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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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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霜平知道自己不能有一点疏忽。
  他潜心蛰伏多年,扮演成自己都厌恶的样子; 任由宗内之人如何蔑视嘲讽。甚至; 与玄温做交易,帮助他囚困孟亦,夺取他人元婴……他所犯的所有罪孽; 全都是为了这一刻,如何能够因为一点疏忽就葬送了所有。
  而等到将程家之人除尽后,他会死。犯下的罪不可消除,他也不奢求谁的原谅,若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总要付出什么。
  应霜平始终认为,这是自己应该背负的命运,由生到死,孤身而战,一生不过如此而已。
  天道最不该做的事,大概便是将师兄带到了他的面前,让自己产生动摇,如此深刻。
  应霜平回到回到鸿衍宗后,并没有立刻去收整自己所有的东西,亦或者是去取自己需要的元婴,为最后一战做准备,而是孤身前往了九曲峰。
  明知道那个人不在哪里,却仍是想要去看看。
  犹记得他初入宗门的时候,孟亦已经是元婴期的修者,早有了自己的峰头,平日里休憩悟道都在九曲峰。
  做戏要做全,应霜平被玄温收为亲传兼关门弟子的仪式十分正式,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
  一日之后,鸿衍宗宗门上下全都知晓宗主又收了一个亲传弟子,那弟子同宗门大师兄孟师兄一样,皆是风属性单灵根,却因为身体原因,只有中等偏上的资质。中等偏上,在鸿衍宗这等一等宗门中,只算得上是不好不坏的平庸资质罢了。
  宗门内,尽管有人疑惑为何宗主竟然会将这等资质之人收为徒,却都没有说出来,毕竟宗主之事,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
  起初,应霜平不知道玄温答应给自己报仇的机会,想要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又或者说,他不知道玄温想让他做什么,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因为玄温并没有一开始就告知他的打算。看起来,玄温似乎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既如此,应霜平便想着安安静静地待在丹岩峰,修炼磨砺,不出头不露面,等待玄温将之后的事吩咐于他。
  他本以为自己会如此平静地等到那个时机到来,却没想到,孟亦忽然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中。
  孟亦是墨色中的光点,姿容出众,天资过人,纵使自身如此优异,他却依旧拥有温朗和煦谦和洒脱的气度,没有人能抗拒他的温度。
  应霜平也是如此。
  实在是,太温暖了。
  冰冷干涸的心中被注入暖热的情绪,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渐渐看得清前方的路,所有的不完满和空虚在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渐渐消散。失去全族后,应霜平内心再如何沉闷阴郁,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孟亦,任由他走进自己心底。
  之后,应霜平干脆暂时将家仇压抑,性格逐渐明朗,且总往九曲峰跑,闲来无事便跟在孟亦身后“师兄”、“师兄”叫个不停。
  那是他一生中经历过的最安恬的时光。
  而太过温柔的岁月是会令人沉溺的。
  直到那一日,玄温面无表情出现在他面前,颔首,眼神睥睨,问他:“是否还想报仇。”
  想。
  应霜平压在心底的仇恨翻涌上来,眼中的暖色褪去。
