始第三次,从他幼儿时期尿床开始讲起,陆尘潇就再也受不了了。太史飞鸿似乎也心有戚戚,只是两人再怎么努力,也离不开灵莲峰,李洄鱼对他们的修炼进度又一清二楚,连闭关的借口都没法用了。
……这个碎嘴肯定是正道对自己的报复。
陆尘潇愤愤不平地想到,他瞥了一眼太史飞鸿,十三岁的少年盘坐在蒲团上,背挺得笔直,但目光却在发直,明显神游泰山已久。陆尘潇努力了数次,都没法做到屏蔽李洄鱼的话语声,不由更觉得郁闷。
李洄鱼也知道两人觉得他烦,但平日里总有事情做,一时突然闲下来。他也觉得寂寞空虚得很。灵莲峰原本的杂役童子都被他遣散了一时之间,整个山峰里能和他说说话的也就只有陆尘潇和太史飞鸿了。
李洄鱼也没有非得得到回应的意思,他就只是寂寞而已,所以,对于太史飞鸿的走神行为,他也完全放任。
当然,陆尘潇虽然做不到屏蔽,但也有自己打发时间的技巧。他叹了一口气,心神随之沉入了还魂木——总不能一直把元婴藏在木头里面,他最近正在布置一个隐藏气息的阵法,因为修为偏低,材料缺少,进度一直快不起来。
这时,挂在前厅的风铃突然响了起来:“紫竹峰,宝络仙子前来拜访,求灵莲峰主一见。”
传音之术,这个声音恐怕是那位宝络仙子自己发出的。单听声音,只觉得曼妙悦耳如同琴声,就算是这位女子本身相貌平平,就凭这个声音,也能够上美人的边。
不料,李洄鱼却脸色大变,他站起来走入隔壁丹房,对陆尘潇吩咐道:“就说我在炼丹,不能被打扰。”
陆尘潇一怔,还没回答,李洄鱼的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太史飞鸿还在梦游,陆尘潇踹了他一脚,他才傻傻地回过神来,一开口就是:“嗯嗯,峰主好厉害……”
他还没从李洄鱼的碎嘴中回过神来。
半柱香时间之后,那位宝络仙子翩翩而来。螓首蛾眉,云髻峨峨,双瞳翦水,确实是数得上号的美人。她手上牵了一个小女孩,不如宝络那般明丽动人,但杏脸桃腮,一身鹅黄色的裙裳,眉眼间有着这个年龄独有的天真烂漫之感。她颈部带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正发出淡淡的白光。
陆尘潇猜测着这人的来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小女孩打扮有些眼熟,却不记得从哪里见到过。然后,陆尘潇朗声问道:“我是灵莲峰峰主的侍奉童子,峰主正在炼丹,不见外人,还请海涵。”
宝络仙子的表情却是似笑非笑:“他又在炼丹了啊。”
……看来,这个借口被用的太多太烂,已经糊弄不了人了。
宝络仙子不打算走,陆尘潇也只好以童子身份侍奉她,给她沏了一壶茶。然后就和太史飞鸿一起老神在在地装壁花。宝络仙子坐在蒲团上,把主厅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到那张肖像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把这幅画翻出来了。”
“怎么了?”太史飞鸿下意识地问道。
李洄鱼虽然碎嘴,但对于自己修真之后的事情,也只是挑选了一些可以随便说的话题,一些隐秘之事只字不提。恰巧的是,李潇水的事情,对于李洄鱼而言,似乎不是什么愿意和他人聊起的事情。
宝络仙子想了想,最后只说了一个大致:“李潇水和李洄鱼是堂兄弟,一起拜师太衡剑派……后来,一次两人去秘境探险,李潇水师兄遇难身亡,李洄鱼师兄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成了心结。”
寥寥几句话,便已经能勾勒出一件事的来龙去脉。
陆尘潇想了想,其实宝络仙子应该还有更多的话没说,比如,修道之人若不能保持心境,迟早会生出心魔,这一点无论是道修还是魔修,都是一致的。如果宝络仙子交代的前情是真的,那么,李洄鱼冲击元婴失败,恐怕也是因为李潇水之事一直郁郁在心的缘故。
“所以呢?”太史飞鸿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为什么成了心结,就不能挂着肖像了?”
