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师弟还不杀我灭口-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长津虽说不是皇城,却是大荒四大城之首。城内街道宽阔,人流密集,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与茶楼酒肆的欢声笑语交织,街边的吃食摊上热气腾腾。临街而居的高楼之上,还有华裳点翠的妇人倚窗而坐,团扇半掩,闲适无比的看着街面景色。
歌酒长夜,金翠罗绮,处处都是繁华。
长津城为修者来往之地,为了避免麻烦,钟衍和顾悬砚皆是一袭象牙色长袍,再用斗笠掩面,倒是丝毫没有引人注目。
两人找了个客栈休憩了片刻,再出门,街道上已经华灯初上。
不同于当初在平阳时灯火昏黄延绵的闲适,长津的灯火万家同点,彻夜不熄,将城中照得明亮如白昼。夜市之中夹杂着妇人的欢笑与孩童的嬉闹声,又是一片热闹景象。
钟衍看得新奇得很,一路往人流处走去,顾悬砚微微向前,替他避开人群,走了大约一刻钟,街口拐角处出现了一家糕点铺子。
顾悬砚转头问:“师兄,饿了吗?”
钟衍也看到了那家店,诚实地点了点头。
糕点铺子的生意不错,门前挤挤攘攘,顾悬砚似乎不太愿意让钟衍太靠近人群,环顾一周后道:“师兄就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又按照惯例补充道:“不要走动。”
见钟衍颔首,他才放心的往店中去。
答应了顾悬砚,钟衍便真的没有走动,安心的站在原地,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后背。他转过身,一个青衣长发的女子正一脸讶异的看着他。
钟衍一怔,道:“童灵?”
“秦——”刚说了个姓,童灵又赶紧压低声音,“居然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啊?”
钟衍见她有些紧张,不由得也低声道:“出来玩啊。”
童灵瞪大了眼睛:“你还有心情玩,那群黎山出来的道修恨不得把你和顾悬砚扒皮啦。”
钟衍听后也不害怕,只是哭笑不得道:“这事连你们也听说了吗?”
“整个修真界都传遍了,连平民百姓都知道了——顾悬砚为了你叛出了师门,又为了你的血誓修魔,成了魔尊。还说他吓人得很,谁要是敢和你说话,他就废了谁的修为。”
说完,童灵脖子一缩,赶紧退开几步,小心翼翼地问:“他今天来了吗?”
“………”
钟衍明白了,在一系列事件添油加醋之后,自己成了修真界里的妲己,顾悬砚就是商纣王。
真没想到自己还有成为祸水的那天。他叹了口气,笑道:“来了,不过你放心,他不会废你修为的——那几个黎山弟子想杀我,所以才起了冲突。”
童灵一脸的害怕立刻变成了担忧:“那他们也太过分了,你放心,我会在大典上替你说的。”
钟衍一怔:“什么大典?”
童灵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嘴唇,最后一跺脚凑近钟衍。
“不空禅院的舍利被偷了,塔内留有魔气,修者都觉得是顾悬砚干的。如今由黎山牵头,通知了除了魔修以外所有有声望的门派部族,除夕之后要召开大典,随后一起去北荒找你们讨个说法。”
舍利确实是顾悬砚拿的,钟衍心下一沉,见童灵一脸担忧的神色,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多谢告知。”
童灵摆摆手,叽叽喳喳个不停:“不必谢——其实你别担心,除了那些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还是有人站在你们这边的。毕竟顾悬砚当初是出了名的青岩君子,好多人觉得他做事都有苦衷,你们的感情又这么深厚,我们都希望你们终成眷属呢。”
说完,她看着钟衍,脸上既是担心又是诚恳:“你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吧。”
钟衍刚才的沉重被她搅得七零八落,不由笑道:“会的。”
童灵闻言露出一个笑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师兄。”两人转头看去,顾悬砚手里拎着糕点,正看向两人。
童灵吓得立刻收回手,窜出去两尺远,才开口道:“顾——呃——顾——”
她一时不知道该叫修者还是魔尊,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钟衍赶紧解围,与顾悬砚道:“刚巧遇到了童灵,说了几句话。”
顾悬砚走到钟衍身旁,对童灵颔首道:“童姑娘也来逛夜市?”