  他苟活到如今,就是为了手刃程家全族上下,为此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那么,可以开始了。”玄温这么说道。
  于是,从那一日起,应霜平便开始逐渐疏远孟亦,转而跟在宿歌身后,并用各种借口假意接近柳释。他似乎渐渐换了性子,索性宗门内的大多数人本都对他不如何熟识,便是略有相处过的人,也只以为是他既已长大,性格有变是正常之事。
  那天九曲峰一战,应霜平没有在场,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佯装将要病逝之人。相隔甚远,他却也满脑子不由自主想着,师兄,想必很疼吧。
  尽管玄温这么做,是为了让孟亦在修为境界上有所进境;尽管修真之人身负重伤乃是家常便饭,九死一生更是时常有之;尽管应霜平知道玄温必定会悄无声息地降低附着在孟亦伤口处的疼痛感……但是他仍旧在想,师兄是不是很疼。
  所谓心上之痛,才最为刻骨铭心。
  可是转念再细想片刻,应霜平不禁自嘲,他又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去心疼和担忧孟亦。
  他与那些人,不过一丘之貉,没什么分别。
  孟亦不知晓的是,那五十年中,应霜平经常前往九曲峰。
  九曲峰被下了禁制,其中有一条专门针对应霜平和灵芮二人,使他们连九曲峰半山腰都接近不得。
  针对灵芮的那个规定,孟亦本人也知晓,因为灵芮自当年之事后,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如何将那几人挫骨扬灰,如何将孟亦带离鸿衍宗。针对应霜平的那道规定,只有玄温和应霜平两人心知肚明。
  因为玄温知晓应霜平压制着的晦涩难言的心绪。
  不过应霜平迟早一死,玄温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只限制了他的行动,不让他靠近九曲峰。
  因为禁制的缘故,应霜平每次都只能守在山脚下,等着看师兄会不会忽然兴起,下山来看看下面的灵田,最好浇灌片刻,能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师兄十分惫懒,十次若有一次能看到他走出禁制,都是铭记数日的幸事。
  除此之外,五十年间,应霜平始终兢兢业业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因为他知道玄温虽然要用人,那个人却不一定非要是自己。这世界上身负血海深仇渴望有朝一日大仇得报的人不在少数,选他不过是巧合。
  他想要报仇,就要顺从玄温安排,当好他手中的棋子。
  如今,棋子终于成为弃子,他复仇之日,也即将到来。
  思绪飞转间,应霜平已经站在九曲峰山脚下许久,即便如今的九曲峰已经没了禁制,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他却不愿突兀地踏上那片土地。
  因为一种从心底而生的不被宽恕的亵渎感。
  他站在山脚下,向上看去,如那五十年一般,身子挺直,眸中坚定。
  一站,便是一宿。
  ——————
  白鹅被玄温扔入另一个空间之中,隐去了身形,却还在这洞府之内。
  孟亦被玄温送入灵泉池中浸泡,不过片刻,四肢百骸便被丰沛的灵气充盈,丹田内隐隐有暴涨之感,是有突破的预兆。
  那股感知流窜全身,孟亦不由自主合上了双眼,顺应身体,调理体内的灵气。
  气沉丹田,平心静气,孟亦渐渐进入了无我之境。
  无我之境并非想入便入,需得悟性灵根俱佳,才能有一线机缘。修者一旦进入无我之境,进境飞快,却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无知无觉;且无我过程中,修炼者不能被打扰,否则轻则会气穴阻隔,重则经脉紊乱陷入执魔之中。
  在玄温看来,自己洞府内,唯一可能会打扰到便是那只被自己限制住的白鹅灵宠。
  灵泉之灵气充沛丰裕,与孟亦肌肤相触,滋养着他的身体,涌入丹田,与腹中元婴相合,一点一点改变着孟亦的身体。修真之人的每一次进阶,都伴随着不大不小的风险,玄温自然站在一旁,注视孟亦冷峻面容,眸色愈深,专心为他护法。
