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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我的世界是本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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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男一女两个玉质小人偶,齐齐发出善意的笑声。
“我,我又说错了什么吗?”婉婉双颊涨红了。
“没事。”翠衫文士微微一笑,声音清越,乍一听来,竟然分不清男女。而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那一种奇异的矛盾感,也在此时得到了统一,像是严冬和酷夏,如同皓阳和寒月,矛盾又和谐,如同轮转不休的阴阳。
文士转头看向了街道尽头:“他来了。”
婉婉立刻转头,几乎是立刻,她的目光就锁定在了那个男人身上。那是一个容貌颇为俊秀的男人,表情有些阴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又尖锐又易断。他双手被在身后,风吹得他红袍像是血云一样的翻滚。
按理说,在魔道之中,却不缺的就是这种,有一点俊俏,但更多是危险和薄情的男子。但奇异的是,只是一眼望去,婉婉偏偏有些移不开眼睛,好像是本能一样,她对对面的那个男人感到亲近。
年轻文士问他:“诸恶老祖?”
戚凛表情一动,似乎是没想到钓出了这么一条大鱼:“苏婴?”
他不承认这个人是魔道共主,因而直呼其名。
苏婴略微吃惊地舒展了眉毛,他成为魔主的时日尚短,因而还没养出一些妄自尊大的坏习惯,回复的语气还算平和:“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
“命都没了,还讲礼貌?”
苏婴正想以上位者的语气,赞美一下戚凛前来送死的勇气。而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苏婴手边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和诸恶老祖打招呼:“你,你好,我叫苏婉婉。”
苏婉婉这个名字杀伤力太大,戚凛都忍不住眉心一跳。
这个把苏婴换做阿爹的少女,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对面的诸恶老祖。她只是很奇怪地对对方升起了一点好感,这点好感让她露出了灿烂而友好的笑容——可惜,还不足以让苏婉婉阻止苏婴杀他。
但这个变故,让苏婴皱起了眉头,他放弃了寒暄的想法,决定速战速决。
“虽然是初次见面,很遗憾,需要让你死在这里……不然的话,阿雀会生我的气的。”他的语气虽然温柔,但并无男女之情在其中。
“啪啪啪……”
几个极为细小的空气鸣爆之声传来,却是苏婴手上控制的那两个人偶的控线全部断裂。约有手臂高的两个人偶立刻被浓浓的烟雾笼罩。待烟雾散去,原地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健壮男性,身穿深蓝长袍,表情沉稳,但狂玩与傲慢之意却完全未曾掩饰,他手拈桃花;另一个娇小少女,红袍滚滚,笑意嫣然,但眼角上堆砌的却是凛然杀意,她双手执刀。
每一个都有大乘期的修为,堪称可怕。
在后期一大群各色boss出山之前,苏婴确确实实是当今修真界,修为最强之人。别人不清楚,戚凛却是明白,这位新任的魔主并未男人,也不是女性,他生来就同时具有两种生|殖|器|官,被视为妖孽而被父母遗弃。在走入修真界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两套不同的根骨和经脉,一套男性,一套女性,阴阳轮转之下,修为增长很快。
在修为踏入渡劫之后,他利用天劫之力,将自己的两套修为分出体外,化作戚凛眼前看到的两个人偶。而他自己则形成了‘无’,‘无’即是空,空即可容纳万道——总之,和他一个人打,相当于同时硬抗三位人间顶级大修士。
戚凛轻轻呼出一口气——
——无论如何,死在苏婴手上,对于“诸恶老祖”而言,确实是一个足够辉煌的结局。更重要的是,没有哪个蠢货敢于去问苏婴战斗的细节。而苏婴之前并没见过诸恶老祖。
如此这般,诸恶老祖彻底从前台转入幕后。
……
在离太衡首阳山很远的一个小镇里。
一个白色头发,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他背上背着一把红色玩具小剑,脑袋上蹲着一个金灿灿的小黄……麻雀。正蹲在卖冰糖葫芦的店铺前,口水直流。
卖糖葫芦的是一个和蔼的老汉,刚开始他还抖了抖那个白发小孩。对方却不说话,只是盯着糖葫芦咽口水。老汉看了看,就心软了——也不知道谁家这么好福气,生出了这么可爱的小孩,看衣服像是福贵人家,怎么一点碎银也不给他带着呢?