童灵赶紧顺着台阶下,点头道:“对对,我还没逛完呢,就先走一步了。”说完,转身钻进了人群之中。
钟衍:“……你好像把人吓到了。”
“是吗,那我下次再向她赔罪。”顾悬砚笑了笑,牵起钟衍。“师兄,回去吧。”
等两人回到客栈洗漱完毕,顾悬砚关好门,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刚才她与师兄说什么了?”
钟衍已经爬上了床,闻言犹豫了一下,道:“她说,年后其余四修可能要找你麻烦。”
顾悬砚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又问:“还有呢?”
钟衍见他不在意,松了口气,语气松快道:“她问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比起刚才的事,顾悬砚似乎对这个更感兴趣,也露出一点笑意,问:“师兄怎么说的?”
钟衍扭头去看他,昏黄的烛火之下,顾悬砚向他投来的目光温柔无比。
钟衍不由得笑了笑。
“我说会。”
下一秒,顾悬砚便吹灭了灯。
第25章
突然熄了灯,钟衍还没来得及适应眼前的黑暗,就被顾悬砚压到了被子里。对方吻着钟衍的喉结,手一刻不停的探入了他的衣襟。
钟衍结结巴巴道:“顾——顾悬砚——”
顾悬砚低低的嗯了一声,已经解开了钟衍里衣的系扣。钟衍只觉得有些凉,下一秒,顾悬砚温热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锁骨,一点一点往下移,来到了钟衍的胸口,轻轻厮磨着钟衍的胸前。
慌乱之中,钟衍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堪堪抓住顾悬砚的肩膀,慌乱道:“你你你说会等我准备好的。”
顾悬砚声音沙哑:“我知道,不会到最后的。”说完,他的手往钟衍底下探去,随即低笑道:“硬了。”
“……”这样还不硬的是死人!钟衍羞愤无比,抬腿轻踹了一脚顾悬砚,顾悬砚顺势握住他的脚踝,暂时直起身,解开了钟衍的腰带,又低头吻上了钟衍。
混乱之中,钟衍再回过神,已经是肌肤相亲,顾悬砚的里衣也已经脱了,钟衍的手又没了落点,被牵引着环在了顾悬砚的腰间。
炽热的东西抵在了钟衍的大腿,让他忍不住轻微的抖了一下,顾悬砚温柔的吻了吻钟衍,低声道:“别怕。”
说完,他就拽住钟衍的手让他翻了个身趴下,身下的东西抵在了钟衍双腿间,他拍了拍钟衍的臀间,声音暗哑:“师兄,腿夹紧。”
钟衍脑内一片茫然,闻言下意识的夹紧腿,顾悬砚左手按住钟衍的腿,慢慢抽动起来,右手又探到钟衍身前,握住他腿间的东西磨蹭。
顾悬砚的速度由慢到快,连续的顶弄之中,钟衍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前面被顾悬砚弄得很舒服,他难以抑制的发出一点呻吟,又赶紧咬着牙不出声。
顾悬砚右手继续抚慰着钟衍,左手滑到了钟衍的唇边,去轻按他被咬得有些鲜红的唇瓣。
“师兄,张嘴,我想听。”
钟衍浑身微颤,不得已张开嘴,声音都带了哭腔。
“你慢点——”
顾悬砚低笑道:“哪里慢点,前面还是后面?”