  就在这时,玄温感知到有人出现在了丹岩峰山脚下。
  玄温神色微动,另一道“玄温”的身影便从他身上走了出来——这便是他的分身。
  分身不用吩咐,便自行出了洞府。
  至于山下求见的,乃是应霜平。
  玄温分身挥手,应霜平便从峰脚下,出现在了峰顶。
  应霜平分不出玄温的本体和分身,此时见到他,便躬身道:“见过宗主。”
  “准备动手了。”
  “嗯。”
  “好,”玄温分身朝着应霜平扔出一枚储物戒,“自行处理,日后无再见。”
  说完,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应霜平便再度出现在了山脚下的位置,手中还握着玄温给的储物戒,里面想必有些物什,用以对付高阶的修者。
  与玄温这场交易,总的来说,是公平的。
  应霜平有自知之明,即便他为了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所付出的,是自己的尊严和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光热,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此后得到的任何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第57章 
  应霜平神情平静,尽数抛却了心中所有杂念; 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 还有无数事等着他。
  准备可以夺人性命的符咒、阵法、灵器; 时刻把握程家人的动向; 并开始向南陆散播流言,以引出闭门不出的几个程家老怪……
  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到位之时,便是他正式启程之日。
  寻常修真者; 若想度过大乘期到渡劫期的这道天堑,即便境界有所松动; 突破进阶的预兆明显; 宜需要闭关短至几月、长至十数年的时间,才能真正越过大乘跨入渡劫。修士升入筑基期后,每跨越过一个大境界; 便会引来一次雷劫,雷劫之大小与修者境界之高深、领悟之资质与灵气之深厚息息相关。
  通常来讲; 修者境界低时; 譬如突破筑基期跨入金丹期,所引来的都是些小雷劫; 甚至未真正有天雷降下,只有风雨交加大作不止而已;境界越高; 招来的雷劫声势便会浩大。而同一境界内; 修者根基越扎实稳固,天资越出众,引来的雷劫便越轰动。
  以此向上类推; 其中以九天雷劫为罪。
  九天雷劫,有九重,每一重都会持续许久降下道道雷火,直劈渡劫的修士而去,其威力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等雷劫,不仅仅是天道对修者的磨砺,更是一种对强者的认可,经历过这等雷劫,躯体会被进一步淬炼,成就半仙的身体。
  玄温跨入飞升期时所经受的,便是九天雷劫。
  九重天雷接连降下,一次比一次震撼强烈,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将主峰都从中间劈成了峡谷。
  修真之人,在大乘期进阶至渡劫期时,就算资质再如何超绝,根基再如何稳固,能引来的最声势浩大的天雷也只是小九天雷劫,待到跨入飞升期和登仙而去之时,才有可能招来九天雷劫。玄温便是在跨入渡劫期时,经历了小九天雷劫,跨入飞升期时,经历了九天雷劫。
  然而小九天雷劫,孟亦升至大乘后期之时,便已经经历过一次。那次孟亦被囚困鸿蒙殿内,悄无声息的猛然进阶,被玄温一一化解的天降雷火,便是小九天雷劫。
  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玄温炼制孟亦元婴,又将他的心与神药无念融合,强行加快了孟亦修炼和进境过程的速度,使得他积蓄的力量全部在一瞬间爆发而造成的。
  如今,因着灵泉池的原因,孟亦明显境界再度松动,且并非寻常修真之人的缓缓进境,而是极有可能和上一次进阶一样,寥寥数日便可闭关成功。至于到时引来的雷劫会是如何,尚不可知。