想了想,老汉拔下一串冰糖葫芦,递给那白发小孩:“给,拿去吃吧。”
“咦?”小孩吓了一跳,但最终还是屈服于食欲了,“可我没有钱。”
“没有关系。”
听了这句话,小孩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地拿去了那一串冰糖葫芦。随着他的笑颜,似乎阳光都明亮了几分。蹲坐在小孩白发上的小黄鸡不屑地瞥了一眼,发出一串鄙夷的叽叽声: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你一个不知道几千岁的老不死,装嫩骗吃的,还要不要脸?!)”
“我又不是真的没有报酬。就刚才的那个符箓,就可以保那老汉一生健康无病。”余琏喜滋滋地咬下了一个冰糖葫芦,他本来就喜欢零嘴,被戚凛抱在膝盖上喂食的经历过去后,似乎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他把剩下的冰糖葫芦举在了小黄鸡面前,“鹏鹏,再多嘴就没有冰糖葫芦了,你吃么?”
大自在天像是面对生死仇敌一样,盯着那串冰糖葫芦半天。
“叽!(吃!)”
“快看,那边还有酒馆——”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快帮我把冰糖葫芦捏碎了喂我啊,这样怎么吃?)”
“就你要求多。”
“叽叽叽叽!(有本事你放我变成真身,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
“……我们去喝酒去吧。”
……
当天,酒店宾客有幸围观到一个奇景,一个五六岁的白发小孩,和一个还没有拳头大的小黄鸡,一人一鸡之间斗酒数百升。最后,两人喝嗨了,爬上了酒馆房顶上,引吭高歌,曲调很怪,像是东南西北各种古老的歌曲取了一个片段,被歌者拼接到了一起。
但在那种歌声中,旋律已经无用,词曲已经遗弃,唯有一层一层往上生长的生命力,如瀑布,如海啸,扑面而来。每一个音都砸在心底,回旋出一段心绪。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周边的凡人都被这个声音震住了。那白发小孩在房脊上走了几步,脚一滑,直接摔入了酒馆后方的后湖中。瞬间,原本浑浊的湖水突然变得透明,翠绿的水生植物从中飞快的生长出来,荷叶田田,大朵大朵端庄的粉红荷花绽放。
不久之后,这个酒馆就打出了仙人斗酒,点化莲池的传说。
而一个白发小孩和一头小黄鸡,还在上路。
“喝多了,头好疼。”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你这个愚蠢的老不死,我的天啊,喝醉了不说,你还跑去房顶上对日唱歌!)”
“……眼花了,以为那个是月亮。”
“叽叽叽叽叽叽……(凡人也不会蠢成你这样……不对,对月唱歌也很奇怪好吗!)”
“不要计较细节啦,反正你不是叽叽叽叽的合唱的很开心吗?”
“……”
“怎么了?”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我的一世英名就是这么被你毁掉的!)”
“别啄,别啄……你看,前面还有个小吃店……”
总之,名动天下的东天剑尊,以及威震一方的魔主大自在天,一人一鸟用了十天,往前往太衡剑派的路上,前进了两百米,约为一个身体健康的凡人一分钟的步行量。
咳,祝福他们有生之年,能活着见到太衡首阳山吧。
<第二卷:天焰夺宝完>
☆、第一回现状
清晨,天地界限出现了一道金痕,淡紫色的朝霞在重峦叠嶂的山影上轻轻卷起。在太衡剑派的一座高耸的山峰上,百来个新道童正在对着新出的朝阳吐息纳气。
待到一轮金乌彻底跳到苍穹中之后,陆尘潇结束了今日的早课,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身体里翻腾的真元经过太阳之精的灼烧提纯,又增加了几丝,随即重新隐没在筋骨里。陆尘潇以内视视角看去,可以看见自己的经脉上染上了淡淡的金光。
——待到整个经脉都染成金色,那就是锻体完成了,算是正式稳固了练气期的修为。这个过程完全是水磨工夫,再天资绝顶的修士也要耗费一到两年才能完成。魔道倒是有速成之法,但现在既然已经坚定了道路,就不能再动摇了。
凡人一事无成,往往在于其志不坚,稍微听到风吹草动,就心思摇曳。
殊不知,真正成大事者,一旦下了决定,便再无回旋。天下本来就没有这样的好事,兼修道魔,还能踏入大乘的。陆尘潇在散修中,见多了这种自作聪明的蠢材,不知大道唯艰,真道唯纯。
李洄鱼离开太衡剑派之后,宝络仙子接手了照顾两人的任务。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李洄鱼的暗示,宝络仙子给两人挂了名,能够跟着太衡的正统功课学习。