说完,不等钟衍回答便加快了速度,钟衍接下来的话被呻吟打散,过了一会,他闷哼一声,颤抖着泄在了顾悬砚手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顾悬砚加快了速度,最后两下顶弄得有点狠,他低头一口咬住钟衍的后颈,射在了钟衍的腿间。
等两人的呼吸渐缓,顾悬砚掐诀弄干净了那一片狼藉,却赖在钟衍身上不起来,在透窗而过的一点月色中,一下一下啄吻着钟衍光洁的脊背。
钟衍推了推没推动,又伸手摸了摸后颈,怒道:“你是狗吗?”
顾悬砚不但不生气,甚至愉悦的笑出声来,偏过头亲了亲刚才咬的地方。
“师兄,我错了。”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里带着餍食以后的满足。说完之后,不等钟衍出声,把他拽到怀里,又抖开被子裹住两人,温声道:“睡吧。”
第26章
两人的年是在长津过的。
顾悬砚不知何时租了一处宅院,不算大,却还算僻静。又请了一个本地的朴实爽朗的厨娘,便没有其他人了。
其实依照顾悬砚如今的修为,辟谷不食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他依旧每日与钟衍一道吃饭。早饭过后便饮茶练剑,下午闲暇时两人凑在一起看些市面上怪力乱神的话本,又或者什么也不干,在院内置一张椅子便躺下晒太阳。
冬日阳光和煦,通常这个时候钟衍都会忍不住睡过去。睡到日暮西山,顾悬砚便把他叫醒,替他理一理弄乱的头发,牵着他去用晚饭。
关于童灵所说的大典的事,顾悬砚也从未提起过,钟衍有两次忍不住问他,他也只是道:“不用担心。”于是钟衍便没再提过了。
钟衍忍不住与系统感叹:“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堕落了。”
除夕一早,钟衍与顾悬砚去了歧雾山。
歧雾山一年四时云雾笼罩,两人御剑落在了山顶,才看到亭台楼舍从雾中隐隐透出来的影子,这里是昔日顾悬砚的家。
因为无人看护,风吹雨蚀,屋舍已经破败不堪,那一夜四溅的鲜血也早已经了无痕迹,顾悬砚站在门前,看着眼前的府邸,却迟迟没有进去。
他今日一袭白衣,头发只用同色的布条挽起,在漫山遍野的云雾之中出尘如仙,钟衍看了半晌,最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顾悬砚回过神来,露出一个轻浅的笑意:“距我上次回来已经快五年,居然有些近乡情怯。”
钟衍问:“五年前你回来过?”
顾悬砚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当时有机会下山,便回来替父母族人收拾骸骨。”
钟衍心疼得要命,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顾悬砚反而握住了他的手。
“算了,不进了,带师兄去见一见我的父母。”
顾悬砚将族人葬于歧雾后山,无碑无铭,只有十几座孤坟安静的矗立于此。顾悬砚除了草,又将一壶酒立于坟前,随后对着坟堆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或许当时顾悬砚回山中收拾尸骨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钟衍看着坟茔,嗓子微微收紧,有些话呼之欲出,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也掀袍跪了下去,恭谨的磕了头。他在心里默默道:诸位放心,从今以后,顾悬砚便不是孤单一人了。
这么一想,连一直让他担忧的什么大典,什么除魔都似乎微不足道了。他想,怕什么呢,反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龙潭虎穴也是敢闯的。
想到这,他不知为何突然万分自在起来,转头看着跪在身旁的顾悬砚。对方似有所感,也看向钟衍,低声道:“我父母一定很喜欢师兄。”
钟衍问:“为什么?”
