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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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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能登仙者寥寥无几,绝不仅仅是个人天赋的原因。
如今,为了确保孟亦可以一心一念地修炼进阶,玄温要寻个地方,将灵泉泉眼放置进去,使其变成天然灵泉,可供浸泡修行。
鸿蒙殿虽是在峰顶的位置,其后却仍有山尖显露,山内有一处玄温早年开的洞府,其中别有洞天。
跨过洞府门口的结界,进入里面,抬首看去,两旁不过是寻常景象,没有任何装饰,普通的洞穴土壁,地上则生长着稀疏的杂草野花。并不多阴森,却也没有半点生气。然而,继续往里走,视野却忽然开阔,方圆几里地界皆是一片空旷,洞府顶端被掏空,抬首便是碧蓝天空,偶有灵禽掠过天际。
洞府最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个蒲团。
这一处地界,其实似真非真。
洞府本身是空间被撕裂而产生,里面实则是另一个世界,然而头顶的这片天空,确实真实的丹岩峰顶上的碧霄。虚实交错,令人置于其间,便会有所深思和感悟。
李彦俞走后,玄温真身朝着练武场走去,另外又分出分身,带着灵泉眼,前往鸿蒙殿后的洞府。
鸿蒙殿的后门与洞府是相连的,中间隔了一段直廊,还有一片不算密集的树林。
玄温分身拥有和玄温共享能力和思想。
他穿越结界,走入洞府中,几个闪身之后,便出现在了最里面的位置。此时巨大圆顶上的天空澄澈湛蓝,云层轻薄,缓缓随风变换着形状,倒是不错的景色。
然而玄温前来并非为了闭关,更不是为了看风景。
他将圆形空旷地界最中间的蒲团收起,而后手握成抓,轻轻一抓,地面便开始皲裂变形,略有潮意的地面凹凸不平,碎裂成不同的形状和大小,然后蒸发一般忽然消失,不见踪影。如此不过只过去几息时间,洞府中间七成的平坦地界都变成了深月牙形的凹陷。
玄温拿出方形盒子,将其打开,取出其间灵泉眼,用神识将它放置在了凹陷中合适的位置。
灵泉眼方触碰到泥土,便立刻在其中扎了根,瞬间由内而外涌出无数灵气浓郁的灵泉,不多时,泉水便填满了整个凹陷处。因为灵泉性质特殊,万年难成,它所触碰的泥土也渐渐开始产生变化,几个时辰后,泉底与一侧的泥土便都化作了干净光滑的灵石,同样萦绕着浓郁的灵气。
做完这些,玄温侧首看向被深月牙形的灵泉包围的三成平坦地面,用神识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粒种子,放在了地面靠左的位置。
灵泉眼被种在此处,此地灵气浓郁,凝成了实质的雾气,渗透在种子中。种子从发芽到扎根不过一瞬间之事,苍翠枝桠迅速生长,弯折成优美的弧度,朝着洞顶蔓延。少顷,有一小部分的洞顶被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掩,苍木茂盛,茂密绿叶遮挡的枝干上悄悄挂上了青涩果实,生机勃勃。
四周原本普通的泥土墙壁与地面上也缓缓长出花草,缓缓摇曳,有灵气凝成露,从花瓣与细叶上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玄温转身,倏而消失。
此乃分身回归。
练武场内。
孟亦终于从一处阵法中脱身而出。
因为这一方阵法已经不能再给他带来更多威胁和挑战,再多磨练,不过是耗费时间。他在练武场一旁的空地上席地而坐,盘腿打坐凝神,消化感悟方才的一番战斗。