陆尘潇一时发现,自己很难对这个白痴解释清楚“睹物思情”这个概念。所以,他只是对宝络仙子说道:“不是收起一张画,就能把心底的想法收起来的。”
宝络仙子一愣,她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压住心底的惋惜之情,末了,她叹息一声:“你这个娃娃倒是有趣,怪不得李洄鱼师兄明明遣散了弟子,却收下了你们两个。”
她想了想,又指着身后的那个小女娃,介绍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安若葭,和你们刚好是同一批,木水双灵根,刚刚开始修炼。身为同门,你们到可以多多接触一下。”
那个小女孩安若葭也羞涩地点点头:“你好。”
“道友你好。”陆尘潇终于想起来,安若葭正是他在收徒广场上见过的那个羊角辫小姑娘。只是当时小姑娘身上灰扑扑的,不怎么引人注意。现在略一打扮,反而让人生出了眼前一亮之感。
而安若葭这个名字,也提醒了陆尘潇——他之所以对小姑娘的打扮眼熟,是因为这个打败在原著中出现过几次。安若葭也是属于主角的红颜知己……之一。只是剧情不多,如果不是虚言对剧情里的所有女性生物都念念不忘,恐怕陆尘潇此刻也想不起来这个妹子。
实际上,陆尘潇现在也没想起来对方身上的剧情。
他倒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太史飞鸿,但这位天命主角,对未来的红颜知己一点兴趣都没有,盯着杯子里的茶叶发呆。发现陆尘潇在注视自己,太史飞鸿抬起头,对陆尘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家伙果然还在状态外。
宝络仙子和两人又聊了几句家常,不过对于刚刚入门的新弟子,其实三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宝络留下了一封信,再让陆尘潇转告李洄鱼,再过十年,就是给新弟子们的门派大比了,需要李洄鱼去掌门人那边跑一趟。
说完,宝络仙子就起身告别了。
陆尘潇起身送宝络到路口,回来的时候,李洄鱼已经从丹房里溜了出来,展开信纸,他表情微微有些怔然,最后叹了一口气。
“信上写了什么?”太史飞鸿好奇地问。
李洄鱼瞥了他一眼,踯躅了一会儿,才把信纸递给自己的两个徒弟。宝络仙子的笔迹纤细,行云流水,似乎能透过字迹看到,温婉的少女坐在灯前,一笔一划写字的模样。
信的内容很简单: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句话放到凡间,也是足以动人心的情话。但在修真界中,又多了一些别的含义。李洄鱼冲击元婴失败,元寿不足百年。宝络仙子此言,竟是自愿放弃修行的数百年寿命,和李洄鱼执手偕老。其意之真,不由让人动容。
太史飞鸿愣了半天:“她喜欢你。”
李洄鱼无声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见她呢?”太史飞鸿显得很困惑。
李洄鱼笑了笑:“我既然在修真之途上没有前途了,何必再耽误另一个人……更何况,我不能对不起李潇水。”
说起这个名字,李洄鱼似乎很不好受,就转身到静室去了。
陆尘潇见他离开,忍不住评价道:“……婆婆妈妈的,果然是正道人士的风范。喜欢就抓来,不喜欢就让对方滚蛋就是。因为一个已死之人的想法,让活着的人不痛快,果真是正道的作风。”
听了这话,太史飞鸿却是愣了半天:“唉?”
太史飞鸿自顾自地纠结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该不是觉得,师父和那位宝络仙子相互喜欢,只是因为李潇水师伯喜欢宝络仙子,所以两人才分离……?”
陆尘潇不明所以地懵了一下。
这么有正道人士风范的事情,还有其他可能吗?
但太史飞鸿却语出惊人:“为什么不能是师父和李潇水师伯是一对?”