顾悬砚露出一点笑,“因为我喜欢。”
钟衍便不再问了,反手牵住了顾悬砚。
晚上的年夜饭是在正厅里吃的,如今钟衍修为有所提升,便不再那么畏寒了,所以干脆将厅门大开,让院中夜色得以一览无余。厨娘给他们准备好饭菜便回家过年了,临走前顾悬砚还给她加了一吊钱,讨个吉利。
于是除夕之夜,整个庭院之中便只剩下了顾悬砚和钟衍两个人。饭菜倒是丰盛无比,还配了一壶长津特有的清酒,名叫“留春”。
“这酒于当年春日所酿,等除夕开封,意为既留住了当年的春时,又祈愿来年春日风调雨顺。”
顾悬砚说完,半晌没听到钟衍的回应。抬眼看去,才发现对方双颊微红,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见顾悬砚看向自己了,才道:“这样啊。”
顾悬砚拦截不及,想起来眼前的人酒量并不好,一时哭笑不得,正欲夺下对方的酒杯扶人回去休息,钟衍目光又转向厅门,语气轻快道:“下雪了。”
顾悬砚转头看去,果然飘雪了。
雪不是很大,又没有起风,便轻飘飘的落在院中,没有一点响动,相较之下,厅内灯花爆裂的轻响还要更明显一些。
顾悬砚收回目光。
“长津每年除夕都会落雪。我父母皆在时,整日忙着在外面除魔卫道,只有除夕才有空闲,那时他们便与我一起便围着火炉赏雪。”
说完,他低笑道:“一生除魔,自己的儿子如今却成了魔君,如若他们泉下有知,大概是不会认我了。”
钟衍闻言,立刻借着酒劲反驳道:“怎么会呢?若是他们看到如今的你,必定是以你为荣的。”
这话钟衍也说得心虚,又赶紧道:“何况你现在统领北荒,权利至高无上。修为又已经比肩仙人,难有敌手……”钟衍撑着额头,絮絮叨叨的与顾悬砚讲当魔尊的好处,直接背叛了自己的任务,但他还没说完,顾悬砚低低笑出声来。
他道:“师兄说了这么多,却不提最紧要的吗?”
钟衍头已经有些晕了,闻言看着顾悬砚,反应有些迟缓的眨眨眼。
“什么最紧要的?”
顾悬砚看着钟衍的样子,笑意直染眼底,语气也温柔万分。
“万般好处,都不如师兄。”
若是平时钟衍大概会面红耳赤,但今天有了酒的加持,于是他也笑了,一双眼在晃动的烛火之下亮若星辰,他问:“我好吗?”
顾悬砚答:“最好。”
钟衍便心满意足的歪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前的混沌之中,他迷迷糊糊的想,这酒的后劲可比青梅酒大多了,叫什么来着?啊……留春。
春日太长,只需留住此刻便足够了。
*
钟衍与顾悬砚在长津住到了立春。
立春之时,万物复苏,千里之外的青岩山中,古树重新抽出了枝叶,满山皆是新绿,一片生机勃勃之色。
可青岩议事厅内却压抑得很。
平时空旷的内厅如今坐满了人,黎山掌门黎岳先上前一步道:“李掌门,今日/你便给个痛快话,顾悬砚与秦鸣奚那两个小畜生你到底管不管了?”
这话说得及不客气,厅内众人都皱起了眉。
按理说,此处有不空禅院主持了悟大师,有妖修界的青鸟、玄武、白虎三族,就连同为道修的,也有栖碧与青岩、蘅云的长老,都是声名显赫的门派。黎山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门派,是轮不上轻易插嘴的。
但因为顾悬砚伤了他们的人,有了苦主,黎岳说话便理直气壮起来。李旬机撇了他一眼,还是答道:“秦鸣奚与顾悬砚已经被逐出师门,所作所为,生死荣辱皆与本门无关。”
“李掌门,话可不能这么说。”黎岳嗤笑道:“如今谁人不知你们青岩教出来了个北荒的魔尊,说几句话就要废人修为,还偷了佛门的舍利。虽说已经出了师门,但青岩也难辞其咎吧。”
童灵站在族长的身后,闻言探出头来,怒道:“胡说!明明就是你们想杀秦鸣奚在先,输了以后还颠倒黑白!”
黎岳面上挂不住了,怒道:“哪里来的这么不知礼数的女子,胆敢随意打断长老说话!”