与此同时,玄温离去片刻,见了李彦俞后又归来。
见着孟亦在打坐,玄温并未出言打扰,只立于一旁,静静看守。
不知过了多久,玄温忽然道:“从前,你便是如此修炼。”
人最易被“从前”二字,勾起思绪。
孟亦初到鸿衍宗的头几十年,都是在主峰上住着,后来觉得自己已非小儿,不需劳烦师尊亲自教导,就搬进了丹岩峰的另一座峰头上。等他成就金丹后,被予赐了九曲峰,便离开了丹岩峰。少时的他,满怀要帮助恩人的想法,一门心思认真修炼,这练武场上有不少他留下的血与汗。每每这时,玄温则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偶尔给出指点,与他切磋一二,看着他一点点成长进步。
然今时已不同往日。
即便思绪被刻意勾起,孟亦心中却全无波澜。
玄温还想说什么,深不可测的双眸之中却忽然有了些微渺的变化,他凝视孟亦道:“山脚下,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孟亦闭目蕴养神魂。
与他无干。
这时,又听玄温道:“是只白鹅。若是觉得被扰了清净,炖了倒是不错。”
第53章
大白鹅是被空气中不知名的力量提着脖颈带来峰顶。
它倒腾着步子,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鸿衍宗。一开始本是想在山脚下观察一下情况; 它还尽量控制了与峰顶的距离; 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白鹅索性浑身僵直; 翅膀与脚蹼全都直直地垂了下来,低着头,一脸生无可恋、任人宰割的神情; 被无形的力量带至了峰顶。
隐约间,它听到耳边有人说“炖了”二字; 富态身子随之一抖。
对于白鹅的到来; 玄温面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这也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其实上,确实如此。
只有最初沈五渊出现在鸿衍宗; 也就是他第一次潜入九曲峰的时候,玄温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之后玄温便有所察觉了。
九曲峰上的禁制; 乃是玄温特意设下。这禁制设立之初,便有诸多规定和用途; 诸如守护九曲峰,监视其间异常与孟亦每日行动;又如九曲峰附近不准灵芮和应霜平靠近; 阻挡未佩戴铭佩的人随意进出之类。
这其中最重要的作用; 便是守护并监视九曲峰。
沈五渊是从飞升期渡雷劫失败,境界跌落至渡劫后期的,且他的境界自那之后; 便因为神魂有裂的原因,总是不稳定。因此,当他第二次潜入九曲峰的时候,玄温便通过禁制,隐隐有了察觉。
然而,那时玄温对孟亦元婴的炼制,正在最后且最紧要的关头,大概知晓沈五渊来意后,玄温便没有再分神去解决这件事。一来是沈五渊必然不会发觉神药无念就在孟亦身上,二来则是因为玄温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自己早在几百年前就该要突破飞升期,等到将涵儿元婴炼制成功,突破不过是顺势而为,到时再与那魔修对上,杀了他便是。
知晓这么多的玄温,自然也知道白鹅是沈五渊的灵宠。
当初玄温初出关,于九曲峰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孟亦之时,尽管那白鹅装的痴傻,像一只普通灵兽一般龟缩在一旁,见机行事,看似未曾暴露自己,玄温却已经将它所有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玄温是刻意放它走的。