且不说给太史飞鸿打开了一个新天地,对于陆尘潇而言,也不免眼前一亮。这并不是说魔道的教育就弱了一筹,在学不精就去死的鞭策下,魔道也是人才辈出——但从设置的完备上,就弱了正道一筹。
最起码,魔门六脉中,绝对不会有彼此之间到处溜达的情况。
但是在太衡剑派,负责读解经书和幻术课程的,就是灵霄派的弟子,而镇岳则担当了符箓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杂课——当陆尘潇知道太衡弟子必须兼修一门乐器的时候,表情差点没裂掉,倒是太史飞鸿喜滋滋地抱了一个二胡回来,每天晚上都在迫害众人的耳朵。
早课完毕,大家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三三两两地结队而行。
太史飞鸿坐在陆尘潇身边的蒲团上,他和陆尘潇名义上还不是正式的太衡弟子,所以只能坐在末位。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显然,清晨的补眠对他而言是个不错的享受。
虽然陆尘潇心知,太史飞鸿就算认真修炼,也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但是现在这个太史飞鸿,非常爽快地接受了这一点。对比于之前的他,对无法修炼眼泪汪汪的态度,陆尘潇不免心中有一点嘀咕。
……这变化有些太大了吧。
感应到陆尘潇的目光,太史飞鸿扭过头,纳闷道:“怎么了?”
“没事。”陆尘潇低垂目光,掩去自己异色。
太史飞鸿却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这段时间,对于太史飞鸿也是非常奇妙的体验。虽然陆尘潇的手脚做的很小心,但是太史飞鸿表面看起来是个豪放之人,但骨子里心细如发——不然,当时的太史飞鸿也不可能从一些细枝末节中推理出大自在天这个人了——很快,太史飞鸿就意识到自己前后的一些心态的变化了。
首先,自然是对求仙的思想变化。
现在的太史飞鸿看的很开,修仙,修仙,说到底,修得是神通,是手段;但是他想要成为修道者,骨子里其实是想做那种仗剑天下的大侠人物。纵然他现在无法修行,但并不是说,他就不可以行侠义之事。
把这件事情想开了之后,太史飞鸿现在吃饭也香了,睡觉也熟了。但是却不免对之前的自己产生了一点疑虑——为什么当时的自己就看不开呢?
……就像是,就像是。
有什么,非修仙不可的理由。
除此之外,就是关于自己的这位贤弟——陆尘潇了。对于最早的虚言,太史飞鸿还是有一点记忆的,他还记得一开始那位小道士是如何谄媚的接近自己,注视自己的目光里面,有深深的忌惮。太史飞鸿对这样的目光很熟,他童年时期的几个陪读的眼睛中,经常会有这样的光。
那是太史飞鸿出生之时,就得到了他们一辈子也求不到的那种羡慕。
但太史飞鸿说不清楚的是,陪读们虽然羡慕,但由于主仆之别,始终是敬畏大于羡慕。但是虚言在这种情绪之中,却带有了一分恶意,两分看到他人摔下云端的幸灾乐祸。
太史飞鸿对此有种说不出的反感,但死活没甩掉虚言那块牛皮糖之后,他也慢慢习惯了和对方一起过日子的生活。只能说,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
而陆尘潇替代了虚言之后,太史飞鸿若有所觉,但始终也说不清两人之间的差别,直到当陆尘潇站在自己面前,说要和自己一起下山的那个时候,太史飞鸿才猛然惊醒——他终于明白中间的差异了。
虚言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种畏畏缩缩,端不上台面的窝囊气,像是什么见光死一样的生物,用各种各样的态度来伪装自己。
但是陆尘潇则有一种光明正大的,或者说光风霁月的风度。若说是行为,他和虚言同样都有交好自己的趋势。但是,虚言总像是小恩小惠,就能让太史飞鸿感激一辈子,可谓是“所图甚大”。但是陆尘潇却有一种“有你最好,但是凭我自己,也能一飞冲天”的张狂。
有时候,太史飞鸿也挺不明白陆尘潇到底张狂在何方。
他现在对修真界的事情已经知道不少了,知道陆尘潇的情况,应该是‘夺舍’的表现,而如此行径的人,大多都不是善类,乃是太衡剑派需要铲除的敌人。因此,太史飞鸿在这方面,也多次替陆尘潇遮掩。
所以,太史飞鸿也委实不明白,这种一点也不小心的笨蛋,到底是怎么跳脱的活到现在的——他只要和长辈们打个小报告,陆尘潇八成就要倒大霉了。
一想到这里,太史飞鸿又觉得有些暗恨。
因为多次替陆尘潇遮掩,同时又得到了对方对自己剑法的指点。太史飞鸿现在很有共犯的心态,觉得这些事情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但同时,他又觉得深深地不解——既然两个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为什么陆尘潇还要对他的情况只字不提呢?