话还未说完,便被青鸟一族的族长冷眼一扫,剩下的话便都吞进了腹中,不敢再看童灵,转而与了悟大师道:“大师,我们黎山小门小派受了委屈也不敢吭声,但贵院高僧舍利失窃,总得有一个说法。”
了悟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轻声道:“黎施主严重了,世间万事不过一个礼字,若是有礼可讲,走卒乞丐受了委屈也是可讲的。”
说完,他向起身向众人行了一礼。
“本寺舍利不慎丢失,虽说塔冢之内留有魔气,但也不敢说一定是顾施主所为。但顾施主身为魔尊,必定有所了解,所以才烦请诸位一道,去往北荒问个清楚。”
这话礼数周全,不卑不亢,一时间整个厅内又静了下来,连童灵想不管不顾的说句“不去”,都被族长瞪眼制止了。
沉寂之中,有一道低沉声音响起。
“那便去吧。”
声音是从门口响起来的,所有人抬目望去,季长云抱剑倚在门前,从上次冰原至今,他已入小乘后期,哪怕只是站在最靠外得位置,也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他看着门外的新绿,语气平静无波。
“那便去吧,去北荒。”
第27章
春至以后,便是雨水。
无边丝雨细如愁,连绵不绝地落在长津城中,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扰人。顾悬砚一早便去了书房,钟衍一个人呆着有些无聊,便在院中练剑。
他的修行一日千里,隐约有破境的趋势。
等一套剑法下来,钟衍抬眼就看到了顾悬砚立于廊前,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对方见他看过来,笑道:“师兄修为长进不少。”
钟衍抬手挡住雨,径直往廊内跑去。等到了顾悬砚面前才颇有些得意的开口:“那当然。”又问:“出什么事了?”
如果没事,顾悬砚不会一大早就去书房,况且,昨夜钟衍也听到了北荒鹰隼的声音。
顾悬砚隐去了笑意,道:“师兄,我们要回去了。”
钟衍一怔,立刻明白了。
“是他们来了?”
顾悬砚道:“师兄,怕吗?”
钟衍闻言暼了他一眼,故意道:“怕你便不让我去了?”
顾悬砚低笑一声:“不行,师兄必须和我在一起。”
“这不就得了。”钟衍语气如常,“那便走吧,四修联手又如何,怕与不怕的,也总该闯一闯。”
这话他说得淡然,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回房间路上系统语气中都是忧虑:“你说话怎么和顾悬砚越来越像了?”
“有吗?”钟衍仔细回想,不得不承认。“好像是有一点。”
“你可要记得你的任务呀,别没把顾悬砚领回正途,自己反而被带上弯路。”
钟衍:“……我不是已经被带弯了吗?”
系统:“……不好笑!”
钟衍逗完系统,又安抚道:“好啦,我有分寸。”
系统便忧心忡忡的不说话了。
当初钟衍与顾悬砚从北荒来长津时,颇有些游山玩水的意思,于是心情也万分自在。如今回北荒,面对着一大档子事,钟衍原以为心情起码会有些沉重,真到了这一刻,内心却毫无波澜,只有一点“总算来了”的感慨。
钟衍偏头看去,一旁的顾悬砚面色也依旧淡然无波,似乎并不觉得这事件大事。
*
冰原半空中,一行人御剑往北荒深处前进。
这场景眼熟得很,但上一次顾悬砚还是作为同行之人,被众多弟子敬畏。如今他已经成了这一行人的目标,甚至有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季长云想到这,轻微蹙起眉头。一旁的梁争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师弟,怎么了?”
“有些不明白。”季长云开口道。“顾悬砚天分极高,只要潜心修炼,或许能成为道修之中最快飞升得道之人,我还曾经于此与他约战比试。没想到他居然入了魔。”
他面色一肃:“道修本就是为匡扶正义,清除妖邪余孽而生,他习于正道,更该明白这些道理,却为何误入歧途?”