因为欲借由它来除掉那名魔修。
思及此,玄温深邃双眸微敛,看向被自己用神识提着、来到他和孟亦跟前的肥鹅,眼中神色莫名。
孟亦原本盘腿坐在练武场一旁,闭目打着坐,此时睁开眼来,看向身体僵直、弯着脖颈的白鹅片刻,神情淡然道了一句:“蠢。”
孟亦知道这只鹅跑到丹岩峰附近,定然是为了来寻自己,正因如此,他才说它蠢。白鹅修为比之玄温差了几个大境界,它应该好好待在魔修身边,一人一兽不再掺和此事,才是最好的决定。他们本就没什么交情,更不会在彼此漫长的修者生涯中留下多么深刻印象,因而许多事都犯不着去做。
此刻白鹅如此之举,基本等同于自寻死路。
孟亦猜测不到玄温行事的目的,却已经能够预料他的手段。若是孟亦没有料错,玄温恐怕等的便是白鹅将消息带给沈五渊,然后忍不住自投罗网,再借此引出闭关后的魔修。
玄温仅仅只是看着孟亦的双眼,便大致看透他所想所思,他沉声道:“你猜的不错。”
尽管今时今日,沈五渊的境界已经比玄温低了一个境界,但是沈五渊身上的种种法器之类大多却还是适合飞升期使用,屏蔽类的法器更是如此。且魔修最善于隐匿行迹,先前玄温之所以在闭关的时候,就发现了沈五渊的潜入,主要是由于九曲峰上的禁制与他神识相连的缘故。
如今,沈五渊选的闭关地点定然很是偏僻,也设下了无数针对飞升期修者的结界与阵法,虽说仔细寻找还是能够将他找到,玄温却懒于去做。
目前,玄温的全副心神都在孟亦身上,不想分神到远处去处理其他对他来讲无关紧要的人。
对玄温而言,白鹅不过起到一个传信的作用。
若是魔修真的前来,便让他有来无回;若是他就此放弃,离开东陆,那便改日再料理他。总而言之,终要他一死,因为他有将涵儿带走的打算。
此刻,见着孟亦面无表情地说这只鹅蠢,玄温眸子眯的更深。
少时,玄温神情恢复,看不出喜怒:“看来,涵儿很喜欢这只灵宠。”
玄温言罢,吊在半空中的白鹅忽然扇着翅膀扑腾了几下,抖掉几根羽毛。
孟亦收回视线,不再多说,否则不知玄温会有何种动作。
对于大白鹅,谈不上喜不喜欢,如玄温所愿,孟亦如今已经无法清晰地感知到“喜欢”这种情绪,只是偶尔觉得有趣罢了。无欲无求久了,会觉得有趣的事物,大约已经算是较为珍贵的消遣了。
若是沈五渊真的来了,且对神药执念非是深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比起救自己,孟亦倒更愿意见他带着白鹅离开东陆。当然,若是那魔修非要神药不可,孟亦也是不会给他的,若是他想硬抢也并非不可。
孟亦不希望自己与玄温之间,再牵扯上其他人,生死都不需要。
一切都该有个了断,但那却是他和玄温之间的事。
所谓养育之恩,教诲之情,元婴之伤,设局之恨。过往种种,迟早都要算的一清二楚,自此于尘世间两不相欠。
他不会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
同样,能救他的,也只有自己。
摸不清白鹅在孟亦心底的分量,玄温控制神识,令它往鸿蒙殿后方飞去。
玄温自己则走到孟亦跟前,道:“涵儿,跟我来。”
说着,他却并没有等待孟亦回应,而是直接揽过他,闪身飞起。几个眨眼间,玄温与孟亦,还有那只身体僵直的鹅,便出现在了之前玄温改造好的灵泉所在之地。
浓郁粘稠成茫茫雾气的灵气扑面而来,使得白鹅因惊吓而灰败的白色羽毛都变得光滑无瑕起来,不仅如此,它的双眼都似乎变得更加圆润。孟亦落地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眼前灵气蒸腾的灵泉。
“嗝——”
就在这时,白鹅不知怎的,打了个嗝。
孟亦看向它。
白鹅晃晃脑袋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之前被逮住还以为必死无疑,它可是听到了,眼前这人要炖了自己。由于一直处于紧张之中,他的羽毛都随之黯然失色了。