太史飞鸿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和陆尘潇之间,其实已经摊牌过了一趟了。这段记忆已经被封印到了另一个人格身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付出,是出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对初恋情人的无私奉献,自然不求回报,但现在身份摆在了兄弟上,自然要求陆尘潇也要同他这般讲究兄弟之义了。
陆尘潇在太史飞鸿的记忆上做完手脚之后,自然把对方视作原著中的主角了。他却是料错了,在身边活生生插入了这么大一个人,太史飞鸿又怎么可能和原著一样?
更何况,太史飞鸿现在的际遇,可是比原著中好太多了。
……
太史飞鸿也好,陆尘潇也罢,两人各怀心思,慢慢地走在下山的路上。片刻之后,太史飞鸿身体一重,就感觉到一个沉沉的人压在了自己肩膀上。
“太史,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在后面喊了你好几声,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蹦蹦跳跳奔过来,挂在太史飞鸿肩膀上的,正是宝络仙子的弟子,安若葭。
和太史飞鸿不同,安若葭毕竟是太衡剑派的正宗弟子,虽然不能算是天赋绝伦之辈,但抱着一颗花痴的心奋力学习,又得到了陆尘潇的暗中指点,现在的进度比陆尘潇还要快几层,颇有几分女剑侠的风姿了。
不知道是不是历练中的患难与共,现在安若葭对太史飞鸿颇为亲近,虽然言谈中依然常常谈起凌珏,但平日里,却开始绕着太史飞鸿打转了。
陆尘潇对此颇为欣慰。
终于看到一个和原著情节完全符合的细节了,他也不免玩心大起,玩起了围观的把戏。而太史飞鸿经过陆尘潇的改造,之前隐隐约约的敌意也消失了,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有金童玉女般搭配。
“唔,好重。”太史飞鸿嗯了一声,抬起头训斥安若葭。
安若葭大为不服气:“你才重呢!”
“我都快被你压扁了,你还不重啊。”
这句话来评价一个女孩子,委实不好听,安若葭气得脸都红了。她用手假意地拍了一下太史飞鸿的头:“敢这么说姑奶奶我,你真是不想活了。哼,作为惩罚,姑奶奶我惩罚你把我背下去。”
太史飞鸿表情顿时就难看了起来:“放过我吧。”
“不要。”
两人说着,就扭打起来了。在一旁围观的陆尘潇不免满头黑线,与其说两人之间是彼此暗恋的情侣,更像是光膀子肩搭肩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至少比陆尘潇这个兄弟看起来画风更硬汉一些。
当然,事情不能绝对。
陆尘潇沉思着——要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就真的有这样风格奇特的情侣呢?
☆、第二回访客
就在陆尘潇还在腹诽两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呼喊的声音:“安若葭?大家谁看到她人了?”
“在前面。”
几分钟后,一个气喘吁吁的青年修士走到了几人面前。太史飞鸿立刻把身上的少女抖下来,对那位来人鞠躬致礼:“钟师兄好。”
被太史飞鸿称为钟师兄的,全名叫做钟潜,是一位浓眉大眼,皮肤略微黝黑的青年,他入门比众人要早,如今已经国有筑基六层的修为了。以陆尘潇的眼力看,对方基本功很扎实,不出百年,应当可以顺利的进阶金丹期。而等到这一代所有弟子都成为金丹修士之后,他们也可以开始收徒了。
不过,不知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这里近百人的新晋弟子,又有多少人还能或者。
钟潜看到太史飞鸿,也微笑致敬。随即,他又板起了脸:“安若葭,我几天之前就说过了,大家五人一组组队,进行试炼,你这组的名单怎么还没交上来。”
“我想和太史飞鸿一组。”
“不行,他只是侍奉童子,并不是太衡弟子,不能参加试炼。”
安若葭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见到钟潜又要板起脸训话,立刻开口辩解道:“我数过总人数啦,一共八十八个,按照五人分组,刚好少两个人——你看。”
她伸手指了指太史飞鸿,又转向陆尘潇:“算上他们两个人,不是刚好吗?”