梁争听完,怔怔道:“师弟今日居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啊……”
见季长云瞥了他一眼,梁争缩了缩脖子,道:“或许是为了秦鸣奚秦道友吧。”
说完见季长云一脸“这是谁”的表情,又赶紧补充道:“就是上次冰原之上……顾悬砚的那位道侣。”
“……”季长云明显也想起了上次的事,停顿了片刻,又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梁争没想到这件全修真界都知道的事,季长云居然一点也不清楚。转念又一想,季长云心中向来只有大道,每日都在山中练剑,从来不闻窗外事,自然没听过这些流言蜚语。
“据青岩弟子说,秦道友上次被仓栾所擒,给他立了心血誓——师弟也知道,心血誓除了原主自愿解契以外,只有修为更高的魔修能解。顾道友修魔或许有这个原因吧。”
季长云当然知道心血誓是什么,他皱着眉,沉默半晌之后才道:“虽然情有可原,但为了这种事就叛于大道,甚至入魔,未免有些因小失大。”
他说的这种事不是指钟衍被立了血誓,而是指情爱之事。梁争听懂了,露出一点笑意,语气温和。
“师弟,每个人心中重视的东西不同。你为除魔卫道而生,心中天道最重,但或许对于顾悬砚而言,秦道友就是他心中最重。”
“为了最珍视的人,其他种种便都是尘烟,不值得一提了。”
季长云不再说话了。
梁争看了他一眼,又小心措辞道:“其实也有很多修者觉得顾悬砚入魔也算情有可原,更是罪不至死——”
“师兄是希望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我能放水?”
梁争没想到季长云立刻看穿了他的意图,立刻红了脸,季长云继续道:“若是真如师兄所说,顾悬砚是为了守护心中最重,那就更该与我全力以赴了。”
……梁争说不出话了,红着脸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剑。季长云抬眼望向北荒深处。
步入小乘,五感更上一层,他已经隐隐可见那座宫殿的影子。
同样的,宫殿之中的顾悬砚也能感受到一行人的气息。
在钟衍最开始知道四修要来北荒时,曾经很从心的想过要不要就躲在长津避风头。但转念一想,矛盾一日不解决,总会有这么一天。
避无可避,便只能提剑而上。
他叹了口气,抬眼与顾悬砚道:“若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顾悬砚收回神识,低低笑出声,道:“是啊。”
两个人开着玩笑,气氛轻松得很。其实若真是四修中的大拿真联合向顾悬砚出手,顾悬砚能胜的概率并不算大。
如同当年最鼎盛时期的仓栾,仅仅是被道修界的长老联手,就已经元气大伤,只能在北荒极寒处疗伤续命。
但话说回来,四修到底会不会如约一齐向顾悬砚出手,还是未知数。
顾悬砚当初废了黎山弟子的修为,黎山与他有着深仇,必然会下杀手,但也只是一个排不上号的门派。不空禅院的佛修向来慈悲为怀,可顾悬砚胆大包天偷了人家的舍利,对方虽然不会杀人,是否会出手却不一定。妖修无冤无仇,何况还有童灵,应该不会动手。
至于道修……
钟衍脑子转得飞快,一旁的顾悬砚突然开口道:“季长云也来了。”
见钟衍转头看他,顾悬砚淡淡一笑:“他已入小乘境,有破镜之势,我能感受到他的神识。”
钟衍一惊,突然想起来,原书中结局顾悬砚死时,季长云正是小乘末期,在和顾悬砚决战之中破境,最终胜了顾悬砚。
书中,众人到北荒除魔,发现顾悬砚才是幕后的元凶,杀顾悬砚于北荒。
钟衍怀着改变顾悬砚命格的任务而来,虽一路千难万险,但重要的命格却依旧丝毫不差的与书中重合了——杀淳秦,斩仓栾,入魔修。
那么这一次呢?