因此,面对翻涌而来的灵气,它不自觉地吸收了些,沐浴在如此丰沛的灵气烟雾之中,它的恐惧紧张感不自觉降低,而后就自然而然地打了个嗝。
第54章
陡峭的山峰之上。
尽管山顶上的灵气充沛,却不见什么孕育出任何浅草植株、花卉翠木; 唯有怪石嶙峋。奇异形状的石头堆砌累积; 形成一个个天然的庇护所; 无数善于隐藏伪装的岩类灵兽匿于其间; 许久才动一动身子,难以察觉。
仔细朝山顶看去,可见一男人躬着身子; 隐于其间,男人的衣衫已经因为无数次的战斗而变得破烂不堪; 甚至可以说是衣不蔽体; 隐约可见他破旧衣衫下的强健身躯,以及其肌肤上覆盖的、好似兽类鳞片一般的怪异纹路。
男子徒手将脚下踩着的岩蟒巨兽的妖丹挖了出来,这才缓缓直起腰来。
然而; 他并未立刻进食,而是不辞辛苦的跑到巨怪石山峰较远的丛林处; 找到一处溪流; 将妖丹洗净,才吞入腹中。
这人正是童衡。
随着闪烁着金光的妖丹被消化; 暖热之感传至四肢百骸,童衡身上的兽鳞闪烁片刻; 又淡了下去。
他抬首; 竖瞳微缩,不消片刻,便恢复了普通人的模样。与此同时; 他身上的鳞片也在一阵淡淡的荧光之后,慢慢隐了去,变成深藏在皮肤下方的奇怪纹路,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童衡将那岩蟒巨兽守护着的一株三千年的破岩灵花拿了出来,确认灵花药性无损后,他便将破岩灵花妥善地收了起来。
收好灵花,童衡便盘腿坐在湍湍的溪流旁静心打坐,调理气息,恢复体力。
片刻后,他站起身,往着秘境更深处走去。
因为秘境深处还有更加吸引童衡的兽类妖丹,以及它们所守护的奇花异草。
四周凶兽的叫声此起彼伏,于山林间回荡,甚是骇人,却丝毫阻挡不了童衡一步步走向更深处的步伐。
——————
玄温暂时不会将这只鹅怎么样,他若是想下手,早在发现之初便动手了。
就如孟亦所料,在魔修沈五渊被引出来之前,白鹅性命无忧,也不会被煎炸烹炒蒸煮油焖。只是若是它有异动,玄温会不会改变主意便未可知了。
毕竟玄温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白鹅意识到自己打嗝姿势不对后,立刻视死如归般低下了头,豆大般圆滚的眼珠直直盯着地面,再不动弹,一副已逝勿念的模样。
玄温神思微动,那股无形的力量便提着白鹅的脖子将它带至那棵被催生的树下。
白鹅在被那股力量放开,从空中跌落到地面的时候,立时吓得猛然扑腾起翅膀,用力挥动数下,停住了直线迅速下降的趋势,这才堪堪平稳地落在地面上。
洞府中灵泉温润澄澈,一旁青木枝叶繁茂,树下白鹅活泼好动,竟意外和谐。
不过白鹅自然注意不到这么多,脚踏实地后,它惊魂未定地抖了抖身子,便立刻超孟亦看去。
不能言语,白鹅只能企图用强烈的视线引起孟亦的注意力。
小主人,看鹅!
小主人,看鹅!
感受到大白鹅强烈的视线和内心呼喊,孟亦自然地看向它。
白鹅见状,倏而展开翅膀,似乎十分激动,想要冲着看向自己的孟亦表达什么,两只洁白的翅膀展开,扇动了几下,张了张偏平的嘴:“主……”
就在这时,它忽然被从天而降的屏障整个笼罩了去。
白鹅被笼住自己的屏障带入另一方空间中,凭空消失在了原地。然而在屏障中,孟亦看不到它,它却可以清楚看到孟亦。
大白鹅起初不知情,以为屏障只是将他和孟亦隔开而已,便不断地朝着孟亦的方向摇摇晃晃翅舞足蹈。少时,即便呆如白鹅,也知道了孟亦看不到自己的。传达不到自己的意思,它收起翅膀,思前想后急得直绕圈,最后思虑无果,只好放弃,丧气的垂首踱步,时不时超看不到自己的孟亦抛去担忧焦急的神情。
玄温双眸越发深邃。
下一瞬,白鹅赫然发现,它也看不清屏障外的情况了。