  上一次便已经经受过小九天雷劫,此次,孟亦仅仅只在这一阶段的进阶就会引来九天雷劫之事,发生的几率很大。
  玄温这般想着,极快地掩了眼中的情绪。
  孟亦从未让自己的失望过。
  甚至于,他一次次地超过了自己的设想,时至今日,还将超越他。
  许多年前,玄温便对孟亦说过诸如“儇才齐敏,天资过人之人,不该拘泥于此”的话,那时孟亦只以为师尊器重自己,才如此不吝夸赞。然而其实从那时起,玄温便是认真的,认真地告知孟亦,这世间,除了他们二人,其他的人或物,都只不过是凡俗之中的粒粒尘埃。
  不值一提。
  此时的灵泉池中。
  孟亦陷入无我之境,对外界的所有事皆无知无觉,他忘记了前程往事,抛却了爱恨嗔痴,沉浮在自我玄妙缥缈的世界之中,静心参悟着天地之道。
  灵泉之水与他的肌肤相贴,丝丝渗入他的经脉与肺腑,却因着其特殊的缘由,未曾浸湿他的衣衫,只令衣衫的衣摆在池中柔软展开,荡漾成美妙的弧度。素白衣袂随波而动,飘飘然于灵泉水间,映衬着孟亦被蒸腾的灵气遮掩着的面容,似真似幻,宛若梦境。
  灵气不断在游走过孟亦的周身后,涌向丹田的位置,压缩凝结成实质的线,在一次次锤炼中变得越发精纯,而后笼罩在了腹中原因之上。元婴闭着双眸,周身闪烁银白光芒,随着精纯灵气的不断包裹,元婴的气势变得越加强悍。
  这个过程,重复至孟亦的身体再无法多符合更多的灵气,到达临界点之后,依然不会停止。
  临界点之后,便是突破时质的改变。
  届时,天道感知他境界的变化,便会应时降下雷劫。
  而大乘期之后的修士渡劫突破,只有由自己来抵挡天雷,不能由他人插手。
  玄温凝视坐在水池中的孟亦。
  他很期待,长成后的孟亦,是何等的风光。
  ——————
  九曲峰后方的禁地之中。
  童衡已经徒步走到了秘境较深的地方,随着地界的不断深入,他的修为境界也在以非人的速度提升着。他所经过的地方,总能看到高阶凶兽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无一例外地被剖去了妖丹。
  而这种可以靠直接吞噬那些凶兽妖丹,来迅速增长自己修为境界的能力,便和他的那个奇特的灵根有关。更确切的说,是和他身体本身的特殊体质有关,那个曾被先人记录在玉简中的体质。
  这种体质可以说是有些逆天而为,通过直接获取妖兽们的灵力凝聚之物——妖丹,来进行修行。每一品阶的妖丹吞咽下去,产生的效果各有不同,品阶越高,效用越大。
  此时,童衡一步一步朝着更前方走去,便是为了寻找更为强大凶悍的凶兽。
  走到某一处泥沼之时,童衡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别处。
  不远处的山峰之下,似乎传来凶兽隐隐的低吼声,随之而来的是万兽之王般的震慑威压感。
  很危险,童衡眯起了双眼,眸子再度变为竖着的兽瞳。
  然而,正是因为危险,才更要去探上一探。


第58章 
  山脚下两段山峰之间的位置,并非有河水淌过; 而是一段极其泥泞的泥沼。
  放眼望去; 黑色的滩涂上一片荒凉贫瘠; 偶尔有些凹陷的地方有少许的积水。尽管观目前泥沼的情况; 这些一洼一洼的积水迟早要逐渐干涸,变成稀烂的淤泥,浅水滩中却仍有细长的鱼类存活; 这些鱼类并不知晓自己的命运,偶尔探出头在水面上; 又快速隐藏起来; 往来嬉戏,欢快至极。
  山峰两侧陡峭曲折,遮住了后方的沟壑; 令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奇怪的低沉吼声,便是从泥沼较深处传来; 在两座山形成的峡谷间回荡; 连绵不绝。
  童衡脚下踏风,从一侧抬脚; 踏入泥沼之中,同时用灵气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这才缓步走进泥沼深处; 以免深陷入沼泽之地。
  然而尽管如此,他走了没有多久,还未曾转过第一个峡谷的弯道; 却忽然感到周身灵气一散,转而便是脚下一沉,他半只脚都陷入了泥沼之中。童衡皱眉,试探着动了两下,脚果然在动的过程中陷得更深,而偏偏他丹田内的灵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一丝不剩,丝毫无法驱使。