“简直胡闹。”
“这难道不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吗?”安若葭也有些生气了。
“规矩是规矩,要是他们胜利了,我们还要让他们去参加五仙门的比试吗?”钟潜板起脸,用手指戳了错安若葭的额头,“你就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了,赶快把你的组队交上来,我好统计上报。”
“我不交了。”
“……”
“到时候肯定有长辈来处理这件事情啦,钟师兄你就别操心了。”
钟师兄终于被安若葭的赖皮打败了,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好啊,我说话你不听,等着长辈来训斥吧。”
安若葭嘿嘿笑了两声。
经过了两人闲话打岔,几人就已经慢慢走到了山脚下。作为话题的主角,太史飞鸿看起来有些尴尬,陆尘潇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钟潜师兄作为所有人的大师兄,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很快和众人告辞了。
看到钟潜消失在是视野里,太史飞鸿这才浑身不对劲地捅了捅安若葭:“喂,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哪里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
闻言,太史飞鸿认真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安若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哪里看起来都像是开玩笑的——讲真,你难道不想和凌珏在一个队伍里吗?”
头一句话,安若葭还柳眉倒竖,但听到了凌珏这个名字,她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了:“我倒是想,但是组队这件事情一出来,他就被女孩子们淹没了。都是年长于我的师姐,长得有漂亮,修为又高,我是争不过他们的了。”说到这里,安若葭低下头,脸上有着说不出的黯淡。
“不用伤心。”太史飞鸿安慰她,“你还是有优点——论刁蛮,谁也拼不过你。”
这话说的有点狠。
就在陆尘潇看着他们互损,心想,太史飞鸿脸上大概会多出五道指甲爪痕来的时候,安若葭突然噗的一声笑出来,看起来一扫之前的颓废:“没错,真要打起来,我还不一定输给她们呢,毕竟我师父都夸我剑术天赋好呢。”
说到这里,她又一扫眉眼间的郁闷:“你们上午的课程是什么?”
太史飞鸿从怀里抽出课表:“丹药。”
陆尘潇顿时脸色就黑了。
太衡剑派的课程都不是很严,除了清晨早课吐纳和午间练剑之外,剩下的课程都是自己师父选择的。太史飞鸿和陆尘潇的课表是宝络仙子帮忙填写的,宝络仙子门下大多都是女性,所以,宝络仙子下意识地就把自己常用的模板给两人报上了。
结果……
总之,陆尘潇完全不想回忆,自己和太史飞鸿一起,坐在一群姑娘中间,上了一节女性生理课程的情况。
事后,宝络仙子尴尬地看着两人,在上面划掉了化妆,制香,纺织云衣等等课程。陆尘潇和太史飞鸿两人总算能开始了相对正常的课程了。太史飞鸿在认真上课,陆尘潇却是抱着偷师的心态来的。他既然要创建新门派,太衡剑派的教育理念就是必须理解的一个环节——
虽然在陆尘潇眼中看来,这种培养后辈的方法,进度实在太慢了。
几乎是以百年计算的更新换代。
而且,令陆尘潇震惊的是,即使是以他成就过元婴的修为,重修这些课程,有不好都逃不了好——那见鬼的乐器课就不提了,他的丹药水平也一塌糊涂,偏偏这几门课程,都有着不及格,就留学重修的要求。陆尘潇在课程上还见到了几个金丹期的修士,简直丧心病狂。
陆尘潇被太衡的教育方式吓到了。
“阿潇,你这是要去哪里?”到了路口,陆尘潇并不前往学堂,而是走向了住宿的方向。太史飞鸿停住了脚步,奇怪地问他。
“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天。”
话是这么说,但是陆尘潇的表情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有一些私密的事情要做,所以要躲开众人的视线。太史飞鸿被他的态度噎了一下,神色随即冷淡了下来,他一甩袖子:“我知道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太史飞鸿郁闷的态度很明显。
陆尘潇知道,他最近正因为自己对他的隐瞒而心存芥蒂。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陆尘潇琢磨了一下,也许,今天之后,就可以给“这个”太史飞鸿摊开一部分的牌了。
因为,戚凛寄来的东西,今天应该到了。