如此一来,对白鹅而言,现在的情况便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虽是不愿,它也只能孵蛋般窝在地上,沉默着思考对策。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才会被玄温老贼发现察觉,并逮住禁锢,成为引出主人的诱饵。
白鹅弯颈垂首,陷入自我反思之中。
孟亦知晓白鹅暂时不会出事,也并没有对其忽然被玄温隐了身形而感到意外。又或者说,对孟亦而言,玄温此人,无论又做出了什么事,都不会再让他感到任何惊讶。
没了白鹅的干扰,玄温看着眼前的灵泉池,对孟亦道:“涵儿在此处闭关,可突破大乘后期。”
玄温为了让孟亦与其一同飞升,着实考虑谋算了不少,且不论孟亦作何感想,他都只是如这般一样,肯定独断地告知他——你将要怎样。
灵泉平静无波,孟亦与玄温二人之间也异常静默。
孟亦站在原地未动,视线转向未被灵泉水浸湿的地面,以及那一棵粗壮高大遮住少许洞顶苍穹的巨木。
这巨木他认识,乃是金丝安魂木,有凝神的效用。
金丝安魂木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其种子外皮上便缠绕着金色丝线状的纹路;种子种下,来日长成成木,锯下其树干,纵向切开,同样能看到圈圈环绕的金丝线竖向穿插其间。这种巨木闻之有不易察觉的淡淡清香,或是燃之,或是在其成木下打坐修炼,皆可凝神安魂,淬炼神识。
然而修真界中,许多灵药草木皆只存在于记载的玉简之中,众修者活了几百上千年,却只闻其名不见其实的物什不在少数,金丝安魂木便是较为珍稀的一种灵植。与灵木之珍贵稀少相对的是,它生长的过程所需灵力过多,极费灵石,不是浓郁丰沛到能在叶子上凝出实质水珠的灵气,便不能生长此等树木。
孟亦之所以对金丝安魂木如此了解,是因为,这粒种子,是当年他送予玄温的。
第55章
孟亦自踏入筑基期后,便时常去往较远、较凶险之地历练磨砺。他运道尚佳; 机遇不少; 总能得到许多非凡之物。
而因为感念敬慕玄温; 每每历练中有什么难得一见的物什; 孟亦首先想到,总是要拿给师尊。
孟亦一直觉得,他与玄温之间; 本就与普通师徒不同,有一层救命养育的恩情在里面。即便他后来离了丹岩峰; 拥有了自己的峰头; 他们还能如此亲近,为彼此着想,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正因如此; 他对玄温从不设防。
当初孟亦得到这一粒金丝安魂木的种子,最先想到的; 仍是玄温。
修真之人打坐感悟时; 能否静心凝神至关重要的事情。凝神静气,无论是对玄妙之法的领悟; 还是对境界的稳固和突破,都起着关键的作用。
鸿衍宗底蕴深厚而不可测; 玄温自己手中的资源亦是浩瀚; 养一株金丝安魂木,哪怕生长地要求严苛、费些灵气,也是绰绰有余之事。记起师尊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突破契机; 孟亦便想若是将金丝安魂木的种子送予玄温,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
没想到那数百年,玄温并非是在寻求突破,而是早已有了征兆,不过是在抑制自己突破的冲动。
如此,这金丝安魂木的种子,自然便留到了如今。
孟亦稍一想,便忆起可以号令宗门内弟子做任何事的令箭,以及可以通过九曲峰的铭佩的材料,也是自己送予玄温的。
当初孟亦深入一处洞府,机缘运道皆是上佳,有幸在九死一生后,活着走到了最深处,得到了洞府传承与无数珍贵炼器材料。
那些传承倒还好,并不适用于他和玄温的灵根属性,倒是这些炼气材料十分特殊。其特殊之处,便是若炼器师手法了得,炼制出的法器品阶不俗,再用洞府中得到的材料打造法器,便可在法器上印下特殊术法,产生别种奇效,御敌杀敌事倍功半。