  沼泽泥泞,如同食人巨兽,童衡陷下去不过片刻时间,此时就连小腿也被黑色淤泥淹没。
  灵气不知为何受到限制无法使用,此时再不做些什么,便等同于坐以待毙,迟早葬命于此。
  童衡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自己之前收集的凶兽的坚硬如铁的皮毛和骨架,取出一块四方的坚硬厚重皮毛放在自己面前,他用尽力气,从沼泽上抬脚整个人踏上皮毛。
  因为皮毛承受的面积较大的缘故,童衡踩在上面之后,下沉的速度明显减慢。再加上即使灵气不能用,他却还要其他炼体的法子,其中一种便是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
  如此一来,依靠这种法子,他逐步靠近声音的来源。
  “吼——”
  随着童衡的靠近,那低沉骇人声音越发明显,直击心底,令人闻者心神具颤。
  终于,在转过一道弯折处后,童衡眼前变得豁然开朗。眼前所见,不再是狭窄的天际和墨黑的淤泥,而是一条河流,河流的两端已然干涸,变成滩涂浅滩,中间的却仍旧有一层数丈深的河水,河水清澈,水中鱼虾游窜,畅游自得。
  除此之外,一只巨大的蛟龙正盘窝在河水中央,鼻间不断呼出热气,奄奄一息。
  数丈深的河水,根本挡不住它庞大的身躯。
  那震人发聩的低沉吼声,便来自于这只蛟龙。
  ——————
  孟亦端坐在灵泉池水之中,浑身萦绕蒸腾成雾的灵气,那些灵气一缕一缕侵入他的身体,与此同时,灵泉也一次次冲刷洗涤着他的全身。
  玄温对他吸收灵气的速度十分满意,看来不需太多时间,大乘期后期这道坎便可以跨过。
  丹岩峰上风平浪静,鸿衍宗内却发生了一件重大之事。
  事从薇罗仙子匆忙从苍殿窜出,回到自己峰头,又匆匆出来,返回返回苍殿说起。
  过路的内门中人只见天边一道残色掠过,带着极端的愤怒和杀气,大有将谁挫骨扬灰的气势。正因如此,即便是对天边时不时掠过几名大能已经习惯了的鸿衍宗弟子,也不由得四处问道,可知方才是谁人经过,怎的如此大怒气?
  同行的修者修为也不是大能级别,又怎么认出方才飞过的其实是薇罗仙子。
  就在这时,天边又有几道身影掠过。
  薇罗仙子他们捕捉不到身影,看不清身形,现在这些人还是与他们修为相当的。
  于是,马上就有人指着天边道:“那不是薇罗长老最小的亲传弟子来珂吗?怎的他也是如此的急色匆匆。”
  又有人道:“还有那边,分明是薇罗长老的普通弟子刘弁燃……”
  这下,路过的门中弟子便都知晓,天边接连飞过的,皆是薇罗长老的弟子,如此看来,最开始掠过天际的,必然是薇罗长老本人了。
  只是这门内发生了何等大事,竟然惊动了薇罗一脉的所有人?观那几名弟子的神色,这可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样子……
  就在几名碰巧看见薇罗等人飞过的内门弟子众说纷纭、各自有所猜测的时候,苍殿那边已经聚集无数人。
  苍殿。
  众薇罗仙子的弟子都守在殿外,不敢言语,偶尔彼此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情态。
  刚刚,听在场的师弟说,师尊忽然觉得心绪不定,便飞身到了苍殿,没多有便一脸怒容的归来,收拾了一番后便匆匆吩咐他们都跟上。
  他们自入门以来,还未曾见过师尊这般模样,此时自然吓得不轻,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叫薇罗仙子气成那副情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众亲传弟子和普通弟子们自然不敢耽搁,一个个神情都变得肃穆起来,快速御剑而起,跟在薇罗长老的后面飞了出去。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薇罗仙子的落脚点竟然是宿歌师兄所在的苍殿。
  说起来,似乎从散源长老五千岁寿辰前,宿歌忙碌过一段时间寿辰之事时,他们见过几面,之后确实再未见过。就连宗主出关那日,以及散源长老寿辰当日,也未曾见到师兄之人。
  莫非是从那时起,大师兄他……便出了事?