陆尘潇的分|身戚凛,早在三个月前,就死于魔主苏婴之手。诸恶老祖竟然从无上剑谢庐溪的手下逃出一条生路,这个消息在散修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谢庐溪的声望也由此出现了打击,但是——据陆尘潇的观察——这个消息仅仅只是让谢庐溪愣神片刻,就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谢庐溪出战诸恶老祖,本来就不是为了名望。
但是陆尘潇专门跑一趟,来告知对方这个小时,也不是为了来看对方失神的。但是谢庐溪真心是一个稳坐泰山不动摇的家伙,对于陆尘潇的造访,只是吹了一个时辰的笛音来安抚陆尘潇——嗯,他家养的那只鹦鹉又踹了陆尘潇一脚,不疼,但是让人格外想撕了那只丑鸟。
陆尘潇慢慢地在山路上走着,道路蜿蜒萦回,无数奇花异草相争斗艳,它们大多是春日的绿色,但之间又有细微的差别,浅黄,草绿,竹叶青,薄荷绿,每一个叶子都是一种新绿,越往尖头色泽越浅,最后,举目上眺,那些剔透的绿色和阳光相互嬉闹,溅下无数水珠一样的日光,斑驳的排布在泥土路上。路上还有昨日落雨的积水,脚踩上去,地面下陷,积水咕噜咕噜地就冒了出来,没过鞋尖。
自从进入了魔门之后,陆尘潇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暇地,浪费时间了。
他再度绕过了一个拐角,在这里,他刚好能看见太衡的首阳山,立于群山之间,高大挺拔,穿云顶雪,庄严肃穆。它是那样的安静,像是从天地初创以来,就一直这般沉默着。
陆尘潇收回目光,他的目的地到了。
那是鳞次栉比的数间房屋,陆尘潇和太史飞鸿的住处,和宝络仙子的女弟子们,用篱笆隔开来了——当然,真正用以隔绝之用的,并不是那个一碰就倒的篱笆,而是埋于地面之下的阵法,这阵法有除尘,隔音,防止外来人进入等等妙用,算是流传很广的法阵了。
陆尘潇的小屋,刚好夹着溪水,门外榆阴郁郁,时闻鸟鸣。步入其中,花木竹石,杯盘匙箸,虽然离奢华还有段距离,但是各自精巧——这当然是陆尘潇的功劳,他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元婴大能,让他从头开始奋斗,这种落差就让人格外感到难受了。幸好太衡剑派开设了炼器课,低级材料任取,陆尘潇自然就大展身手,专门为自己打造了一套造型典雅的家具。
陆尘潇的手艺,倒是吸引了一大批目光连连往他身上飘的女修士,有几个胆大的跑过来亲近,没料到陆尘潇是个油盐不进的“呆子”,自然败兴而归。
为此,太史飞鸿笑话了他好几次——注定单身一辈子。
陆尘潇没忍住用眼白去鄙视他——说的好像,你太史飞鸿就不是没有恋爱心的呆子了一样。
“呼啦。”
一道纸张震动空气的声音响起,将陆尘潇从回忆中惊醒。他哑然笑笑,心道,自己莫不是老了,怎么越来越喜欢陷入回忆了。陆尘潇摇摇头,正了正道心,举起手臂——那个约有人头大小的纸鸢,就落到了陆尘潇手上。
陆尘潇把纸鸢放在书桌上,法力一吐,纸鸢大震,随即展开来。
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还有一个储物袋。
陆尘潇先把储物袋打开,最先落入怀中的,却是那根通体黝黑的还魂木。他眯眼感应了一下,上面依稀保存了一个人的一魂一魄,却不知道是谁的——为了防止苏婴起疑,陆尘潇并未让戚凛的记忆回归,因此,对于天焰山一战,他也大多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消息。
下一个,则是一枚玉简,陆尘潇将其贴在脑门上,略一检查,就看见了正中的四个大字:《鸿丹真经》。他松了一口气,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总算是被补齐了。之后,陆尘潇将这个玉简交给太史飞鸿,就相当于他对于太史飞鸿之间有再造之恩——再把自己之前的奇怪,全部都推到为了《鸿丹真经》上,以太史飞鸿的性子,大概会真的会愿意替他舍生入死吧。
陆尘潇这样想着。
剩下的东西就不太重要了,陆尘潇检查了一下,大多都是一些建立门派需要的大阵,还有为数不少的灵石。令陆尘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中间居然还有很多零嘴儿——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购买这些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
把芥子袋收好之后,陆尘潇就开始浏览戚凛写来的书信了,信中简单地交代了他在天焰的所做作为,虽然有些超出意料的失败——比如说,意外惨死的琼鬼子(陆尘潇呆愣了一瞬,不知为何,心中有几分怅然,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了)。
但总体,还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的——
比如,成功把巫梦云这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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