这些材料同样是先时之人遗留下的物什,其中大部分如今都已经寻不到踪迹,只要记录万物的玉简中泛泛提及。
玄温是炼器宗师,在炼器方面颇有建树。
若是炼器师,必然对奇异的天气材料极为感兴趣,就如同炼丹师会不自觉关注各种灵药仙草,甚至癖好收集各种灵草灵花一样。
于是,孟亦便将这些采莲都送了玄温。
自那数百年后,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加以铸造,刻上阵法命令,便成了对方补偿与囚困自己的物件。
五十年前孟亦初遭磋磨,尚不清楚玄温意图,还以为他是心所有偏袒,又从未将自己放在眼中,因此才会这般对待自己。如今想来,玄温无非是在从细枝末节上告知他,他们之间的羁绊,如此之深,已然渗透入身边种种几不可察的小事之中。
孟亦猜的不错,玄温那般做,就是在时刻提醒他,他们之间的种种事。
然而玄温不曾知晓的是,那些年,即便用的是自己获得的珍稀材料铸造的铭佩出入九曲峰的禁制,孟亦却不曾想起过此间种种。
因为有些事情回忆起来是要消耗感情的,而孟亦,已经无了情爱,又哪来“消耗”一说。
所谓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该是最为引人叹息。
孟亦却甚至没有了“叹息”的念头。
玄温虽是未见孟亦眼中有动容,却知道他必然是想起了这巨木的由来,顺着他的思绪说道:“我们之间,没有改变。”
孟亦闻言,微微抬首,看着洞顶的一方碧空。
天是澄澈湛蓝,云是轻白薄软,明明天高地远浩然辽阔,是广袤无际的美景,此时却被洞顶分割成如今这般边缘破碎的圆形。
被拘束了形状,限制了大小。
景如此,人亦如此。
“你错了。”孟亦淡声道,“什么都变了。”
“涵儿。”玄温声音低沉,一字一顿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变,也不会变。”
他的语气肯定而笃然,是在说给孟亦,也是在说给自己。
让孟亦无心无念,无喜无悲,是为了能够藐视那些蝼蚁,也是为了让他与自己共同飞升。他和那些凡俗的修真之人不同,不该拘泥于此,他们二人本就应该一起渡劫,离开修真界,前往仙界,相扶一生。
在玄温看来,即使是心与无念融合之后,孟亦依旧是孟亦,甚至变得越发完美,毫无破绽。
孟亦应该拥有无上的力量,立于云霄之上,不必爱上任何人,也不需将任何人看在眼中,因为那些人不配。
茫茫大千世界,唯有自己,是可以与他一同走到最后的人。
他是属于自己的。
“涵儿,日后,你总会懂我。”这世间,唯有他们二人该心意相通,也唯有他们二人,可以站在世间之巅。
“我不会懂。”
孟亦说的是“不会”而不是“没有”,无论是昨夜前尘,是今时今日,抑或者是来日方长,都不会有这个可能。
玄温侧身凝视孟亦,双眸深不可测:“那涵儿认为,有何变化。”
孟亦只道:“你我之间,再无信任可言。”
曾经的坦诚在现在看来,也像个笑话。
“谁说再无信任,”玄温的手缓缓抬起,停在孟亦肩头的位置,轻手拂去他肩上绿叶,“你如今是信任我的。”
孟亦不语。
“你相信我不会害你,相信我说的每一件事,因此才会如此坦然的站在这里,”玄温直视孟亦双眸,“涵儿,这就是信任。”
这当然不是信任。
玄温说的没错,对于他不会将自己如何这一点,孟亦没有过怀疑,但那只是因为他已经深谙如今玄温的性格。
且在这大千世界中,不会害孟亦的人数不胜数,当然,其中大多是素未谋面的陌路人,真要细细说起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也信任这些“陌生人”不会害自己。
见孟亦始终默然,久久未言,玄温反问:“你认为信任为何?”