  众弟子心中猜测无数,却因为没有师尊传唤的缘故,只站在院子里静静等候,并不敢轻易进入殿内。
  尽管隔着苍殿的殿门与结界,外面的弟子们亦感受到了薇罗因愤怒而外放的大乘期修者的威压,一个一个都不好受,又不能贸然离去,只祈祷大师兄千万不要出事。
  然而宿歌是否出事这事,不是祈祷便能控制的。
  苍殿内。
  宿歌躺在床上,衣衫腹部的位置被殷红色的血浸染,一个血洞出现在衣衫下——他腹中丹田的位置,元婴不知被何人剖了去。
  这次下手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宿歌自己,因为宿歌一旦有异动,薇罗仙子定会会第一个发现。
  先前宿歌打坐修炼之时走火入魔,无知无觉地剜了自己的元婴,薇罗仙子便大骇过一回。幸好师徒之间有些因果相连,她很快便感知到了不妥,并立刻发现问题所在,赶到了苍殿,并费尽力气将他的元婴补充灵气,安然无恙地移回了腹中。
  然而,就算元婴事后无损地移回了腹中,元婴却已经离了丹田一夜,宿歌的身体到底受了些损伤,短时间内有些虚弱,无法恢复原状。
  那之后,宿歌晕了过去,后来悠悠转醒,半晕半醒之间,仍旧被心魔所控制,甚至还祈求薇罗仙子将元婴再剜出来。
  直到后来,宿歌彻底从魔怔之中醒来,知晓自己做的事后,却依旧未后悔自己剜心之事,只总是望着地面怔怔出神。
  之前陷入心魔中,虽然处于半疯狂的、身不由己的状态,他自己所做之事,都还记得清楚。薇罗仙子见他醒来,先是确认他的身体状况是否良好,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将他训斥了一番,言他若是永远如此懦弱自伤,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看到孟亦原谅他。
  做错了事,自然要挽回,然而,挽回的方式应该是加倍的对被自己所伤的人好,而不是自残自伤、哀哀自弃。
  那样做,只会让人看不起而已。
  宿歌闻言,喃喃道:“师尊,我也不知为何……”
  不知为何做这种对孟亦来讲,不会产生任何益处的事情。
  大概是太想征求那个人原谅了,想到撕心裂肺的地步,想到心魔占据了全部的心神。
  因此,当那道声音在自己的脑海深处中响起之后,他几乎没有更有的余地去深思,便不由自主地照做了。
  薇罗仙子无奈,思前想后,将宿歌暂时关了禁闭。
  如今的宿歌,无论是散源大能的寿辰,还是其他什么事,全都应该搁置到一边,好好待在苍殿内休养生息,等到身体好了,再继续思考该如此去做。
  宿歌想起孟亦,同意了薇罗仙子的说法。
  师尊说得对。
  自己原先便太过自傲愚钝,如今,若想求得那人原谅,要对他好才是,做出自伤自残之事,只会让他看不起。
  薇罗仙子见那时的宿歌情绪稳定后,才在苍殿设下了数道结界阵法。一方面拘束监视宿歌行为,不让他有自伤的行为;另一方面,也免得外人惊扰他恢复。
  然而这一次,薇罗仙子再一次感到心神大震,心绪不宁,察觉到有事发生的她几乎是立刻便飞到了苍殿,见到的却是再度鲜血淋漓的宿歌。
  看起来,凶手似乎才离开不久。
  薇罗仙子大怒,立刻遣自己手下的修者去封锁了鸿衍宗甚至山脚下数偏区域,不放过任何有嫌疑之人。薇罗自己则先止住了宿歌血,便立刻赶回她自己的峰头,拿了补元灵药来,为宿歌稳住神魂。
  宿歌被剖去元婴之事,在苍殿设下无数结界的薇罗仙子,却丝毫没有察觉。
  甚至于结界阵法都没有被人触碰过的痕迹,足以见得凶手手段之高深,可在大乘期修者的布阵下来无影去无踪。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这般能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鸿衍宗内门中设下重重阵法结界守护的苍殿,夺取了内门天骄弟子的元婴后,又不留下任何痕迹的逃脱。
  宿歌尚在昏厥之中,无法打探消息。