钟衍又想起在青岩,顾悬砚某一夜来看他,与他说起天道。
当时顾悬砚面上带着冷意,语气中尽是嘲弄与不甘。如今的钟衍终于也感受到了被所谓命格所愚弄的意味。
钟衍忍不住想,自己的任务真的能完成吗?他真的能帮顾悬砚改变命格吗?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他的心沉了下去,面色也有些苍白,顾悬砚敛了笑意,温声道:“师兄,怎么了?”
说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握住钟衍的手,放缓了声音。
“师兄,别怕。”
顾悬砚手指修长,掌心的温热透过皮肤源源不断的传递到钟衍手中,将他从繁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忧虑过度,入了心障。
钟衍不再胡想,他深吸一口气,反握住顾悬砚,告诉自己,这次不一样。
曾经顾悬砚孤身一人,如今有了自己,便是两人共担。
所幸是两个人。
纵千难万险,亦可携手同赴。
【改了下错字】
第28章
一路乘奔御风,众人于进入北荒的第二日徬晚行至北荒魔君宫殿之前。
残阳如血,狂风猎猎,一望无际地冰原之上孤独的耸立着一座宫殿,居然无端生出些许寂寥。
殿门前的顾悬砚和钟衍衣袍纷飞。
顾悬砚直视着眼前的一群人,语气平静无波。
“诸位,久候多时了。”
一行人或许没想到两人会等在殿外,黎岳抢先发难,厉喝一声:“魔头!你作恶多端,还不束手就擒!”
顾悬砚挑眉道:“哦?我做了什么恶?”
黎岳冷哼道:“你废我门下弟子的修为,还想抵赖吗?”
“黎掌门说话之前不了解了解前因后果吗?”
钟衍挑眉道:“你的三位弟子好戾斗狠,妄图背后伤人,可惜技不如人被我师弟惩戒了。不信的话,可让他们来我面前对质。”
这话钟衍说得掷地有声,场上众人神色各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了。队伍中的童灵率先出声:“黎掌门,既然各执一词,怎么不把你的弟子带来对质呢?”
黎岳脸色青白交加,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件事,那三个蠢才获救之时便和他说了。此番不论对错黑白率先像顾悬砚发难,一是是为了自己门派的名声,而来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反正顾悬砚已经成了魔尊,道修与魔修自古关系微妙,其他人还会不站在他这一边吗?
这么一想,他又放下心来,朗声道:“我那三位弟子如今已如常人,怎么抵得住北荒苦寒。就算此事先按下不提,顾悬砚与秦鸣奚身为道修,如今却入了魔,难道不是背于天道,叛于吕祖吗?”
此言一出,一直没说话的青岩掌门李旬机也冷下脸来。
毕竟顾悬砚当初是青岩首席弟子,他面上挂不住也情有可原,倒是他身后有弟子忍不住低声道:“顾师兄入魔事出有因,吕祖仁慈,说不定真不会怪罪——”
李旬机回头怒喝:“闭嘴!”
众位弟子立刻噤若寒蝉,不再做声了。
钟衍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话,心下有些好笑:童灵诚不欺我,居然真有人觉得顾悬砚情有可原,比起原书最后人人喊打的场景倒是好了不少。
但不知道他们听了接下来的话,还会不会站在顾悬砚一边了。
因为如果按原书里走,青岩就该问李纭机的事了。
果不其然,李旬机训斥完弟子,转头与顾悬砚沉声道:“我且问你,既然你当了魔尊,那是否有查出你师尊的死因呢?”
顾悬砚问:“掌门是问李纭机吗?”
他语气一顿,又道:“那我先问问掌门,是否知道长津城外歧雾山,曾经有一家修仙氏族?”
李旬机皱起眉,却还是答:“知道,听闻后来因魔修觊觎修为,用计屠了满门。”
“掌门说得不全对。”顾悬砚看向李旬机,轻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