“信任,”孟亦侧眸,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玄温,语气平静道,“是我会对你笑。”
闻此,玄温瞳孔有一刹那的微缩,前后不过一瞬的时间,便恢复了正常,若果不是一直盯着他看,恐怕难以察觉。
孟亦的笑颜……吗。
玄温眼中神情变幻莫测,他微敛双眸,掩去方才一刹那的情绪失控:“待到你我共同登仙,飞升仙界,你终会笑的。”
是的,只要孟亦是自己的,届时他们寿元绵长、命与天齐,他的涵儿,终会对他笑的。
“涵儿,该修炼了,用灵泉池之水。”
言罢,玄温并不等孟亦有所回应,只轻轻一挥手,孟亦的身体便倏而出现在了灵泉池中。孟亦呈盘膝而坐的姿势,悬浮于蒸腾着烟雾般灵气的灵泉池之上,刹那间,所有凝成了实质的灵气都旋转着凝成一股缠绕的线,丝丝渗入孟亦体内。
玄温再一动手,孟亦盘着的腿便碰触到了灵泉水,而后缓缓下降,直到灵泉水没过胸膛的位置。
干净澄清的灵泉水直接与肌肤接触,瞬间便涌入了孟亦经脉与肺腑之间,滋润着他的身体。经脉与丹田偶尔有微微酸胀发热之感,正是逐渐缓慢拓宽的迹象,肺腑也只觉得在被一层又一层浓郁澄净的灵气冲刷着、磨砺着。
几乎是刹那间,孟亦身上的境界便又深厚了一层。
玄温眼底显露满意的神色,孟亦如今的情况,突破此时大乘后期的境界,不过信手拈来。
“我说过,只要你能做到,随时都可以杀了我。”盯着浸泡在灵泉中的孟亦,玄温勾起唇角,道,“因此,你可以尽情修炼,我等你赶上我之时。”
“你若死了,我便可属于任何人。”
玄温闻言,眯起冷然双眸。
“涵儿,你已经知道该如何让我生气了。”
孟亦淡然:“不敢。”
——————
应霜平接连数日,彻夜不曾打坐休憩,四处打探消息,若是身体消耗过多,便将上品灵石握在手中,补充灵气,待体力恢复后,便又立时马不停蹄地开始调查。
如此,终于弄清了南陆程家如今的势力分布。
掌握了程家的分布,又知晓了程家最近的动向,便是时候找机会下手了。
应霜平站在隐秘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几名程家弟子,眼底翻涌无数心绪,心中埋藏的血海深仇渐渐苏醒翻腾,酝酿发酵成为浓烈的杀伐之意。当年应家的地界与被抢夺的资源,以及应家上下连主带仆数千人的性命的仇,他都会一一报回来。
一报还一报,血债血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应霜平收拾好东西,隐去了自己来过的痕迹,再度马不停蹄地朝着东陆鸿衍宗归来。
接下来,便是回到鸿衍宗,按照玄温的说法,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境界修为,并整理出来他应家遗留下来的所有能用得上的灵器、傀儡、阵法。这些东西,再加上与玄温做交易时,玄温给他的那些手段术法和灵器长枪,便能将他一个人的力量变成一队神兵。
亲手血洗程家,他说到便会做到。
第56章
玄温告知他,欲要修为在短时间内暴涨; 需得移入腹中一单属性天灵根资质之人的元婴; 然后再将应家秘宝太极八卦命盘融入元神之中。之后; 他只要引爆元神内的应家秘宝; 就可以在三日内拥有堪比渡劫后期,甚至是飞升期的修为境界。
应霜平知道,程家如此之大; 自己若是想要将程家之人杀尽,就不能令“甚至”这两个字出现。
他要的; 就是堪比飞升期的修为。
若非如此; 程家作为南陆第一的世家,族内也有一名渡劫中期的大能和几名大乘期长老,再加上其他众多的化神期及以下的修士; 修士人数不知凡几。正所谓蚁多咬死象,若是应霜平只有渡劫后期的境界; 恐怕未将程家满门尽灭; 就会被牵制。尽管他手上还有无数底牌,然而程家底蕴亦是深厚; 怎会没有护宗之阵及其他各种抵抗外敌之策。
应霜平知道自己不能有一点疏忽。
他潜心蛰伏多年,扮演成自己都厌恶的样子; 任由宗内之人如何蔑视嘲讽。甚至; 与玄温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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