  薇罗仙子先将一株三千年的补元灵药用灵气淬炼后,移入他的腹中,稳固住了他的神魂,以保证他除了元婴已失之后,身体上没有其他异状。
  修者没了元婴便是没了根基,但是只要资源丰厚,肯用贵重灵药滋补身体,却依旧可以存活较长时间,拥有不短的寿命,足以撑到其寻找到再生元婴的灵丹妙药为止。
  之前的孟亦便是一个例子。
  稳住了宿歌的情况,想到之前为了帮爱徒解开心结,派人去四处查找修补元婴之药的事,薇罗仙子双眸眯了眯。看来,寻找灵丹妙药之事要更加紧迫一些了,不,应该说,不计一切代价,越快越好,因为这次要用的人,是他的爱徒。
  至于对宿歌下手之人,在宿歌未醒来之前,薇罗只是有一些猜测而已,一时间并不好直接下定论。
  而令她自己都感到背脊发凉的是,发生这件事,她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宗主,玄温。
  先前宗主刚刚出关时,才渡过雷劫,成就飞升期不久,便直接飞身去往了九曲峰,用飞升期大能的气势震伤柳释和九曲峰上的小仆从,抱着孟亦转身离去。那时薇罗虽然觉得他行为举止十分奇怪,却只以为是他突破了渡劫期后,忽而恍然大悟,觉得五十年前的自己行为着实过分,便将孟亦带走,想要有所补偿。
  修真界并非总是一番和平景象,玄温担任鸿衍宗宗主的数千年间,东陆经历过异世妖兽狂潮,经历过人魔大战,经历过与其他三块大陆的战伐……每每这时,鸿衍宗都是由玄温出面,联合其他大型世家与宗门,提出应对方法,再以高深的境界力挽狂澜,大获全胜,使得他们东陆人修的损失降到最低。
  如此一来,不仅仅是那些鸿衍宗的内外门弟子们敬重玄温,就连东陆众修者,即便不知道玄温的真正名讳,谁还不知晓东陆第一宗门鸿衍宗的宗主是个极其强悍的大能。
  鸿衍宗在东陆第一的地位因玄温而始终稳固。
  正因如此,这数千年过去,从上一任四大长老到灵芮这一任,每一位长老人都十分尊敬畏惧玄温,宗门中遇上小事大事总是毫无疑问地认同玄温的做法。
  宗主之威严,无一敢触怒。
  当时的薇罗便是如此,对玄温带走孟亦之事并未多想,尽管有过瞬间疑惑,也很快放下,忘却在了脑后。
  如今想来,自己一时的思考或许并非是假。如若不然,薇罗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人有这等本事,能完全瞒过自己设下的阵法结界,来去自如无影无踪。
  现在之事,处处都是疑点。
  难不成,是玄温忽然意识到孟亦的重要性,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便干脆剜了宿歌的元婴?
  不对,说不通。
  若是想要为孟亦做些什么,首先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处置应霜平吗,就算宗主时至今日仍旧器重应霜平,不舍得动他,那也不应该这样悄悄地对宿歌下手。
  薇罗陷入沉沉的思量之中。
  却说前一日。
  应霜平筹谋计划了多年,为了完成复仇,为了杀尽程家人,他付出了许多,因此任何一个步骤都不允许出现纰漏。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的结果,便是让程家大多数人得以逃脱存活,自己则出师未捷身先死。
  因此,应该用谁的元婴这一点,也在他的考虑内。需知,用玄温所说的方法,虽然可以修为瞬间暴涨,其能升至什么程度,不仅与修者本人的资质和气运有关,也和移到自己腹中的元婴与自己的契合程度有关,这个“契合程度”是可以靠元神感知出来的,感知的必要条件是那名修者的元婴暴露在空气中才可。
  元婴处在丹田之中,便会被隐去气息,除非修者本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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