陆尘潇刚好端起茶,一时没忍住,把口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太史飞鸿眼神漂移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李洄鱼当年说起,见到他和陆尘潇,就想到自己和李潇水,他就认定了那两人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再往更深处想,却是那场春梦的绮丽了……
太史飞鸿虽然对□□依然懵懂,但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绝不可以对陆尘潇交代真相。他只得含含糊糊地回答:“……直觉。”
陆尘潇怪异地看了太史飞鸿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好一个种马文主角,似乎被他养歪了。
比如说。
太史飞鸿被陆尘潇的目光盯着发毛,打了一个哈哈岔开话题:“哈哈……话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陆尘潇却保持着那种微妙的表情,对太史飞鸿招招手:“过来?”
“嗯?”太史飞鸿不明所以,但依然乖乖地靠过来。
“蹲下去一点。”陆尘潇继续指使。
太史飞鸿听话照做。
陆尘潇抬手摸了摸太史飞鸿的头,太史飞鸿愣了一下,随即把身子埋陆尘潇怀里,情绪很高兴,还忍不住眯了眯眼。
陆尘潇见状,心道,坏了!他果然把主角养歪了!这种疑似大型犬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一多我就很高兴。
一高兴就说不定掉落双更。
嗯,意思你们懂得,搓手指。
☆、第九回 习剑
四月春光明媚,一泓瀑布飞流直下,如同一条白练垂挂天边,鸣珠碎玉之声不绝于耳,水汽蒸腾。峭壁森立,岩石瘦骨峥嵘。瀑布边上,便是一深潭。深潭边缘被人用法力开辟了一块平地,翠竹丛生,又有人立一石,有字“洗剑潭”。
此刻,两个少年正手执木剑,你来我往地相互喂剑。
左边的少年身形略高,年龄虽小,但翩然之意已经略露。他挽起的道髻上插着一根桃木簪,表情肃穆。儿右边的少年眉眼精致,面容苍白,相较而言,他表情更显倦怠,脚步未动,轻挑剑尖便把对方的攻击一一拨开。
在场两人自然是陆尘潇和太史飞鸿。
太衡剑派以剑立本,剑术一道,早已被纳入基础功的部分。陆尘潇虽然之前未对剑道有所研究,但天下万道殊路同归,再加上参考了一部分东帝剑尊余琏的剑谱,指点太史飞鸿,绝对绰绰有余。
实际上,陆尘潇暗自怀疑,李洄鱼现在和他斗剑,未必都能赢过自己。
“铛。”剑锋相撞,陆尘潇又拦下了太史飞鸿的一次攻击。
太史飞鸿一抖剑,收了剑势。他抿着唇,左手微捏剑诀,闭目微微思考了好一会儿,剑身微垂,随即反手一转,向上斜削,正是入门剑法中的昊日初升一招。但随即剑尖一抖,却是虚招换实,一转白鹤展翅,直击陆尘潇面门而去,势挟劲风,但落入人眼,却像是少女抖开的长袖一般,浪卷云舒,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陆尘潇忍不住咦了一下。
他终于往后倒退了半步,这才迎上这招。这招看起来妙曼的剑招,正面对应,才感受得到那种澎湃之意。剑意如瀑,垂流千丈,翻滚不休,竟有一种以至柔转至刚的无坚不摧之感。
招毕,嗡然剑鸣才响起,如大浪翻涌。
陆尘潇虽然接下了这招,但依然感觉到手腕酸麻。
太史飞鸿呀了一声,原本聚起的气势陡然散了:“……果然,还是不行么?”他叹了一口气,露出了颓然之色。
太史飞鸿因为自己酝酿已久的一招无功而返,失落不已。他却不知,陆尘潇心中的震惊更甚。就算是精通剑道的剑修,想要凝结剑意,也往往要到金丹末期。有些天资不佳的,到了元婴期,依然没有自己的剑意。
而太史飞鸿这个怪胎,不过是在瀑布边上练剑,便把瀑布之意融入了剑意中,而他本人,甚至还没有突破筑基期。
此等怪才,假以时日,必定是魔道之大敌。
此时不斩草除根,到时候估计,又是一个无上剑谢庐溪。
想到这里,陆尘潇心底杀意渐盛。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扬手,一只翡翠玉环从袖口飞出,直接溅入深潭:“你去把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